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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学佛:五色祥云迎真经 学佛成佛
佛说:学佛法佩戴本命佛法器!终身护佑,平安婚姻财运仕途!玄奘刚刚沐浴完毕,换了一袭干净的僧衣在室内盘膝静坐,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着佛珠。一只小猫舒服地卧在他的膝上,蜷成一个毛球。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到他,烛光下,他的神色极为庄严,清隽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佛光。
看到这一幕场景,房玄龄觉得自己的心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可惜这时,随行的驿官喊了一嗓子:“梁国公到!”瞬间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玄奘睁开眼睛,将膝上的小猫轻轻抱下,放在一边,起身来到门前合掌施礼:“沙门玄奘,见过梁国公。”
房玄龄微微躬身,含笑致歉道:“打扰法师静修,真是罪过。只是明日入城式的细节必须让法师知道。”
“阿弥陀佛,梁国公请进。”
僧俗二人在室内坐定,驿中小吏端上茶水,房玄龄便将明日自己的安排一一道出。
“举办一场由全城百姓参加的迎经式?”对于梁国公的这个提议,玄奘显然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因而目光中透出几分惊讶。
房玄龄微笑点头:“此事于大唐而言,可弘扬国威、激励万民;于佛门而言,是莫大的功德和盛事;于法师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啊!”
听起来确实不错。玄奘想。这些年来,佛门备受压抑,举办一场盛大的佛事来恢复元气,倒也无甚坏处。况且梁国公说了,这样的安排会使多方面受益,他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见玄奘面色欣然,对此提议并无异议,房玄龄也便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届时,法师将会骑上一匹白马,走在迎送队伍的中央,接受整个长安城的欢呼和礼拜。”
“我?”玄奘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致谢道,“多谢梁国公费心,只是玄奘就不参加了吧。”
房玄龄颇感意外:“法师是事主,焉有不参加的道理?”
“玄奘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房玄龄摇了摇头:“我看法师精神尚好,何必虚言推托?况且,像法师这般年纪,除非有病在身,否则即使是旅途疲劳,歇上一晚也就好了。”
他却不知,玄奘确实有病在身,绝非虚言推托。西行时落下的寒证,在这漫长的东归途中,竟有越来越重之势,令他不能不更加敬惜时光。
不过玄奘并不打算多做解释,而是自嘲地笑了笑:“梁国公所言极是,是玄奘太娇弱了些,旅途劳累,想多歇一日。这入城式就不参加了吧。”
房玄龄可不信这个走了五万里路的僧人娇弱,只是不明白他为何执意不肯出席这个盛大的仪式,于是好言劝说道:“法师啊,此乃千载难逢的佛门盛事,对一个僧人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玄奘淡然一笑:“佛法自当宣扬,出家人却不宜过度张扬。何况玄奘当年冒禁出游,纵然圣上宽仁不究,到底是戴罪之身,怎敢不慎?此事还请梁国公见谅。”
房玄龄似乎被触动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僧人,似乎想从那深邃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来。
“法师确定不去吗?”
