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婆达多-佛说:祭祀之地 佛说人生 ,对于想了解佛学知识的朋友们来说,提婆达多-佛说:祭祀之地 佛说人生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佛说:祭祀之地 佛说人生
佛说:学佛法佩戴本命佛法器!终身护佑,平安婚姻财运仕途!玄奘想起小时候,二哥长捷法师在给他讲解佛经的时候,提起过提婆达多的这段故事。那时他便问道:“提婆达多害死了自己,当他重新转世的时候,他还会有机会修行吗?”
“只怕他没有这个机会了。”长捷兄长道,“他堕入了无间地狱,被大山镇住,烈焰焚烧,要经过一大劫才能跳出苦海。”
年幼的玄奘非常吃惊地说:“可是,佛陀曾经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现在提婆达多入了地狱,这是佛陀的本意吗?”
“这当然不是佛陀的本意。”长捷兄长道,“但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佛陀是有大神通的圣者啊。”玄奘不服地问道,“如此大神通力在恶业深重的凡夫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吗?”
长捷兄长轻叹一声道:“四弟,我知道你有菩萨心肠。但是,众生的业力是不能用神通力随意地去改变和消除的,只能靠自己的修行去消除恶业。比如杀人犯在不知悔改的情况下,是不能平白判他无罪的。更何况,佛陀又不是审判者,你说是不是?”
玄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后来他到了净土寺,阅读了《法华经》后才知道,佛陀感念过去世前,提婆达多曾经帮助过自己,于是便在法华会中为提婆达多授记,并且说,提婆达多在地狱果报结束后,会升入天道,将来他也会成就佛道,佛号天王如来。
再后来,神通第一的摩诃目犍连尊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地狱中的提婆达多。于是提婆达多再度忏悔,并感谢佛陀的授记。
这个相对完满的结局,令少年玄奘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么多年来,玄奘一直把提婆达多当作是魔王波旬一样的人物,万万没有想到,他分裂出去的僧团,竟然一直在印度延续了一千多年!现在的印度依然有提婆达多的信徒,他们同释迦的僧团一样,都崇拜供养过去三佛,却唯独不拜释迦牟尼佛。
看着面前这几个形容枯槁的苦行僧侣,玄奘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退出了森林。
如今,在这恒河边上,想起那些森林中的苦行者,玄奘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想,当年佛陀选择的也是那种自惩式的修行方式吗?幸好,他放弃了。
这时,他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来到河边,老人一丝不挂地焚香沐浴,态度极为虔诚。诵过经咒后,他抱起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石头,平静地走入恒河……
玄奘吃了一惊,本能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般若羯罗一把拉住问:“师兄,你要做什么?”
“那个老檀越……”玄奘伸手一指,神色显得有些着急,“那些人竟然逼他死!”
般若羯罗紧紧拉住他,小声说道:“师兄莫管闲事,否则便是好心办了坏事。”
“可是人命关天……”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般若羯罗正色道,“其实来这个地方升天的人并不算多,等你到了钵罗耶伽,才知道什么叫神明聚集!那里是两条大河交汇的地方,是升天寻求超脱的最佳处所。每年都会有上百人从五印各国前往钵罗耶伽,绝食七日,然后抱着沙袋、大石头、铁块之类的东西沉河升天。你若敢去阻止,只怕他们也要把你捆上石头,扔进河里。不过,你那就不叫升天了,在他们看来,你是下了地狱!”
玄奘道:“就算被扔进河里,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去救他们!”
“可他们有权不让你救!”般若羯罗道,“你焉知他们不是快乐的?为什么要剥夺他们的快乐?”
