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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佛说:大王退兵吧 佛说人生
佛说:学佛法佩戴本命佛法器!终身护佑,平安婚姻财运仕途!玄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表面上他依然平静,然而谁也不知道,那起于心海的“八风”已经变成了激烈的飓风,排山倒海般地席卷而来,吹得他头晕目眩,几乎难以自持。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即使是在西行的路上,经历过无数肉体和心灵的磨难,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各种情绪冲击着,几乎禅心失守。
苏达罗并不是一个像样的对手,实际上,他的才学比起顺世道人安陀那来都还差得远。只不过同安陀那比起来,苏达罗更加没有底线。
但是这样的人,西行的路上他也遇到过不少,虽然可怕,但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禅心。
或许这不关苏达罗的事,真正影响他的是印度佛法的衰落,以至于一块小石头也能在心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绝不能再由自己的口中放了苏达罗。二十年前,拘摩罗王口中的无名老僧就放过他一马,结果这些年来,他多害死了多少僧人和禅修者,包括那个老僧自己。
这是不是很像幼日王母子放过日族王,再由他去施以暴政,破灭佛法呢?
宽容是美德,但那是在没有触犯底线的情况下。
佛说过:忍辱如大地,能够承受一切。这话不错。但是,如果人类完全不守规则、没有底线,那么即使是大地,也会报复人类的。
但是玄奘也实在不想要他的命——恶人再恶佛不杀,这是他的底线,他不愿意跨过。何况他自幼便深信人性本善,相信世间并无十恶不赦的坏人,相信即使是恶人,其内心的底色也依旧是善的,没有绝对漆黑的心。
虽然从踏上西行之路的那一天起,很多人,很多事,都已大大超出了他的底线,令他的内心充满苦涩,不堪重负,但他还是执拗地坚持着。
从小到大,他从未真正恨过一个人,包括这个苏达罗。他只是深深地怜悯对方,希望他不要再继续造孽了。
于是,他给了苏达罗一个选择,一个生的机会。代价是,这位修行者此生将背负着一个违背契约的名声活着,他将不能再与人辩论,更不能与人订立什么生死契约了。
这是玄奘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换了自己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苏达罗会如何选择呢?他毕竟是一个修行者,一想到他有更大的可能会选择死,玄奘就禁不住浑身发抖,痛苦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将身体软软地靠在墙上,泪水喷涌而出。少年时那个困惑过他的问题又浮出脑海——是不是无论我怎么选择都是错?
当天晚上,玄奘就病倒了,先是发烧,继而昏迷。负责照顾他的侍卫非常紧张,赶紧报告给了拘摩罗王。
拘摩罗王匆匆赶来,见玄奘已烧得浑身滚烫,迷迷糊糊,也不禁有些发愁。
好在宫中不乏有名的医生和巫师,赶紧召来,开药的开药,念咒的念咒,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玄奘才清醒了一些。
拘摩罗王松了一口气,坐在他的榻边,轻松地笑道:“法师你可把本王给吓着了,我原本还以为,苏达罗那个懦夫,真有那么灵的诅咒呢!幸好,他的能耐也就这么大了。”
难道是苏达罗向我发起了诅咒?玄奘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得的是心病,和诅咒无关。
想了想,终于还是把那个问题问了出来:“他的选择……”
拘摩罗王哈哈大笑:“本王说过他是个懦夫!他向我求饶,说宁愿被贬为奴隶也要活着。哈哈哈!一个修行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太好笑了!本王跟他说,你以为你想做奴隶就做得了吗?这得玄奘法师开口才行。本王提出,将他贬为旃荼罗,赶出王城,他居然也接受了。法师就不要再为这个不祥之人烦恼了。”
玄奘轻轻舒了一口气,苏达罗的骨头比他想象的要软得多,他居然真的选择了屈辱地活着。这是最好的结局,既不要他的命,甚至不损伤他的身体,又让他不再有机会害人了。
至于他所谓的学者的尊严和名誉……他本来就没有这些东西,又怎会丧失呢?
