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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枫桥夜泊》禅心新探
《枫桥夜泊》禅心新探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中唐诗人张继的这首《枫桥夜泊》诗。以其突出的白描写实笔法。千古传诵。脍炙人口。我认为此诗是中华诗坛不可多得的一首奇诗。奇就奇在。它不属禅诗。却通篇立足于禅心;它以世间笔法。营造了出世间意境。是绝无仅有的描写以禅心解除众生热恼的一首七绝。
但是。千百年来。文人学者未能准确地把握诗的风格。望文生意地曲解了诗的意境。降低了诗的格调和品位。这对于透彻地理解诗的禅意。获取法益。是一个障碍。应该予以解除。
六祖慧能大师《坛经》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让我们先从世间法的角度。来领会此诗诗艺的高超。这是基础性的工作。因为一首诗艺平庸的诗作。是负载不起真正的禅心的。
月落何“乌”啼?
对于“乌啼”。千百年来众口一辞解释为“乌鸦叫”。真是如此吗?
在我少年时。我母亲所在企业来了一位青年工人。名夏国兴。很有文才。闲时谈诗。他提出了一个诗训创见:月落乌啼中的“乌”。不是乌鸦。而是水老乌。我乍听之下只觉得十分新鲜。后来才越来越体会到。照他的解释。十分确当。
在古诗之中。“乌”字往往是指乌鹊。也就是喜鹊。据吴兢所著《乐府古题要解》记载。南朝时宋国的临川王刘义庆被废。他怕被杀。终日处于恐惧中。一天。“妓妾闻乌夜啼。叩斋阁云:‘明日应有赦。’”天亮后。宋文帝果然降旨将他贬为南兖州刺史。于是。刘义庆写了一首题为《乌夜啼》和乐府诗。李勉所著《琴说》一书。则记载了何晏的女儿创作琴曲《乌夜啼》的故事:“何晏系狱。在二乌止晏舍上。晏女曰:‘乌有喜声。父必免。’遂作此曲。”两段古文中的“乌”字。都是指喜鹊。当然。也有用“鹊”字指称喜鹊的。例如何景明的诗:“鹊桥崔嵬何宛转。织女牵牛夜相见。”
古诗讲到乌鸦时。通常是用一个“鸦”字。如秦观词“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马致远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辛弃疾词“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但是。又不能因此而反过来说。“乌”字不能用来指称乌鸦。
乌鸦和乌鹊。都有一个“乌”字。都能在夜间飞行和鸣叫。我们在古诗中遇到“乌鸦”、“乌”、“乌鹊”时。一般无法确定是专指喜鹊或专指乌鸦。假如没有特定的语言环境。我们宜理解为统指乌鸦、乌鹊两种鸟。如曹操诗“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就不一定专指喜鹊。似乎也应包括乌鸦。而杜甫诗“浪传乌鸦喜。”黄庭坚诗“慈母每占乌鹊喜”。因都有“喜”字。就可确定为专指喜鹊。不包括乌鸦。所以。金性尧在《唐诗三百首新注》中。认定李颀诗“月照城头乌半飞”中的“乌”是指乌鸦。欠妥。而《唐诗鉴赏辞典》对“月落乌啼”中的“乌”解释为“树上的栖乌”。意含鸦和鹊两类鸟。是比较聪明的。
然而。依照夏国兴先生的说法。此乌并非树上之乌。而是水上之乌。何以见得?张继诗所写的地方。属江南水乡。时间是上弦月已经沉落的夜半时分。作者其时正身处枫桥侧畔河中停泊在渔舟之间的客船上。此时此地。诗人听到树上乌的啼叫。只是可能。并不必然。而听到渔舟上水老乌的啼声。却是必然的。
水老乌。即乌鬼。又名鸬鹚。北方语区俗称水老鸦。吴语区俗称水老乌。粤语区俗称墨乌。杜甫《戏作俳谐体遣闷》中有“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句。其中的“乌鬼”便是指水老乌鸬鹚。水老乌羽毛和脚全黑。不会飞。脚短。爪有蹼。喜泅水。捕食鱼类。渔人多驯养后使捕鱼。乌鬼叼住鱼掷进船仓。或送到渔人手中。其功用胜过猎人的鹰犬。一般一户渔家一条渔船养10只左右。乌鬼捕鱼时叫声短促响亮。夜眠时发出低沉混浊拖曳的鼾声。被渔人叫做“闹更宵”。河中渔舟聚宿之处。几十只、几百只乌鬼的夜啼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对于从北方到江南水乡旅行的诗人来说。不但感到新鲜。而且印象深刻。
况且。鸦鹊啼声在高城、在深山、在旷野、在大漠都能听到。乌鬼啼声却只能在水边水上才听得见;鸦鹊啼声响亮。在远处也能听到。乌鬼啼声低沉。必须到近旁方能听见。在夜间。鸦鹊啼叫是在受惊之后。其声短促响亮。往往使人惊醒。打断人的怨思;乌鬼啼声则延绵不断。使人感到压抑而深染怨绪。试想。此时此地的诗人。能抛开唯有夜泊水上才能新奇地闻听到的独特的乌鬼啼声不写。却去抒写到处经常可以听到的鸦鹊啼声吗?
