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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高振农教授:试论谭嗣同在维新运动中的佛学思想
2020-12-22 10:25试论谭嗣同在维新运动中的佛学思想
高振农
谭嗣同是戊戌变法维新派中的激进分子。是批判封建主义政治制度和思想文化的勇猛斗士。同时也是一个“畅演”佛教“宗风”、崇信佛学的人物。
谭嗣同(1865—1898年)字复生。号壮飞。湖南浏阳人。出身封建官僚家庭。少年时受封建伦理道德教育。“五岁受书”。“十五学诗。二十学文”(《三十自纪》。《谭嗣同全集》1981年版。以下凡引《全集》均只注篇名)。平生勤奋好学。博览群书。既学儒家经典。也读墨家、庄子的着作;既爱金石、算学、自然等学。尤好剑术和兵法。对张载、王夫之等人的哲学着作。曾潜心研习。学有心得。但在中日甲午战争后。竟悉弃旧学。主张变法维新。特别是在1896年北游访学后。转向佛学。“昼夜精治佛咒”。研讨佛教哲理。逐步形成了以佛学唯心主义为基础的哲学体系。在政治上。谭嗣同由原来反对改良而主张变法维新。并向民主主义前进。最后为变法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人认为。谭嗣同的哲学思想和政治思想经历着一条各自不同的发展道路。前者由唯物向唯心倒退。后者由改良主义向民主主义前进。这种分析。有它一定的道理。因为。政治与哲学的关系。有时候并不是那么一致的。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一个人政治上进步。哲学上一定是唯物主义。相反政治上反动。哲学上必然是唯心主义。关于政治思想与哲学思想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并不完全一致的情况。这在历史上是早有先例的。恩格斯就说过:“霍布斯是第一个近代唯物主义者(十八世纪意义上的)。但是当君主专制在整个欧洲处于全盛时代。并在英国开始和人民进行斗争的时候。他是专制制度的拥护者。”(《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485页)谭嗣同则与之相反。他在哲学上特别是在北游
一
任何一种唯心主义哲学体系。尽管在本质上是落后的意识形态。但其中总有一些积极的思想资料。可以为一些先进人物所利用。马克思曾经说过:“和唯物主义相反。唯心主义却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6页)这是说。唯心主义在发挥人的能动作用方面。有时会比唯物主义还要好些。当然。马克思也同时指出。唯心主义由于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因而只是抽象地发展。但是却说明了在唯心主义体系中。是会有一些主观能动作用的。这种主观能动作用的思想。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可以为一些进步思想家批判地吸收。用以作为思想武器。谭嗣同之提倡佛学。崇信佛教。其目的正是想利用佛学思想中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作用。作为他维新变法的思想武器。当然。亦同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谭嗣同在运用这种唯心主义的主观能动作用的思想时。不可避免地会带上一些脱离实际。无〖BF〗视当时客观条件。片面地夸大主观能动作用的缺点。同时。我们说佛学思想是谭嗣同的哲学基础和维新变法的思想武器。并不排斥他在某些方面仍然具有某种唯物主义因素。也不排斥他吸收西方文明和自然科学的成就。事实上。他是想用西学来充实佛学。用自然科学知识来解释佛学唯心主义的。