玄奘欠身合掌,不再多说什么。但那平静的表情已经说明,他不想更改他的决定。
他不需要什么荣耀,再多的荣耀也改变不了佛门处境艰难的事实。远有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的毁佛,近有高祖皇帝的沙汰僧寺以及当今圣上有意无意的打压,佛教自传入中原后所受到的挟制和排毁可见一斑。
大唐与印度不同,与西域不同。在
玄奘也不想去触犯什么,只想在皇权的夹缝中译经弘法,给那些受到禁锢的孤独心灵寻觅一个自由的空间。
这是一个沉重又庄严的使命,从少年起就深深烙刻在他的灵魂中,虽历经磨难,但未曾将其磨灭。
这也是一个极其艰难的目标,从某种意义上说,比他的西行求法更加艰难。
他还不知道皇帝的态度,那封送往于阗的书信固然表达了唐皇的欣喜之情和欢迎的姿态,却只字未提他当年私渡出关一事,以至于伏阇信和刘善因都不得不提醒他,唐皇很有可能将他诳回来治罪。玄奘并不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但此刻的他仍是戴罪之身,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感觉自己这次归国引发的动静太大了,大得出乎他的意料。朝野上下都在关注和议论他这个世外之人,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因此,他必须保持克制,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不能过早地沉浸于喜悦和欢呼之中。
房玄龄轻叹一声,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理解了玄奘。
面对空前的荣耀,这位年齿不高的法师保持了难得的理智和清醒,选择了退忍,这是何等的睿智!就连在官场多年、堪称四季常青的大唐宰相都不禁深感钦佩。
他没有多说什么,合掌庄重地施了一礼后便告辞了。
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正月二十五日。
对于压抑多年的中原佛界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
一大早,房玄龄派出的迎经队伍便来到了都亭驿,玄奘带来的经书、佛像、佛舍利和其他宝物都已被重新打包,由二十匹骏马驮运,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行去。
而在长安城内,早已是人如海幡如云,遍地香花。从朱雀门至弘福寺,数十里内布满官兵,维持秩序;内外官僚、士子百姓,纷纷站立于道路两旁,手擎香炷,口诵佛号,摩肩接踵,争先
随着一阵欢呼,运经的队伍出现了,浩荡威仪的队列如一条长龙,从朱雀门进入长安。人们看到,那些贝叶真经、精美佛像,还有珍贵的佛舍利以及其他异国宝物都被安放在宝帐、幢幡、鲜花装饰的车舆之上,各寺院派出上千僧尼手持幡帐、幢盖、宝案、熏炉,整服随后,口诵赞呗。头戴帻巾或笼冠的文士学究、官吏,摩肩接踵,随着队伍的行进相互推搡,在宽阔的大道上急步尾随。所过之处,珠佩流音,金华散彩,烟云缭绕,奇香扑鼻,歌赞不绝。
如此盛大的迎请经像场面,在长安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入城的队伍中始终没有看到玄奘法师。虽然官府事先已经说明,法师因旅途劳顿、身体不适,不能参加此次盛典,但还是令一部分人微感失望。
“快看天上!”有人突然高喊了一声。
一场不可思议的奇景出现在众人面前:天空中结出五色绮云,纷纷郁郁,婉转于经像之上。在朱雀大街周圆数里,若迎若送,直至弘福寺前。
这奇特的景观弥补了玄奘未能出现的缺憾,一位老僧泪流满面,伏地赞叹:“大法东流,天降祥云,叹为观止啊!”
一声叹息,引得周围一片共鸣,人们纷纷伏地礼拜,佛号声、梵呗声响彻云霄。玄奘法师的名字也在人潮中一次次响起,将这场盛大的庆典活动推到了高潮。
与朱雀大街的热闹欢腾相反,长安西郊的都亭驿中,安静得就像一片空旷的原野。
与玄奘同来的西域僧人及玄觉、道归两个小弟子都已随车队入城,他们将在迎经仪式结束后直接入住弘福寺;而那些来自数十个国家的使节团也被大唐的外交机构鸿胪寺提前接管,先是观赏迎经式,随后就安排前往洛阳面圣。就连驿官们都跑到城里去看热闹了,偌大的都亭驿中竟然只剩下玄奘一人。当然,门外还有房相留下来的护卫。