鸦啼、鹊啼。歌咏多矣!《枫桥夜泊》诗吟水老乌啼乌鬼啼。非古诗这一绝唱耶?
九十年代初。香港佛学期刊《内明》发表张培之先生的《寒山寺与明薛益石幢》一文。讲到距寒山寺仅300米处。有一桥名为“乌啼”。原为石桥。
查清代同治年间所修的《苏州府志》卷33《桥津篇。府城外吴、长洲二县合治桥》中。列有寒山寺周围的桥14座。它们是探桥、虹桥、渡僧桥、上津桥、枫桥、江村桥、赌赛桥、西津桥、福民格、集贤桥、和丰桥、余福桥、上龙塘桥、下龙塘桥。其中并没有乌啼桥。假设张继写诗时确有乌啼桥。那么唐代的《苏州府志》必有记载。后代修志时也会沿载。即使到清同治时桥已废弃。府志中还会写明“原有乌啼桥。今废”字样。从现在的情况看。唐代不可能有乌啼桥。当然。不排除有可能在同治之后。在寒山寺旁300米处新建一石桥名为乌啼。然而这座乌啼桥显然是因诗而后有桥。
江“封”对愁眠!
按浅直的现解。“江枫”是指江边的枫树。然而。这样解释是诗本身的白描写实特色所不能允许的。试想。当年寒山寺段古运河两岸。会是清一色的枫树吗?诗人为何不写别的树而单写枫树呢?《唐诗鉴赏辞典》辩解说:这是因为“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伤春心”。“青枫浦上不胜愁”一类前人诗句沉积在诗人感情深处的抒发和联想。这种解释的主观臆测成分太重了。难以令人信服。问题还在于月夜、树叶一概被视作昏黑。当年运河旁即使确实是清一色的枫树。稍远一点看去。不辨树种。枫树也罢。冬青树、香樟树也罢。在这首浓烈写实风格的《枫桥夜泊》面前。入不了诗。
为了否定“江边的枫树”说。有人指出。寒山寺前没有
否定“江边枫树”说的观点。其实是代表了一种思路。就是“江枫”必须是一种实指。而不能是一种臆想。否则。诗就具有了另一种风格。两种不协调的风格搅在一起。足以破坏整首诗。沿着这条思路。清代学界泰斗俞曲园根据《吴中纪闻》的材料。考证出“江”不是指枫桥所跨的河。而是指位于枫桥西南两里多。寒山寺西南一里许的江村桥。他还为此做了一首诗:“郇公遗墨久无闻。待诏残碑早已扪。赖有《吴中纪闻》在。千金一字是‘江村’。”既然“江”是指江村桥。不见得会讲“江村桥畔的枫树”。那么。“枫”就应该是指枫桥。
“江枫两桥”说于是确立。这固然言之成理。但只是一家说。并不能彻底翻“江边枫树”说。1990年春。《新民晚报》刊文重提“江枫两桥”说。但在论据方面。没有提供出比俞曲园更多的东西。
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解决。《枫桥夜泊》诗以其特殊的魅力。不停地催动读者的情景感受朝深层渗透。激发着探求诗歌中“规定情景”的冲动。俞曲园顽强地否定“江边枫树”说。其实是在热忱地捍卫诗的风格和意境。可惜。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致使两说的争论。延续到如今。
直到我检读到《辞源》和《苏州府志》卷33桥津篇“枫桥”条之后。才对“江枫”的来龙去脉。豁然开朗。
《辞源》说:“本称封桥;后因唐张继枫桥夜泊诗。得此名。故相承作‘枫’。”《苏州府志》说:“《豹隐纪谈》云:’旧作封桥;因张继诗相承作枫‘。”又特别注明:“今天平寺藏经多唐人书。背有‘封桥常住’字”。进一步说明枫桥原名封桥。封桥之名的由来。是因为封桥乃苏州西部的水上关隘。桥下河中建有移动木栅。木栅关闭。水路即被封煞。距封
在吴语中。“封”和“枫”同音。而吴语和北方语的“枫”字也是同音。张继是襄州人。属北方语区。他到吴地旅行。客船停泊于寒山寺后江村桥和封桥之间。听人指说“封桥”而误以为是“枫桥”。作诗时。误将“封桥”写成了“枫桥”。“江封渔火”也就成了“江枫渔火”。
如果张继的诗题是《封桥夜泊》。说明他知道寒山寺后的那座桥是封桥。而他在诗中还写“江枫”。就说明他确实是要写河边的枫树。“两桥说”应当彻底推翻。现在他的题目是《枫桥夜泊》。说明是误“封”为“枫”。则诗中的“江枫”就是“江封”。即江村桥和封桥。“枫树说”应该完全否定。
客“愁眠”。非山名“愁眠”
“江枫”的字义一止。我们便可以领略“江枫渔火对愁眠”的诗意了:诗人栖身于寒山寺后河中渔舟间的客船里。看到一衣带水之上。势成犄角的两桥遥遥相对。在那朦胧的夜色中。江村桥和封桥。默默地静卧在水上。恰如无语相对的愁人。一起面对着桥侧河中隐约明灭的点点渔火。仿佛渔火也沾染了愁绪。旅愁满怀的诗人。正是在这种特定的氛围里。眼看月轮西沉。耳闻水老乌低沉的一片啼声。身受满天寒气的笼罩。与江封两桥。点点渔火相对。和怨而眠......。由此理解诗意。更优美。贴切。隽永。也使诗的地方场景特色更为饱满。
