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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佛说:唐皇与护法僧 佛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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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9-1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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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佛说:唐皇与护法僧 佛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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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着一袭轻便衣衫,一大早便来到了瞿摩帝寺,热情邀请玄奘与他共游勃伽夷城。

出了寺院,走不多久便来到了集市上。于阗出产细毛布大衣、极细的毛氍毹、细毡以及各种粗绸;这里的地毯很有名,做工精细,色彩鲜艳;此外,还有精美润滑的白玉和黑玉。虽是座小小的边城,但其集市依旧繁华热闹。

几个印度使臣在市场上发现了白花花的稻米,兴奋得大叫起来!自从离开了温暖的故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稻米了。

乌左特忙不迭地上前问价,回答要三十文一升,竟是小麦价格的十倍、粟米价格的二十倍!显然,在这个干旱少雨的地方,稻米是当之无愧的奢侈品。

馕饼却到处都是,由当地最便宜、产量最大的粟米磨粉烤制而成,大小都有,上面画有格纹。

至于干果,则属红枣和葡萄干最为便宜,石榴最贵,每颗十五文,相当于粟米一斗。

集市上卖得最多的还是各种粗绸,可以说,蚕桑业就是于阗的经济命脉。

太子告诉玄奘:“以前的于阗人并不懂得种桑养蚕,他们很想知道这么美丽的丝绸是怎么做出来的,听说东边的邻国有这种技术,便遣使去求。但这是东国的秘密,是绝不外传的。不仅如此,东国国君还命令边防,对出国经商的人严加核查,不许蚕种出境。

“于阗先王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以谦和的态度下了聘礼,提出要迎娶东国公主。而当时的东国国君也正有敦睦远方的想法,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先王派使臣东去迎接新妇,悄悄对公主说,于阗没有丝绸,也没有桑蚕的种子,如果公主想在出嫁后仍然能够穿上漂亮的丝绸衣服,就请悄悄带上一些桑蚕种子吧。

“公主欣然应允,开始悄悄收集蚕籽和桑树种子。为躲避边关的检查,她将蚕籽小心地藏在帽子的夹层里,又把桑树种子同药材掺和在一起,就这样瞒过了边防,终于将丝绸的秘密带到了于阗。

“公主到达于阗后,将桑蚕种子留在了王城东南五六里处的行宫之中。到了春天,人们种下桑树,等到桑叶足够多后,就开始养蚕。接着,公主又教会了当地人缫丝织绸。从此以后,于阗的桑树连绵成荫。”

听了太子的讲述,玄奘颇为感慨,于阗人获得丝绸秘密的手段虽说不那么光明正大,但他们却用这小小的桑蚕,织出了一座闻名于世的丝路绢都。

如今的于阗几乎家家户户养蚕缫丝,只不过他们织出的丝绸没有东土那么柔软细滑,西域人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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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粗质丝织品。

太子对此做出了解释:“我们的王妃,也就是那个嫁过来的东国公主,曾经刻石立下制度,不许伤害蚕儿。必须等到蚕蛾飞出后,才可取茧做丝。若是胆敢违反此令,则神明不予庇护。国王也立下法规,有偷偷煮茧取丝的,第二年就不许再养蚕。

“正因如此,于阗出产的丝绸比不上东国,但是我们卖得便宜。东国的丝绸只有贵族才用得起,而我们于阗的丝绸却是给普通百姓用的,因而销量极大,弥补了质量的不足。”

这种说法,玄奘当年西行经过高昌时就听说了,如今又从于阗太子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心中不禁十分感动。

而更令他深感好奇的是,于阗人的传说中经常出现的那个神秘的“东国”,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个国家应有尽有,恍如天堂一般。从他们的各种描述来看,似乎应该就是汉地,但是他们从来不说是唐、隋、汉或者其他朝代,只使用了“东国”这个简单又奇怪的称呼,大约也是为了说明,这一切都只是传说吧。

这时他们已接近集市的尽头,玄奘注意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围着几位浑身吊满古怪饰物的人,那些人手里拿着兽皮蒙制的手鼓,脚上穿着木屐,身披缝有贝壳的神衣,还有叮当作响的铃铛,在人群中唱诵跳跃。

他不禁奇怪地问道:“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太子笑道:“那是巫师,他们手中的铃铛是招魂用的。”

