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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佛说:筹建译场 佛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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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9-16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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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多谢陛下关心,沙门无事。”玄奘微微欠身施礼,字斟句酌地说道,“陛下,那焉耆都城方圆三十里,四面被水环绕,周围皆是大山,道路险恶,只怕是易守难攻。”

“我知道。”李世民思索着点头,“若是郭孝恪率军去袭,胜是肯定能胜的,就怕双方的伤亡都不会轻。法师可有什么建议吗?”

玄奘心说:我能有什么建议?我的建议就是最好不要打仗。众生生在这娑婆世界已经苦难重重,偏偏还要妄动刀兵,为这个世界增添血腥,使这张巨大的业网越结越厚,实在是可悲可悯。

可惜,这已不是他一个僧人能够改变的事了。

罢了,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至于罪孽,该是我的,我自然不会逃避,也不该逃避。

“陛下。”他低垂双眸,轻轻说道,“沙门当年西行时走得匆忙,只记得在西州与焉耆之间,距王城一百余里的地方,有一座南北向的银山横亘,山中有小路直通焉耆王城。道路两旁山势陡峭,多有峡谷纵横,一些马贼常伏于山谷之中,袭扰商旅。”

李世民眼睛一亮,玄奘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照他这么说,银山便是个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的地方,且地形复杂,马贼能够潜伏于山谷之中,大军自然也可以。

“那些马贼人数很多吗?”皇帝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玄奘点头:“少则数十骑,多则上千骑。有些马贼根本就是战败落草的突厥部族。丝绸之路近百年来商旅稀少、人烟断绝,概源于此。”

李世民大喜过望:“法师所言甚是有用,朕会将这些信息连同诏书一并发给郭孝恪,想必他知道该如何使用。至于法师你——”

大唐皇帝饶有兴致地盯住眼前的僧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淡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已经决定,帮助朕经略西域了。”

玄奘缓缓摇头:“沙门只是想阻止西突厥的东侵罢了。”

“原来如此。”李世民点头道,“法师身在方外,却心怀家国,朕心中甚感欣慰。只是出家人做这些事总归不太方便,倒不如还俗,朕也……”

“陛下。”玄奘欠身合掌道,“沙门此生的心愿就是译经弘法,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此心不变,此意不绝。”

他的声音徐缓温和,虽带着几分谦卑之意,却偏偏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蕴含其中。

李世民彻底无奈了:“法师不肯还俗,朕也不强迫于你。那么,给朕写一部西行纪事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难不成连这也要强行拒绝吗?”

玄奘沉默了一下。写一部西行纪事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皇帝想要用它来做什么。

他是说了些有关焉耆的信息,也向皇帝表明了不愿看到西突厥东侵的态度,但要说把整条路上所有的国家都像这样记录下来,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唐皇眉间微挑,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僧人,双眸中精光闪烁,锐锋如刃。

玄奘转过头,避开了这锐利的目光。

“法师好好想想吧。”皇帝的声音极为温和,没有丝毫逼迫之意。

此时天已放亮,晨鼓响起,玄奘再次起身告辞。这一次李世民没有留他,摆了摆手,便放他回去了。

三月,当大唐皇帝率军开赴辽东时,玄奘也自洛阳返回长安弘福寺,开始筹备译经道场。

皇帝果然派了千牛卫来弘福寺,守护在玄奘的僧舍前,说是保护法师的安全,防止闲杂人等前来滋扰。

玄奘知道皇帝对他有些戒慎,他无法改变这一点,只能平静地接受。

然而在很多人眼里,这却是圣上莫大的恩宠。消息一经传开,长安城的官吏、僧人乃至平民百姓,都纷纷前来拜谒。

玄奘以旅途疲倦为由,闭门谢客。千牛卫果然起到了作用,法师既然不愿见客,则不管是阶位多高的官员,也不管有没有脾气、信不信佛,一律被挡在禅院外。

见不到法师,众人只好转而求其次,到弘福寺的大殿中去礼拜那些从印度带回的梵经佛像。一时间,弘福寺内香客如云,布施如山。

玄奘端坐于禅房之中,微瞑双目,神情端肃,就像大海宁静的水面,很难看出那里面蕴藏着什么。

回到了故国的都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曾经熟悉的——古鼎中燃烧着的香火,故国的人情世俗,还有从帝王到百姓对他的归来所迸发出的巨大热情,都让他既意外又感动。