然而。在《内明》所发张培之先生的文章中。又讲到在枫桥对面有一座山名为“愁眠”。蒋时杰先生依据这条材料。在《洛阳佛教》上撰文解释“愁眠”两字。“实指江村桥和枫桥对面之愁眠山(即吴山)。”窃以为此说不确。
苏州在唐代有愁眠山吗?查同治年间所修的《苏州府志》卷6山篇。吴山没有独立的一条。只在“尧峰山”条中有“尧峰山在横山西南....。。又东为吴山。吴越广陵王子文奉建吴山院于此。故名”。说明吴山只是尧峰山的一部分。那么。这吴山在吴越春秋前会不会曾名愁眠山呢?不会的。如果曾名愁眠。府志上就要载明。在地方志上。山、河、湖、桥、塔、院、园等。凡有别名、俗名的。都会载明。以《苏州府志》的“横山”条为例。就载明:“在府西南15里。俗称七子山。又名踞湖山。又名荐福山。又名五山”。事实上。吴山原本统称为尧峰
我们知道。在苏州城西5里是寒山寺枫桥。在苏州城西南15里是横山。横山西南是尧峰山。尧峰山靠东的一部分是吴山。不用说在枫桥边的客船上。即使在枫桥顶上。也望不到吴山--它被横山遮住了。对不了江枫渔火。至于在同治年以后。苏州城外有某座山取得了愁眠山的新别名。那或许是可能的。但它也是因诗而后名。
世出世间。千古一绝
以上。我们用世间目光分析了诗文的前半幅。知道世间对诗境有三种理解:一、乌啼是桥名。愁眠是山名。二、乌是树上的栖乌。江枫是江边的枫树。三、乌是水上的水老乌。江、枫是两座桥。比较这三种。我以为只有第三种理解方式才显示出诗作不同凡响的艺术造诣。方才最般配承受诗后幅两句的点染。
诗的前幅用14个字。又成功地借过诗题中的“泊”字。稠密地描画月落乌啼、霜天寒江、古桥渔火、客舟游子、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动静明暗。此一切众生。正陷在一片无尽的愁苦烦恼之中。正如一阵紧锣密鼓骤然停止。随后舒缓地吹出悠扬的笛声一般。全诗到此翩然一转。用整整一句七个字。典雅庄严地推出了“姑苏城外寒山寺”。使全诗饱蘸了历史文化的色泽和佛教品味。正是从这座古城之外的古刹之中。送出了负载着菩提禅悦的夜半钟声。去到客船中愁卧的游子心上。化解那一切心造众生的烦愁苦恼。
以“夜半钟声”入诗的世间诗很多。但像张继这样让“夜半钟声”成为诗歌意境的点睛。并以此创造出完整艺术意境的。还没有。
在像法、末法时期。以佛寺入诗的世间诗更多。但它们大多只是将佛寺作为世间情趣的点缀或陪衬。例如:“风递钟声云外寺。水摇灯影酒家楼”。“细雨佩壶寻废寺。夕阳下马吊荒陵”(陆游);“静爱竹时来野寺。独寻春偶过溪桥”(欧阳修);“九华山路云遮寺。青弋江边柳拂桥”(杜牧)。甚至在佛寺上寄托自己的凡俗热恼。例如:“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秋山春雨闲吟处。倚遍江南寺寺楼”(杜牧);“江南寺寺楼堪倚。安得身如杜牧闲”(陆游);“汾阳旧宅今为寺。犹有当时歌舞楼”(张籍)。有不少崇敬佛寺的诗作。如“松门山半寺。雨夜佛前灯”(马戴);“柳湖松岛莲花寺。晚动归桡出道场”(白居易);“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常建)。但都没有能像张继诗这样。达到完整描绘以佛禅救拔烦恼的动感过程的水平。
到当代。对《枫桥夜泊》诗的理解。真是五花八门。但是绝大多数人仍能不可抗拒、自觉不自觉、或多或少地领会诗的禅悦意境。成为许多善男子善女子近佛、学佛、信佛的一大助缘。我本人就是从反复吟咏此诗而领略菩提智慧的清净。进而发心学佛的。
《坛经》云:“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但愿有更多的人。正确理解这首运用世间法导向出世间法的禅心特具的诗歌。充分运用她来广启众信。凡有见闻。同发菩提觉心。
原文出处:http://www.fjdh.cn/bnznews/2014/02/09434132166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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