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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佛说:请让我走下去 佛说人生
佛说:学佛法佩戴本命佛法器!终身护佑,平安婚姻财运仕途!高昌国内虽然以汉人为主体,但也有许多杂胡,他们对汉文化并不是很了解,如此仓促地让他们改变多年的生活习惯,肯定会有不满情绪。
即使是汉人,因为多年受西域胡人的影响,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改胡服为汉服,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并且这种粗暴的一刀切政策也令人感到厌恶。
高昌是一个商业国家,那些在贸易中获得利益的人们,希望政府能够运用一些灵活的外交手段,保护本国的经济利益。他们只关注高昌,不过问高昌以外的事情。高昌富足的生活已经使他们感到满意,如果谁要是主动向一些保护国靠拢,一定会遭到他们的反对。因为他们知道,保护国是要加自己的税的。
“解辫削衽”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取悦于隋朝,贵族们害怕隋朝的势力控制高昌,使他们现有的利益受到削减,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中
然而,这种反映森严的等级特权以及君臣父子间差别的舆服制度并不适用于高昌。因为在高昌,国王的权力并没有那么大,一些贵族甚至王族成员都会对王权施加压力和影响,任何一种试图削弱贵族权力的行为,都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反对。
这是一种较为宽松的环境,人们在这种环境中可以充分享受到各种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利益。而一旦他们的权力受到削制,即使是国王,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反对。
因此,“解辫削衽”令下达后,立刻遭到王室、高昌贵族、平民等各种利益团体的集中反对。无奈之下,麹伯雅只好放弃了改革。
“可惜已经晚了。”宇文王妃幽幽地说道,“放弃改革并没有能够挽救先王伯雅,一场政变悄然而至……”
玄奘对那场政变也有所耳闻——延和十二年,反对麹伯雅的一批人结成同盟,在一个麹氏王室中人的号召下,一举推翻了麹伯雅政权,改年号为“义和”。
这次政变对高昌的社会影响并不大,麹氏的权力也没有因为政变而受到削弱,义和政权的年号是承麹伯雅的“延和”而来,完全遵守麹氏王国制定年号的规律,丝毫没有新立政权的意思。虽然政变成功,但前后只是国王不同,麹氏王国并没有改变,所以在高昌国内也没有引起很大的震动。
麹伯雅被推翻后,选择流亡国外,跟随他的是世子麹文泰,以及以文化贵族自居的张氏家族成员。
此番流亡一去便是六年,由于恰逢隋末战乱,他们没有流亡到中原,而是投奔了麹伯雅的好友,西突厥的处罗可汗。
也正是在这次流亡期间,世子麹文泰的能力开始崭露头角。
义和六年(公元619年),以麹文泰为首领、张氏家族张雄为前锋,同时借助西突厥的兵力,流亡者卷土重来,麹伯雅再一次推翻了义和政权,重新登上了王位,改元“重光”,取重新光复之意。
紧接着便是奖善罚恶,对张氏家族加官封爵,处理国内遗留的反对派人士,甚至是麹氏家族内的王室成员,剥夺他们的俸禄和官爵。
麹伯雅毕竟年纪大了,由于流亡期间的颠沛流离使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再也无心政事,很快便把高昌国一并交给了世子麹文泰。那一时期,高昌国内所有的审批御览都盖有东宫的印信,麹文泰代父监国,正式由幕后转向了台前。
四年后,麹伯雅去世,麹文泰正式即位。
经过四年的监国,麹文泰基本完成了对义和政权的清算工作,他甚至把许多王室成员赶出府邸,贬为平民,废除了他们的特权。因而在即位后的第二年,便着手发起了“延寿改革”。
这是一场加强王权的改革,由于重光时期的清算扫清了一部分障碍,因而这一次改革进行得还算顺利。
但是反对的声音依然存在,且民心怨愤,虽然不至于再度触发政变,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这次法师到高昌讲经,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各种怨愤的声音几乎都没有了。可见佛法无边。”宇文王妃感激地说道,“所以,妾身斗胆请法师留下,就当是帮我们,安抚百姓,教化民心。”
玄奘摇了摇头:“贫僧只是个出家人,对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既不懂,也没有兴趣。”
“可是,高昌国需要法师。”王妃坚持道,“文泰心中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实施,他想做高昌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他要建立一个内不依附于贵族,外不依附于突厥、中原等强国的强大的高昌。但是这条路很艰难,可能比法师的取经路更加艰难,会遇到更多的阻力。法师您是一位绝世高僧,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有国王如此信重过一个人,也从未见过有人像您这样,为各国各种势力的人士所共敬,只有您能帮助文泰……”
玄奘依然摇头:“我帮不了他,他需要仰仗的也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的理性和智慧。”
“法师是说他不理性,无智慧吗?”宇文王妃苦笑着说道,“您方才也说过,杨广就是被自己的激情点燃的,这话不假。其实文泰也是这样一个人。”
“这正是他的问题所在。”玄奘平静地说道,“治理一个国家,需要的不是激情和梦想,更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踏实和理性。而这恰恰是大王和杨广共同缺乏的东西。”
“那么法师您呢?”王妃问,“难道您就没有激情和梦想?您不顾王命违禁出关,甚至不惜使用绝食的方式也要继续西行,这难道不是一种冲动?”