听了这话,玄奘不禁一滞,终于颓然叹了口气。
见他脸色不好,般若羯罗只得放低声音,劝慰道:“看这天越来越热了,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起程,去往羯若鞠阇国吧。对了,师兄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玄奘道,“我什么都吃不下……我们去向阇耶毱多善闲三藏告别吧。”
要去羯若鞠阇国,必须先经过阿耶穆佉,这也是位于恒河岸边的一个国家。
两人乘船渡过阎牟那河,到达东岸,来到秣底补罗国。
这是个气候清凉舒适、民风淳厚质朴的小国,信奉异教和佛教的人各占一半,很多人精通禁咒和法术。
然而,最令玄奘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居然出身于首陀罗种姓!在此之前,他所见过的国王中,最低种姓的也是吠舍,还有就是迦湿弥罗那个模样酷似婆罗门,却疑似有着首陀罗血统的“讫利多种”国王。而秣底补罗国的国王,却实实在在是由身为“一生人”的首陀罗担任的,这本身就说明了印度的种姓制度也不完全是铁板一块。
由于连着下了几天雨,恒河暴涨,很多狭窄的河道也变宽了,商人们大都选择走水路,因此般若羯罗提议放弃陆路改走水路,坐船沿恒河顺流而下。
“这是最近、最快的选择了。”他说。
玄奘却有些犹豫道:“那么多人死在这条河里,船行在上面,只怕……”
般若羯罗笑道:“师兄太多虑了。哪条河里没死过人?便是在陆地上,无始劫以来,我们脚下的大地也不知吸了多少生灵的血!你若在乎这个,干脆就不用出门了!”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玄奘不得不点头同意。
他们是在摩裕罗城上的船,这是秣底补罗国西北部的一座大城,居民人丁兴旺,水流交织,出产各种宝物。离城不远处有一座大天祠,据说里面的灵验奇迹很多。
玄奘与般若羯罗整理好行李马匹,沿着河岸走向那个繁忙的渡口,那里停泊着几艘大船。
一支满载木材和矿砂的船队正从河里提起锚索,玄奘认出这是大食人的船队,他们常在恒河一带往来,贩卖乌木和白檀,有的也做胡椒生意。
“那边有客船!”走在前面的般若羯罗往前一指,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玄奘看到了那艘硬木大船。
几名船工正站在船头招徕客人,看到两个沙门牵了五六匹马过来,忙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玄奘单掌打个问讯道:“请问这船是去往阿耶穆佉国的吗?”
“当然!”船工大声回答道,“我们一直走这条河道,先去钵罗耶伽,再去阿耶穆佉,两位大师上船吧。”
听到“钵罗耶伽”这几个字,玄奘略略犹豫了一下,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不想看也没有用,于是付了船资,船工又帮他们将马背上的经包卸下来搬上船,堆放在舱内的一个角落里,两个沙门将马牵上了船。
船上已经有了八十多个商客,他们的货物堆满船板,大都是些各式各样的果子,比如药用的庵没罗果、酿酒用的葡萄、沐浴用的僧伽逻香果。此外,还有一些五彩缤纷的宝石,一只泥坯制成的小火炉向上冒着火焰,这更增加了船舱里的热度,一个驼背的老人默默地坐在炉子旁边锻打金子。在他的身旁,胡乱堆放着庄严的佛像、木版画……
玄奘与般若羯罗找了个靠近船头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的几个商人立即凑上来聊天,原来他们来自阎牟那河上游一带,经营紫胶、螺贝一类的颜料,难怪周围的船板上撒了五颜六色的一片……
其中一位热情地向两位沙门兜售一种坚果:“这东西跟另一种青黛浸成的麻布搭配起来,可是销往阿耶穆佉国的俏货!”
玄奘一眼便认出这是婆罗树上的果实,在恒河岸边的村落里,到处都可以见到这种印色用的坚果树,北印度僧侣常用它来给白布涂黑。
这时,又有两位老人上了船,他们显然不是商人,除了一只小小的装干粮的褡包外,没带任何货物行李,且裸着上身,瘦得露出根根肋骨。上了船便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看看远处没什么客人了,几名船工也都上了船,大声吆喝着,桨手们立即挥动船桨,将木船撑离岸边。
木船刚刚离岸,玄奘突然发现有三个年轻人从远处那片密密的阿输伽林中跑了出来,紧跟着
“他们可能也想上船。”玄奘对船工说道,“能不能等等他们?”
船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船划到了岸边。
那三个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地跳上船,径直跑到玄奘面前,伏倒在地:“你就是东土来的玄奘法师吗?”