谭嗣同提倡佛学。崇信佛教。并非是消极地逃遁空门。取得精神上的安慰。以求个人成佛。他想以佛学思想为武器。从中吸取力量。奋发有为。改造社会。这一点可以从他写《仁学》的目的中得到证明。《仁学》的创作。据他自称。是受了他的佛学导师吴雁舟的嘱托。为的是“畅演”佛教的“宗风”。“敷陈”变法之“大义”。他说:“去年吴雁舟到金陵。述卓如兄言。有韩无首大善知识。将为香港《民报》。嘱嗣同畅演宗风。敷陈大义。斯事体大。未敢率尔。且亦不暇也。近始操觚为之。孤心万端。触绪分出。非精探性天之大原。不能写出此数千年之祸象。与今日宜扫荡桎梏冲决网罗之故。便觉刺刺不能体。已得数十篇矣。”(《仁学》)可见他写《仁学》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宣扬佛学。同时也是为维新运动提供理论根据。因为“畅演”佛教“宗风”的目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敷陈”变法之“大义”。
此外。谭嗣同之崇尚佛学唯心主义。也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在这一发展过程中。也可看到他以佛学唯心主义为思想武器的一斑。
从现有的史料来看。他在甲午战争后。思想为之一变。积极投入了维新变法活动。他自己也说:甲午之变。使他“洒然一变。前后判若两人”(《与唐绂丞书》)。甲午战争之后。由于帝国主义的侵略加剧。民族灾难深重。面对这种危难的局面。他大声疾〖KG*9〗呼:“时局之危。有危于此时者乎?图治之急。有急于此时者乎?”“舐糠既及米矣。剥麻则又切肤矣”。又说:“台湾沦为日之版图。东三省又入俄之笼网。广西为法所涎。云南为英所睨。迩者。胶州海湾之强取。山东铁路之包办。德又逐逐焉。”(《壮飞治事十篇?湘粤》)他一面揭露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决心致力于变法图强。同帝国主义侵略者争战;一面向国人发出强有力的呼吁。认为不能“坐为异邦隶役”。不能丧失“自主主权”。应该起来救亡。用自强的办法来争民族生存的权力。争民族的完全独立。指出:“殷鉴不远。复车在前。吾人益不容不谋自强矣。”(同上)此外。他还痛恨清政府封建专制制度的腐败。号召大家起来打到纲常名教。冲决一切封建网罗。
谭嗣同这种迫切要求维新变法的愿望。受到了来自封建顽固派的压制。在那十分困难的境地。他深深感到。维新变法迫切需要有一种精神力量的支持。依靠这种精神力量。去抵抗封建顽固派的压迫。维新变法活动才能顺利地进行。因此。他1896年的北游访学。既是为了宣传他的维新变法的主张。更重要的是为维新变法寻找思想武器。
当时的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不仅还没有唯物史观的先进思想。就连马克思主义的着作也还没有传入。马克思主义的着作。是在谭嗣同因为维新事业牺牲若干年之后。才翻译成汉文传入中国的。谭嗣同作为一个追求真理的人物。和历史上许多追求真理的先进人物一样。没有能找到当时世界上已经创立的科学的马克思主义学说。而是找到了当时较为流行的佛学思想。就是这种佛学思想。他也不是随手拣来的。而是通过调查研究之后才选定的。他对当时存在的耶稣教、民间的“在理教”与佛教作了种种比较。认为佛学理论比其他教派的理论学说要好。能够用以救中国。在他看来。耶稣教将来必将为佛教所代替。因此很欣赏美士阿尔格特的说法:“他日耶教衰歇。足以代兴者。其佛乎?”(《仁学》)对于“在理教”。他感到“其书浮浅。了无精义。乃刺取佛教、回教、耶教之粗者而为之”(同上)。没有什么理论上的意义。只有佛教。理论上最玄妙。他还考察了佛学思想在日本维新运动中所起的作用。认为“日本变法之易。系惟佛教隐为助力”(同上)。谭嗣同对佛学思想作了研究对比后。天真地把它当作救国救民的灵丹妙药。认为是维新变法的思想武器。他真诚地认为佛教唯心主义是“对”的。佛学是“灵”的。“教”能“保国”、“保种”。
