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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佛说: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佛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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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9-16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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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如果你是我父亲,你会如何选择呢?”玄觉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玄奘道:“我会选择大唐。”

“为什么?”玄觉对师父如此干脆的回答感到奇怪。

“因为麴氏家族原本就是河西汉人,只因常年与外族联姻,所以相貌上才不太像汉人了。高昌这片土地在很多年前是隶属于汉地的,直至后来中原战乱时才分离出去。尽管如此,多年来,高昌国内一直都有一个东徙派,希望能够回归故土。”

“师父的意思是说,选择大唐,那些东徙派就会很高兴地回归故土?但是其他人呢?”

“倒也不是为了东徙派,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缘罢了。”玄奘轻声道,“如果我是高昌王,当我面临两种选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如何才能保全高昌、保全百姓。是不是?”

玄觉认真点头。

“但是很多时候你事先无法分清这两种选择的对错与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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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两种选择本来就不见得是一对一错。师父走这一趟西行路,最大的感受就是,很多事情只有不同,没有什么是非对错。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必须做出选择的话,我想我会选择大唐。”

“为什么?”

“一是因为高昌与大唐的缘分更深,百姓中有一多半是汉人,这叫有缘;二是主动回归还可以同大唐协商,从而保全高昌的百姓和财富。你刚才不是说,那些在大殿上争吵的人说过,唐人要的是土地和名声吗?这至少说明唐人不会像突厥人那样,大肆地劫掠和杀害。”

“可是弟子听说,侯君集他们还是在高昌劫掠了。”玄觉小声说道。

“所以侯君集也受到惩罚了,他不是早被皇帝处以极刑了吗?”

玄觉撇了撇嘴:“那是因为侯君集是废太子承乾的人,参与了谋反。或者就连谋反也只是个借口,今上不过是要为新太子扫清障碍,所以才杀了他。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与劫掠高昌无关。”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啊。玄奘心中一阵悲凉,轻叹道:“师父是个出家人,不懂军事和政治,所说的也只是自己的想法。或许我的选择依然会带来很多问题,就像下棋一样,很难找到最优的走法。我们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走好每一步,然后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玄觉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凄然一笑,“就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吗?”

“是啊,这也是一种因果。”玄奘看着弟子,慈爱地说道,“有担当的人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就好比你的父亲,听说他是忧惧而死,我想他一定不是忧惧自己的性命,而是忧惧他的选择给他的亲人和子民带来了灾难。所以他才要你大哥投降,一切苦果都由他来承担。”

玄觉忍不住垂下了头,显然有些难过。

“好了玄觉,你已出家多年,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师父!”玄觉突然拉住他的衣袖,仰头问道,“你是否后悔收留了我?”

玄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怔了一下,苦笑道:“你这孩子发烧了吗?说的什么昏话?”

“我知道师父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可是,如果当今皇上因为弟子的缘故而降罪于师父呢?”

玄奘道:“皇帝有皇帝的想法,师父有师父的选择。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如是而已。”

“那么,如果让师父重新选择一次,师父还会收留我吗?”

“当然。”玄奘正色道,“你以为一切重来就可以改变自己的选择吗?师父告诉你,多数情况下不会。因为通常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理由。即使有可能带来痛苦,也不意味着后悔,更多的时候那只是一种宿命、一种无奈。所以很多事情就算是再来一次,人们通常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师父如此,你父亲以及当今皇帝,想必也是如此。一个人,只要还是他自己,就很难做出另一种选择。”

“那么皇上的选择会是什么?是不是无论怎样他都要杀我?”玄觉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玄奘轻叹道:“玄觉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大哥麴智盛现在还活着,他是高昌的末代国王,都没有被杀,你一个自幼出家的小沙弥,皇帝为何要杀你?你今日的话若是被圣上听了去,说不定反而会有麻烦了。”