玄奘心里很希望,经过这场辩论和面对死亡时那真实的恐惧,苏达罗能够就此大彻大悟,看清楚这世间的因缘,从而做一个真正的修行人。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众生最终都会走向被原谅的彼岸。
见这沙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拘摩罗王便放下心来,感慨地说道:“法师是个真正的慈悲之人,对人不怀丝毫恶意,只由慈悲心来发动,实在令人敬重。法师啊,本王原先对佛门有些偏见,现在看来,佛陀的教化的确充满智慧。本王已经决定在国内推行佛法,届时还要请法师讲经呢。”
玄奘欣慰地点头:“这是大王的善根和福报……”
话音未落,一个卫士匆匆而来,禀告说:“大王,摩揭陀国戒日王有使者前来。”
“哦?”拘摩罗王脸上的皮肉抽动了几下,“尸罗逸多的仗打完了?也不知损失了多少。派使者到我这里来,莫不是要借些兵象?”
听着这阴冷嘲讽的声音,玄奘的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浓浓的不安。
“请他进来吧。”拘摩罗王懒洋洋地说道。
戒日王使者进来,简单地施了个礼,便将一封信函交到拘摩罗王的手中。
拘摩罗王随随便便地瞥了一眼,便冷哼一声,眼底露出深深的戾气:“要我将东土法师送过去?他想都不要想!”
玄奘心中一滞,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来,戒日王前一阵子因忙于战事,无暇顾及大小乘辩论之事。如今他征服了恭御陀国,得胜归来,志得意满,自然又想起了这场佛学真伪之争。听说东土来的玄奘法师佛学造诣了得,就派人送书至那烂陀寺,想马上见到他。
谁知那烂陀寺只来了三个僧人,便是师子光等三位大德,呈上正法藏戒贤的书信,禀告说:“玄奘法师现在不在寺中,已经应拘摩罗王之邀,去了迦摩缕波国。”
“什么?”戒日王又惊又怒,“我三番两次修书,叫你们准备与正量部的辩论,他却去了别国。莫非是怕了般若毱多不成?还是觉得我慢待了他,所以不肯应请?”
“并非如此。”海慧长老上前解释道,“是拘摩罗王数次遣人来请,正法藏都予以回绝。后来他扬言要发象兵踏平那烂陀寺,玄奘法师顾及寺中大众的安危,这才冒险前去。”
听得此言,戒日王更加恼怒:“原来还是怕了他!你们怕那恶王,却不怕我,难道我的实力还不及那个恶王?真是全无道理!”
“恶王自然是人人都怕的,并不需要有多大的实力。”海慧长老合掌道,“大王是讲道理的仁王,所以正法藏才修书前来解释。”
这个马屁拍得戒日王很舒服,他“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海慧法师又指了指那封信函:“一切因缘,都在此信之中。”
戒日王打开信函细看,三位高僧也知道他这个时候脾气不好,都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戒日王才抬起头来,神色和语气都已经缓和了许多:“你们身为一座寺院,此事也确实难为。拘摩罗王?哼!这件事就交给本王好了。”
说罢叫人安排三位高僧去歇息。
虽然没有迁怒于那烂陀寺,戒日王却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即修书一封,下令道:“派使臣星夜赶往迦摩吕波国,就说是我的号令,要拘摩罗王即刻护送东土法师前来见我!”
拘摩罗王等的就是这个!作为五印度实力仅次于戒日王的国王,他早就想找机会同戒日王较量一番,却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机缘。现在面对戒日王毫不客气的国书,可以说机会就在眼前,怎肯错过?
况且他这段日子听玄奘讲经,才刚刚听出点儿味道来,本就不愿意放走这个高僧。再加上戒日王信中的语气强横霸道,使者又显得颐指气使,更加令他恼怒不已。
几样事情加在一起,拘摩罗王心头火盛,毫不客气地对使者说道:“你回去告诉尸罗逸多,要我的头可以,要法师,休想!”
听到这句不过大脑的话,莫说使者愣神,就是玄奘也吃惊不小,低低地叫了一声:“大王……”
拘摩罗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直到那使者含怒而出,拘摩罗王这才发出一声冷笑,回头对玄奘说道:“法师还真是个广受欢迎的人物啊!”
玄奘喟然长叹道:“大王就算不肯从命,也没必要那样说。平白得罪了戒日王,只怕两国关系会出现危机。如此行事,沙门以为不智。”
“得罪了他又如何?”拘摩罗王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玄奘,“看来在法师的心目中,我是不及尸罗逸多的?”
“沙门没有这个意思。”
“法师就是这个意思!”拘摩罗王突然暴起,用力拍向榻旁的小几,上面的器物立即跳动起来,碗里的汤药洒了一地,“本王初时请你,你推三阻四地不肯来,想必也是为了应他的请!”