原来如此。玄奘点了点头。

于阗早先盛行巫术,国王和贵族都拥有自己的私人巫师,遇到不可知的事情就会向巫师们请教。每逢国家大事,国王都要请巫师们举行大型祭祀仪式,向天神问卜吉凶。

这种原始的祭祀和占卜形式在于阗存在了很多年,班超当年初来于阗时,就曾与一个巫师有过直接的交锋。

直到五百年前,于阗的上空才开始升腾起佛的云彩,但是巫术依然在这个国家顽强地盛行着。

玄奘好奇地观察这些人,场地的中央燃烧着熊熊的篝火,烧的大约是香草之类的东西,以至于香气四溢。巫师的眼睛半睁半闭,打了个哈欠之后,便开始抽搐打战,口中喃喃自语。

“他们好像是从波斯来的。”苏毗那小声猜测道。

玄奘摇头:“看模样不像,我想他们同这里的百姓一样,是塞人、月氏人或乌孙人的后代。”

不知不觉,玄奘已在勃伽夷城度过了两天,各国的使节团也已休整完毕,于是便在于阗太子的陪同下离开了这座边城,继续向东,朝于阗王城进发。

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山,玄奘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里便是牛角山吧?”

太子顿感惊奇:“法师怎么知道的?”

“我瞎猜的。”玄奘微笑道,“看那两座山峰凸起,就像牛角一般。偏偏你们的传说中又有牛角山,所以猜到。”

太子佩服不已:“法师心思缜密,猜得一点儿不错。这山上的崖谷间有一座石窟寺,传说当年燃灯佛和释迦牟尼佛都曾到过此地,为诸天神讲解佛法要义,并预言此地会建立国家,尊崇佛法,信奉大乘。后来人们便在此地开凿洞窟,建立佛寺。”

穿过两峰之间的谷地,队伍再次来到戈壁之中。玄奘注意到沙地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堆,正想出言相询,却听到队伍里的猫儿一阵乱叫,有的已经跳下藤箱,在土堆旁边转悠。

太子大惊失色:“法师快让它们回去!小心唐突了神明!”

玄奘心中纳闷,但还是下马,与其他僧人一道将兴奋不已的猫儿抱回藤箱,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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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盖。回头看,却见太子已下了车,同随行官员一起对着那些土堆恭敬礼拜。

“这里是鼠王的地界。”太子对来到身边的玄奘小声解释道,“我们需要恭敬一些,祷告后一定要快速通过此地。”

“鼠王?是住在这里的吗?”玄奘看着沙地上的那些土堆,有些难以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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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看着确实像老鼠挖洞翻成的,但是怎么这么大?”

“我们这里的老鼠比别处的都要大。”太子自豪地说道,“法师有所不知,这片沙漠中有一只鼠王,个头像刺猬一般大,全身皮毛呈现出金银状的奇异颜色。每次出洞活动,群鼠都会跟在它的后面。”

“有这种事?”玄奘惊奇不已,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猫儿会如此兴奋。

太子点头道:“很久以前,匈奴发兵数十万,侵犯我国,就在这鼠壤坟的附近驻扎军队。先王担心实力不敌,整日忧心忡忡。有人告诉他,沙漠里的老鼠很奇特,或许可以成为一大助力。但是先王却没有相信,他想那里的老鼠也不过就是个头大些,哪里会有什么神力?

“可是于阗毕竟国小力弱,不是匈奴的对手。等到敌军来犯,全国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先王实在没有办法,想到之前有人提到的鼠王,不管有用没用,也只能姑且信之。于是便设下祭祀,虔诚地焚香请鼠,希望它有灵,对于阗的军队多少能有些帮助。

“当夜,先王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只硕大的老鼠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我便是鼠王,看在你如此诚心的分儿上,我愿意帮你抵御外侵。匈奴军队虽多,也没什么可怕的,你尽管出兵,明天之战必定能胜。’

“先王醒来时,回想梦中情形,心知必有神灵佑护,于是点起兵马,传令将士,天未明就出发,连夜袭击匈奴的营地。

“那匈奴人在睡梦中被惊醒,得知小小的于阗居然敢派军队主动来袭,大感震惊,纷纷呼喝着上马披甲,这时才发现,所有的马鞍、衣服、弓弦、甲带,凡是带系的,都被老鼠咬断了!营地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先王冲入匈奴大营,亲手斩杀了敌军将领,俘虏了他的士兵。匈奴大为震恐,认为这是神明在保佑于阗,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来犯。

