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中的佛教记载 ,对于想了解佛学知识的朋友们来说,太平广记中的佛教记载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太平广记中的佛教记载
太平广记中的佛教记载 太平广记由宋代李昉等编著 正文随附白话版 卷第八十七 异僧一 释摩腾 竺法兰 康僧会 支遁 释摩腾 释摩腾。本中天竺人也。美风仪。解大小乘径。常游化为狂(明抄本狂作任)。昔经往天竺附庸小国。讲金光明经。会敌国侵境。腾惟曰:“经云:‘能说此法。为地神所护。使所居安乐。’今锋镝方始。会是为益乎?’”乃誓以罄身。躬往和劝。遂二国交欢。由是显誉。逮汉永平中。明帝夜梦金人飞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梦。通事(明抄本事作人)傅毅奏曰:“臣闻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梦。将必是乎。”帝以为然。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往天竺。寻访佛法。愔等于彼。遇见摩腾。要还汉地。腾誓志弘通。不惮疲苦。冒涉流沙。至乎雒邑。明帝甚加赏接。于城西门外立精舍以处之。汉地有沙门之始也。但大法初传。人未皈信。故蕴其深解。无所宣述。后少时。卒于洛阳。有记云:腾译四十二章经一卷。初缄在兰台石室第十四间中。腾所住处。今洛阳城西雍门外白马寺是也。相传云。外夷国王尝毁破诸寺。唯招提寺未及毁坏。夜有一白马绕塔悲鸣。即以启王。王即停坏诸寺。因改招提以为白马。故诸寺立名。多取则焉。(出《高僧传》) 释摩腾本是中天竺人。仪表漂亮。通晓大乘与小乘的经义。经常到各地游化。他曾游化到天竺的附属小国。在那里宣讲《金光明经》。时值敌国侵犯这个小国的边境。摩腾便说:“佛经说:‘能够宣讲佛教的教义。就能受到地方神灵的保护。使人们安居乐业。如今战争兴起。做它是最有益的么?”便决心以自己的全部精力。亲自到对方劝和。终于使这两个国家成为友邻。摩腾也由此得到很高的声誉。到汉朝永平年间。汉明帝夜晚梦见有个金人从天上飞到他面前。第二天便召集群臣。破释这个梦的含义。负责外交事务的通事傅毅启奏道:“我听说西域有一位神。名字叫佛。陛下所梦到的那个金人。想必就是他了。”明帝认为他说得很对。立即派遣郎中蔡愔与博士弟子秦景等人出使印度。寻访佛法。蔡愔等到印度后。 遇见了摩腾。邀请他到汉邦。摩腾立志宏扬佛教。不怕疲劳辛苦。经过流沙荒野。长途跋涉来到洛阳。明帝盛情接待了他。在洛阳城西门外建筑精舍(即白马寺)让他住在里面。这是中国有出家修道的人的开始。因为是佛教刚刚传播。人们都不信奉。摩腾只好将自己对佛教的深刻理解蕴藏在心里。没有地方宣讲。过了不久。他便死在洛阳。有关他的传记说。摩腾用汉语翻译了一卷《四十二章经》。原先藏在兰台石室的第十四间里面;他住的地方。就是现在洛阳城西雍门外的白马寺。据说。异族国王曾经要毁坏所有的寺庙。招提寺还没有来得及毁坏的时候。夜间有一匹白马绕着寺塔转来转去。发出悲惨的嘶叫声;有人把这件事禀报了国王。国王便停止了毁坏各个寺庙的行动。因此。招提寺改名为白马寺。其他各寺取名时。多数效仿白马寺。 竺法兰 竺法兰。中天竺人也。自言诵经论数万章。为天竺学者之师。时蔡愔既至彼国。兰与摩腾共契游化。遂相随而来。会彼学徒留碍。兰乃间行而至之。既达洛阳。与腾同止。少(止少原作步。据《高僧传》改)时便善汉言。愔于西域获经。即为翻译。所谓十地断结、佛本 生(生原作僧。据《高僧传》改)、法诲藏、佛本行、四十二章等五部。会移都寇乱。四部失本。不传江左。唯四十二章经今见在。可二千余言。汉地见存诸经。唯此为始也。愔又于 西域得画释迦倚像。是优田王旃檀像师第四作。既至洛阳。明帝即令画工图写置清凉台中。及显节陵(陵原作林。据高僧传改)上。旧像今不复存焉。又昔汉武穿昆明池底。得黑灰。问东方朔。朔云:“可问西域梵人。”后法兰既至。众人追问之。兰云:“世界终尽。劫火洞烧。此灰是也。”朔言有徵。信者甚众。兰后卒于洛阳。春秋六十余矣。(出《高僧传》) 竺法兰是中印度人。自己说诵读经书几万章。他是印度许多学者的师傅。当时汉朝使者蔡愔已经到了他们国家。法兰与摩腾共同决定游化四方。便一块儿跟随汉朝使者来中国。因为他的学生不让他来。他便秘密起程来到中国。到达洛阳后。与摩腾住在一起。年轻的时候他就通晓汉语。蔡愔从西域带来许多经书。他就动手翻译。他翻译的经书有《十地断结经》、《佛本生经》、《法海藏经》、《佛本行经》、《四十二章经》等五部。在都城迁移与贼寇作乱的时候。有四部丢失。未见在江东流传。唯独《四十二章经》至今仍在。约有两千余字。是中国现存的经书中最早的一部汉译佛教经典。蔡愔还从西域带回一幅释迦牟尼倚 坐着的画像。是优田王旃檀像师第四所绘。画像带到洛阳后。汉明帝便让画师摹仿制作。安置在清凉台里和显节陵上。旧有的画像已经不存在了。过去汉武帝在昆明湖底得到了黑灰。问东方朔。东方朔说可以询问西域佛教徒。后来法兰僧人来到洛阳。人们都追问他。法兰说:“在世界的尽头。被劫火烧穿了。这黑灰就是被烧穿处的灰烬。”东方朔当年所说的话被验证了。相信的人特别多。 法兰后来死在洛阳。享年六十余岁。 康僧会 康僧会。其先康居国人。世居天竺。其父因商贾移于交趾。会年十余岁。二亲并亡。以至性奉孝。服毕出家。厉行甚峻。为人弘雅有识量。笃志好学。明解三藏。博览六经。天文图纬。多所综涉。辨于枢机。颇属文翰。时孙权已制江右。而佛教未行。先有优婆塞支谦字恭明。一名越。本月支人。来游汉境。初汉桓灵之世。有支谶译(译原作悔。据明抄本改)出众经。有支亮。字绝明。亮学于谶。谦又受业于亮。博览经籍。莫不谙究。世间伎艺。多所综习。遍学异书。通六国语。其为人细长黑瘦。眼多白而睛黄。时人为之语曰:“支郎眼中黄。形躯虽细是智囊。”汉未遇乱。避地于吴。孙权闻其才慧。召见之日。拜为博士。使辅导东宫。与韦曜诸人共尽匡益。但生自外域。故吴志不载。谦以大教虽行。而经多梵文。未尽翻译。己妙善方言。方欲集众本。译为汉文。从吴黄武元年至建兴中。所出维摩、大般若、泥洹、法句、瑞应、本起等四十九经。曲得圣仪。辞旨文雅。又依无量寿中本起。制菩萨连句梵呗三契。并注了本先死经等。皆行于世。时吴地初染大法。风化未全。僧会欲使道振江左。兴立图寺。乃杖锡东游。以吴赤乌十年。初达建业。营立茅茨。没像行道。时吴国以初见沙门服形。末及其道。疑为矫异。有司奏曰:“有异人入境。自称沙门。容服非恒。事应察检。”权曰:“昔汉明梦神。号称为佛。彼之所事。岂其遗风耶?”即召会诘问:“有何灵验?”会曰:“如来迁迹。忽逾千载。遗骨舍利。神曜无方。昔阿育王起塔。及八万四千。夫塔寺之兴。以表遗化也。”权以为夸诞。乃谓会曰:“若能得舍利。当为造搭。苟其虚妄。国有常刑。”会请期七日。乃谓其属曰:“法之兴废。在此一举。今不至诚。后将何及。”乃共洁斋净室。以铜瓶加几。烧香礼请。七日期毕。寂然无应。求申二七。亦复如之。权曰:“此欺诳。”将欲加罪。会更请三七日。权又特听。会请法侣曰:“宣尼有言:‘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法云应降。而吾等无感。何假王宪?当以誓死为期耳。”三七日暮。犹无所见。莫不震惧。既入五更。忽闻瓶中铿然有声。会自往视。果获舍利。明旦。权自手执瓶。泻于铜盘。舍利所冲。盘即破碎。权大肃然惊起。而曰:“希有之瑞也。”会进而言曰:“舍利威神。岂直光相而已。乃却烧之火不能焚。金刚之杵不能碎。”权命令试之。会更誓曰:“法云方被。苍生仰泽。愿更垂神迹。以广示威灵。”乃置舍利于铁砧鎚上。使力者击之。于是砧鎚俱陷。舍利无损。权大嗟伏。即为建塔。以始有佛寺。故号建初寺。因名其地为陁里。由是江左大法遂兴。至孙皓即位。法令苛虐。废弃淫祠。及佛寺并欲毁坏。皓曰:“此又何由而兴?若其义教贞正。与圣典相应者。当存奉其道。如其无实。皆悉焚之。”诸臣佥曰:“佛之威力。不同于神。康会感瑞。大皇创寺。今若轻毁。恐贻后悔。”皓遣张昱诣寺诘会。昱雅有才辩。难问纵横。会应机骋辞。文理锋出。自旦之夕。昱不能屈。既退。会送于门。时寺侧有淫祠在。昱曰:“玄化既敷。此辈何故近而不革?”会曰:“震霆破山。聋者不闻。非音之细。苟在理通。则万里悬应。如其阻塞。则肝胆楚越。”昱还。叹会材明。非臣所测。愿天鉴察之。皓大集朝贤。以车马迎会。会既坐。皓问曰:“佛教所明。善恶报应。何者是耶?”会对曰:“夫明主以孝慈训世。则赤鸟翔而老人见;仁德育物。则体泉涌而嘉苗出。善既有瑞。恶亦如之。故为恶于隐。鬼得而诛之。为恶于显。人得而诛之。易称‘积善余庆’。诗咏‘求福不回’。虽儒典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训。”皓曰:“若然。则周孔已明。何用佛教?”会曰:“周孔所言。略示近迹。至于释教。则备极幽微。故行恶则有地狱长苦。修善则有天宫永乐。举兹以明劝沮。不亦大哉?”皓当时无以折其言。皓虽闻正法。而昏暴之性。不胜其虐。后使宿卫兵入后宫治园。于地得一金像。高数尺。呈皓。皓使著不净处。以秽汁灌之。共诸群臣。笑以为乐。俄尔之间。举身大腥。阴处尤痛。叫呼彻天。大史占言:“犯大神所为。”即祈祝诸庙求福。命彩女即迎像置殿上。香汤洗数十遍。烧香忏悔。皓叩头于地。自陈罪状。有顷痛间。遣使至寺。请会说法。会即随入。皓具问罪福之由。会为敷折。辞甚精要。皓先有才解。忻然大悦。因求看沙门戒。会以戒文禁秘。不可轻宣。乃取本业百三十五愿。分作二百五十事。行住坐卧。皆愿众生。皓见慈愿广普。益增善意。即就会受五戒。旬日疾瘳。乃于会所住。更加修饰。宣示宗室。莫不毕奉。会在吴朝。亟说正法。以皓性凶粗。不及妙义。唯叙报应近事。以开其心。会于建初寺译出众经。所谓阿难念弥陀经(陀经二字原本无。据高僧传补)、镜而王察微王梵皇经等。又出小品及六度集杂譬喻等经。并妙得经体。文义允正。又传泥洹呗声。清摩哀亮。一代模式。又注安般守意法竟道树等三经。并制经序。辞趣雅俊。义旨微密。并见行于世。吴天纪四年四月。皓降晋(晋原作旨。据明抄本改)。九月。会遘疾而终。是岁晋武太康元年也。至晋成帝咸和中。苏峻作乱。焚会所建塔。司空何充复更修造。平西将军赵诱世不奉法。傲蔑三宝。入此寺。谓诸道人曰:“久闻此塔屡放光明。虚诞不经。所谓能信。若必目睹。所不能耳。”言竟。塔即出五色光。照耀堂刹。诱肃然毛竖。由此信敬。于寺东更立小塔。远由大圣神感。近亦康会之力也。故图写厥像。传之于今尔。(出《高僧传》) 康僧会。祖先是康居国人。世居天竺。父亲因为经商移居交趾。十余岁时。父母双亡。他以至诚的孝心侍奉父母。服孝期满后就出了家。修道期间。他严格遵守教规。为人宽容大量而有见识。他勤备好学。通晓三藏。博览六经。对于天文地理他也能在总体上有所涉猎。他对所有佛教的教义能把握精神实质。他还有很好的文字功底。他到吴地的时候。孙权已经控制了江东。但那个地方佛教尚未广泛流行。在这之前。有个僧人支谦曾在这里传播过佛教。优婆塞支谦。字恭明。一名越。本是月支人。后来到了中国。当初。在汉桓帝、汉灵帝的时候。支谶翻译出许多佛经;支亮。字绝明。就学于支谶;支谦又受业于支亮。支谦博览佛教经籍。无不有着深刻的研究;对于世间种种技艺。他也多有学习;他大量阅读各种奇异的书籍。通晓六国语言。他长得细长黑瘦。眼白特别多而眼珠呈黄色。当时人们为他编了一句话:“支郎眼中黄。形躯虽细是智囊。”汉朝末年发生战乱时。支谦躲避动乱而到了吴地。孙权听说他聪明有才。在召见的那天封他为博士。让他辅导太子。他与韦曜等几个人在辅佐东吴政权方面共同尽了力。作出了不小的贡献。只因他是在外国出生的。所以在吴国的志书上未被记载。支谦认为佛教虽然已经流传开来。但经书多是用梵文写的。尚未全部译成汉文。而自己又熟悉几个地方的语言。于是就想收集各种佛经著作。译成汉文。从吴国黄武元年开始。到建兴年间为止。译出了《维摩经》、《大般若经》、《泥洹经》、《法句经》、《瑞应本起经》等四十九种经书。他译的书。能够委婉圆满地传达原著的丰采。文辞旨趣流畅典雅。他还依据《无量寿经》、《中本起经》。创作了《赞菩萨连句梵呗》三契;并且注译了《本先死经》等。这些译著都流行在世上。当时吴地刚刚开始传播佛法。影响并不普遍。康僧会想使佛教振兴于江东。要在那里兴建浮图寺庙。便带百锡杖东游。吴国赤乌十年他第一次到达建业。他在那里营建茅屋。摆设佛像开始行道。当时。吴国人因为初次看见沙门的服装打扮。又不太了解佛教的道理。都怀疑他是个异端。有人奏禀孙权道:“有个异人进入我们吴国境内。他自称是沙门。模样儿服饰都与常人不同。这件事应该认真调查。”孙权说:“以前汉明帝梦见一位神。号称为佛。你说的那个人所做的事。莫不是佛的遗风吧。”他立即召见僧会。问他道:“你所行的道。有什么灵验?”僧会说:“如来迁迹已过千年。但其遗骨舍利永远光照无极。从前阿育王建立寺塔多达八万四千。而塔寺的兴旺正表明佛祖的影响之大。”孙权以为这是夸饰之辞、无稽之谈。便对僧会说:“如能得到舍利。我就为你建塔。如果以谎言骗人。小心国法制裁。”僧会要求给他七天期限。回去后便对从属们说:“佛法的兴与废。在此一举。现在如不至诚祭佛。将来后悔不及。”他们共同把斋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把铜瓶供在香案上。然后烧香施礼。虔诚地祈祷佛祖显灵。七天的期限满了。仍然毫无响应。请求延期到二七。也如前七天一个样。孙权说:“这是在以谎言骗人。我要加罪惩罚的。”僧会请求再延到三七。孙权又特别应充了。僧会请来法侣对他们说:“孔子说过:‘文王死了。文王的精神就不存在了吗?’法云理应降临的。是我们没有感悟到。怎样才能得到王法的宽容呢?我们必须誓死也不超过这个期限呵!”三七最后一天的傍晚。仍是什么也没见到。一个个无不震惊恐惧。到了半夜。忽然听到铜瓶里铿然有声。僧会亲自走过去一看。果然得到了舍利。第二天一早。孙权亲手拿着瓶子往铜盘上倾倒时。在舍利的冲击下。铜盘即刻破碎了。孙权肃然惊起。说道:“其是稀世之宝啊!”僧会走到跟前说:“舍利的神威止于表面形相而已!拿了去烧炼。烈火不能烧化它。金刚石不能把它捣碎。”孙权命人试验试验。僧会祝愿道:“法云刚才覆盖天下。苍生仰仗恩泽。愿您再降奇迹。更多地显示您的威灵。”说完便把舍利放在铁砧子上。让有力气的人全力去砸。结果铁砧与铁锤都陷下去一个坑。舍利却丝毫无损。孙权大为叹服。同意立即建塔。塔建成后。东吴开始有了佛寺。所以给这座塔起名叫建初寺。那个地方起名为陁里。从此。佛教便在江东兴起来了。到了孙皓即位之后。法令苛刻暴虐。要废除一切朝廷规定正式祭典之外的祠庙。连佛寺都要一起毁坏。孙皓说:“佛寺有什么理由让它存在?如果他们的教义是教化人们忠贞正直。与儒家经典一致。那就让他所奉行自己的教义;如果不是这样。那就统统烧掉!”大臣们提醒他说:“佛的威力与神仙不一样。康僧会当年感化降下舍利瑞宝。大皇才创建了佛寺。现在如果轻易毁坏。恐怕招致后悔。”孙皓派遣张昱到寺庙去诘难僧会。张昱极有辩才。他在僧会面前辩难诘问。议论纵横。提出种种难题。僧会针对对方提出的问题。旁征博引。展开议论;条理十分清晰严密。文辞犀利流畅。从早晨一直争论到晚上。张昱未能使对方屈服。张昱告退。僧会送他出门。当时佛寺旁边仍有淫祠没有废除。张昱说:“佛门教化既已铺开。这些人为什么离得这近而没受沐染?”僧会说:“炸雷能把山劈开。但是聋子却听不着。这不是因为雷的声音太细小。如果道理通顺。就是远在万里之外也能响应。如果阻塞不通顺。人们宁可受苦刑乃至死掉。”张昱回去后。赞叹僧会才气高。极聪明。出于自己的预料。让孙皓再考察考察。孙皓集合起朝中的贤能之士。用车马把僧会接了来。僧会坐下后。孙皓问道:“佛教宣传的是善恶报应。什么是善恶报应呢?”僧会答道:“贤明的君主以孝慈训育天下。于是瑞鸟飞翔而老人健在;以仁德化育万物。则甘美的泉水喷涌而出。善行既然有祥瑞呈现。恶行也是如此。所以。做恶隐蔽的。鬼得到后就把他杀了。做恶显露的。人得到就把他杀了。易经说‘积善余庆’。诗经唱道‘求福不回’。这为是儒学经典上的格言。它也是佛教的训辞。”孙皓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周孔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还要佛教做什么?”僧会说:“孔子的话。仅向世人揭示了眼前的物象。指出了实用的行为规则;至于佛教。则讲到极为幽深长远的人生意义和极微妙的现象。所以佛教认为。行恶则有下地狱忍受长久的痛苦。修善则有升天宫享受永久的快乐。用这样的道理来劝世。不是更好吗?”孙皓当时没有什么更好的道理来反驳他的话。孙皓虽然听到了对他宣示的佛法。但他的昏暴性情并未因此而改变。后来。他让卫兵到后宫收拾花园。在地下挖到一尊金身佛像。像高好几尺。卫兵拿去呈献给孙皓。孙皓让人放到肮脏的厕所里去。用粪汤往上面浇灌。他与大臣们在一旁看着嘻笑取乐。顷刻之间。孙皓全身肿痛。大小便处尤为严重。痛得他呼天叫地。太史占卜道:“这是冒犯大神而招致的灾祸。”立即到各个寺庙去祈祷许愿以求保佑。并让宫女马上迎取金身佛像供在殿堂上。用香水洗了几十遍。然后烧香忏悔。孙皓跪在地下连连叩头。自己陈述罪状。乞求神灵宽肴。不一会儿。身上的痛疼便减轻了。孙皓派人到了寺庙。请求僧会给他讲授佛经。僧会跟着使者入宫后。孙皓向他询问获罪和赐福的原因。僧会为他敷衍折扣。说得简要含蓄。孙皓因刚刚经历过所以听得很明白。他很高兴又很佩服。便向僧会要求看看《沙门戒》。僧会因为戒文属于秘籍。不能轻易给别人看。便选取本业一百二十五愿部分给他看。这一部分又分作二百五十事。包括行住坐卧各个方面。皆愿哺育众生。孙皓看到慈愿如此广泛普遍。更增加了修善的想法。便到僧会那里去接受五戒。十天之后疾病就痊愈了。此后。孙皓便将在僧会住处的见闻经历大加修饰。讲给宗室家人听。他们也都信奉了佛教。僧会在东吴朝廷里努力宣讲佛法。因为孙皓性情凶蛮粗卤。不能领悟深幽微妙的教义。只好跟他讲述关于因果报应的眼前事例。借以开导他的心窍。僧会在建初寺里翻译出多种经书。诸如《阿难念弥陀经》、镜而王察微王梵皇经等。还有小品及《六度集》、《杂譬喻经》等。译文的体制颇具经文体式的妙处。文辞的意义也允贴准确。又有《泥洹呗声》传世。音律清峻哀婉宏亮。成为当时的模式。他注释的经书有《安般守意》、《法镜》、《道树》等三种。他还为经书作序。语言典雅隽永。义旨微妙严密。这些经书都曾流传于世。东吴天纪四年四月孙皓投降晋朝。九月。僧会染病去世。这一年也是晋朝太康元年。到了东晋成帝咸和中期。苏峻作乱时。烧毁了僧会所建的佛塔。后来司空何充又予以重新修造。平西将军赵诱从不信奉佛教。蔑视佛、法、僧三宝。他闯入这座庙寺对各位道人说:“久闻此塔屡放光明。实属谎诞不经。所谓可信。就必经能让人亲眼目睹。这是你们所不能做到的。”说完。此塔顿时射出五色光芒。照耀着整个殿堂及佛寺。赵诱见状。惊得毛发都竖立起来。不觉肃然而生敬意。从此。他开始虔诚地信奉佛教。并在这座佛寺的东面又建立了小塔。赵诱的转变以及前述种种事例。从远处说是由于佛祖神威的感化。从近处说。也是僧会长期传教布道的结果。所以有人画了他的图像。一直流传到今天。 支 遁 支遁字道林。本性关氏。陈留人。或云。河东林虑人。幼有神理。聪明秀彻。晋时初至京师。太原王濛甚重之。曰:“造微之功。不减辅嗣。”陈郡(郡原作群。据高僧传改)殷融尝与卫玠交。谓其神情隽彻。后进莫有继之者。及见遁叹息。以为重见若人。家世事佛。早悟非常之理。隐居余杭山。沉思道行之品。委曲惠印之经。卓焉独拔。得自天心。年二十五出家。每至讲肄。善标宗会。而章句或有所遗。时为守文者所陋。谢安闻而喜之曰:“乃比古人之相马也。略其玄黄而取其骏也。”时谢安殷浩等。并一代名流。皆著尘外之狎。遁尝在白马寺。与刘系之等谈庄子逍遥云。“各适性以为逍遥。”(遥字下八字据高僧传补)遁曰:“不然。夫桀、跖以残害为性。若适性为得者。彼亦逍遥矣。”为是退而注逍遥篇。群儒旧学。莫不叹伏。后还吴。住支硎山寺。晚欲入剡。谢安在吴。与遁书曰:“思君日积。计辰倾迟。知欲还剡自治。甚以怅然。人生如寄耳。顷风流得意之事。殆为都尽。终日戚戚。触事惆怅。唯迟君卒。以晤言消之。一日当千载耳。此多山水。山县闲静。差可养疾。事不异剡。而医药不同。必思此缘。副其积想也。”王羲之时在会稽。素闻遁名。未之信。谓人曰:“一狂僧耳。何足言。”后遁既还剡。经游于郡。王故迓遁。观其风力。既至。王谓遁曰:“逍遥篇可闻乎?”遁乃作数千言。揭新理。才藻警绝。王遂披襟解带。留连不能去。仍请住灵嘉寺。意存相近。俄又投迹剡山。于沃州小岭。立寺行道。僧众百余。常随禀学。时或有随者。遁乃著座右铭以勖之。时论以遁才堪经赞。而洁己拔俗。有违兼济之道。遁乃作释曚论。晚过石城山。又立栖光寺。宴坐山门。游心禅苑。木餐涧饮。浪志无生。乃註安般四禅诸经。及即色游玄论。遁淹留建业。涉将三载。乃还东山。上书告辞。优诏许之。资给发遣。事事丰厚。一时名流。并饯离于征虏亭。时蔡子叔前至。近遁而坐。谢万石后至。值蔡暂起。谢便移就其处。蔡还。复欲据谢坐地。谢不以介意。其为时贤所慕如此。既而收迹剡山。毕命林泽。人尝有遗遁马者。遁受而养之。时或有讥之者。遁曰:爱其神骏。聊复畜耳。”后有饷鹤者。遁曰:“尔冲天之物。宁为耳目之玩乎?”遂放之。遁幼时。尝与师共论物类。谓鸡卵生用。未足为杀。师不能屈。师寻亡。忽见形。投卵于地。壳破雏行。顷之俱灭。遁乃感悟。由是蔬食终身。遁先经余姚坞山中住。至于晚年。犹还坞中。或问其意。答云:“谢安石昔数来见。辄移旬日。今触情举目。莫不兴想。”后病甚。移还坞中。以晋太和元年闰四月四日终于所住。春秋五十有三。即窆于坞中。厥冢存焉。或云终剡。未详。郗起为之序传。袁宏为之铭赞。周云宝为之作诔焉。(出《高僧传》) 支遁。字道林。本姓关。陈留人。亦说河东林虑人。自幼天资聪明。禀性秀彻。晋时初到京都建业。就受到王濛与殷融的赏识。太原王濛说他的功底与造诣不亚于辅嗣。陈郡殷融 惊讶其神情隽逸酷似卫玠。支遁的家庭世代奉佛。耳濡目染使他早早就领悟了许多佛理。后来隐居余杭山。他沉思道行的深奥。深究佛教之经典。对佛法有了深刻的感悟和独到的理解。他二十五岁时出家。每到讲说佛经时。他善于阐明和标举内在精神。而不拘于个别旁句。因而常常被拘守文句的人所非议。谢安听说之后。非常喜欢他这种讲法。他说:“这好比古人之相马。应先略其皮毛之玄黄而取其精神之神骏。”当时谢安、殷浩等人都是一代名流。是超脱尘俗的名士。 支遁曾经在白马寺与刘系之等人谈论过《庄子》的《逍遥游》。《逍遥游》说:“各适其性即为逍遥。”支遁说:“不对。夏舛与盗跖以残害为其性。如若运其性就能逍遥。那么他们也能逍遥了。”为此。他特意利用时间注释了《逍遥游》。饱读经书的文人学者对他的见解无不叹服。后来。他回到了吴地。住在支硎山寺。晚年他想去剡地。当时谢安在吴地。给支遁写信说:“思君之情日积。时间过得太慢。知道你要回剡自治。心情十分惘怅。人生是如此孤独。当年相聚时的风流得意。顷刻之间都已消逝。如今终日戚戚。触事伤怀。只盼君能速速前来。以当面交谈消解愁苦。一日可以抵得上千载!此处多有山水。山区的县城十分幽静。你可以来这里养病。这里虽与剡地无异。但是两地的医药不同。望你不要错过机会。以上意见供你深思。”王羲之当时在会稽。素闻支遁之名。但不相信他有什么才学。他对别人说:“一个狂僧而已。有啥值得称道的!”后来支遁回到了剡地。直接去会稽游览。王羲之特意去迎接。借机考验他的水平。见面之后。王羲之问支遁道:“《逍遥游》这篇文章你可听说过吗?”支遁当即发表了几千言的长篇议论。阐述了独到新颖的见解。才华横溢。辞语惊绝。王羲之听后宽衣解带放下了骄矜的架势。并且留连盘桓舍不得离去。还请支遁住在灵嘉寺。存心与支遁亲近。支遁很快就投迹到剡山。在一片沃土的小山岭上立寺行道。有僧众一百多人经常跟他学习佛法。支遁为许多弟子撰写了座右铭。用来勉力他们。当时的舆论认为。支遁的才学足可以辅佐朝廷。他却洁身自好超尘脱俗。这就有违于“兼济天下”之道。支遁于是撰写了《释曚论》。晚年路过石城山时。又建立了栖光寺。他整日宴坐于山门。游心于禅学。以草木为食山泉为饮。放怀于尘寰之外。他注释了《安般》、《四禅》等各种经书。还撰写了《即色游玄论》等著作。支遁曾应晋帝之请。在京都建业滞留了将近三年。后来他要返回东山。上书晋帝告辞。得到了晋帝的特许。晋帝为送他回山。给了他优厚的馈赠和照顾。当时的许多名流。都到征虏亭为他饯行。蔡子叔来得早。坐到了支遁跟前。谢万石是后来的。便趁蔡子叔暂起之机;移到蔡的座位上去年。等到蔡子叔返回来时。又把谢万石赶出了座位。而谢毫不介意。支遁为时贤名流所仰慕。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这次离开建业之后。他便收迹于剡山。毕其命于林泽。有人曾赠给支遁一匹好马。支遁便接受并养了起来。当时有人讥笑他。他说:“我因爱其神骏。所以就养了起来。”后来。又有人送给他一只仙鹤。支遁说:“此乃冲天翱翔之物岂能供人悦目赏玩呢?”于是把仙鹤放了。支遁年幼时。曾与师父在一起辩论事物。他说生吃鸡蛋算不上是杀生。师父一时说服不了他。师父突然不见了。转眼之间师父现了形。只见他把一只鸡蛋扔在地上。蛋壳破碎而走出来一只鸡雏。顷刻之间蛋壳与鸡雏又都消失了。支遁于是感悟了。从此他就只吃蔬菜而不沾腥味。终生如此。支遁原先曾在余姚坞山中住过。到晚年时。还要回到坞中。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回去。他说道:“谢安石从前几次来这里相见。一住就是十多天。如今见物生情。无不勾起往事的怀念。”后来支遁病重。迁回了余姚坞。于晋太和元年闰四月四日死在他住处。享年五十三岁。遗体埋葬在坞中。坟墓现在仍然保存在那里。也有人说他死于剡地。不知有什么依据。支遁去世后。郗超为他撰写了详传。袁宏为他作铭。周云为他作诔。称赞他的德行。寄托对他的哀思。 卷第八十八 异僧二 佛图澄 佛图澄 佛图澄者。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清真幼学。诵经数百万言。以晋怀帝永嘉四年来适洛阳。志弘大法。善念神咒。能役使鬼物。以麻油杂烟灰涂掌。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亦能令洁斋者见。又叫听铃音以言事。无不效验。欲于洛阳立寺。值刘曜寇斥洛台。帝京扰乱。澄立寺之志遂不果。乃潜身革野。以观世变。时石勒屯兵葛陂。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于是杖策到军门。勒大将郭黑略素奉法。澄即投止略家。略从受五戒。崇弟子之礼。略后从勒征伐。辄预克胜负。勒疑而问曰:“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略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有一沙门。术智非常。云将军当略有区夏。己应为师。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赐也。”召澄问曰:“佛道有何灵验?”澄知勒不达深理。正可以道术为教。因言曰:“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证。”即取器盛水。烧香咒之。须臾生青莲华。光色曜日。勒由此信伏。澄因谏曰:“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则四灵表瑞。政弊道消则彗孛见于上。恒象著见。体咎随行。斯乃古今之常理。天人之明戒。”勒甚悦之。凡应被诛残蒙其益者。十有八九。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时有痼疾。世莫能知者。澄为医疗。应时瘳损。阴施默益者。不可胜记。勒自葛陂还河北。过坊头。人夜欲斫营。澄语黑略曰:“须臾贼至。可令公知。”果如其言。有备故不败。勒欲试澄。夜冠胄衣甲执刃而坐。遣人告澄云:“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问曰:“平居无寇。何故夜严?”勒益敬之。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澄乃避至黑略舍。语弟子曰:“若将军使至。问吾所在者。报云不知所之。”使人寻至。觅澄不得。使还报勒。勒惊曰:“吾有恶意向圣人。圣人舍我去矣。”通夜不寝。思欲见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权避;公今改意。是以敢来。”勒大笑曰:“道人谬耳。”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其水源暴竭。勒问澄:“何以致水?”澄曰:“今当敕龙取水。”勒字世龙。谓澄嘲己。答曰:“正以龙不能致水。故相问耳?”澄曰:“此诚言。非戏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往以敕语告之。水必可得。”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故泉源上。其源故处。久已乾燥。坼如车辙。从者心疑致水难得。澄坐绳床。烧安息香。咒愿数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来出。