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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佛说:他居然敢回来 佛说人生
佛说:学佛法佩戴本命佛法器!终身护佑,平安婚姻财运仕途!转眼到了夏天,这是西域最浓烈的季节,头顶阳光灿烂,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各种瓜果也相继成熟,伏阇信差人送来一些,营地里顿时飘荡起新鲜的果香。
玄觉毕竟是个孩子,在师父身边稳定下来后,便恢复了其童真的本性。此刻
虽是不经意间提起高昌,少年纯真的眼中还是闪过一抹伤感。
玄奘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草木为何会结出这么香甜的果子?”
“我知道!”道归抢先说道,“这是它的种子。”
玄奘摇头道:“种子只是里面极少的一部分,外面那香甜的果肉对它本身是无用的。”
“有用。”玄觉道,“为了吸引人和鸟儿帮它传播种子。”
“聪明的孩子。”玄奘赞许地点头,“可见草木也是极清醒的,它们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无条件的,也就不会枉费时间去乞求鸟儿和人的恩惠。但是草木被自己的根牢牢抓住,一动也不能动,命中注定必须依靠别人的帮助才能传播。于是,它们长出了香甜的果实。为了得到这些果实,鸟儿和人都成了它的传播者。”
说到这里,玄奘轻轻叹了口气:“在草木眼里,人和鸟儿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道归转动着漆黑的眼珠,突然问道:“师父,你也想像草木引诱小鸟那样,去引诱唐皇吗?”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玄奘先是一怔,随即便乐了:“你这孩子可真会胡思乱想,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啊……”
虽然两个小沙弥给玄奘带来了很多欢乐,然而对他而言,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商队从于阗到长安,至少要花费三个月时间,这还是在路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和耽搁的情况下。然后,他的表文首先要递交到中书省,由中书省审核后再呈给唐皇。唐皇是否能及时看到这封信也是个问题。即使看到了,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有回音。即使有回音,关山万里,待传递到于阗,又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
总之,这是一件急不得的事情。
他开始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
首要的就是从各种渠道了解有关大唐的消息,政治、军事、外交,特别是朝廷与佛门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
再就是整理物资、了解民俗、参访圣迹,这是他每到一处的惯例。
他派出几拨人马分别前往龟兹等地,寻访这一路遗失的经书,设法抄写补齐。他本人则应当地僧俗的邀请,在各大寺院里讲经说法。
经常会有人来寺中向他请教经论,或者祈求祝福。这些人中有贵族也有平民,他对每个人都有求必应,倾听他们的祈愿,解答他们的疑惑。
有时他也应玄觉和道归的请求,给他们讲一些当年的往事,比如在高昌和麹文泰结拜的那段日子;比如在西域、雪山与索戈共同行走的那段经历;比如在小孤城,与陈清老人共叙思乡之情……
他想告诉弟子们,无论是谁,做过的事都不会被遗忘,经历过的人生不会被抹杀,那些逝去的岁月并不会随着光阴的流转而掩埋。
然而忆及往事,他的心中还是产生出一些莫名的感触,各种思绪袭上心头,就在这一个个乍暖还寒的夜里,从他苍凉的心中悄悄流淌出来,在孩子们明亮的眼眸中激起细小的浪花……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为弟子们讲授佛法,给玄觉和道归这两个小弟子讲《摄大乘论》,给安那怙提等七位睹货逻弟子讲《瑜伽师地论》,此外还教给他们汉语。
对于大唐,安那怙提也充满了向往。他对玄奘说,他此生有两个心愿,一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去大唐,二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再履佛土。
听了这话,玄奘不禁笑道:“这两个地方一东一西,相距遥远,怕是很难兼顾。玄奘可以助你完成第一个心愿,至于第二个,就要看你的机缘了。”
安那怙提道:“能完成一个,吾愿足矣。再说弟子已经去过佛国,出家人不可太过贪婪。”
玄奘点头道:“这话固然没错。不过,愿的力量不可思议,也说不定会有机缘将你这两个心愿都实现呢。”
讲经授徒的间歇,玄奘开始走访于阗的各处名胜与佛迹。
他去了著名的娑摩若僧伽蓝。据说这座寺院是一位罗汉所建,有一座曾经放射神光的宝塔。
他抽空拜访了太子提到的麻射寺。这是于阗人为那位带来蚕种的东国王妃建造的,寺内供奉着蚕神,后院有几株枯死的桑树,据说是于阗栽种的第一批桑树。
他还参与了一个村庄的迁徙。那是王城北部一个较大的村落,背靠一条河流,只可惜近些年来河水断流,只余满地的黄沙和斑秃一样点缀其中的胡杨与红柳,就连房屋都被沙土掩埋了数尺,人们无法在这里继续生存下去,只好选择离开。
伏阇信亲自前来指挥村民迁徙,并同玄奘一起,到河边的一座寺院里拜祭。
“僧人也要迁走吗?”脚踩柔软的黄沙,行走在空旷的院落里,玄奘忍不住问道。
“当然,所有的人都要迁走。”
伏阇信的语气中充满无奈与萧索,他对玄奘说:“这座佛寺已经存在了很多年,是为这河中龙王和她的丈夫建造的,如今也要荒废了。”
“龙王和她的丈夫?”玄奘对此说法深感惊奇,“国王的意思是说,这条河里的龙王是个女子?”