玄奘的头脑没有发热,相反,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着隐隐的不安。

对于在洛阳的两次面圣,玄奘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唐皇帝不信佛,至少从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开始,就一直在刻意地打压佛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皇帝不许他在嵩山建立译场,要求他必须留在长安,说是为了便于召见、伴驾叙谈,实则还是便于节制。明知道这个僧人只是想远离烦扰,专心译经,并无其他想法,但就是心存忌惮。这是身为帝王的一种习惯性思维,不足为奇。既然事先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而且在玄奘看来,与皇帝的两次谈话进行得并不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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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相互揣摩对方到信任对方,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唯一没想到的是,皇帝竟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直截了当地劝他还俗。

虽然玄奘也知道,皇帝这么做,三分是出于打压佛门的惯性思维,七分却是出于爱才之心。对于世俗中人来说,也算是难得的知遇之恩了。然而对他来讲,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的事情。

但是,这方面不妥协,就意味着他要在其他方面妥协。

你让一步,我也让一步。这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某种心照不宣的法则,何况对方是个皇帝。

西行纪事?真的要写这部书吗?

“法师,梁国公来了,是否要见?”一个沙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房玄龄登门拜访,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玄奘立即起身,出门迎接。

“法师好大的面子啊,老夫听说京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来弘福寺递过拜帖,居然全都吃了闭门羹,无缘得见法师金面啊!”房玄龄人尚未到,声音已传了过来。

玄奘合掌道:“惭愧,沙门这些日子确实有些疲惫,并非有意谢客。”

“法师是在忙着筹备译场吧?”房玄龄一语中的,“圣上对此事可是鼎力支持的,临行前便已颁下诏令,责令老夫为主办大臣,全力辅佐三藏法师在弘福寺内筹建译场,并从全国各寺院中精选谙解大小乘经论的僧人,辅佐经书的翻译和编辑。”

想不到皇帝的诏令发得如此之快,原本以为还得再拖上一两个月,甚至要等皇帝从辽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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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有些进展呢。

“圣上说了,法师译经所需的人力、物力、费用开销全部由国库支出。”房玄龄随玄奘走入僧房,迫不及待地将好消息带给他,“老夫这次登门就是奉圣上之命相助法师,准备译场的相关事宜。”

玄奘愣了一下,感激之余,也不禁暗暗叹息。

他知道,这是皇帝对他的馈赠。当今天子就是这样,一旦施恩,就会做足全套,让你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

玄奘突然觉得,大唐皇帝与自己其实有着某些相似之处。虽然,截然不同的生活经历使他们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气质,但在这种明显的不同中,又有着隐隐的神似。

比如,相同的思维方式和思考方向。都是愈挫愈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都想利用对方的优势来实现自己的抱负。

玄奘不能无视这种抱负,就像皇帝不能无视他的抱负一样。要想合作下去,他们都需要妥协。

“法师准备先从什么地方开始呢?”房玄龄端着茶碗,坐在玄奘对面,关切地问道。

“自然是先选人了。”玄奘回答道,“隋代大兴佛教,创开传译,常因缺乏译人而四处征请,甚至远至突厥请来阇那崛多,可见人才是多么重要。”

“也是。”房玄龄微微颔首,“那么法师想选什么样的人呢?”

玄奘拿起面前的贝叶经夹,双眸之中光韵流转,神采奕奕:“不知梁国公是否听说过译者八备?”

“八备?”