玄奘万万没有想到,这国王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禁有些吃惊。
他用手臂撑起身子道:“大王,玄奘当时真的是有事走不开,难以应大王之邀。”
“真的吗?”拘摩罗王的眼中现出嘲弄之色,“若不是本王发狠,说要砍掉菩提树,派象军踏平那烂陀寺,只怕戒贤那个老和尚也未必肯放法师前来吧?”
玄奘一时无语。
“鬼也怕恶人啊。”拘摩罗王咬着牙,自言自语,“不然的话,这次你又为何要替尸罗逸多说话?”
玄奘辩解道:“沙门只是不想看到战祸因我而起,殃及众生。大王,兵者,凶器也,非佛弟子所为。若是为国为民,也就罢了。然而玄奘只是一介比丘,自身尚有许多烦恼罪障没有解决,不值得如此。此事还请大王三思。”
“为国为民……”拘摩罗王目不转睛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法师觉得,我和尸罗逸多,谁最有可能像旃陀罗·笈多那样,征服和统一整个五印度呢?”
玄奘微微一怔,他倒没有想到,拘摩罗王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统一印度吗……话说整个五印度大地上,还真就只有戒日王是他的对手了。
对于戒日王,玄奘暂时还只是听说,尚未见着本人,因而无法真正了解和做出判断;可对于眼前这个拘摩罗王,他却是了解的,那阴狠的目光,那潜藏眼底的深重的戾气,令他不寒而栗。
玄奘可不认为眼前这个有着猛虎一般的决断力,同时又有着猪一样脑筋的拘摩罗王有能力统一印度。虽然他看上去充满威严又不可抗拒,眼神中时不时地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然而实际上,除了征服和杀戮,他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用以征服人心的武器。
即便单以实力而论,已经拥有北印和中印大片土地的戒日王,也不是仅仅偏安于东印度一隅的拘摩罗王能够比拟的。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讲,对这个头脑简单的东印度国王,玄奘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恶感,他甚至觉得这国王有些孩子气,时不时地展现出天真烂漫的一面。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佛性的标志。
因而玄奘并不太想让他吃亏,更不想因此祸及苍生。
他只能劝说道:“大王,两国争斗,能不起刀兵,还是不起刀兵的好。否则祸及黎民,悔之晚矣。”
拘摩罗王却是连连摇头:“你是个沙门,这种事情与你无关。对了,佛门中有关于战争的内容吗?”
“有。”玄奘答道,“佛陀不赞成用战争的方式解决问题,因为战争往往意味着暴力,是与鲜血和痛苦联系在一起的。这个世间已经很苦了,何必再造苦业?而对于出家人来说,杀生属于‘波罗夷’罪,比丘犯此罪者,现世失去出家人的身份,来生堕落地狱。”
“本王不是比丘。”拘摩罗王不以为然地笑道,“佛法不喜欢战争,是怕死还是怕堕地狱?”
“都不是,是基于缘起的法则。”玄奘答道,“在这个世界中,没有孤立存在的事物,都是因彼此关联而生起和存在的。每一个众生都有离苦得乐的愿望,而根据缘起的法理,要想获取清净安乐的生命,就必须和清净的因缘相一致。杀生,从因果循环上讲,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清净安乐相应,并且还会同受害者结下恶缘,可谓两败俱伤,毫无利益可言。因而要泯除暴力,只能从非暴力入手,这也是佛教缘起的道理。”
“所以说,你们佛门真的很讨厌,总是喜欢打击别人的欲望。”拘摩罗王悻悻地说道,“法师啊,你知道我最大的欲望是什么吗?”
“征服?”玄奘试探着问道。
拘摩罗王哈哈大笑:“法师说得对极了!我最大的欲望就是征服!从东印度出发,一路向西,进入中印度;再往北,进入北印度;然后继续往西……一路上遇城破城,遇国灭国,一直杀到天的尽头!”
他越说越兴奋,通红的脸膛就像喝醉了酒。
看着这个有些癫狂的家伙,玄奘不禁感到无语。
终于,看到国王停下来了,他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拘摩罗王茫然问道。
玄奘淡然道:“你杀到了天的尽头,然后打算怎么办?”
拘摩罗王有些发呆,他只是被心底的欲望勾起了强大的征服欲望,于是便说了出来。至于征服之后如何,还真没有想过。
他晃了晃脑袋,终于又坐了下来:“然后的事情暂且先不去想,我要向西征服,首先就要对付尸罗逸多。”
玄奘怜悯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病入膏肓却不自知的家伙。
拘摩罗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悻悻地问道:“法师为何这样看着本王?”
