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集 ,对于想了解佛学知识的朋友们来说,轮回集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轮回集
/* Generator: eWebEditor */p.MsoNormal, li.MsoNormal, div.MsoNormal {margin:0cm;margin-bottom:.0001pt;text-align:justify;text-justify:inter-ideograph;font-size:10.5pt;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div.Section1 {page:Section1;}
编 者:无母居士
一、虫鱼鸟兽鳞介──【人】聂云台记
八不居士言:麦君者。忘其名。充香港华民政务司英文书记有年。设馆授英文。以所余济穷困。廉介清正。丝毫不茍取。政务司英人某君谓人曰:「华人若能皆如麦君。则国事岂至此哉!」
麦君每月须卧七日。自言:「司冥间放关职。盖掌灵魂之轮回投生者。」或问曰:「汝七日所放魂为数若干?」麦君言:「以数十万计。」问:「汝同事者若干人?」答:「甚多。不知其数。」问:「汝一人七日间已经放数十万。合此无数职员。一月间所放必以万万计。天地间有如许多之人投生乎?」答:「册上虽皆人名。投生不尽人道。虫鱼鸟兽鳞介皆是也。即如港粤人喜食乳鸽。日杀无数。方哺数月。又入轮回。亦一一经吾辈手而过也。」
尝告其同事某某二人。谓其一不孝。其一索贿枉法。行将死于水火。并嘱勿赴省垣;二人不信。故意赴省。值省城大水淹西关。同时大火。一死于火。一死于水。麦君言:「地府最重佛法。闻八不居士学佛精进。欲就教焉。」
旋受梧州英领事之聘去。居士寓居香港。主人王惠芳。与麦君同窗友也。知其事甚详。为居士言之。
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七月聂云台记。
二、某军长──【犬】宽静 记
民十四年(一九二五)。成渝战争(编者按:即成都、重庆两派军阀间之战争)甚烈。结果省方武力统一之谋失败。其第三军长某。竟于叙属牛喜场。被该军官佐刺杀;此时川南劳军使某。乃其叔父。闻彼凶耗。即于成都设灵祭奠。并每日亲诵《金刚》数卷。以资冥福。
甫经一星期后。一夜。梦某军长。身着黄呢制服。并佩挂星带。向某云:「吾叔为我转经。甚佳!我已减轻罪业。此欲战事之源。确由个人妄冀升充军长。不惜播弄双方。致酿战祸。屠戮生灵。造此恶业。应堕入畜道。十五世后。方能脱苦超生;幸蒙诵经超度。业已减轻五世。少拔沉沦。明日当投少城某知事家为犬。以偿宿业。请叔亲诣该处。认明黄毛白花者。购回饲养。以便听叔诵经。用资忏悔。」言罢。痛哭而去。
某翌日往探虚实。果见新生金色小犬一只。由肩至腋。杂呈白毛一条。如佩星带然;某使遂向主人索买。主人因其毛色稀有。不愿割爱。万不得已。乃为述其因由。适某知事曾一度为其书记。既感因果神奇。复碍于情面。遂慨然相赠;至满双月时。亲率仆役送至某使公馆。嗣为家人泄漏。传遍满城。
余素与某军长善。闻之颇为凄感!遽面某使探询。得知真相。并确睹该犬焉。爰记事实。以告世人。但因故人关系。不忍录彼姓名以扬其过;然恐措辞空洞。启人疑窦。故特补志数言。藉以证明非虚。窃余之披缁学佛。既非出于盲从迷信。借佛逃虚。自应严守佛制。以戒为师。断不至杜撰虚构。以惑世人也。尚希阅者诸君有以鉴之!
廿二年(一九三三)四月八日蜀僧菩提宽静述于庐山黄龙寺。
三、王国荣──【豕】 王仁山 记
安庆迎江寺左侧菜园。民国廿四年(一九三五)十月。忽来一豕。蜷伏不动。亦不食;园主僧宝智。性拙鲁易欺。菜佣绐之曰:「尔有好友来访。候园中三日矣。」僧信之。至菜园。无所见。菜佣指豕笑曰:「是非尔之老友欤!」豕见僧。绕身三匝。以首摩其衲衣。似甚恋恋。僧沉思良久。忽语之曰:「尔岂王国荣耶?勿居此。速往后园!」豕立即起去。菜佣谓后园有箩笆。恐为豕所毁。宜令之山上。僧呼曰:「王国荣。往后山去!」豕遂入山。与群豕为伍。觅野草以食。
王国荣者。本江湖鬻拳术一流人。性任侠而暴戾。睚?必报。众咸畏之!僧前寓贵池某乡。与相识。民国十七年(一九二八)。尝向僧贷款五元。以贵池乡间多匪。僧拟避至省垣。往索旧债。会国荣病。怒曰:「尔知我病而来索债。何不情至此?好汉不赖钱。我死亦当变豕以偿尔也!」僧忆前事。姑戏呼之。初不料豕竟驯服。悉听指挥也。
先是有某贩户。载豕渡江。舟傍岸时。一豕跃入水遁去。贩者闻迎江寺菜园有豕自至。往踪迹之。僧言:「旬日前。确来一豕。现在山上。盍往认取?」贩者登山。见群豕三十余头。不可辨识。废然而返。菜佣教之曰:「此豕有名字。请僧呼之必来。」贩者如其言以请。僧呼:「王国荣!」豕果由山上趋而至。贩者怪问:「此豕何以名王国荣?」僧为述往事。贩者叹曰:「吾与王国荣亦曾相识。今既如此。吾请代偿夙债。以赎此豕何如?」僧许之。贩者出五元给僧。牵豕去。转鬻于屠户。屠者闻其前身为王国荣也。凡再易主。均莫敢杀。事为某居士所闻。使僧问原值。以十三元赎之。往谕之曰:「王国荣!今赎尔放生于迎江寺。不杀矣。」豕频点其首。居士乃以红绸披豕身。沿途燃放爆竹。豕亦随众行。既入寺。居士焚香佛前。为之回向。豕趋入殿。伏地作叩头状。时环而观者如堵。咸啧啧称为奇事。乃别筑豕圈以豢养焉。
李范之先生闻其异。约丁洽明往觇之。豕伏圈内。僧呼其名。豕出。屈前足。以首伏地。若跪迎然。范老谓此豕前灵不昧。可令日诵阿弥陀佛。僧乃扣豕首而告之曰:「尔果为王国荣。宜诵佛号以自忏!」豕呜呜然若作应声者三。见者皆嗟叹!