“正是。前隋译经院中有位高僧,法号彦悰,他曾提出了译者必须具备的八条标准,简称‘八备’。”

见大唐宰相不明就里,玄奘也不多言,直接诵出了八备的条文:“诚心受法,志愿益人,不惮久时,其备一也;将践觉场,先牢戒足,不染讥恶,其备二也;筌晓三藏,义贯两乘,不苦暗滞,其备三也;旁涉坟史,工缀典词,不过鲁拙,其备四也;襟抱平恕,器量虚融,不好专执,其备五也;耽于道术,澹于名利,不欲高衒,其备六也;俱识梵言,闲于正译,不坠彼学,其备七也;薄阅苍雅,粗谙篆隶,不昧此文,其备八也。”

房玄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第一条首先是对佛法的虔诚,对众生的慈悲,要有为这些经典付出一生心血的准备。

第二条是持戒,遵守一切戒规,并有良好的品德修养。

第三条是专业,必须是经律论皆习、大小乘兼通的学问僧。

第四条是儒学,要求博览经史,有出众的母语能力。

第五条是忠恕之心、协作能力。

第六条是淡泊与专注。

第七条是超强的外语能力。

第八条是文字修辞能力,有了这个能力,方可文从字顺。

彦悰法师把译经事业同个人的虔诚信仰、道德素质、学问功底、理解水平、佛法悟性以及汉梵文字能力统一起来,所以才在《辩证论》中总结出了这八条。他认为,只有“八备”具足的译者,才有可能出现完善的译文。

“可是,即便是当年的罗什大师,也不是八备具足的。”房玄龄皱着眉头,为难地说道,“若是找不到这样的人,法师这译场岂不是就开不起来了?”

“梁国公所言甚是,真正八备具足的僧人并不多见,所以才需要协作。玄奘的要求也不是非要每个人都达到这八条不可,只要择某几个方面来选拔,整体达到八备就可以了。”

“若是整体嘛,就不难办了。”房玄龄松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看来佛门强盛,绝非运势使然。世人往往只看到一些僧人行为不端、不守戒律,就妄加议论,以为佛门皆是如此。殊不知,若非历朝历代都有高僧大德层出不穷,佛门又焉能立足至今?”

标准有了,选拔也就开始了。

第一位入选的高僧自然便是弘福寺沙门灵润,从玄奘到达长安的第一次见面起,两人后来又交流了几次,彼此间已颇有灵犀。

同玄奘一样,灵润也是出身于乡闾望族,少年出家,崇尚义学,犹以善讲《摄大乘论》而闻名京师,曾先后宣讲《摄论》三十多遍,并造有义疏。

据说当年,有善辩无敌的僧粲法师,带领众弟子前往大兴善寺与灵润辩论,被灵润辩败,僧粲和众弟子拜灵润为师。后来,灵润还被朝廷召入鸿胪寺,教授三韩,在京中声誉极盛。

这样的人才,在以翻译法相唯识典籍为主的玄奘译场中,当然极有用处。

灵润又向玄奘推荐了同属弘福寺的学问僧文备和明浚,这两个沙门年纪都不足四旬,堪称年富力强。其中,文备精通教理,与灵润共同出任“证义”一职,即就翻译的语句与佛理间的适当性进行判断;明浚则深具文采,出任“缀文”一职,即就文句的整体表达做出斟酌。

有了好的开头,后面的选拔也就十分顺畅了。

第二天,弘福寺迎来了一位名头极其响亮的高僧——终南山丰德寺沙门道宣律师。

玄奘以前从未见过道宣,却多次听说过他的名字。此人乃南朝士人之后,前隋吏部尚书钱申之子,生于隋文帝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据说其母妊娠时,曾梦见白月贯怀,有梵僧对她说:“汝怀中之子,乃是梁代律师僧祐再来。”

有此因缘,道宣少年时便喜爱佛法,常说:“世间荣禄,难可常保。”十六岁在长安日严寺随智頵法师落发,二十岁依止大禅定寺智首律师受具足戒。

智首律师戒德清净,博览三藏,开坛讲律,独步长安三十余年,有“钞疏山积,学徒云涌”之美誉。受他的影响,道宣也以律自持,并四方参学,拜访名师,广求诸律。撰有《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三卷,《四分律拾毗尼义钞》三卷,《四分律删补随机羯磨》一卷、《疏》二卷,《四分律比丘含注戒本》一卷、《疏》三卷,《量处轻重仪》二卷、《尼注戒本》一卷。这些撰疏全面阐发了他为律学开宗的见解。就在动身来弘福寺之前,他才刚刚完成了《比丘尼钞》三卷。