玄奘很认真地想了想,审慎地摇了摇头。
世人都道他是个疯狂的和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他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成功了,很多人都将因此而获益;失败了,也不过是付出他个人的身家性命。
他理智地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并为此拟定了目标和计划。同时,他也会考虑他可能为此付出的代价。这代价其实并没有多大,他只有一个人,本钱是身体,底线是死亡,如此而已,谁都连累不着。他承担得起这个代价,于是就去做了。
杨广则不同,他押上的筹码不止是他自己,还有整个国家,以及数千万百姓。
麹文泰也一样,他太容易受情绪的左右,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何况,他们的所谓梦想,私心的成分都太大了。成功了,仅仅是个人的雄图霸业;失败了,却不知有多少人要为他们陪葬。
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根本就无须做出选择。
望着面前的女子,玄奘缓缓摇头道:“王妃今日一席千言,实在是对玄奘的莫大信任,玄奘心中感激不尽。但是,只怕玄奘要让王妃失望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玄奘依然平静地禅坐着。他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安详和庄严。无计可施的麹文泰去找太妃和王妃们商议:“记得宇文王妃曾经向文泰提议过,要把纭姝嫁给大唐法师,文泰当时没有同意。现在想来,若真能留住他,这么做,倒也未尝不可……”
麹文泰叹了口气:“文泰以前也这样想,只是现在觉得,大师的学问放在那里,无论是僧是俗都不会改变。他若是还俗娶了纭姝,不就可以永远留在高昌了吗?他的佛学知识难道还会丢了不成?”
“倒也是啊。”见乌姆还要再说什么,太妃将话茬接过来道,“居士中也有佛法深湛的,比如佛经中的维摩诘居士,多少大阿罗汉都比不上他呢!文泰若是只想留下大师,他是不是僧人倒真的并不重要。”
“那要是大师不愿意还俗呢?”阿依那王妃问道。
“那也没有关系啊。”太妃笑道,“想当年,鸠摩罗什大师不就以僧人的身份娶妻了吗?”
“母亲!”宇文王妃急了,“此事关系到纭姝的终身幸福,这……”
“我知道。”太妃神情平静地说道,“可是,纭姝喜欢大唐法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几个王妃都无语了,一时谁都不再说话。
麹文泰看看母亲,又看看几个妻子道:“既如此,你们去和纭姝商议,我去问问法师的意思。”
“不。”宇文王妃忙说道,“大王还是先问问纭姝的意思吧。”
麹文泰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听到父亲的话,纭姝不觉呆住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关注着玄奘,她知道,现在的他已是气息微弱,却还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她知道,他的身体在莫贺延碛大沙漠里严重透支,至今没有恢复。而他现在却还在如此愚蠢地自我折磨。
她知道,照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把她嫁给他。
如果是在昨天,她一定会为父亲的这个决定欢喜雀跃的。但是现在不同,虽然只进行了一天的禅坐,却足以令她对玄奘这段日子所讲的佛法有了进一步的领悟,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纭姝了。
“父王。”面对高昌国王,她盈盈下拜,恳切地说道,“女儿求您,让法师西行吧。这样,可以成就无量功德。”
麹文泰万万没有想到,纭姝竟会拒绝这个提议!他奇怪地看着女儿:“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女儿并非不愿意。”纭姝含泪道,“也非有意拂逆父王之意。可是父王啊,法师已经连续多日水浆未进,现在已到了生命垂危之际,若为此事而造成罪过,有损父王的圣明啊!”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麹文泰长叹一声:“我从未遇见过像玄奘法师这样的高僧,怎可就这样放他过去?”