“可是我与大哥不同。皇上留下大哥,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他的仁慈。我没那么重要,又是前国王的至亲,杀了我不会造成任何麻烦,却可以为未来的皇帝清除潜在的危险。”

玄奘心中一阵痛楚,一方面难过于这孩子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黑暗的想法?另一方面却又不能不承认,玄觉说的有一定道理。

他只能温言抚慰道:“玄觉,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年纪还小,又是出家之人,要学会以善意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须知世间一切皆因果,真修行人不见众生过。”

玄觉垂首道:“不是弟子非要想这些不好的事情,是弟子方才读经的时候打了个盹儿,梦见辨机师兄了。”

玄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辨机师兄被怀疑是魏王或者吴王的人,可是魏王和吴王都没有被杀,就连明确是魏王党的房遗爱他们也没有被杀,反而是辨机师兄这个几乎不相干的人,仅仅是擦了一点边儿,就被皇上给杀了。”

玄奘心中一阵抽痛,此事刚刚过去一个月,尚未长好的伤疤又被无情地揭了开来,血淋淋的,以至于呼吸艰涩,心痛得几乎无法坐稳。

偏偏这个没眼色的沙弥还在继续往下说:“师父,我听说辨机师兄被杀的时候,京城百姓争相跑去观看,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弟子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辨机师兄只是个年少出家的学问僧,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他的死会让那么多人感到快乐?他们和他有仇吗?什么时候结的那么深的怨?”

“……”

“师父,弟子觉得,这个世界既冰冷又可怕,很多人的心中充满戾气。我们怀抱善意,可世界却回馈我们恶意,我们又当如何呢?”

随着这些冰冷的语言,玄奘只觉得自己的心房像是被寒风猛地吹开了一个豁口,一时间天昏地暗,一股难以形容的窒息感和无法摆脱的幻灭感朝他扑来,他感到整个灵魂都在战栗!

玄觉只顾自己说得痛快,直到这时才发现师父的异常——脸色惨白,气息粗重,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更令他大惊失色的是,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从师父背上冒出来的汗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厚厚的僧衣渗透!

“师父!”他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怎么了师父?”

玄奘背转身,紧紧捂住了嘴。一大口郁塞在胸中的淤血,从指缝里慢慢渗透出来,沿着手臂流入他宽广的僧袍袖中……

他到底是个凡人,有着凡人的无奈和痛苦。弟子的话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捅进他的内心,一直刺到骨头里去!

玄觉没有看到师父吐血,但他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一时惊得手足无措。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他带着哭腔喊道,“你等着啊,我去喊师兄来!”

“不,不用……”玄奘虚弱地制止了他,身体颤抖地说道,“师父只是有点儿冷……”

“哦。”玄觉赶紧跑去拿棉被,给师父搭在身上。看着师父额头上冒出了颗颗汗珠,呼吸似乎也平顺了些,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师父,是弟子惹您伤心了。”

“没有……师父没有什么好伤心的……”玄奘的声音极轻,眼中泛起一层热气,以至于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你听,外面的风好大,快要下雪了……你冷不冷?”

“冷。”玄觉缩着脖子道,“弟子的手脚都冻麻了。”

玄奘牵住他的手,轻声道:“冷就早些上床睡觉吧。”

他吃力地撑起身子,将弟子带回寮舍。

玄觉此刻心乱如麻,并不想睡觉。但他也知道,不能再惹师父伤心难过了,因此回到寮舍后就听话地钻进了被窝。棉被冰冷,他夸张地咧嘴吸了口气。

玄奘吹熄了灯烛,在弟子榻边静心打坐,恢复受创的身体。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个明白人,可今天这位弟子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戳心,在许多事情上,在对人性的揣摩上,竟比他这个目睹千帆过尽的师父,还多了几分参透力。

然而玄奘也明白,不能任由这个孩子再这样压抑下去了,因为过分压抑的性格是危险的,那些带刺的念头越是包裹得精致圆滑,一旦爆发出来就越是可怕。

时间安静地流逝着,四周万籁俱寂,深沉的夜色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心头的伤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再也难以愈合。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玄奘的身心渐渐平定下来,榻上的弟子也舒服地伸直了身子,似乎还没有睡着。

“现在还冷吗?”他温和地问道。

“不冷了!”玄觉听师父语气安平,心中顿时一宽,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弟子现在暖和得很,就像睡在阳光下一样!”