在谭嗣同的心目中。佛学思想是当时任何一种思想都不可比拟的。他认为佛学无所不包:“佛法之大。固无所不包涵也。”(《仁学》)他在《致汪康年书》中还明确指出:“教能包括各专门之学。而各专门之学不能包括教。”在《仁学》中也说:“盖教能包政学。而政学不能包教。教能包无数。而无教不能包教。”这里的教主要是指佛教。他虽然也鼓吹孔、孟之道。并积极学习西方自然科学知识。但总认为“佛能统孔、耶”。“六经未有不与佛经合”“西学皆源于佛学”。(《仁学》)他还认为。当时西方自然科学所能达到的水平。佛书中早就有了。他说:“格致家恃器数术得诸理。如行星皆为地球。某星以若干日为一岁。及微尘世界。及一滴水有微虫万计等。佛书皆已言之。”(同上)正因为谭嗣同把佛学思想看做是无所不包的。所以在他看来。佛教的地位是最高的。佛学的理论是最先进的。他说:“佛教纯者极纯。广者极广。不可为典要。惟教所适。极地球上所有群教群经诸子百家。虚如名理。实如格致。以及希夷不可闻见。为人思力所仅能到。乃至思力所必不到。无不异量而兼容。殊条而共贯。”并且断言:“今将笼众教而合之。……斯教之大权。必终授诸佛教。”(同上)在他看来。佛教的威力也是不可限量的。他说:“佛教能治无量无边不可说不可说之日球星球。尽虚空界无量无边不可说不可说之微尘世界。尽虚世界。何况此区区之一地球。故言佛教。则地球之教。可合而为一。”(同上)佛学思想竟有如此之威力。所以谭嗣同要把它看做是“天地万物自然而固然之真理”。(同上)不仅如此。他还认为世界的起源。只有佛才能解释清楚。所谓“无明起处。唯佛能知”。(同上)谭嗣同在这里把佛学唯心主义说得如此神乎其神。简直是无所不包。无所不能。这当然是过于夸大了佛学思想的作用。但是。在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他如此推崇佛学。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其目的不外乎告诉人们:佛学这种思想。高深莫测。威力无穷。运用它。可以御外侮。救中国。以此来增强人们的勇气。鼓舞人们的斗志。去冲决一切封建网罗。进行变法维新。可见他是想利用佛学思想中的一些积极因素。来为他的维新变法事业服务。
二
谭嗣同作为一个抨击封建专制制度的勇猛斗上。为了实现他维新变法的主张。从佛学中吸取了一些在他看来是非常积极、十分有用的思想。这些思想。简单说来。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改造了佛学中的相对主义思想
“一多相容”和“三世一时”。本是华严宗佛学里的相对主义思想。华严宗认为。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它以“一”、“多”为例。说明空间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它说:“一全是多。方名为一;又多全是一。方名为多。多外无别一。明知是多中一;一外无别多。明知是一中多。”(《华严金师子章》)这是说。一和多是相对的。它们之间没有差别。不承认相对之中有绝对。它又以“三世”(过去、现在、未来)为例。说明时间的流逝并非真实。尽在人们的一念中。它说:“百千大劫本由一念。方成大劫;既相成立。具无体性。”(《华严义海百门》又说:“念念生灭。刹那之间。分为三际。谓过去、现在、未来。”(《华严金师子章》)这是说。时间的概念也是相对的。一念之中就可以包括“三世”。这就抹煞了时间先后的客观差别和它的客观基础。谭嗣同却吸取了这种思想。把它看做是“天地万物自然而然之真理”。并加以改造和发挥。关于时间。他说:“今天我何以知有今日也?比于过去未来而知之。然而去者则已去。来者又未来。又何以知有今日?迨乎我知有今日。则固已逝之今日也。过去独无今日乎?乃谓之曰过去。未来独无今日乎?乃谓之曰未来。今日宜为今日矣。乃阅明日。则不谓今日为今日。阅又明日。又不谓明日为今日。……庸讵