“不错。法师请随我来,弟子带你去看样东西。”
玄奘跟随着国王和他的卫队,一路行走到后院,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檀木制成的巨大的鼓。
“这便是龙鼓。”伏阇信指着那面檀木大鼓道,“很多年前,这条河流还非常宽阔,水流湍急,不仅河边的这个村落,就是整个于阗都仰赖这条大河生存。可是有一年,突然间毫无征兆的,河水就断流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全国自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当时的国王对此深感忧虑,于是便去祭祀河龙,诚心祈祷:‘我国百姓多年来一直取用大河的水,灌溉农田,深受其利,也感谢龙王的恩惠。可是现在河水突然断流,莫非是我的过错?究竟是我执政不公,还是德行不够?如果都不是,为何要降下这么重的惩罚来呢?’
“就在他求恳祷告之时,有位女子踏浪而来,对国王说:‘我便是这河中之龙,因为丈夫去世得早,没有夫主可以听从,所以河水才会断流。请国王选择一位尊贵的大臣做我的丈夫,河水就会像过去一样流淌了。’
“说到这里,龙王用眼神示意她看中的一位大臣,国王心领神会,提出回去与众臣商议后答复。
“回到朝堂之上,国王将此事告知群臣,并且说道:‘大臣是我国家倚重之人,然而耕种却关系着百姓的性命。国家失去重臣会有危险,百姓没有食物就会死去。危险和死亡,我们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被看中的大臣立即越过席位上前跪答:‘臣长期以来尸位素餐,空居高位,常思报效国家,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既然有幸被龙王选中,岂能推脱责任?请大王不要再犹豫了,但请为我求福,修建佛寺!’
“国王答应了他的请求,没用多久就建成了这座寺院。大臣又请求早赴龙宫,于是全国官民击鼓鸣乐,饮酒相送。这位大臣身着白衣,乘着白马,与国王辞别,向国人致意,随后便策马走入河中。
“说来奇怪,马儿踩在水面上并不下沉,走到河中间,此人对着河水挥鞭,河水立即向两边分开,大臣就从那里沉没下去。
“过了一会儿,白马浮出,背上来一面旃檀大鼓和一封信,信中说道:‘微臣有幸被龙神选中,祈愿大王多做福善之事,利国利臣。请将这面大鼓挂在都城东南,若有敌寇入侵,此鼓便会事先震响。’
“从那以后,河水恢复了流淌,沿河百姓受益至今。”伏阇信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讲述。
玄奘手抚龙鼓,心中感慨万千。这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反映了当地人为水做出的牺牲。这种牺牲是如此悲壮,又是如此无奈。因为现在,河水又断流了,而且显然比当年断得更加彻底。
“法师看到的,已经不是当年的那面龙鼓了。”伏阇信叹息道,“由于年深岁远,当年的龙鼓早已不在。只能在从前悬挂龙鼓之处,挂上一面新鼓。或许是这个原因,河水才会再次断流。弟子也曾设下香案诚心祈祷,然而龙王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龙王已经走了。”玄奘黯然道,“沙妖来袭,龙王也无能为力。”
伏阇信点头道:“必是如此。好在如今我国百姓大都依靠另一条河流,因此这里断流也只影响到一个村庄。”
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出寺院,重新来到河床边。
狂风刮起漫天黄沙,将他们的衣襟鼓起。玄奘注意到,在那些枯死的桑树旁边,还有一些顽强的红柳矗立着,有几个村民竟然在拿斧子砍伐。
“这里的人为什么要砍树?”他吃惊地问道。
“估计是要造车吧。”国王面色平淡,顺口答道,“他们要搬运东西,到了新的定居点还需要木料造房子。就让他们砍吧,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了水,就连胡杨都会枯死的,这些红柳又能支撑多久呢?”
