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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佛说:师兄要我发个誓吗? 学佛成佛
佛说:学佛法佩戴本命佛法器!终身护佑,平安婚姻财运仕途!玄奘自认为是一个虔诚的佛弟子,却被一位性格端方的老僧找上门来横加指责,甚至怀疑他夺经毁经。此事不同于以往同修对他的误会、指责和鄙视,对此他不明所以,只隐隐产生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于是他回问道:“师兄来找玄奘兴师问罪,这其中必有缘故。若只是为了那些并不存在的梵夹,为何是师兄前来讨要,而不是那提三藏亲自前来呢?”
普慧道:“那提三藏已经死了。”
玄奘微微一怔:“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病故于南海烟瘴之地。”
“南海?”玄奘感到难以置信,“他不是奉敕前往昆仑诸国求取异药的吗?怎么又到了南海?”
“老衲怎么知道?大概是顺路吧。”
听到“顺路”二字,玄奘先是一呆,随即
“这不是重点!”普慧用力一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对于他的死,法师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玄奘道:“我当然感到遗憾。但是世事无常,这娑婆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生生死死,除了让人更生起出离之心外,还能有什么想法?”
普慧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
一阵沉默后,玄奘轻声问道:“普慧师兄,你既然因此事来玉华找我,我可以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普慧此时也已冷静下来,他慢慢坐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便对玄奘说起了缘由。
他是五月十五日在尚书省的朝堂外听说此事的,当时是那两个外地游僧告诉他的,如今才过去二十几天,长安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老衲听说,那提三藏是中印度高僧,龙树门人,自幼出家,善达声明……”
听到这里,玄奘忍不住插言问了一句:“龙树门人?”
“正是。”普慧倨傲地说道,“玄奘法师未曾听说过吧?”
玄奘苦笑了一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来中原前,那提三藏曾游历过狮子国、楞伽山以及南海诸国,可谓见多识广。后来,他听说大唐佛法兴盛,于是便搜集了大小乘经律论一千五百余部,于永徽六年抵达长安。圣上敕令于大慈恩寺安置,一切用度由所司供给。”
说到这里,他厌恶地看了玄奘一眼,毕竟那曾是玄奘住持的寺院。
玄奘此刻也在回忆,他在大慈恩寺担任上座期间,接待过很多外国游僧。而他对自己的记性又颇为自信,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通常都不会忘记。
印象最深的当属阿地瞿多大师,此人精通各种陀罗尼密术,朝中官员也都竞相供养他,玄奘与他的私交十分密切,甚至受他的影响在那段时间翻译了许多陀罗尼经典。
至于普慧提到的那提三藏,玄奘自问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记得永徽六年,有个名叫步如乌代邪的印度僧人到慈恩寺挂单,他自称精通药学,因而很快就被皇帝敕往昆仑诸国采药去了。永徽六年底入住,显庆元年初离开,只在慈恩寺住了两个月,此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听普慧长老的意思,这就是那个那提三藏?
他一边思索一边听普慧继续往下说——
“老衲听说,那提三藏是般若空宗的高僧,因而与慈恩寺上座玄奘法师颇有分歧,二人时有辩论,法师也未给他引见。可有此事?”
玄奘奇道:“师兄,你刚才还说那提三藏是奉敕住在大慈恩寺内,隆礼厚供,自然是先见到圣上然后才见到玄奘,又何必要玄奘引见?”
普慧道:“好吧,这个暂且先不论。但是圣上为何会突然下敕要他去昆仑诸国采药?”
“圣上因何下敕,玄奘又怎会知晓?莫非师兄认为是我影响了圣上的决定?”
“难道法师没这个本事吗?”普慧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玄奘迟疑了一下,轻声答道:“我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这个能力,但真的有限得很。况且这种影响通常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会把这种影响全部用在译经和弘法上。再说了,像什么采集异药这种事情,除非他本人宣扬,否则圣上怎会相信?你当皇帝傻么?”