“正是。”玄奘伸手搀起他们,“仁者快快请起。”
“法师,我叫安达逻尼。”那个大一点儿的青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后两个人,“他们是我的弟弟,阿南达和阿萨摩。我们是阿耶穆佉国的人,要回家看望母亲,想不到在船上能见到玄奘法师,真是莫大的缘法。我们想要皈依,请法师为我们摩顶授戒。”
说罢,三个人一起磕下头去。
玄奘点点头,心中颇为欣慰。
这里毕竟还是佛国,是被佛陀的光辉洒过的地方,佛法对人们的影响是深远的。
商船顺着恒河,一路朝着阿耶穆佉国的方向前行,船上的风帆竖了起来,一列列滑翔而去的红鹳鸟火焰般地从帆前掠过……
“估计这是雨季前的最后一桩生意了。”一名船工坐在玄奘的身旁,感慨地说道,“等到连蚂蚁都不出来的时候,我们也就该收拾收拾回家歇着了。”
“寺院里何时安居?”玄奘问道。
“当然得等到雨季了。”船工道,“沙门都是讲慈悲的,雨季虫子多,他们怕踩着了。”
“沙门有什么慈悲的?”坐在角落里的两个老人懒懒地说道,“他们看不起我们这些去钵罗耶伽升天的人,早晚会受到神明的惩罚。”
原来这两位是去升天的!玄奘忍不住朝那两个枯瘦的老人多看了几眼,想要说点什么,旁边的般若羯罗却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船上的客商大多信奉佛教,但是两个老人的话,也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头。去钵罗耶伽升天,这样的人每天都能见到,根本就不足为奇。
来自阎牟那卖紫胶的客商凑到了玄奘和般若羯罗跟前,热情地对他们说:“等过了阿耶穆佉国,二位法师可就近去羯若鞠阇国看看,那可是个很强大的国家,而且佛法兴盛,特别是都城曲女城,有寺院八万四千座,沙门雨季前都喜欢到那里去度过安居日。”
“多谢檀越指点。”般若羯罗笑道,“我奉王命,正要去往羯若鞠阇国的都城,去见那里的国王呢。”
“你说的是尸罗逸多大王吧?”那客商道,“他确实很敬重沙门,就是脾气有些古怪。你若是不小心惹恼了他,莫说是沙门,便是佛陀在世,只怕他也敢叫人砍上一刀!”
玄奘心里一动说:“这个尸罗逸多大王,就是戒日王吧?”
“正是。”阎牟那客商笑道,“想不到你这外乡来的法师,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般若羯罗一听这话就乐了,说:“老实说,玄奘法师不知道的东西,只怕是不多的。”
提起这个统治五印度的尸罗逸多王,大伙儿的话匣子都被打开了——
“此人本是吠舍种姓,姓曷利沙,名伐弹那,王号尸罗逸多,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祖上竟当了国王!”
曷利沙伐弹那翻译成汉语是“喜增”的意思,因而戒日王又被称为“喜增大王”。
那阎牟那客商见玄奘若有所思,很多人也都侧耳倾听,一时更来了兴致:“这位喜增大王的文治武功可不一般,听说他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象军部队,用了六年时间东征西伐,征服了整个中印度,他本人也成了五印诸国的盟主。之后便开始躬亲国政,不仅把国内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大兴佛事,广建浮屠。”
“听起来,这像个转轮圣王的故事啊。”阿萨摩感慨地说道。
“可不就是转轮圣王吗?”那阎牟那客商道,“这位喜增大王信奉佛法,不亚于当年的阿育王!他通令境内不许杀生,并且广行布施,凡是府库内所积财宝,都拿来施予众生。他还鼓励僧人习经,规定不管是经、律、论,谁能宣讲一部,就可以免做寺内杂务;能宣讲两部,就给予上等房舍和卧具;能宣讲三部的,就派侍者服侍他;能宣讲四部的,则供给差遣的俗人,供他役使;能宣讲五部的,允许乘象舆;能宣讲六部的,乘象之外再加侍卫。因为他的这些规定,使得国中佛法极其昌隆,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
众人听了,都不禁啧啧称叹。
玄奘却暗自苦笑,依照他的这些规定,僧人都成什么了?