“正因为他是世间难逢难见的高僧,所以我们才不能硬将他留下。”纭姝擦了擦眼泪道,“那样岂不是太自私了吗?父王您也看到了,法师西行的决心就像葱岭之上顺流而下的河流一般,无可更改。他命中注定是属于众生的,又怎是我们想留就留得住的呢?”
麹文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父王。”纭姝起身走到父亲身边,轻轻说道,“女儿当初也确实是想把他留下来,也曾想过……嫁给他……”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脸上竟露出了几分羞涩。
“可是现在,女儿已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法师西行的决心不是我们能够动摇的,而且女儿也想明白了。父王你看,天空之所以广阔明亮,是因为有太阳放射出灿烂的光芒,可又有谁妄图夺走太阳的光辉,把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呢?”
麹文泰抬起眼睛,奇怪地看着女儿,只这么短短的几天,这女孩儿竟好像长大了许多。
“纭姝说得对。”太妃不知何时也来了,“刚才我去看了那个大唐法师,他虽然还在端坐,但气息渐弱,看来已经支撑不住了。他在莫贺延碛曾断水绝粮多日,身体极度虚弱,如今走出大漠未久,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只怕……”
“只怕什么?”麹文泰急急地问道。
太妃叹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你一心向佛才要留住法师,可如果因此便将一位高僧活活逼死,不但有违佛理、举国不容,只怕别的西域国家也会群起而讨之,到时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道义上的恶名,怕是连高昌国都有亡国的危险啊!到那时,你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麹文泰知道母亲此言绝非危言耸听,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大王。”宇文王妃也走了进来,恳切地说道,“既然纭姝都可以深明大义,放弃自己那份虚幻不实的感情,难道大王还不如我们的女儿吗?”
麹文泰在自家这老、中、青三位女性的联合劝说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玄奘兀自趺坐在蒲团之上,合目屏息,在无边的空明中,只觉得面前明明灭灭,正要有所悟之际,突然眼前一阵发黑,连日来的饥渴与疲劳一起袭来,顿觉一片天昏地暗,五识俱灭……
麹文泰还在和太妃、宇文王妃及纭姝商量玄奘的事,一个侍卫匆匆跑来:
“大王!大王!”
由于跑得太快太急,他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麹文泰皱起了眉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侍卫的气还没有喘匀,只憋得满脸通红:“大,大……大唐法师……”
“大唐法师怎么了?快说!”麹文泰急急地问道。
“大唐法师他,他,他昏过去了……”
“什么?!”四个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立即朝玄奘所在的寝宫奔去。
玄奘斜靠在法床上,他脸色灰白,双目紧闭,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虚汗。侍卫们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无人敢上前去触碰他一下,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法师平安无事,祈祷大王快些到来……
“大王驾到——”
“太妃娘娘驾到——”
“王妃娘娘驾到——”
“公主驾到——”
……
侍卫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麹文泰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般闯进门,叫了声“法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慢慢地走到法床边,小心翼翼地将玄奘扶了起来,只觉得触手处瘦骨嶙峋,冰冷异常,心中不禁黯然神伤,这是他最尊敬的法师,却被他生生逼得气若游丝。
“都是本王的罪孽啊……”他泣不成声。
眼前的情势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令他措手不及。
旁边的侍卫端来一碗加了蜂蜜的乳粥,纭姝伸手接过,轻轻舀起一勺,递到法师干裂的唇边……
蒙眬中,玄奘感到有一滴香甜的东西触到唇角,他那因饥饿而萎缩的五脏在这股香甜气息的刺激下,立即恢复了活力,仿佛要争先恐后地跳到喉边……
不!他本能地闭紧了嘴巴……
纭姝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奘师……”麹文泰跪在法床前,懊悔不迭地说道,“弟子知错了,知错了!弟子愿放大师西行,恳请大师原谅,早些进斋吧……”
“大师……”纭姝轻唤一声,随即又哽咽起来。
玄奘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各式各样的声音纷至沓来,混乱不堪。
许久,他才看清跪在面前的高昌国王,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让我走……”他虚弱地说道,“大王……请你让我……走下去……”
见玄奘醒来,麹文泰大喜,立即后退一步,稽首谢罪道:“弟子愿放法师西行!恳请法师进斋。”
望着伏在自己面前的国王,玄奘低低地说道:“你发誓……指日……发誓……”
麹文泰赶紧说道:“大师放心!如要起誓,弟子愿同法师一起,在佛前起誓!”