这难得的清净令玄奘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那个秋天的早晨,年轻的他独自一人踏着晨钟走出大觉寺,混杂于灾民之中离开长安城的情形。
十九年了,这情形依然历历在目,只是回想起来时远时近,远时恍若隔世,近时又似乎只在刹那之间。
但十九年时光毕竟是实实在在地过去了,当年的青年才俊如今已是两鬓斑白,五万里风霜磨平了他的棱角,也使他的心更加坚韧。
偌大的长安满城鼎沸,数十万人沉浸在迎经庆典的喜悦之中。这些人中有虔诚的佛家信徒,也有纯粹爱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这就是娑婆,沉浸其中的人们忘却了苦难,尽情享受这纷纭的热闹与精彩。
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都亭驿中一片寂静,一切躁动都随着他的打坐而变得沉静安然,他就在这片安然中微合双目,宁神思索,一颗心沉静得有如高原湖泊,任它风起云落,我自岿然不动……
无论多么盛大的仪式都有结束的那一刻,经像进入弘福寺后,百姓们显然还意犹未尽,为了延续这难得的欢乐气氛,官府下令解除宵禁一日。
命令一经传出,刚刚安静下来的长安城又陷入一片欢腾之中。
玄奘是在当天晚间进入长安城的。十九年来,物是人非,城门守卫早已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年轻面孔。没有人知道,这个身着粗布僧袍、肩背斗笠、面容清隽、行步悠闲的中年游方僧就是这场庆典的主角,就是在他们心中已经变得越来越神奇的大唐三藏法师。
薄暮时分,天空又飘起零星的雪花,与白天的晴空万里形成鲜明的对照。不过,百姓们的热情和喜悦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宽阔的朱雀大街已经变成了一条光带,在光带的下方是汹涌的人潮,两侧的民居、药铺、酒肆、布店鳞次栉比,小贩的叫卖声,欢腾的歌舞声,孩子们的嬉笑声,楼馆歌台的酒令声,此起彼伏,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大约是受到白天那场盛典的影响,长安百姓对僧人显得格外恭敬,路上遇到的行人大都会朝玄奘合掌行礼,有些虔诚的人还会跪下来顶礼,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游方僧是谁。
玄奘心中感慨万千,十九年的西行之旅在他的眼中已经恍若隔世。
他下意识地朝西望去,朱雀大街的尽头便是高耸巍峨的城墙,高约十丈,厚达数尺,城外的景色完全看不到了。
这便是长安与西域的不同,在这里,朝任何一个方向遥望时,视线总会被阻隔。不像在草原大漠,一眼便可看到远方那漫长的地平线,连接着穹顶一般广阔无垠的天空……
“砰”的一声,空中竟绽开了一朵烟花,霎时间漫天璀璨,有如天女散花,流光溢彩,街市上霎时响起一片欢呼。
玄奘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曾走过许多城市,如果将世间的城市比作天上的繁星,那么长安无疑是最耀眼的一颗。
这里是他的故土,天下最繁华的都城,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如今,故乡的百姓以最真挚的热情迎候他的归来,世间还有比这更珍贵的吗?
“这位师父,您是今天傍晚才进城的吧?”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玄奘回过头,见说话的是个老汉,大约是自己方才的神情有些怔忡,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他立即合掌问讯:“正是。”
“哎呀!那可真是太不巧了!”老汉一副惋惜之至的语调,“师父只需早到几个时辰,就可以看到迎经式了。不瞒师父说啊,老汉活到六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庄严热闹的场面哪!”
玄奘微笑道:“多谢老菩萨厚爱。只是出家人不贪图热闹,看与不看都不打紧。”
老汉摇了摇头:“不同不同,大大的不同。师父,你是有所不知,这次可是你们佛家的盛典。当今圣上金口下诏,迎接三藏大师取经归来,这烟火,也是专为此事而放的。师父你看,多漂亮啊!老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焰火,所以师父刚才都看呆了吧?但是我跟你说,要跟白天的五色祥云比起来,这烟火也就不算什么了。”
“五色祥云?”