玄奘的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轻叹道:“真是奇怪啊,棉被一直都是冰冷的,它自己又不会暖和起来,可为什么你一躺进去它就变暖了呢?你倒是说说看,是棉被把人给暖热了,还是人把棉被给暖热了?”

玄觉不禁哑然失笑:“师父你是在逗弟子玩吗?棉被怎么可能把人给暖热?分明是人把棉被暖热了。”

玄奘“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棉被给不了我们温暖,反而还要靠我们自己的身体去暖它,那我们还盖着它做什么呢?”

玄觉笑道:“师父好生糊涂。虽然棉被给不了我们温暖,可它却可以保存我们的温暖,让我们睡得舒服呀!”

黑暗中,他感到师父会心地一笑,声音如同身上那轻柔的棉絮:“孩子,你明白就好。你说这个世界是冰冷的,这话或许没错。可是我们修行人身处其中却无从躲避,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去温暖它、改变它。众生就像厚厚的棉被,将我们紧紧包裹住。你觉得这棉被是冷的,没关系,只要我们自己是暖的,早晚会将这冰冷的棉被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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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然后它就会把我们的温暖保存下来,回馈到我们身上。这需要时间和耐心,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让自己也变得冰冷,因为那样的话,不仅这个世界无法变暖,就连我们自己,也失去了本来面目。”

玄觉本就聪明,又是自幼学佛,只是由于家国变故才心生疑虑。如今听了师父的话,顿时有所领悟:“这样一来,因为修行者的缘故,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温暖起来,每个人都心怀善念,再也不会有血腥和杀戮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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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样的世界,我们称之为……极乐。”

“师父,弟子明白了。”玄觉轻轻说道,“可是要把娑婆世界变成极乐,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只有忍受痛苦吗?”

玄奘缓缓摇头道:“对修行者来说,外境并不是痛苦的根源,痛苦只缘于内心。”

“内心……”

“是啊。所谓修行,就是借完善自己抵达幸福,借宽容别人淡化痛苦。想开了、看透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可是师父,如果皇上真的要杀弟子,要用那么大的斧子把弟子的身体斩成两截,弟子也只能接受吗?”

玄奘心中一阵难过。看来,辨机的死真的在这个少年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他轻抚弟子额头,为他送去自己的祝福:“你不用害怕,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师父……”

“师父知道你在想什么。”玄奘握住弟子的手,温言宽慰道,“你辨机师兄的事是师父的大意,师父一直对他心怀愧疚,却无力弥补。你放心,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恸,一股腥咸之气又要穿喉而出。他赶紧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以恢复内心的清明与安定。

玄觉紧紧回握着师父的手,久久不愿松开。这个夜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内心深处由绝望和孤单凝成的坚冰正在快速融化,希望的种子开始苏醒并发芽,让他同过去所有的痛苦道别。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仍然能够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师父的神情和他说的每一句话,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这份令他终生难忘的温暖、坚定和力量。

“快睡吧。”师父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说道。

他在这份温暖与信任中安稳地睡着了,玄奘精疲力竭地坐在他的榻边,看着少年熟睡的面容——真是越来越像那位王兄了,就连眉宇间的恐惧、沉痛和彷徨都像极了,叫人观之不忍。

他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方才起身离开,去看看另外三个小弟子。

年幼的道归早已睡下,怀素和道竺还在用功,玄奘顺口考较了他们几句经文,嘱咐他们早些休息,便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色深沉,寺院内外一片沉寂,使得他原本温软的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寺墙外的小巷中隐隐传来的敲更声将这不眠的夜晚点缀得更加凄惶。