吾意王国荣生前虽恣睢自肆。或尚有一二豪侠好义之举。故虽堕入畜生道。而犹得免于戮。彼世之操生杀威柄。妄逞一时意气。多行不义。滥杀无辜者。其亦知所警惕哉!
吴兴王树荣记。
【编者按】呜呼!一气不来。便成异类。世人日日吃猪。猪之前世曾为人者何限。其中岂无吃猪者之父母兄弟妻子朋友乎?经云:「人死为羊。羊死为人。如是乃至十生之类。生生死死。互来相噉。」吾愿吃猪肉及一切众生肉者。思之思之!
【又按】此记作者王仁山先生(树荣)。曾任安徽最高法院检察官。当时亲见其事。编者于廿六年(一九三七)三月承前南京司法行政部廖允端先生(维勋)钞稿见示。当函询迎江寺主持本僧上人。得复函证实。并蒙寄来猪照两张。兹择其一制版。以公诸世。又王廖两先生各有「咏斋猪诗」一首。并录于后。
咏迎江寺斋猪(髯尊者王树荣说偈)
净域莲开万朵荣。虔修应许忏无生;痴肥莫笑糟糠氏。觉岸回头果证成。转劫控搏成异物。魂兮有觉合悲啼;幻形傥化鲁津伯。一点灵台莫再迷!
和王仁山首席咏迎江寺斋猪(廖维勋草稿)
佛法与世法。相待显秘奥;净土与秽土。靡不由心造。菩萨大悲心。如月罔弗照;或现宰官身。恺悌化残暴。有时现飞潜。有时现虎豹;甚或入地狱。同类便化导。国荣具佛性。现身说果报;不然薄负债。何遽变豕貌?况已入屠门。岂易回古庙?一切法无言。即此悟众妙。释迦如印可。拈花定微笑。
四、翟光远与翟钱氏──【牛】 刘天锡 记
贵州铜仁县。有翟光远者。无赖子也。私于其侄媳钱氏。被光远之嫂常氏窥见。二人惧。市药毒毙之!常氏子及女。微觉此事。欲与究。光远誓于神。谓苟有此事。当遭雷殛。此二十年(一九三一)四月二十二日事也。
至 五月一日午。天突昏黑大雨。雷电绕其室。旋睛明。人入视之。二人均遭击。钱氏已毙。光远尚能言。谓前事实不应为。今故受殛!并谓:「与其侄媳。俱托生于近邻石姓家为牛。」言已亦毙。探诸石家。果产一黄犊。牡也。其臀际另有一首。稍小。眉目口鼻。俱还隐有痕。不过下垂耳;人有扶其首扬之者。其两乳及阴户皆俱。盖牝也;又有两足较小。而蹄尤异。亦下垂。人有呼其姓名及叙述往事者。辄俯首。泪涔涔下。
石氏拟售于人。以资劝化。但得之者视为奇货。于是游行各地。本年五月初。至合江。住城外沙湾。以布帏围之。观者须纳双百铜元一枚。数日犹拥挤不通。县长刘裕长饬牵入署拍照。惜未扶其首。使下体毕现也。
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仲夏。四川合江县佛学社社长刘天锡志。
五、陶席珍──【马】法慧居士 记
陶席珍者。四川简阳县人。曾任川陕边防军旅长职。现住家成都。一日食荤。中毒死。经四小时而苏。骇曰:「予顷至一所。闻有声曰:『一失人身万劫难。』忽见二卒。以马皮披予体。予已非人状;移时。又有一卒奔来曰:『误矣!』遂将马皮揭去。击予一掌。予以惊醒。今而后。予当深信轮回。归心于佛矣!」此魏升华师长之夫人亲见而言者。为民国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六月间事。法慧居士记。
六、王知府──廖麓樵罗杰 记
民国十九年(一九三○)夏历七月二十九日。余时客南京。邀老友廖君麓樵。游清凉山;麓樵归即患重疾。危极。群医束手。不解病源。
一日。浙江西天目山某僧。化千家米作佛事。便至其门。语阍者曰:「余见汝家屋上有白气。汝家主人念佛是否?」答曰:「然。」某僧曰:「汝家主人年六十二岁。子几女几……。」皆不爽;且曰:「汝家主人在清凉山得病。」麓樵自病榻闻之惊异。属家人延某僧入。僧曰:「我与汝有缘。汝得病之日。乃地藏菩萨圣诞。地狱诸囚均赖其道力宏愿。是日得出游玩。汝前生姓王。官知府。误杀一囚。囚本恶人。寻入地狱。久欲报复。苦不得便。适汝是日漫游于此。得以修怨。汝病将加重。但不至死。我还寺为汝禳解!」久之。麓樵几死。稍愈。脚遂跛。不能行步。六阅月矣。
余常以麓樵因余邀游致重疾。心大不安!二十年(一九三一)六月。余至南京视麓樵。麓樵以某僧所言具告。麓樵以名孝廉游学日本。归国兴学育才。其为人廉明质谅。历宰苏皖吉各名邑。胥着循声;且近岁念佛专勤。不应婴此危症。此乃前生业力。惟期忏罪解冤!用介谒诺那活佛。一再以密乘佛法医疗。遂步履如初云。罗杰记。
七、献县妇──刘寿女 法明 记
河北省武强县西南召什村。刘寿之女。生而能言。近已五六龄。自谓前生系作献县镇上村人。亦女性。于民国十七年(一九二八)三月命终。得寿六十有六岁。有子二女三;并详述其家境状况。经人访诸该村。果有是家。所言无一不符。此女后曾会见其前生之女。畅叙前世家务。镇上村人犹能识之。此亦转生后未昧前因之一证也。
八、李怀宝──蔡姓儿缪智修 记
海州有李怀宝者。幼丧父母。家贫不能自给。乃行乞。性颇和善;行乞之暇。恒拾字纸。送库焚化。终日沉默无言。人给钱则摇首谢却;值乞得饭时。即出腰间所采得野草和生食之。人均目为痴;如是数十年。已垂垂届七十矣。
一日。忽兀坐枯庙中化去。面色宛若生时。人皆惊异。经乡中某善士购棺埋之。
翌年。某善士忽接山东蔡姓邮递一函。内谓:「余夫妇五十无子。近产一儿。合家庆悦;所可怪者。此儿生即能言。近更自述彼前生系贵地某乞者。因尚有小舅母在世。甚为贫苦。颇思念之!今依儿意。特快函奉达。并汇上大洋五十元。恳长者迅致意彼小舅母。速即来此。以慰儿望而尽孝思。」云云。某善士即按所开地址寻访。则果有小舅母其人。
此事系海州富绅戴镜先先生口述。戴君幼时。曾亲见李怀宝。且详审其善行。此亦因果轮回之特征也。爰记之。
廿四年(一九三五)一月廿二日缪智修记。
九、猎者──周孟由 县令──徐蔚如弟周群铮 记
海盐徐蔚如居士。民国五六年(一九六七)供职财政部时。得日人密宗之传。曰「金轮法」。其法每日趺坐结印。观想诵咒若干时。以为先行。日久功深。三密相应。乃张净白纸于壁间。如前作法。注心其中。凡有叩问。则答语现焉;字迹则为金红色。或如电灯中之光丝者。语句详简无定。而无一不奇准也。然祇许问修持之法门、三世之因果、疾病之医药等正事。若富贵利禄诸秽业。概不准问。
余与家兄孟由。均致书求示前因。蒙答余云:「先耕于野。后读于家。周旋乡里。济急扶危。三转人道。福报甚远!」二十四字。谓家兄「前世是一猎人。将堕恶道。幸夙善发。现仍得人身」云云。然则家兄体弱多病。岂无因耶?