诸道士竟往视之。澄曰:“龙有毒。勿临其上。”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澄闲坐叹曰:“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即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骄。轻侮鲜卑奴。奴忿。抽刃刺杀其弟。执兄于室。以刀拟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谓薛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不然。共死于此。”内外惊愕。莫敢往观。勒乃自往视之。谓薛合曰:“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此法一开。方为后害。卿且宽情。国有常宪。”命人取奴。奴遂杀儿而死。鲜卑段末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日寺铃呜云。明旦食时。当擒段末波。”与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更遣夔安问澄。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时刘载已死。载从弟曜篡袭伪立。称元光初。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中山王岳将兵攻勒。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大战洛西。岳败。保石梁坞。虎坚栅守之。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始入寺门。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亥时岳已被执。”果如所言。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勒欲自往拒曜。内外僚佐。无不毕谏。勒以访澄。澄曰:“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时徐光闻澄此言苦劝。勒乃留长子石弘。共澄以镇襄国。自率中军步骑直指洛城。两军才交。曜军大溃。曜马没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时以物涂掌观之。见有大众。中缚一人。朱丝约其肘。因以告弘。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时平之后。勒乃僭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岁晋成皇帝咸和五年也。勒登位已后。事澄益笃。时石葱叛。其年。澄戒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勒颁告境内。慎无食葱。到八月。石葱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咨而后行。号大和尚。石虎有子名斌。后勒以为子。勒爱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尚国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诣寺。观佛像而发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太子弘袭位。少时。虎废弘自立。迁都于邺。改元建武。倾心事澄。又至于勒。乃下书曰:“和尚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匪颁。何以旌德。从此已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和尚升殿。常侍已下。悉助举舁。太子诸公。扶辇而上。主者唱大和尚。众座皆起。以彰其尊。”又敕伪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澄时止邺城内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弟子法佐从襄国还。相遇。在梁塞城下共宿。对车夜谈。言及和尚。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觐澄。澄逆笑曰:“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敬慎之本。而不识乎?”佐愕然愧忏。于是国人每共相语曰:“莫起恶心。和尚知汝。”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可往迎之。”邃即驰信往视。果已得疾。太医殷腾及外国道士自言能治。澄告弟子法常曰:“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疾。况此等乎?”后三日果死。石邃荒酒。将图为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通。傥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虎。谓弟子僧会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将上南台。僧会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止。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虎。虎终不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羗。堕羗伏中。时澄在堂上座。弟子法常在侧。澄忽惨然改容曰:“郭公陷狄。”令众生咒愿。澄又自咒愿。须臾更白:“若东南出者活。余向则困。”复更咒愿。有顷曰:“脱矣。”后月余日。黑略还说。随羗围中东南走。马乏。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公乘此。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略得其马。故获免。推验日期。正是澄咒愿时也。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以为幽州牧。镇有群凶凑聚。因以肆暴。澄戒虎曰:“天神昨夜言:‘疾牧马还。至秋。齐当瘫烂。’”虎不解此语。即敕诸处牧马送还。其秋。有人谮斌于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杀其所生齐氏。虎弯弓捻矢。自视行斌罚。罚轻。虎乃手杀五百人。澄谏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亲杀。以伤恩也。何有天子亲行罚乎?”虎乃止。后晋军出淮泗。陇北瓦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瞋曰:“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佛无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问澄。因让虎曰:“王过世经为大商主。至罽宾寺。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吾此身亦预斯会。时得道人谓吾曰。此主人命尽。当更化身。后晋王地。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场军寇。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常问澄:“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谁获福耶?”澄曰:“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扬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至于凶暴无赖。非化所迁。有罪不得不杀。有恶不得不刑。但当杀可杀。当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轻刑事法。无解殃祸。愿陛下省欲兴慈。广及一切。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虎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各起大塔。澄谓曰:“事佛在于清静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已。游猎无度。积聚不穷。方受玩世之罪。何福报之可希耶?”离等后并被戮灭。时又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诣临漳西釜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其年大收。戎貊之徒。先不识法。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并不言而化焉。澄常遣弟子向西城中市香。即行。澄告余弟子。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劫。垂死。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缁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虎每欲伐燕。澄谏曰:“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克。”屡行败绩。方信澄戒。澄道化即行。以人多奉佛。皆营造塔庙。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愆过。虎下书问中书曰:“佛号世尊。国家所奉。里闾小人无爵秩者。为应得事佛与不?又沙门皆应高洁贞正。行能精进。然后可为道士。今沙门甚众。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卿可同议。”伪中书著作郎王度奏曰:“夫王者郊祀(祀原作视。据明抄本改)天地。祭奉百神。载在祀典。礼有常飨。佛出西域。外国之神。功不施民。非天子诸华所应祠奉。往者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原本汉下有后字。据高僧传删)制。亦循前轨。今大赵受命。率由旧章。华戎制异。人神流别。外不同内。飨祭殊礼。荒下服礼。不宜杂错。国家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尊典礼。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其有犯者。与淫祀同罪。赵人为沙门者。还从四民之服。”伪中书令王波同度所奏。虎下书曰:“度议云:‘佛是外国之神。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 朕生自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夏原作下。据明抄本改)。至于飨礼。应兼从本俗。佛是戎神。正所应奉。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苟事克无亏。何拘前代。其夷赵百蛮。有余其淫礼乐事佛者。悉听为道。”于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厉。黄河中旧不生鼋。忽得一以献虎。澄见而叹曰:“桓温其入河不久。”温字元子。后果如言也。时魏县有一流民。莫识氏族。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时人谓之麻襦。言语卓越。状如狂病。乞得米谷不食。辄散置大路。云饲天马。赵兴太守藉拔收送诣虎。先是澄谓虎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当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果至。虎与共语。了无异言。唯道“陛下当终一柱殿下。”虎不解此语。令送以诣澄。麻襦谓澄曰:“昔在元和中会。奄至今日。有戎受玄命。绝历终有期。金离销于壤。边荒不能尊。驱除灵期迹。莫已已之懿。裔苗叶繁。其来方积。休期如何斯?永以叹之!”澄曰:“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水为难。无可以术学。玄哲虽存世。莫能基必馥(高僧传馥作穨)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澄与麻襦。讲语终日。人莫能解。有窃听者。唯得此数言。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虎遣马驿送还本县。既出城外。辞能步行。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至合口桥。可留见待。”使如言驰去。未至合口。而麻襦已在桥上。考其行步。有若飞也。澄有弟子道进。学通内外。为虎所重。尝言及隐士。虎谓进曰:“有杨轲者。朕之民也。徵之十余年。不恭王命。故往省视。傲然而卧。虽不得君临万邦。乘舆所向。天沸地涌。虽不能令木石屈膝。何匹夫而长慠耶?昔太公之齐。先诛华士。太公贤哲。岂其谬乎?”进对曰:“昔舜优蒲衣。禹造伯成。魏饰干木。汉美周党。管宁不应曹氏。皇甫不屈晋世。二圣四君。共嘉其节。将欲激厉贪竟。以峻清风。愿陛下遵舜、禹之德。勿效太公用刑。君举必书。岂可令赵史遂无隐遁之传乎?”虎悦其言。即遣轲还其所止。遣十家供给之。进还。具以白澄。澄睆然笑曰:“汝言善也。但轲命有所县矣!”后秦州兵乱。轲弟子以牛负轲西奔。戍军追擒。并为所害。虎尝昼寝。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寤已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后果都之。澄尝与虎共处中堂。澄忽惊曰:“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亦颇有酒气。”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韬将图相杀。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一铃独鸣。澄谓宣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子原作于。据高僧传改)洛度。’”宣变色曰:“是何言与?”澄谬曰:“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洛度乎?”石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视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澄时暂入东阁。虎与后杜氏问讯。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佛图从西。北殿以东。当有流血。慎勿东行走。”杜后曰:“和尚耄耶。何处有贼?”澄即易语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贼。老自应耄。但使少者不暋。”遂便寓言。不复章的。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虎以澄先戒。故获免。及宣事发被收。澄谏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为重祸耶?陛下若忍怒加慈者。尚可六十余岁。如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虎不从。以铁鏁穿宣领。牵上薪积而焚之。收其官属三百余人。皆车裂支解。投之漳河。澄乃敕弟子罢别室(室原作空。据明抄本改)斋也。后月余日。有一妖马。耄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既遣人与虎辞曰:“物理必迁。身命非保。贫道焰幻之躯。化期已及。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闻。”虎怆然曰:“不闻和尚有疾。乃忽尔告终。”即自出至寺而慰谕焉。澄谓虎曰:“出入生死。道之常也。修短分定。非所能言。夫道重行全。德贵无怠。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违而获延。非其所愿。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庄丽。称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刑酷罪(原本无罪字。据明抄本补)滥。显违(违原作为。据明抄本改)圣典。幽背法戒。以不自惩革。终无佛祐。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毕命就尽。没无遗恨。”虎悲动呜咽。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士庶悲哀。号赴倾国。春秋一百一十七岁矣。仍窆于临漳西紫陌。即虎所创冢也。俄而梁犊作乱。明年虎死。冉闵篡戮。石种都尽。闵小字棘奴。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澄左乳旁先有一孔。围四五寸。通彻腹内。有时光从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读书。辄拔絮。则一室洞明。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还复内中。澄身长八尺。风姿甚美。妙解深经。旁通世论。讲说之日。正标宗致。使始末文(明抄本始末文三字作如来之)言。昭然可了。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二石凶强。虐害非道。若不以与澄同日。熟可言哉。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佛天(高僧传天作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出自天竺、康居。不远数万之路。足涉流沙。诣澄受训。樊淝释道安、中山竺法雅。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澄自说生处去邺九万余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酒不逾齿。过中不食。非戒不履。无欲无求。受业追随。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与先矣。初虎殓澄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后冉闵篡位。开棺唯得钵杖。不得见尸。或言澄死之日。有人见澄于流沙。虎疑其不死。因发墓开棺视之。唯见一石。虎曰:“石者朕也。师葬我而去矣。”未几虎死。后慕容隽都邺。处石虎宫中。每梦见虎啮其臂。意谓石虎为崇。乃募觅虎尸。于东明馆掘得之。尸僵不毁。隽蹹之骂曰:“死胡敢怖生天子!汝作宫殿成。而为汝儿所图。况复他耶。”鞭挞毁辱。投之漳河。尸倚桥柱不移。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麻襦所言一柱殿也。后符坚征邺。隽子蹹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虎之验也。田融赵(赵原作起。据高僧传改。)记云:“澄未亡数年。自营冢圹。”澄既(既原作记。据明抄本改。)知冢必开。又尸不在中。何容预作?恐融之谬矣。澄或言佛图澄。或言佛屠澄。皆取梵音之不同耳。(出《高僧传》) 佛澄图是西域人。本姓帛氏。少年出家。自幼清真务学。能诵经书数百万言。晋怀帝永嘉四年来到洛阳。他志宏大法。善念神咒。能役使鬼神。他把麻油的烟灰涂在手掌上。能从掌中看见千里之外的事物。就像看见对面的事物一样清楚。他也能让洁斋者看见。他根据佛塔上的铃声预言吉凶福祸。没有不应验的。他本想在洛阳建立寺院。正值刘曜攻陷洛阳。京都扰乱。建立寺院的志愿未能实现。于是潜居草野。观察世事的变化。当时石勒屯兵于葛陂。随意杀害无辜。佛门弟子也有许多遇害。佛图澄悯念苍生。想以佛道感化石勒。于是杖策来到军门。石勒的大将郭黑略是信奉佛教的。佛图澄便住到他那里。郭黑略跟他接受了五戒。拜他为师父。后来郭随石勒征战时。佛图澄就为他预卜胜负。石勒惊疑地问郭:“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出众的智谋。每次出兵你都能预知吉凶。这是怎么回事?”郭说:“您天赋神威。为神灵所辅助。有一个沙门、法术、智慧非同寻常。说您略有君临诸夏的机缘。我已拜他为师。我所告诉您关于吉凶的话。都是他说的呀。”石勒高兴地说:“真是天赐我也!”他召见佛图澄问道:“佛道有什么灵验?”佛图澄知道石勒不懂深奥的道理正适合通过道术教化他。所以说:“真正的佛道虽然很深远。但也可以以近事为证。”他当场拿来一个容器盛上水。然后烧香念咒。容器内顿见生出一枝水凌凌的莲花。鲜艳耀眼。石勒由此表示信服。佛图澄接着劝谏说:“为王者以德化遍施宇内则四方献出灵物表示祥瑞。人政治乃弊道消则乖象丛生。自然现象的呈现。伴随而来的是人间的吉凶福祸;这是古往今来的常理。天与人的明鉴。”石勒听了心悦诚服。此后。凡属应被杀害的人。十有八九因佛图澄的劝谏而免于被害。中国境内的胡人于是都愿意奉佛。当时。凡有痼疾而为世人所不了解的。佛图澄为他们治疗就能应时而愈。他默然施恩于人。使其受益的。不可胜记。石勒从葛陂回河北时路过坊头。有人想乘夜间劫营。佛图澄对郭黑略说:“一会儿贼寇就要来到。你可去通知主公。”果如其言。因为预先有了防备。所以没有吃败仗。石勒想考一考佛图澄。一天夜晚。他顶盔挂甲执利刃坐在那里。却让人去告诉佛图澄自己不知哪里去了。去的人没等开口。佛图澄反而冲他问道:“明明平安无事。主公今晚为什么全身披挂?”石勒对他更为敬佩了。后来石勒为一件事非常恼火。便想加害各位道士。并想叫佛图澄吃点苦头。澄便躲到郭黑略家里。告诉弟子说:“如果主公派人来问我在什么地方。就说我不知道哪里去了。”派的人很快就来了。没找到沸图澄。回去报告了石勒。石勒惊讶地说:“我对圣人有恶意。圣人舍我而去了!”因为很想见到澄。他一宿没睡着。澄知道石勒心里后悔。第二天早上去见石勒。石勒说:“昨天夜晚去哪里了?”澄说:“因为您恼怒。昨晚上暂时躲起来了;您现在已经回心转意。所以敢来见您。”石勒大笑道。“你想错了!”襄国护城河的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处。水源突然枯竭了。石勒问澄用什么方法弄到水。澄说:“如今应当让龙取水。”石勒的字是“世龙”。他以为澄在嘲笑自己。便说:“正因为我这条龙不能取水。所以才问你呀。”澄说:“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开玩笑。水泉的源头。定有神龙住在那里。去用咒语告诉它。水一定能得到。”他与弟子法首等数人来到了水源处。那里早已干裂得开着一条条像车辙般的口子。同去的人都对取水没有信心。佛图澄坐在绳床上。点燃安息香。口诵咒语数百言。这样连续三天。出现了潺潺细流。还有一条小龙。长约五六寸。也随着水出来了。各位道士抢着去看。澄说:“龙有毒。不要靠近它。”过了一会儿。水流变得特别大。壕沟与护城河全都灌满了。佛图澄闲坐着叹息道:“过两天。会有一个小人惊动这里。”后来。襄国有个叫薛合的。他有两个儿子长得既小又骄横。哥俩儿侮辱一个鲜卑奴。鲜卑奴火了。抽刀刺死弟弟。抓着哥哥进了一间房子。用刀逼着他的胸口。如有人进屋就下手。对薛合说:“送我回国。我就放你儿子。不然。我们俩一块儿死在这里!”家里家外的人都惊呆了。谁也不敢到跟前去看。石勒一人走到跟前看了看。对薛合说:“送回鲜卑奴以保全你的儿子。实在是件好事。但开了这个先例。就会造成后患。你且放宽心。国家是有固定的法令的。”他命令人抓那个鲜卑奴、鲜卑奴便杀了薛合的儿子。自己也死了。鲜卑奴段末波出兵攻石勒。来势凶猛。石勒惊惧。去问佛图澄。澄说:“昨天寺庙上的铃声告诉我。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就能擒获段末波。”他与石勒登城遥望段末波的军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石勒大惊失色。说:“怎么能够捉到他呢!这是你安慰我的话罢了。”他又让夔安去问澄。澄说:“已经捉到段末波了。”当时城北的伏兵出动后。遇上段末波就把他抓住了。澄劝石勒宽宥段末波。遣还回国。石勒听从了。使他的计谋得用。当时刘载已死。堂弟刘曜篡袭帝位。年号称为“光初”。光初八年。刘曜派堂弟中山王岳带兵攻石勒。石勒派石虎率领部队迎击。两军大战于洛西。刘岳兵败。石梁坞保住了。石虎关紧城门固守石梁坞。佛图澄与弟子从官寺来到中寺。刚踏进寺门他就叹道:“刘岳可怜!”弟子法祚问他何故。澄说:“昨日亥时刘岳已被抓获。”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光初十一年刘曜亲自率兵攻打洛阳。石勒想亲自领兵前去拒敌。部属们都劝他不要去。石勒问佛图澄。澄说:“寺庙里的铃声说:‘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这是一句羯语。‘秀支替戾冈’是个‘出’字。‘仆谷’是刘曜的胡位。‘劬秃当’是个‘捉’字。这句羯语是说。军队出击能捉到刘曜。”徐光听到佛图澄的这番话后也来苦劝。石勒留下长子石弘。与佛图澄共同镇守襄国。自己率领中军人马直指洛阳。两军刚刚交战。刘曜的军队就溃败了。刘曜的马没入水中。石堪将他生擒了。送到石勒面前。澄当时以烟灰涂在手掌上观看洛阳的战况。见在大群人马中捆缚着一个人。用红色绳索从背后栓着他的双肘。澄把看到的这一场面告诉了石弘。这个时候。正是石堪生擒刘曜的时候。时局平定之后。石勒自立为帝。号称赵天王。改年号为建平。这一年是晋成帝咸和五年(公元330年)。石勒登位之后。对待佛图澄更加器重。当时石葱反叛。澄告诚石勒说:“今年葱中有虫子。吃葱对人有害。要叫百姓别吃葱。”石勒布告境内。千万不要吃葱。到了八月。石葱果然逃走了。石勒更加尊重佛图澄。有事必先征求他的意见。然后再行动。尊称他为“大和尚”。石虎有个儿子叫石斌。后来石勒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非常喜爱他。石斌突然暴病身亡。已经两天了。石勒说:“我听说虢国太子死后。扁鹊能让他复生。大和尚是我们国家的神人。赶快去告诉他。他定能招来福音。”澄拿来杨树枝条。口诵神咒。石斌顿时坐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便恢复健康了。从此。石勒的小儿子多在佛寺里寄养着。每年四月八日。石勒亲自到佛寺。对着佛像祷告许愿。建平四年四月的一天。天静无风。佛塔上的一只铜铃却独自响了起来。佛图澄对大家说:“铃的声音告诉我们:不出今年。国家要有大的丧事。”这年七月。石勒去世。太子石弘继承皇位。不久。石虎废除石弘。自立为帝。迁都于邺。改元建武。石虎敬奉佛图澄比石勒还重。他宣布:和尚乃国之大宝。荣爵他不要加。高禄他不接受。不给他荣和禄。还用什么方式来表彰他的仁德呢。从此以后。应当让他穿绫锦。乘宝车。朝会之日。和尚升殿时。常侍以下都要帮助抬举。太子诸公要扶着他的车上朝。领班的喊声‘大和尚到’。在座者都要起立。要通过上述方示表示对他的尊重。