玄奘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皇帝的神态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帝王的心思难以揣测,但是很明显,皇帝不希望佛门是铁板一块,不希望他这个法师威望过高。因此,当看到有佛门败类居然想置这位高僧于死地时,李世民于鄙夷之余竟隐隐感到了些许窃喜,很想看看名闻天下的玄奘法师,会如何处置那三个告密的僧人。

想清楚这一层,玄奘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悲凉。在皇帝眼里,那三个僧人也不过是三只蝼蚁罢了,可怜他们还不自知。

玄奘终于还是决定,将广原等三个僧人找来问问,印象中,他们今天也来慈恩寺诵经了。

三个僧人出现时,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心中的忐忑全都写在脸上。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这些普通僧人与译经僧们是很少有交集的,如今玄奘法师突然派人来找他们,不管是何用意,都不是件寻常的事。

而当玄奘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将皇帝的话简单述说一遍后,三个僧人更是呆若木鸡!

“是你们将玄觉的事情告诉皇帝的?”玄奘问道。

“我……我们……”广原等人面面相觑,密密麻麻的汗珠早已浸上了额头。

法师定定地看着他们,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苍凉而又冷静。

终于,广原低下头,略显局促地说道:“法师,我们只是告诉了皇帝身边的公公……”

玄奘心中一阵难过:“为什么?”

三个僧人尴尬万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简单又直接的问题。

玄奘依旧看着他们,烛光暗影中,三个人的脸色或青或白,充满焦虑和不安。

终于,他长叹一声,疲惫地说道:“你们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圣上,按说圣上就算不杀玄觉、不处罚玄奘,也该保护你们才是。可他却将你们的名字告诉了我。”

说这番话时,他的面容寂静无波。三个僧人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颤声问道:“法,法师,你的意思是……”

“玄奘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他毕竟是个皇帝,拥有碾压一切的权力。别去招惹他,不然会很危险的。”

三个僧人惭愧至极,原本以为玄奘法师得知真相后,就算不斥责他们,也会给他们讲上一通佛法。哪知玄奘一句佛法没提,所说的全是这世间的厉害。

三人强压住内心的惶恐,连连叩首道:“是……多谢法师提醒。”

“你们不用谢我。”法师的声音平稳低沉,带着几分淡淡的遗憾,“玄奘身为一个僧人,从未想过我的存在会给其他人造成困扰。如果有人想让我死,那是我的恶缘,我只会忏悔,不会怨恨。但是,我请求你们不要伤及无辜,特别是,一个孩子。”

“是,法师……”三个僧人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玄奘轻轻摆了摆手,三人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刚出禅房的门,迎面竟撞上灵润、道因二位大德,广原等人再次吓了一跳。

二大德也不过是来找玄奘问问明日的译经计划,结果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二位法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多多少少便听到了一些。

看到三个僧人满额冷汗、惊慌失措的样子,两位大德的脸上均未出现什么表情,只微微侧了一下身,便让他们过去了。

灵润法师清了一下嗓子,诵出一声:“阿弥陀佛!”

门开了,玄奘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二位师兄请进。”

摇曳的烛光中,灵润、道因两位大德与玄奘相对而坐,倾听他的诉说。

“过去的许多年里,我的心中只有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相信佛陀与我同在。就像那年在净土寺里受沙弥戒,心中充满了简单的快乐……”

坐在二位大德面前,玄奘慢慢吐露了心声。他语调平和,缓缓道来,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后来,我走过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这是生在娑婆世界所必须面对的,也一直希望能够以一种超然的心态去应对这些俗事,不让它们干扰到我的心绪。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终究不过是一介凡夫,有些事情怎么都逃避不了。”

他的语气依然平缓宁静,但那悲凉与凄楚的感觉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我对弟子说,真修行者不见众生过。但是我自己,还是无可避免地会遇到这些,这是我的业障啊……”