“先王感谢鼠王的大恩,便为它建造祠庙,以便祭祀。我们于阗世世代代遵行敬重,特别珍视。上自国王,下至百姓,有事无事都会祭祀鼠王,以求佑护。路过它的穴洞旁边,也要下车快行,以示敬意。”

玄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见什么东西都不能小瞧,就连小小的老鼠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时,已经有于阗官兵上前,将几件衣服和一副弓箭摆在一个最大的土堆前,又有人放上了香花和食物。

太子道:“法师你看,就是这样,只要显出诚心,大多能得到佑护。如果没有祭祀的话,就有可能遭遇到灾害和异象。”

离开鼠壤戈壁行不多久,便看到了于阗的王城。

这座城市背靠大山,坚固险峻,山间种植着桑树、葡萄、梨、柰等果物。最令人着迷的还是那条环绕城池的绿色的河,流水潺潺,草木青青,直令人心神俱醉。

当晚,大队人马在都城以西四十里的一片桑树林里扎营歇息,第二天一早拔营进城。

城门前,国王伏阇信率领于阗主要官员、僧侣及平民,一路击鼓奏乐、焚香散花,在道路两侧迎接拜谒。

这时玄奘才知道,国王之所以在勃伽夷城与他见上一面就匆匆返回王城,并非有什么重大国事需要处理,只是为了操办欢迎他这个大唐高僧的仪式。

虽然已经见过面了,但是伏阇信的脸上仍难掩激动之情,这样的感情,玄奘在西域的很多国王身上都看到过,习以为常却依然令他感动。

伏阇信率众官员陪伴玄奘一路往南,穿越户口殷实、瓜果繁盛的王城,进入一片满是骆驼刺和红柳根的小沙碛,眼前出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黄色圆顶建筑。

“这便是我们于阗最大的寺院——萨婆多寺。”伏阇信自豪地介绍道,“也是弟子为法师安排的驻锡之所。”

玄奘合掌称谢,与国王并肩走入寺院,焚香礼拜。

萨婆多寺确实极大,佛塔、大殿、僧房,一片连着一片。寺里有一座高大的立佛像,极其威严精美。

寺僧们对大唐高僧的到来十分欢喜,盛情邀请玄奘讲经说法。玄奘也不推辞,便在这寺中设坛,讲起了《瑜伽师地论》。来听他讲经的僧俗有数千之众,有时伏阇信也来听讲,听得如痴如醉。

一日讲经完毕,国王突然问玄奘:“法师觉得我这于阗国如何?”

“是个好地方。”玄奘由衷地赞叹道,“这里的习俗讲礼义,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温顺谦恭,有礼有仪。多数人喜爱知识和艺术,掌握了很多技能。”

国王听了哈哈大笑:“法师说的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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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还有一些你没看到的。比如,我们的国家还崇尚音乐、爱好歌舞,这方面丝毫不比龟兹差啊!”

“怪不得沙门走到街市上,随处可见载歌载舞的人群呢。”玄奘点头赞道,“一个国家百姓富足、人民安居,方才有心情歌舞,这也是大王的福德所至。”

“哪里,法师过誉了。”伏阇信很是高兴,谦逊了几句才又说道,“法师既然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如何?”

玄奘微笑摇头:“沙门当年离开故土,是为了去佛国寻求真正的佛法。如今经书已经取到,自然要回归大唐。大王美意,只能愧领了。”

伏阇信略有几分尴尬:“法师的志向,弟子自然知道。而且弟子还知道,法师当年是在未获唐皇准许的情况下私渡出关的。”

玄奘顿时沉默了,伏阇信的这番话直接击中了他心底深处的隐忧。

当初他违抗皇命私自出关,大唐边关曾发下访牒追拿于他,若非佛陀庇佑与贵人相助,他根本就不可能出得了关,更遑论取到真经。

大唐的访牒一经发出,若是捉不到人就会一直有效,除非发牒者主动收回。如今十几年过去,他回来了,可是当年的那份访牒是否收回却还不知道呢。

见东土法师眉头深锁,默然沉思,伏阇信便知道自己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他倾身向前,恳切地说道:“法师想将佛法带去大唐,发扬光大,这自然是极大的功德和善缘,弟子敢不随喜?弟子只是觉得,法师其实没必要自己回去,你可以留在于阗译经,译完之后再将佛法慢慢地向中原渗透。这样做既安全,又不妨碍法师的志向,岂不两全其美?”