当红日西沉的时候,商船行到钵罗耶伽,在一个渡口处停了下来,那两名枯瘦的老人和一部分商旅便从这里下船而去。
“今晚就在此处抛锚歇息,明早再起
玄奘一直惦记着那两个老人,偏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种感觉就像是心中被堵了一块巨石一般,十分难受。
般若羯罗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趁着天还没黑,便拉他一道钻出船舱透透气。
夕阳如金,给风平浪静的恒河抹上了一层金黄,河水像清油一般平滑,闪着一缕一缕斑斓的光彩。
然而,高温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玄奘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晃动的水面,由于天色已晚,河上的沐浴者大都已经回家,只有零星的几颗脑袋还在两种颜色的水中此起彼伏。
钵罗耶伽是中印度的一个大国,河东岸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大天祠,显示出这里是婆罗门教神话中的圣地。
“那座天祠里供奉的是大自在天湿婆。”般若羯罗告诉玄奘,“听说这里颇多灵异。”
玄奘不以为然道:“大自在天哪里都有,为什么偏偏这里的灵异?”
“因为这里是‘恒河之门’,又是‘祭祀之地’呀。”般若羯罗说着,用手朝水里一指,“师兄你看!”
其实玄奘早就看到了,恒河流经钵罗耶伽时,与亚穆纳河交汇,因而这里的水面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颜色。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认为这里是神明会合的地方吧?
般若羯罗说这里是“祭祀之地”,这话没错。钵罗耶伽是梵天创造世界后第一次献祭的地方,这个国家梵语名称的意思便是“祭祀之地”。
般若羯罗继续说道:“这钵罗耶伽一直都是中印度地区最重要的浴场,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朝圣者从各地赶来,在河水中浸泡沐浴,为自己和家人祈福。师兄你想想看,在一条圣河里沐浴,就能洗去一切罪恶,得到神明的赐福。而若是把沐浴的地点选在两条圣河交汇处的钵罗耶伽,效果是不是会加倍呢?想来那两个老檀越专程坐船来这里升天,也是出于这种心思吧?”
想起那两个枯瘦的老人,玄奘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他闷闷地说道:“若只是水面颜色不同,这根本就不足为奇。且不说在北印度我就见识过这种奇特的景象,便是在我那遥远的东方故国,也有‘泾清渭浊’之说。”
般若羯罗十分惊讶地问:“原来师兄的家乡也有这种圣河景象?”
玄奘道:“我们那里倒没有圣河这一说。不过,在我的故乡,泾河与渭河交汇的地方,确实呈现出一边青一边黄这两种颜色。这都不算什么,毕竟是两条河流交汇,有两种颜色毫不稀奇。师兄你相信吗?这一路西行,我还见过同一条河流的主航道两侧出现水面颜色不同的情况呢。”
听了这话,般若羯罗不禁啧啧称叹:“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羯罗去过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玄奘抬头看着天空,轻叹一声道:“我去过的地方也很少,更不要说宇宙至大,包含无穷了。人生苦短,只有摆脱轮回,才能看遍这三千大千世界吧?”
般若羯罗不禁为他的这一想法所震撼,心说:你一个凡人,居然想看遍三千大千世界!我是该说你有志向,还是有野心呢?
玄奘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河水,他虽见多识广,却也不得不承认,恒河和亚穆纳河都是极宽的河流,因此这里的景象看上去更加震撼和瑰丽。
当地人将这里称作圣地,想必还是有些道理的。
随着最后几个沐浴者的离开,玄奘同般若羯罗回到舱内,鼻中立即扑满了各种食物交织而成的味道。船上的人正在吃晚饭,那些桨手嘴巴里嚼着生大麦,大声讲述着他们的见闻。
玄奘坐了一会儿,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黏黏地沾在身上。虽然走过很多沙漠,但他还从没有“享受”过如此高温。船舱里热得就像个大蒸笼,近百人挤在这狭窄的蒸笼内,“呼呼”地喘着粗气……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去思考那些殊胜的经典。清波荡漾中,一颗心犹如莲花般绽放,静静吐香……
“师父……”在深深的禅定中,似乎有人轻轻触碰了他一下。
玄奘睁开双眼,见是那几个最后上船的,接受他摩顶授戒的年轻人。
“何事?”他问。
“您和这位法师刚才是在入定吗?”阿萨摩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身上一滴汗都没有?”