“法师不必太苛责自己了。”灵润法师低声道,“你已经做的很多,天下的佛门弟子都会感恩。至于这世间之事自有因果,顺其自然便是。”

迁居慈恩寺后,虽然事务繁忙,然玄奘对译场却无半分松懈,贞观二十三年二月,又译完了《如来示教胜军王经》一卷。

三月,李靖去世,李世民亲临其第,流涕致哀。

四月,悲痛交加的李世民再度发病,召玄奘赴翠微宫随驾。

翠微宫位于长安西南的终南山上,虽然没有玉华宫大,却也是著名的皇家行宫。

李世民来到此地,本意是要享受些清凉与幽静,不料到达之后,病情突转危重,两条腿变得僵硬起来,连路都无法再走了,随行之人全都变得惶惶不安。

沿着曲折回旋的甬道,玄奘沉默着朝皇帝的寝宫——含风殿走去。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聒噪,举目望去,却是一群乌鸦高高盘旋着,朝着宫门的方向直飞过去。

天气不好,一连三天被乌云笼罩,但是雨就是下不下来。天空阴沉燥热,让人没来由地心生烦闷。

就连偶尔从云中冒出的太阳也与往常不同,像个红红的圆饼,看不到一丝光亮。

玄奘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他知道皇帝得的是风疾,当年高祖李渊就是突发风疾而崩逝的,这简直就是李氏皇族的家族病了。

按照御医的说法,患风疾的人最怕热,所以李世民这几年一到夏季就离开长安,到山间的行宫避暑。

可惜今年的翠微宫也不凉快,而且玄奘深知,皇帝的病更忌生气上火,偏偏李世民又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皇帝的寝宫内,绣金蟠龙的厚重垂帘自顶而下,袅袅的烟雾在帘幕两侧盘旋,药香与沉香杂糅在一起,依然掩盖不住那股浓浓的衰败之气。

这是将死之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它从含风殿飘出,回荡在这山间行宫每一个人的心中。

垂帘后面是一张巨大的龙榻,上面铺着一幅裘皮毯子。李世民虚弱地倚在榻上,沉香燃烧的气息在他身周漂浮着,令他昏昏欲睡。

太子李治寸步不离地守在父皇身边,此外,还有轮班在御前侍奉茶药的后宫嫔妃。

今天轮到的是武才人。

这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女子,云鬓高挽,明眸透亮,耀人眼目。只可惜入宫十二载,却始终未得皇帝的青眼。

没办法,后宫佳丽太多,武才人虽然美丽聪慧,却不是李世民喜爱的那种类型,她的美过于锋利,眉间似有刀剑,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这世间之事大都是相辅相成、刚柔相济的。李世民戎马一生,英武刚烈,喜欢像长孙皇后、徐充容那样温宛顺从的女子;而太子李治性情仁厚文弱,却偏偏青睐刚强泼辣、遇事果断干练的成熟女人。武才人恰好符合这一点,于是便吸引了年轻太子的目光,两个人竟在皇帝的病榻前眉来眼去,大有情投意合、相见恨晚之感。

而此时的大唐皇帝已经身心衰竭,只是闭目打盹儿,对周围的一切皆视而不见。

于是,当玄奘踏入含风殿时,正看到太子拉住了武才人的手,两个年轻人彼此会心一笑,清凉的寝殿内竟浮荡着一层暧昧的气息……

玄奘的脚步略略迟疑了一下,太子和武才人也悚然一惊,快速松开了交握的双手。

李治垂下头,一时显得不知所措。倒是武才人把持住了心情,迅速平静下来,在皇帝耳边轻声道:“陛下,法师来了。”