玄奘笑了笑,轻轻说道:“大王曾经问过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今日沙门就告诉你。有时候,认识自己的无知才是认识这个世界最可靠的方法。”
“啪!”拘摩罗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王殿内霎时间变得一片安静,久久无声。
拘摩罗王发了一通脾气后,反倒安静下来,偷眼瞧了瞧玄奘,却见这个沙门正用坦然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禁感到有些羞惭,讷讷地解释道:“其实本王倒也不想打仗,只想留住法师,弘扬佛法。但是尸罗逸多不希望我这么做,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玄奘道:“大王可以同他坐下来好好商谈。以佛门的观点来看,想要达到目的,有时根本不需要动用战争的方式,只要大家彼此尊重,坐下来谈,也能够达成心愿。”
“本王不信。”拘摩罗王道,“尸罗逸多是个傲慢的家伙,如果不跟他打上一仗,他会永远认为他可以为所欲为!”
你难道不打算为所欲为吗?玄奘无奈摇头,面对一个已入执道的国王,他还能说什么呢?
而在摩揭陀国,毫无悬念地,戒日王听到使者的回话,被彻底地激怒了!
“拘摩罗王竟敢轻慢于我!他为了一个比丘,居然对我出言不逊!”
见他震怒,海慧法师急忙劝说道:“大王不必生气,想那拘摩罗王也是求佛虔诚,有难处也未可
戒日王冷笑:“难处?他会有什么难处?不过是想试试他的胳膊有多粗罢了!”
十日后的迦摩屡波国,拘摩罗王如愿等来了戒日王的回话:“你既然说头可以给,那就把你的头洗干净送来,本王在恒河南岸等着你!”
“嘿嘿。”拘摩罗王怒极反笑,“看来尸罗逸多此番攻打恭御陀国,还没有过足瘾哪,又来我这里生事。真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他不顾玄奘的再三劝阻,下令动员全国兵力,集结起两万象军,三万艘战船,带着玄奘浩浩荡荡地顺布拉马普特拉河而下,随后又溯恒河而上,誓与戒日王一决高下!
又见恒河。那苍青色的河水就像湿婆卷曲的长发,在恒河平原上自由地披散开来。
三万艘战船似乎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涛。
玄奘肃立船头,一动不动。他的内心一片苍凉,就连脚下静静流淌的恒河水也变得肃杀起来。
在他的心中,一直将宗教与王权区分得很清楚。他只是一介求法僧,一心弘扬佛法,不愿涉足王权纷争之中。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印度两大国王较劲的砝码。
一群红嘴蓝翼的水鸟跟着船队飞行,时不时地盘旋回来,落到河间的沙洲上,吃些浅水里的鱼虾。
河道的右侧行走着整齐的象军,那些大象体态浑圆,看上去极为安详,速度却不慢。
看到这些行进中的大象,玄奘就感到一阵悲哀,甚至绝望。
大象是印度宗教的一部分。许多婆罗门教的天祠里除养牛外,也会养上那么一两头大象,在祭祀时以大象的鼻子触碰人们的头部,据说这样会带来吉祥如意。
佛教徒虽然没有这样的传统,却也将其视为吉祥的动物。
然而现在,这些吉祥的动物正在走向战争。
在印度的战争中,大象是必备的元素,它们甚至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象身上披上坚甲,长长的牙齿上安装了锐利的倒钩。在列阵时,这样的战象是冲散敌人阵型最有效的武器。
看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象军队列,玄奘简直不敢想象,数万头这样的庞然大物冲向对方的阵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而那些驱赶大象的年轻人,正在懵懵懂懂地走向战争的修罗场。不知此时的他们是否知道,他们的生命已不在自己手中?