他又颁布命令说。司空李农每天早晚要亲自登门问候。太子诸公五天一次前往朝谒。以表达我对他的敬意。佛图澄当时住在邺城内的中寺。他派弟子法常北至襄国。而弟子法佐正从襄国回邺城。两人途中相遇。一块在梁塞城下住宿。两人对车夜谈。谈话中说到和尚。天亮后各自上路。法佐回到邺城后首先入见佛图澄。澄冲着他笑道:“昨夜你与法常交车共谈你师父了吧!先人曾说过:‘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为敬慎之本。难道你们不懂得这个道理吗?”法佐听了十分惊讶。同时感到惭愧和悔恨。从此。国人每每互相告诉对方说:“不要有什么坏心思。和尚会知道你的。”在佛图澄所在的地方。没有人敢朝那个方向吐唾沫甩鼻涕和大小便的。太子石邃有两个儿子住在襄国。一天。佛图澄对石邃说:“你的小儿子现在有病了。应该去接回来。”石邃立即派亲信骑马跑去看望。儿子果然得了病。太医殷腾与外国道士都说自己能治。佛图澄告诉弟子法常说:“纵使圣人复出。也不能治愈这种病。何况是他们这几个人呢。”过了三天果然死了。石邃沉溺于酗酒。要图谋反叛。对宫内太监说:“和尚有神通。倘或发觉我的计划。明天来时就先除掉他。”这个月十五日佛图澄要入朝见石虎。他跟弟子僧会说:“昨夜天神招呼我说:‘明日如果入朝。见完主公之后就回来。不要探望别人。’如果我要去探望。你就要制止我。”澄平常入朝时。一定要去探望石邃。石邃知道他今天要入朝。等候他等得很苦。澄要上南台看望石邃时。僧会拉他的衣服制止。澄说:“按常礼必须打打招呼。现在你不能制止我。”当上南台还没等坐稳。就起身告辞了。石邃极力挽留也没留住。原来的预谋只好作罢。澄回到寺院后叹道:“看样子。太子肯定要作乱。”他想告诉石虎又难于开口。想忍着不说又忍不住。便借着别的事情很委婉地提示石虎。石虎却一直没有明白他的示意。不久。事情暴露了。石虎才明白澄的意思。后来。郭黑略领兵征伐长安北部山中的羗人。陷入羗兵的埋伏中。此时澄正在佛堂上打坐。弟子法常在他身边。澄忽然脸色凄惨地说:“郭公陷入狄兵的包围了!”他令弟子们为郭祷告。自己也口诵咒语。一会儿又说:“如果从东南方向突围就能逃命。其他方向都不成。”说完之后又念咒语。过了一阵他说:“逃脱了!”一个月后的一天。郭黑略回来说。陷入羗兵包围后他跟着人群往东南方向跑。马跑累了。正遇一个手下人推过一匹马给他。说:“您乘这匹马。我骑您的。能不能逃脱。只能由命。”郭黑略得到了那匹马。所以才能逃脱。推算时间。这正是佛图澄为他念咒的时候。石虎任命大司马燕公石斌为幽州牧。镇上有许多凶徒聚结在一起。肆意妄为骄横残暴。澄告诫石虎说:“天神昨夜说:‘疾牧马还。至秋。齐当瘫烂。’”石虎不理解这句话。便令各处将牧马送回来。那年秋天。有人向石虎告发石斌。石虎召回石斌。决定打他三百鞭子。杀死他所生的齐氏。石斌受罚时。石虎弯弓捻箭亲自监督。罚的轻了。石虎便亲手杀死五百人。澄劝石虎说:“祸心不可纵容。当死者不可使其活。但是礼不亲杀。以免伤了恩情。哪有天子亲手执行刑罚的呢?”石虎于是罢手。后来。晋军从淮河出击。陇北瓦城都受到侵凌。三方告急。人心惶惶。石虎生气地说:“我现在奉佛。反而招致更多的外寇侵凌。佛实在没有神威呀!”第二天早上佛图澄入朝时。石虎以此事问澄。澄责备石虎说:“你上一生曾经是个大商人。到了罽的寺院。曾给寺院的大会提供经费。那次大会中有六十个罗汉。我此身也参加了这个大会。当时有个得了道的人告诉我说。这个大会的主人寿命已经完了。他要转化成另一个人。他死后安葬在你们墓地里。现在你已当了国王。这岂不是福分吗?打仗御寇。这是国家的常事。为什么要抱怨、毁谤佛法。夜兴毒念呢?”石虎听信了他的话。省悟了。跪在地上谢罪。石虎时常问澄:“佛法不杀生。我为天下之主不用刑罚杀人无法肃清天下。既然违戒杀生。即使又来信奉佛教。谁还能够得到佛主的保祐呢?”澄说:“帝王奉佛。应当是心地虔诚地显扬佛法。不为暴虐之事。不杀无辜之人。至于凶徒无赖。并非教化所能改变。有罪不得不杀。有恶不得不刑。如若暴虐恣意。妄杀无罪者。即使再去减刑罚。信奉佛法。也不能免除灾祸。愿陛下省欲兴慈。广及一切。如此。则佛教永隆。福运久远。”石虎对这些意见虽不能全部采纳。但这些话对他还是很有教益的。石虎的尚书张离、张良。家里极奢华但都供奉佛教。各自建立起大的佛塔。佛图澄对他们说:“事佛在于清静无欲。以慈悲为怀。施主虽然供奉佛法。却又贪婪无厌。游猎无度。积聚无穷;如今正受玩世之罪。请问有何福报可求?”张离等人后来都被杀掉了。有一年久旱不雨。从正月一直到六月。石虎派遣太子到临漳西釜口祈雨。很长时间没有求下雨来。石虎又令佛图澄自行祈雨。当即有两条白龙降临他祈雨的庙祠。那天大雨普降。方圆几千里解除了旱情。这一年获得了大丰收。许多落后民族。原不懂佛法。后闻澄如此神验。便都遥向礼拜。澄并未对他们宣讲佛法而用具体行动感化了他们。澄常常派弟子到西域去买香。有一次。买香的正在道上。澄对其余弟子说。他在手掌上看见这个买香的弟子在某处被抢劫。面临死的危险。他便烧香念咒祝愿。远远地救护他。这个弟子回来后。说某月某日于某处被贼所抢。眼看要被杀死。忽然闻到一股香气。盗贼无故自惊道:“救兵来了!”扔下他就跑了。石虎在临漳维修旧的佛塔。缺少露盘。佛图澄说:“临缁城内有座古阿育王塔。地下埋有承露盘和佛像。上面生有茂盛的林木。可以去挖取。”他画了一张位置图给使者。石虎派人按照他说的地方和画的位置图去挖。果然挖到了佛像和承露盘。石虎几次想征伐燕国。澄规劝道:“燕国的气运未终。很难攻克。”石虎屡攻不克。连吃败仗。才相信澄的规劝。佛图澄的道化既已普遍传扬。信佛的人越来越多。到处建造寺塔。人们竞相出家。结果真伪混乱。多生弊端。石虎下书给中书说:“佛号世尊。乃国家所信奉。至于闾里小人没有爵位官职的。应当奉佛与否?沙门皆应高洁纯正。才能精诚进取。然后可成为道士。如今沙门甚众。其中或有犯法作乱而逃避刑役之徒。多非真心奉佛之人。此事你可共我一起议之。”中书著作郎王度奏道:“为王者祭祀天地。供奉门神。自古如此。但据祀典记载。祭祀都有固定的礼仪。佛出自西域。是外国之神。不适于我国人民。不是天子与华夏人应供奉的。过去汉朝明帝感梦。开始传布佛道。当时只让西域人在都邑建立佛寺。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也遵循旧规。如今大赵受命立国。一律遵照旧章行事。华与戎异制。人神也都不同。祭祀的礼仪差别更大。荒下服礼。不应当错杂不一。国家可以明令赵国人。一律不许到佛寺去烧香礼拜。以维护旧有典礼的规定。上自公卿士人下至皂隶平民。一律禁止奉佛。如有犯者。与私立淫祠同罪。赵国人已经出家成为沙门的。要恢复士、农、工、商原来的身份。”中书王波同意王度的意见。石虎下书说:“王度议称:‘佛是外国之神。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朕生于边境地区。有幸遇上时运。得以君临诸夏。至于祭奉佛教的礼仪。应当兼顾我们原来的习俗。佛是西域之神。正好是应当信奉的。制度礼仪由上层人颁行。成为永久的规则。只要于事无害。何必拘守前代的规定。赵国各族万姓。有舍其乱杂礼仪而愿意奉佛者。悉听其自由选择。”于是。不能严守佛教戒规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随便。黄河里面原来不生长鼋(龟类)。一天突然抓到一只。献给了石虎。佛图澄看见后叹息道:“桓温这个人才入河不长时间。”恒温的字为“元子”。后来得知果然像澄所说的一样。当时魏县有一个流浪汉。不知他是什么氏族。总穿着麻布衣裳。在魏县市场上乞讨。时人称他为麻衣。他言语非凡。状如疯狂。讨得干粮不吃。动不动就撒在大道上。说是喂天马。赵兴太守藉拔将他收留后送给了石虎。在这之前。佛图澄曾对石虎说过:“国都东面二百里处在某月某日会送给你一个非常的人。不要杀他。”到这一天果然送来了。石虎与他谈话。他只是反复说“陛下当死于一柱殿下”。其他话一句没有。石虎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让人把他送到佛图澄那里。麻衣对澄说:“从前在元和年间相会。忽而到了今天。有戌受玄命。绝历经有期。金离销于壤。边荒不能尊。驱除灵期迹。莫已已之懿。后代繁盛。绵延不断。到底何时终了呢?只好歌咏以表感慨!”佛图澄道:“天回运转无终期。天地不交将不支。枯木太多水难养。术数学问皆无济。纵使玄圣犹存世。也无起死回生力。久游尘世间。扰扰多此患。所幸即将登天宇。届时会于虚游间。”澄与麻衣一直讲到天黑。别人不知道他们讲了些什么。有偷听的人也只记得上面几句。推想起来。他们似乎在谈论几百年前的事。石虎派马通过驿道把麻衣送还本县。刚出城门。他就下马说能步行。并说:“我要去拜访一个人。不能马上就走。到了合口桥时。你可以在那里等着我。”使者遵从他的话。自己上马飞驰而去。没等使者到合口。麻衣已经站在桥上。算算他走路的速度。就像飞一样。佛图澄有个弟子叫道进。学问贯通中外。为石虎所看重。有一次谈到隐士。石虎对道进说:“有个叫杨轲的。是朕国内的一个百姓。征调十余年。他一直不从王命。所以亲自去探望。他则傲然而出。连君臣礼都不行。朕虽未能君临万邦。但大驾所到之处。无不天沸地涌。朕虽不能令木石屈膝。但他一介匹夫。为什么总是这么傲慢呢?从前太公到齐国。先杀华而不实之士。太公是贤能之人。难道他这么做不对吗?”道进说:“从前舜帝礼让于浦衣。禹帝造访于伯成。魏国夸饰段士木。汉代赞美周党。管宁不应于曹氏。皇甫不屈于晋进。两位圣贤与四位君子。他们的节操都应受到嘉许。以此游厉贪竞之人。借以端正清明之风。愿陛下遵从舜、禹之仁德。不要效法太公滥用刑罚。您的举措行为将来必然记载于史册。难道能让赵国的史书上竟无隐遁之士的传记吗?”石虎对他的话十分悦服。立即派人送杨轲回到原来的住处。并派十户人家供给他衣食。道进回去把此事告诉了佛图澄。澄开朗地笑道:“你的话很好。但是杨轲的生命危险呀!”后来秦州发生战乱。杨轲的弟子用牛驮着他往西逃奔。被守兵追上擒获。一起被杀害了。石虎曾在白天睡觉时。梦见一群羊驮着鱼从东北方向走来。醒后访向佛图澄。澄说:“这个梦不吉祥。鲜卑有人要统治中原吗?”慕容氏后来果然建都于中原。佛图澄有一次与石虎共同坐在正厅中间。澄忽然惊道:“幽州起火了!”他拿酒来泼洒出去。过了一会儿又笑道:“已经救下来了!”石虎派人去幽州检查。回来说:“那天大火从四门烧起来。骤然降雨把大火浇灭了。雨水有一股很浓的酒气。”建武十四年(公元348年)七月。石宣与石韬要互相残杀。一天。石宣来到佛寺。与佛图澄坐在一起。寺塔上有一铜铃独自响了起来。澄对石宣说:“能听懂铃音吗?铃音在说:‘胡子洛度。’”石宣脸色大变。说:“这话说的是什么?”澄撒谎道:“我这个老胡人身为道士。不能像山居之人那样不说话。又受到这么优厚的待遇。难道这不是洛度吗?”石韬后来到了佛图澄那里。澄盯着他看了好久。石韬感到恐惧。便问澄。澄说:“我奇怪你身上有血腥味。所以直瞅你。”八月的一天。佛图澄让弟子十人在另一间屋里去做斋事。自己暂时进了东阁。石虎与杜后前来问讯。澄说:“你身边有贼。不出十天。在我的西南与北殿的东面。会有人流血。你千万不要往东面去。”杜后说:“和尚老胡涂了!哪里来的贼呢。”澄立即改变口吻说:“人所有的六情。都是贼。老的自然难免。只要少的不糊涂就行。”他借题暗示。不愿直说。过了两天。石宣果然派人在佛寺里杀害了石韬。想借石虎前去吊丧之机。行刺大王。石虎因为佛图澄预先有劝诫。所以得免。石宣的事情败露了。被收入监。澄劝谏石虎道:“既然是陛下的儿子。为什么要加给他重刑呢。陛下如果忍怒而施以慈悲。王位可延至六十余岁。如果定要杀了他。石宣会成为扫帚星。下扫邺宫的。”石虎没有听从他的劝告。用铁锁链拴着石宣的头。牵到柴堆上点火烧了。又将其官属三百余人抓来。全部车裂分尸。扔到漳河里。佛图澄便令弟子停止在另一件屋里的斋事。一个月后的一天。有一匹妖马。鬃毛与马尾都有被烧的痕迹。进中阳门。出显阳门。头冲着东宫。哪里也进不去。向东北方向跑了。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佛图澄听说这件事情后。叹道:“灾难到来了!”十一月。石虎大宴群臣于太武前殿。佛图澄吟唱道:“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石虎令人欣开殿前石头一看。见有棘子生在石下。佛图澄回到寺院。看着佛像说:“很遗憾。没有能够维护佛祖的庄严。”又自语道:“还能有三年吗?”“不能。不能。”“有二年、一年、一百天、一个月吗?”“都不能。”于是不再说话。默默走回自己房里。对弟子法祚说:“戊申年祸乱兴起。己酉年石氏就会灭亡。我要在末乱之前。先从化(死)了。”他即刻派人给石虎送去辞别信。信中写道:“万物之理在于变迁。自身生命不能永保。贫道焰幻之躯。从化之期已到。既往蒙恩殊重。故特奉告。”石虎悲伤地说:“没听说和尚有病。怎么突然告终。”他立即出宫亲自到寺院慰问佛图澄。澄对石虎说:“出入生死乃道之常也。寿长寿短皆由命定。不是谁能说了算的。道重于行为圆满。德贵在永无懈怠。如能做到事业操守无亏于广道无损于德。虽死犹存。违背这些而去延长寿命。非我所愿。如今意有未尽的是。国家心存佛理而全力奉法。兴起的寺庙崇显庄丽。堪称德政。应享神祐;然而。施政苛刻。刑酷罪滥。显然有违于圣典有背于法戒。如不自省而革除。终当无佛保祐。若能改变心思。施惠于民。国运得以延长。道与俗皆固有了依赖而庆贺;贫道命尽寿终。死无遗恨!”石虎悲恸呜咽。知其必逝。立即为他挖圹营造坟穴。十二月八日。佛图澄逝世于邺宫寺。这一年是晋穆帝永和四年(公元348年)。享年一百一十七岁。士人黎庶无不悲哀。倾国哭赴丧。遗体葬于临漳西紫山间。就是石虎为他修造的坟地。不久梁犊作乱。第二年石虎死了。冉闵篡位杀戮。石氏一家全被杀尽。闵的乳名叫“棘奴”。佛图澄原先所说的“棘子成林”。指的就是他。佛图澄左乳房旁边原先有个小孔。周长约有四五寸。直通胸腔。时常有光亮从里面透出来。他有时候用棉絮将小孔堵塞上。夜晚要读书时。就把棉絮掏出来。满屋通明。每逢斋戒之日。他就到水边将肠子从这个小孔里引出来清洗。洗完后再放回去。佛图澄身高八尺。风姿甚美。妙解深奥的经书。兼通治世之论。每逢讲经的时候。他能正确阐明教义的宗旨和细微的意思。使经典的古奥原文明确清晰易懂。他能以慈悲大度的襟怀对待苍生。竭诚拯救世人的危难困苦。石勒、石虎凶暴强横。动不动虐害无辜。残忍无道;若不是与佛图澄生活在同一时日。谁能劝说了他们两个啊!然而百姓每天都在蒙恩受益。却不知道是澄劝导二石的结果呢。佛调、须菩提等数十位名僧。出自天竺、康居。不远数万里。足涉流沙荒野。前来从澄受学。樊淝的释道安、中山的竺法雅等本土名僧。也跋山涉水来听他讲道。他们都能通经明理。研究教义幽微之处。佛图澄自己说他出生的地方离邺城九万余里。他弃家入道一百零九年。平生酒不入口。过了中午不食。不符合戒规的不做。无欲无求。跟他受业的弟子常有数百名之多。前后门徒几近一万。他所经历的州郡。兴立佛寺多达八百九十三所。他弘扬佛法的盛况。没有人比得上。当初。石虎把佛图澄生前的锡杖及钵盂装殓在棺材里面。后来冉闵篡位。开棺时只见有锡杖和钵子。没有见到尸体。有人说。佛图澄死的那天。有人在流沙上看见过他。石虎怀疑他没有死。便打开坟墓和棺材看一看。棺材里只见到一块石头。石虎说:“石头就是我呀。大师埋葬了我而他却走了。”没过多久石虎就死了。后来慕容隽建都于邺城。住在原先石虎的宫里。每每梦见老虎咬他的胳膊。心里说。一定是石虎作祟。便找人寻找石虎的尸体。后来在东明馆掘到了。尸体僵硬没有腐败。慕容隽踢着尸体骂道:“死胡人竟要吓唬活天子!你把宫殿建成后连你儿子都要图谋。更何况其他人呢!”他把石虎的尸体鞭打毁辱够了。又让人扔进了漳河。尸体倚着桥柱不动地方。秦将王猛便将他收起来安葬了。这桥柱。就是当年那个叫“麻衣”的人所说的“一柱殿”。后来符坚攻大邺城。慕容焦的儿子慕容暐。被符坚的大将郭神虎抓获。这才是慕容隽原先梦见虎的真实验证。田融在《赵记》中 说:“澄在未死之前数年。自己营造坟圹。”澄既知道坟墓一定被掘开。他的尸体又不在里面。为什么还要预先营造呢?恐怕是田融搞错了吧。澄。有人写作佛图澄。有人写作佛屠澄。都是因为根据梵文音译时出现的不同而已。 卷第八十九 异僧三 释道安 鸠摩罗什 法郎 李恒沙门 释道安 释道安姓魏氏。常山扶柳人也。家世为儒。早失覆荫。为外兄孔氏所养。年七岁。读书再览能诵。乡邻嗟异。至年十二出家。神性聪敏。而形貌甚陋。不为师之所重。数岁之后。方启师求经。与辩意经一卷。可五千言。安赍经入田。因休息就览。暮归。以经还师。更求余者。师曰:“昨经未读。今复求耶?”答曰:“即以暗诵。”师虽异之。而未言也。复与成具光明经一卷。不减一万言。赍之如初。暮复还师。师执覆之。不差一字。师大惊嗟。敬而异之。后为受具戒(原作戒具。据明抄本改)。恣其游学。至邺。遇佛图澄。因事澄为师。及石氏将乱。与弟子惠远等四百余人渡河南游。夜行值雷雨。乘电光而进。前行得人家。见门里有一马桩。桩之间悬一马兜。可容一斛。安使呼林百升。百升谓是神人。厚相赏接。既而弟子问何以知其姓字。安曰:“两木为林。兜容百升也。”既达襄阳。复宣佛法。时襄阳习凿齿锋辩天逸。笼罩当时。其先藉安高名。及闻安至。即往修造。既坐。称言:“四海习凿齿。”安曰:“弥天释道安。”时人以为名答。时苻坚素闻安名。每云:“襄阳有释道安。是神器。方欲致之。以辅朕躬。”后遣苻平南攻襄阳。安与朱序。俱获于坚。坚谓仆射权翼曰:“朕以十万之师取襄阳。唯得一人半。”翼曰:“谁耶?”坚曰:“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也。”既至。住长安五重寺。初坚承石氏之乱。至是户民殷富。四方略定。唯建业一隅。未能克伏。每与侍臣谈语。未尝不欲平一江左。坚弟平阳公融及朝臣石越、原绍等。并切谏。终不能回。众以安为坚所信敬。乃共请曰:“主上将有事东南。公何能不为苍生致一言耶?”会坚出东苑。命安外辇同载。仆射权翼谏曰:“臣闻天子法驾。侍中陪乘。道安毁形。宁可参厕?”坚勃然作色曰:“安公道德可尊。朕以天下不易。舆辇之荣。未称其德。”即勑仆射扶安登辇。俄尔顾谓安曰:“朕将与公南游吴越。整六师而巡狩。陟会稽以观沧海。不亦乐乎?”安对曰:“陛下应天御世。有八州之富。居中土而制四海。宜栖神无为。与尧舜比隆。今欲以百万之师。求厥田下之土。且东南一隅。地卑气厉。禹游而止。舜狩而殂。秦王适而不归。以贫道观之。非愚心所同也。平阳公懿戚。石越重臣。谓并不可。犹尚见距。贫道轻浅。言必不允。既荷厚遇。故尽丹诚耳。”坚曰:“非为地不广。民不足治也。将简天心。明大运所在耳。顺时巡狩。亦著前典。若如师言。则先帝王无省方之文乎?”安曰:“若銮驾必动。可先幸洛阳。抗威蓄锐。传檄江南。如其不伏。伐之未晚。”坚不从。遣平阳公融等精锐二十五万为前锋。坚躬率步骑六十万。至须城。晋遣征虏将军谢石、徐州刺史谢玄距之。坚前军大溃于八公山。晋军遂北三十余里。坚单骑而遁。如所谏焉。安註诸经。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说不甚远(远原作道。据明抄本改)理。愿见瑞相。”乃梦见道人。头白眉长。语安云:“君所註经。殊合道理。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当相助通。可时时设食。”后十(十原作日。据高僧传改)诵律至。远公乃知和尚所梦宾头卢也。后至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有异僧。形甚庸陋。来寺寄宿。寺房既窄。处之讲堂。时维那值殿。夜见此僧。从窗而出入。遽以白安。安惊起礼讯。问其来意?答云:“特相为来。”安曰:“自惟罪深。讵可度脱。”答云:“甚可以度耳。”安请问来生所生之处。彼乃以手虚拨天之西北。即见云开。备睹兜率妙胜之极。安至其年二月八日忽告众曰:“吾当去矣。”是日斋毕。无疾而卒。葬城内五级寺中。是岁晋太元元年也。(出《高僧传》) 释道安本姓魏。常山扶柳(今河北冀县)人。家里世代都是读书人。早年父母双亡。自小由外兄孔氏抚养。七岁开始读书。能够过目不忘。立即背诵。为邻人赞叹称奇。十二岁剃度出家。虽然神性聪敏。但因形貌又黑又丑。不为师父所看重。几年之后才开始要经书学习。师父给一卷《辩意经》。约五千余字。道安带上经书下地干活。休息的时候就看经书。晚上收工回来。把经书退还师父。再借别的经书看。师父说:“昨天给你的那本经书还没读完。怎么又要别的呢?”道安答道:“昨天那书已能默诵了。”师父对此虽然感到惊异。但也没说什么。又给他一卷《成具光明经》不少于一万字。他拿到手后。还像读上一本一样。第二天晚上收工回来又还给师父。师父拿着经书让他背诵。结果一字不差。师父甚为惊讶。敬重他的才华。改变了原来对他的态度。后来为他受具足戒。还特意允许他可以任意出外游学。道安到了邺都。遇见佛图澄。便师事佛图澄。后来石氏政权要发生内乱。道安与弟子惠远等四百余人。渡过黄河南下。一天晚上赶路时遇上了雷雨。他们借着闪电的光亮行进。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户人家。只见大门里面有个栓马桩。两桩之间挂着个马兜。能盛一斛(一百升为一斛)东西。道安让别人呼唤林百升。林百升说道安是个神人。所以厚礼接待了他们。后来弟子问他怎么能知道那个人的姓名。道安说:“因为那两根桩二木为‘林’字。那个马兜可以盛下‘百升’。”到达襄阳后。道安就在那里宣讲佛法。当时襄阳有个习凿齿。能言善辩。名噪一时。原先他是因道安而使自己出了名。听说道安到了襄阳。便去拜访他。叙座之后。习凿齿自己炫耀说:“四海习凿齿”。意思是说。自己的名声摇扬四海之间;道安则说:“弥天释道安”意思是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道释道安的名字。这次对话在当时很有名气。尤其是道安的对答。成为一时的名对。符坚素闻释道安的名气。常跟人说道:“襄阳有个释道安。是神才。正想把他召致来。让他辅佐我。”后来他派符平南下攻打襄阳。道安与朱序都被抓获送给了符坚。符坚对仆射权翼说:“朕以十万大军攻取襄阳。只为得到一个半人。”权翼问道:“这一个半人是谁?”符坚说:“道安是一个人。习凿齿是半个人。”道安到了长后。住在长安五重寺。符坚当初接受了石氏的混乱江山。到现在已经人口兴旺生活富裕。周围邦国基本被平定。唯独建业一方面。未能克服。他常与大臣们谈论。时时刻刻都想平息江东一带。符坚的弟弟平阳公符融与朝廷大臣石越、原绍等。一起恳切地劝阻他。但他一直不能改变自己的主意。他们以为道安是符坚最为信服敬重的人。便共同请求他道:“我主要向东南出兵。您怎么能不为了苍生而劝他一句呢!”正赶上符坚从东苑里出来。命道安坐在自己车的一边。仆射权翼劝谏道:“臣闻天子的车驾。只能由侍中陪坐。道安剃度毁形。哪能坐在您旁边。”符坚厉声斥道:“道安公的道德令人尊重。朕以天下都换不过他。让他与我同车的荣誉。也不能与他的道德相称。”当即敕令仆射扶着道安上车。不一会儿。符坚看着道安对他说:“朕将要与你南游吴越。统领六军南下巡视。登上会稽以观沧海。不也是件很惬意的事吗?”道安说:“陛下顺应天命而管领天下。今有八州之多的疆土。居于中原而统治四方。应当息神无元为而休养生息。与尧舜二世比赛昌盛。现在想以百万之师。要争夺的不过是那块不毛之地。况且这东南一带地处偏僻气候恶劣。大军行动极为不利。当年禹帝巡游到那里就不能前进。舜帝巡狩死在那里。秦王到了那里也没有回来。以贫道之见。不同意出兵吴越。平阳公是至亲。吴越是重臣。他们一致说不可以。尚且被拒绝。贫道如此轻浅。我的话肯定不能应允;但因既蒙陛下厚遇。所以理当竭尽赤诚而已。”符坚说:“不是因为地盘不大。人口不多。不足以治理。为的是要扩大天意的影响。彰明天运无处不在罢了。朕应天时而巡狩四方。也符合前人的法则。如果像大师所说的那样。那么先前的帝王岂不没有视察四方的举动和文字记载了吗?”道安说:“如果銮驾一定要出巡。可以先到洛阳。在那里抗御强敌的威胁。积蓄自己的力量。向江南下一道征讨的文书。如果他们不顺服。然后兴兵讨伐也不算晚。”符坚没有听从。派遣平阳公符融等精锐部队二十五万为前锋。符坚亲率步骑六十万。挥师南下。到了须城。东晋派遣征虏将军谢石、徐州刺史谢玄统兵迎战。符坚的前锋部队大败于八公山。晋军便向北推进了三十余里。符坚单人独骑落荒而逃。正像道安所劝谏他说的那样。道安注释了许多佛经。唯恐自己的注解不合于教义。便发誓说:“如果所说的与佛理相差不大。祈愿佛祖显示吉祥之象。”于是梦见一位道人。满头白发。长长的眉毛。告诉道安:“你所注释的经书。非常符合佛理。我不能入泥淖世俗。住在西域会帮助你通达的。你可时时摆设供食。”后十诵律至。远公乃知和尚所梦宾的头颅了。到了前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然有个异僧。形貌很脏很丑。来到寺庙寄宿。因为寺房狭窄。便把他安置在讲经堂上。当时维那值班守殿。夜里看见此僧从窗口出入。立即报告了道安。道安慌忙起床。按照礼节去询问他。问及他的来意时。答道:“特意为你而来。”道安说:“自觉罪孽深重。怎么可以度脱。”答道:“完全可以超度了。”道安请问来生生在什么地方。他便用手在空中拨了拨西北方向的天。顿见那边云雾散开。清清楚楚地看见兜率妙胜之极。道安于这年二月八日突然告诉大家说:“我要离去了!”这一天斋戒完毕后。他没有任何疾病就去世了。安葬在城内五极寺中。这一年是晋太元元年。 鸠摩罗什 鸠摩罗什。此云童寿。天竺人也。善经律论。化行于西域。及东游龟兹。龟兹王为造金狮子座一处之。时苻坚僭号关中。有外国前部王及龟兹王弟并来朝坚。坚引见。二王说坚云:“西域多产珍奇。请兵往定。以求内附。”至坚建元十三年正月。太史奏云:“有星见外国分野。当有大德智人入辅中国。”坚曰“朕闻西戎有鸠摩罗什。襄阳有沙门道安。将非此耶?”即遣使求之。至十七年二月。鄯善上前部王等又说坚请兵西伐。十八年九月。坚遣骁将吕光、凌江将军姜飞将前部王及车师王等率兵七万西伐龟兹。临发。坚饯光于建章。谓光曰:“夫帝王应天而治。以子爱苍生为本。岂贪其地而伐之。正以怀远之人故也。朕闻西域有鸠摩罗什。深解法相。善闲阴阳。为后学之宗。朕甚思之。贤哲者。国之大宝。若克龟兹。即驰驿送什。”光军未至。什谓龟兹王白纯曰:“国运衰矣。尚有劲敌从东方来。宜恭承之。勿抗其锋。”纯不从而战。光遂破龟兹。杀纯。立纯弟震为主。光既获什。未测其智量。见年齿尚少。及以凡人戏之。强妻以龟兹王女。什拒而不受。辞甚苦至。光曰。道士之操。不逾先父。何所因辞。乃饮以醇酒。同闭密室。什被逼既至。遂亏其节。或令骑牛及乘恶马。欲使堕落。什常怀忍辱。曾无异色。光惭愧而已。光还中路。置军于山下。将士已休。什曰:“不可在此。必见狼狈。宜徙军陇上。”光不纳。至夜。果有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数丈。死者数千。光始密而异之。什谓光曰:“此凶亡之地。不宜淹留。推迁揆数。应速言归。中路必有福土可居。”光从之。至凉州。闻苻坚已为姚苌所害。光三军缟素。大临城南。于是窃号关外。年称太安。太安二年正月。姑臧大风。什曰:“不祥之风。当有奸叛。然不劳自定也。”俄尔梁谦、彭晃相系而反。寻亦殄灭。至光龙飞二年。张掖临松卢水胡沮渠男成及从弟蒙逊反。推建康太守段业为主。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纂。率众五万讨之。时论谓业等乌合。纂有威声。势必全克。光以访什。什曰:“观察此行。未见其利。”既而纂败绩于合黎。俄有郭黁作乱。纂委大军轻还。为黁听败。仅以身免。光中书监张资。文翰温雅。光甚器之。资病。光博营救疗。有外国道人罗叉。云能差资疾。光喜。给赐甚重。什知叉诳诈。告资曰:“叉不能为。徒烦费耳。冥运虽隐。可以事试也。”乃以五色丝作绳。结之。烧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还成绳者。病不可愈。须臾。灰聚浮出。复绳本形。既叉治无效。少日资亡。顷之。光又卒。子绍袭位。数日。光庶子纂杀绍自立。称元咸宁。咸宁二年。猪生子。一身三头。龙出东箱井中。到殿前蟠卧。比旦失之。纂以为美瑞。号大殿为龙翔殿。俄而有黑龙升于当阳九宫门。纂改为龙兴门。什奏曰:“此日潜龙出游。豕妖来异。龙者阴类。出入有时。而今屡见。则为灾眚。必有下人谋上之变。宜克己修德。以答天戒。”纂不纳。与什博戏。杀棋曰:“斫胡奴头。”什曰:“不能斫胡奴头。胡奴将砟人头。”此言有旨。而纂终不悟也。光弟保。有子名超。超小字胡奴。后果杀纂斩首。立其兄隆为主。时人方验什之言也。什住凉积年。吕光父子既不弘道教。故蕴其深解。无所宣化。苻坚已亡。竟不相见。及姚苌僭有关中。亦挹其高名。虚心要请。吕以什智计多解。恐为姚谋。不许东入。及苌卒。子兴袭位。复遣敦请。兴弘始三年三月。有树连理。生于庙庭逍遥园。葱变为菃。以为美瑞。谓智人应入。至五月。兴遣陇西公硕德西伐吕隆。隆军大破。至九月。隆上表归降。方得迎什入关。以其年十二月二十日至于长安。兴待以国师之礼。甚见优宠。自大法东被。始于汉明。涉历魏晋。经论渐多。而支竺所出。多滞文格义。兴少崇三宝。锐志讲集。什既至止。仍请入西明阁及逍遥园译出众经。什既率多谙诵。无不究尽。转能汉言。音译流便。既览旧经。义多纰僻。皆由先度失旨。不与梵本相应。于是兴使沙门僧栔、僧迁、法钦、道流、道恒、道标、僧睿、僧肇等八百余人。谘受什旨。更令出大品。什持梵本。兴执旧经。以相雠校。其新文异旧者。义皆圆通。众心惬伏。莫不欣赞。什为人神情鉴彻。