玄奘缓缓摇头:“这是两回事。”

“可是,法师现在回去,是很危险的呀!若是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又何谈弘扬佛法呢?”

玄奘道:“身处娑婆,危险无处不在。沙门此时回东土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未必会像大王所说的那么严重。”

伏阇信无奈摇头:“法师啊,你离开大唐已经十几年了,很多事情可能不太清楚。莫说当初你是偷渡出境的,即使不是,大唐皇帝也未必欢迎你回去。据弟子所知,唐皇这些年来对佛门甚是严苛啊!”

听他说得如此慎重,倒不像是在虚言恐吓,玄奘不禁沉吟道:“唐皇姓李,尊道祖为先人,将佛门列为三教之末,这一点早在玄奘当年离开长安时便已经如此。武德九年(公元626年),先帝还曾发过一道《沙汰佛道诏》,几乎将整个中原佛教推入绝境,反倒是当今天子终止了这道诏令。据玄奘所知,今上虽不敬佛,但对佛门倒也不算太过苛责。即使有些限制,也是帝王的平衡之术,无关信仰,对玄奘回国一事应当不会有太大影响。”

伏阇信苦笑道:“法师所说固然不错,但有些事情你可能真不知道,最近几年,中原佛界与朝廷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紧张,闹出了很多麻烦啊!”

“麻烦?”玄奘轻轻扬了扬眉,“究竟出了什么事?”

伏阇信道:“中原有位名僧,尊号上法下琳,不知法师可曾听说?”

“何止是听说?”玄奘微笑道,“这位法琳大师才华出众、性情倔强。当初玄奘西行前,他就已经是关中一带护法僧人的领袖了。他现在还好吗?”

“已经圆寂了。”于阗王叹道,“听说是死在流放的路上。”

玄奘愕然:“他做了什么招致流放?”

“听说是因为他写的《辩正论》,得罪了皇帝。”

听到这个书名,玄奘越发感到难以置信:“国王是在开玩笑吗?《辩正论》是琳师于武德年间所著,当时有道士李仲卿著《十异九迷论》、刘进喜著《显正论》,贬抑佛门,琳师为驳斥那两部书而撰写此论。这是武德年间的佛道之争,圣上岂会不知?怎么时隔多年,又被翻出来了?”

“所以弟子才说危险呀!”伏阇信激动地说道,“法师你想想看,多年前的事情都能被翻出来,置人于死地,你若这时候回去,又怎敢说不会遇到危险和麻烦?毕竟,法师的头顶上可是有个现成的罪名啊!”

玄奘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伏阇信的讲述中,玄奘大致了解了这些年来发生在大唐朝廷和佛界之间的一些事情:

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正月,大唐皇帝下发了《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重申了老子是皇族远祖,宣布:“自今以后,斋供、行法,至于称谓,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

此诏一出便引起轩然大波,原因也很简单,虽然早在武德年间皇室就认李老为祖,并提出“老先、儒后、释末”的说法,但也仅仅是个说法,在一些重大礼仪上,佛僧与道士是并列的。而此诏最重要的改变也就在此:从此以后,所有的皇家礼仪,无论是斋供还是做法事,乃至称谓方面,道士、女冠都将列在僧尼之前。

佛教徒将此诏视为一种屈辱,两京的护法僧侣推举法琳为首,联名上书,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伏阇信道:“当时,上表为佛门辩护的,除法琳大师外,还有普光寺的法常、慧净等高僧大德。”

玄奘点头:“这些高僧我都认识,只是普光寺却从未听说。”

伏阇信道:“普光寺是近年来长安城中最有名的皇家寺院。贞观五年(公元631年),前太子李承乾生病,唐皇专门为他修建的。那时法师已至天竺,不知道也属正常。普光寺建成后,唐皇敕命道岳法师为上座,慧净、法常二位大德先后在那里做过寺主。这十几年来,太子对此寺多有扶持,因而一度高僧云集,成了长安佛法的中心。法琳大师与普光寺僧团也多有来往,那段日子,主要就是他们组织护法了。”

玄奘沉吟道:“这些高僧多数都是玄奘之师,很多年前在京城就拥有极高的名望。他们联名上表,想必也会有些效果吧?”