早在西行前,玄奘就听闻道宣律师戒律精严,“秉持第一”,心中一直感到欣赏和钦佩。如今,这位博学多闻的高僧主动登门,着实令玄奘欣喜异常。

两人进入禅房叙谈,道宣开门见山地说道:“闻知三藏载誉归国,带回大批梵本,欲在弘福寺中开设译场。老僧道宣不请自到,若有律学典籍,愿与三藏共同参译。”

玄奘喜道:“大师高德,弟子一向仰慕不已。常听人说,大师居于终南山中,行般舟三昧,盛名远播四方,竟能感得龙神易形听法,天人供馔,实在难得!”

道宣的脸上露出笑容:“坊间过誉之词,三藏不必当真。这次携来的梵本之中确有律书否?”

不愧是律学高僧,讲话不兜圈子,直入主题。

玄奘很喜欢这样直截了当的谈话方式,立即答道:“有,但是数量不多,也不打算第一批翻译。”

说到这里,他诚恳地对道宣说:“尝闻大师善习文墨,遍览群书,能吟诗作赋。能否于译场中暂领缀文一职?”

“缀文?”道宣沉吟了一下,“回缀文字使成句义吗?”

“正是。”玄奘道,“梵文多是先能后所,比如将‘念佛’称为‘佛念’,将‘打钟’说成‘钟打’,故须回缀字句以顺我中土之文。”

“这个老衲知道。只是,三藏既然唐梵兼通,翻译时自然便可直接将字句从顺,何须旁人缀文?”

玄奘道:“有些文句我能在翻译时直接从顺,有些则不能。梵语曲折变化,其语法关系并不决定于词序。所以晋代道安大师才有‘胡语尽倒,而使从秦’的说法。玄奘在印度待得久了,思维方式也有些微的变化,有时看着原文说出一句话来,自己都未必意识到语句不顺,需要有人时时提醒,在尽量保存经典原意的同时,使译文尽可能地合乎汉文的规范。”

道宣郑重点头:“三藏谦逊坦荡,老衲深感佩服。缀文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老衲对梵文不甚通达,文笔也不似三藏说得那么好,不过是勉强有些心得罢了。三藏若是不嫌鄙陋,老衲决不辱命。”

玄奘大喜,起身整衣,恭恭敬敬地合十长揖,道宣也合掌还礼。

道宣离开时天已经黑了,又有长安大兴善寺沙门玄谟前来相见。此人虽未去过天竺,却通梵语。玄奘与他交谈后方知,他居然在当年的波颇译场中出任过译语一职!

“贞观三年(公元629年)三月,圣上准许波颇密多罗大师在京城大兴善寺开办译场,敕令房玄龄、杜正伦、萧瑀等朝廷要臣参与译事,监护勘定。当时有司为大师搜罗了一批义学沙门参与助译,其中有慧乘、慧赜、慧净、法琳等大德,共计一十九人。玄谟有幸,忝列其中。自那时起,便与波颇大师相识,合作译经。”

玄谟坐在玄奘对面,忆起往事,颇多感慨。

“难怪师兄有着如此扎实的梵文功底。”玄奘赞叹道。

“三藏谬赞了。当年,波颇大师曾在我面前多次提起过你。”玄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缅怀的神情,“他说,他初来乍到时并不了解大唐,只觉得长安冬日极寒,要将他冻僵了。那时的他不通唐言,几乎不知所措。而朝廷对佛法又颇为严苛,常使他陷入困顿之中。多亏遇到了玄奘法师,为他带去寒衣,陪他研习佛法,才使他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随着他的回忆,玄奘的脑海中也不禁浮想起那个身材高瘦、胳膊细长、说话时语调奇特的梵僧,那是他平生所见到的第一位印度僧人,实难忘怀。

他感慨地说道:“波颇大师博闻强记、探幽洞微,原本就很受京城大德的推许,初来长安便常有人登门求教,玄奘也是众多求学者中的一员,从大师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更知晓了印度那烂陀寺和戒贤尊者。此恩此情,实难忘却。却不知大师现在如何?可还在长安吗?”