乐清胡奉群居士。初于此法。颇具狐疑。而以人为亦为。则姑试之。修笺请示。得答语:「心尚疑。无须问。」奉群居士接覆。乃大信服。
某年。蔚如居士之弟某患病。每至午后。心神狂乱。医治无效。居士行法。乞示何因?答曰:「病者宿世尝为县令。因枉杀一人。今来索命!」问:「如何可解怨结?」曰:「虔诚请僧修《法华》忏。病者身燃肉灯。以此功德。回度冤魂。方能解脱」等语。蔚如居士因以商诸谛闲老法师。得允许。设坛观宗。坛仪斋供。极其严净;礼忏诸师。皆为懿德。病者躬燃一肉灯。二师代燃二肉灯。佛事完满。病亦霍然。是年谛老莅温打七。亲述之。永嘉周师寿群铮氏记。
十、某君──饿鬼聂云台 记
杨国光居士言:某君者。业银钱。家有佛堂。定课念佛。为上海居士林林友。病垂危。其女恳杨居士及某寺方丈前往助念送终。其病为腹胀大。甚饥。而月余饮食不能下咽。觉口内热。令人以扇向口扇之。杨居士等入门。病人犹合掌作礼。旋起烦恼。索纸笔书云:「我已入饿鬼道。请法师速去。」杨君等大骇。乃加紧念佛。旋又书云:「法师若不去。须加驱逐!」杨君等仍念不辍。至天明。杨君观其情形不至遽死。与法师各回家休息。乃出门十数分时。其人即气绝。盖业力所感。使彼临终不得闻佛声也!
杨居士不欲言其名字。然其事殊足以资警策。其现饿鬼相。盖悭贪之感报。必堕饿鬼趣也!凡商业家必计较锱铢。念念在悭贪。而银钱业尤甚。某君对于林中放生印书等事。亦肯随喜。然彼家甚丰裕。而出资则必以极少数为比。此足证明其修善。徒袭其迹。希冀福报而已。而悭贪刻薄之念。则根于心。经言:「天堂未就。地狱先成。」正谓此也!
常见江浙富人。每岁出千余元。打水陆一次。其对于济急救苦。则出资甚难。亦由不知佛法根心与袭迹。其功德之大小。不可以言语比量也。根心者。如地藏经言:「布施── 最下贫穷。出于真实大慈悲心。其功德等于布施百恒河沙佛功德之利。」袭迹者。如梁武帝问达磨云:「朕造寺度僧如此其多。有无功德?」答曰:「并无功德!」帝曰:「何功亦然?」答曰:「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虽有非实!」有漏者。即谓有相也。心中以其有功德而为之。非根于真实之大悲心也;悭贪则念念真实。念佛修善。则有漏而不实。此某君所以仍不免暂堕恶趣也。然已种净因。迨报满时。仍当生人间。成就净缘。结净土之果也。
丙子(一九三六)十月聂其杰记。
十一、天台僧──陈意琴陈薪儒 记
吾家有李女仆者。鄞南乡人。夫长邻。民国九年(一九二○)十月。寝疾濒危。女仆往侍。一日早起。诣圃摘菜。以侍疾劳甚。郁无所发。趋圃中其父殡舍。号啕大哭。忽觉肩上若重负。视之无物。大惊。还室。觉肩骤轻。闻长邻卧床厉声曰:「速扶我起坐。洗我面。漱我口。我乃儿父杨也。」女仆审为父声响。知鬼父至。急扶起而盥嗽之。杨鬼曰:「父今才归休。儿何故哭扰?长邻病渐愈。可勿愁!儿愚而无义。父所深恶。往汝主人翁待儿厚。当翁没。儿何在外探望。不肯入送终?儿若抵栏。父有事为证。翁夙生乃天台僧。故今趺坐逝。是耶非圣?」女仆惶恐称过。俄长邻如梦醒。询其前言。惘然不知。病果渐愈!
主人翁为陈意琴府君。薪儒之王考也。府君弥留时。薪儒侍侧。亲见其趺坐。足征鬼言良信。今新学家好诋轮回鬼神为迷信。观此。岂果迷信欤?