“哪有什么效果?”伏阇信苦笑道,“皇帝一旦下了决心,岂是一群老和尚改变得了的?而且,也不知是受到皇帝的默许还是暗示,道士们也开始行动起来了,西华观道士秦世英向朝廷告发,指出武德年间法琳曾写过一部《辩正论》,里面有诽谤皇室先祖的内容。这种翻老账的做法竟然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他立即下令逮捕法琳加以推问。”

听到这里,玄奘颇感奇怪,插言道:“琳师所著的《辩正论》,玄奘当年也曾拜读过,共计八卷十二篇,不记得里面写了什么忌讳的事情啊。”

伏阇信道:“弟子没有读过,只是听说,法琳大师在《辩正论》里说:‘今日道士皆是黄巾之余,并非老君之裔。他们妄托老君之后,实是左道之苗。’”

玄奘点头道:“这话确有,意思便是如今的道与当年的老子之道绝非一脉相承。这话若说对道教有什么不敬,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这诽谤皇室先祖又从何说起?就算皇室先祖真是老子,这段话中也丝毫没有诽谤老子的意思啊。”

伏阇信道:“确实如此。法琳大师只是试图将道教与老子割裂开来,使唐皇只尊老子而不崇道教。道教徒们感到不满也在情理之中,但皇帝的默许就让人担忧了。”

玄奘无言以对,只能喟然叹息。

事实上,贞观朝的最初十年,唐皇李世民对佛教还是颇为尊崇的,很多政策都展示了这一点:

贞观初,皇帝舍太和宫为高祖立龙田寺,下诏以法琳为寺主;颁发《为战阵处立寺诏》,在七个战场建立佛寺,追悼阵亡将士。

贞观五年(公元631年),皇帝诏请沙门玄琬进宫为皇太子及诸亲王授菩萨戒,又为太子修建了普光寺,用以祈福。

贞观六年(公元632年),李世民诏请华严宗初祖杜顺法师进宫,皇帝下殿亲迎,赐号“帝心”,以致宫廷上下对杜顺礼敬如佛。

贞观八年(公元634年),李世民为自己的亡母追福而建造弘福寺……

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律学大师智首圆寂,李世民敕令为他举行葬礼,由朝廷供给葬具,命房玄龄、杜正伦等大臣亲往吊祭。

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长孙皇后患病,李世民下令在全国范围内修复了三百九十二所废旧寺院,并度僧以充实寺院。

然而到了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情况突然起了变化,皇帝的一纸诏书使佛门与朝廷间的关系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想,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玄奘猜测道,“于阗距大唐如此之近,难道就没有听说吗?”

“法师指的是什么?”伏阇信茫然问道。

玄奘道:“除了佛、道二教,在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前后的那段时间里,还有哪些事情是大唐皇帝特别关注并亲自过问的?”

“那段时间,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啊……”伏阇信认真地回忆着,“跟东突厥的仗早就打完了,跟高句丽之间还没有发生太大的摩擦,至于皇储之争,那是五六年以后的事了……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前后,能有什么?哦,对了!”

他突然想起一事,对一脸专注之色的玄奘道:“听说贞观十年(公元636年)左右,高士廉等人将花费四年重新修订好的《氏族志》呈给唐皇。结果皇帝很不满意,大发了一通脾气,命他重新修订。直到贞观十二年(公元638年)春正月,新的《氏族志》才最终定稿,共计一百卷,唐皇下令颁行天下。这算是那段时间唐皇亲自过问的一件大事了。”

“哦?那么国王可知,唐皇陛下是因何缘故大发脾气呢?”

“这个弟子倒是听说了。”伏阇信忍不住笑道,“高士廉最初修撰《氏族志》,仍然延续了魏晋时期的习惯,按郡姓的高低来定等第。结果,将全无冠盖的博陵崔氏列为第一,位居唐室及勋臣贵族之上。大唐皇帝为此很生气,不仅发了脾气,还大发了一通牢骚,他说:‘朕与这些士家大族并无宿怨,只是看他们世代衰微,全无冠盖,才识庸下却自夸高门,不过是仰仗了远祖的高官厚爵,怎能同当朝的显贵相比?朕实在不明白天下人何以看重他们?’唐皇还说:‘朕平定四海,天下一家。凡在朝之士,或以忠孝著称,或以学艺通博,所以朕才任命他们在朝为官。可是现在呢?三品以上的朝臣,欲与那些已经衰退多年的士族大姓为亲,不管花费多少钱帛,都得看人家的脸色!朕命你重新修订族姓,就是要让天下人尊崇本朝冠冕,你为何还要将崔氏列为第一等?难道是不把朕的官爵放在眼里吗?’发完脾气就下令重修,还特地加了明示:‘不要去论什么数世以前的事了,就以今日官爵高下做等级!’”