这种光辉的“日新”思想。为谭嗣同的维新变法事业。在理论上制造了有力的根据。在实践上成了变法的武器。但是。由于在思想渊源上与佛学中的相对主义思想有密切的关系。因而使得他只能看到事物绝对变化的一面。看不到事物在变化中还有相对静止的一面。从而完全抹煞了事物矛盾双方的对立和差别。他强调事物是永远不停地在生灭之中:“一刹那顷。已有无量佛生灭。已有无量众生灭。已有无量世界法界生灭。”(同上)他认为生和灭完全没有区别:“生灭即不生灭也”;“不生不灭。即生灭也”;“方生方灭。息息生灭。实未尝生灭”(同上)。在他看来。运动与静止也是一回事:“动即静。静即动。尤不必有此对待之名。”(同上)彼和此也没有不同:“有此则有彼。无独有偶焉。……无彼复无此。此即彼。彼即此焉。”(同上)最后结论是:“但有我见。世间果无大小矣。多寡长短久暂。亦复如是。”(同上)这里完全取消了事物之间的对立关系。因而使得他的思想尽管带有某种辩证法的因素。却始终没有能跳出相对主义的圈子。
(二)继承了佛学中的平等观念
谭嗣同从他所代表的民族资产阶级利益出发。要求打破官僚地主阶级垄断政权的局面。与他们平起平坐。因而极力宣扬平等。把平等作为奋斗的目标。他极力推崇佛教。原因之一就是认为佛学中有平等的思想。事实上也正是这样。原始佛学在印度。一开始确实打起过“众生平等”的旗号。宣扬平等思想。并与婆罗门教的等级种姓制度进行了斗争。在他看来。要打破中国数千年来的封建制。就必须凭借佛学中的平等思想。他认为世界上只有佛教是讲一律平等的。他说:“其在佛教。则尽率其君若臣与夫父母妻子兄弟眷属天亲。一一出家受戒。会于法会。是又普化使四伦者。同为朋友矣。无所谓国。若一国;无所谓家。若一家。无所谓身。若一身。”(《仁学》)这是说。在佛教中。君臣、父子、夫妇、兄弟等都是一律平等的。犹如朋友一样。没有上下尊卑之别。他也看到了当时印度社会的不平等现象。所谓“印度自喀私德之名立。分人为四等。上等者世为君卿大夫士。下等者世为贱庶奴虏。至不平等矣”。只是有了佛教以后。才提出了改变这种不平等现象的主张。所以他又说:“佛出而变之。世法则曰平等。出世法则愈出天之上矣。此佛之变教也。”(同上)他还认为。佛教的平等观念来源于佛教的大同思想。在他看来。“大同之治。不独父其父。不独子其子;父子平等。更何有于君臣?举凡独夫民贼所为一切钳制束缚之名。皆无得而加诸。而佛遂以独高于群教之上”(同上)。这些说法。基本上是符合当时印度的实际情况的。当时的印度社会。有严格的种姓(族姓)制度。一般称为四种姓。即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前两种为统治阶级。第三种姓包括农、工、商。首陀罗则是所谓最卑贱的人。这四种种姓。等级森严。极不平等。佛教不满意这种制度。才与之开展了斗争。在谭嗣同的心目中。中国当时社会的不平等现象。比之原始佛教时期的印度社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大声疾呼:“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惟大盗利用乡愿;惟乡愿工媚大盗。”(同上)他还进一步揭露。一切不平等现象。都是由封建名教造成的。而名教又是人“创造”出来的。他说:“名者。由人创造。上以制其下。而不能不奉之。则数千年来。三纲五伦之惨祸烈毒。由是酷焉矣。君以名桎臣。官以名轭民。父以名压子。夫以名困妻。兄弟朋友各挟一名以相抗拒。而仁尚有少存焉者得乎!”(同上)在这里。谭嗣同运用了佛学中的平等思想作武器。向不合理的封建专制制度。特别是“三纲五常”。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他认为一切不平等现象都应该废除。其中首先要反对君主专制制。他说:“二千年来君臣一伦。尤为黑暗否塞。无复人理。沿及今兹。方愈剧矣。夫彼君主犹是耳目手足。非有两头四目。