普慧长老默然不语,脸上似有所思。
玄奘接着问道:“后来怎样?他奉敕去往昆仑采药,又怎会到了南海?”
普慧茫然道:“此事的具体细节,老衲也不知晓。只听说那提三藏奉敕之后就到了南海,难道真的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或者顺路吗?”
玄奘顿时无语了。
普慧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索性不去想它,只管接着往下说——
据说那提和尚到了南海,受到当地很多国王的崇敬,专门为他建立了一座寺院,度人受法,弘化之广倍于长安。
但他毕竟是奉敕前往,理应返回长安复命,而且他带往大慈恩寺的梵本,也需要钻研和翻译。于是便于去年,从南海返回长安。
而这时的玄奘已经徙往玉华山,那提发现,他带回来的梵夹,大多被玄奘带走了,想翻译却无依凭,于是只译出了留在大雁塔中的《八曼茶罗》、《礼佛法》、《阿咤那智》这三部短经。
而这一年的南海真腊国,那些被那提度化的人,也都对他极为思念。很多宗师都跑来礼请,对皇帝说:“我们国家有好药,只有那提三藏能识。恳请陛下放他前去采集。”于是李治下敕,听任他前往南海真腊国。
自此那提一去不归,直至传来他于南海病故的消息。
听到这里,玄奘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点头道:“原来,师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找玄奘问罪的。”
“其实也没什么罪可问的。”普慧长老冷着脸道,“法师顶多是因门派之别,对这位梵僧有些怠慢,并未做出
玄奘呆了一呆,突然问道:“师兄此行,是圣上批准的吗?”
“当然。”普慧倨傲地说道,“是李右相帮助老衲上表圣上,说明此事,望圣上准我前来,帮助那提三藏讨回梵夹。老衲这才得以离京的。你当这世间僧人都像你一样,不遵圣命,说走就走吗?”
玄奘并未在意普慧的最后一句讥讽,他的注意力都在前一段话上——
李右相?那不就是“李猫”李义府吗?
这位曾经的中书侍郎一路顺风顺水,显庆二年出任中书令,兼检校御史大夫;龙朔三年又升为右相。
都说此人贪得无厌,卖官鬻狱、广树朋党,一时倾动朝野。由于出身寒微,虽官居右相而不得入士流,因此,最近又奏请重修《氏族志》,并下令将各地的旧志收回,一把火烧掉。如此人物,做的可都是大事情,怎么还有闲心管我这个退居山林的僧人?
难不成就因为我曾经微忤于他,他就要挠我一爪子?
还有皇帝陛下,在别的事情上犹犹豫豫,听到这等事反应倒是挺快的。
玄奘对着案上那一叠一叠的梵文经夹,目光稍稍凝结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普慧师兄,你是听那提三藏本人说,他带了一千多部梵夹来唐,并且放在了大慈恩寺里,还是仅仅是道听途说?”
“这很重要吗?”普慧盯住他的眼睛道,“即便不是他本人所说,难道法师就可以不认?”
玄奘迎住他的目光,淡然一笑道:“师兄可知我从长安徙居玉华,为何没将所有的梵夹都带来?”
“老衲怎么知晓?”普慧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或许你就是想带人家的书来,以至于自己的书反倒没法带了。”
玄奘缓缓摇头,神态虽依然安素,语调却有些低沉:“师兄有所不知,玄奘从印度带回的所有梵夹都必须在朝廷登记入册,想要翻译哪一部也必须提前报备,想要将哪一部带出大慈恩寺,更需得到圣上的批准。”
普慧闻言不禁一愣,本以为玄奘译经是佛界自己的事,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受到如此约束。
“当年刘善因特使曾经对我说过,教化万民原本就是朝廷的事,其他人等不得僭越。所以,玄奘从印度带回来的经书全都属于朝廷,如果不提前报备,我不可能将它们带往任何地方。”
说起这些事情,玄奘的语气十分沉静,他望着普慧道:“如果那提三藏带来了梵夹,自然也不会例外,一定会先向朝廷报备的。何况有一千五百部之多。除非他真的有神力,否则绝难私藏。而玄奘就连自己带回的梵夹都无法自主移动,更不要说去移动别人的了。师兄你应该知道,玄奘的行止一向受到朝廷关注,从长安到玉华也是奉旨北迁,想要不声不响地把那么多梵夹带走,恐怕比登天还难。”
听他这么心平气和地一解释,普慧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照法师这么说,无论是圣上还是李右相,都应该很清楚你有没有带那提三藏的梵夹北出,为何还准许老僧上玉华山来找法师讨要呢?”