傲岸出群。应机领会。鲜有其匹。且笃性仁厚。泛爱为心。虚己善诱。终日无倦。姚兴常谓什曰:“大师聪明超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后世。何可使法种无嗣?”遂以妓女十人。逼令受之。自尔已来。不住僧坊。别立廨舍。供给丰盈。每至讲说。常先自说譬。譬如臭泥中生莲华。但采莲花。勿取臭泥也。什初在龟兹。从卑摩罗叉律师受律。卑摩后入关中。什闻至欣然。师敬尽礼。卑摩未知被逼之事。因问什曰:“汝于汉地。大有重缘。受法弟子。可有几人。”什答云:“汉境经律未备。新经及诸论等。多是什所传出。三千徒众。皆从什受法。但什累业障深。故不受师敬耳。”又杯渡比丘在彭城。闻什在长安。乃叹曰:“吾与此子戏。别三百余年。杳然未期。迟有遇于来生耳。”什未终少日。觉四大不愈。乃口出三番神咒。令外国弟子诵之以自救。未及致力。转觉危殆。于是力疾。与众僧告别曰:“因法相遇。殊未尽心。方复后世。恻怆何言。自以暗昧。谬充传谭。凡所出经论三百余卷。唯十诵一部。未及删繁。存其本旨。必无差失。愿凡所宣谭。传流后世。咸共弘通。今于众前。发诚实誓:“若所传无谬者。当使焚身之后。舌不焦烂。”以伪秦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卒于长安。是岁晋义熙五年也。即于逍遥园依外国法以火焚尸。薪灭形碎。唯舌不灰耳。(出《高僧传》) 鸠摩罗什。意译为童寿。天竺人。通晓经、律、论三藏佛典。游化于西域。东游龟兹时。龟兹王为他建造金狮子一座安置他。当时符坚统治关中。有外国前部王与龟兹王弟一起朝见符坚。符坚召见他们。二王说符坚道:“西域多有珍奇特产。请出兵征伐。让其归附。”符坚建元十三年。正月。太史奏道:“有一个星座在外国边界出现。要有大德贤能的人物前来辅助中国。”符坚说:“朕听说西域有个鸠摩罗什。襄阳有个沙门道安。莫不就是他么。立即派使去求他。”到了建元十七年二月。鄯善国原先那个前部王等人又来游说符坚。请他出兵西伐。十八年九月。符坚派遣骁将吕光、凌江将军姜飞。由前部王与车师王等陪同。领兵七万西征龟兹。出发前。符坚于建章为吕光饯行。他对吕光说:“帝王顺应天命而治天下。要以慈爱苍生为根本。岂能为了贪占其土地而攻伐他们;正是因为怀念远方山人的缘故。朕听说西域有个人叫鸠摩罗什。精通佛家教义。善长阴阳之学。成为后学者的楷模。肤非常思念他。贤哲之人是国家的珍宝。如果攻克龟兹。要立即把鸠摩罗什送回来。”吕光的军队还没到达龟兹时。鸠摩罗什就对龟兹国王白纯说:“国家的气运已经衰微了。又有强敌从东方打来。应当恭顺地服从他们。不要与其交锋。”白纯不听他的劝告。出兵与吕光交战。吕光攻破龟兹。杀死白纯。他的弟弟白震为龟兹国王。吕光得到鸠摩罗什后。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才学。见他年纪尚轻。便以常人对待。并且戏弄他。强迫他与龟兹王女儿结婚。鸠摩罗什极力拒绝。向吕光苦苦哀求。吕光却说:“道士的操行。不过像你父亲而已。为什么要拒绝。”吕光让他喝了美酒。与妻子关到一间房子里。什被逼着与妻子同房之后。便损失了自己的操守。吕光还让他骑牛或骑没有驯服的马。想要他摔下来出丑。什忍受这些屈辱。毫无怨怒之色。吕光只好感到惭愧。吕光在返回关中的途中。把军队安置在山下。将士们已经休息了。什说:“不应住在这个地方。住在这里会有危险的。应该把军队转移到平坦的地方去。”吕光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到了夜间。果然下起了大雨。山洪暴发。水涨数丈。淹死了几千人。由此。吕光才暗暗佩服他是个不寻常的人。什对光说:“这个凶险的地方。不易于久留。推究起来。应该赶紧往回走。去关中的路上肯定有好地方可以住下。”吕光听从了他的话。部队行进到凉州。听说符坚已被姚苌杀害。吕光三军都穿上了孝服。兵临城南。吕光于是占领凉州。自立为凉主。年号称为太安。太安二年正月。姑臧刮起了狂风。什说:“这是不祥之风。会有奸贼叛乱。然而不用出兵叛敌就会自动平息的。”不久。梁谦与彭晃接连谋反。很快就被扑灭了。到了吕凉龙飞二年。张掖临松卢水的胡人渠男成及其从弟沮渠蒙逊反叛。推举建康太守段业为国主。吕光派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吕纂。率兵五万前去讨伐。当时人们都评论说。段业的人马乃是乌合之众。吕纂又素有声威。此次征讨。必获全胜。吕光为此事去问鸠摩罗什。什说:“我看这次行动。不会胜利。”后来吕纂败于合黎。不久又有郭黁作乱。吕纂轻率地让大军往回行进。果被郭黁打败。只有他一人逃了回来。吕光的中书监张资。很有文才。为人温文尔雅。很受吕光器重。张资病了。吕光不惜代价多方营救治疗。有个外国人叫罗叉。说能治好张资的病。吕光非常高兴。送给他很多东西。鸠摩罗什知道罗叉在撒谎骗人。告诉张资说:“罗叉根本不能治你的病。白白浪费而已。寿命长短虽然看不出来。但可用一件事来试验你的病能不能治好。”他以五色丝线搓成绳。打成结。烧成灰末扔在水里。说如果灰末从水里浮出来还原绳。病不能治愈。不一会儿。只见灰末聚拢在一起浮出水面。又变成了绳的原形。既然罗叉治疗无效。没过几天张资就死了。不久。吕光又死了。儿子吕绍承袭其位。过了几天。吕光的庶子吕纂杀死吕绍。自立为王。年号称为咸宁。咸宁二年。有口猪生的崽一只身子上长着三个脑袋。一只龙从东箱井中飞出。飞到宫殿前面蟠卧起来。第二天早上又不见了。吕纂以为这是吉祥之兆。命名大殿为龙翔殿。没过多久。又有一条黑龙飞到当阳九宫门上。吕纂改名为龙兴门。鸠摩罗什奏道:“这几天潜藏着的龙飞了出来。猪妖也生下来奇异之物。龙属于阴类。并不轻易出动。如今连续出现。说明要有灾祸降临。肯定有人犯上作乱。应当克制自己。广施仁德。借以报答上天的惊戒。”吕纂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他与鸠摩罗什打赌。赌注是:我要砍掉胡奴的头。鸠摩罗什说:“不能砍掉胡奴的头。胡奴反要砍掉别人的头。”这句话是有所指的。而吕纂始终不明白。吕光的弟弟吕保。有个儿子叫吕超。小名叫胡奴。胡奴后来果然杀死吕纂砍下了他头。立他的哥哥吕隆为凉王。这时人们才验证了鸠摩罗什打赌时所说的那句话。鸠摩罗什在凉地住了多年。因为吕光父子从不弘扬佛教。他只蕴藏起自己对佛理的深刻见解。没有机会进行宣化。符坚虽然深慕其名。但他死了。一直没有见到他。姚苌在长安称帝之后。也仰慕鸠摩罗什的高名。曾经虚心邀请;而吕光父子因为罗什足智多能。怕他为姚苌出谋旬策。不放他东行。到了姚苌逝世。其子姚兴继位之后。又曾派人敦请。姚兴弘始三年三月。皇宫院内的逍遥园长了一棵连理树。葱变为菃。人们都说这是吉祥之兆。要有才智之人应召入关。五月。姚兴派遣陇西公硕德西征讨伐吕隆。吕隆的军队被打败。到了九月。吕降上表归降。罗什才被迎接入关。于十二月二十日来到长安。姚兴以国师之礼待他。罗什备受尊宠。自从佛教东传以来。从汉明帝开始。历经魏晋。流传在中国的经书日渐增多。但这些经书是用印度梵文写成的。艰涩难懂。姚兴年轻时就推崇佛教经典。有志于收罗通晓经典的进行讲解。罗什既已来到长安住下。便请他在西明阁与逍遥园开始翻译各种经书。这些经书罗什过去大都熟读过。深刻而全面地研究过其中的含义。后又熟练地掌握了汉语。翻译起来流畅轻便。他发现原来的译本文义有许多乖讹之处。都出自当时译者在理解上存在的偏差。与梵文原著不相符合。姚兴于是让沙门学者僧契、僧迁、法钦、道流、道恒、道标、僧睿、僧肇等八百余人。都来请教。接受罗什的见解。共同从事翻译工作。又让他们重新译出《大品》经。罗什手持梵文原著。姚兴拿着旧译的经书。互相对照校订。新的译文与旧译不同的地方。都比原译文意义圆满通达。众人读了无不称心佩服、大为欣赏。鸠摩罗什为人神情开朗。秉性坦率。对于佛理能够应机领会。卓有见地。很少有人比得上他。他对人坦诚热情。忠厚仁慈。心存博爱情怀。他虚怀若谷。循循善诱。终日不倦。姚兴常跟罗什说:“大师聪明超悟。天下第一。一旦百年之后。怎能使法种没有后代?”便给他舞女十人。强令他接受。从那之后。罗什不再住在僧舍。另外有了住宅。日常供给十分丰盈。每到讲说教义的时候。常常以自身作譬喻。譬如臭泥中生莲花。但采莲花之高洁。勿取臭泥之污浊。罗什当初在龟兹时。跟从卑摩罗叉律师学习音律。卑摩后来也来到长安。罗什听说后非常高兴。对他极尽师敬之礼。卑摩不知道被逼接受舞女的事。仅问罗什道:“你在汉地。极有缘分。跟你受法的弟子。能有多少人?”罗什答道:“汉地经律尚未完备。新译的经书与许多论著。多是我所出的。三千徒弟。都跟我学习佛法。但我守戒奉佛的功业经常受到深重的障碍。所以得不到他们对师父的敬重。”还有。僧人杯度住在彭城。听说罗什在长安。便叹道:“要跟这小子开开玩笑。纵使三百多年见不着他。来生总有遇见他的时候。”罗什在临终的前几天。感到身体不舒服。便口出三番神咒。让外国弟子念诵。借此救治自己。没等咒语生效。又觉生命危殆。于是来了重病。他与众僧告别道:“因缘佛法与诸位相遇。深感情念未尽。现在又要离去。悲痛伤感之怀难以表达。以我之愚昧不明。谬充传译之任。所出经论三百余卷。只有《十诵》一部。未及删订。薄耵其本来旨意。必定没有差失。愿我平生所宣讲的教义。能够流传于世。与大家共同弘扬、研讨佛法。今于众位面前。我发诚实之誓:如果所传经义无谬误者。当使焚身之后舌不焦烂。”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鸠摩罗什逝世于长安。这年是东晋义熙五年。逝世后就在逍遥园依照西域习俗予以火化。柴火熄灭后形体粉碎。唯独舌头没有变成灰烬。 法 朗 晋沙门康法朗学于中山。永嘉中。与一比丘西入天竺。行过流沙千有余里。见道边败坏佛图。无复堂殿。蓬蒿没人。法朗等下拜瞻礼。见有二僧。各居其旁。一人读经。一人患痢。秽污盈房。其读经者。了不营视。朗等恻然兴念。留为煮粥。扫除浣濯。至六日。病者稍困。注痢如泉。朗等共料理之。其夜。朗等并谓病者必不起。至明晨往视之。容色光悦。病状顿除。然屋中秽物。皆是华馨。朗等乃悟是得道之士以试人也。病者曰:“隔房比丘。是我和尚。久得道惠。可往礼觐。”法朗等先嫌读经沙门无慈爱心。闻已。乃作礼悔过。读经者曰:“诸(诸原作请。据陈校本改)君诚契并至。同当入道。朗公宿学业浅。此世未得愿也。”谓朗伴云:“惠若植根深。当现世得愿。”因而留之。法朗后还山中。为大法师。道俗宗之。(出《冥祥记》) 晋代有个佛教僧侣康法朗。修学佛道于中山。永嘉年间。与一个出家的僧人一起西游去印度。通过大沙漠后又走了一千余里。见道旁有一座破败的寺庙。殿堂已经没有了。杂草有一人高。法朗等人走下路来前去拜谒。见有两个僧人分别坐在一旁。一人正在读经书。一人患了痢疾。满屋子都是粪便。那个读经书的人都不闻不问。法朗等人出于怜悯之心。留下来为那个病人煮粥吃。并为他打扫洗涮。到第六天。病人有些困乏。痢泻不止。法朗等人一块儿收拾料理。这天夜晚。法朗等人都说病人恐怕好不了了。第二天早上去看他。只见他容光焕发。病状全没了。但是屋里的粪便全变成了香花。法朗等人这才省悟。此人明明是个得道之士。原来那副样子是用来试验他们的。病人说:“隔壁房里那个僧人。是我师父。他已久得道惠。你们可去见礼。”法朗等人原先嫌恶那人读经的僧人毫无慈爱之心。听了这番话后。便向他赔礼道歉。读经和尚说:“诸位信守契约同时来到这里。都应当得道。但法朗平日学业尚成。今生不能如愿了。”对法朗的那个同伴说:“你的佛心植根很深。现世即可如愿。”于是把他留了下来。法朗后来返回山中。是一位大法师。许多佛教徒。无论是出家的还是从俗的。都尊他为宗师。 李恒沙门 晋李恒字元文。谯国人。少时。有一沙门造恒谓曰:“君福报对至。而复对来随之。君能守贫修道。不仕宦者。福增对灭。君其勉之。”恒性躁。又寒门。但问仕宦当何所至。了不寻究修道意也。沙门与一卷经。恒不肯取。固问荣途贵贱何如。沙门曰:“当带金紫。极于三郡。若能于一郡止者。亦为善道。”恒曰:“且当富贵。何顾后患。”因留宿。恒夜起。见沙门身满一床。入呼家人窥视。复变为大鸟跱屋梁上。天晓而形如旧。恒送出门。忽不复见。知是神人。因此事佛。而亦不能精至。后为西阳、江夏、庐江太守。加龙骧将军。太兴中。预钱凤之乱。被诛。(出《法苑珠林》) 晋代有个李恒。字元文。谯国(今安徽亳县)人。年轻时。有一个出家和尚到他家里去跟他说:“你有祥福与喜报双双到来。接受还会在祥福与喜报双双跟着到来。你若能甘心贫寒而专心修学佛道。不走仕宦之路。祥福就会增加而喜极则双双消灭。你可要好自为之呀!”李恒生性急躁。又加出身贫寒之家。只关心仁宦之途会官至什么级别。毫无研究修学佛道的兴趣。和尚送给他一卷经书。李恒不愿意去接。非要询问荣禄之途能不能当上显贵的官职。和尚说:“能当上五品以上的大官。最高可到三郡之守。如能当了一郡之守就停止。也可以很好地修学于佛道。”李恒说:“只要眼前能够富贵。谁还顾虑以后的福祸。”这天晚上。便留和尚住在家里。李恒夜问起来时。看见和尚一个人躺了满满的一床。进屋招呼家人来看时。又见变成一只大鸟蹲大房梁上。天亮时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李恒刚送他出门。眨眼之间他就再也看不到了。可知这是个神人。此后。李恒即使仍然供佛。也不能专心致志。后来他曾为西阳、江夏、庐江三郡的太守。又加封为龙骧将军。太兴年间。因为参预钱凤之乱。被杀掉了。 卷第九十 异僧四 杯渡 释宝志 杯 渡 杯渡者。不知姓名。常乘木杯渡水。因而为号。初在冀州。不修细行。神力卓越。世莫测其由。尝于北方。寄宿一家。家有一金像。渡窃而将去。家主觉而追之。见渡徐行。走马逐之不及。至于孟津河。浮木杯于水。凭之渡河。不假风掉。轻疾如飞。俄而渡岸。达于京师。见时可年四十许。带索褴褛。殆不蔽身。言语出没。喜怒不均。或剖冰扣冻而洗浴。或著履上山。或徒行于市。唯荷一芦圌子。更无余物。尝往延贤寺法意道人处。意以别房待 之。后欲往瓜步。至(至原作江。据明抄本改)于江侧。就航人告渡。不肯载之。复累足杯中。顾眄言咏。杯自然流。直渡北岸。向广陵。遇村舍、李家八关斋。先不相识。乃直入斋堂而坐。置圌于中庭。众以其形陋。无恭敬之心。李见芦圌当道。欲移置墙边。数人举不能动。渡食竟。提之而去。笑曰:“四天王李家。”于时有一竖子。窥其圌中。有四小儿。并长数寸。面目端正。衣裳鲜洁。于是追觅。不知所在。后三日。乃见在西界蒙龙树下坐。李礼拜请还家。日日供养。渡不甚持斋。饮酒噉肉。至于辛脍。与俗不殊。百姓奉上。或受不受。沛国刘兴伯为衮州刺史。遣使要之。负圌而来。兴伯使人举视。十余人不胜。伯自看。唯见一败衲及一木杯。后李家复得二十余日。清旦忽云:“欲得一袈裟。中时令办。”李即经营。至中未成。渡云暂出。至暝不返。合境闻有异香。疑之为怪。处处觅渡。乃见在北岩下。敷败袈裟于地。卧之而死。头前脚后。背生莲华。极鲜香。一夕而萎。邑共殡葬之。后日有人从北来云“见渡负芦圌。行向彭城。”乃共开棺。唯见败衣。既至彭城。遇有白衣黄欣。深信佛法。见渡礼拜。请还家。至贫。但有麦饭而已。渡食之怡然。止得半年。忽语欣云:“可觅芦圌三十六枚。吾须用之。”答云:“此间止可有十枚。贫无以买。恐不尽办。”渡曰:“汝但检觅。宅中应有。”欣即穷检。果得三十六枚。列之庭中。虽有其数。亦多破败。命欣次第孰视。皆已新完。渡密封之。因语欣令开。乃见钱帛皆满。可堪百许万。识者谓杯渡分身他土。所得亲施。回以施欣。欣受之。皆为功德。经一年许。渡辞出。欣为办粮食。明晨。见粮食皆存。不知渡所在。经一月许。复至京师。时潮沟有朱文殊者。少奉佛法。渡多来其家。文殊谓渡云:“弟子脱舍身没后。愿见救济。脱在好处。愿为法侣。”渡不答。文殊喜。佛法默默。已为许矣。后东游入吴郡。路见钓鱼师。因就乞鱼。鱼师施一餧者。渡手弄反覆。还投水。游活而去。又见网(网原作往。据明抄本改)师。更从乞鱼。网师瞋骂不与。渡乃拾取两石子掷水中。俄而有两水牛斗其网中。网碎败。不复见牛。渡亦已隐。行至松江。乃仰盖于水中。乘而渡岸。经涉会稽剡县。登天台山。数月而返京师。少时。游止无定。请召或往不往。时南州有陈家。颇有衣食。渡往其家。甚见迎奉。闻都下复有一杯渡。陈父子五人。咸不信。故下都(都原作乡。据明抄本改)看之。果于其家杯渡形相一种。陈设一合蜜姜。及刀子陆香(高僧传子下有薰字。香下有手中二字)等。伺渡。渡即食蜜姜都尽。余物宛在膝前。其父子五人。恐是其家杯渡。即留二弟停都守视。余三人还家。见杯渡如旧。膝前亦有香刀子等。但不噉蜜姜为异尔。乃语陈云:“刀子钝。可为磨之。”二弟还都。云:“杯渡已移灵鹫寺。”其家忽求黄纸两幅。作书不成字。合同其背。陈问上人作何券书。渡不答。竟莫测其然。时吴部民朱灵期使高丽还。值风。舶飘经九日。至一洲边。洲上有山。山甚高大。入山采薪。见有人于路。灵期乃将数人随路告乞。行千余里。闻磬声香烟。于是共称佛礼拜。须臾。见一寺甚光丽。多是七宝庄严。又见十余石人。乃共礼拜。还反行少许。闻唱道声。还往更看。犹是石人。灵期等相谓:“此是圣僧。吾等罪人。不能得见。”因共竭诚忏悔。更往。乃见真人。为期等设食。食味是菜。而香美不同。众食竟。共叩头礼拜。乞速还至乡。有一僧云:“此间去都乃二十余万里。但令至心。不忧不速也。”因问期云:“识杯渡道人不。”答言甚识。因指北壁。有一壶。挂锡杖及钵。云:“此是杯渡住处。今因君以钵与之。”并作书著函中。别有一青竹杖。谓期言:“但掷此杖置舫前水中。闭目静坐。不假劳力。必令速至。”于是辞别。令一沙弥送至门上。语曰:“此道去。行七里至船。不须从先路去也。”如言西转。行七里许。至船。即具如所示。唯闻舫从山顶树木上过。都不见水。经三日。至石头淮而住。亦不复见竹杖所在。舫入淮。至朱雀。乃见杯渡骑大航兰。以捶捶之曰:“马何不行?”观者甚多。灵期等在舫。遥礼之。渡乃自下舫。取书并钵。开书视之。字无人识者。渡大笑曰:“使我还耶。”取钵掷云中。还接之曰:“我不见此钵。四千年矣。”渡多在延贤寺法意处。时世以此钵异物。竟往观之。一说云:灵期舫漂至一穷山。遇见一僧来。云是渡弟子。昔持师钵而死冶城寺。今因君以钵还师。但令一人擎钵舫前。自安隐至也。期如所教。果获全济。至南州杯渡。期当骑兰之日。尔日早出。至晚不还。陈氏明但见门扇上有青书六字云:“福经门。灵人降。”字劲可识。其家杯渡遂绝迹矣。都下杯渡往来山邑。多行神咒。时庾常婢偷物而叛。四追不擒。乃问渡。云:“已死。在城江边空冢中。”往看果如所言。孔宁子时以黄门侍郎在家患痢。遣信请渡。咒竟云:“难差。见有四鬼。皆被伤截。”宁子泣曰:“昔孙恩作乱。家为军人所破。二亲及叔。皆被痛酷。”宁子果死。又有齐谐妻胡母氏病。众治不愈。被请僧设斋。坐有僧。劝迎杯渡。渡既至。一咒。病者即愈。齐谐伏事为师。因为作传。记其从来神异。不可备纪。元嘉三年九月。辞谐入东。留一万钱物寄谐。请为营斋。于是别去。行至赤山湖。患痢而死。谐即为营斋。并接尸还。葬建康覆舟山。至四年。有吴(吴原作五。据明抄本改)兴邵信者。甚奉法。遇伤寒病。无人敢看。乃悲注念观音。忽见一僧来。云是杯渡弟子。语云:“莫忧。家师寻来相看。”答云:“渡久已死。何容得来?”道人云:“来复何难。”便衣带头出一合许散。与服之。病即差。又有杜僧哀者。住在南冈下。昔经伏事杯渡。几病甚笃。乃思念。恨不得渡与念神咒。明日。忽见渡来。言语如常。即为咒。病者便愈。至五年三月。渡复来齐谐家。吕道惠、闻人(人原作而。据高僧传改)怛之、杜天期、水丘熙等并见。皆大惊。即起礼拜。渡语众人。言年当大凶。可勤修福业。法意道人甚有德。可往就之。修立故寺。以禳灾祸也。须臾。门上有一僧唤。渡便辞去。云:“贫道当向交广之间。不复来也。”齐谐等拜送殷勤。于是绝迹。顷世亦言时有见者。(出《高僧传》) 杯渡这个人。不知他姓啥名啥。因为他常常凭借一只大木制杯子渡河。所以都称他为杯渡。当初他住在冀州。行为举止不拘细节。有着超凡的神力。谁也不知他是什么地方来的。他曾在北方寄宿在一户人家。这家有座金身佛像。杯渡偷到手后要带着出走。主人发觉后便去追他。见他走得很慢。但是马跑得再快也追上他。到了孟津河时。杯渡把木杯漂在河水上。自己就凭着杯子过河。用不着风帆与船桨之类。行驶起来却轻快如飞。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来到了京都。当时他有四十来岁。穿得破破烂烂。真可谓衣不蔽体。言谈举止。喜怒无常。有时凿开冰冻用冰水洗澡。有时穿着草鞋爬山。或者赤着两脚逛闹市。他除了带着那个芦草囤子外。身上别无他物。他曾到延贤寺法意道人那里居住过。法意把他安置在另外一间寺房内。后来他要去瓜步。到了江边。跟船夫说自己要渡江。船夫不愿意让他上船。他只好又将双脚放在木杯里。顾盼自如谈笑风生。杯子自然地向前飘行。直到对岸。登岸之后向广陵走去。路上遇到姓李的村舍。李家设八关斋。杯渡过去并不认识李家。他进院之后直奔斋堂里面坐下。把那个芦革囤子放在院子中间。大家都因为他形貌难看。都无恭敬之心。李见芦草囤子挡道。欲移到墙脚下。但是好几个人都拿不起来。杯渡吃完饭之后。提起来就走。而且笑着说:“四天王李家!”这时有个仆人瞧见囤子里有四个小孩。都是几寸高。生得面目端正。衣服鲜艳洁净。于是就追了出去。但不知到了何处。第四天。见他坐在西边的蒙龙树下。李便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到家里。天天供给他好吃的。杯渡不太讲究戒规。喝酒吃肉。以至于率辛辣腥荤。都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百姓将这些东西送给他。愿意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沛郡人刘兴伯是衮州刺史。派人邀请杯渡。杯渡带着芦草囤子就来了。刘兴伯派遣的那个人仰着脸看。见杯渡比十多个人叠在一起还要高。刘兴伯自己看时。则只看到一件破僧衣与一只木杯。后来李家又请他回去住了二十多天。一天早上他忽然说起。想要一件袈裟。并要他们中午时必须办到。李即令人赶紧操办。到了中午也没办成。杯渡说要暂时出去一会儿。结果到了晚上也没回来。到处都闻到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人们怀疑杯渡在作怪。四处寻找他。只见在北面山岩下面。他身上盖着破袈裟。躺在那里死了。在他的头前脚后以及背上。生着莲花。极为鲜艳、芬芳。经过一晚上又枯萎了。村里的人一起把他殡葬了。第三天。有人从北边回来说。他看见杯渡背着芦草囤子。正往彭城走。大家去打开棺材一看。只见到里面有杯渡穿的那件破衣服。杯渡到了彭城后。见到一个叫黄欣的平民百姓。黄欣虔诚地信奉佛教。他向杯渡行礼拜见。请他到了自己家里。他家极穷。只有糊口的米饭而已。但杯渡吃起来很坦然、很有滋味。住了半年后。杯渡忽然对黄欣说:“你去找三十六只芦草囤子。我要使用。”黄欣答道:“我家里能有十来只。又没钱去买。恐怕弄不到这么多。”杯渡说:“你只管去找一找。把家里有的都拿出来。”黄欣便去到处搜拾。果然找到了三十六只。都摆在院子里。数量虽然不少。只是大都破败了。杯渡让他挨个看一看。一个个全已变成了新的。杯渡将囤子一个个地封闭好。然后告诉黄欣去打开。便见里面都装满了钱与绸缎。能值一百来万。一个有见识的人说。这是杯渡使用分身法。到别地方化缘得来的。又转手送给了黄欣。黄欣接受了这些东西。都捐给了寺庙。过了一年多。杯渡向黄欣辞行。黄欣便为他准备了干粮。第二天早晨。见干粮都放在那里。杯渡却不知哪里去了。过了一个来月。杯渡又到了京都。当时潮沟有个叫朱文殊的。年纪轻轻信奉佛教。杯渡经常来到他家。文殊对杯渡说:“弟子死了之后。愿您能够救济我的灵魂。如果脱生在好地方。来生我愿成为一个僧侣。”杯渡没吱声。文殊很高兴。以为佛法使其沉默。就是已经应允了。杯渡后来东游到了吴郡。路上遇见个钓鱼的。便向他要鱼。钓鱼的给了他一条臭烂鱼。杯渡放在手上弄了几下。又把它放在水里。这条鱼便摇头摆尾地游走了。又看见一个用网打鱼的。又去跟他要鱼。打鱼的骂了一顿不给他。杯渡便捡起两块石子扔到河里。立即有两头水牛在那个人的鱼网里顶起架来。网碎了。水牛不见了。杯渡也已经不见踪影。杯渡走到松江。便仰卧在水上。漂流到了对岸。路过会稽剡县。登上了天台山。几个月之后又返回了京都。不久。他又到处云游。去什么地方。住在哪里。都不一定。有人邀请他时。或者去或者不去。也不一定。当时南州有一家姓陈的。衣食丰足。杯渡到了他家。很受欢迎与优待。听说京都城里也有一个杯渡。陈家父子五人都不相信。便到京都去看个究竟。果然看到城里那个与自己家里的杯渡一模一样。陈家父子买了一盒蜜姜给城里这个杯渡吃。还给他准备了刀子与陆香之类。只见他把蜜姜全吃光了。其余的东西仍然放在面前。父子五人怀疑他就是自己家里那个杯渡。便留下其中兄弟二人住在京都守视这个杯渡。其余三人立即赶回了家。见家里的杯渡还与过去一样。并且面前也有陆香与刀子等。不同的地方只是他还没有吃蜜姜。他对陈氏说:“刀子太钝了。给我磨一磨。”留在京都的哥儿俩回来说。城里那个杯渡已迁移到灵鹫寺去了。家里这个杯渡忽然要了两张黄纸。在上面写了些不成文字的东西。将两张黄纸的背面合在了一起。陈氏问他写的是什么文章。杯渡没有回答。一直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吴王的部属朱灵期出使高丽回国。途中遇上大风。航船漂荡了九天。到了一个岛边。岛上有山。山非常高大。朱灵期等上山捡柴。见路上有人家。他便领着大家沿路乞讨。走了一千多里远;听到钟磬敲的声音。又见香烟缭绕。于是都说有佛寺在此。要去礼拜。不一会儿。便见有座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辉煌壮丽。多由金银玛瑙等七宝镶嵌而成。极为庄严。又见寺庙前面有十多个石人。他们都进行了礼拜。往回去不多远。听到诵经的声音。回去一看。诵经的好像就是那几个石人。朱灵期等互相说:“这一定是得道的僧人。我们是有罪的人。所以看不见他们。”于是便竭诚地忏悔了一番。再往前走便见到了真的人。他们为朱灵期等准备好了饭。吃起来味道就是普通的菜。但比普通的菜香美多了。大家吃完了。都叩头礼拜。请求帮他们尽快返回故土。有一个僧人说:“这个地方距离京都有二十多万里。但是只要心诚。就不愁不能迅速回去。”他问朱灵期:“认不认识杯渡道人?”答道:“非常熟识。”他便指着北墙———那里有一把壶。挂着锡杖与钵子——说:“这是杯渡住的地方。现在托你把钵子带给他。”他还写了封信装在信封里。另外还有支青竹杖。一并交给朱灵期。对他说:“只要把这支青竹杖扔进船前面的水里。闭上眼睛静静地坐着。不用费力就能叫你们很快到家。”于是辞别。叫一个小和尚送他们到门口。告诉说:“沿着这条道走七里就能到你们停船的地方。不用从原先的路回去了。”照他的话往西转。走了七里左右便到了船上。又按他的要求一一照办后。只听到船从山顶树上飞过的声音。根本听不到水的响声。经过三天。到了石头淮便停了下来。那支竹杖也不见了。船入了淮河。行驶到朱雀。便见杯渡骑着大航兰。用木棰敲着它说:“马儿呀。你为什么不走!”围在岸上看热闹的人非常多。朱灵期等人站在船上远远地向他行礼。杯渡便自行下到船舵。来拿书信和钵子。他打开信来看。上面的字没有人认识。杯渡大笑道:“让我回去呢!”他拿起钵子抛向天空。又伸手将它接住。说:“我不见此钵已有四千年了!”杯渡经常住在延贤寺法意那里。当对人们以为这只钵子是奇异之物。都争着去看。还有一种说法是。朱灵期的船漂到一座穷山下面。遇见一位僧人走来。自称是杯渡的弟子。从前拿着师父的钵子死在冶城寺里。如今托你(灵期)把钵子送还师父。只要叫一个人擎着钵子坐在船的前面。就能安安稳稳到家。朱灵期照他说的办。果然全船人都安全地回来了。船至南州看到杯渡时。正赶上他骑兰的那天。那天早上杯渡从陈家出来。直到晚上也没回去。第二天天亮。陈氏只见门上写着六个黑体字:“福径门。灵人降。”笔体苍劲有力。可以认定是杯渡写的。陈家那个杯渡于是绝迹了。京都那个杯渡往来于深山与城邑之间。经常念诵神咒。当时庾家一个长年丫环偷了东西逃跑了。四处抓不到。便去询问杯渡。杯渡说:“此人已经死了。在城外江边的一座空坟里。”到那个地方一看。果然跟他说一样。孔宁子当时是黄门侍郎。因患痢疾朵在家里。他派人请杯渡治病。杯渡念完咒语后说:“很难治愈。现在有四个鬼缠着你。都是被砍残了的。”孔宁子哭泣着说:“当初孙思作乱。他家被军人攻破。父母及叔叔都被砍死。”孔宁子果然死了。又有个叫齐谐的。妻子胡氏的母亲病了。许多人治疗都没治好。他便请僧人念经还愿。其中一个僧人劝他去请杯渡。杯渡请来后。念了一遍神咒。病人立即痊愈了。齐谐把他当师父服侍。于是为他作传。传记中写他始终这么神奇。具体事例无法一件件都写进去。元嘉三年九月。杯渡辞别齐谐要去江东。留下一万钱的东西放在齐谐家。请他为自己营选房子。于是就走了。去到赤山湖时。因患痢疾而死了。齐谐立即为他造好了斋堂。并把他的尸体接回来。安葬在建康覆舟山上。到了元嘉四年。有个吴兴人叫邵信的。虔诚地信奉佛教。他染上了伤寒病。没有人敢给他看病。他便悲泣着念叨观音菩萨。忽然看见有个僧人走来。说是杯渡的弟子。跟他说:“不要忧虑。我师父一会儿就来给你看。”邵信答道:“杯渡早已死了。怎么能够来呢!”僧人说:“他要来。又有什么难的。”便从衣带的一端取出一盒左右的药面。给他服了下去。顿时病就好了。又有个叫杜僧哀的人。住在南岗下面。过去长经服待过杯渡。他儿子现在病得很厉害。思念起杯渡来。遣杯渡不能来为他儿子念神咒。第二天。突然看见杯渡来了。说话跟从前一个样儿。当即给他念起了咒语。病重的儿子便痊愈了。到了元嘉五年三月。杯渡又来到齐谐家。吕道惠、闻人恒之、杜天期、水丘熙等一起见到了他。