“嘿嘿。”见这游方僧露出诧异的神色,老汉忍不住开心起来,“要不怎么说师父没眼福呢!白天经像入城的时候,天空居然出现了五色云彩,盘旋于经像之上,绵延数里,若迎若送,这就叫作天做喜气啊!当时老汉身边就有几位法师,据他们说,自佛法东遗以来,像这样的盛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估计从此以后,佛门又要昌盛起来了。”
“阿弥陀佛,但愿如此。”
玄奘心中骤然升起一丝喜悦,虽然对于佛门即将昌盛的观点,他并没有那么乐观。
当年的高祖皇帝已经给三教定了性,“老先,孔次,释末”。当今皇帝又在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重申了一回。从目前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天子对佛教的态度就两个词:警惕和压制。
这次朝廷如此大张旗鼓地迎接自己归国,究竟是何用意?玄奘并不了解,只知道很多事情绝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只能看好前方的路,走一步看一步了。
迎着如絮般飞扬的雪花,玄奘步行穿越了朱雀大街,边走边将自己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又仔细地想了一遍。
如此且行且思,待到他厘清了头绪,弘福寺高大的寺门也已经出现在面前。
当年大唐初建时,尚无多余的钱财修建皇家寺院,只能将隋朝时期的大庄严寺改造一番,权作皇家道场。后来,随着国力的逐渐恢复,皇帝手中有了些闲钱,于是就在贞观五年(公元631年),太宗皇帝下令,为太子承乾修普光寺;贞观八年(公元634年),又在芳林门内、掖庭宫外的修德坊修建弘福寺,为其亡母窦氏追福。
弘福寺刚建成时,皇帝李世民亲手为新造的佛像开眼,并敕智首律师为上座,广揽名僧来住,其中就包括僧辩、玄会、灵润等高僧,在此大开讲会,营福修德。
两年前,一度辉煌的普光寺随着李承乾的被贬而衰落,弘福寺就成了目前长安城内最大、最宏伟,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佛寺。
玄奘到达时,寺门前倒还清净,只有一个俗家小孩在同守门沙弥争执着什么,似乎是想要进寺却被守门沙弥拦在了外面。
玄奘仰头看着这高大的佛寺,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世人最爱的莫过于父母和孩子,皇帝出于为爱子祈福、为亡母追福的目的而在京城修建了两座皇家寺院,这至少说明,对于佛法,他还是有些信任的。可是到了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当他发现握有天下二十年的李氏皇族,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竟然仍不及山东士族时,便决定再次攀附老子,与道家结为联盟。这么做原本无可厚非,只可惜他同时选择了打压佛门,偏偏一些佛门高僧又对法难极为敏感,于是朝廷与佛门之间的关系便越来越僵,以致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
还是刘善因说得对,皇帝的信仰永远不可能与皇权相比。既然如此,我该如何做,才能对佛法的弘扬更有利呢?
守门沙弥终于将那个小童打发到了一边,回头就看到一个容貌清隽的陌生僧侣站在寺门前出神,心中顿感奇怪,观察了一会儿后,见那僧侣似乎已经回过神来,径直朝寺门前走来。
沙弥赶紧迎上去阻拦:“这位师父对不起了,这里是皇家寺院,正准备迎接玄奘大师住锡,暂时不方便接待游方僧人。你还是到别的寺院去挂单吧。”
玄奘从袖中取出戒牒,递了过去:“烦请小师兄禀报上座,就说玄奘来迟,在门外敬候。”
听到“玄奘”二字,那沙弥的嘴巴顿时张得老大,忍不住朝玄奘身后望去。
空中的烟火已经停止,街道上的雪花覆了薄薄一层,行人穿梭往来,却没见到有什么人陪同这个奇怪的僧侣。
其实,房玄龄派遣的护卫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玄奘,只不过他们不敢破坏法师的清净,因而没有靠近,寻常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原来你就是玄奘大师?”那个已经准备悻悻离开的小童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仰着脸问他。
玄奘这才注意到这个孩子,看年纪十二三岁,比玄觉略小一些,容貌清秀,衣着整洁,应该出自较为殷实的人家。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会独自在此?”他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小童立即合掌回答:“弟子姓范,名怀素,先祖为南阳人,延州广武县令范徽之孙,左武卫长史范强之子,现为京兆人也。”
“哦?”玄奘听他口齿伶俐,不禁想起了当年在郑善果面前自报家门的自己,心中甚是喜爱,便又问道,“既是官家之子,到弘福寺前做甚?”