玄奘慢慢走到皇帝身边,太子怯生生地朝床边挪了挪,抬头看着这位高僧,眼中流露出焦灼不安的神情。

玄奘只当视而不见,将目光投向龙榻上的皇帝。

再伟大的英雄,也终究会衰老。只不过,这个虚龄只有五十二岁的皇帝衰老得过于迅速了,曾经的刀光剑影、叱咤风云的青春岁月一去不返,如今的他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瘦削的脸上刻满皱纹,完全没有了往昔的风采。

玄奘心中慨叹,江山依旧,光阴易逝,岁月的磨砺对人真是一丁点儿都不吝啬。

李世民迷迷糊糊,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世界在崩溃,枯焦的地狱一路延展,曾经的“熟人”在朝他狞笑……

“陛下……”武才人柔细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看着那缓缓睁开的双眼,玄奘悲哀地发现,皇帝真的老了,那原本锐利如剑的目光也变得浑浊了许多。

“法师请坐。”李世民嗓音沙哑,低低地说道,“朕最近这两条腿是又疼又麻,下不了床,也走不了路。却总是梦见自己骑在马背上,在漠北的草原上奔驰……”

玄奘心中一酸,他知道皇帝是风寒湿气入体,闭阻经络,致使气血不畅。看这样子,怕是今后再也无法行走了。

“法师给朕讲讲佛法吧。朕很想知道,在法师的眼里,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玄奘低声道:“世界是个幻象,在万物之前存在的是心。”

“心?……”皇帝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朝旁边的太子摆了摆手,“稚奴你也累了,回喜安殿歇息去吧。”

“是,父皇。”李治低声嗫懦道,心虚地朝武才人看了一眼,后者正眼观鼻鼻观心地侍立在一旁。

李治躬身退出殿外,头上犹自冷汗涔涔。

李世民望着太子退去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摒退了武才人,以及内侍、宫女。空旷的大殿内只余一君一僧。

玄奘看得出皇帝对太子的失望,这段日子以来,李治一直守在父皇身边,时常流泪不止。李世民虽然感动于他的孝心,却又为他这副软弱的模样感到无奈。

“法师你说,地狱究竟是唯心所造,还是真实存在呢?”回过神来,皇帝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玄奘答道:“地狱、天界乃至整个六道轮回,皆为众生共业所生。它的存在方式就如同我们人间的存在方式一样。但若以空性去解释,地狱与世间万事万物皆是缘起,并无自性。”

李世民慢慢点头:“朕懂了。法师的意思是说,地狱还是存在的。至少,朕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有朝一日,当朕在地狱道中投生时,是绝不会怀疑它的。”

玄奘默然不语。

曾经叱咤风云笑傲生死的帝王,此刻的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不安。不管他握有多么大的权利,最终都会发现,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妥善安置自己心灵的地方。

“法师曾跟朕说过,万法唯识。那么如果朕死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吗?”

“当然。”玄奘平静又缓慢地说道,“不管谁死了,这个世界都会继续存在下去。只要众生有共业,六道便存在,轮回便存在。”

李世民闭目思索了片刻,轻叹道:“朕还记得去年在玉华山,法师就给朕讲过轮回。可是朕始终弄不明白,轮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玄奘道:“极西之地有一个传说,说的是一个叫西西弗斯的人,因为犯错而被大神送到一座山上服刑。对他的惩罚就是,从山脚下推一块大石头到山顶。每天,西西弗斯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那块石头上山,却总是在距离山顶只差一步时脱手。于是,石头滚落下去,他又要从山脚下重新推起。就这样,西西弗斯面临的是永无止境的失败,永远也达不到目的地。”

李世民虚弱地一笑:“这还真是个奇怪的惩罚。”

玄奘合十道:“西西弗斯的遭遇,和众生的命运极为相似。在生与死的循环中,在这个迷妄的世界中挣扎往复,由生到死,由死到生……佛陀将这个过程称为‘轮回’。”

李世民似乎心有感触,默默思索了片刻,方才问道:“佛陀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他是个觉悟者,他看到了一切。意识在成佛的那一刹那,转为妙观察智。就像一面虚空中的镜子,可以遍照大千世界,观看整个宇宙,这是最高智慧的成就。”

“那么,佛陀能够帮助众生改变这一切吗?”