“已经圆寂了。”玄谟叹息道,“波颇大师当年主持译事,遇到很大阻力。圣上开始时对他敬重有加,然而朝中却有人横加攻击。由于各种原因,译场只存在了三年半,就被朝廷下令关闭。”

“为什么?”玄奘吃惊地问道。

玄谟摇头道:“此事究竟是何缘故,我们至今不知。那是贞观六年(公元632年)冬天,我们刚刚译完第三部经,就有宣诏使前来宣诏,说朝廷有命,解散译场,助译僧各回本寺,不得延误。灵佳师兄挺身申辩,希望能将大师口诵的十万偈梵经尽数译出,可惜终究未能如愿。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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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月,大师就圆寂了。”

玄奘心下黯然,久久不语。原本还想着找机会再见一见这位印度高僧,向他诉说一下那烂陀寺和戒贤尊者的近况,如今却只能空留遗憾了。

玄谟将带来的经匣打开,放在玄奘面前:“这些就是我们当年翻译的佛经,从贞观三年(公元629年)三月起,至贞观六年(公元632年)冬,先后译出《宝星陀罗尼经》《般若灯论》《大乘庄严经论》这三部经论,共计三十五卷,中书舍人李百药制序。”

手抚这些经论,玄奘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阻塞,难以呼吸。

他闭目平息了一下心情,方才说道:“波颇大师东来弘法,是我大唐主持译场译经的第一人,开创之功,实不可没。师兄为大师助译,也是功德无量。如今玄奘要在这弘福寺中开设译场,还请师兄相助。”

说罢,欠身下拜。

玄谟赶紧合十道:“不瞒三藏说,玄谟此次前来,就是要襄助三藏译经的。都是佛门弟子,此事义不容辞。”

玄奘心中十分欣慰,玄谟是译场老手,他丰富的经验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何况还通晓梵文。玄奘立即请他担任“证梵”一职。

“我当年在波颇大师的译场是做译语的。”玄谟提醒道,“三藏所说的证梵是什么?以前的译场中有过这个职位吗?”

“有。”玄奘解释道,“证梵就是以译出之文,核对梵本。简单地说,就是将新译好的经文重新转翻成梵文,与原本相印证。”

玄谟倒吸了一口冷气,合掌礼拜道:“三藏精通梵文,却还如此慎重,实是佛子之为,玄谟佩服。”

接下来两人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细节,不知不觉,已是东方破晓,晨钟敲响,玄谟方才告辞离开。

早课后,玄奘独自打坐了一会儿,以恢复消耗过度的精力。

房玄龄再次登门,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悦。

“怎么了?是谁惹到了梁国公?”诸事顺利,玄奘的心情相当不错,竟然开起了玩笑。

房玄龄被他逗乐了:“没有谁惹到我,是有人不给老夫面子。”

“哦?连梁国公的面子都不给,此人倒也算得上有几分傲骨了。是谁呀?”玄奘好奇地问道。

房玄龄道:“纪国寺上座慧净法师,本是老夫的至交好友,曾在贞观二年参与过译事,笔受《大庄严论》,并撰疏三十卷。老夫原本以为,法师新开译场,他一定会来的。谁知给他下了帖,他居然称病不来!”

“慧净法师……”玄奘沉吟了一下,“我听说,他不仅是纪国寺上座,一度还出任过普光寺的寺主,应该是位老法师了。不知他今年春秋几何?”

房玄龄道:“他与老夫年岁相仿,生于陈废帝光大元年(公元567年),今年六十八了。”

玄奘点头道:“年近古稀,确实应该颐养天年,不宜太过劳碌。梁国公说他称病不来,焉知他不是真病呢?”