而智力出于人人也。亦果何恃以虐四万万之众哉?”他还进一步指出:“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民不能相治。亦不暇治。于是共举一民为君。夫曰共举之。……则且必可共废之。”(同上)这是说。国君并非有什么超人的地方。当初是由民众推举出来的。既能推举出来。当然也可废除之。这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谭嗣同在这里对君主专制制采取了完全否定的态度。他还极力提倡男女平等。说:“男女同为天地之菁英。同有无量之盛德大业。”又说:“重男轻女者。至暴乱无理之法也。男则姬妾罗侍。纵淫无忌:女一淫即罪至死。驯至积重流为溺女之习。乃忍为蜂蚁豺虎之所不为。中国虽亡。而罪当有余矣。夫何说乎!”在他看来。佛教是讲男女平等的。他说:“佛书虽有‘女转男身’之说。惟小乘法尔。若夫《华严》、《维摩诘》诸大经。女身自女身。无取乎转。自绝无重男轻女之意也。”(同上)
谭嗣同从佛教的平等观念出发。提出了反对君权、反对封建礼教。提倡男女平等、人人平等的要求。用以推进变法事业。从理论上讲。基本上是一种历史唯心主义的观点。因而在实践上也不会收到多少实际的效果。但在当时。对于揭穿“君权神授”的迷信。打击封建君主的绝对权威。瓦解封建论理纲常的理论基础。冲决一切封建网罗来说。无疑是起了巨大作用的。
(三)吸取了佛学中“我法两空”的“无我”思想
印度大乘佛学空宗有所谓“我法两空”的理论。它一方面把人类的自“我”说成都是“空”的。同时又把客观世界的万“法”也说成都是“空”的。中国佛学唯识宗继承了这一思想。提出了“三界唯心”、“一切唯识”的理论。在唯识宗那里。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是人类自“我”还是客观世界的万“法”。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由一种内识变现出来的。所谓“由假说我、法。有种种相转。彼依识所变。……”(《成唯识论》卷一)一切“我”、“法”都是“假说”的。是“识”所变现出来的。不是实有的。这本是一种极端的唯心主义。在世界观上是十分错误的。但是谭嗣同却从中吸取了“无我”的思想。使之变成一种“为人不为己”的高尚的人生观。一种奋不顾身的自我牺牲精神。
谭嗣同认为。人的生死。不过是躯壳的变化。所以不必好生恶死。更不必对死产生畏怖的情绪。他说:“好生而恶死也。可谓大惑不解者矣!盖于‘不生不灭’瞢焉。”“知身为不死之物。虽杀之亦不死。则成仁取义。必无怛怖于其衷。……是故学者当知身为不死之物。然后好生恶死之惑可〖FJF〗NC678〖FJJ〗也”(《仁学》)。既然把生死置之度外。就应该把自己的一生献给正义的事业。一切为了利人、救人。所以他又说:“吾自少至壮。遍遭纲伦之厄。涵泳其苦。殆非生人所能忍受。濒死累矣。而卒不死。由是益轻其生命。以为块然躯壳。除利人之外。复何足惜。”(同上)还说:“念蠢尔躯壳。除救人外。毫无他用。”(《与唐绂丞书》)在他的心目中。人的一生。应该是除救人而外。别无他用。所谓“救人之外无事功。即度众生之外无佛法”。(同上)谭嗣同还认为。一个人要有救世之心。必须具备佛教所说的“无我”精神。他说:“怨天尤人。具以救世之心。未尝迫切。心乎救世焉。知有我哉?佛门之局量。勇犯无畏最大。然不能径致也。必慈悲为之根。慈悲则德几全矣。益无以致?必植基于平等;欲平等。必化异同。必无我相。”(《与唐绂丞书》)这就是说。要有救世之心。必须要有无我的精神。这种“无我”精神。贯彻到他的行动中。就是为了利人、救人。虽“杀身灭族”也在所不惜。所以他在给欧阳中鹄的信中说:“平日互相劝勉者。全在‘杀身灭矣’四字。岂临小小利害而变其初心乎”?(《上欧阳中鹄书二十一》)以上种种。说明谭嗣同继承了佛教中的“无我”思想。并把它改造成为勇于追求真理和乐于为真理献身的精神。他一生热心于变法事业。宁可牺牲自己。也决不动摇。当变法失败。明知必死。却并不逃避。而是“竟日不出门”。“坐以待捕”。最后英勇牺牲。这就是佛学中“无我”精神的体现。