“老身倒有一个主意。”从进来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妃,突然插言道,“玄奘大师与我儿文泰,也算是累世有缘,你们不如就在佛前结拜为兄弟,老身就老着脸皮占大师便宜了,只盼能与大师结个法缘,日后愿为眷属,代代相度。”
“好主意!”麹文泰高兴地说道,“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玄奘略微迟疑了一下,虚弱地点了点头。
纭姝赶紧再次呈上粥碗:“大师若是再不吃一点东西,哪有力气去道场呢?”
玄奘终于接过了这碗粥。
宁戎寺里,巨大的佛像前点满了一排排的油灯,金红色的火苗一闪一闪,将佛像映照得更加庄严肃穆。
麹文泰与玄奘相携进殿,燃香叩拜,虔诚礼佛,在佛前结拜为兄弟。王母张太妃则坐在一旁,为这传奇的一幕做了见证。
结拜仪式结束后,玄奘依礼先拜了王母,再拜义兄。
麹文泰又是高兴又是伤感地说道:“现在,文泰与法师是兄弟了,法师之事便是文泰之事,西行求法自当全力相助。还请法师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也好做些准备。”
玄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还要再停留吗?那样岂不是到了盛夏?
感受到面前僧人质疑的目光,麹文泰轻轻叹了口气,道:“法师的身体太过虚弱,文泰委实放心不下。万一路上因体内空虚,落下病来,反倒耽误行程。这样吧,就请法师屈驾暂停一个月。文泰起誓,一个月后放法师西行,绝不食言!”
看着国王庄重竖起的手掌,玄奘缓缓点头道:“好,就依大王之言。”
既然还要再停留一个月,于是玄奘便提出继续升座讲法。麹文泰很担心玄奘此时的身体状况,但是思忖之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玄奘再一次登上宁戎寺的讲经坛。
这一次,法帐设得更大,听经的人更多,太妃、王妃、公主等人也都坐到了法帐里。
每天升座前,麹文泰依然手捧香烛在前引路,并以身为蹬,令法师蹑而上座。
回到宫中,他开始不停地忙碌起来——
他亲笔写了二十四封信件,每封信件附上大绫一匹作为信物。这些信件的终点是西域沿途玄奘可能会经过的二十四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在信里,麹文泰或命令,或恳求,希望各国善待玄奘,给他提供食水、马匹,递送他出境。
“来,试试这双靴子。”寝宫内,麹文泰拿着一双崭新的羊毛毡靴,兴致勃勃地招呼玄奘,“这可是请王城里最好的工匠缝制的!”