玄奘这才意识到,那一直黏在身上,让他很不舒服的汗水已经被蒸发得干干净净,除了留在衣服上的一层白色盐粒外,自己由内而外,竟觉得异常清凉。
再看看坐在身旁的般若羯罗,这位同修仍处于定中,面容肃穆,如一尊罗汉,身上也无一滴汗水……
“大概这会儿天黑,已经凉快了吧。”玄奘安详地答道。
“不可能。”阿南达叫道,“我们可都热得睡不着呢,师父怎会觉得凉快?这是什么魔法?”
玄奘对他笑笑说:“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作‘心静自然凉’,你们不觉得这句话法味十足吗?试着静下心来吧。”
于是,这些年轻人开始盘腿打坐,旁边一些商旅也热得难受,跟着打起坐来。
但周围的空气毕竟还是闷热难当,坐了一会儿,每个人仍是大汗淋漓。
玄奘知他们一时难以定住,于是轻轻念诵道:“善男子,一切障碍,即究竟觉,得念失念,无非解脱,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智慧愚痴,通为般若,菩萨外道所成就法,同是菩提,无明真如无异境界,诸戒定慧及淫怒痴,俱是梵行。众生国土,同一法性,地狱天宫,皆为净土,有性无性,齐成佛道,一切烦恼,毕竟解脱,法界海慧,照了诸相,犹如虚空,此名如来随顺觉性。” (3)
这船上的一部分人毕竟还是有些宿慧的,听了经文,幡然领悟,默默入定……
可还有一些人始终定不下来,安达逻尼索性提出了要求:“现在睡觉还早,师父能给我们讲讲经吗?”
玄奘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是一位修习大乘般若宗的法师讲给我听的,就发生在这钵罗耶伽。”
“太好了!”几个年轻人兴趣盎然,全都围了过来。
“在钵罗耶伽国中,有一座很有名的伽蓝,其之所以有名,是因为提婆菩萨曾在那里作《广百论》。”
说到这里,玄奘问这几个年轻人:“你们都知道提婆菩萨吧?”
“当然知道!”安达逻尼抢着说道,“他是龙树菩萨的弟子,以长于辩论著称,曾以一人之力挫败了许多外道。”
“正是。”玄奘点头道,“提婆菩萨在辩论时经常是妙语连发,其语句之诙谐幽默,在佛门弟子中是很少见的……”
那一天,提婆自南印度北上,抵达钵罗耶伽国时,在此国中有一位外道婆罗门,辩才无碍,声名显赫。其特长是循名责实,从事物的名字开始推究,探求事物的本质。此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当他获悉提婆到来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立即找了过去。
这位婆罗门一见到提婆,第一句话便是:“你叫什么名字?”
提婆回答道:“天。”
提婆的名字梵文写作Deva,其意就是“天”,所以提婆的这个回答属于据实而答,并无不妥之处。
婆罗门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却不满意提婆取了这么个名字,于是便展开他循名责实的拿手功夫,顺着提婆的回话又问:“天是谁?”
提婆回答:“我。”
在印度,“天”与“神”是相同的事物,如:梵天、大自在天等,都是神的名字。婆罗门提问“天是谁”是想把提婆引入神的问题之中进行讨论。而提婆回答说是“我”,便是以自己的名字作答,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提问,未堕其毂中。
那婆罗门一计不成,便又顺着提婆所答的“我”字进行提问:“我是谁?”
提婆依旧只回答了他一个字:“狗。”
这个回答表面上是骂了这位婆罗门,但是婆罗门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因为,“我”是印度哲学中经常被讨论的问题,意思是指事物的自在主体,或自性、本性等。提婆回答一个“狗”字,包含着狗,也具有自己本性的意思。所以,婆罗门并未发现自己已经受到了侮辱。
他又接着问:“狗是谁?”
提婆回答:“你。”
“你是谁?”