十二、布商某──余蜀华 黄书云 记
余蜀华。四川自流井人。少失怙恃。入王家园女子师范科。以伶仃孤苦。厉精劬学。民国四年(一九一五)冬。大病不省人事。时喃喃自语。如见鬼状!时坐帐竹梢头。时卧承尘板上。或夜半远走。殊异常态。
十二月半后。予诣三多砦。道过王园。侄媳润璋、侄女粹君告予曰:「蜀华殊好学。而困于祟。将不起。奈何?」予曰:「尔二人为之师。有援救之责。岂可坐视耶?」对曰:「侄等心悯之。而无术以救其死。计将安出?」予曰:「速往附耳大声传我语。教令念佛。庶乎可。」
次日。予赴砦。润璋往。入门。闻蜀华模糊语不可辨。类中鬼。因大呼其名。谓:「四太先生来。传语令尔速念佛!」蜀华作冷噤状。如梦初醒。曰:「太先生安在?」曰:「赴三多砦矣。谓舍念佛外无生机。当速照办。」蜀华于暑假中我客王园时曾拜见。故闻此语遽惊服。因学念佛。而识以清。病亦日减。
明年正月。来荣县致感谢。且请示。谓昏迷中见一男子。自称张洪兴。言:「前生彼此为布商。有所赢。尔于僻道中。谋财害我命。攫资以逃。我入冥界。以他业受罪苦。今始毕。而尔已转生十七八年矣。此冤宁可恕乎?」蜀华语及此。尚惴惴!谓自念佛后。彼虽不能苦我。而怨气不散。尚时时追随不肯去。予谓:「尔虽念佛。但恃佛名以自卫。而未尝为彼发心。令之脱苦。故弗克解脱耳!」因教令为鬼诵佛号十万声。咒若干遍。
逾数月。函述近状。鬼谓:「深矣。不愿速解。当破尔婚姻事。不使成。以泄含愤!」已而婚事果屡议不就。蜀华因自拟一告鬼文。以求释。语殊哀苦。而所以劝解鬼者未彻也。予为改作一稿。寄使焚之。旋于中元附坛吕仙岩法筵。为之解。自后鬼遂绝。而蜀华婚事乃于次岁成。今尚侨居荣县。深信佛法云!
十三、王定荣──孔昭如
四川蓬溪县板桥场黄泥坝孔昭如。能知前生事。自言彼系离该坝二里许曹家沟王定荣之后身。定荣兄弟六人。彼居长。居家务农。一日在田间车水。池中有鱼。因到池内捞捉。遂受感冒。不思饮食。通身生水疮。痛苦异常!得病后第五日。黄昏时。自知不起。告别家人。溘然长逝。
当垂危时。举家哭泣。定荣于呻吟中。出微细声。向父母眷属曰:「我去这里不远。你们日后还可以听见的。」
死后自觉灵魂如生。往来亦甚自由。时因腹中饥馁。欲寻饮食。先到曹家沟孔广严、广宇之两家。见其早餐皆粥。心不喜之!因思孔精维(昭如之父)家资殷实。饮食必好。遂去之。孔家亦在早餐。行抵院子门前。忽遇恶犬狂吠。畏之。乃避于宅外麦田内。时精维之长女适走出。见面前黑影一团。遂惊叫曰:「这是什么东西呢?」叫后返宅内。魂即随其影。由侧室入内房。于是顿觉心地恍惚。把握不住。自己就像不见了。时精维之妻「嗳哟」一声。即生昭如矣。
昭如三岁。与大兄昭鲁(现任县党都指委)牛牧至定荣宅后半山腰。忽指数冢中之新冢云:「哥哥!此坟是我的。」昭鲁曰:「乱说!」昭如曰:「我是王定荣。我死了他们把我埋在这里的。我还有女人某某。儿子一个几岁叫某某。」(其子比昭如大二岁)昭鲁大怪之。归告家人。因辗转传言。王姓亦闻之。但半疑半信。因面子关系。不便至孔宅探问。
王姓自定荣死后。弟兄不睦。常闹分居。惟契纸系定荣生前保管。不知藏于何处。搜寻未获。诸弟恒对嫂王艾氏怨言喋喋。王艾氏冤莫由申。乃购糖鲜花。假意到孔家去玩。昭如见其手中花果。即欲要之。王艾氏谓:「你能将契纸所
据孔精维言。定荣之父王升财。与彼曾有一段债款关系。因此两家断绝往还。已有数年。缘精维曾于升财客户下为小佃。押金千余串。嗣后客户亏负。升财饬彼搬迁。同时对其小佃精维之押租。意图没收。双方涉讼多年。然孔姓人力不及。无可如何。幸官厅张公平。方收得半数。讼事始息。
昭如现年十二岁。在该县佛子寺肄业。精维即寺小学教师。人存事确。足资考询。噫!谁谓因果轮回虚诞不实哉?
【编者按】此文载廿六年(一九三七)十二月二日《上海佛教日报》。仅署志者「慈云」名。未记事之年月。观文中孔鲁现任县党部指委云云。可知是近年事也。
十四、行瘟使者──张应珍 土地神──张应介
江阴申港镇。延陵季子之古墓在焉。墓前季子庙。有孔子手书十字墓碑。为苏省唯一圣迹;庙之余屋。附设该乡第二初等小学校。校长张君九皋。恂恂儒者。一乡之善士也。
讵家门不幸。民国十几年正月间。孙男葆玉殇亡。七月二十日。长子应珍染时疫暴亡。张君以半载中子孙相继夭逝。中心不乐。自谓生平无大过。而灾殃迭遭。以为天道不足凭。悲伤不已!
乃应珍亡故之第三日(即七月廿二日)。其次子应介。携筐上街买菜。时为上午九时。忽见乃兄应珍迎面而来。手挈葆玉。遂口唤大哥。一霎时不省人事。倒卧街上。邻右咸来扶之起。大声呼:「吾乃张应珍也!」叫人拏纸笔来。挥成四言文。谓伊前身系山东行瘟使者。因误拏人之过咎。与土地神同降谪凡间。其弟应介。即土地转世。且书且语。请其父母至。跪地八拜。多方慰藉。礼毕。应介神志清明如初。其所写四言文如下:
我乃疫使。原本姓吕。光绪廿年。七月十四。山东行疫。二人误死。二弟当年。方为土地。二人获罪。谪降尘世。因恐堕落。须父善士。数载寻求。方生于此。生虽无功。亦无恶事。今当归位。何能医治?疫人疫我。循环而已。因果分明。历历可记。父兮母兮。我非真子。家中诸事。自有二弟。倘我有暇。暗助为理。我妻兮曹。贞节可喜。守节虽苦。鬼神敬止。福妇一生。节妇万祀。我儿葆玉。本吾左侍。彼来速驾。非来为嗣。介寿称觥。家多仪礼。但我有言。两弟谨记。为善最乐。真假辨细。真善何在?入孝出悌。邻人染疫。因吾得起。告彼诸人。侥幸之至。切勿自矜。善斯可矣。
十五、陆寿峰──夙债司 幕友某──汪子健 无母居士 记
嘉兴陆寿峰先生。讳恩长。余姑丈也。前清孝廉。为人方刚正直。喜济贫苦。能文章。尤擅小楷。曾入李文忠直督幕府。复随吕镜宇钦使赴德。参赞外交;回国后。侨居北平嘉兴会馆。二仆侍焉。每出。必携铜币若干。布施盲丐。群丐呼陆老爷。恒于馆前候其出。环拥之。先生笑而出钱均分。以为常。
民国十二年(一九二三)七月十一日午后。挈一仆至大栅栏澡堂沐浴。复至天桥茶室听歌。兴阑。乘人力车回馆。经过城隍庙。抵馆已六时许。语仆云:「汝等可吃晚饭。吾略感不适。倦欲眠。不食矣!」遂就寝。夜半呼仆起。令为搥背。亦告以:「吾病将不起。今日过城隍庙时。城隍招我就冥间职。辞之不获。即须赴任矣!」仆闻言大骇。顾时已深夜。无可为计。先生谓:「吾尚不遽去。可弗急。」
仆候至天明。乃以电话报告先生哲嗣质如。质如亦曾留德。善德语。与寓平德名医克利善。乃急邀克利同往。先生见克至。尚颔首招呼。克利诊视后。谓病已无法挽回。逾一小时许。即危坐床中而逝!临终神志清明。毫无昏沉痛苦状。
噩耗传出。群盲丐咸为失声;移灵之日。执香来送者。达数十人。见者咸为感叹!