玄奘道:“重修之后的《氏族志》,想必是以李姓作为第一了。”

“是的。皇族为首,外戚次之,崔氏第三。”

玄奘点头道:“这便是陛下好端端的突然发诏,兴道抑佛的缘故了。”

伏阇信奇道:“此事与佛门有什么相干?”

玄奘道:“确实是半点儿也不相干,佛门本不该去蹚这浑水的。”

“法师此言怎讲?”

玄奘道:“高士廉所修的《氏族志》刺激了圣上,使他再次想到通过拔擢道教来证明皇族血统的高贵。从而抬高李家地位,提升皇族威望,抵消掉那些士族门阀对皇室的影响。只可惜法琳大师不识其中奥秘,非要不厌其烦地去考证李唐非老子后人不可,难怪惹恼了圣上。”

“原来如此。”伏阇信恍然大悟,同时又有些不解,“可是,就算是拔擢道教也用不着打击佛门啊,二教完全可以并行,就像我们于阗,有佛教也有巫教。”

玄奘缓缓摇头:“这世上的东西很难真正做到平衡。如果陛下下诏之后,佛门的反应不那么激烈,或许情况会好一些,圣上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佛门也说不定。”

伏阇信一怔:“怎么会呢?大唐皇帝是崇道的,他会补偿佛门?”

玄奘道:“崇与信是两回事。你说唐皇崇道,可是他在道教方面有什么信仰上的举动吗?”

伏阇信认真地想了想,道:“听说贞观五年(公元631年),唐皇下令修建了西华观,不过是与普光寺同时修建的,都是为生病的皇太子祈福。别的,就没听说了。”

“这就是了。”玄奘淡然道,“可见圣上崇道与信仰没有半点关系。”

伏阇信道:“法师说得固然没错,可他终究也不信佛。眼下这种形势,要在东土弘法实在太艰难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遇法难。法师又何必……”

玄奘摆手制止了他的劝说,冷静地问道:“后来怎样?”

“后来?什么后来?”

“大王不是说,朝廷抓了法琳大师,要对他进行审讯吗?”

“啊,是的。”伏阇信略略愣了下神,这才接着往下说道,“法琳大师始终坚持自己的主张,在那些官员面前辞气不屈。加上他辩才又好,那些官员竟然说他不过。后来还是大唐皇帝亲自出马,在大殿上与法琳大师来回问答了二百余条!”

说到这里,伏阇信不禁叹息道:“法琳大师固然令人钦佩,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脾气一上来,就不会跟他讲什么辩论规矩了,只认定了他是在诽谤皇室先祖。结果情急之下,琳师就有些口不择言,掰着指头说起了他所了解的两个李姓,他说李家皇室出自阴山胡姓,乃是鲜卑族鞑靼一系,根本不是什么老子的后代。还说老子出身寒微,其父本名韩虔,字元卑,是个独眼、跋足、无耳的乞丐,七十二岁时与邻里的老婢私通,在李子树下生出李耳,这才以李氏为姓。皇室舍弃代北李,却去认那个根本没什么名堂的陇西李,根本就是拿黄金换石头,以丝绸换粗麻呀!”

玄奘听得瞠目结舌:“这话说得可就有些过分了。除了激怒皇帝,根本就无丝毫用处。”

“可不是吗?这番话一说,皇帝是勃然大怒啊!立即宣布处死。弟子后来就想,此事说起来似乎也不能怪皇帝,若是换成弟子,听了他那些话,估计也会发脾气的。”

“或许琳师当时是真的被逼急了。”玄奘有些痛心地说道,“他修行多年,心态却因这件事而起了波澜,可见当时的气氛是多么紧张和压抑。我想,在那一瞬间,他是不是已经不想活了?”