房玄龄笑道:“若果真如此,就只能说是憾事了。想来也是他与法师无缘吧。”

玄奘心中也不无遗憾。慧净法师家世儒宗,少年时便因通晓三坟五典、擅于诗文而名冠乡里,十四岁出家,学习《大智度论》及诸经部,更是博通经论,能言善辩。贞观十年(公元636年),于京师纪国寺开设讲席,王公士大夫云集;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李世民集诸臣子及儒释道三教学士于弘文殿,请慧净法师开讲《法华经》,当时有个善辩的道士蔡晃,前来挑战,皇帝下令慧净与之对论,慧净展开无碍辩才,大挫其锐,被皇帝钦命为普光寺寺主兼纪国寺上座。

慧净不仅善辩,著述也多,除《大庄严论疏》三十卷外,还著有《杂心论疏》三十卷、《俱舍论疏》三十余卷、《法华经疏》十卷,并对《胜婪》《仁王》《般若》等经均曾撰疏。

这样一位高僧,如能参与译事,确是美事一桩。只可惜世间之事本就难全,缘分未到,一切都是枉然。

“慧净大师声名显赫,玄奘年少时便多有仰慕,既知大师卧病,倒是应该前去探视一下的。”

房玄龄摆了摆手:“法师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

“法师有所不知,如今的长安佛界已不同于武德年间,从庄严寺到普光寺,再到弘福寺,圣上每建一座寺院,都会延揽名僧,由朝廷出资供养,致使几座大寺名僧抱团。普光寺僧团原本实力最强,僧人们也大多心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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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可是自从前太子倒塌后,普光寺便一蹶不振,很多高僧相继离世。这位慧净法师也是从那时起就卧病在床。不过,老夫与他相交多年,对这位老友的脾气秉性还是略略知晓一些,他可能对法师和新经有所疑虑,法师去了,只怕会两相尴尬。”

玄奘倒是不怕尴尬,不过,房相所说的有些僧人对他带回的新经有疑虑,倒不是空穴来风。

他曾去普光寺看望过自己曾经的老师法常,同样是卧病在床,看到玄奘,法常眼中霎时间迸发出夺目的光彩,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想不到你真的到达了佛国,又真的取经回来了,佛门振兴有望啊……”

玄奘端详着这位当年的上京法匠、长安城中顶尖的高僧,如今竟是一副萎靡枯槁的模样,他的眼角聚起了细密的皱纹,目光里全是深重的疲倦,心中止不住黯然神伤。

法常提起了圆寂多年的波颇大师和道岳法师,提到了当年圣上请波颇大师为皇太子祈福的事。太子病愈后,皇帝大喜之下赐了绫帛六十匹与及时服十具给波颇。谁知转过年来,就下令解散波颇大师的译场……

提及往事,法常不禁老泪纵横。

玄奘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悲伤,他很想对这垂危的老僧说几句宽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许诺自己一定可以重振佛法?这当然是很多人的期望,可问题是,这个许诺能实现吗?

玄奘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况且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聪慧明快、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的青年法师了,如今的他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必须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这次回国,他已经精简了他的目标,就是翻译带回的经书。对于朝廷的期望也只是对译经的有限支持和对佛门的有限宽容。至于更多的,他无能为力,只能一切随缘。

即使只是译经这一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朝廷暂且不说,就是佛门内部也阻力重重。对于他带回来的真经,很多人颇有疑虑,包括面前的法常。虽然老法师没说什么,但玄奘还是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这一点。

这是很正常的,佛门中的很多人信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对于本土的求法僧,总有着或多或少的疑虑。特别是像玄奘这样年事不高的僧人,更不容易被人相信。

法常曾是玄奘的老师,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像慧净这样脾气倔强的老和尚了。

玄奘心里很清楚,如今佛门孱弱,经不起内耗。再说慧净法师年事已高,又有病在身,倘若真不想来,还是不要扰其清净的好。

这么一想,也只得作罢。

很快便到了四月初,各地选派、推荐、自荐来的僧人陆续抵达弘福寺,经过严格的筛选后,再由梁国公房玄龄安排与玄奘法师面谈。

在这个过程中,玄奘又见到了几张老面孔,其中包括益州多宝寺的道因法师。

玄奘当年初到四川,就在多宝寺中听道因法师讲解《维摩诘所说经》,在他的心目中,这位老法师堪称是他的师长。如今听说玄奘求法归来,要在长安设立译场,老法师立即赶来,心甘情愿地为后辈弟子做助译。此等情谊,令玄奘深深为之感动。