先生逝后逾月。平地名律师汪君子健者。名有龄。余表哥也。素性豪放。喜周人之急。彼时忽患腹部。作痛甚剧。以与质如有戚谊。商由质如请克利诊治。断系盲肠炎。非剖腹割治不可。乃入德国医院。由克施行手术。住院旬日。似有转机。克谓已无碍。遂将割处缝线抽去。讵是日病状遽变。神识昏迷。饮食不进。几至危殆。克医亦惶然无措!
时汪氏族人健斋家设有乩坛。颇着灵异。子健如夫人亲往。叩问吉凶。则临坛者乃本京城隍也。判谓:病系冤鬼作祟。缘子健前生曾为湘省某军官幕友。部卒数人行劫。被捕当死。彼绐以献赃则免死。犯卒信从之。彼既得赃。仍力主处死。遂骈首受戮!又彼与同寅三人共狎一妓。彼谋独占。设计将三友悉行害死。今皆来索命也!
汪之如夫人再三哀求。谓愿减己寿一纪。以延夫命。并愿作功德。超度冤魂。城隍谕谓:「此事余不能作主。汝既诚求。吾当令夙债司伍恩长前往医院。与诸冤鬼商说。姑待一刻钟可也。」未几。城隍复临坛。谕称:「据陆恩长回报。商劝已妥。冤鬼愿得超度了事。但须依照其所说功德条件。按项实行。」如夫人允一一遵办。城隍遂退坛。时已深夜二点钟。
当时在医院侍疾之家属戚友辈。佥谓病状既已万无生理。与其死于医院。无宁死于己家。遂决计以病车送之返西城寓所。时汪君已呼吸仅属。奄奄一息。不料甫上车。忽出声谓欲小溲。溲后复索汤饮。迨抵家。即觉大有转机。翌晨延克医来。克见状大怪。问曾服何药?家人告以未服药。不过依神谕。许作超度冤魂功德耳。克利瞠目摇首曰:「你们中国人的事。真令人莫明其妙也!」汪病愈。至今十余年。今在上海作寓公也。
按上记两事。情节相关。陆先生死后为神。若仅出于彼口自述。闻者或且疑信参半。乃竟藉汪君一段公案为之证明。陆先生虽与汪君有戚谊。然其名讳。汪家殊不了了;健斋与陆素未谋面。于其逝世前之异闻。更绝无所知。乃城隍在其家临坛。竟备举其姓名曰陆恩长。然则陆先生临终前对仆言「去为冥吏」一节。岂非成为铁案!而汪君之夙世公案。由陆事之征实。及其垂死回生之奇特。亦可联带而笃信无疑焉!然则冥间之确有。与因果报应之非虚。尚有何疑哉?
【编者按】余记陆先生事。联带记及汪君夙世因果。并未先征汪君意见。或有谓恐彼不愿其事之宜传者。余以为吾人生生世世。流转诸有。谁无恶业?若能以我往事。现身说法。导人向善。何乐而不为?况其为隔世之事哉!想汪君明达。决不以为忤也。遂竟记其事如右。
十六、恶讼师──哑孤儿失名 记
民十二(一九二三)冬。江浙构兵。尤以浏河遭祸为烈。华屋山邱。闹市成墟。财产与生命之损失。不可以数计。有某氏子。六岁而哑。于兹已十年。其父母兄弟均以是役遭不幸。哑者仅以身免。由慈善团体救护至沪。以其疾废而无戚族。送之留养所。
一夕午夜。忽失声狂呼。同室者大惊。集而视。则已能言矣!异而诘其故。曰:「梦中似游故里。见尸横遍野。惨不可名。败瓦碎砖中。似有其父母遗骸在。正凄惶间。骤有美妇人攘臂抱之。乃惊而狂呼。不觉已失其哑。」
次夕。哑者复梦前妇来。谓之曰:「尔前世为恶讼。受豪者贿。以凌孤儿寡妇。故今世罚为无告之孤子。且哑十年。今倍受其劫。当悟矣!愿汝此生多作善因。以卜来生福焉!」言讫而隐。
此事王一亭先生目睹而说。王并谓哑者复言后。其语言绝类孩童。吃吃然口齿尚未清晰也。
【编者按】此篇采自无锡金仲辅君所辑《因果录》初集。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六月初版。不署作者名。篇末注有「录申报」三字。
十七、卢选卿──沈姓子失名 记
有卢选卿者。蜀人。自日本游学归来。卜居成都总府街。于阴历七月二十一日病故。未死前数日。卢不肯服药。言「冥间注定。令转生云南沈家为子。梦中业已去过。其家甚好。世福不减今生。诸君何必强留」云。同时亲聆卢君之言者。有防疫研究会主任史俊丰。医生陆景亭。并亲戚赵希道等。均甚异之!