玄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僧,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股难言的悲凉与沧桑。
普慧被他看得心虚,脑中不停地转着念头:难道皇帝是故意的?他乐意看到佛门内斗,乐意看到有佛门弟子将玄奘拉下圣坛?而李右相也只是顺着皇帝的心意而为?
“不对,这不可能!”他用力摇头道,“皇上若是要对付你,只需一纸诏书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如此费事?再说‘狮子身上虫,还食狮子肉’。法师若真做出了逼人夺经之事,这可比皇帝灭佛要严重得多!”
这一点玄奘也承认,因此他肃然点头道:“师兄说的极是,玄奘也一直以佛陀此言为戒。”
“既然以此为戒,那么就请法师实话实说如何?”
“玄奘不打妄语。”面前的高僧目光深沉,平稳注视着对面的老僧,“此事有如此多的疑点存在,师兄为何还要深信不疑?”
“只因涉及佛门法宝,不可不慎。”普慧闷声道。
“那么,师兄如何才肯信玄奘之言?要玄奘在佛前发个重誓吗?”
这么一说,普慧倒愣住了。
确实,这件事他只是从两个素不相识的游僧那里道听途说的,出于一时义愤才不顾一切地跑到玉华山,来找玄奘理论。但是玄奘不承认,而他又拿不出足以佐证此事的证据来,如之奈何?
他之所以对此事深信不疑,是因为他不喜欢玄奘。他宁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心中的玄奘也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来。
人的情感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喜欢某个人,不喜欢某个人,都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
玄奘在佛前发个重誓有用吗?如果他是个真正的佛子,当然有用;如果不是,那就没用。而普慧根本就不愿承认玄奘是真佛弟子,特别是他还觉得对方有毁经的嫌疑,这可比破誓严重多了。既然如此,发誓显然是无用的。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办法让玄奘承认此事?
答案是没有。一来此事原本就是道听途说,二来玄奘已经提出了诸多疑点和逻辑上的硬伤,单靠讲道理他是讲不过玄奘的。
他不认为他说不过玄奘就是玄奘正确,他认为那不过是因为玄奘巧言令色。孔子说:“巧言令色者鲜矣仁。”他虽是佛僧,但自幼受儒学熏陶,对夫子的这句话是深信不疑的,虽然他自己的辩才其实也不算弱。
可是,不管他如何讨厌玄奘,如何信不过玄奘,也不管他如何认为玄奘是在巧言令色,问题依然摆在他的面前:没有证据,他能奈玄奘何?
或许是听到了这边的争执声,译场众僧也都陆陆续续地来到玉华殿,静静地观望着。
普慧决定从这些僧人中打开缺口。于是他走到门前,问众僧道:“你们有谁还记得印度来的那提三藏?”
众僧都在摇头,显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普慧只得再度解释:“那提三藏就是梵僧步如乌代邪。”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现场才有几人“哦”的一声记了起来。
“原来你说的是福生法师啊。”窥基一脸诧异地开口道,“他怎么改名字了?”
普慧解释道:“那提是他名字的缩略表示。”
“缩略表示?”窥基脸上的惊讶更甚,“大师是在欺负我梵文学得不好吗?我师父明明说我学得还可以呀。‘步如乌代邪’怎么就能缩略成了‘那提’?大师您给指点一下吧。”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问得普慧哑口无言。老实说,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也不懂梵文。
“你是何人?”他忍不住问道。
“小僧乃三藏弟子窥基。”
“哦~”普慧恍然大悟,上下打量着这个青年比丘,“原来你就是那个三车和尚,难怪如此的牙尖嘴利……”
“多谢大师夸奖。”
普慧长老差点儿没被一口气噎着,他的话中讥诮的意味如此之浓,这小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全盘接受。脸皮也太厚了吧?还是他根本就听不懂好赖话?