玄奘紧紧地捏着手指,因为用尽全力,以至于十指的每一个关节都显得凸出并泛白了。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为自己无力终止这场噩梦而感到难过。
印度的历史与中国有着惊人的差异,在中国的历史上,统一始终是主流,历史以一种王朝更替循环往复的方式来进行,每一个王朝都经历过一个统一、繁荣、腐败、解体的过程,再将权力转移到下一个王朝。王朝的转换大部分是通过战争的方式来完成,偶尔有几个王朝是依靠和平禅让的方式得到的权力,但都不能长久。这大概是因为,通过禅让上台的新政权往往继承了前朝的一系列弊端,使得新王朝处于孱弱之中,随时都有摇摇欲坠的危险;只有通过血腥的战争,打碎原来的社会结构,下一个新生的王朝才会更健康,维持得也更长久。
而印度的大部分历史却是分裂史,整个次大陆多数时候小国林立、战争频仍,极少出现统一的局面。
正因为如此,那几个统一的片段才显得弥足珍贵,成了人们最美好的回忆。
孔雀王朝、巽迦王朝、贵霜王朝、笈多王朝就是这些为数不多的片段之一。
特别是距离此时最近的笈多王朝,在印度人的回忆中,几乎成了天国的代名词——宫廷里充满着有教养的人们,君王进行着贤明的统治,学者们创造着灿烂的文明。而在宫廷之外,各个阶层都安守本分,婆罗门祀奉着那些主宰天地的大神们,刹帝利维护着国家的秩序和安全,吠舍们为整个社会提供着富足和贸易,剩下的人们,则为治国者和祭司们提供着食品和物质享受品,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这些都只是表象。就在笈多王朝统治印度的时期,西北部的边患一直存在着,萨珊人建立的波斯帝国虎视眈眈,与此同时,一个叫“白匈奴”的民族进入了印度,在西北边境再一次建立起一个中亚人的帝国。
好在这些人来得快,退得也快。波斯的萨珊王朝击败了他们,使得这个短命的帝国瞬间消散。
与此同时,辉煌一时的笈多王朝也开始衰落,在它庞大的躯体上,很多地方政权相继出现,最终吞没了母国。
印度又一次进入战国时代,次大陆上星罗棋布着无数个国家,没有一个能够击败所有对手完成统一。
不过,有少数国家能够称得上是地方霸权,这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就是戒日王朝。
戒日王朝的疆域同笈多王朝鼎盛时期的版图不分上下,如果说,进入中世纪以后,中北印度的哪个国家还带有一点帝国的影子,那么非戒日王朝莫属。甚至就连迦湿弥罗、尼婆罗等小国的国王也是由戒日王册封的。
不过,强大的戒日王朝终究只是一个霸主,而不是帝国,与孔雀、贵霜、笈多帝国有很大的区别。
何况,戒日王的主要影响力在印度的北部和中部,玄奘游学南印时,发现那里也已经有国家形成了与其规模相当的霸权,比如摩腊婆国。
至于东印度,拘摩罗王正在摩拳擦掌,想同戒日王掰掰手腕呢。而且听他的意思,他还想征服世界?
玄奘心中苦笑,这个拘摩罗王,该说他是妄想执着,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几天后,大军抵达羯朱嗢祇罗国,驻扎在恒河的东北岸,与西南岸的戒日王大军隔岸对垒。
三万艘战船沿着河岸一字排开,岸上则是
然而拘摩罗王却没有这种感觉,此刻的他正站在最大的一艘战船上,脸色铁青地望着对面的营盘。
那里的战船显然更大更多,一艘挨着一艘,连绵不绝,几乎阻断了恒河之水。河岸上,那铺满大地的密密麻麻的营寨,一眼望不到边际。
至于大象,对岸的数量显然也不比这边少,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还有犀牛!
这种身披装甲的庞然大物一向被视为“独角兽”的化身,它们四肢粗壮,皮肤像盔甲一样坚硬,几乎没有天敌。头上那根又尖又硬的独角更是能刺穿城堡之门!
拘摩罗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佩刀,那昂贵的刀柄就是用这种犀牛角制成的,这可是贵族的象征,因而一直是他的宝贝。万万想不到戒日王竟然拥有一只可怕的“独角兽”部队!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对岸的军队已经远远超出了十万兵兽!
相比之下,自己这两万象军实在是不够人家一盘菜的。
拘摩罗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只当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同戒日王一战。如今才发现,这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臆想罢了。
现在怎么办?数万大军隔河相对,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就在他脸色铁青地望着对岸大喘气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大王退兵吧,现在退兵还来得及。”
拘摩罗王大吃一惊,猛地转过身来!