卢死后。史俊丰挽以联云:「痛哭过西川。溯廿年患难深交。鞠部糟邱尤好我;后身悟南诏。愿百劫精魂依旧。碧鸡金马会逢君!」
【编者按】此则采自无锡金仲辅君所辑之《因果录》二集。未记年份。但文中特提明阴历。又辑书时为民国十五年(一九二六)初夏(见金君自序)。则此事最远不在民国以前可知。
十八、徐青藤──陈师曾聂云台 记
陈散原先生之长子衡恪。字师曾。书画负盛名。而性情敦笃。风标绝俗!侍母病数旬。昼夜不离;母殁。哀毁致病。数日而逝(约在民国二十年前后)。海内惜之。
散原先生是年春得一梦。见一纸书「徐天池物化」五字。天池名渭。字文长。晚号青藤。山阴诸生。天才超逸。诗文书画皆工。疑师曾为其后身也。
上面十八则。皆民国事。兹再记年代较远富有意义之轮回事实四则于后。藉增读者兴趣。并益资警惕焉!编者
十九、慧业和尚──陈慧业陈幸觉 记
学人十二世太祖济美公。生六子。长子即学人房祖慧业公也。当慧业公生时(万历四十年壬子三月)。家人均见一老僧。穿蓝衣。自外入。剎那不见。太祖妣旋生慧业公。余五子。皆以慧字为派。
慧业公生后。十四岁入泮。十六岁举孝廉。十八岁中会魁。娶明状元大学士黄仕俊之女为妻。十九岁、廿一岁二年。均生一子。廿五岁钦差行人司行人。往江西祭名儒徐元扈。公毕返朝覆旨。途中渴甚。土人指前面金牛山之金牛寺。可驻足饮水。公从而往。甫至山前。群僧五体投地恭迎。寺内钟鼓大鸣。公以为僧人惯技。要求布施。乃径前直入方丈室。
知客僧趋前合十。问曰:「公得毋乃慧业祖师乎?」
公愕然!曰:「尔何知我乳名也?我乳名确是慧业。今已用嵋雪二字矣。尔又何以称余为祖师?」
知客僧曰:「是真祖师也。僧人祖师慧业。万历四十壬子(一六一二)。三月初四日向明。祖师将卧房关锁。至大殿礼佛。召集众等云:『今天午刻圆寂。二十五年之后。丙子八月十八日回寺。』迨卓午。祖师复叮咛:『卧房不可开启。廿五年后余回自启。』众诺如命。祖师遂寂。僧人是时年方十二岁耳。昨夕方丈悟真师伯。即祖师之师侄也。及监寺等梦祖师云:『明日午刻。余现宰官身回寺。』方丈醒后。与监寺言。计与祖师所说回来日时符合。故敢作如是说。」
公闻言。尚未深信。未几。群僧咸集。顶礼叩拜。
公呼知客僧至前曰:「此寺我似曾到过。但余在广东。未尝到此。何以有此感觉?尔云尔祖师慧业。卧房关锁。二十五年后自回开启。此卧房曾否开启?在于何处?导余一看。」
知客答:「此房未启。」
领公步至卧房外。公见门锁尘封。不类新鲜所作。复仰首一观。乃曰:「是矣。」着取扶梯至。命从者向檐前第五行瓦内。取匙启门。匙果在。公亲手启门。步入室内。见一油灯。无油而将灭。公乃剔芯使亮。见卧榻尚存。遂登榻趺坐。大笑而逝。
后尸归寺化。衣冠运回家乡安葬。此乃朝命。故不能奉遗体回籍耳。
太祖因是孀居。至两子长成。自结精舍于甘竹滩畔。持素礼观音。至八十三岁。无疾而终。顺德陈幸觉谨记。』
二十、道者──袁简斋 ──李子鹤──南海城隍萧敬孚 记
李子鹤。名长松。安徽卢江人。祖某父某。皆士族。子鹤早年力学。即知自爱。寡嗜欲;与同里江龙门太守开、孙庵生勷、及桐城方普生(辅相谨按:原稿此处作普生。后文则概作鲁生。恐普字系笔误。)太学。潜相友善。生平读书。于前人多所钦慕。惟不以钱塘袁简斋大令杖之为人为然。见书肆有《小仓山房诗文集》及他着。必购而焚之;见他书中有袁简斋名字。亦必以指剔之。必灭迹而后已。人有问者。亦不自知其所以然。但云:「吾特鄙其为人而已!」
中道光辛卯(一八三一)科江南乡试副举人。次年复应壬辰恩科乡试。以八月初七夜疫死于江宁旅次。友人方太学等为之经纪其丧。
先是。子鹤父李翁。在乡里。喜问外事。为县令及怨家所恶。亡命广东。游幕自给。十余年父子不通音问。一夕。李翁已就寝。忽闻有敲门声甚急。乃急起启户。见一官人坐大轿。纱灯前导。朱书「南海县正堂」。即有人持名片直入。官人衣蟒袍补褂。随之至李翁榻前行礼。自称翁子李长松。李翁谛视良是。惊问所由来?官人曰:「男前两生本一道者。误听人言。一动尘心。投身为袁简斋。迷其本性。有玷儒林。虽享文名寿考。皆为过分;蒙上帝以男前生道力尚深。因薄谴投生为翁家之子。男此生虽无善状。而三十年来。小心谨慎。不敢为非。上帝怜男尚能改过自新。今夕已死于金陵。赖朋友收殓。即赴本地城隍之任。故特来省翁。但翁十余年不知家事。男去年中江南乡试副榜第几名。头场四书文三篇为某题。五言八韵诗为某题。今复应恩科乡试。已不及矣!但家乡之事已息。翁宜早归。归而茹素。不问外事。尚有两孙可保无恙。否则翁年不永。两孙亦不能保矣!」丁宁至再。乃辞别拱手。上轿而去。
李翁旋如梦醒。大骇。汗流浃背。坐以待晓。即起。见堂几留有「李长松」三字名片。确为其子子鹤手书。盥面毕。即见主东言之。主东以梦幻难凭为解。李翁曰:「固也!然此三字确为吾儿亲笔。十余年不通音问。此字从何而来?」主东曰:「尚有他说可证乎」?李翁曰:「伊云去年中江南乡试第几名副榜。四书文三篇。试帖诗一首。为某题某题」。主东因觅得辛卯科江南乡试题名录。果一一相符。亦不能不以为信矣!
李翁即力请归里。辞别主东。离广东省城百余里搭一舟。夜复梦其子子鹤来告曰:「此为盗船。明日日中至某江中必劫客。翁一早可付舟资。托故而去。迟一日另搭一舟可也」!李翁醒而记之。天将明。不候船开。即付资上岸。日中在逆旅。果闻有盗船在某地劫客到官报案之事。于是益信前夜所言所诫真为其子子鹤之魂矣!