玄奘对此不以为然:“据沙门所知,红柳的根很强大,即使死了也可以固住沙土。大王,这里河水断流,虽然暂时还威胁不到王城,但是沙妖不会停止它侵袭的脚步。于阗地处沙漠,原本就是沙妖的地界。大王难道不知,沙妖最怕的是绿色的草木吗?大王啊,如果你不想日后带领王城百姓应对沙妖的来袭,最终落得个狼狈迁徙的结局,就请现在下令,叫他们不要再砍树了。”
伏阇信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法师的慈悲心居然还泽及草木。”
玄奘面容端肃,正色道:“佛门的确有不伤草木的传统。况且玄奘走过沙漠,知道绿色的可贵,也更加明了佛陀的智慧。大王啊,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片绿洲再次被沙妖吞噬吗?”
于阗王被说动了,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终于下令停止砍树。
村民们赶着牛羊,拉着小车,在军队的指挥下向东出发,朝新的定居点走去。
玄奘留在队伍的最后,他默默地回转身,最后望了一眼这个被遗弃的村庄,犹如又看到了来时经过的那座荒城。他的耳边风声呜咽,头顶黄沙弥漫,整个大地天荒地老。
人既产生于自然,又受制于自然,与生俱来地同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只是匆匆过客,又怎敢为所欲为呢?
迁徙的队伍行走了三百多里,眼前出现了大片荒泽,数十顷方圆,黄沙白草中掩映着人马骸骨,土色赤黑,除零星的荒草外,再无其他植被。
看到玄奘纳罕的神色,伏阇信对他解释道:“这里便是当年西军战败的地方。”
玄奘恍然大悟:“难怪这片土地的颜色让人如此不舒服,当年那场战争想必也是血流成河。”
“这是自然的。”伏阇信道,“两军数十万兵马在此交战,想一想就知道当时的战况多么惨烈了。东军胜利后乘胜追击,俘虏国王、击杀将领、诛杀士兵,全军的鲜血染透了大地,渗入泥土之中,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说得显然有些夸张,如今的于阗也不过才五万人口,数百年前即使多一些,也不可能有数十万人在此战斗。
不过,不管人数多少,战争的惨烈程度都是一样的。
从古战场再往东行三十余里,便来到了于阗的另一座重要城市——媲摩城。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国王并未让村民们进城,而是就地扎营。
营地不远处有一座佛寺,里面供奉着一尊檀木雕刻的立佛像,高二丈有余。玄奘自然入寺礼拜。
“这尊佛像倒有些南印度风格。”玄奘看着佛像道。
“法师说得没错。这是当年佛祖在世时,憍赏弥国的邬陁衍那王所雕刻。佛陀涅槃后,佛像从憍赏弥国凌空飞到了北边的曷劳落迦国中。”
玄奘奇道:“既然飞到了曷劳落迦国,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伏阇信道:“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起初,曷劳落迦国的百姓深信外道,听说有佛像不请自来,虽然觉得神奇,却并不知道珍视。后来有一位相貌奇异的罗汉来到这座城市,向这尊佛像礼拜。百姓们对此很惊讶,就跑去报告给了国王。国王于是下令,用沙土活埋这个怪人。”
“阿弥陀佛。”玄奘忍不住低诵了一声佛号,“国王怎可因一个外乡人的古怪行为而行此残忍之事?”