这东土僧侣一身长衣,潇潇洒洒地朝他走来,脸上仍是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神态,越发令他感到烦恼和气愤。
“退兵?你说得倒容易!”拘摩罗王冷哼道,“难道尸罗逸多不会乘胜追击吗?法师,你看到对面的那些独角兽了吧?那东西的牙齿又大又锋利,吃起荆棘就像吃莴苣一样。它们全身披着‘铁甲’,箭根本就没法射进它们的身体。而且,这些看起来粗笨的家伙一旦跑起来,速度快得吓人,就连老虎和大象都惧怕它们!退兵?此时若是退兵,他趁势扑杀过来,我们都得死在恒河之中!”
玄奘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恐惧,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以道息战不现实,却也不一定非得以战息战。更多的时候,靠威慑力可以更有效地息战。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崇尚权力的人,怕的是比他更高的权力;崇尚武力的人,怕的是比他更强的武力。
显然,坐拥五印度最多国土和资源的戒日王,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威慑力。而拘摩罗王又实在是外强中干,别看嘴巴叫得凶,骨子里其实虚弱得很。
“法师你确定尸罗逸多愿意息战吗?”拘摩罗王跟在玄奘的身后往船舱里走,口中还在喋喋不休,“那家伙杀伐成性,不然也不会成为五印盟主。你看看,这次我不过是冲撞了他,他居然就带了这么多的兵来,还有大象、独角兽,这架势分明是不死不休啊!”
玄奘摇头道:“五印盟主未必全凭战争得来。国家强盛,也能够让人心归服。我听说,尸罗逸多治下已经三十年不起干戈了。这话确实有些夸张。但据玄奘所知,至少二十年未有大战却是真的。此次攻打恭御陀国,是摩揭陀国二十年来首次对外动兵,怎么能算得上是杀伐成性呢?”
拘摩罗王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当然知道玄奘说的是实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错误地认为,他有能力同戒日王一战。
更让他不痛快的是,这沙门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替他的敌人说话,要知道,此事分明是因他而起的!
拘摩罗王忍不住低声诅咒了几句。
玄奘听他用词粗野,不禁叹息道:“大王,玄奘只是一介沙门,不懂军事和政治。一心想的,也不过是弘扬佛法,普度众生。戒日王索要玄奘,至少表明了他接受佛法的决心和信心。大王您不也一样吗?佛法广大无边,理应兼救各国众生,不该局限于一国一地。大王既然敬重佛法,就该以济物利生为怀,为佛法的传播和众生的福祉做出牺牲,这才是圣王的行为啊!”
这番话说出来,拘摩罗王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
“法师的意思是说,要本王同意尸罗逸多的要求,将您送过去吗?”
“正是。”玄奘道,“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使两国百姓免于刀兵之灾,战乱之苦,二来可使
拘摩罗王犹豫着摇头:“可是,本王刚对佛法起了些信心,实在舍不得让法师离开……”
玄奘道:“大王若真的敬信佛法,自当明白功德在心的道理。至于玄奘,不过是一介寻常比丘,是远是近,又算得上什么?”
“话虽如此,却不知那尸罗逸多怎么想……”
“大王说得也是。此事本因玄奘而起,就由玄奘向戒日王修书一封,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大王以为如何?”
拘摩罗王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那魔王会听法师的劝吗?”
玄奘道:“不管他听不听,权且试上一试。”
拘摩罗王摇头不已:“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法师何必去试?若不成功,反而会被人说成是愚蠢和不自量力。”
玄奘没有解释什么,他站在船舷处,把目光投向夕阳下的大河以及河畔那渐渐变得漆黑的森林。
一群鸟儿在空中飞掠而过,这些被称为红背鸦的生灵似乎很有艺术气质,一直跟随着水流的方向飞行,河水弯曲它们也跟着弯曲,河水宽大起来,它们便拉开队形,整体斜升上去,连成一片比原来大得多的形状。
前方是一片三角洲,夕阳下闪着细碎红光的河流简直就是在鸟群的指引下运动,沿着森林进行着大回流,一些水流向东北、东南、西南各处分了出去。
然而鸟群并不因此分成几个小队,它们保持着队形,就像大河身上那美丽的斑点……
拘摩罗王被这僧人的目光所吸引,看了一会儿,烦躁地摇了摇头:“一群过路的鸟儿,有什么好看的?”
玄奘悠悠地说道:“《大智度论》卷十六中记载了一则关于小鸟的本生故事,不知大王看过没有?若是没有,玄奘可与大王分享。”
拘摩罗王更加烦躁:“本王现在可没心情听什么故事……”
“可是大王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不妨听个故事定定心。”
听了这话,拘摩罗王终于冷静下来:“也好,你讲吧,本王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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