待到问起长捷兄长的下落,道因法师说:“长捷法师原本在蜀地声誉日隆,后来因先帝排佛,蜀中新任官员对僧侣也开始苛刻起来,于是长捷便辞去僧职,出蜀云游,后来不知所终。有人说,他在深山隐居修行,不问世事;也有人说,他还俗了。唉,此为个人因缘,老衲也不知晓。”

玄奘心中暗暗叹息,当年与兄长蜀地一别,从此各自天涯,竟再无相见的机缘。

“弟子当年在蜀地时,感觉那里佛法隆盛,丝毫未受乱世的影响。也正因如此,长捷兄长才坚持要留在那里的。怎么如今,蜀地的佛法也凋零了吗?”

道因苦笑道:“这些年来,哪里的佛法不凋零呢?蜀地也不过是略好一些罢了,与当年情形相比,如今可是万万不及啊!”

说到这里,老法师不由自主地望向玄奘,这个当年流连于蜀地各个讲肆的少年沙弥,充满神悟的“释门千里驹”,如今已是人过中年,经历了数不尽的坎坷和悲欢,眉梢眼角刻上了岁月流转的沧桑痕迹,却也留下了只有岁月才能洗练出的成熟与气度。

“三藏甫一回国,就在朝野上下引起轰动。听说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你礼遇有加,下诏在全国范围内遴选硕学沙门,支持三藏译经。倒像是有意要借三藏回国之机弘扬佛法。或许,佛门今后的振兴,就要着落在三藏身上了。”

玄奘淡然一笑,他可不像道因这么乐观,皇帝的礼遇岂是那么好消受的?当今圣上哪里是想要弘扬佛法,分明是对他这个经过了西域大部分国家的僧人有所希图,更不要说第一次见面就极力劝他还俗了。

大唐佛运,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回天?

可是,面对老法师期许的目光,玄奘又实在不忍扫其兴致,只能垂下双目,低沉地说道:“弟子会尽力的。”

“好,好!”道因高兴地点头,“希望老衲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佛法的重兴。”

玄奘心里一阵凄然,回国后的这段日子,他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重压下的佛门和重压下的老法师。

终于,他收拾起情绪,开始转向佛经的翻译。

道因说:“这些年来道门兴盛,很多蜀地高僧都是佛道兼修。他们常说,当年僧肇法师著论,盛引老庄,甚合中原读书人的口味。不知三藏是否也打算这么做?”

玄奘道:“万万不可!僧肇大师是先习道后学佛的,所以才会大量地援道入佛。此乃佛法初传华夏时的权宜之举,由此还造成了很多歧义。”

“什么歧义?”

“比如,‘中观’被俗称为‘中道’,这是很不严谨的,有被俗解成‘中庸之道’或‘中和之道’的嫌疑。这样的字词还有很多,很容易使看到的人心生臆测,从而于修行之中走偏。”

道因法师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一时有些沉默。

玄奘接着说道:“想当年,真谛三藏翻译《金七十论》时,有些地方没有直接区分佛门与外道的名相,而是混用在一起。论中对梵天、毗湿奴、湿婆这三大主神的敬称均为‘世尊’,与对佛陀的敬称相混淆;对修行获得的寂灭,也使用了‘涅槃’这样的词汇,从而使人们误以为,佛法出自外道。更重要的是,若不能明辨是非,或对中观知见比较明晰的话,看这部论时,就会觉得《金七十论》所描述的神造出世间,修行人获得解脱后,世间被自性收回,神我与自性分别独立,回归涅槃。这一过程中的状态与佛教修行得到涅槃的状态几乎一样。甚至会认为,这是一条绝对正确的修行道路。这难道不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道因心中一凛,肃然点头:“那么三藏的意思是……”

“玄奘这次设立译场,翻译完整的经典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重塑佛家的话语系统,将一些明显取自儒道两家的字眼以及与印度外道相混淆的词汇换掉,一来避免再次产生歧义,引人误入歧途;二来也截断人们看到这些字眼时,心中自然而然产生的臆测。”

道因恍然大悟:“难怪三藏要寻找全国的硕学沙门来助你完成此事。若果真如此,实为千古之大功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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