他诧异地看向窥基,这个不过而立之年的比丘虽然一直恭敬地称他为“大师”,可那张英俊的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轻蔑与骄傲。
“普慧大师该不会是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给弄混了吧?”旁边的僧人们似乎也没看出老僧的窘态,七嘴八舌地问道。
普慧大怒:“我怎么会弄混?”
“你怎么就不会弄混了?”窥基一脸无辜地看着对面的老和尚,“你应该没见过福生法师吧?”
“那么你见过吗?”
窥基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要看你说的是谁了。小僧当时虽未正式出家,却奉先帝之命入住弘福寺,随师父学习佛法和梵文。后来师父徙居大慈恩寺,小僧自然也跟了过去。那些年来,到慈恩寺挂单的外国僧侣可是不少,瑜伽、中观、如来藏甚至密术,各个门派的人都有。小僧不仅都见过,还为了练习梵语跟他们搭过讪呢。”
“窥基师兄你还好意思说,你可把那些佛国来的大师给烦得不行!”道归调皮地接口道。
窥基冲师弟做了个鬼脸,又转过头来对着普慧笑道:“大师所说的那个那提三藏,小僧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是福生法师我却是见过的。我觉得那个人,怎么说呢?感觉就像王居士从印度带回来的那个老婆罗门。虽说他没那个老头那么夸张,但都是在皇帝面前宣称能识异药,而且善能‘合和汤药’,所以圣上才下敕让他到昆仑山去采药的。”
普慧大怒:“你胡说什么?那提三藏乃是佛国来的高僧,怎能与一个招摇撞骗的婆罗门术士相提并论?你这小子甚是无礼,毁谤圣贤,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窥基惊讶道:“大师你也知道毁谤圣贤要下拔舌地狱的呀?我说的是福生法师,又不是那提三藏。大师你连他们两个的面儿都没见着,甚至连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没搞清楚,就对几句道听途说的谣言深信不疑,大老远地跑过来找我师父问罪,您难道就不怕下拔舌地狱吗?”
“你,你……”普慧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窥基却依然气定神闲:“大师不要生气。小僧说那个福生像个卖药的术士,这话可是有依据的。”
“好,你给我说说清楚,有什么依据?”
窥基道:“大师你说他从印度带来了一千五百部梵夹,乖乖,那差不多是我师父带来的三倍了!他带那么多经来,肯定是要翻译的了?”
“那是当然!他从南海回来,就是为了翻译这些经书。可惜都被你师父带走了!”
窥基忍不住“啧啧”连声:“大师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可他去南海之前那些梵夹都是由他自己保管的吧?那个时候怎不见他上表请译呢?反而标榜自己能识什么异药,这才被圣上敕令去昆仑诸国采药的。一个远道而来的传法僧竟然做出这等喧宾夺主之事,岂不怪哉?”
普慧道:“你师父未曾给他引见,他自然无法上表请译。”
窥基奇道:“大师是在开玩笑吗?是圣上下敕要他住在大慈恩寺里;是圣上说,一切所需都由有司供给。他都已经见到皇帝了,还需要我师父为他引见什么?你想让我师父把他引见给谁啊?”