“弟子听说玄奘大师西游归来,想拜他为师,出家学法!”
玄奘顿时愕然,这时那守门的沙弥却已反应过来,对范怀素道:“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吗,现在朝廷已经不度僧了。再说这位师父是不是玄奘法师还不一定呢!”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玄奘:“你若果真是玄奘大师,怎么会一个人来,连个弟子随护都没有?”
玄奘微笑道:“原本不是一个人,只是其他人都已经先来了。”
沙弥满腹狐疑地打量着玄奘,心说:这位师父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怎么看都不像个疯子啊!
再低头看看手中的戒牒,那已经泛黄的绸纸,显示出年头的久远,上面还有些斑斑点点,倒像是干涸的血渍。
不过,戒牒上的文字倒还清晰,一眼便可看到“武德五年”“成都空慧寺”和“玄奘”等关键词。
毕竟是皇家寺院的沙弥,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先入为主地下结论,略想了一下便将戒牒揣入袖中:“法师请稍候,弟子这就去禀报上座。”
“阿弥陀佛,有劳小师兄了。”
看着沙弥进去,那名叫怀素的小童一把拉住玄奘的衣襟,目中流露出乞求之色。
玄奘问他:“你小小年纪,为何要出家?”
“我喜欢佛法,想要修行。”
“那么,你父母同意你出家吗?”
“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我说服了他们。”
玄奘笑了笑:“好,待会儿你随我一起进去。”
怀素大喜,立即跪下磕头。
这时,那守门沙弥已领着一群僧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睹货逻僧人安那怙提等七人,以及沙弥玄觉、道归也在其中。
“师父,真的是你!”道归抢上前来,一把拉住玄奘的手,满脸兴奋地说道,“我们正打算去都亭驿接你,你倒自己来了!师父啊,你没参加白天的入城式真是太可惜了!长安真大啊,那条街好宽好长,到处都是人、都是花、都是
安那怙提走上前,将兴奋得喋喋不休的小沙弥拉到身后,难以置信地问道:“师父,你……你就这么走过来了?”
“这样不行吗?”玄奘微笑道,“我习惯这样走路,清闲自在,还可以不受干扰地想些事情。”
“阿弥陀佛!”一位老僧上前施礼,“久闻三藏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有些烟霞之气。老僧智首,见过三藏法师。”
原来这便是弘福寺的上座,玄奘赶紧欠身合十。
旁边又有一位老僧上前见礼道:“一别多年,法师总算回来了。可还认得老衲吗?”
“灵润法师?”玄奘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没有料到,自己刚回到长安的第一天就能见到一个当年的老面孔,着实令他惊喜万分。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年少的玄奘与兄长长捷为避战乱,从洛阳到长安。那时天下饥荒,饿殍遍地,兄弟二人走到蓝田县的化感寺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再也走不动了。可是看到寺外乌压压的一大片祈求施舍的人群,便知道此刻不方便入寺,只得在寺门前小坐歇息。
当时的灵润法师就在化感寺中出任讲经师,他原本在京师兴善寺内修行,因杨广昏聩,京中难以弘道,于是便隐身于郊外的化感寺,一住数年,每日足不出寺,为大众讲经弘法。
当时的化感寺中尚有余谷,灵润说服住持智信长老,与众僧一起舂米做粥,将做好的粥食平分给在寺门前乞讨的僧俗,并借此时机,昼夜不停地宣讲佛法。
那是玄奘第一次见到灵润,虽然他与长捷只在化感寺外待了一个昼夜,虽然灵润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他这个小沙弥,然而玄奘却感受到了这位讲经师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魅力,那便是悲智双运——对前来投奔者照料周全,僧人与俗人共同吃饭,是为慈悲;在这种艰难的时期,始终不忘弘扬正法,是为智慧。