“是啊,所以说这个国家的运势也长不了。”伏阇信评判了一句后,又接着说道,“当时,他们王城中有一个人心中不忍,见那罗汉身上盖满沙土,却并未死去,便趁夜带了些食物来悄悄喂他。
“罗汉对此人说:‘我要走了。七天后,这座城市将会遭遇到一场巨大的灾祸,届时天上将降下沙土,填平此城。你要早点儿准备,设法逃离。’
“罗汉说完,就不见了踪影。此人既惊奇又恐惧,立即返回城中,将罗汉的话转告给诸位亲友,要他们赶紧设法离开此城。可是亲友们听了不仅不信,反而嘲笑他。
“第二天大风突起,吹去了城中的尘土,大街上竟然落满了各类珍宝。人们大喜过望,一边抢拾珍宝,一边痛骂那个预告灾难的人。
“那人却对罗汉的话深信不疑,心知灾难必到,于是便悄悄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到了第七天夜里,沙尘暴突然而至,掩埋了曷劳落迦城。此人通过地道逃到城外,辗转来到于阗,就住在这媲摩城中。
“说来也怪,此人刚到,那座佛像也随之飞来。于是他就在此城中定居下来,供养佛像,用亲身经历宣讲佛法,信众逐渐增多。这尊佛像非常灵验,凡有人诚心祷告祈求的,大多能够实现心愿。”
玄奘默默地点了点头,再次向佛像虔诚礼拜。
走出大殿后,他突然问道:“那么,曷劳落迦城呢?是否真的被沙土掩埋了?”
“自然是真的!”伏阇信道,“如今的曷劳落迦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沙丘,据说那里面埋藏了无数的珍奇宝物。各国国王、远方豪族,都想来发掘这个沙丘,以获取其中的宝贝。可是往往刚走到沙丘边,就有狂风暴起、烟云笼罩,让人迷失方向。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丧生。”
原来如此,玄奘再次点头。他知道这个地方环境的恶劣
面对沙漠的扩展,这些脆弱的绿洲城市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一旦出现风沙侵袭、河水断流的情况,绿洲便会衰亡,人们便不得不随之迁徙。玄奘一路行来,见过许多古城遗址,几乎全部葬身于风沙之中,只留下各种奇异的传说,诉说着人们对生存环境的疑虑和深深的无奈之情。
好在还有佛法。多年来,佛教已深深融入于阗人的世俗生活,抚慰着绿洲中那些脆弱的心灵。
终于,他们抵达了新的定居点,这里有一口水塘,紧挨着碧绿的青草地,向外延伸不过一里就是沙漠,黄绿之间泾渭分明。
在这个定居点住下的第一天,数百名村民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面向水塘,面向沙漠,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风沙无情地吹打着这些善良的人,他们的眼睛被沙子眯了,仍然一动不动地跪着。
向天祈祷,向人祈祷。
与此同时,在距离于阗万里之外的长安城,太极宫中,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对着一张粗糙的桑皮纸,露出思索的表情。
这是一份表文,来自西部遥远的小国于阗。据说是一位于阗商人带来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呈交给大唐皇帝陛下。
李世民对此深感意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从那个万里之遥的蛮荒之地给他发来了这份表文。
他带着好奇解开绳索,随着灰褐色的桑皮纸轻轻展开,一排排清虬的字体扑面而来:
“沙门玄奘言……”
“玄奘?”只看了第一句,李世民就
对于玄奘这个名字,大唐皇帝可不陌生。想当年,这个长安城中顶尖的青年高僧,数次上表请求出关,执意走上一条生死莫测的西行之路。这件事一直让李世民深感奇怪,对于宗教,他始终抱着为我所用的态度,因而很难理解玄奘这种不顾一切的虔诚。
李世民记性很好,在看到玄奘的名字时也一眼辨认出了表文上的字迹:没错,正是当年玄奘申请出关时的笔迹。十几年过去,这僧人的字体更加成熟,笔下亦刚亦柔,气韵流畅,俊逸中透着温雅平和之气。
单看字迹,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桀骜不驯之人。也不知他当初哪儿来的胆子,竟然在上表被驳回之后,冒越宪章,私自出关,只身通过大唐边关的重重关卡,最终得以私渡成功!
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仍不能令唐皇释怀。他知道玄奘仅仅是一介文僧,既不会飞檐走壁,更不会飞天遁地。事实上,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当地的官员迅速发现并捕获,没有一次成功逃脱。但偏偏每一次又会被很快地放行。与其说他是偷渡出去的,不如说,他根本就是被大唐守边的官员和将士们一程一程递送出去的!