普慧不觉皱起了眉头,所谓“不蒙引见”这句话,他也是听那两个游僧所说,当时就觉得这种说法甚是可疑,却始终不曾细想。
窥基又道:“我师父当年第一次见到先帝时,就说过要译经的,他什么都不打算做,就是要译经弘法。可是那个福生法师第一次见到皇帝时说了什么?该不会是说他擅识异药吧?对了,也不知他到底识的是什么异药?治的是什么病?难不成是长生丹?大师您知道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惹得普慧勃然大怒:“此事老衲如何知晓?另外,你也不要在老衲面前自称弟子,有你这么个三车和尚做弟子,老衲可消受不起。”
这话说得甚是无礼,特别是当着人家师父的面这么说,完全就是撕破脸的架势了。
不过玄奘神色如常,窥基也就毫不介意,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好吧,我原本也觉得在你面前自称‘弟子’有点儿吃亏,你既然不让我这么说,那我就自称‘小僧’好了。”
普慧原本还想说,你最好也不要自称什么“僧”,你这样的人称“僧”根本就是对“僧伽”一词的污辱。但是这话说出来确实有些过分,只得勉强咽下。
却听窥基又道:“普慧大师,您还是没跟小僧说,福生,或者说那提吧,他带了那么多经书,为何见到圣上不请求译经,反而宣扬自己能识什么异药?那他带经书来干嘛呢?”
“大概是慈悲心使然吧。”普慧长老勉力克制了一下心神,回答道,“当今圣上患有风疾,龙体欠安,那提三藏不过是想替陛下治病罢了。你要知道他是龙树弟子,龙树菩萨当年可是以长生术著称的。”
这话一说,译场众僧顿时“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大师您说什么?他是龙树菩萨的弟子?”道归忍不住插言发问。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普慧冷冷地反问道。
道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僧确实不知,此事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可是大师啊,小僧好像听说,龙树菩萨是在印度引正王时期圆寂的,距今已经七百多年了,他居然还有弟子活到现在?”
普慧愕然,这才意识到为何方才玄奘也会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
“小僧收回刚才的话。”窥基在一旁插科打浑道,“我方才说,他应该没那个婆罗门术士夸张,这句纯属臆测之语。其实他比那个老婆罗门过分多了,那老婆罗门才自称自己活了两百多岁,他倒好,都活七百多岁了。”
“这很稀奇吗?”普慧冷冷地问道,“你们整日钻在文字堆中,自然不知大修行人的禅观已经达到了何等地步。他只需要入定,就可过得几千几万年,七百年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他修行究竟如何,您也只是猜测啊。”一旁的道竺忍不住提醒道。
看到是个高鼻深目的外国学僧在插话,普慧不禁一愣:“你是哪儿的人?”
道竺合掌一揖:“小僧来自中印度摩揭陀国。”
“你是印度人?”普慧深感意外,“何时到中原的?”
“贞观二十二年,那年小僧十四岁,初至长安,就拜入玄奘大师门下。”
“那么你在家乡可曾听说过那提三藏?”普慧充满期待地问道,“他是龙树菩萨最出色的弟子,龙树菩萨圆寂后,他便是第一了。”
此言一出,众僧又是一阵“嗡嗡”议论。
道竺的神色还算平静,合掌拜揖,很有礼貌地答道:“大师,请恕小僧孤陋寡闻,在印度时从未听说过此人。龙树菩萨最出色的弟子不是提婆菩萨吗?”
听到这里,译场众僧再也忍耐不住,轰然大笑起来。
普慧老脸一红,怒道:“你们觉得这很可笑吗?提婆菩萨当然出色,但他只是辩才无碍,明面上的第一罢了。焉知那些从不抛头露面的修行人中有多少人在他之上?就像你玄奘法师,被称为大唐最绝世的高僧,但是焉知那些在丛林中修行的老僧,有多少在你之上?”
“阿弥陀佛。”玄奘合掌道,“师兄所言甚是,玄奘从不敢妄自尊大。”
“不敢?不敢就怪了!”普慧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伸出手来在众僧中指指点点,“你看看你教出来的这些徒弟,一个个年纪轻轻,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全不把前辈放在眼里!不敢?你玄奘法师还有什么不敢的?也就像致拜君亲这等涉及皇权的事情你才不敢!”