七年后,玄奘第二次到长安,专程去化感寺拜访灵润法师,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些名气,二人相谈甚欢。
如今他第三次来到长安,却怎么也想不到竟能在弘福寺中见到灵润,心中不觉欣喜万分又感慨万分。
沧海桑田,岁月无穷,但是有些东西却始终没有改变。
见玄奘领着怀素进入寺内,智首上座忍不住提醒他道:“法师,寺院是不能私度沙弥的,一旦发现会受到严惩。弘福寺虽是皇家寺院,但也要遵守这个规矩。”
“我知道。”玄奘平静地点头,“只是看这孩子颇有诚心,又与我有缘,就暂且让他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同玄觉和道归住在一起吧。”
智首上座只得点头。玄奘又叫寺中沙弥去知会怀素的父母,免得他们担忧着急。
玄奘师徒被安置在弘福寺后一座独立的院落里,院内有十几间僧房,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小径穿插其间,显得格外幽僻精致。
一切都安顿好后,玄奘便去拜访灵润法师。
“记得大师一向是在蓝田化感寺中修行,不知何时回长安的?”两人入座后,玄奘率先发问道。
灵润回答道:“你踏上西行之路的第二年,老衲就被圣上诏回长安了。先是住在大兴善寺内,贞观八年(公元634年),圣上传旨建造弘福寺,老衲业障深重,又被诏到了这里。”
玄奘觉得奇怪:“这里是皇家道场,大师能来此地,可见圣上对大师的看重,何言业障?”
灵润摇头道:“修行人离天子太近,总是业障。法师啊,你莫看老衲贞观八年就到了这里,然而在这弘福寺中,我却只住了两年。”
“这是为何?”玄奘心中更加奇怪。
灵润缓缓说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自从高祖皇帝下诏置佛门于三教之末,中原佛法就一再地受到朝廷的压制。老衲被诏回长安没多久,蓝田化感寺里就不再有僧人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轻笑了一下:“圣上鼓励僧人还俗娶妻、生儿育女,却极少下旨度僧。法师,你大概还不知道,当今天子对私度的处罚比高祖时期更加严厉,一旦发现寺院里面私度僧尼,不仅本人处以极刑,往往还会带累其他僧人。可是朝廷又连着几年不发度牒,致使很多寺院法侣断绝,只余衰草,化感寺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听老法师语气平淡地诉说着佛门的境遇,玄奘的心却已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中原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两次灭佛都是激烈而又极端的,持续时间却不长。而当今天子的这种做法,更像是在用钝刀子割肉,让佛门自生自灭。
“那一年,老衲来弘福寺不过数月,寺中便有一比丘奉圣上之命还俗。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常见,很多寺院就是这么被掏空的。然而此人心中尚有清修之意,还想继续为僧,便来寺院相求。后来众大德连名同举,这个人得以再次出家。圣上得知此事后,龙颜震怒,传旨斥责众僧,把阖寺老小全部流放到了南裔驭州。直到去年,老衲才又被重新诏回弘福寺。”
玄奘忍不住慨叹一声:“想不到大师也吃了这许多苦。”
“老衲这不算什么,唯叹佛门有难,却又无能为力。”灵润的语气依然平和,眼中却多了一些晶莹,“圣上数年前贬谪法琳大师,致使大师死于流放之途。百姓皆知当今天子尊儒、崇道、抑佛,做和尚便没了指望。即使有人想出家,没有度牒也无济于事。再加上还俗的,僧人数量逐年减少。长安是京城,还算略好一些。至于外地寺院,很多都完全空了。即使有僧侣的,也往往只剩下几个老和尚在撑门面,一旦圆寂,这寺院也就荒废了。”
玄奘沉默不语,他东归进入大唐国境后,在敦煌、瓜州,以及其他城市,所看到的情形也大致如此。
“其实,抛开佛门不谈,于老衲个人而言,也算是一场修行吧。”灵润打起精神,微笑道,“在三界之中往来,离合本是常理。况且生而为人,都有积罪,蒙圣上慈悲,老衲才能得以偿还。这么一想,心中便无忧虑了。”
玄奘微微颔首道:“大德说话,辞理兼备,名实相符。玄奘钦佩得很。”
“三藏才真正值得钦佩啊。”灵润道,“说起来,老衲这次能被圣上诏回京城,还是沾了三藏的光。”
“此话怎讲?”