归里后。颇守其诫。方先生旋闻李翁远归。特往见之。李翁抚两孙背。恸哭历历言之如此。逾二三年。复往省之。时李翁已复蹈故辙。亦不茹素。人亦渐衰。两孙亦有疾。又逾一两年。三往省之。则李翁与两孙相继死矣。
咸丰丙辰丁巳(一八五六─一八五七)之间。方先生馆于邑绅马氏。寓居吾里之官塘。穆亦受业于朱鲁岑先生。黄家山马氏寓所相距十里。方先生每月必访朱师。谈论两三日。穆亦常常请业。凡先辈遗事。无所不闻。
一日。与穆谈及李君之事。且曰:余与李君初未识面。彼此皆因江龙门书信传言问候。凡七年。壬辰(一八三二)秋在金陵。一日与李君遇于唱经楼下。伫立相视。李君揖余曰:「子可是桐城方鲁生?」余亦揖曰:「子可是庐江李子鹤?」同行者均为诧异。以为未曾相见而相识也。遂握手深谈。宿其寓。后七日。李君以疫死。前一日。余往问之。无他言。自知不起。谆谆以亡友孙君勷家事为托。孙君故与李君为心性交。中年死。其继妻朱氏殉节。只一母一女。李君常常周恤之。李君死时。江龙门君不在此。故以孙君家事转托于余。后来江君养其母。而以其女为子妇。又曰:李君状貌颇类子而稍肥。死时年正三十。余当日曾以李君之事告诸光律元先生。光公因考袁简斋之卒年月日。正为李君之生年月日云。
【附记】闻业师方鲁生先生。于咸丰丙辰(一八五六)秋。为穆谈李君之事。穆时年二十二。尚未知袁简斋先生卒之年也。逾年。方先生出游山左。又逾年。穆偶阅姚姬传先生〈袁随园君墓志铭〉。乃知卒于嘉庆二年。年八十二。方先生云:李君死时年三十。则当生于嘉庆七八年之间。距简斋之死已五六年矣。不知当日光公失考。抑方先生误记也?总之。轮回之事。古今记载卓然有之。却不必一定此之卒年月日。即为彼之生年月日。且有托生于千百年以下。如晋之王敦投生为吾乡先达张文端者。故袁李之事。卓然可信。正不必以彼此之生卒年月日不合为疑。
方先生当日常为乡人谈此事。有戴孝廉钧衡曾为文记之。方先生见而大怒。以为扬其亡友之父之过。戴君刻集遂不复存稿。同治乙丑(一八六五)冬。方先生由四川学政怀宁杨学士秉璋文幕回里。穆重见于皖城。丙寅(一八六六)春。再见于县城。皆未举前此所谈袁李先生卒年分有差为质。又二年。方先生以天年终。三十年来。因其前此有诫。亦未敢私记此事。然尝为江浙友人谈及。虑有记载参差者。仍追记之如此。
又咸丰间。方先生曾作怀旧诗数首。有一首云:「吾友李子鹤。三生何奇哉?死为南海尉。生恨袁简斋。」后尚有四句极佳。今失记。顷检其子厚之大令敦吉所刊《毋不敬斋全集》。此诗已经删去。别有「李君小传」一篇。绝不及其身后事。惟当日云有两子。今小传云:「一子后数年殇。」又当以自记为据云。己亥(一八九九)冬十一月冬至前二日夜间。敬孚萧穆书于上海广方言馆。
此记为桐城萧敬孚先生穆手写。以示先严杏孙公者。篇末所记己亥年分。系清光绪二十五年(一八九九)。距今已四十年矣。原稿朱墨点窜数过。足见老辈下笔之慎重。前曾投登《佛学半月刊》。兹更录付大法轮书局。俾编入《皆大欢喜集》。以广其传。庶无负萧先生作记之意云。
民国廿八年(一九三九)七月。杭县陈辅相无我甫谨识。
二十一、刘应龙──凌聚吉女出《冥报录》
清初凌女者。杭州文学凌聚吉女。年十七。忽染奇疾。目瞪头旋。言见一黑物。辄晕倒。越二年乙未(一六五五)。十九岁矣。疾频发。迨四月弥笃。口中时喃喃作声。聚吉叩之。称夙世冤。始知为鬼祟也。
五月二十五日。女又见前黑物押一白面至。云:「阴司悬牌。六月十三提齐该案犯。明日摄汝魂去。」翌午女方坐。忽大呼仆地。俄而苏;聚吉固诘致冤颠末。鬼附女答曰:「予倪姓。名瑞龙。扬州人。白面者为同里袁长儒。予有地五十亩。售长儒。券未绝。儒贪之。诡寄豪家。绝予望。予愤甚。诉讼连年。汝女前身。扬州察院刘某也。受我银。复毙我命于狱。含冤六十载。今索命耳。」言已。押女赴地府。已而口中喃喃述冥事。且云:「初觉大地如墨。顷始辨物。鬼门关、望乡台诸处。无不遍历;且见奈何桥。阔仅八寸。又见入磨者。骨肉淋漓。片片作声。悉呼痛楚。即分形变虫蚁之类;其余诸狱。苦不堪言。又至一处。豁然明亮。灯烛辉煌。冠裳楚楚。云善人居;最后之一所。轩朗如白日。池开红白莲花。香风扑鼻。堂户皆饰金碧。则至善者居也。」
时聚吉忧甚。六月初一日。虔诉郡城隍。命女虔祷观音大士。日诵圣号三千声。以求释冤。初八日。女见二公差至。示审期。及十五。女复晕去。见开门升堂。一如人世。二鬼偕女跪阶下。倪历诉受赃毙命状。女亦力辩致死非己故。顷之。神判曰:「害命虽虚。而受财则实。理合科罪。然瑞龙不雠下手人。独敢雠官。亦应薄责。」因厉声诘袁长儒。袁股栗色变。始供有下毒家人。乃重杖三十板。仍命候殿讯定夺。女复苏。
至廿三日。见二差至。遂被押赴三殿。启门唱名毕。王冕旒上坐。二判持簿左右立。鬼卒夜叉。森列阶下。女与倪争辩如初。一判怒容呼曰:「人命固与汝无涉。然得银一千三百两不少。无生理!」女惶恐乞命。王曰:「念汝忏悔持诵观音。姑释汝。但须力善。以延天年。」倪瑞龙着投人身。然生前为恶。责二十板;袁长儒着监禁十年受罪。
判毕。仍令二鬼送女归。其家延集庆隐崖禅师。施放焰口。鬼复凭女曰:「今日施食。诚法师道力厚。故我辈亲赴寒林。然从兹长往。刘公盍一送乎?」女即起。靓妆坐坛所。沉痾若失。其婿江某亦目击寒林中黑面吐火形。惊怖虔拜!