都很惊讶。急忙站起来向他行礼。杯渡告诉众人。说年内会有大灾祸。要殷勤奉佛与积功德。法意道人很有德性。可以去找他。修善原来的旧寺庙。以求免除灾祸。不一会儿。门口有个僧人召唤他。杯渡便告辞而去。临行时说:“贫道将要去交广之间。不再来了。”齐谐等人频频致礼。依依送别。杯渡从此绝迹。不久。世间也有传说时常有人看见他的。 释宝志 释宝志本姓朱。金城人。少出家。止江东道林寺。修习禅业。至宋大始初。忽如僻异。居止无定。饮食无时。发长数寸。常跣行街巷。执一锡杖。杖头挂剪刀及镜。或挂一两匹帛。齐建元中。稍见异迹。数日不食。亦无饥容;与人言。始苦难晓。后皆效验;时或赋诗。言如谶记。江东士庶皆共事之。齐武帝谓其惑众。收驻建康。既旦。人见其入市。还检狱中。志犹在焉。志语狱吏:“门外有两舆食来。金钵盛饭。汝可取之。”既而齐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并送食饷志。果如其言。建康令吕文显以事闻。武帝即迎入宫。居之后堂。一时屏除内宴。志亦随众出。既而景阳山上。犹有一志。与七僧具。帝怒。遣推检其所。关(明抄本关作阁)吏启云:志久出在(在原作有。据高僧传改)省。方以墨涂其身。”时僧正法献欲以一衣遗志。遣使于龙光罽宾二寺求之。并云昨宿且去。又至其常所造侯伯家寻之。伯云:“志昨在此行道。旦眠未觉。”使还以告。献方知其分身三处宿焉。志常盛冬袒(冬袒原作束祖。据高僧传改)行。沙门宝亮欲以衲衣遗之。未及发言。志忽来引衲而去。后假齐武帝神力。使见高帝于地下。常受锥刀之苦。帝自是永废锥刀。武帝又常于华林园召志。志忽著三重布帽以见。俄而武帝崩。文惠太子及豫章王相继而薨。永明中。常住东宫后堂。一旦平明。从门出入。忽云:“门上血污衣。”褰衣走过。及郁林见害。车载出此。帝颈血流于门限。齐卫尉胡谐疾。请志。志註疏云明日。竟不往。是日谐亡。载尸还宅。志曰:“明日尸出也。”齐太尉司马殷齐之随陈显达镇江州。辞志。志画纸作树。树上有鸟。语云:“急时可登此。”后显达逆节。留齐之镇州。及败。齐之叛入庐山。追骑将及。齐之见林中有一树。树上有鸟。如志所画。悟而登之。鸟竟不飞。追者见鸟。谓无人而反。卒以见免。齐屯骑桑偃将欲谋反。往诣(原无诣字。据明抄本补)志。遥见而走。大呼云:“围台城。欲反逆。斫头破腹。”后有旬事发。偃叛往朱方。为人所得。果斫头破腹。梁鄱阳忠烈王。尝屈志至第。忽令觅荆子甚急。既得。安于门上。莫测所以。少时王出为荆州刺史。其预鉴之明。此类非一。志多往来兴皇、净名两寺。及梁武即位。下诏曰:“志公迹均尘垢。神游冥漠。水火不能焦濡。蛇虎不能侵惧。语其佛理。则声闻无上;谈其隐沦。则道行高著。岂得以俗士凡情。空相拘制。何其鄙陋。一至于此。自今行来。随意出入。勿得复禁。”志自是多出入禁中。长于台城。对梁武帝吃鲙。昭明诸王子皆侍侧。食讫。武帝曰:“朕不知味二十余年矣。师何谓尔?”志公乃吐出小鱼。依依鳞尾。武帝深异之。如今秣陵尚有脍残鱼也。天监五年冬旱。雩祭备至。而未降雨。忽上启云:“志病不差。就官乞活。若不启白官。应得鞭杖。愿于华光殿讲胜鬓经请雨。”梁武即使沙门法云讲胜鬘竟。夜更大雨。志又云:“须一盆水。加刀其上。”俄而天雨大降。高下皆足。梁武尝问志云:“弟子烦惑未除。何以治之?”答云:“十二。”识(识原作谶。据明抄本改)者以为十二因缘。治惑药也。又问十二之(文原作之。据明抄本改)旨?答云:“在书字时节刻漏中。”识者以为书之在十二时中。又问弟子何时得静心修习?答云:“安乐(乐原作药。据明抄本改)禁。”识者以为禁者止也。至安乐(乐原作药。据明抄本改)。时乃止(原无止字。据高僧传补)耳。后法云于华林讲法华经。至假使黑风。(假使黑风原作假使风墨。据法华经改)志忽问之有无。答云:“世谛(谛原作帝。据明抄本改)故有。第一义则无也。”志往复三四番。便笑云:“若体是假有。此亦不可解。难可解。”其辞旨隐没。类皆如此。有陈征虏者。举家事志甚笃。志尝为其见真形。光相如菩萨像焉。志知名显奇。四十余载。士女供事者。不可胜数。然好用小便濯发。俗僧暗有讥笑者。志亦知众僧多不断酒肉。讥之者饮酒食猪肚。志勃然谓曰:“汝笑我以溺洗头。汝何为食盛粪袋?”讥者惧而惭服。晋安王萧纲初生日。梁武遣使问志。志合掌云:“皇子诞育幸甚。然冤家亦生。”于后推寻历数。与侯景同年月日而生也。会稽临海寺有大德。常闻扬州都下有志公。语言颠狂。放纵自在。僧云:“必是狐狸之魅也。愿向都下。觅猎犬以逐之。”于是轻船入海。趋浦口。欲西上。忽大风所飘。意谓东南。六七日始到一岛中。望见金装浮图。干云秀出。遂寻径而往。至一寺。院宇精丽。花卉芳菲。有五六僧。皆可年三十。美容色。并著员绯袈裟。倚仗于门树下言语。僧云:“欲向都下。为风飘荡。不知上人此处何州国?今四望环海。恐本乡不可复见。”答曰:“必欲向扬州。即时便到。今附书到钟山寺西行南头第二房。觅黄头付之。”僧因闭目坐船。风声定开眼。如言奄至西岸。入数十里。至都。径往钟山寺访问。都无有黄头者。僧具说委曲。报云:“西行南头第二房。乃风病道人志公。虽言配在此寺。在都下聚乐(乐原作药。据明抄本改)处。百日不一度来。房空无人也。”问答之间。不觉志公已在寺厨上。乘醉索食。人以斋过日晚。未与间。便奋身恶骂。寺僧试遣沙弥绕厨侧。漫叫黄头。志公忽云:“阿谁唤我。”即逐沙弥来到僧处。谓曰:汝许将猎狗捉我。何为空来?”僧知是非常人。顶礼忏悔。授书与之。志公看书云:“方丈道人唤我。不久亦当自还。”志公遂屈指云:“某月日去。”便不复共此僧语。众但记某月日。至天监十三年冬。于台城后堂谓人曰:“菩萨将去。”未及旬日。无疾而终。尸体香软。形貌熙悦。临亡。燃一烛以付后阁金人吴庆。庆即启闻。梁武叹曰:“大师不复留。以烛者。将以后事属我乎?”因厚加殡送。葬于钟山独龙之阜。仍于墓所立开善寺。敕陆倕制铭于冢内。王筠勒碑文于寺门。传其遗像。处处存焉。初志显迹之始。年可无五六十许。而终亦不老。人诚莫测其年。有余捷道者。居于京师九日台北。自言是志外舅弟。小志四年。计志亡时。应年九十七矣。又后魏有沙门宝公者。不知何处人也。形貌寝陋。心识通达。过去未来。预睹三世。发言似谶。不可得解。事过之后。始验其实。胡太后问以世事。宝公把粟与鸡。唤朱朱。时人莫解。建义元年。后为尔朱荣所害。始验其言。时有洛阳人赵法和。请占早晚当有爵。宝公曰:“大竹箭。不须羽。东厢屋。急手作。”时人不晓其意。经月余。法和父亡。大竹箭者。苴杖;东厢屋者。倚庐。初造十二辰歌。终其言也。此宝公与江南者。未委是一人也两人也。(出《高僧传》及《洛阳伽蓝记》) 释宝志俗姓朱。金城人。少年出家。住江东道林寺。修习禅学。到了南朝宋太始初年。忽然像入了魔一样。居止无定处。饮食无定时。蓄起头发长有几寸。常常赤着脚在大街小巷里走路。拿着一根锡杖。杖头上挂着剪刀与镜子。或者挂着一两片丝布。南齐建元年间。逐渐显示出奇异之处。一连几天不吃饭。也没饥饿的表情;跟别人说的话。人们开始很难理解其含义。后来则都被事实所验证;时常作诗。但语言像谶言咒语一样。江东的人士与俗民百姓都对他礼敬。齐武帝说他迷惑群众。将他收监于建康。第二天。有人见他在市区内游逛。回到监狱里一看。宝志却仍然在牢房里。宝志对狱卒说:“门外有两驾车子给我送饭来了。用金钵子装着饭。你可去给我拿来。”说完。只见齐王的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一块儿来给宝志送饭。果然像他所说的。建康县令吕文显将此事奏闻武帝。武帝便把宝志接到了宫里。让他住在皇宫后院的厅房里。这里暂时停止了内部宴乐活动。宝志也可以像别人一样随意出入。后来。景阳山上还有个宝志。与七个僧人在一起。武帝大怒。派人去检查宝志的住处。守门人报告说。宝志出门好长时间了。在省。正以黑墨涂抹他的身上。当时僧正法献打算赠给宝志一件衣服。便派人到龙光寺和罽宾寺找他。两个寺庙的人都说他昨晚上住宿在寺里。刚刚走了。又到他常去的侯伯家寻找。侯伯说:“宝志昨天在这里行道。早上睡眠还没醒呢。”此人回去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法献。法献才知道宝志昨晚上分身在三处住宿。宝志常常在隆冬数九光着身子走路。出家道人宝亮想要送给他一件和尚穿的衣服。没等开口。宝志突然到来。伸手拿过那件衣服就走了。后来。宝志假齐武帝以神力。让他在地下见到了父王齐高帝。让他在地下备尝锥扎刀割之苦。汉帝从此永远废除了锥刀之苦刑。武帝又常在华林园召宝志。宝志带着三层布帽来见。不久武帝死。文惠太子及豫章王相继死去。永明年间。宝志经常住在东宫的后厅。一天黎明。他从大门出入时。忽然说道:“门槛上的血能弄脏衣服。”于是提着衣服跨了过去。等到郁林事变皇帝被害时。车驾载着人从这里出去。皇帝脖子上的血流到门槛上许多。南齐卫尉胡谐患了病。派人请宝志。宝志解释说:“明天”。结果没有去。这天胡谐死了。用车载着尸体回了家。宝志说:“我说的明天。是指明天尸体被载着出去。”南齐太尉司马殷齐之跟随陈显达去镇守江州。临行前向宝志辞别。宝志在纸上画了棵树。树上有鸟。告诉他说:“急难之时可以登上这棵树。”后来显达背叛朝廷。留下齐之镇守江州。叛乱失败后。齐之叛逃进了庐山。有人骑马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追到跟前了。齐之见林中有一棵树。树上有鸟。跟宝志所画的一样。他顿时省悟过来。急忙爬到了树上。树上的鸟一直没有飞走。追的人看到树上有鸟。便以为树上不会有人。于是回去了。结果。齐之就这样逃脱了。南文屯骑桑偃想要谋反朝廷。他去看望宝志。宝志远远地看见他就跑了。边跑边大喊道:“要围台城。想反叛。砍头破肚。”过了十来天叛乱终于发生。桑偃叛逃去了朱方。被人捉住。果然被砍头破肚。南梁鄱阳忠烈王曾经硬把宝志弄到自己的府第。宝志突然急急忙忙地让人寻找荆子。找到之后。他放在了门上。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久。忠烈王出任为荆州刺史。宝志的先见之明。像这次一样的。并非一次两次。宝志平常大都住在兴皇与净名这两座寺院里。梁武帝即位后颁下诏书说:“宝志公虽然身处世俗凡尘之中。却能神游于幽远无极之境。水火不能使其焦湿。蛇虎不能使其惧怕。论其佛理造诣则声誉无比。论其隐居韬晦之志则道行高绝。岂得以对待俗士凡情之举。白白将他拘束限制。愚蠢鄙陋。竟至如此!从今以后。准其自由出入。不得再行限制。”宝志自此常常出入于皇宫。经常出现在台城里。他与梁武帝对面坐在一起吃鱼肉。昭明等各位王子都侍立在旁边。吃完之后。武帝说:“我有二十多年吃不出鱼的味道来了。师父有何高见?”宝志便从嘴里吐出一条小鱼。鱼鳞鱼尾都完好清晰。武帝见了深感惊异。如今在秣陵仍有一条切剩的鱼。天监五年冬。天大旱。各种祀祭方式都用到了。也没求下雨来。宝志忽然启奏皇帝道:“我现在患病未愈。我来告诉官府求雨活命的办法。如果不来告诉官府。就应受到惩罚。希望在华光殿宣讲《胜鬓经》求雨。”梁武帝立即让僧人法云宣讲了《胜鬓经》。夜间便下起了大雨。宝志又说:“须用一盆水。上面放一把刀。”一会儿大雨普降。高处与低洼处都浇得透透的窈武帝曾经询问宝志道:“弟子的烦忧困惑尚未解除。用什么办法根治呢?”答道:“十二。”明白人以为他说的是“十二因缘”是根治困惑的良药。又问他“十二”的含义是什么。答道:“在书字时节刻漏中。”明白人以为他说的是“写在十二个时辰之中”。又问他“弟子什么时候能够静心修习”。他答道:“安乐禁。”明白人以为。“禁”者“止”也。到了“安乐”的时候。就可以停止了。后来。法云在华林寺讲说《法华经》。讲到“假使黑风”处。宝志突然问他“有”与“无”的问题。法云答道:“世俗之谛自然是‘有’(即存在)。第一义的真谛则为‘无’(即一切皆空)。”宝志与他往复几次进行辩难。然后笑道:“若说体相是假有。这也不可解悟。很难解悟。所谓‘假使黑风’。辞旨实属隐晦。其他地方也都与此类似。”有个叫陈征虏的。全家人都对宝志十分热情。宝志曾为他显示过自己的真面目。形相光泽像菩萨的塑像一样。宝志在世上出名显奇共四十多年。崇敬信奉他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但他喜欢用小便洗濯头发。俗众与僧人暗中都有讥笑他的。宝志也知道许多僧人仍然喝酒吃肉。当讥笑他的人自己却喝酒吃猪肚时。宝志愤怒地质问他们道:“你们讥笑我用尿洗头。那你们为什么吃装猪粪的袋子呢?”讥笑他的人惧怕他。并且自感惭愧而佩服他了。晋安王萧纲刚出生的时候。梁武帝(萧衍)派人询问宝志。宝志合起两只手掌来说:“皇子诞生了。好得很!然而冤家也出世了。”后来推算年月日。萧纲与侯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会稽临海寺有个高僧。常常听人说扬州城里有个宝志。语言颠狂。放纵自在。这位高僧说:“一定是狐狸的鬼魅。我要到扬州都城去。找一只猎狗把他赶跑。”他乘上快船下海。直奔浦口。正要沿着长江往西行驶时。小船忽然被大风鼓荡起来。他心里知道是在往东南方向漂荡。过了六七天才漂到一座海岛上。远远望见前面有一座用金箔装饰的寺塔。高耸入云。他便顺着跑去。走到寺庙前一看。只见庭院与庙宇精美壮丽。到处是芳香的鲜花。有五六个僧人。都有三十来岁。个个容貌秀美。都穿着圆领乔色袈裟。正依在门前树枝下谈话。高僧说:“我要到扬州都城去。被大风飘荡到此处。不知你们这里是什么州什么国。如今四面环海。恐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故乡了。”那几个答道:“真要去扬州。即刻便能到。现在有封信托你捎到钟山寺西排南头第二间僧房。送给一个黄头发的人。”高僧便闭上两眼坐在船上。等风声休止时睁开眼一看。果然像那几个僧人所说的。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西海岸。往里行驶几十里。来到扬州。他径直去钟山寺访向。都说没有黄头发的。他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有人报告说:“西排南头第二间房子。住的是疯子道人宝志。他虽说分配在这座寺院。但总在都城的热闹地方。一百天也不回来一趟。那间房子空无一人。”正在他问答的时候。谁也没发觉宝志已经来到寺庙的厨房里。他在外面喝醉了。回来要饭吃。别人因为已经开过饭。太晚了。没有给他。他就跳起来恶骂。这边的僧人听说后。打发小和尚绕到厨房旁边。随便地喊着“黄头发”。宝志听到后忽然说:“谁在叫我?”即追小和尚来到僧人跟前。对他说:“你发誓要找猎狗捉我。为什么空手来了?”高僧知道他不是寻常人对他行礼表示忏悔。把书信交给了他。宝志看完书信说:“方丈道人召唤我。不用多久我也该自行回去。”宝志屈指一算。又说某月某日就去。便不再与这位高僧说话。众人只记得他说的某月某日。天监十三年冬天。宝志在台城后面堂里对别人说:“菩萨要走了。”不到十天。他就无病而死。尸体柔软兼有香味。容貌自然和悦。临死前。他点上一支蜡烛。交给了后屋的守门人吴庆。吴庆立即奏禀了皇帝。梁武帝叹道:“大师不再留在人间了。给你‘烛’的用意。是要你把后事‘嘱’与我啊!”于是厚加殡葬。遗体安葬在钟山独龙岗上。仍在墓地建立开善寺。敕令陆倕在坟前制作墓志铭。王筠在寺门内刻写碑文。并在各处传布其遗像。宝志开始显露神奇形迹时。约有五六十岁。直到临终也不见衰老。实在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纪。有个叫余捷的道人。住在京都九日台的北面。自称是宝志的姑舅表弟。比宝志小四岁。推算起来。宝志死时该有九十七岁了。后魏也有个称作宝公的僧人。不知老家是什, 么地方的。相貌很丑陋。知识极通达。能通晓过去和预见未来三代的事。说的话像谶言符咒。无法理解。事后则被证明句句属实。胡太后问他世事的结局怎样。宝公抓一把米给鸡。嘴里发出“朱朱”的唤鸡声。当时人们都不解其意。到了建义元年(公元528年)。胡太后被尔朱荣杀害。这才验证了“朱朱”是有所指的。当时有个洛阳人叫赵法和。请宝公占卜什么时候能有爵位。宝公说:“大竹箭。不用羽。东厢屋。急手作。”当时谁也不懂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个多月。赵法和的父亲死了。所谓“大竹箭”者。是指服父丧所用的粗竹杖。“东厢屋”者。是在中门东侧搭制的守丧的房子。当初宝公所作的十二字歌诀。都被说中了。这个宝公与江南那个宝志公。尚未查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卷第九十一 异僧五 永那跋摩 法度 通公 阿专师 阿秃师 稠禅师 释知苑 法喜 法琳 徐敬业 骆宾王 永那跋摩 永那跋摩者。西域僧也。宋元嘉中。东游渡江。居于金陵祗园寺。宋文帝常谓之曰:“弟子恒愿持斋。不杀生命。以身徇物。不获其志。法师不远万里。来化此国。将何以教之?”对曰:“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且帝王与凡庶。所修亦有殊矣。若凡庶者。身贱名微。德不及远。其教不出于门庭。其言不行于仆妾。若不苦身刻己。行善持诫。将何以用其心哉?帝王以四海为家。万民为子。出一嘉言。则士庶咸悦。布一善政。则人神以和。刑清则不夭其命。役简则无劳其力。然后辨钟律。正时令。钟律辨则风雨调。号令时则寒暑节。如此则持斋亦已大矣。不杀亦已众矣。安在乎缺一时之膳。全一禽之命。然后乃为弘济也。”文帝抚几嗟叹。称善者良久。乃曰:“俗人迷于远理。沙门滞于近教;迷远理者谓为虚说。滞近教者拘恋章句。如法师者。真所谓开悟明达。可以言天人之际矣。(出《剧谈录》) 永那跋摩是个西域的僧人。刘宋元嘉年间。东游过江。住在金陵祗园寺中。宋文帝经常对他说:“弟子我很愿意遵守佛教戒律。不杀生灵。以身从物;然而一直不能如愿。法师您不怕万里之遥。前来我国游化。您将怎样教导我呢?”永那跋摩答道:“是否遵奉教规。贵在心地虔诚。不在具体做什么事情;办法在于自己领会。不在别人如何劝导。况且帝王与平民庶人修道的方式与要求是不一样的。凡属平民庶人。由于身份卑贱名声微小。影响范围也就有限。他们的教化只限于自己一家之内。他们的言论又不被仆婢与妻妾采纳;这样一来。他们如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行善事而守戒观。信奉佛教的心愿还有什么方式来实现呢?帝王则以四海为家。以万民为子。每说一句有利于众生的话。天下百姓都感到高兴。每颁行一项有益于社会的政令。就会得到众人与神灵的拥护。刑罚清明了就能使百姓不会无辜丧生。徭役减轻了就能使百姓不会劳累无度。这样就能分辨钟律。端正时令;钟律分清了就能风调雨顺。号令适时就能寒暑有节。如能做到这样。就是最大的遵守戒律了。不被杀害的生命也已经相当多了。那能在乎少吃一两顿斋饭与能否保全一只禽鸟的生命呢。这是普济众生之举呀!”文帝以手拍案。连连赞叹称好。于是说道:“一般人迷信于佛教的深远道理。僧人们则滞留于眼前的说教;迷信于深远道理的人实际是迷信空洞的理论。滞留于眼前说教的人则仅仅拘泥于佛经的个别章句。象法师您这样的见解。真称得上是理解透彻、融会贯通。可以与您谈论天与人之间的种种事情了” 法 度 释法度。黄龙人也。南齐初。游于金陵。高士齐郡名僧绍。隐居琅琊之摄山。挹度清真。待以师友。及亡。舍所居山为栖霞寺。先是有道士欲以寺地为观。住者辄死。后为寺。犹多恐惧。自度居之。群妖皆息。经岁余。忽闻人马鼓角之声。俄见一人投刺于度曰:“靳尚。”度命前之。尚形甚闲雅。羽卫亦众。致敬毕。乃言:“弟子主有此山。七百余年矣。神道有法。物不得干。前后栖托。或非真实。故死病继之。亦其命也。法师道德所归。谨舍以奉给。并愿受五戒。永结来缘。”度曰:“人神道殊。无容相屈。且檀越血食世祀。此最五戒所禁。”尚曰:“若备门庭。辄先去杀。”于是辞去。明旦。一人送钱一万。并香烛等。疏云:“弟子靳尚奉供。”至其月十五日。度为设会。尚又来。同众礼拜行道。受戒而去。既而摄山庙巫梦神告曰:“吾已受戒于度法师矣。今后祠祭者勿得杀戮。”由是庙中荐献菜饭而已。(出《歙州图经》) 佛教僧侣法度。黄龙人。南齐初年。云游于金陵。高士齐。郡名僧绍。隐居于琅琊的摄山。敬慕法度清明真纯。以师友相待。他死的时候。将自己居住的摄山上的宅院。施舍出来作为栖霞寺院。在这之前。有个道士想把寺院的地方作为道观。结果是谁住在这里谁就死。后来这个地方作为佛寺。仍有许多令人恐惧的现象发生。自从法度住在这里之后。各种妖怪都平息了。过了一年多。忽然听到人马鼓角之声。顿见一人跑过来投名片请谒见在法度面前。自称:“靳尚”。法度叫他靠近些。靳尚的相貌非常闲雅。随从的人也很多。他向法度致敬之后。便说道:“我们占有此山七百多年了。神仙道士有法术。他物不能侵犯。至于前一辈与后一辈互相转换托生的事。恐怕不是真实的。所以死于疾病的人相继出现。这也是他们的命运该当如此。法师您乃是道德所归。现仅以此山奉送给您。并且。我本人愿意接受佛教五戒。与佛教永结未来之缘。”法度说:“人与神仙所信奉的道理不一样。不能委屈哪一方服从对方。况且施主您是讲究以血肉食品当作祭礼的。这是佛门五戒之中最为禁忌的。”靳尚说:“如有祭品设在门前。我就首先去掉杀牲之物。”于是告辞而去。第二天。有个人送来一万个钱。还有香烛之类。上面注明:“弟子靳尚奉供。”到了这个月的十五日那天。法度为他举办法会。靳尚来到后。与众僧一起礼拜行道。受完斋戒就走了。后来摄山庙里的巫师梦见神仙告诉他说:“我已经在法度法师门下受戒了。今后祭祀时不要杀戮生灵了。”从此。摄山庙里的祭品只有菜蔬饭食之类。再无腥荤之物。 通 公 梁末有通公道人者。不知其姓氏。居处无常。所语狂谲。然必有应验。饮酒食肉。游行民间。侯景甚信之。扬州未陷之日。多拾无数死鱼头。积于西明门外。又拔青草荆棘栽市里。及侯景渡江。先屠东门(明抄本门作府)。一城尽毙。置其首于西明门外。为京观焉。市井破落。所在荒芜。通公言说得失。于景不便。景恶之。又惮非常人。不敢加害。私遣小将于子悦将武士四人往候之。景谓子悦云:“若知杀。则勿害;不知则密捉之。”子悦立四人于门外。独入见。通脱衣燎火。逆谓子悦曰:“汝来杀我。我是何人?汝敢辄杀。”子悦作礼拜云:“不敢。”于是驰往报景。景礼拜谢之。卒不敢害。景后因宴召僧通。僧通取肉捏盐。以进于景。问曰:“好否?”景曰:“大咸。”僧通曰:“不咸则烂。”及景死数日。众以盐五石置腹中。送尸于建康市。百姓争屠脍羹。食之皆尽。后竟不知所去。(出《广古今五行记》) 扬州有个通公道人。不知他姓什么。没有固定的居住场所。说话颠狂怪诞。然而肯定能应验。既饮酒又吃肉。整天在民间游荡。侯景非常信服他。扬州未被侯景攻陷时。他就拾了无数死鱼头。堆放在西明门外。又拔了许多青草与荆棘栽在市区内。侯景渡过长江后。首先屠杀了东门。后来全城都被杀光了。并把砍下的头颅堆置在西明门外。当作景观。扬州城内市区破落。一片荒芜。通公诉说这件事的得失。对侯景不利。侯景恨他。又惧于他不是平常人。不敢加害于他。于是暗中派了一员小将于子悦带领四名武士去监视他。侯景对于子悦说:“他若知道是去杀他。就不要杀害他;如果不知道。就偷偷地捉住他。”于子悦让四名武士守候在门外。自己进去见通公。通公脱下衣服正在烤火。他冲着于子悦说:“你是来杀我的。我是何许人?你竟敢杀我!”于子悦急忙施礼拜道:“不敢!”于是跑回去报告了侯景。侯景只好向他赔礼道歉。一直不敢害他。侯景后来在宴会上召见通公。通公夹起一块肉捏上一把盐。送给侯景。问道:“好不好吃?”侯景说:“太咸了!”通公则说:“不咸就会腐烂。”等到侯景死后几天。众人将许多盐放在他的肚子里。把尸体送到建康市内。百姓争着割肉片作汤吃。把他的尸体全吃光了。后来通公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专师 侯景为定州刺史之日。有僧不知氏族。名阿专师。多在州市。闻人有会社斋供嫁娶丧葬之席。或少年放鹰走狗追随宴集之处。未尝不在其间。斗争喧嚣。亦曲助朋党。如此多年。后正月十五日夜。触他长幼坐席。恶口聚骂。主人欲打死之。市道之徒救解将去。其家兄弟明旦扑觅。正见阿专师骑一破墙上坐。嘻笑谓之曰:“汝等此间何厌贱我?我舍汝去。”扑者奋杖欲掷。前人复遮约。阿专师复云:“定厌贱我。我去。”以杖击墙。口唱叱叱。所骑之墙一堵。忽然升上。可数十仞。举手谢乡里曰:“好住。”百姓见者。无不礼拜悔咎。须臾。映云而灭。可经一年。闻在长安。还如旧态。于后不如所终。(出《广古今五行记》) 侯景作定州刺史的时候。有个僧人。不知他姓什么。名叫阿专师。多数时间都在定州市区内活动。凡是听到有什么集会、祭典、婚丧、嫁娶之类的宴席。或者是年轻人狐朋狗党所聚乐吃喝的场合。没有他不在场的。在打架斗殴争强起哄的场面。他也总是帮助同伙推波助澜。就这样过了许多年。在后来有一年的正月十五日夜晚。在一个聚会中。有人冒犯了他的长幼座次。他立即泼口大骂。聚众起哄。主人想要打死他。后被那帮市井无赖之徒把他救走了。主人家的哥几个第二天仍不罢休。到处找他抓他。后来见他正在一堵破墙上。嘻皮笑脸地对他们说:“你们这伙儿人为什么这么烦恶我?我不搭理你们还不行吗?我走!”抓他的人举起木棍就要往他身上扔。站在前面的人急忙上去阻挡拉劝。阿专师又说:“既然真的这么烦恶我。我走就是了。”他以木棍敲着破墙。口中啧啧有声。像在念诵什么。只见这堵墙忽然往上升了起来。升到几十丈高。阿专师举起手来向乡亲致谢道:“各位保重!”在场的百姓无不向他行礼。深表对不住他。转瞬之间。只见云朵一闪。他就不见踪影了。大约一年之后。听说阿专师在长安。还和原来一个样子。再往后就不知其结局如何了。 阿秃师 北齐初。并州阿秃师者。亦不知乡土姓名所出。尔朱未灭之前。已在晋阳。游诸郡邑。不居寺舍。出入民间。语谲必有征验。每行市里。人众围绕之。因大呼。以手指胸曰:“怜你百姓无所知。不识并州阿秃师。”人遂以此名焉。齐神武迁邺之后。以晋阳兵马之地。王业所基。常镇守并州。时来邺下。所有军国大事。未出惟幄者。秃师先于人众间泄露。末年。执置城内。遣人防守。不听辄出。若其越逸。罪及门司。当日并州时三门。各有一秃师荡出。遍执不能禁。未几。有人从北州来云:“秃师四月八日于雁门郡市舍命郭下。大家以香花送之。埋于城外。”并州人怪笑此语。谓之曰:“秃师四月八日从汾桥过。东出。一脚有鞋。一脚徒跣。但不知入何巷坊。人皆见之。何云雁门死也。”此人复往北州。报语乡邑。众共开冢看之。唯有一只鞋耳。后还游并州。齐神武以制约不从。浪语不出。虑动民庶。遂以妖惑戮之。沙门无发。以绳钩首。伏法之日。举州民众。诣寺观之。秃师含笑。更无言语。刑后六七日。有人从河西部落来云:道逢秃师。形状如故。但背负一绳。笼秃师头(头原作欲。据明抄本改)。与语不应。急走西去。(出《广古今五行记》) 北齐初年。并州有个阿秃师。也不知道他藉贯何地姓啥名啥。尔朱氏未灭之前。他就已经在晋阳。整天在郡城与乡镇间游荡。不在寺庙里居住。总与平常人混在一起。说话怪诞但很有灵验。当他在街上走的时候。总有许多人围着他看热闹。他就大声呼叫。用手指着胸脯说道:“怪你百姓无所知。不识并州阿秃师。”于是。人们便叫他“阿秃师”。北齐神武皇帝迁都邺城之后。因为晋阳是屯集兵马的军事重地。又是开创基业的地方。所以经常在并州镇守。又时时来到邺都主持朝政。所有的军国大事。没等运筹决策者公布。秃师就先在民间传扬起来。不到一年。秃师就被抓进城里。派人看管起来。如不听从看管再出城门。就等于逃跑。要向看守城门的人问罪。当时并州有三座城门。每座城门都有一个秃师同时溜了出去。派人到处捉拿。也限制不住他。不久。有人从北州来说:“秃师四月八日那天在雁门郡市内跳楼自杀了。大家用香花给他送殡。埋葬在城外。”并州人听了都感到可笑。便对这个人说:“秃师四月八日那天从汾水桥上走过。往东去了。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只是不知他进了哪条胡同哪家店铺就是了。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他了。你怎么说他在雁门死了呢。”此人返回北州把这些话告诉了乡亲们。大家一起去挖开坟墓查看。见里面只有一只鞋而已。事后。秃师还在并州到处游逛。北齐神武皇帝因为制约不住他。流言不断出现。担心民情浮动。便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杀害他。他是和尚没有头发。便用绳索套住脑袋。问斩的那天。全州的民众都到寺庙去看热闹。只见秃师脸上带笑。一句话也不说。刑后六七天。有人从河西夷人部落那里来说。在道上遇见了秃师。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只是后背上栓着一条绳索。套着秃师的光头。与他说话他也不应答。急急忙忙地往西走去。 稠禅师 北齐稠禅师。邺人也。初落发为沙弥。时辈甚众。每休暇。常角力腾趠为戏。而禅师以劣弱见凌。绐侮殴击者相继。禅师羞之。乃入殿中闭户。抱金刚足而誓曰:“我以羸弱。为等类轻负。为辱已甚。不如死也。汝以力闻。当佑我。我捧汝足七日。不与我力。必死于此。无还志。”约既毕。因至心祈之。初一两夕恒尔。念益固。至六日将曙。金刚形见。手执大钵。满中盛筋。谓稠曰:“小子欲力乎?”曰:“欲。”“念至乎?”曰:“至。”能食筋乎?”曰:“不能。”神曰:“何故?”稠曰:“出家人断肉故耳?”神因操钵举匕。以筋视之。禅师未敢食。乃怖以金刚杵。稠惧遂食。斯须入口。神曰:“汝已多力。然善持教。勉旃。”神去且晓。乃还所居。诸同列问曰:“竖子顷何至?”稠不答。须臾。于堂中会食。食毕。请同列又戏殴。