灵润道:“圣上自登位以来,对佛门时好时坏,自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始便是颇多苛责。直到前年,从中天竺来了一支使团,是从海路过来的,三藏可知道吗?”
玄奘点头:“那是戒日王派来的,他们倒是来得好快!”
灵润道:“他们跟圣上提起了三藏法师,言谈之中甚是恭敬。听说圣上也很兴奋,对佛法便多了些兴致,还专程来弘福寺上香,为去世五年的长孙皇后追福。”
“哦?”玄奘第一次听到此事,心中倒觉得有些意外。
灵润道:“当时,圣上还特地召唤了数名僧人闲谈,对他们说:‘朕认了老君做先宗,而尊祖重亲乃是有生之本,所以才下令道在佛先。’又说:‘朕自即位以来,造寺远多于造观,凡有功德,都给了你们释家。’呵呵,这话听着倒像是在为他扬道抑佛之事做解释似的。而且圣上临走前,还专门拨出资金修缮寺院。”
玄奘沉吟道:“如此说来,圣上对佛门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
灵润摇头:“改观谈不上,最多是宽松了些。记得当时,与那个印度使团同来的还有三位梵僧
闻听此言,玄奘心中一宽:“这么说,圣上对译经倒是支持的。不知大师译了多少了?”
灵润道:“刚刚开始就叫停了。使臣们说,三藏法师即将归国,圣上立即让译事停止,下令将那些梵经封存起来,专等法师回来处理。”
玄奘心说:我自己带回的还不知要译到何年何月呢,这些封存起来的经书日后是否还有开封的机会,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眼前的老僧懂梵文,又擅长义学,倒让他感到莫大的惊喜。
玄奘站起身来,整束衣裳,朝着灵润长老深深一揖。
灵润吃惊不浅,赶紧伸手搀住:“三藏这是何意?”
玄奘道:“大师,玄奘此次东归,实是为了译经弘法。带回的经书,大师想必也看到了吧?”
灵润肃然点头:“数量真是太大了,老衲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梵夹啊!”
玄奘道:“要将这些经书全部转梵为汉,仅凭玄奘一人绝难做到。大师既懂梵文又通义学,还望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又是一揖。
灵润法师赶紧搀住:“三藏说哪里话?都是佛门弟子,弘法利生,岂是你一人之事?不瞒法师说,中原佛界这些年来与朝廷相持,碰得一脑袋包啊!很多护法僧侣早已心灰意冷。如今三藏东归,同修们都抱有极大的期许,盼你能够重振佛门。老衲也是如此。三藏若不嫌老衲庸愚,尽管吩咐便是。”
玄奘心中感动万分,他归国的目的一是译经,二是弘法,虽然眼下看来极为艰难,但他找到了第一个助手,便意味着在这条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第二天,玄奘便弄清楚了怀素的家庭情况。
基本上与这孩子自己所说的相差不多:其家人都信奉佛法,据说“怀素”这个名字还是一个僧人给起的,难怪听起来像个出家人的法号。
而且怀素的家就住在长安一座寺院附近,这使他从小就受到了佛法的熏陶,以至于年仅十岁时就有了出家的想法。但因那时年幼,其父母坚决不准。这一次,听说玄奘取经归来,怀素便又起了出家之念,并且提出拜玄奘为师。而他的父母也没有再阻拦,一来知道孩子大了拦不住,二来也为玄奘舍身求法的事迹所打动,心想,这孩子如果真做了他的徒弟,此生倒也不枉了。
既然有此缘分,玄奘自然很高兴地收下了这个弟子,只不过眼下暂时是俗家弟子,要等到有合适的机会才能正式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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