玄奘惊异地接了过来,西域多风沙,人们的靴子通常都是以厚牛皮为底,软羊皮为面的,就连僧人所穿的也不例外。但是高昌的工匠们显然考虑到了玄奘大乘佛徒的身份,创造性地改用蒲草为靴底,羊毛为靴面,用粗麻线将它们缝在一起。缝线靠上,一方面不易受损,另一方面也不容易灌进沙子;脚踝处则用麻绳绑紧,既防沙又防虫;鞋底的毡布很厚,里面垫着柔软的麻垫,透气又不烫脚,非常适合走沙漠。
玄奘穿上走了几步,感觉这真是一双人性化的靴子,很是舒适合脚,不禁感激拜谢。
“先别忙着谢,再试试这件衣裳。”麹文泰又递上一件崭新的藏蓝色僧袍,献宝似的说道。
这是一件普通的中原样式的僧袍,长襟广袖,不同的是使用了双层夹料,摸起来十分厚实。眼下天气炎热,玄奘一穿上身便开始冒汗,赶紧又脱了下来。
“嗯……合适,太合适了。”麹文泰满意地笑了,“听说,前面的雪山地带极其寒冷,我让他们用了双层衣料,这样法师就不会受冻了。”
说罢,他又从身后取出件桔黄色的:“来,再试试这件,于阗新到的冰蚕丝料,比上回那件还要凉快……”
玄奘这才注意到国王身后的几只藤箱,那里面,像这种样式的僧袍足有二三十件,靴子七八双,此外还有一些贴身的短衣和中衣,质料有薄有厚,颜色有深有浅。
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这么多的衣物,心中既震惊又感动:“大王,您这是……”
麹文泰呵呵笑道:“法师啊,你要走那么远的路,就不知道多带些衣物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僧袍都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也难怪人家说你是从地狱来的高僧。这回啊,我特意给你多预备了些,冷天热天的都有,也省得路上损毁了没个替换。”
接着,他又从旁边的藤箱里翻出一顶双层帐篷,命人撑起来,说道:“夜晚风大,又有野兽出没,法师一定要把帐篷搭好。”
玄奘感激不已,同时又觉得好笑:“王之厚意,岂玄奘寡德所当?只是玄奘乃是一介行脚僧,孤身一人,这一路又过于遥远,实在不方便带这么多东西。”
麹文泰笑着摇头:“法师莫要忘了,咱们两个可是在佛前拜了兄弟的。既然做了你的兄长,又怎会再让你孤身上路?我已经专为法师准备了一支二十五人的手力队伍,路上也好驱策照应;另外还备了三十匹马;此外我还修书诸国,让他们尽可能地为法师提供方便,更换人力和马匹。所以嘛,法师倒是说说看,这一路有多少东西不能带?”
玄奘大吃一惊:“玄奘西行,乃是自己发愿,与他人无涉。况且这一路极为艰险,怎敢连累别人?”
麹文泰摇头道:“法师现在可是本王的兄弟,出门在外,怎可无人服侍?若那样,别的国家会瞧不起高昌的。再说,你不顾性命行此艰险之路,我高昌国上上下下都极为钦敬。这次听说法师要远行,数百人都誓愿相随!要不是觉得法师实在带不了那么多人,这几百人就都给你了。现在只是从中挑选出二十几个来,已经很少了。法师就不必再推辞了。”
见玄奘还要再说什么,麹文泰摆了摆手道:“法师放心,我知道你是个出家人,不喜欢被人服侍。正准备为法师剃度几个沙弥弟子,作为随伴,与法师一路同行呢。”
“这样最好不过。”张太妃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拊掌笑道,“文泰做事越来越周到了,如此既表了心意,又不违佛制,还度了僧,做下一桩功德。料法师也不至于推辞吧?”
听着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玄奘是彻底无语了,只得合掌道:“既然如此,玄奘先谢过大王和太妃了。只是这沙弥弟子能否由玄奘自行挑选?”
“哦?”麹文泰笑问道,“莫非法师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玄奘叹道:“贫僧在高昌这些日子,因缘会际,收了两个俗家小弟子。前段时间他们一直缠着要剃度出家,随我西行。只是想到山川险远,便没有答应他们。如今大王既有此意,倒是正可趁此机会,遂了他们的心愿。”
麹文泰的眼中立即显出前段日子,在宁戎寺中所见到的那个胖乎乎的少年,不禁问道:“法师的这两个弟子,有多大年纪?”
玄奘道:“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
“这么小!”王妃不觉皱起了眉头。
“若只是年纪小倒没什么。”麹文泰沉吟道,“只是,他们可会些拳脚功夫吗?”