这些话在玄奘的耳边越来越模糊,因为此时的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与此同时,五脏六腑犹如被扎入了万根钢针,嗓子眼里充满腥咸之气。
他知道这是病势发作前的征兆,因而极力忍耐,想说几句软话把眼前这位性情方正的老僧打发走,自己也好赶紧回去休息,压制一下病情。哪知这位老僧的情绪竟是越来越高涨,那提之事陷入僵局,又提到了致拜君亲。这样下去,不知何时能有了局……
看到师父霎时变得焦黄的面色,窥基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说话便有些不客气了:“致拜君亲之事不都已经过去了吗?你又来说什么?”
“是啊,已经过去了。那是多少护法僧侣冒死换来的!玄奘法师,先帝说你是法门领袖、千古一人,有多少佛门弟子把重振佛法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却好意思躲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当缩头乌龟,你对得起同门的期许吗?”
窥基大怒:“老和尚,我师父敬你岁数大,不与你计较,你可不要倚老卖老!致拜君亲之事古已有之,可我师父在长安时为何就风平浪静?为何他一离开,事情就闹大到了这等地步?分明是你们自己没有控制好局势,反倒怪我师父不肯出面。这些年来,我师父以一身之力承担着大唐佛门和朝廷两方面的压力,为护法殚精竭虑,费尽了心血,你们看不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横加折辱?”
普慧愣了一下,窥基所说的与长安威秀法师所言异曲同工,都有一定的道理。他本人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从玄奘回国的那天起他就不喜欢这个僧人,以至于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
但他嘴上仍然不肯服输:“既有护法之能,当初为何要执意离开?”
“当然是为了翻译《大般若经》了。”年长的慧立突然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此浩大的一部经典,自然要找个清净不受打扰的地方,全力译出。这是泽被万世之事,一旦做成,才是真正的护法。至于朝廷之事,都只是暂时的。既然有你们这些护法僧侣在,我师父是不是也该放放手,让你们自己来解决问题了?不然的话,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分寸。”
普慧怔了一下,转向玄奘:“你真的在翻译《大般若经》?”
“正是。”玄奘此时已经有些气力不继,虚弱地说道,“已经快要译完了……”
窥基走到普慧面前,放软声调道:“大师,你也别说我师父是为
然而普慧却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脸惊恐地对玄奘道:“《大般若经》乃是中观学派的圣典,你是瑜伽论师,焉能翻译般若?你为何要译此经?是想往里面掺杂自己的想法吗?”
这番诛心的话问出来,不仅玄奘无法回答,就连译场众僧也都呆住了。
窥基毕竟年轻,想到师父为译《大般若经》而付出的心血,竟然遭到如此怀疑,一时愤怒不已,正待发作,却被玄奘伸手止住了。
“不准再说了。”他声音虚弱,语气却十分坚决,“普慧师兄,多谢你来看我,可惜玄奘让你失望了。那提之事、致拜君亲之事、译般若之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玄奘都是问心无愧的……”
“问心无愧?”普慧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玄奘法师,老僧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不喜欢受蒙骗罢了。”
“普慧师兄,你对自己诚实吗?”玄奘突然问道。
普慧一怔,不明白玄奘何以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师兄对自己诚实的话,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人能欺骗得了你。”玄奘看着这位老僧,虚弱中透着一如既往的沉稳,“现在,玄奘身体不适,不堪相陪,师兄请便吧。”
说
“师父!”窥基叫了一声,追了上去。
其余弟子也都跟了过去,只有知客僧陪着普慧留在了客堂之上。
普慧大怒,冲着玄奘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玄奘法师,你虽是高僧,难道就能以如此傲慢的态度对待同门吗?莫说老衲的年纪比你大,僧腊比你长。便是寻常客僧,你也不能说走就走。这样做,也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知客僧上前劝说道:“普慧法师你误会了,三藏是真的身体不适。他是担心留在这里会失礼,这才匆匆离去的。”
普慧冷笑道:“装病逃避吗?此事就算他舌灿莲花,也逃不过一个理去!”
知客无奈地摇头,不明白一个人一旦入了执念,何以竟如此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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