陆圻曰:按凌女之病。发于癸巳(一六五三)。距前六十年。遍查履历。果有一姓刘者任淮扬巡按。名应龙。字在田。湖广宝庆府邵阳县人。中万历八年庚辰(一五八○)进士。初任昆山知县。丙戍。行取四川道;戊子。长芦巡盐;己丑。淮扬巡按;庚寅。丁忧;甲午。补河南道。巡搭山西;乙未。养病;庚辰。起江西道。巡视南城。巡按福建;甲子。顺天巡按;乙巳。升南京太常少卿;丁未。养病。自前万历己丑(一五八九)。系男身巡按。至今癸巳(一六五三)。女身遇鬼。通共首尾六十五年;及今乙未(一六五五)。则六十七年也。而转变如此。吁可畏哉!
鹤洞子曰:阅丽京先生跋语。不禁掩卷叹息。一个识神。俄分两世。可怜去来红尘里。前后只六十余年。忽而宰官身。忽而女人身。出入胞胎。更换面目。六道之飙轮不住。九泉之铁案难销。鸣呼!茫茫大千众生。亿万倍恒河沙数。不知几生清苦。纔修到此一顶进贤冠。乃甫着上头。热闹场中。又顿忘来路。窃恐下场时。或再到阎浮。并万不能如此巡按消受巾帼者。岂少也哉!
【编者按】陆圻先生。字丽京。明季诸生。清兵南下。与吴江吴日生先生等。共起兵拒敌。后遯隐于粤之霞山。《黄梨洲先生忆旧录》中有忆先生语。今人所谓民族英雄。先生当之无愧。顾其深信轮回因果如此。可念哉!
二十二、某僧──胜莲居士 周安士 撰传
胜莲居士者。娄东罗子允枚也。初号无偏居士。曷以复称胜莲也?康熙四十年(一七○一)秋。允枚病且革。将作偈辞世。忽闻空中语曰:「胜莲居士。尚余寿一纪。偈可无作。」自此顿痊。亲戚咸异之。以故群目为胜莲居士也。
居士处胎时。父梦有僧来家居。厥明遂产。早知具夙根;年四五岁。犹忆前世父母容貌里居。一日绕柱走。头晕仆地。母挞之。哭而寐。醒而遂不复忆。乃知史称羊叔子、董青建、苏东坡之事诚不妄。
就傅后。不事游戏。学日益进。(中略)父席之。中年后。居士即仔肩门户。不以家务累亲。尽劳尽养。没齿不衰。君子莫不贤之。五十二年(一七一三)秋。居士复病。屈指一纪之数已满。人方忧之。居士绝不介意。
先是州中修净业者少。居士倡莲社三四处。自是人多念佛。一日梦人告曰:「汝劝人修净。厥功甚大。寿犹未尽。今且勿来。」疾复顿愈。由是人益异之。居士性慈乐善。凡放生、育婴、赈饥诸善事。无不领袖乐助。实心举行。康熙己丑(一七○九)。道谨相望。当事知其贤且能。聘以襄事。于是大中丞于公。给匾示奖。居士却之不得。
乙未(一七一五)冬。有同里二人。从居士贷百金。质以与之。其人欲往崇川收花。舟至天妃宫。视银己失。同舟七人皆返。将拟赴官庭
今岁端阳。居士见余往晤。大喜曰:「某欲着西归直指。劝修净业。非先生之笔不能。幸为我速成。以光梨枣。」余诺之。乃遍采净土经书。并附以鄙意。编作四卷。至六月十四日告竣。望后。赍书到娄。而居士己于书成之刻。端然坐脱矣。
居
嗟乎!世人万事皆可伪为。独死生不可伪为。居士临行之际。如此安详。岂一朝一夕之故哉!附辞世偈:
七十一年。拖着皮袋;今日撇下。何等自在!
【编者按】以上民国事十八则。清代事四则。皆轮回实录。而末则之胜莲居士。以比丘转世。行善念佛。报尽往生净土。则已跳出轮回。永离三界矣!今再记最近(二六年)川省自流井王曾氏临终藉佛法转业事一则于后。以益增信向。伏愿读我书者。人人发菩提心。行菩萨道。永谢轮回。终成佛果。
二十三、王曾般若──极乐世界中人释慧定 记
川南自流井。有王德谦居士。其人笃信佛法。为现在自贡两盐厂中第一商主。井??号林立。而彼终年居大安寨。念佛不出户庭。一应商业。唯彼独兴。其它诸商。昼夜苦营。终莫能及。亦可异矣!
丁丑年(民国二六年)腊末。其正室曾夫人病故。专价请予题主。予应而往。至则居士告我云:「曾氏年仅四旬。生平节俭有德。慈爱雍熙。实无恶业之可言。乃于命终三个月前。即每夜恐怖叫喊。谓有人破其腹而刳其心。如是种种。纯为地狱现相!」逾于百日。命将终时。居士悯其堕入苦趣。礼清净僧数人。为念佛、持咒、诵大乘经典。则其相变为舐唇、出舌、睁目。渐转为饿鬼相。再次又变为口中咀沫等状。则转变为畜生相。最后则神志清明。知忆念父母。接受善言等状。又转入人趣相;始命终焉。断气后。复得心部后温。亦生人道之相也。
曾氏能联升转三级。此皆居士笃信佛法。始克助其转变定业。并面嘱予为之绕棺洒净行法。令其娘家胞侄。于佛像前代亡者礼拜。受三归五戒。予为取法名曰「王曾般若」。用以助高莲品。予证以佛言及十余年之所经。而断其决可由中阴道蒙佛接引。往生乐邦矣。(参阅予之〈九十六牛生西记〉)王曾般若回煞日。其家人布灰以考查亡者环境之美恶。已并无恶相。其得仗佛法。步步转业。确确可指可证!惜居士读经虽多。未能详记临终生五趣之相。予即于行箧中取出《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卷十「阿阇世王受记品」之往生五趣相而宣诵之。彼曾氏娘家诸人。均获乐闻。而知转业之珍贵也。居士大喜。此即发心印送是品。代亡者作宏经功德云。
【编者按】〈九十六牛生西记〉。即《皆大欢喜》第一集第三篇之〈弥陀圣号救产厄〉一文。作者刘居士即慧定法师也。
原文出处:http://www.xuefo.com/nr/article4/44956.html
以上是关于轮回集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佛学知识的朋友们有所帮助。
本文标题:轮回集;本文链接:http://www.fzby666.com/gus/1861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