玄奘一愣,随即笑道:“这倒不曾听说。”
“这,恐怕不妥吧。”麹文泰摇了摇头:“这般年幼,又不会功夫,如何能够服侍和保护法师?”
玄奘刚想再说什么,王妃却又插上了口:“那两个孩子既然能被玄奘法师看中,也算是天大的福缘。要我说,不如就依法师之意,剃度了他们。只是,两个太少了,文泰你还要另外再寻几个年纪大些又会点功夫的,一路上也好保护法师。否则,老身实在是不放心哪。”
“嗯。”麹文泰点点头,“法师你看如何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玄奘自然不好拒绝,当即合掌道:“如此,玄奘多谢了。”
宁戎寺里,阿迪加听了玄奘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是真的吗,师父?”
玄奘笑着点头:“是的阿迪加,你可以剃度出家了。不过,你可要想明白,跟着师父,从此山遥水长,远离故土,可是要吃苦头的。”
“弟子早就想明白了!”阿迪加兴奋地说道,“我不怕吃苦头!”
见他这般兴奋,玄奘突然想起一事:“对了阿迪加,你父母允许你出家吗?”
“当然允许。”阿迪加道,“他们送我到宁戎寺来,就是希望我出家的。”
玄奘点头道:“好,为师给你七天的时间,回去与父母兄长团聚一下再来。如何?”
“太好了!”阿迪加高声欢呼起来,“弟子这就去跟统法师、彖法师说一声,让他们准我回家一趟。”
“不用了。”玄奘笑道,“为师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阿迪加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信步来到巴布拉多的店铺里,跟巴布拉多说起度巴哈出家之事。这位骆驼商顿时满面红光,一个劲儿地对侄儿说:“好小子!平常看你贪吃贪睡,又懒又馋,竟然能入玄奘大师的法眼!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
“肯定修了无数世了!”巴哈得意地说道。
“这小子!”巴布拉多怒道,“还没走呢,倒学会跟阿伯顶嘴了!”
说罢竟不由自主地又举起了马鞭,巴哈吓得赶紧躲到师父身后。
“檀越息怒。”玄奘笑道,“巴哈还是个孩子,檀越就请原谅他吧。再说,贫僧倒觉得,他也不算又懒又馋啊,他养马很有一套呢。”
“那可是跟我学的!”巴布拉多得意地说道。
巴哈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可真心看不上阿伯的养马技术。
麹文泰的动作很快,第
玄奘感激地望着这些精壮的年轻人,意外地发现,那个叫车歇的城门守卫竟然也在其中。
“你也愿意随我出家?”玄奘惊讶极了,他原本觉得,以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是不可能喜欢出家的。
“当然愿意!”车歇兴奋地说道,“大伙儿都说,玄奘法师可是有大福德的人,能做法师的弟子,陪法师到天竺佛国去看看,只怕得要好几世,才能修来这福气呢!”
其余诸人也都点头。
“法师请带上弟子吧。”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俊朗的青年。
这青年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膛如同刀削一般,双眉斜飞,眼睛晶亮,手提一根齐眉棍。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关中腔,对玄奘说道:“小人张原,世代佛门弟子,家传的少林武功!”
“哎,我说,你别捣乱啊!”车歇在旁边说道,“你力气还没我大呢,什么家传武功,你能打得过我吗?”
“要不我们比比?”张原毫不示弱地说道。
“比就比!”车歇话音未落,已朝着张原猛扑过去。
其他人顿时叫了起来,这不是偷袭吗?
车歇相信先发制人这一下就能将张原扑倒,取得绝对的优势。就算偷袭不那么光明磊落,也算赢了。打架不就为了赢吗?
谁知张原待他近身时,往旁边一闪,顺势抓住了对方手臂,一拉一带,就将车歇摔了个大跟头!
众人哄地叫起好来,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车歇的偷袭行为,见他吃亏,俱都兴高采烈,大声叫好。
玄奘也很惊讶,他幼时曾在少林寺住过一段时间,已经看出来,张原方才使的,果然是少林功夫。
车歇从地上爬起来,脸红得像块红布,刚才虽然就那么一下子,他就已经明白,张原的功夫远在他之上。
旁边有人逗他:“怎么样?要不要再比一场?”