禅师曰:“吾有力。恐不堪于汝。”同列试引其臂。筋骨强劲。殆非人也。方惊疑。禅师曰:“吾为汝试。”因入殿中。横蹋壁行。自西至东。凡数百步。又跃首至于梁数四。乃引重千钧。其拳捷骁武。动骇物听。先轻侮者。俯伏流汗。莫敢仰视。禅师后证果。居于林虑山。入山数千里。构精庐殿堂。穷极土木。诸僧从其禅者。常数千人。齐文宣帝怒其聚众。因领骁勇数万骑。躬自往讨。将加白刃焉。禅师是日。领僧徒谷口迎候。文宣问曰:“师何遽此来。稠曰。陛下将杀贫道。恐山中血污伽蓝。故至谷口受戮。文宣大惊。降驾礼谒。请许其悔过。禅师亦无言。文宣命设馔。施毕请曰:“闻师金刚处祈得力。今欲见师效少力。可乎?”稠曰:“昔力者。人力耳。今为陛下见神力。欲见之乎?”文宣曰:“请与同行寓目。”先是禅师造寺。诸方施木数千根。卧在谷口。禅师咒之。诸木起空中。自相搏击。声若雷霆。斗触摧拆。缤纷如雨。文宣大惧。从官散走。文宣叩头请止之。因敕禅师度人造寺。无得禁止。后于并州营幢子。未成遘病。临终叹曰:“夫生死者。人之大分。如来尚所未免。但功德未成。以此为恨耳。死后愿为大力长者。继成此功。”言终而化。至后三十年。隋帝过并州。见此寺。心中涣然记忆。有似旧修行处。顶礼恭敬。无所不为。处分并州。大兴营葺。其寺遂成。时人谓帝为大力长者云。(出《纪闻》及《朝野佥载》) 北齐年间有个稠禅师。是邺城人。当初落发为僧时。同辈的和尚非常多。每到闲暇时间。常在一起摔跤跳越比力气玩。而禅师因为身弱无力每每受到同伙的欺侮。等到侮辱与殴打没完没了地向他袭来时。禅师羞恼之至。便躲进殿堂里关上门来。抱着金刚塑像的脚发誓道:“我因瘦弱而被同伴瞧不起。受尽他们的欺侮。不如死了的好。你以强壮有力闻名。应当保护我。我要连续七天捧着你的脚。如不给我力气。一定死在这里。决不反悔!”立誓完毕。便以至诚的心思向金刚祈祷。头两天与平常一样。毫无效应。但他的信念更加坚定。到第六天黎明前夕。金刚显现了原形。手里端着大钵子。满满盛着肉筋。对禅师说:“小伙子想有力气吗?”“想!”“心诚吗?”“诚!”“能吃肉筋吗?”“不能。”“为什么?”“因为出家杜绝吃肉呀。”金刚神便一手端钵一手举着匕首让禅师看。禅师仍然没敢吃。金刚神又举起金刚杵威吓他。稠禅师恐惧了。不得不吃。刚吃下一会儿。金刚神便说:“你已很有力气了。但要好好信奉佛法。你要善自为之。”金刚神离去。天也亮了。禅师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各个同伴询问他道:“你小子这些天到哪里去了?”稠禅师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他们都去食堂一起吃饭。吃完饭。同伴们又打闹着玩。禅师说:“我有力气。恐怕你们不能再忍受。”同伴不大相信。拉着他的胳臂一试。发现他的筋骨强劲有力。根本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这才感到惊疑。禅师说:“我给你们试试看。”于是来到大殿里面。只见他横卧在墙上往前爬行。自西往东。爬行了几百步远。他又连续几次跳起来用脑袋挂在房梁上。能提千钧重的东西。他的拳脚迅疾敏捷。雄武有力。令人见了神惊胆战。过去轻视、欺侮过他的人。汗流浃背地匍匐在地上。不敢抬眼看他。禅师后来参悟得道。住在林虑山。他在距离山口几千里处建造精致的寺舍殿堂。募集了大量的土石木材。跟他修习禅理的僧徒。多达几千人。北齐文宣帝因为聚集了这么多人而十分恼怒。便统领几万精锐人马。御驾亲征。想要杀掉他。这一天。禅师带领僧徒来到山口迎候。文宣帝问他:“法师为何突然来到这里?”禅师说:“陛下要杀贫道。我怕在山里流血会沾污僧院。所以来到山口听凭杀戮。”文宣帝大惊。下车施礼拜见。请求他允许自己悔过。禅师也没说什么。文宣帝命人安排饭菜。吃过饭后。向禅师请求道:“听说法师在金刚神那里祈求得到了大力气。今天想开开眼界。请法师略为施展一下。可以吗?”禅师说:“当年我所有的力气。只是人力而已;今天要为陛下显显神力。乐意看吗?”文宣帝道:“请让我们饱饱眼福。”在这之前。禅师建造佛寺。各处施舍了木材几千根。正堆放在山口。如今禅师口诵咒语。便见根根木材腾空而起。互相撞击之声宛如雷霆轰鸣。碰撞碎了的木块像雨点一样纷纷降落。文宣帝大为惊惶。随从的官员四散奔逃。文宣帝叩头请求停止。于是敕令禅师指挥人建造寺院。不许任何人阻止。后来禅师在并州监督制造石刻的经幢。没等峻工就病倒了。临终前叹道:“生死本属命中有定。如来佛尚且不免一死。只是建造寺庙的功德尚未完成。以此为憾而已。死后愿成为大力长者。继续完成此项功业。”说完就去世了。过了三十年。隋朝皇帝路过并州。见到这座寺庙。心中恍惚回忆起了什么。好像这是他过去修行的地方。于是顶礼膜拜。恭敬得无所不至。他立即传旨于并州府衙。令其全力营造修缮。这座寺庙于是建成。当时人们都说隋帝就是大力长者。 释知苑 唐幽州沙门知苑。精练有学识。隋大业中。发心造石室一切经藏。以备法戒。既而于幽州西山凿岩为石室。即摩四壁而以写经。又取方石。别更摩写。藏诸室内。每一室满。即以石塞门。溶铁固之。时隋炀帝幸涿郡。内史侍郎萧瑀。皇后弟也。性笃信佛法。以其事白后。后施绢千匹。瑀施绢五百匹。朝野闻之。争共舍施。故苑得成功。苑常以役匠既多。道俗奔凑。欲与岩前造木佛堂并食堂。寐而念木瓦难办。恐繁经费。未能起作。忽一夜暴雷震电。明旦既晴。乃见山下有大木松柏数千万。为水所漂。积于道次。道俗惊骇。不知来处。于是远近叹服。苑乃使匠择取其木。余皆分与邑里。邑里喜悦而助造堂宇。顷之毕成。如其志焉。苑所造石经。已满七室。以贞观十三年卒。弟子继其功焉。(出《冥报录》) 唐代幽州有个僧人叫知苑。精诚干练又有学识。隋炀帝大业年间。他就立下誓愿。修造石屋收藏所有佛经。防备佛法戒绝。从此便在幽州西山上开凿岩石为石室。凿成之后就磨平四壁用以刻写经文。又取方形石板磨平后刻上另外的经文。存放在石室中。每当一间石室放满后。就用石块堵塞门口。再熔化铁水浇灌封闭起来。当时隋炀帝幸驾涿郡。内史侍郎萧瑀是皇后的弟弟。生性笃诚。信奉佛教。他把知苑凿石室藏佛经的事跟皇后说了。萧后施舍了一千匹丝绢。萧瑀也施舍丝绢五百匹。朝廷内外听说之后。争先恐后都来施舍。所以成全了知苑的功德。知苑常常因为工匠这么多。僧人与俗众混杂在一起。感到很不方便。就想在山岩石室的前面。建造供僧人住的木制佛堂与供俗众工匠用的木制食堂。晚上睡下时盘算起来。感到所需大量木石难以办到。恐怕要耗费太多的经费。所以没有动工。一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第二天早上天晴之后。便见山下有成千上万根粗大的松柏树干被山洪漂荡下来。堆积在道路两旁。僧人与工匠们都惊呆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漂来的。远近各处的人们也都纷纷叹服。知苑便叫工匠从中挑选出合用的木材。其余的都分给附近的乡亲。乡里人十分欢喜。便来帮助建造佛殿和食堂。没过多少日子就全部建成了。终于实现了知苑的心愿。知苑刻造的石头经文已经装满了七间石室。他于贞观十三年去世。弟子们继承了他的功业。 法 喜 隋炀帝时。南海郡送一僧。名法喜。帝令宫内安置。于时内造一堂新成。师忽升堂观看。因惊走下阶。回顾云:“几压杀我。”其日中夜。天大雨。堂崩。压杀数十人。其后又于宫内环走。索羊头。帝闻而恶之。以为狂言。命锁著一室。数日。三卫于市见师。还奏云:“法喜在市内慢行。”敕责所司。检验所禁之处。门锁如旧。守者亦云:“师在室内。”于是开户入室。见袈裟覆一丛白骨。锁在项骨之上。以状奏闻。敕遣长史王恒验之。皆然。帝由是始信非常人也。敕令勿惊动。至日暮。师还室内。或语或笑。守门者奏闻。敕所司脱锁。放师出外。随意所适。有时一日之中。凡数十处斋供。师皆赴会。在在见之。其间亦饮酒噉肉。俄而见身有疾。常卧床。去荐席。令人于床下铺炭火。甚热。数日而命终。火炙半身。皆焦烂。葬于香山寺。至大业四年。南海郡奏云:“法喜见还在郡。”敕开棺视之。则无所有。(出《拾遗记》。明抄本作出《大业拾遗记》) 隋炀帝在位的时候。南海郡守送给他一个僧人。名字叫法喜。他让安置在皇宫内。这时宫内刚刚建好一座殿堂。法喜忽然要到里面去观看。进去一看。惊慌地跑下门前的台阶。回过头去看了看说:“差一点压死我。”当天半夜下起了大雨。殿堂崩塌了。压死几十个人。之后。他又在宫内转圈跑。跟人索求羊的脑袋。隋炀帝听说后非常厌恶他。以为他是在说疯话。命人把他锁在一间屋子里。几天之后。宫内三卫在市区内见到了法喜。回去报告皇帝说:“法喜正在市内漫步。”皇帝责令主管人员检验关他的那间房子。门上锁头依然如故。看守人员也说:“法喜在屋里。”于是开门进屋。只看见一件袈裟盖着一堆骨头。有把锁头挂在胫椎骨上。把这些情况报告了皇帝。皇帝又派长史王恒前来检验。检验结果与报告的完全一样。皇帝这才相信法喜并非寻常人。敕令不要惊动他。到了傍晚。法喜回到锁他的那间屋子里。又说又笑的。守门人把这事奏报了皇帝。皇帝命令主管人员去掉了锁头。放法喜出来。让他随意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有时候。在一天之内有几十个地方同时设斋摆供。法喜处处赴会。这几十处都见他在那里喝酒吃肉。不久。他身患疾病。经常躺在床上。去掉铺在床上的草席。让人在床下铺上炭火。非常烤人。过了几天他就死了。炭火烘烤的那半边身子都焦烂了。被安葬在香山寺。到了大业四年(公元608年)。南海郡守奏禀隋炀帝道:“法喜现已回到南郡。”皇帝命人开棺检查。发现棺内并无法喜的尸体。 法 琳 唐武德中。终南山宣律师修持戒律。感天人韦将军等十二人自天而降。旁加卫护。内有南天王子张垍。常侍于律师。时法琳道人饮酒食肉。不择交游。至有妻子。律师在城内。法琳过之。律师不礼焉。天王子谓律师曰:“自以为何如人?”律师曰:“吾颇圣也。”王子曰:“师未圣。四果人耳。法琳道人即是圣人。”律师曰:“彼破戒如此。安得为圣?”王子曰:“彼菩萨地位。非师所知。然彼更来。师其善待之。”律师乃改观。后法琳醉。猝造律师。直坐其床。吐于床下。臭秽虽甚。律师不敢嫌之。因以手攫造功德钱。纳之袖中径去。便将沽酒市肉。钱尽复取。律师见即与之。后唐高祖纳道士言。将灭佛法。法琳与诸道士竞论。道士惭服。又犯高祖龙颜。固争佛法。佛法得全。琳之力也。佛经护法菩萨。其琳之谓乎。(出《感通记》) 唐高祖武德年间。终南山的宣律师修习佛法严守戒律。感动了天上的韦将军等十二人自天而降。卫护在他的身旁。其中有南天王子张垍经常侍立在律师身边。当时法琳道人既喝酒又吃肉。交游也不择对象和场合。甚至有老婆孩子。律师住在城里。法琳去看望他。律师并不以礼相待。南天王子对律师说:“你自己认为是怎样的人?”律师说:“我是圣人。”王子说:“师父还不算圣人。只是遵奉佛教四谛修行达到‘寂天为乐’境界的人而已。法琳道人才称得上是圣人。”律师说:“他这样破坏戒律。怎么能称得上是圣人。”王子说:“他的菩萨地位。不是师父所能理解的;但他再来的时候。师父一定要善待他。”律师于是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后来法琳喝醉了酒。突然来到律师住处。进门就坐到律师的床上。呕吐在床前。气味非常难闻。但律师不敢嫌恶他。他又自己伸手抓了一把施主捐赠的功德钱。放在袖筒里就走了。出门就用这些钱买酒买肉。花完了再来拿。律师见了就给他。后来。唐高祖采纳一个道士(傅奕)的进言。要废除佛教。法琳与各位道士展开辩论。这位攻击佛教的道士终于服输。法琳又冒犯唐高祖的龙颜。为维护佛法据理力争。佛法得以保全。主要靠了法琳的力争。佛经上说的护法菩萨。指的不就是法琳这样的人吗? 徐敬业 唐则天朝。徐敬业扬州作乱。则天讨之。军败而遁。敬业竟养一人。貌类于己。而宠遇之。及敬业败。擒得所养者。斩其元以为敬业。而敬业实隐大孤山。与同伴数十人结庐不通人事。乃削发为僧。其侣亦多削发。天宝初。有老僧法名住括。年九十余。与弟子至南岳衡山寺访诸僧而居之。月余。忽集诸僧徒。忏悔杀人罪咎。僧徒异之。老僧曰:“汝颇闻有徐敬业乎?则吾身也。吾兵败。入于大孤山。精勤修道。今命将终。故来此寺。令世人知吾已证第四果矣。”因自言死期。果如期而卒。遂葬于衡山。(出《纪闻》) 唐代武则天临朝执政的时候。徐敬业在扬州反叛。则天派兵讨伐。徐敬业兵败潜逃。他平日收养了一个人。相貌酷似自己。因而待他很好。等到敬业兵败的时候。官兵抓获了这个人。把他当作敬业斩了。而敬业本人实际上已经隐藏到了大孤山。他与同伴数十人住在山里。与世隔绝。敬业本人削发为僧。同伴也多数出了家。天宝初年。有一老僧法号叫住括。九十多岁。与弟子们到南狱衡山寺庙去访问各位僧人。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有一天。他突然集合起各位僧徒。在他们面前忏悔自己杀人的罪过。僧徒们非常惊异。这位老僧说:“你们都听说有个徐敬业吧。我就是他!当年我因兵败逃进大孤山。精心修习佛道。如今即将命终。所以来到贵寺。要让世人知道我已参悟佛教的四谛了。”于是他自己说出了死亡的日期。果然到那天就死了。便安葬在衡山。 骆宾王 唐考工员外郎宋之问以事累贬黜。后放还。至江南。游灵隐寺。夜月极明。长廊行吟。且为诗曰:“鹫岭郁苕峣龙宫锁寂寥。”第一联搜奇覃思。终不如意。有老僧点长命灯。坐大禅床。问曰:“少年夜久不寐。而吟讽甚苦。何耶?”之问答曰:“弟子业诗。适遇欲题此寺。而兴思不属。”僧曰:“试吟上联。”即吟与之。再三吟讽。因曰:“何不云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之问愕然。讶其道丽。又续终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桥。”僧所赠句。乃为一篇之警策。迟明更访之。则不复见矣。寺僧有知者曰:“此骆宾王也。”之向诘之。答曰:“当徐敬业之败。与宾王俱逃。捕之不获。将帅虑失大魁。得不测罪。时死者数万人。因求类二人者函首以献。后虽知不死。不敢捕送。故敬业得为衡山僧。年九十余乃卒。宾王亦落发。遍游名山。至灵隐。以周岁卒。当时虽败。且以兴复唐朝为名。故人多获脱之。(出《本事诗》) 唐代考工员外郎宋之问。因事屡次被贬。后来流放到江南。流放途中来到灵隐寺游览。这天夜晚明月当空。他在长廊上漫步吟诗。挖空心思地作出了第一联:“鹫岭郁苕峣。龙宫锁寂寥。”又总感到不如意。寺内有个老僧点着长命灯。坐在大禅床上。问道:“年轻人深夜不睡觉。却在这里苦苦吟诗。到底为什么?”宋之问答道:“弟子修业于诗学。刚才我想赋诗以题此寺。无奈兴思不来。苦吟不得佳句。”老僧道:“请你试吟上联。”宋之问即吟诵第一联给他听。他听了后。反复吟唱了几遍。便说:“为何不用‘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这两句呢?”宋之问十分惊讶。惊讶于这两句诗的遒劲壮丽。他又接着把这首诗吟到终篇:“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桥。”老僧所赠的诗句。是全篇中最精辟的地方。第二天。宋之问再去拜访他时。再也见不到了。寺中的僧人有知道底细的人说:“这位老僧就是骆宾王。”宋之问继续盘问他。答道:“当年徐敬业兵败后。与骆宾王都潜逃了。没有抓到他们。将帅们顾虑漏掉了大头目。会落大罪名。为了找与他俩相貌相似的人。砍下头来装在盒里呈送朝廷。当时死了几万人。后来虽然知道他俩没有死。也不敢再抓捕送给朝廷。”因为这样。所以徐敬业能够成为衡山的僧人。九十多岁才死的。骆宾王当年也落发为僧。遍游各处名山。后来到了灵隐寺。一年之后就死了。当年他们虽然失败了。但因兴复唐朝为名。所以人们多半俘 获后又开脱了他们。 卷第九十二 异僧六 玄奘 万回 一行 无畏 明达师 惠照 玄 奘 沙门玄奘俗姓陈。偃师县人也。幼聪慧。有操行。唐武德初。往西域取经。行至罽宾国。道险。虎豹不可过。奘不知为计。乃锁房门而坐。至夕开门。见一老僧。头面疮痍。身体脓血。床上独坐。莫知来由。奘乃礼拜勤求。僧口授多心经一卷。令奘诵之。遂得山川平易。道路开辟。虎豹藏形。魔鬼潜迹。遂至佛国。取经六百余部而归。其多心经至今诵之。初奘将往西域。于灵岩寺见有松一树。奘立于庭。以手摩其枝曰:“吾西去求佛教。汝可西长;若吾归。即却东回。使吾弟子知之。”及去。其枝年年西指。约长数丈。一年忽东回。门人弟子曰:“教主归矣!”乃而迎之。奘果还。至今众谓此松为摩顶松。(出《独异志》及《唐新语》) 僧人玄奘俗姓陈。偃师县人。自幼聪明智慧。有志向肯吃苦。唐高祖武德初年。前往西域取经。走到罽宾国时。因为道路险峻。又有虎豹出没。无法通过。玄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锁上房门在屋里静坐。到了晚上开门时。见有一个老僧。满脸疮痍、浑身是脓血。一个人坐在床上。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玄奘施礼拜见。苦苦恳求他帮助自己通过险途。老僧向他口头传授《多心经》一卷。又让玄奘自己吟诵一遍。于是顿见山川平展。道路开阔。虎豹匿迹。魔鬼潜藏。玄奘便平安到达了佛教胜地天竺国。取回经书六百多部。那一卷《多心经》。他至今仍能吟诵。当初玄奘要去西域的时候。在灵隐寺看见有一松树。他站在庭院里用手抚摩这棵松树的树枝。说:“我去西方求取佛法。你可以朝着西面生长。如果我往回来。你就掉转方向往东生长。以便使我的弟子们知道我的行踪。”等玄奘西去的时候。这棵松树的枝条年年指向西方。长约几丈。有一年。忽然转向东方。玄奘的门徒弟子们说:“教主回来了!”便去西方迎接他。玄奘果然返回了大唐。直到今天。人们都叫这棵松树为摩顶松。 万 回 万回师。阌乡人也。俗姓张氏。初母祈于观音像而因娠回。回生而愚。八九岁乃能语。父母亦以豚犬畜之。年长。父令耕田。回耕田。直去不顾。口但连称平等。因耕一垄。耕数十里。遇沟坑乃止。其父怒而击之。回曰:“彼此总耕。何须异相。”乃止击而罢耕。回兄戍役于安西。音问隔绝。父母谓其死矣。日夕涕泣而忧思焉。回顾父母感念之甚。忽跪而言曰:“涕泣岂非忧兄耶。”父母且疑且信。曰:“然。”回曰:“详思我兄所要者。衣裘糗粮中履之属。请悉备焉。某将往之。”忽一日。朝赍所备而往。夕返其家。告父母曰:“兄平善矣。”视之。乃兄迹也。一家异之。弘农抵安西。盖万余里。以其万里回。故号曰万回也。先是玄奘法师向佛国取经。见佛龛题柱曰:“菩萨万回。谪向阌乡地教化。”奘师驰驿至阌乡县。问此有万回师无。令呼之。万回至。奘师礼之。施三衣瓶钵而去。后则天追入内。语事多验。时张易之大起第宅。万回常指曰:“将作。”人莫之悟。及易之伏诛。以其宅为将作监。常谓韦庶人及安乐公主曰:“三郎斫汝头。”韦庶人以中宗第三。恐帝生变。遂鸩之。不悟为玄宗所诛也。又睿宗在藩邸时。或游行人间。万回于聚落街衢中高声曰:“天子来。”或曰:“圣人来。”其处信宿间。睿宗必经过徘徊也。惠庄太子。即睿宗第二子也。初则天曾以示万回。万回曰:“此儿是西域大树精。养之宜兄弟。”后生申王。仪形瑰伟。善于饮啖。景龙中。时时出入。士庶贵贱。竟来礼拜。万回披锦袍。或笑骂。或击鼓。然后随事为验。太平公主为造宅于己宅之右。景云中。卒于此宅。临终大呼。遣求本乡河水。弟子徒侣觅无。万回曰:“堂前是河水。”众于阶下掘井。忽河水涌出。饮竟而终。此坊井水。至今甘美。(出《谈宾录》及《西京记》) 万回法师是阌乡县人。俗姓张。当初。母亲因为向观音像祈祷才怀了他。万回生下来就愚笨。八九岁时才会说话。父母也把他当作小猪小狗养活着。年令大了。父亲叫他耕田。万回耕田时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往回返。嘴里只是连连说“平等”。所以。耕一垄能耕出去几十里远。直到遇上沟坎坑穴才停住。父亲气得直打他。万回说:“不管哪里都得耕。为什么还要分彼此。”父亲只好停止打他。也不再让他耕田了。万回的哥哥在安西当兵服役。一点音讯也没有。父母以为他死了。白天黑夜哭哭啼啼地思念他。万回看到父母思念得这么厉害。忽然跪在地上说:“你们整天哭哭啼啼的。莫不是为哥哥担忧吧!”父母见他如此懂事。有点半信半疑。便说:“正是。”万回说:“细想我哥哥所需要的东西。不外是衣服干粮鞋帽之类。请你们都准备好了。我要给他送去。”忽然有一天。他早上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出发。晚上就返回了家。告诉父母说:“哥哥平平安安的。各方面都很好!”仔细看看他。竟与哥哥一模一样儿。全家人都感到惊异。从他家弘农村到安西。有一万多里远。因为他能日行万里远又返回来。所以称他为“万回”。在这之前。玄奘法师去西域佛国取经时。见一佛龛的柱子题道:“菩萨万回。谪往阌乡地方教化。”玄奘法师骑着驿马跑到阌乡县。打听此地有没有万回法师。叫人去招呼他。万回来到后。玄奘法师给他施礼、送给他僧衣僧瓶僧钵三件东西就走了。后来武则天进入大内。万回说的事情多数被验证。当时张易之大规模兴建宅院。万回常常指着他说:“将作。”人们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到张易之被杀害时。就用他新建的宅第当“将作”监牢。万回常常对韦庶人与安乐公主说:“三郎砍你们的头。”韦庶人以为唐中宗排行第三。害怕皇帝变心。便用毒药杀死了中宗。她不知道要为玄宗所杀。睿宗当年驻守藩镇时。有一次在人群中走路。万回则在拥挤的街道上高声喊道:“天子来了!圣人来了!”其所暂住之处。是睿宗来回的必经之地。惠庄太子。也就是睿宗的第二个儿子。当初武则天曾把他领给万回看。万回说:“这个儿子是西域的大树精。应该象兄弟一样养育他。后来生下了申王。仪表魁伟、善于饮酒吃肉。景龙年间。万回时常出入于宫廷。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争相向他礼拜。他身披锦绣长袍。有时候笑骂。有时候击鼓。但这些举动与言论。后来都被事实验证是有寓意的。太平公主在自己的住宅右边。专门为他建造了房子。景云年间。万回就死在这座房子里。临终时他大声喊叫。让人去取家乡的河水。弟子门徒们没有找到。万回说:“房前就是河水。”众人在门前阶下掘井。只见河水突然涌了出来。弟子取水给他。他喝完就死了。这口井里的水。至今还是甜美的。 一 行 僧一行姓张氏。钜鹿人。本名遂。唐玄宗既召见。谓曰:“卿何能?”对曰:“唯善记览。”玄宗因诏掖庭。取宫人籍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后。玄宗不觉降御榻。为之作礼。呼为圣人。先是一行既从释氏。师事普寂于嵩山。师尝设食于寺。大会群僧及沙门。居数百里者。皆如期而至。且聚千余人。时有卢鸿者。道高学富。隐于嵩山。因请鸿为文。赞叹其会。至日。鸿持其文至寺。其师授之。致于几案上。钟梵既作。鸿请普寂曰:“某为文数千言。况其字僻而言怪。盍于群僧中选其聪悟者。鸿当亲为传授。”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纸微笑。止于一览。复致于几上。鸿轻其疏脱而窃怪之。俄而群僧会于堂。一行攘袂而进。抗音兴裁。一无遗忘。鸿惊愕久之。谋寂曰:“非君所能教导也。当纵其游学。”一行因穷大衍。自此访求师资。不远数千里。尝至天台国清寺。见一院。古松数十步。门有流水。一行立于门屏间。闻院中僧于庭布算。其声簌簌。既而谓其徒曰:“今日当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门。岂无人导达耶?”既除一算。又谓曰:“门前水合却西流。弟子当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请法。尽授其术焉。而门水旧东流。忽改为西流矣。邢和璞尝谓尹愔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历云:‘后八百岁。当差一 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大衍历。正在差谬。则洛下闳之言信矣。”一行又尝诣道士尹崇借杨雄太玄经。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旨深远。吾寻之积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见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图及义诀一卷以示崇。崇大嗟伏。谓人曰:“此后生颜子也。”初一行幼时家贫。邻有王姥。前后济之约数十万。一行常思报之。至开元中。一行承玄宗敬遇。言无不可。未几。会王姥儿犯杀人。狱未具。姥诣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当十倍酬也。君上执法。难以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骂曰:“何用识此僧?!”一行从而谢之。终不顾。一行心计浑天寺中工役数百。乃命空其室内。徙一大瓮于中央。密选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谓曰:“某坊某角有废园。汝向中潜伺。从午至昏。当有物入来。其数七者。可尽掩之。失一则杖汝。”如言而往。至酉后。果有群豕至。悉获而归。一行大喜。令置瓮中。覆以木盖。封以六一泥。朱题梵字数十。其徒莫测。诘朝。中使叩门急召。至便殿。玄宗迎问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见’。是何祥也?师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后魏时失荧惑。至今帝车不见。古所无者?天将大警于陛下也。夫匹妇匹夫。不得其所。则殒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系乎。释门以瞋心坏一切喜(陈校喜作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见。莫若大赦天下?”玄宗从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见。凡七日而复。至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深信释氏。师事普寂禅师。日夕造焉。居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少事。未暇款语。且请迟回休憩也。”宽乃屏息。止于空室。见寂洁涤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扣门。连云“天师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恭。寂但领云。无不可者。语讫礼。礼讫又语。如是者三。寂唯云:“是、是。”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室。自阖其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钟!一行和尚灭度矣。” 左右疾走视之。一如其言。灭度后。宽乃服衷绖葬之。自(明抄本、陈校本自作日)徒步出城送之。(出《开天传信记》及《明皇杂录》、《酉阳杂俎》) 僧人一行俗姓张。钜鹿人。本名遂。唐玄宗召见后。问他道:“你有什么特长?”答道:“只是善于记忆看过的东西。”玄宗便诏令掖庭取出宫内人员的名册给他看。看完一页后。合上簿册。记忆复述十分熟练。就象平日就熟识一样。就这样读了几页之后。玄宗不禁走下御座。向他施礼。称他是圣人。在这之前。一行就已信奉佛教。在嵩山跟随普寂师父修习。师父曾经在寺院内准备下食品。与各位僧人聚会。周围几百里内的僧人。都如期而至。聚集了有一千多人。当时有个叫卢鸿的。道业高超学识渊博。隐居在嵩山。普寂便请他写篇文章。咏赞这次盛会。到了这一天。卢鸿拿着这篇文章来到寺院。普寂师父接过来后。放到案子上。钟声敲响了香也点燃了。卢鸿请求普寂道:“我写的这篇文章长达数千言。况且用字生僻而语句怪奇。何不在群僧之中挑选一名聪明颖悟的。我要亲自向他传授一遍。”普寂便让人召唤一行。一行走过来。伸开纸微笑着。只看了一遍。又把文章放到了案子上。卢鸿看不起他这种轻率态度。暗暗责怪他。不一会儿。群僧集会于佛堂。一行撩起衣襟走了进来。神情自若地背诵着这篇文章。声调抑扬顿挫。一个字也没有遗忘。卢鸿惊愕了很久。对普寂说:“他不是你所能教导的人。应当让他随意到各地游学。”一行为了写出《大衍历》。从此到处访问老师和搜求资料。走了几千里路。他常来到天台国清寺。见有一个院落。长着古松数十棵。门前有流水。一行站在门内屏风墙外。听到院内正有个僧人在运算。运算声簌簌作响。接着对他徒弟说:“今天应当有个弟子向我学习算法。他已该到门口了。怎么没人领进来呢?”说完。便去掉了一个算码。又对徒弟说:“门前的流水。算起来该往西流了。这位弟子应当到了。”一行接着他的话就走了进来。跪拜叩头向他请教算法。此僧便将算术全部教授给了他。门前的流水原来是往东流的。突然改为往西流了。邢和璞曾经对尹愔说:“一行真是一位圣人吗?汉朝洛阳人闳制作的历书说:‘往后八百年。