(四)发扬了佛学中的大无畏精神
谭嗣同深深懂得。要冲决封建网罗。实行维新变法。必须要有一种勇猛、精进的大无畏精神。用以武装人们的思想。鼓舞人们的斗志。增强人们的信心。在他看来。佛学是最提倡大无畏精神的。他说:“佛一名‘大无畏’。其度人也。曰‘施无畏’。无畏有五:曰:无死畏。无恶名畏。无不活畏。无恶道畏。乃至无大众威德畏。”(《仁学》)这是说。佛本身就是大无畏的化身。而且在各方面都提倡“无畏”。他还认为佛教的“精意”就是所谓“威力”、“奋迅”、“勇猛”、“大无畏”、“大雄”。因此。只要能信仰佛教。就能得到这种大无畏精神。所谓“善学佛者。未有不震动奋厉而雄强刚猛者也”(同上)。佛学中的大无畏精神。使谭嗣同将生死置之度外。勇敢地喊出了冲决一切封建网罗的口号。他认为封建专制制度下的一切网罗都应当冲破:“初当冲决利禄之网罗。次冲决俗学若考据、若词章之网罗。次冲决全球群学之网罗。次冲决君主之网罗。次冲决伦常之网罗。次冲决天之网罗。次冲决全球群教之网罗。终将冲决佛法之网罗。”(《仁学》)正是这种豪迈的气概。才使他的《仁学》能“写出数千年之祸象”。能“扫荡桎梏。冲决网罗”。把矛头直指封建专制制度。也正是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才使他敢于反抗封建专制统治者的压迫。并向之提出挑战:“嗣同等如轻气球。压之则弥涨。且陡涨矣。”(《上欧阳中鹄书二十二》)谭嗣同的这种大无畏精神。也贯彻在他的变法实践中。当变法失败。明知必将遭到封建专制统治者的镇压。他不仅不逃避。反而庄严地宣告:“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梁启超:《谭嗣同传》)表现了为追求真理而不惜牺牲的精神。到了狱中。还题诗于狱壁:“我自横刀向天笑”。显示出他对反动势力毫不畏惧和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概。直到临刑前还喊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的声音。这一切。都说明了佛学思想中的大无畏精神。在他身上起了一定的作用。他的这种精神。一直为后来的革命者所怀念和尊敬。着名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者邹容。就曾将谭嗣同的遗像放在座侧。并满怀激情地在遗像上题词自勉:“赫赫谭君故。湖湘士气衰。惟冀后来者。续起志勿灰。”(邹鲁:《邹容略传》。《中国国民党史稿》第5册。第1242页)就连青年时代的MZD同志。也对谭嗣同异常敬仰。曾对蔡和森等说:“前之谭嗣同。今之陈独秀。魄力雄大。诚非今之俗学所可比拟。”(引自《张昆弟烈士日记》。见《湖南革命烈士传》)
总括来说。谭嗣同在维新变法运动中。以经他改造过的佛学思想作武器。发挥了佛学中的积极因素。向封建专制制度开展了猛烈的攻击。对维新变法运动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特别是他最后以自我牺牲的精神为维新运动谱写了悲壮的一幕。客观上成了否定改良、导致革命的桥梁。具有伟大的意义。但是。佛学唯心主义毕竟是一种落后的意识形态。它不是一种好的思想武器。虽然它也曾给予人们一种精神力量。使得一些进步人士能够抛头颅。洒热血。置生死于度外。一心为了维新事业。但从根本上说。它不可能使维新事业获得胜利。也就是说。单靠佛学中的主观精神力量。确实是“无力回天”的。特别是谭嗣同片面强调精神作用。即所谓“心力”的作用。把佛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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