车歇不服气地说道:“别看你打架比我强,但有一样东西你却不会!”
“哦?是什么?”张原笑问道。
“你会用舌头舔自己的胳膊肘吗?”
众人哄地一笑。
张原笑道:“这还不简……”
那个“单”字尚未出口,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原来,车歇刚把话说出来,周围已经有些好事的青年开始做出尝试,用自己的舌头舔自己的胳膊肘,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全失败了。
“这怎么做得到啊?”人们怀疑地说道,“你能做到吗?”
“当然!”车歇又得意起来,“若是做不到,敢出这个题目吗?”
说罢,他手臂一举,果然轻轻松松便舔到了自己的胳膊肘。
“哗——”众人惊异地叫了起来。
“如何?”车歇对张原说道,“你那个本事,只要下功夫练就可以做到。我这个本事,可是需要天赋的!”
张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旁边的人也开始用佩服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身材瘦长的小子了,大伙儿将他团团围住,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玄奘走上前,颇感兴趣地看着有些沮丧的张原,问道:“你去过少林寺?”
“没有。”张原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了头,“不过小人的祖父是东都洛阳人,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小人的功夫便是跟祖父学的。”
玄奘默默地点了点头。
麹文泰挑选的这十几个人,玄奘当然不能都剃度了,他只留下了张原和车歇两个人。
这天,宁戎寺的大殿上,再次点起了一排香火,张原、车歇、巴哈、阿迪加四个年轻人整整齐齐地跪在佛前,由国王麹文泰亲自为他们主持剃度仪式。
玄奘诵出沙弥十戒,并依次为他们落发。
庄严的剃度仪式结束后,玄奘又分别给这四个弟子取了法名——
二十四岁的张原,法号道诚;
十九岁的车歇,法号道信;
十六岁的巴哈,法号道缘;
十五岁的阿迪加,法号道通。
“那个看起来最结实英俊的沙弥我
女眷们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可真行啊。”乌姆不屑地说道,“这么年轻的毛小子也去招惹。”
“那有什么?”阿依那笑道,“改天我还要再招惹他一回,看看他出家后有没有长进。”
众女再次哄笑。
“别欺负老实人了。”乌姆也笑道,“你倒不如去惹一惹那个最高的,我觉得,这四个里面数他长得最俊,长手长脚的,看上去也最聪明。”
“就是那个长得像根面条似的城门守卫?”阿依那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有什么俊的?我越看他越像个小无赖。”
“你可别小看了他。”乌姆道,“听人家说,他会柔术呢,能把自己的腿打个结。真的,有人亲眼看到过,他在城门口表演的。”
“有这等事?”阿依那笑道,“怪不得我看他像根面条,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错!”
乌姆这几天心情相当的好,当她不再用挑剔的眼光看阿依那时,她才发觉,对方竟是一个大大咧咧极易相处的女子,这段日子以来,两位王妃已是情同姐妹了。
想想以前的自己,乌姆直摇头,整天挑剔阿依那,觉得她这也不好那也不对的,难道就能够把她赶走了吗?我那么做,是能让自己的地位提高,还是能使自己开心快乐起来?唉,那时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就不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要不是玄奘法师的点化,自己可能要一辈子这么愚痴下去,一辈子不快乐,一辈子被别人讨厌。
一念及此,她不由得从心眼里感激那位大唐来的法师。
“阿依那。”乌姆恳切地说道,“我看哪,你还是别去招惹这几个沙弥了,他们可都是玄奘大师亲手挑选出来的弟子。将来啊,个个都是阿罗汉。”
“正因为这个,我才要招惹他们呢。”阿依那笑道,“我就是想瞧瞧,这些未来的阿罗汉们究竟有多高的道行,顺便也看看玄奘大师的眼力。”
“唉。”乌姆不由得叹了口气,“阿依那,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玩玩吗?”
“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情吗?”阿依那反问。
乌姆这才知道,在斗嘴方面,她始终比不上阿依那。
“好了,乌姆姐姐。”阿依那见她不悦,亲热地搂住了她的脖子,“我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啊,你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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