理当少一 天。这要有位圣人来确定。’到今年。八百年的期限已经完了。而一行制作的《大衍历》。正好推算出差一天。可见洛人闳的话是可信的啊!”一行还曾去道士尹崇那里借过扬雄的《太弦经》。几天之后。又去尹崇那里还这本书。尹崇说:“此书含义太深远。我研究了多年。尚不能通晓。你应尝试作进一步的研究。怎么这么快就还回来了呢?”一行说:“弄明白其中的意义就行了。”他便拿出自己撰写的《大衍玄图》与《义诀》一卷来给尹崇看。尹崇大为叹服。他对别人说:“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复圣’颜回呀!”一行年幼时。家境贫寒。邻居中有个王姥姥。前后共接济他家约几十万个钱。一行常常想着报答她。到了开元年间。一行受到玄宗的宠遇。他要求什么。皇帝没有不满足他的。没过多久。赶上王姥姥的儿子犯了杀人罪。关在狱中尚未判刑。王姥姥找到一行求他救儿子。一行说:“姥姥若跟我要钱。我会以十倍的钱送给您。皇上执法严明。难以向他求情。您看怎么办?”王姥姥用手指点着池的脑门子大骂道:“认识你这个和尚有什么用!?”一行向她谢罪后。再也不管了。一行在心里盘算。浑元寺里的工人有几百名。于是叫他们空出一间房子。把一只大缸搬到中间。又暗中挑选了两名常住在这里的仆人。每人送给一个布口袋。叮嘱道:“某某角落有个荒废的园子。你们到里面藏起来等着。从中午到黄昏。会有东西进去。数量是七个。你们要全部抓住。漏掉一个就打你们棍子。”两人照他说的去了。到了五点以后。果然有一群猪进了园子。两人全都抓回来了。一行十分高兴。让他们把猪放在缸里。扣上木盖。用六一散合泥封好。又用红笔题上几十个梵文字。门徒们不知他要干什么。早晨。中使叩门急忙宣召。来到便殿后。玄宗迎着他问道:“太史奏称。昨夜北斗星没有出现。这是什么征兆?法师有办法消除灾祸吗?“一行说:“后魏时失没过火星。如今帝车(北斗星)不见了。这是自古以来所没有的现象。上天要大大地惇告陛下呀!如果天下的男男女女不能得其所。就会发生早霜与大旱。只有以盛德来感化。才能使灾祸退让。最有力的感化。大概是埋葬已经枯死的尸体而放出正被拘囚的人犯吧。佛门以为怒心会毁坏一切好事。慈心能降服一切邪魔。若依我的意见。不如大赦天下。”玄宗听从了他的建议。又一天晚上。太史奏禀有一颗北斗星出现了。一连经过七天。七颗北斗星便全部恢复了。到了开元末年。裴宽为河南府尹、他笃信佛教。以师父之礼对待普寂禅师。白天晚上都去拜访他。有一天。裴宽又到了普寂处。普寂说:“我正有件小事。无暇与你漫谈。暂请在此休息一下。”裴宽悄悄地来到一间空房子。见普寂清洗完正面殿堂。点上香。端坐在那里。没坐多久。突然听到敲门声。连声说道“天师一行和尚到了”。一行走了进来。到普寂跟前行礼。行完礼之后。贴近普寂的耳朵悄悄说话。样子极其恭敬。普寂只是接受。毫无不同意的表示。密语完了又行礼。行礼完了又密语。如此反复多次。普寂只说“是、是”。没有不应允的。一行说完后。走下台阶。进了南屋。自己把门关好。普寂便徐徐吩咐弟子道:“放钟!一行和尚灭度(死)了!”身边的人急忙跑过去查看。果然象普寂法师说的一样。一行死后。裴宽披麻带孝。徒步送葬出城。 无 畏 唐无畏三藏初自天竺至。所司引谒于玄宗。玄宗见而敬信焉。因谓三藏曰:“师不远而来。故倦矣。欲于何方休息耶?”三藏进曰:“臣在天竺。常时闻大唐西明寺宣律师持律第一。愿往依止焉。”玄宗可之。宣律禁戒坚苦。焚修精洁。三藏饮酒食肉。言行粗易。往往乘醉喧竞。秽污絪席。宣律颇不能甘之。忽中夜。宣律扪虱。将投于地。三藏半醉。连声呼曰:“律师律师。扑死佛子耶。”宣律方知其异人也。整衣作礼而师事焉。宣律精苦之甚。常夜后行道。临阶坠堕忽觉有人捧承其足。宣顾视之。乃一少年也。宣遽问:“弟子何人?中夜在此。”少年曰:“某非常人。即毗沙门天王子那吒太子也。以护法之故。拥护和尚。时已久矣。”宣律曰:“贫道修行。无事烦太子。太子威神自在。西域有可以作佛事者。愿太子致之。”太子曰:“某有佛牙。宝事虽久。然头目犹舍。敢不奉献。”宣律得之。即今崇圣寺佛牙是也。(出《开天传信记》) 唐玄宗时。无畏三藏刚刚从天竺来到大唐。主管人员领他去拜见玄宗皇帝。玄宗见到后。很尊重他。便对三藏说:“法师不远万里而来。所以很疲倦了。你打算在哪里休息呢?”三藏说:“我在天竺时。常常听说大唐西明寺的宣律师持戒最严。无与伦比。我愿去跟他住在一起。”玄宗答允了他的要求。宣律禁戒极严极苦。对焚香修业等佛事活动精诚专心。无畏三藏则饮酒吃肉。言行粗率。他常常喝醉了酒吵闹喧哗。呕吐弄脏了床铺。宣律很难忍受。有一天深夜。宣律摸捉到虱子正要往地下扔。三藏半醉半醒地连声叫道:“律师律师。你扑死我了。”宣律由此才知道他不是平常人。于是穿好衣服。恭恭敬敬施礼。拜他为师。宣律刻苦修练。常常在夜深时修行。站到台阶前往下摔落。他正往下摔落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接住了他的双脚。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少年。宣律急忙问他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到此。少年说:“我不是平常人。而是毗沙门天王的儿子那吒太子。为了保护佛法。特来拥护和尚您。已经来了好长时间了。”宣律说:“贫道在此修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太子。太子即然如此有威神。西域有许多需要你作的佛事。希望太子去那里发挥自己的神威。”太子说:“我有佛牙。虽然珍藏很久了。但是我连头目都舍得。我怎敢不奉献给您呢!”宣律收下了。这就是如今崇圣寺里的那只佛牙。 明达师 明达师者。不知其所自。于阌乡县住万回故寺。往来过客。皆谒明达。以问休咎。明达不答。但见其旨趣而已。曾有人谒明达。问曰:“欲至京谒亲。亲安否?”明达授以竹杖。至京而亲亡。又有谒达者。达取寺家马。令乘之。使南北驰骤而去。其人至京。授采访判官。乘驿无所不至。又有谒达者。达以所持杖。画地为堆阜。以杖撞筑地为坑。其人不晓。至京。背发肿。割之。血流殆死。李林甫为黄门侍郎。扈从西还。谒达。加秤于其肩。至京而作相。李雍门为湖城令。达忽请其小马。雍门不与。间一日。乘马将出。马忽庭中人立。雍门坠马死。如此颇众。达又常当寺门北望。言曰:“此川中兵马何多?”又长叹曰:“此中触处总是军队。”及后哥舒翰拥兵潼关。拒逆胡。关下阌乡。尽为战场矣。(出《纪闻录》) 明达法师不知来自什么地方。现住阌乡县、万回过去住过的那座寺庙。路过这里的行人都去拜访明达。向他问卜吉凶。明达并不答话。只能看到他有所表示就是了。曾经有个人拜访明达。问道:“我想要去京城看望父母。不知双亲平安与否。”明达递给他一支竹杖。他到京城时父母都死了。又有个拜访明达的。明达牵来寺庙里的马让他骑上。自南往北奔驰而去。这个人到京城后。被授为采访判官。整年骑着驿马到处奔波。还有个拜访明达的。明达用手里的锡杖在地上画了个土堆。又用锡杖在地上挖了个坑。这个人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到京城后。背部肿起个大瘤子。割掉后。身上的血流尽了。于是死了。李林甫为黄门侍部时。侍从皇帝往西而返回京城。途中拜访明达。明达将一杆秤放在他的肩上。回到京城后。他被 拜为宰相。李雍门为湖城县令时。有一天。明达突然跟他要他那匹儿马。雍门不给他。隔了一天。雍门骑上马要出去。这匹马在院子里突然像人一样直立起来。雍门被摔了下来。当场死亡。诸如此类的事情。非常之多。有一段时间。明达时常站在寺庙门口向北张望。自言自语道:“此处平川上怎么有这么多兵马。”又长叹道:“这个地方处处都是军队?”到后来哥舒翰屯兵潼关。以抗拒胡兵的侵凌。潼关附近的阌乡到处都成了战场。 惠 照 唐元和中。武陵郡开元寺有僧惠照。貌衰体羸。好言人之休戚而皆中。性介独。不与群狎。常闭关自处。左右无侍童。每乞食于里人。里人有年八十余者云:“照师居此六十载。其容状无少异干昔时。但不知其甲子?”后有陈广者。由孝廉科为武陵官。广好浮图氏。一日因谒寺。尽访群僧。至惠照室。见广。且悲且喜曰:“陈君何来之晚耶?”广愕然。自以为平生不识照。则谓曰:“未尝与师游。何见讶来之晚乎?”照曰:“此非立可尽言。当与子一夕静语耳。”广异之。后一日。仍诣照宿。因请其事。照乃曰:“我刘氏子。彭城人。宋孝文帝之玄孙也。曾祖鄱阳王休业。祖士弘。并详于史氏。先人以文学自负。为齐竟陵王子良所知。子良招召贤俊文学之士。而先人预焉。后仕齐梁之间。为会稽令。吾生于梁普通七年夏五月。年三十。方仕于陈。至宣帝时。为卑官。不为人知。与吴兴沈彦文为诗酒之交。后长沙王叔坚与始兴王叔陵皆广聚宾客。大为声势。各恃权宠。有不平心。吾与彦文俱在长沙之门下。及叔陵被诛。吾与彦文惧长沙之不免。则祸且相及。因偕遁去。隐于山林。用橡栗食。衣一短褐。虽寒暑不更。一日。有老僧至吾所居曰:“子骨甚奇。当无疾耳。彦文亦拜请其药。僧曰:‘子无刘君之寿。奈何?虽饵吾药。亦无补耳。’遂告去。将别。又谓我曰:‘尘俗以名利相胜。竟何有哉?唯释氏可以舍此矣。’吾敬佩其语。自是不知人事。凡十五年。又与彦文俱至建业。时陈氏已亡。宫阙尽废。台城牢落。荆榛蔽路。景阳结绮。空基尚存。衣冠文物。阒无所观。故老相遇。捧袂而泣曰:“后主骄淫。为隋氏所灭。良可悲乎!”吾且泣不能已。又问后主及陈氏诸王。皆入长安。即与彦文挈一囊。乞食于路。以至关中。吾长沙之故客也。恩遇甚厚。闻其迁于瓜州。则又径往就谒。长沙少长绮绔。而又早贵。虽流放之际。尚不事生业。时方与沈妃酣饮。吾与彦文再拜于前。长沙悲恸久之。洒泣而起。乃谓吾曰:“一日家国沦亡。骨肉播迁。岂非天耶?”吾自是留瓜州数年。而长沙殂。又数年。彦文亦亡。吾因髡发为僧。遁迹会稽山佛寺。凡二十年。时已百岁矣。虽容状枯瘠。而筋力不衰。尚日行百里。因与一僧同至长安。时唐帝有天下。建号武德。凡六年矣。吾自此。或居京洛。或游江左。至于三蜀五岭。无不往焉。迨今二百九十年矣。虽烈寒盛暑。未尝有微恙。贞元末。于此寺尝梦一丈夫。衣冠甚伟。视之乃长沙王也。吾迎延坐。话旧伤感如平生。而谓吾曰:“后十年。我之六世孙广。当官于此郡。师其念之。”吾因问曰:“王今何为?”曰:“冥官甚尊。”既而泣曰:“师存而我已六世矣。悲夫!”吾既觉。因纪君之名于经笥中。至去岁凡十年。乃以君之名氏。访于郡人。尚讶君之未至。昨因乞食里中。遇邑吏访之。果得焉。及君之来。又依然长沙之貌。然自梦及今。十一年矣。故讶君之晚也。”已而悲惋。泣下数行。因出经笥示之。广乃再拜。愿执履锡为门弟子。照曰:“君且去。翌日当再来。”广受教而还。明日至居。而照已遁去。莫知其适。时元和十一年。至大和初。广为巴州掾。于蜀道忽逢照。惊喜再拜曰:“愿弃官。从吾师为物外之游。”照许之。其夕偕舍于逆旅氏。天未晓。广起而照已去矣。自是竟不知所往。然照自梁普通七年生。按梁史。普通七年。岁在丙午。至唐元和十年乙未。凡二百九十年。则与照言果符矣。愚常以梁陈二史校其所说。颇有同者。由是益信其不诬矣。(出《宣室至》) 唐宪宗元和年间。武陵郡的开元寺有个僧人法号惠照。看起来已经衰老了。身体也很瘦弱。他好预言人的吉凶福祸。而且都能说中。性格狷介孤独。从不跟许多人在一起说笑。常常关着门独自一人呆在屋里。周围也没有侍童陪伴。他总跟乡下人讨饭吃。有个八十多岁的乡下人说:“惠照法师住在这虽六十年了。他的容貌跟从前没有一点儿不同。只是不知他到底有多大岁数。”后来。有个叫陈广的。从孝廉举为武陵的官吏。此人爱好佛教。有一天便来寺庙拜谒。他遍访了各位僧人。最后来到惠照的房间。惠照见到陈广后。又悲又喜地说:“陈君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呢?”陈广十分惊讶。因为自己从不认识惠照。他问惠照道:“从未与法师交往过。法师为何惊讶我来晚了呢?”惠照说:“这件事不是马上就能说清楚的。应当与你详细地谈一宿的。”陈广觉得奇怪。过了一天。他又来到惠照住宿的地方。向他请教这件事。惠照于是讲道:“我是刘氏的后代。彭城人。是刘宋孝文帝的玄孙。曾祖父是鄱阳王刘休业。祖父是刘士弘。他们都精通《史记》。先辈们因有文学才能而负有盛名。为南齐竟陵王子良所熟识。子良招纳优秀的文学人才。先辈们也都参预了。后来又在齐梁两朝时作官;作过会稽县令。我出生于梁朝普通七年(公元526年)夏季五月。三十岁开始在南陈求官。到陈宣帝时。作过小官。不为人知道。我跟吴兴的沈彦文是诗酒之交。后来长沙王陈叔坚与始兴王陈叔陵都广泛召集宾客。非常有声势。宾客们依仗自己受到权贵的宠爱。互相之间不服气。我与沈彦文都在长沙王的门下。等到兴王陈叔陵被杀害后。我与沈彦文担心长沙王也不能幸免。那就会殃及我们。于是一起潜逃了。我们躲在山林里。用橡栗充饥。穿一件短上衣。无论隆冬盛夏也没有其他衣服可以更换。有一天。一个老僧来到我们住的地方对我说:‘你的骨相很奇特。不会患病的。’沈彦文也向他施礼、求药。老僧说:‘你没有刘君那样长的寿命。有什么法子呢!即使吃了我的药。对你也没有补益呀。’说完就告辞走了。临走时又对我说:‘尘世间因名利争强好胜。到头来能得到什么呢?只有佛教徒能不追求功名利禄呀!’我很敬佩他说的话。从此。一连十五年不问世事。后来又与沈彦文一起到了建业。当时陈王朝已经灭亡。宫阙残废。台城冷落。荆棘丛生。景阳宫也挂满了蛛网。只有空荡荡的房子还存在。至于衣冠文物之类。全都荡然无存。老朋友偶而相遇时。扯起衣襟直抹眼泪。哽咽着说:‘陈后主骄奢淫逸。终于为隋文帝所灭。实在可悲啊!’我更是止不住地抽泣。我又询问陈后主与陈氏诸王的下落。得知他们都进了长安。我与沈彦文提着一个布口袋。沿路乞讨。终于到了关中。我是长沙王原来的宾客。他对我恩遇十分深厚。听说他迁移到瓜州去了。就又赶到那里去拜见他。长沙王从小到大都过的是豪华日子。而且又很早就封为王爷而显贵起来;所以。如今虽在流放之中。仍然不能营生。当时他正与沈妃畅饮。我与沈彦文再次拜倒在他面前时。长沙王悲痛地哭了好长时间。然后洒泪而起。对我说:‘一日之内家国沦亡。骨肉离散。难道这不是天命么?’从此我便留在瓜州住了几年。长沙王死了几年后。沈彦文也死了。于是。我落发为僧。遁迹于会稽山佛寺中。在那里共住了二十年。我那时已经一百岁了。虽然容貌干枯瘦削。但筋骨强健体力不衰。尚能日行万里。便与一位僧人一起到了长安。当时唐朝皇帝占有天下。建立年号为武德。共有六年。从此之后。我或者住在京都洛阳。或者云游长江两岸。就连三蜀五岭。也没有我不去的地方。如今我已二百九十岁了。平生屡经严寒酷暑。从未有过小小的疾病。贞元末年。我在这座寺庙里曾梦见一个伟丈夫。他衣冠楚楚。仔细一看。原来是长沙王。我把他接进屋请他坐下。谈起往事来他非常伤感。就象他在世时那样。他对我说:‘十年后。我的六世孙陈广。会到此郡为官。法师一定要好好记着这件事。’我便问他道:‘王爷现在干什么?’答道:‘在阴间作官。官位很高。’然后哭泣着说:‘法师仍然健在。而我已六世为人了!实在令人悲伤啊!’梦醒之后。我便记下你的名字。放在经书箱子里。到去年。已经过了整整十年。我便以你的姓名。打听郡里的人。听说你没来到我还很惊讶。昨天因为去乡里讨饭。遇见一位官吏。便向他打听。终于打听到你来了。等到你来我这里时。见你很象长沙王的相貌。然而从那次作梦到今天。已是十一年了。所以惊讶你来得晚。”惠照讲完后。百感交集。老泪纵横。他拿出经书箱子里记下的陈广的姓名给陈广看。陈广便再三施礼膜拜。立志奉佛。甘作惠照的门徒弟子。惠照说:“你暂且回去。明天再来。”陈广接受他的教诲回去了。第二天他又来到惠照的住处。而惠照已经躲走了。不知他去了哪里。当时是元和十一年。到大和初年。陈广任巴州掾。在蜀道上突然碰见惠照。陈广又惊喜。再三礼拜道:“我愿弃官不做。跟从师父去作超然物外的云游。”惠照答允了他。那天晚上。他俩一起住在客店里。天还没亮。陈广起床时惠照已经走了。从此。一直不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然而。惠照自梁普通七年出生。查对南梁历史。普通七年是丙午年;至唐宪宗元和十年乙末。计二百九十年;这与惠照自己说的岁数。果然相符。笔者常常用南梁和南陈两朝的历史。校对惠照所说的内容。发现颇有相同之外。由此更加相信他的话不是欺人之谈。 卷第九十三 异僧七 宣律师 宣律师 大唐乾封二年春二月。西明寺道律师逐静在京师城南故净业寺修道。律师积德高远。抱素日久。忽有一人来至律师所。致敬申礼。具叙暄凉。律师问曰:“檀越何处?姓字谁耶?”答曰:“弟子姓王名璠。是大吴之兰台臣也。会师初至建业。孙主即未许之。令感希有之瑞。为立非常之庙。于时天地神祗。咸加灵被。于三七曰。遂感舍利。吴王手执铜瓶。倾铜盘内。舍利所冲。盘即破裂。乃至火烧锤试。俱不能损。阚泽、张昱之徒。亦是天人护助。入其身中。令其神爽通敏。答对谐允。今业在天。弘护佛法为事。弟子是南方天王韦将军下之使者。将军事物极多。拥护三洲之佛法。有斗争凌危之事。无不躬往。和喻令解。今附和南。天欲即至。前事拥闹。不久当至。具令弟子等共师言。”不久复有人来。云姓罗氏。是蜀人也。言作蜀音。广说律相。初相见时。如俗礼仪。叙述缘由。多有次第。遂用忽忘。次又一人。云姓费氏。礼敬如前。云:“弟子迦叶佛时。生在初天。在韦将军下。诸天贪欲所醉。弟子以宿愿力。不交天欲。清静梵行。偏敬毗尼。韦将军童真梵行。不受天欲。一王之下。有八将军、四王、三十二将。周四天下。往还护助诸出家人。四天下中。北天一洲。少有佛法。余三天下。佛法大弘。然出家之人。多犯禁戒。少有如法。东西天下。人少黠慧。烦恼难化。南方一洲。虽多犯罪。化令从善。心易调伏。佛临涅槃。亲受付嘱。并令守护。不使魔娆。若不守护。如是破戒。谁有行我之法教者。故佛垂诫。不敢不行。虽见毁禁。愍而护之。见行一善。万过不咎。事等忘瑕。不存往失。且人中臭气。上薰空界四十万里。诸天清净。无不厌之。但以受佛付嘱。令护佛法。尚与人同止。诸天不敢不来。韦将军三十二将之中。最存弘护。多有魔子魔女。轻弄比丘。道力微者。并为惑乱。将军栖遑奔至。应机除剪。故有事至。须往四王所时。王见皆起。为韦将军修童真行护正法故。弟子性乐戒律。如来一代所制毗尼。并在座中听受戒法。”因问律中诸隐文义。无不决滞。然此东华三宝。素有山海水石。往往多现。但谓其灵而敬之。顾访失由。莫知投诣。遂因此缘。随而咨请。且沈冥之相。以理括之。未曾持观。不可以语也。宣师又以感通记问天人云:“益州成都多宝石佛者。何代时像。从地涌出。”答曰:“蜀都元基青城山上。今之成都。大海之地。昔迦叶佛时。有人于西洱河造之。拟多宝佛全身相也。在西洱河鹫山寺。有成都人往彼兴易。请像将还。至今多宝寺处。为海神蹋船所没。初取像人见海神于岸上游。谓是山鬼。遂即杀之。因尔神瞋覆没。人像俱溺。同在一船。其多宝旧在鹫头山寺。古基尚在。仍有一塔。常有光明。令向彼土。道由郎州过。大小不算。三千余里。方达西洱河。河大阔。或百里。或五百里。中有山洲。亦有古寺。经像尚存。而无僧住。经同此文。时闻钟声。百姓殷实。每年二时。供养古塔。塔如戒坛。三重石砌。上有覆釜。其数极多。彼土诸人。但言神冢。每发光明。人以蔬食祭之。求其福祚也。其地西北去西州二千余里。问去天竺非远。往往有至彼者。自下云云至晋时。有僧于此地。见土坟随出随除。怪不可平。后见拆开。深怪其尔。乃深掘丈余。获像及人骨在船。其髅骨肘胫。悉皆粗大数倍。过于今人。即迦叶佛时。阎浮人寿二万岁时人也。今时劫减。命促人小。固其常然。不可怪也。初出之时。牵曳难得。弟子化为老人。指撝方便。须臾至周。灭法暂隐。到隋重兴。更复出之。蜀 人但知其灵从地而出。亦不测其根源。见其花趺有多宝字。因遂名焉。又名多宝寺。”又问:“多宝字是其隶书。出于亡秦之代。如何迦叶佛时。已有神州书耶?”答曰:“亡秦李斯隶书。此乃近代远承。隶书之兴。兴于古佛之世。见今南洲四面千有余洲。庄严阎浮。一方百有余国。文字言音。同今唐国。但以海路辽远。动数十万里。重译莫传。故使此方封守株柱。不足怪也。师不闻乎?梁顾野王。太学之大博也。周访字源。出没不定。故玉篇序云:“有开春申君墓得其铭文。皆是隶字。’检春申是周武(明抄本无周武二字)六国同时。隶文则非吞并之日也。此国篆隶诸书。尚有茫昧。宁知迦叶佛时之事。决非其耳目之所闻见也。”又问:“今西京城西高四土台。俗谚云:是苍颉造书台。如何云隶书字古时已有?”答曰:“苍颉于此台上。增土造台。观鸟迹者。非无其事。且苍颉之传。此土罕知其源。或云黄帝之臣。或云古帝王也。鸟迹之书时变。一途今所绝有。无益之言。不劳述也。”又有天人。姓陆名玄畅。来谒律师云:“弟子是周穆王时。生在初天。本是迦叶佛时天。为通化故。周时暂现。所问高四土台者。其本迦叶佛于此第三会。说法度人。至穆王时。文殊、目连来化。穆王从之。即列子所谓化人者是也。化人示穆王云:‘高四台是迦叶佛说法处。’因造三会道场。至秦穆公时。扶风获一石佛。穆公不识。弃马坊中。秽污此像。护像神瞋。令公染疾。公又梦游上帝。极被责疏。觉问侍臣由余。便答云:‘臣闻周穆王时。有化人来此土。云是佛神。穆王信之。于终南山造中天台。高千余尺。基址见在。又于苍颉台造神庙。名三会道场。公今所患。殆非佛为之耶?’公闻大怖。语由余曰:‘吾近获一石人。衣冠非今所制。弃之马坊。得非此是佛神耶?’由余闻。往视之。对曰:‘此真佛神也。’公取像澡浴。安清净处。像遂放光。公又怖。谓神瞋也。宰三牲以祭之。诸善神等。擎弃远处。公又大怖。以问由余。答曰:‘臣闻佛清净。不进酒肉。爱重物命。如护一子。所有供养。烧香而已。所可祭祀。饼果之属。’公大悦。欲造佛像。绝于工人。又问由余。答曰:‘昔穆王造寺之侧。应有工匠。’遂于高四台南村内。得一老人。娃王名安。年百八十。自云曾于三会道场见人造之。臣今年老。无力能作。所住村北。有兄弟四人。曾于道场内为诸匠执作。请追共造。依言作之。成一铜像。相好圆备。公悦。大赏赉之。彼人得财。并造功德。于土台上造重阁。高三百尺。时人号之高四台。或曰高四楼。其人姓高。大者名四;或曰。兄弟四人同立故也。或取大兄名以目之。故有高四之名。至今称也。”又问:“目连舍利弗。佛在已终。如何重见?”答曰:“同名六人。此目连非大目连也。到宇文周时。文殊师利化为梵僧。来游此土。云欲礼拜迦叶佛说法处。并往文殊所住之处。名清凉山。遍问道俗。无有知者。时有智猛法师。年始十八。反问梵僧:‘何因知有二圣余迹?’答曰:‘在秦都城南二十里。有苍颉造书台。即其地也。’又云:‘在沙河南五十里。青山北四十里。即其处也。’又问‘沙河’、‘青山’是何语。答曰:‘渭水终南山也。’此僧便从渭水直南而步。遂得高四台。便云此是古佛说法处也。于时智猛法师。随往礼拜。不久失梵僧所在。智猛长大。具为太常韦卿说之。请其台处。依本置寺。遂奏周主。名三会寺。至隋大业。废入大寺。因被废毁。配入菩提。今京城东市西平康坊南门东菩提寺西堂佛首。即是三会寺佛。释迦如来得度大迦叶后。十二年中。来至此台。其下见有迦叶佛舍利。周穆王游大夏。佛告彼土见有古塔。可返礼事。王问何方。佛答在鄗京之东南也。西天竺国具有别传。云岁长年。是师子国僧。年九十九夏。是三果阿那含人。闻斯胜迹。躬至礼拜。又奏请欲往北岱清凉山文殊师利菩萨坐处。皇帝闻喜。敕给驿马内使及弟子官佐二十余人。在处供给。诸官人弟子等。并乘官马。唯长年一人。少小已来。精诚苦行。不乘杂畜。即到岱州清凉山。即便肘行膝步而上。至中台佛堂。即是文殊庙堂。从下至上。可行三十余里。山石劲利。入肉到骨。无血乳出。至于七日。五体投地。布面在土。不起不食。七日满已。忽起。踊跃指挥。四方上下空界。具见文殊师利菩萨圣僧罗汉。从者道俗数十人。有见不见。复有一蟒蛇。身长数里。从北而来。直上长年。长年见喜。衔师脚过。变为僧形。诸人惧怕。皆悉四散。唯长年一人。心不惊动。种种灵应。不可具述。”律师又问天人曰:“自昔相传。文殊在清凉山。领五百仙人说法。经中明文殊是久住娑婆世界菩萨。娑婆则大千总号。如何偏在此方?”答曰:“文殊是诸佛之元帅。随缘利见。应变不同。大士大功。非人境界。不劳评泊。但知仰信。多在清凉山五台之中。今属北岱州西。见有五台县清凉府。皇唐已来。有僧名解脱。在岩窟亡来三十余年。身肉不坏。似如入灭尽定。复有一尼。亦入定不动。各经多年。圣迹迦蓝。菩萨圣僧。仙人仙花。屡屡人见。具在别篇。岂得不信。”又问:“今五台山中台之东南三十里。见有大孚灵鹫寺。两堂隔涧犹存。南有花园。可二顷许。四时发彩。色类不同。四周树围。人移(移原作侈。据法苑珠林二二改)花栽(栽原作伏。据法苑珠林二二改)别处种植。皆悉不生。唯在园内。方得久荣(荣原作营。据法苑珠林二二改)。人究年月。莫知来由。或云汉明所立。或云魏孝文帝栽植。古老相传。互说不同。如何为实?”答曰:“但是二帝所作。昔周穆之时。已有佛法。此山灵异。文殊所居。周穆于中造寺供养。及阿育王。亦依置塔。汉明之初。摩腾法师是阿罗汉天眼。亦见有塔。请帝立寺。其山形像似灵鹫山。名曰大孚。孚者信也。帝深信佛法。立寺劝人。元魏孝文。北台不远。常来礼谒。见人马行迹。石上分明。其事可验。岂唯五台独验。今终南、太白、太华、五岳名山。皆有圣人为住持佛法。令法久住。有人设供。感讣徵应。 事在别篇。不烦此术也。”又问:“今凉州西番(音盘)和县山裂像。出何代造耶?”答云。迦叶佛时。有利宾菩萨。见此山人。不信业报。以杀害为事。于时住处有数万家。无重佛法者。菩萨救之。为立迦蓝。大梵天王手造像身。初成以后。菩萨神力能令如真佛不异。游步说法。教化诸人。虽蒙此道。犹故不信。于时菩萨示行怖畏。手擎大石。可于聚落。欲下压之。菩萨扬威劝化。诸人便欻回心。敬信于佛。所有杀具。变成莲花。随处街巷。华如种植。瑞像方摄神力。菩萨又劝诸清信士。令造七寺。南北一百四十里。东西八十里。弥山亘谷。处处僧坊佛殿。营造经十三年。方得成就。同时出家者。有二万人。在七寺住。经三百年。彼诸人等。现业力大。昔所造恶。当世轻受。不入地狱。前所害者。在恶趣中。又发恶愿。彼害我者。及未成圣。我当害之;若不加害。恶业便尽。我无以报。共吐大火。焚烧寺舍。及彼聚落。一时焚荡。纵盗得活。又以大水漂溺杀之。无一得存。时彼山神。寺未破前。收取此像。远在空中;寺破已后。下内石室。安置供养。年月既久。石生室灭。至刘萨诃师礼山。逆示像出。其萨诃者。前身元是利宾菩萨。身首别处。更在别篇也。”又问:“江表龙光瑞像。人传罗什将来。有言扶南所得。如何为定?”答曰:“此非罗什所得。斯乃宋孝武帝征扶南获之。昔佛灭后三百年中。北天竺大阿罗汉优婆质那。以神力加工匠。后三百年中。凿大石山。安置佛窟。从上至下。凡有五重。高三百余尺。请弥勒菩萨指挥。作檀室处之。玄奘师传云。百余尺;圣迹记云。高八丈。足趺八尺。六斋日常放光明。其初作时。罗汉将工人上天。三往方成。第二头牛头旃檀。第三金。第四玉。第五铜像。凡夫今见。止在下重。上四重闭。石窟映彻。见人脏腑。第六百年。有佛柰遮阿罗汉。生已母亡。后生扶南国。念母重恩。从上重中。取小檀像。令母供养。母终。生扬州。出家。住新兴寺。获得三果。宋孝武征扶南。获此像来都。亦是罗汉神力。母今见在。时往罗浮天台西方诸处。昔法盛昙无谒者。再往西方。有传五卷。略述此缘。何忽云罗什法师背负而来耶?”宣律师因问:“什师一代所翻之经。人多偏乐。受持转盛。何耶?”答曰:“其人聪明。善解大乘。已下诸人同时翻译者并隽。又一代之宝也。绝后光前。仰之所不及。故其所译。以悟达为先。得佛遗寄之意也。”又问:“俗中常论被秦姚与抑破重戒。云何得佛意耶?”答曰:“此非悠悠凡所筹度。何须评论。什师德行在三贤。所在通化。那繁补阙。随机而作。故大论一部。十分略九。自余经论。例此可知。冥祥感应。历代弥新。深会圣旨。罕逢难遇。又蒙文殊指受。令其删定。特异恒伦。岂以别室见讥。顿亡玄致者也。”又问:“邡州显际寺山出石像者。何代所立?”答曰:“像是秦穆公所造。像元出处。是周穆王造寺处也。佛去世后。育王第四女。又造像塔。于此供养。于时此寺有一二三果人住中。秦相由余常所奉敬。往者迦叶佛时。亦于此立寺。是彼沙弥显际造也。仍将本名。以显寺额。”又问:“金玉华宫南檀台山上。有砖塔。面别四十步。下层极壮。四面石龛。傍有碎砖。又有三十余窑砖。古老莫知何代。然每闻钟声?”答曰:“此穆王寺也。名曰灵山。至育王时。敕山神于此造塔。西晋末乱。五胡控权。刘曜京都长安。数梦此山佛见。在砖塔中坐。语曜曰:‘汝少饮酒。莫耽色欲。黜去邪佞。进用忠良。’曜不能从。后于洛阳。酒醉落马。为石勒所擒。初曜因梦所悟。令人寻山访之。遂见此像。坐小砖塔。与梦符同。便毁小塔。更造大者。高一十九级。并造寺宇。极存壮丽。寺名法灯。度三百僧住之。曜没赵后。寺有四十三人。修得三果。山神于今塔后又造一寺。供三果僧。神往太白。采取芝草。供养圣僧。皆获延龄。寺今现在。凡人不见。所闻钟声。即是寺钟也。其塔本基。虽因刘曜。仍是穆王立寺之处也。又是迦叶如来之古寺也。至贞观年。于玉华北慈乌川山上。常见群鹿来集其所。逐去还来。有人异之。于鹿集处。掘深一丈。获一石像。长一丈许。见今供养。”又问:“荆州前大明寺旃檀像者。云是优填王所造。依传从彼摸来。将至梁朝。今京师复有。何者是本?”答曰:“大明是本像。梁高既崩。像来荆渚。至元帝承圣三年。周平梁后。收薄国宝。皆入北周。其檀像者。有僧珍师藏隐房内。多以财物赠遗使人。像遂得停。至隋开皇九年。文帝遗使人柳顾言往迎。寺僧又求像。令镇荆楚。顾是乡人。从之。令别刻檀。将往恭旨。当时访匠。得一婆罗门僧。名真达。为造。即今西京大兴善寺像是也。亦甚灵异。本像在荆州。僧以漆布幔之。相好不及真者。大明本是古佛住处。灵像不肯北迁故也。近有长沙义法师。天人冥赞。遂悟开发。别除漆布。真容重显。大动信心。披觌灵仪。令檀所作。本无补接。光趺殊异。象牙雕刻。卒非人工所成。兴善像身。一一乖本。”又问:“涪州相思寺侧。多有古迹。篆铭勒之。不识其缘。此事云何?答曰:“此迦叶佛时。有山神姓罗。