得知此事后,李世民既震惊又恼怒,同时对大唐边关的漏洞深感忧虑。
他立即派大将李靖前去整饬边关。经过数年努力,终于使大唐边关成为真正的铁桶。
至于那个私渡出关的僧人,李世民初时还会偶尔想到他,派鸿胪寺少卿刘善因出使西突厥时,尚不忘提醒一句,若是途中遇见那个乖滑的和尚就把他给带回来。然而此事毕竟太过渺茫,他心中并未抱什么期望,事后果然也没有了下文。
十几年过去了,国内国外政事繁多,身为皇帝的李世民早已淡忘了那个固执又古怪的僧人,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这和尚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直到有一天,一个来自遥远异方使团的到来,重新勾起了这段记忆。
那是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秋天,一支奇怪的使节团经海路抵达大唐境内。他们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地方官员绞尽脑汁找来许多通译,经过数次辗转翻译,终于得知他们说的是梵语。
原来,这竟是一支来自佛国天竺的使团!
地方官员不敢怠慢,立即修表上报,遣人将他们护送至长安。
这支使团便是戒日王派出的第一支出使队伍。由于走的是海路,中间也没什么意外的事情耽搁,因而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抵达了长安。
大唐朝廷上上下下,从皇帝到各级官员,都对这个来自印度的使团深感好奇,毕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摩揭陀使臣只会说梵语和巴利语,临时找来的别国通译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翻译道:“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们来自中印度摩揭陀国。是尸罗逸多大王特地派我们前来,备上国书和礼品,拜见皇帝陛下的。”
“什么大王?你能再说一遍吗?”坐在太极殿高大的龙椅上的李世民略略俯身,惊奇地问道。
“尸罗逸多,也就是我们的戒日大王,派遣我们前来拜见大唐皇帝陛下。”使臣又解释了一遍。
李世民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朕听说过摩揭陀国,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我们两国以前从未有过来往,你们的国王是怎么想起来要派使臣到大唐来朝贡的?”
“是大乘天三藏法师,向我们提起的大唐,也使得戒日大王心生仰慕之情。”使臣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大乘天三藏法师?”唐皇小声嘀咕着,“朕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时,鸿胪寺卿唐俭上前禀报:“陛下,据微臣所知,这大乘天是在西域诸国广为传诵的一个高僧。”
“哦。”李世民似乎明白了,对摩揭陀使臣道,“你是说,一个西域高僧,跑到你们的国家,向你们的国王提起了大唐?他以前来过大唐吗?”
使臣愣了一下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师就是唐人,难道陛下不知道吗?”
李世民摇头:“我大唐高僧也有不少,从未听说过‘大乘天’是何许人也,倒是常听西域人提起这个名号。”
使臣终于回过味儿来,赶紧解释道:“陛下,大乘天是五印度人对这位高僧的尊称,意思是‘大乘佛教的神’!大师的本名叫玄奘。”
“玄奘?”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李世民不禁有些愣神。
当年,那个不顾一切私自出关的固执僧人,竟然真的活着抵达天竺了吗?
“原来,西域人口中的大乘天,就是玄奘啊……”大唐皇帝不可思议地品咂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他又将目光投向阶下的使臣:“你见过他?”
“是的,我见过。”使臣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仰之色,“玄奘法师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有着高深的智慧、超常的坚韧和无比的虔诚。他在五印度游学多年,遍访高僧,荃晓三藏、义贯两乘,兼通吠陀、因明、声明等各类俗典,多次参加各宗派的论争,声名远播,誉腾五天!小臣有幸,曾目睹曲女城大法会,玄奘法师在此会中被推为论主,与各方学者展开辩论,整整十八天,无人能敌,成为五印度佛学的最高峰!”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为玄奘在佛国取得的这些惊人成就,而是这些异国使臣提起玄奘时,脸上自然流露出的那份敬重与肃穆的表情,令他不禁为之动容。
摩揭陀国使臣带来的礼物中有珍珠、火珠、郁金香、杧果、石蜜和菩提树种。此外还有胡椒、肉桂、八角、柠檬叶、芫荽、肉豆蔻、番红花、大小茴香等烹饪用的辛香料,多数都是从香料园中直接摘采而来,未经研磨的植物叶片。还有像咖喱粉、辣椒粉这样的粉状香料,隔着袋子都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辛辣之气。
这些神奇的物产使得见多识广的中原皇帝也备感惊奇,他微笑着点头道:“看来,天竺也是个富裕的地方啊,你们的礼品很好,比其他国家的都要好。”
“礼品不只这些。”使臣恭敬地说道
李世民闻言,眼睛蓦地亮了一下:“你是说,玄奘要回来了吗?”