“天。”
“天是谁?”
“我。”
“我是谁?”
“狗。”
“狗是谁?”
“你。”
他二人就这样问来答去,总是在“天”“狗”“你”“我”这几个字之间来回循转。直到这时,那位婆罗门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仔细一想,原来自己已经被提婆骂了,禁不住放声大笑,对提婆的幽默风趣佩服得五体投地。
玄奘讲到这里,船上早已是笑声一片,都说提婆菩萨确实机智过人,辩才无碍。
玄奘也感到轻松愉快,严格说来,他从大乘般若宗的法师那里听来的这个故事,并不是一场真正的辩论,只是一次兴之所至的即兴问答。然而,由于提婆的诙谐幽默,使得这个故事充满了趣味性,令人过耳不忘。
这说明了什么?看着眼前开心的人群,玄奘不禁想到:婆罗门所提的问题,句句指向玄学领域,极其玄奥;而提婆的回答皆以眼前事物应对。这是不是说明,提婆不承认玄学世界的存在呢?
提婆是大乘中观学说的创始人之一,在他的理论中,全部世界仅仅是一种现象,除现象外,并不存在一个超越现象的本体世界。现象是假的,是各种条件因缘和合的结果,但除去这层虚假的现象,世界并不另有真实的东西,这便是提婆“性空”思想的核心。
而这一点,与玄奘主修的瑜伽宗并不相同。
玄奘由此想到,这则有趣的故事,恐怕不只是对提婆风趣对答的记录,更是对提婆“性空”思想的深刻反映。
“法师再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吧。”周围的年轻人一脑门的兴致,纷纷请求道,“太好听了!”
“好,那玄奘就再讲一个……”
第二天清晨,天气略略凉爽了些,般若羯罗仍在定中,船上其他人听了大半夜的故事便都睡去,特别是安达逻尼三兄弟,这会儿个个睡得十分安稳。
玄奘起身来到船头上,虽然天
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岸边,天祠门口出现了三三两两的朝拜者。而在不远处的丛林中,隐约露出村庄土屋的一角,耳边传来一两声牛的“哞……”声,这真是一个静谧的清晨!
天亮后,又有一些人陆续上了船,都是要去阿耶穆佉国的。其中有十几个人搬运着一根巨大的象牙,那象牙足有丈把长,粗壮至极。搬象牙的人用白布巾缠了手腕,有人往船板上放了一块毛毡,将那根象牙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毛毡上,然后便坐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撩起拖地的下摆扇风。这些人肤色黝黑,被那光洁的象牙一衬,更显得那脊背像是被娑罗树汁染出来的一样。
般若羯罗从定中醒来,精神百倍地来找玄奘。船工和桨手们大声吆喝着,巨大的船只分开了河中沐浴的人群,又开始前行了。
船离钵罗耶伽越来越远,玄奘站在船舷处,一直注视着向后退去的圣城。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座沐浴在两条圣河光辉下的城市,日后会经历多少战火,经受多少不同文化的洗礼。
太阳越升越高,渐渐变成了一顶火伞,水中仿佛出现了无数金色的小太阳,那耀眼的光芒灼得人眼睛生疼,玄奘只得将目光转向河岸边那些绿色植物。
沿着河岸延伸而来的藤草植物与河面果木间生活着各种模样古怪的鸟儿,有五颜六色的鹦鹉、活蹦乱跳的沙雀,还有漂亮的凤卷尾、绿孔雀……阳光给每一片树叶都打上了明亮的小光点,看得久了便有些头晕……
这样行驶了一百余里,大船进入一片茂密的阿输伽林内,树木盖下来一大片浓荫,却感觉不到丝毫凉爽。高空中出现了浓黑的积雨云,就像一个巨大的锅盖压了下来,越发让人感到闷热异常……
玄奘依旧站在船舱外面,他不在乎酷热的天气,心中只有深深的感激——
这个酷热的半岛是真正的佛国,这里有佛陀的诞生之地、获觉之地、讲经之地,也是历代圣贤学习和生活的地方,所有这一切都将在自己面前铺开,痛苦和危险都已成为过去,只剩下一段平静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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