玄奘轻轻摇头:“佛陀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但他可以通过观察来消除众生的痛苦,这叫做‘心念转大千’。佛陀更愿意将他看到的一切告诉众生,令众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最正确的选择?”

“是的陛下,如果您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那么您也可以成佛,脱离六道轮回之苦。”

李世民的眼睛蓦地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朕这一生戎马倥偬,杀戮无数,怎能成佛?”

玄奘道:“当年,阿育王用武力征服四方成就了霸业,然而他看到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痛,大动悔悟之心。于是他选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将佛法广为传播。”

李世民轻哼一声:“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那又何必修行?”

玄奘道:“这个成佛是指种下了一颗成佛的种子,又不是马上就能成就佛果了。”

“法师的意思是说,朕也可以播下一颗成佛的种子?”

“正是。众生本来都具足佛性,只因无明遮蔽而不见清净本心。发现、证悟这个本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中间可能会有一些迷失,但是佛法广大,容人忏悔。只要世人发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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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利益众生,哪怕一刹那的善念都能种下无量的福田。”

“福田……”李世民想了想,突然又问:“那梁武帝也种了不少福田吧?”

玄奘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诮之意,淡淡一笑:“是啊,所以他也算得到了一些善报。除他之外,陛下可还见过有哪位皇帝活到八十多岁的吗?”

李世民不屑地说道:“仅仅是增加了一些寿命而已……”

“仅仅?”玄奘有些惊讶,“陛下现在又觉得寿命不重要了吗?”

李世民噎了一下,是啊,梁武帝活到八十六岁,是他已知的帝王中最高寿者。而他目前距离这个寿数还有三十四年,却已经躺在病榻之上,无法行走了。

梁武帝在他这个年纪,是何等的叱诧风云!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大唐皇帝:你也能够像梁武帝那样,活到八十六岁。他一定会对上天感激涕零的。

“可是,梁皇虽然高寿,毕竟不是善终啊。”李世民轻轻说道。

玄奘道:“因为他确实做了许多有损福德的事情,虽然自称崇佛,却在很多关键的地方偏离了佛法。”

李世民看着玄奘:“比如?”

“比如他北伐时水灌寿阳城,将整座城市变成汪洋,致使大量无辜者丧生。这便是他的不仁了。即使是出于战争的目的,也不该使用这种手段。何况他还自称是佛弟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朕也攻打过城池,却从未使用过如此极端的手段。想来他敬佛崇佛,也是为了抵消杀戮的罪孽吧?”

“梁皇是怎么想的,沙门并不知晓。但是陛下当知,业是不可能被抵消的,它就像种子一样,遇到合适的机缘总会发芽结果。”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就是说,梁皇长寿是他的人天善报,未得善终是他恶业的结果。或许他还有许多善的和恶的种子没有发芽,留待以后再报?”

“陛下所言极是。梁武帝是个很复杂的人,他是开国者,也是亡国者。他一方面崇佛劝善,一方面又在征战中无所不用其极。他舍身事佛却不舍皇位,骗取国库里的钱财来种他自己的福田。此举非但不能彰显他的虔诚,反而被后人当成是崇佛的反面例子。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辟佛之士拿梁皇来举例,并把那些恶果算在佛门头上,许多人因此犯下口业,梁皇也必须承担一部分责任。而同样的,他所做的善业也会得到善报,决不会被冲淡或抵消。”

李世民默默点头,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困倦难支,仍不肯放玄奘离去。

玄奘知道他的心思,温言抚慰道:“陛下还需多多歇息,方可病愈。你放心,有佛法的护佑,这一觉你必能睡得安稳。”

听到这宁静温和的语言,唐皇竟莫名地感到安心。他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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