“是的,尊敬的皇帝陛下。”使臣欠身答道,“法师应该还在路上,估计还要三年才能抵达。”
“三年?为何要这么久?”皇帝不解地问道,“你们既然有船,为何不让他随船而行?”
“禀陛下,我们的大王原本是要法师随船的,这样一路上有重兵护航,可保安全无忧、衣食无虞。东印度的拘摩罗王还提出,要护送法师走更近的南路。但是法师都没有答应,坚持要走北路东归。”
“这是为何?”
“法师说,他当年西行之时,曾得到过西域高昌国国王的资助……”
听到“高昌国”的名字,李世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使臣没有注意到大唐皇帝表情上的细微变化,仍在继续往下说:“那时双方有约,回国时要重入高昌,讲经三年。法师不肯背约,宁可舍近就远,舍易就难,大王也劝说不来。所以小臣才说,法师大约还要三年才能回来……”
说到这里,使臣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觉殿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太安静了,静得让他毛骨悚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说错话了吗?使臣不禁感到有些忐忑。
终于,李世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高昌王?麹文泰?想不到他与我国高僧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使臣不知道那个高昌王有什么问题,只是隐隐感到,大唐皇帝笑得有些古怪,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几分寒意,令他情不自禁地有些发抖。
在他们这些外族人眼中,大唐是一个极其庞大又可怕的存在,唐皇集勇敢、智慧、残忍于一身,是绝对不容触犯的。因此,虽然使臣很好奇地想要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问。
终于,他看到皇帝冲他点头,锋利的表情再度变得和颜悦色:“他肯回来就好。朕猜想,他应该用不着在那里停留三年了。”
“这是为何?”使臣心中奇怪,忍不住问道。
“因为,高昌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旁边一个大臣微笑着向他解释。
使臣顿时一脸愕然,许久,方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个……高昌王呢?”
“死了。”一个将领淡淡地说道,“吓死的。”
使臣怔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低声道:“不知法师可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他已经过了葱岭,那就应该知道了。”
“法师一定很难过。他曾说过,当年西行时,高昌国王曾给过他很大的帮助。”
“这有什么?”宝座上的皇帝丝毫不以为然,“成大事者,总会受到许多人的帮助。即使没有麹文泰,也会有其他人帮助他的。”
不管怎么说,那天的李世民还是很兴奋的,他设宴款待了戒日王的特使,赏赐了大量财物。
“给朕讲讲你们国家的逸闻趣事吧。”筵席上,大唐皇帝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最好是有关玄奘法师的。”
使臣看看皇帝,又看看周围的大臣,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回望着他,显然,他们也同皇帝一样,对身处异乡的本国高僧充满兴趣。
于是,使臣开始讲述玄奘在印度的一些故事:如何借助神力降伏强盗,如何与婆罗门教徒辩论……虽然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他却讲得滔滔不绝。至于目睹的曲女城大法会,更是被他讲得高潮迭起、精彩纷呈。
大唐君臣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也感到好奇,这位法师在佛国取得了如此高的成就,获得了如此高的声誉,又何必回来?虽说大唐是他的故土,可他毕竟是私渡出关,难道就不怕被治罪吗?
筵席结束时,李世民下令云骑尉梁怀璥厚待使者,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经过一段时间的滞留后,摩揭陀使团于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踏上归途。唐皇派遣朝散大夫行卫尉寺丞上护军李义表为正使,融州黄水县令王玄策为副使,率使团二十余人与之同行,共赴摩揭陀国晋见戒日王。
就在大唐与戒日王的使团离开后没几个月,北印度乌仗那国的使节团也抵达长安,向大唐皇帝献上了很多珍奇贡品,包括象牙、犀角、玳瑁等奇物,以及龙脑香这样的极品香料。而当李世民问起缘由时,他们提到的仍是玄奘。
至此,李世民牢牢记住了这个僧人的名字。
如今,手握玄奘的表文,李世民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竟隐隐冒出几分期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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