他突然想到了智实长老,当年也是因为对皇帝的佛教政策不服,而拒不奉诏,最终死于廷杖之下。

他始终记得智实长老临终前说过的那句话:“我知道此事已不可为。之所以如此,是要让后世知道,大唐是有僧人的!”

琳师当时想必也是这种心态吧。

玄奘心中顿起波澜,却听伏阇信接着往下说道:“唐皇虽然宣布了法琳大师的死刑,却没有马上执行,大概是觉得这么做有成全老和尚的死志之意吧。于是他说:‘朕听说念观音者刀砍不伤,好得很!朕给你七天时间让你念个够,七日后试刀!’”

听到这里,玄奘不禁摇头道:“圣上这么做,恐怕也不是真的要试试念观音的成效,而是在给琳师服软的时间。”

“此话怎讲?”伏阇信奇怪地问道。

玄奘低声道:“人心是脆弱的。当一个人在话赶话、事赶事的情形下,可能会觉得还不如死了才好。但是只要给他时间,让他冷静下来,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以及这种冲动的于事无补,就会有另外的想法了。”

“原来如此。”伏阇信点头道,“那么这以后的事情就好理解了。”

见玄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伏阇信也便不卖关子,接着往下说道:“七天后唐皇又来复审,法琳大师却说:‘七日以来,未念观音,唯念陛下。陛下就是观音。’”

玄奘不禁沉声慨叹:“这便是服软了,只可惜有点儿晚。以圣上的性子,能原谅他吗?”

“听说还是原谅了。”伏阇信道,“唐皇顺坡下驴,免琳师一死,改为流放益州。琳师经此一事,心中伤感委屈,万念俱灰,在赴益州的途中突患疾病,圆寂于百宇关的菩提寺。”

“突患疾病……”玄奘喃喃自语,他现在对这种说法特别敏感,很难完全相信。

益州就是四川,是他少年时游学多年的地方,也是他领受具足戒的地方,他对那里极有感情。益州与长安之间隔着秦岭大山,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隋朝时,那里就是个流放地,当年玄奘曾见过许多被隋炀帝流放到那里的高僧,其中就包括八十岁高龄的宝暹大师,都活得好好的。法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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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时六十九岁,未至高龄,性子又耿直,一个能在朝堂上与皇帝对上二百多句的护法僧人,怎么会因为伤感委屈、万念俱灰,就在流放的途中不明不白地死去呢?

他忍不住问道:“国王可知琳师患的是什么病吗?”

“听说是痢疾。”伏阇信答道。

“痢疾?那便是吃坏肚子了。”玄奘喃喃自语,心中越发感到迷惑不解。

然而他也知道,时隔多年,事情的真相可能永远也无法弄清楚了。

玄奘此时的心情着实难以形容,想到像法琳这样的僧侣一心护法,不惜与朝廷对抗,也要为佛门据理力争,其行为固然可钦可敬,然而他们的做法,却让朝廷对佛门产生了更大的不满甚至不安,这样做真的有利于佛法的弘扬吗?

琳师后来选择了服软,在皇帝面前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估计也是想通了这一关节。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因为琳师激怒了皇帝,导致皇帝迁怒于整个佛门,对僧尼的管理也变得更加严厉。就在琳师去世没多久,有一个僧人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唐皇竟然下敕普责长安佛寺!将各大寺院的上座、寺主和维那全部召集到玄武门问责,也亏得普光寺的法常大师妙答慧辩,唐皇才宽宥了众僧。”

“法常大师……”听到这个名字,玄奘心中一阵感怀,“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身体很不好。”伏阇信道,“他是普光寺寺主,去年,太子因谋反而被贬,普光寺也便衰落了,僧徒四散。弟子只听说法常大师现在卧病,具体情形不得而知。”

仔细倾听于阗王的讲述,玄奘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盯着手中的茶盏出了半天神,方才问道:“后来呢?”

“后来的事,弟子就真的不知道了,只听说大唐朝廷与护法僧侣间时有矛盾发生,只不过已经没有琳师在世时那么激烈了。对了,唐皇还下令,僧尼必须在固定寺院内修行,出门要登记,未经准许不得随意串寺,更不得外出游方。度牒由朝廷统一发放,私度僧尼者处以极刑。就连当年高祖皇帝时期,也没这么严厉过呀!”

玄奘没有接话,内心有如风起云涌,再也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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