名子明。蜀人也。旧是持戒比丘。生憎破戒者。发诸恶愿:令我死后。作大恶鬼。啖破戒人。因愿受身。作此山神。多有眷属。所主土地。东西五千余里。南北二千余里。年啖万人已上。此神本僧为迦叶佛兄。后为弟子。彼佛怜愍。故来教化。种种神变。然使调伏。与受五戒。随识宿命。因不啖人。恐后心变。故佛留迹。育王于上起塔。在山顶。神便藏于石中。塔是白玉所作。其神现在。其郭下寺塔。育王所立。见付嘱仪中。”又问:“南海循州北山兴宁县界灵龛寺。多有灵迹。何也?”答曰:“此乃文殊圣者弟子。为此山神。多造恶业。文殊愍之。便来教化。遂识宿命。请为留迹。我常礼事。得离诸恶。文殊为现。今者是也。于贞观三年。山神命终。生兜率天。别有一鬼。来居此地。即旧神亲家也。大造诸恶。生天旧神怜之。下请文殊。为现小迹。以化后神。又从正法。故今此山。大小迹现。莫匪有由焉。见付嘱仪。”又问:“沁州北山石窟佛。常有光明。此像出来久近耶?”答曰:“此窟迦叶佛释迦佛二时备有。往昔周穆王弟子造迦叶佛像也。”又问:“渭南终南二山。有佛面山、七佛涧者。”答曰:“此事同于前。南山库谷天藏。是迦叶佛自手所造之藏也。今现有十三缘觉。在谷内住。”又问此土常传有佛。是殷时、周昭、庄王等造。互说不同。如何取定?”答曰:“皆有所以。弟子夏桀时生天。具见佛之垂化。且佛有三身。法报二身。则非凡见。并化登地以上。唯有化身。被该三千。百亿释迦。随人所感。前后不定。或在殷末。或在鲁庄。俱在大千之中。前后咸传一化。感见随机。前后何定。若据法报。常自湛然。不足叹也。”又问:“汉地所见诸瑞像。多传育王第四女所造。其争幽冥。难得其实。此事云何?”答曰:“此实不疑。为育王第四女。厥貌非妍。久而未出。常恨其丑。乃图佛形相。还如自身。成已发愿。佛之相好。挺异于人如何同我之形仪也。以此苦邀。弥经年月。后感佛现。忽异本形。父具问之。述其所愿。今北山玉华、荆州长沙、杨都高悝、及京城崇敬寺像。并是育王第四女造。或有书其光趺。依梵本书。汉人读者。罕识其文。育王因将此像。令诸鬼神。随缘所感。流传开悟。今睹像面。莫非女形。其崇敬寺地。本是战场。西晋将末。有五胡大起。兵戈相杀。此地特多地下人骨。今掘犹得。所杀无辜。残害酷滥。故诸神鬼。携以镇之。令诸冤魂。得生善念。周朝灭法。神亦徙之。隋祖载(法苑珠林二二载作再)隆。佛还重起。”又问:“幽冥所感。俗中常有。神去形朽。如何重来。或经七日多日。如生不异?”答曰:“人禀七识。各有神(神原作人据法苑珠林二二改)。心识为主。主虽前去。余神守护。不足怪也。如五戒中。一戒五神。五戒便有二十五神。戒破五神去。余者仍在。如大僧受戒。戒有二百五十神。亦戒戒之中。感得二百五十。防卫比丘。若毁一重戒。但二百五十神去。余者恒随。”律师又问天人曰:“其蜀地简(简原作兰。据道宣律师感通录改)州三学山寺。空灯常照。因何而有?”答曰:“山有菩萨寺。迦叶佛正法时初立。有欢喜王菩萨造之。寺名法灯。自彼至今。常明室表。有小菩萨三百人。断粒遐龄。常住此山。此灯又是山神李特。续后供养。故至正月。处处燃灯。以供佛寺云尔。”(出《法苑珠林》) 唐高宗乾封二年春季二月。西明寺律师逐静在京都城南原净业寺修习佛道。逐静律师积德高远。久持道心。一天。忽有一人来到律师的住处。施礼致敬。相互道过寒暄之后。律师问道:“施主家住何处?尊姓贵名是什么?”此人答道:“弟子姓王名璠。是大吴国时兰台的臣民。康僧会法师当初来到建业。国主孙权没有立即允许他传教。令其感召希世之珍宝。为他建立非常之寺庙。当时天地诸神都以威灵相助。康僧会法师在三七那一天。便感召得到了佛祖遗骨舍利。吴王手拿铜瓶倾倒在盘内。盘子被舍利所冲击。当即破碎。又用火烧锤击。都不能使舍利受损。阚泽、张昱等人。也因得到天人保佑与帮助。天人进入他们的身体。才使其神思敏捷清爽。能够对答流畅允妥。如今我们已升天。以弘扬保护佛法为职事。弟子是南天王韦将军属下的使者。将军的事务极多。他要拥护三洲的佛法。凡是各处出现争斗、危机的事情。将军无不亲自前往。进行晓喻调解。如今南洲刚刚平复和解。天王就想立即到此。只因事情繁杂有所耽误。不久就会到来的。天王让弟子等人先与律师谈谈。”不久又有一人到来。自称姓罗。是蜀地人。说话全是蜀地口音。大谈佛教的律相之法。初见面时。礼仪如同俗众。讲述起佛法之缘由来则极有见地。于是让人忘了他原先的俗态。接着又来了一个人。说是姓费。礼仪方方也如罗氏一样。他说:“弟子在迦叶佛时生于第一层天。在韦将军属下供职。天下诸人多为贪欲迷醉。弟子凭借自己的宿愿。不惑于贪欲。以清静为本。奉行佛法。尤敬重佛藏中的戒律。韦将军以童真之心奉事佛法。不受贪欲之烦扰。天王之下有八将军、四王、三十二将。共同管理四方天下。往返保护。扶助所有的出家人。四方天下之中。北方天下佛法流布不广。影响较小;其余三方天下佛法弘扬广大。影响比较普遍。然而出家之人多数违犯禁戒。严格恪守戒律的人为数较少。东方天下与西方天下。人们不那么精明聪慧。自身的烦恼也就难于迁化。南方天下的人。虽然多有犯罪行为。但是只要认真感化令其从善。他们那精明灵活的心性比较容易驯服。释迦佛祖在临近涅槃升天之际。谆谆嘱咐弟子门徒。并令其谨慎守护佛法。不让妖魔鬼怪侵扰。如不严加守护。如此违戒犯规。哪里还有人奉行我佛之法教的。所以。佛祖的谆谆教诲与至诚告诫。我辈不敢不奉行。戒律虽然受到一些破坏。我们仍要以慈悲为怀。尽力去保护出家之人。只要他们修行善事。过去的各种过错都可以不咎。善事多了就会忘记过去的污点。不必记取以往的过失。况且人世中的臭气。上薰空界四十万里。诸位天人心境清净。对此臭气无不厌恶。但因受到佛祖的嘱咐。令其尽心守护佛法。何况天人尚与世人共同栖止于同一个天下。所以诸位天人不敢不来到天下。韦将军是三十二名天将之中。最有弘扬守护佛法之诚意的。世间有许多魔男魔女。轻侮戏弄出家人。出家人中的道力微弱者。都受到他们的迷惑拢乱。一有这类事情发现。韦将军便急忙奔波而到。应该适时地将他们剪除掉。所以只要韦将军有事要办。需要到四位天王住处时。天王见了都起来迎接。这都是因为韦将军能以童真之心修行。又能精诚守护佛法的缘故。弟子禀性喜爱戒律。如来佛祖一代所创制的律藏经典。我都在讲堂上聆听接受过。”律师便向他询问律典中诸多文字隐晦处的含义。费天人无不给以决滞释疑。然而东方华土对待佛法的态度。往往就像一向对待肉眼能够看得见的山海水石一样。只是认为佛法灵验、实用所以才去敬奉它。这样来看待和探求佛法佛理就失去了它的根由。不能领悟它的深层底蕴。又因这样的缘故。伴随而来的现象就是多为实用目的而去谘询祈请佛教。而佛法本身是对三界万物之中深邃玄幽之相。通过法理予以概括。这是肉眼凡胎无法看得见的。也是不能用语言具体明确的加以宣示与指述的。宣律师又将《感通记》中记载的内容来询向费天人道:“益州成都的多宝石像。是什么时代的佛像?”费天人答道:“蜀都的原址在青城山上。现在的成都当时还是一片汪洋大海。远在迦叶佛(释迦牟尼十六弟子之一)时代。有人在西洱河摹拟多宝佛全身形相制造了多宝佛石像。放在西洱河鹫头山寺庙里。后来有个成都人到西洱河去兴易。带着这座石佛像往回走。走到现在的多宝寺那个地方。被海神踩翻了船而沉没了。因为当初那个取像的成都人。看见海神在岸上游逛。以为是山鬼。便把海神杀了。所以惹怒了海神。如今海神便把他的船掀翻了。结果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与佛像都沉到了水底。那尊多宝佛石像原先所在的鹫头山寺庙。旧庙遗址仍然存在。仍有一座寺塔。寺塔经常放射出亮光。假如要到那个地方去。就需路过郎州。大道与小路都放在内。须走三千多里路才能到达西洱河。西洱河特别宽。有的地方宽一百里。有的地方则宽达五百里。河的中间有山岛。岛上有古庙。寺庙里仍有经书与佛像存在。但没有僧人居住。经书的文学与我们看到的一样。寺庙内还时常听到有钟声响。当地的百姓都比较富足。每年四、八两月。他们都按时去古塔供奉祭奠。寺塔好像受戒时的坛台。由三层石块砌成。塔顶覆盖着铅盆。这种寺塔。那个地方极多。当地人称为神冢。每当寺塔发射亮光时。人们使用素食菜果等祭祀。祈求神灵赐福、保佑。这个地方往西北走距离西州两千余里。距天竺国不太远。过去常常有人到过那个地方。再往后说就说到晋代了。晋时有个僧人在这个地方。看见地上有一座土坟。他平掉之后紧接着还冒出来。随平随冒。他奇怪土坟平不掉。后来便被他挖开了。挖开之后又奇怪怎么那样深。于是继续往下挖。掘到一丈多深时。掘出了佛像、人骨与船。骨头架子上的肘骨与胫骨特别粗大。相当于现在人的几倍。这是迦叶佛时代。寿命长达两万岁的闫浮人。如今时劫减少。人的寿命短促了形体也短小了。这是正常现象。不足为怪。那位僧人挖得石像之后。因为拖不动;便化成一位老人。指挥调遣起来就比较方便了。不大一会儿就安排妥当了。把石像暂时埋藏了起来。到了隋朝又重新发掘了出来。石像于是又出现在世上。蜀地人只知道这座神像是从地下发掘出来的。但并不了解它的根源是怎么回事。他们见石像脚背上刻有‘多宝’二字。于是就称它为多宝石像。又称安置石像的庙为多宝寺。”宣律师又问到。“石像上刻的‘多宝’二字属于隶书。隶书出于秦代。怎么在迦叶佛时代就已有了神州的隶书呢?”费天人答道:“秦代李斯的隶书。原是近代对远古时代的继承。隶书的兴起出现于古佛时代。现今南土四周有一千多个海岛。庄严阎浮。那里有一百多个国家。他们的文字语言都与大唐国相同。只因海路遥远。动辄几十万里。得不到转译传播。致使你们这个地方封闭自守。这也是不足为怪的。律师没有听说过吗?梁朝的顾野王是太学之中学识最为渊博的人。他四处考察文字的起源。也没找到确切的答案。所以在《玉篇》序中说:‘有人打开春申君的坟墓得到他的铭文。铭文全是隶书体文字。’查春申君是东周列国时代的人。可见隶书非秦国吞并六国之后才出现的。六国时代到底是篆书还是隶书。尚且不可测度。怎么能知道迦叶佛时代的事呢。所以。隶书到底起源于何时。绝不是单凭耳闻目睹的现象就能断定的。”宣律师又问道:“现在长安城西的高四土台。俗称苍颉造字台。怎么说是隶书字在远古时代就已经有了呢?”费天人答道:“苍颉在这里堆土为台以观察鸟的足迹。这件事不是没有。但关于苍颉其人。人们很少知道他的来源。有人说他是黄帝的臣民。有人说他是古代帝王。鸟迹之书时时都在衍变。一成不变的事现在绝对没有。这是无须分辩的。用不着多费否舌。”又有个天人。姓陆名玄畅。前来拜见律师道:“弟子是周穆王时生在初天的。本是迦叶佛时代的天人。为了开导教化世人的缘故。周穆王时暂时现身。你所问的高四台。它本是迦叶佛在这里举行第三次法会。讲说佛法度脱人的地方。到了周穆王时。文殊与目连前来教化。穆王听从他们教化。他们就是列子所说的“化人”。化人告诉周穆王说:‘高四台是迦叶佛讲说佛法的地方。’穆王便在那里修造了三会道场。到了秦穆公时。扶风得到了一尊石雕佛像。穆公不认识。便扔到了马棚里。佛像身上弄得非常脏。佛神生气了。便让穆公得了病。穆公又梦游见到天帝。受到严厉的责罚。梦醒后询问侍臣由余。由余便答道:‘臣闻周穆王时。有两个化人来到这片国土。说是佛神。’周穆王非常信奉他们。在终南山上修造了中天台。高一千多尺。中天台的遗址现在仍然保留着。又在苍颉台上建造了神庙。叫作三会道场。您现在的灾祸。全是因为不尊敬佛神而招致的。”素穆公听了大为恐惧。对由余说:‘我最近得到一尊石雕人像。石像的穿戴不是现在人服饰的款式。我把它扔到马棚里了。莫非这就是佛神吗?”由余听了。前往马棚里一看。对穆公说:‘这尊石像真的是佛神。’穆公把石像拿回来清洗干净。安放在十分清净的地方。佛像便放射出光芒。穆公又恐惧了。以为佛神放光是在生气。便宰猪杀羊摆供祭祀。不料善神们把这些牛羊等肉统统拿到远处扔了。穆公更加恐惧了。便问由余这是怎么回事。由余答道:‘我听说佛家素净。不吃酒肉。为的是爱惜生物的性命。如果得到一个佛像。供奉的时候只要烧香就行。用来祭祀的供品也都是素食果蔬之类。’穆公听了大为高兴。他要制作佛像。苦于没有工匠。又询问由余怎么办。由余答道:‘在从前周穆王修造寺庙的附近。应当有工匠。’于是。便在高四台南面的村庄里找到一位老人。此人姓王名安。已经一百八十岁了。王安说他曾在三会道场看见过别人制造佛像。但现在自己已经老了。无力制作;在自己村庄的北边有兄弟四人。当年曾在道场内当工匠亲手制作过佛像。可以找他们四人一起制造。秦穆公便照着王安的话办了。找到这兄弟四人。制成一尊铜佛像。铜像的形相端庄丰满。穆公十分满意。大加赏赐四位工匠。工匠们得到赏赐的钱财后。都用来修造了功德。在苍颉土台上修建了几层楼阁。楼阁高达三百尺。当时人们称它为高四台。有的叫它高四楼。这兄弟四人姓高。老大叫高四。所以楼阁起名高四台或高曰楼;也有人说。用‘高四’给楼台命名。是因为楼台本为高氏四人共同建造的。总之。高四台的名字与建造人有关。现在人们仍然叫它这个名字。”宣律师又问陆玄畅天人;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中的目连与舍利弗。;这两位佛子早已不在人世。为什么后来又出现了呢?天人答道:“跟他们同名的有六个人。这个目连不是原先那个大目连。到了北朝宇文周时。文殊师利佛化为佛僧。来到北地游化。说要到迦叶佛讲说佛法的地方去礼拜。还要到文殊住过的地方去。这个地方就是清凉山(即五台山)。他遍访僧人与俗众。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当时有个智猛法师。年仅十八岁。他反问这位佛僧:‘你根据什么知道有两位先圣的余迹?’佛僧答道:‘在秦国都城南面二十里处有座苍颉造字台。那就是当年迦叶先圣讲说佛法的地方。’他又说:‘在沙河以南五十里。青山以北四十里。就是那个地方。’智猛法师又问他‘沙河’、‘青山’指的是什么地方。佛僧答道:‘指的是渭水与终南山。’这位佛僧便从渭水出发一直往南走去。于是找到了高四台。便说这就是当年迦叶佛讲说佛法的地方。当时智猛法师也跟着他到那里去礼拜先圣余迹。不久。这位佛僧便不见了。智猛长大后。把这件事跟太常韦卿说了。请他在高四台这个地方。依照原样建立了寺庙。寺庙建成后便奏报了北周皇帝。命名为三会寺。到了隋炀帝大业年间。废除了三会寺。因为寺庙被废弃。里面的佛像便配置在菩提寺内。如今京城东市区西平康街南门东边菩提寺西殿的佛首。就是当年三会寺内的佛像。释迦如来佛祖得度大迦叶之后。第十二年。大迦叶来到这座高四台。台下现有迦叶佛的遗骨舍利。周穆王游于大夏时。佛告诉他你们那个地方现有古塔。可以回去到那里礼拜供奉。周穆王问古塔在什么地方。佛说在都城鄗京的东南方。据西天竺国的图书资料记载。说这年有个师子国僧人叫长年。现年九十九岁。是三
曼陀罗花传说佛教故事
果阿那含人。听说鄗京东南有古塔。他便亲自到那里礼拜。他又奏请皇帝。要到北岱清凉山文殊师利佛安放的地方去。皇帝听了非常高兴。赐给他宫内用的驿马以及弟子官佐二十余人。供他使用。出发之后。各位官人弟子都骑着官马。唯独长年一人徒步走路。因他从小到今。一直坚持修练苦行。从来不骑牲畜。到了岱州清凉山后。长年使用双肘双膝着地。肘行膝步而上。直至中台佛堂。也就是文殊师利菩萨庙堂。从下面到佛堂这样跪行了三十多里。沿途山石锋利。刺破了肌肉直到骨头。竟没有血浆流出来。到了第七天。累得趴倒在地上。面颊贴着泥土。爬不起来。也不进饮食。这样整整七天期满之后。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欢蹦跳跃。神扬气爽。只觉得四面八方上下空间。处处都能看见文殊师利菩萨与圣僧罗汉。跟从他的几十名僧人俗众。有的也能看见。有的则什么也看不到。又有一条身长几里的巨蛇从北面爬来。直接扑向长年。长年见了非常喜欢。巨蛇用嘴含过法师的脚之后。立即变成僧人的形状。众人见了十分惧怕。纷纷四散奔逃。唯独长年一人。心不惊动神情坦然。种种灵验报应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一一细述。”宣律师又问天人道:“自古以来代代相传。文殊曾在清凉山上统领五百名仙人讲说佛法。经书里明文记载着文殊是长久住在娑婆世界的菩萨。娑婆世界则是大千世界的总称。为什么他偏偏只在清凉山这个地方呢?天人答道:“文殊师利佛是诸佛的元帅。随处都能见到。因缘变化不同。此乃大士大功。并非常人之境界。不必在此评断。只管信仰就是了。虽然如此。文殊多数情况下还是住在清凉山的五台之中。此地现属北岱州西部。设有五台县清凉府。唐朝以来。有位僧人名叫解脱。他在岩窟死亡三十多年了。遗体一直没有腐败。就象园寂入定的一样。又有一位僧尼。也是入定不动。他们的遗体都经过了许多年没有败坏。圣迹与寺院。菩萨与圣僧。仙人与仙花。屡次出现在人的面前。所有过些。都在别处有所记载。怎能叫人不相信呢。”律师又问天人道:“现在五台山中台的东南三十里处。有一座大孚灵鹫寺。两座殿堂隔河相望。至今犹在;寺院南面有花园。占地面积两顷左右。一年四季都开花。只是颜色种类不同。花园四周有绿树环绕。人们将里面的花草移到别处栽种时。都不能成活。只有在这个花园里生长。才能永久繁荣。人们追究这座寺庙建于何年何月时。都没有考证出准确年代。有人说寺庙是汉明帝时建立的。有人说花草是魏孝文帝时栽植的。自古以来代代相传。各种说法互不相同。到底哪种说法是真实的呢?”天人答道:“确实是两位帝王建造的。从前。在周穆王时。就已有了佛教。这座山特别灵明神异。是文殊居住的地方。周穆王在这座山里修造了寺庙。供奉佛法。到阿育王时。也依旧例设置了寺塔。汉明帝初年。摩腾法师是阿罗汉天眼。也看见这里有寺塔。便请明帝在这里建立寺庙。这座山的形状象灵鹫山。名字叫大孚。“孚”就是“信”的意思。明帝深信佛法。便在这里建立寺庙劝导世人。元魏孝文帝的都城在离五台山北台不远的地方。所以常常来这里礼拜供奉。现在石头上清晰地看到有人马走过的痕迹。就是这件事情的证明。岂止五台山有灵验。如今终南、太白、太华等五岳名山。都有圣僧名僧住在那里主持讲说佛法。以图佛法久存。这些地方也都有人前去设供祭祀。都能感应灵验。所有这些事情。别处都有记载。此不赘述。”律师又问天人现在凉州西番和县断裂的佛像。是什么年代制造出来的。天人答道:“迦叶佛时代。有个利宾菩萨。看到这座山里的人不相信因果报应。以杀害生灵为能事。当时住在这里的有几万户人家。没有一个敬重佛教的。菩萨为了救拔他们。便为他们在这里建立了寺院。大梵天王亲手制造了利宾佛像。佛像制成后。菩萨的神力能使它与真佛设有不同。菩萨到处游化。讲说佛法。教化每个人。人们虽然蒙受佛教的教化。却仍然不信奉佛法。这时。菩萨便施行了恐怖方法。让佛像手举着大石头。石头可以骤然落下来。要压住下边的人。由于菩萨显扬神威以示劝化。人们便忽然回心转念。开始敬信佛法。所有杀害生灵的器具。于是变成了莲花。莲花开满了各处的大街小巷。就象种植的一样。佛像刚刚收敛了神力。菩萨又劝说那些清真的信徒。让他们修造七座寺庙。要在南北一百四十里、东西八十里的范围之内。漫山遍谷。处处都有僧舍佛殿。营造过程长达十三年之久。才得以全部建成。同时出家修道的。多达两万人。他们都住在这七座寺院里。经过三百年的长期修练。这些人的道业法力都大了。从前所做的恶行。当世减轻了罪过。不再被打入地狱。从前被他们杀害的。在恶趣之中又发下恶愿:那些杀害我们的人。乘其未能成佛的时候。我们应当把他们害了;如不加害于他们。他们的罪蘖便会消除。我们就没有理由和办法予以报复了。于是。他们便一起口吐大火。焚烧了寺院僧舍。直到那些人聚居的地方被大火洗动一空为止。纵使有人苟活于火灾、又以大水淹没溺死。结果是没有一人能够幸存。当时那个地方的山神。在寺庙尚未倒塌之前。收取了利宾菩萨的神像。运到很远的空中;寺庙破毁之后。山神又把菩萨的佛像安置在地下石室中供奉。后来年头太多了。石像仍然存在而石室却已不见了。等到刘萨诃法师前去拜山时。石像便从地下冒了出来。那个萨诃法师的前身。原是利宾菩萨。利宾菩萨的石像已经身首异处。这都记载在别处了。”律师又问他江南龙光寺的珍贵佛像。人们传说是西域僧人罗什带来的。也有人说是从扶南国得来的。哪种说法是正确的?天人答道:“这尊佛像不是罗什带来的。而是南朝宋孝武帝征扶南时获得的。昔日佛祖去世三百年时。北天竺的大阿罗汉优婆质那。将神灵之力施加给工匠。工匠在以后的三百年间。开凿大石山。安置佛窟。从上到下共有五层。高三百余尺。请来弥勒菩萨指挥安排。制作檀室放在那里。玄奘法师的《传》说。檀室高一百余尺。《圣迹记》则说。高八丈。脚背为八尺。在六斋日经常放射光芒。当初制作的时候。罗汉将工人送到天空。如此送上三次才制作成功。佛窟的第二层安放的是牛头旃檀。第三层安放的是金像。第四层是玉像。第五层是铜像。普通人现在看见的。只是最下边的第五层。上面四层都关闭着。整个石窟光闪闪的。能够照彻人的肺腑。石窟建成后的第六百年。有位佛奈遮阿罗汉。他刚生下来母亲就死了。他又出生在扶南国。因为念及母亲生育自己的重恩。便从石窟最上面的一层拿了一个小檀像。让母亲供奉。母亲死后转生到扬州。长大后出了家。住在新兴寺。证得三果。宋孝武帝征扶南时。得到了这尊小檀像带回了京都。也是借了奈遮阿罗汉的神力、母亲如今仍然健在。时常到罗浮天台等西方各个地方去。从前那里的法盛昙没有人去拜谒。母亲去的地方还要往西。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传》五卷略加论述。怎么忽然说什么这尊檀像是罗什背到这里来的呢?宣律师于是问道:“罗什法师一代人翻译的佛经。人们大都偏爱。所以从那之后。修习佛法的情况开始兴盛起来。这是什么原因呢?”天人答道:“鸠摩罗什这个人聪明智慧。善于理解大乘教义。在他主持下一起参与翻译的人也都是佛教界的俊才。罗什是那个时代的珍宝。是空前绝后的人。使人望尘莫及。所以他所翻译的佛经。以领悟和传达佛法的教义为主。是最接近佛祖遗著之真义的。”律师又问道:“通常都说罗什法师被秦人姚兴逼迫。破除了佛教严格的戒律;怎么说他是最得佛祖遗教之真义的呢?天人答道:“这个问题不是芸芸凡众所能理解的。无须多加评论。罗什法师的德行在于佛事三贤。宗旨之所在是感通教化众生。哪能纠缠和拘泥于小节的缺失。应当随因机缘而行事。所以经他译释的《大智度论》这部经书。十分省略为九分。其余的经论如何。道过这个例子就可以推知。对于佛法教义的沉思感悟。理解越来越新。象他那样能够深刻领会先圣的旨意。实在很少见到。他又蒙受文殊的指点传授。让他删定译释的经论。所以大大超过普通人的翻译。对他这样的人。怎能因为他被逼收纳妻室而加以讥笑。从而一笔勾销他深刻的造诣和卓著的建树呢。”律师又问在邡州显际寺山上出现的石像是什么时代建造的。天人答道:“石像秦穆公时制造的。石像原先出现的地点是周穆王建造寺庙的地方。佛祖去世之后。阿育王的第四个女儿又建造了佛像和寺塔。在这里供奉。这时在这座寺庙里住着一至三个得到证果的僧人。秦穆公的宰相由余常常到这里供奉。在从前迦叶佛时代。也在这里建立过寺庙。是那个沙弥显际所建造的。后来这座寺庙仍采用本来的名字。匾额上题的是‘显际寺’。律师又问金玉华宫南面檀台山上有座砖砌的古塔。塔的四面各为四十步宽。底层极为雄壮。四面都有石龛。石龛旁边有小块的砖。又有三十余块窑砖。塔的形状十分古老。不知是什么时代建造的。然而塔内常常听列有钟声。天人答道:“这是周穆王时的寺庙。名字叫灵山。到阿育王时。敕令山神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塔。西晋末年出现动乱局面。五胡乱华控制政权。刘曜建都于长安。他几次梦到在这座山上看见有佛坐在塔里。佛对刘曜说:“你要少喝酒。不要沉醉于色欲。要罢黜奸邪运用忠良。刘曜不听佛的劝告。后来在洛阳酒醉落马。被石勒擒获了。当初。刘曜被梦境所提示。派人寻访这座山。果然见到这里有个佛像坐在小砖塔里。与他梦中见到的完全一致。他便令人毁掉小塔。重新建造了大砖塔。塔高一十九级。同时还建造了寺庙。寺庙极为壮丽。寺庙的名字是法灯寺。引度了三百名僧人住在寺内。刘曜灭亡于石赵之后。法灯寺内有四十三位僧人修练证得三果。山神在现今的大塔后面又建造了一座寺庙。用以供养这些证得三果的高僧。山神到太白山上采取灵芝卓。供养这些圣僧。这些圣僧便得到了长寿。这座寺庙现今仍在。但是凡人看不见。现在常常听到的钟声。就是这座寺庙里的钟声。砖塔本来的基础。虽然经过刘曜的翻新改建。但仍是周穆王时建寺庙的地方。又是迦叶如来时代古寺的旧址。到了唐太宗贞观年间。在玉华宫北面慈乌川山上。经常见到一群鹿集在一个地方。把它们赶跑后还返回来。有人感到奇怪。便在这个地方往地下挖。掘到一丈深时得到了一尊石像。身高一丈左右。这尊石雕佛像现今还供养在寺庙里。”律师又问荆州前大明寺内的旃檀佛像。据说是优填王所制造的。被依传从那里来带到了梁朝;如今京城长安又有一个这样的檀木佛像;这两个之中哪个是本像?天人答道:“大明寺里的那个是本像。梁高灭亡后。佛像来到了荆州。梁元帝承圣三年于北周平掉南梁朝后。把国宝都收集到北周。当时那尊檀像被一住僧珍法师隐藏在房内。赠给前来收集国宝的使者许多财物。檀像便保留了下来。到了隋文帝开皇九年。文帝派遣使者柳顾前往荆州迎请檀像。寺僧又恳求留下檀像让其守护荆楚之地。柳顾是这个地方的人。所以听从了寺僧的请求。他令人另外刻制一尊檀像。拿去向皇帝复命。当时访求匠人时找到一位婆罗门僧人。名字叫真达。是真达为他刻造了檀像。这尊檀像就是如今长安大兴善寺中的那尊檀像。也很灵异。本像在荆州。由僧人用漆布幔帐遮盖着。佛像的仿制品。制作的形相无论怎么好。也不如本像。大明寺本是古佛的住处。所以有灵气的檀像不愿迁移到北方。近来有一位长沙寺的义法师。在天人的点化之下开发觉悟了。于是除去了遮在檀像上的漆布幔帐。使檀像的真面目重新显示了出来。大大感动了信徒的心怀。揭去帐幔后重新看到了佛像风采。发现檀像的制作本无沾补衔接之处。光着的脚背尤其为特异。就像象牙雕刻的一样。绝对不象人工制作的。而兴善寺的檀像躯体。处处都与本像不同。”律师又问他涪州相思寺旁边。有很多古迹。上面有用篆字刻写的铭文。认不出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怎么解释呢?天人答道:“这是迦叶佛时代的事。当时有个山神姓罗。名叫子明。蜀地人。这位山神过去是个受戒的僧人。平生憎恨破坏戒规的人。发下恶愿说:我死之后一定要化为大恶鬼。吃掉这些破除戒规的人。这一恶愿便兑现在他身上。他死后成了这里的山神。山神下面有许多部属。他所管辖的地方。东西长达五千余里。南北也有两千多里。他与部属每年吃掉万人以上。这位山神转世之前的那位僧人本是迦叶佛的兄长。后来迦叶佛怜悯这位本是自己大哥的弟子。便来教化他。运用了种种神变之法终于使他服从。给他受了五戒。接着他便认识了宿命。于是不再吃人了。恐怕他以后变心。迦叶佛便留下了这些佛迹。阿育王在这些佛迹上建起了寺塔。寺塔坐落在山顶上。山神便藏在山顶上的石头里。塔是白玉石彻成的。这位山神现在仍在。他住的地方下面的那座石塔。是阿育王建立的。在嘱咐的文章中可以见到。”宣律师又问他南海循州北山兴宁县边界处的灵龛寺。有很多佛灵的神迹。这是怎回事?天人答道:“这些神迹都是文殊所留下的。文殊先圣有个弟子在这里做山神。作了很多恶业。文殊怜悯他便来对他施行教化。他便认识了宿命。请文殊先圣为他留下神迹。自己好常常礼拜。从而脱离恶业。文殊就为他显现了神迹。如今见到的神迹就是这样来的。在唐太宗贞观三年山神命终。托生于兜率天。另有一个山鬼来到此地居住。这个山鬼就是原来那山神的亲家。他又大作恶业。生在兜率天的那位原山神怜惜他。便下来请文殊为他显现小的神迹。用以教化后来的山神。文殊又照过去那样为他显现了小的神迹。所以如今在这座山上显现的神迹。没有不是有来由的。在嘱咐的文字中可见。”律师又问沁州北山石窟里的佛像常常放出光芒。这里的佛像是什么时代制造出来的?天人答道:“这座石窟在迦叶佛与释迦牟尼佛两个时代都有。你说的佛像是从前穆王弟子所制造的迦叶佛的佛像。”律师又问他渭南山与终南山上的佛面山、七佛涧是什么时代出现的。天人答道:“这件事与前面那件事相同。南山上的库谷天藏是迦叶佛亲手所造的库藏。现有十三位缘觉住在谷内。”律师又问他此地有许多佛像。传说是殷周时代昭王、庄王等制造的。说法不一。如何确定?天人答道:“这些说法都有依据。弟子夏桀时有了天。都受到佛的教化。况且佛有三身。其中法。报二身。平常人看不见。但这二身也都化登在地上;独有化身。替身该有三千。有百亿个释迦牟尼佛。随着人的感悟时时都可以见到。或先或后时间不确定。或者在殷末见到。或者在鲁庄公时见到。这百亿个释迦佛的化身都在大千世界之中。时间先后成为一统。人们随着不同的机缘随时都可能感悟而见到。到底是先还是后怎么能够确定呢!假若依据法、报二身。这个问题就更为清楚了。这是不足惊叹的。”律师又问天人道:“汉地所见到的许多佛像。常常传说是阿育王的第四个女儿所制造的。这些说法的依据都不明确。很难得出可靠的结论。这件事情怎么解释呢?”天人答道:“这是事实。不用怀疑。因为阿育王的第四个女儿相貌不扬。很长时间嫁不出去。她常常报怨自己太丑。便画佛的形相。希望自身也能有佛的相貌。佛像画成后又发愿道:‘佛的相貌这么好。超出于常人。怎么能同我的相貌相比呢!’从此之后她苦苦祈求。经过许多年月后。终于感应到佛形出现。她自己的形貌骤然改变了。父亲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便告诉了发愿祈求的经过。如今北山玉华寺。荆州长沙寺。杨都高悝寺以及京城长安崇敬寺内的佛像。都是阿育王第四个女儿所造的。有一幅画像画着她光着脚背。靠着一本梵文书。汉人读者。很少有认识梵文的。阿育王便把这幅画像。让鬼神们随缘感悟。到处流传以开悟他们。如今看到的佛像面部。没有不是女性的脸型的。崇敬寺那个地方本来是战场。西晋末年有五胡乱华。互相以刀兵格杀。这个地方地下有许多人的骨头。现在还能挖到。所杀的都是无幸。生灵遭涂炭。所以鬼神们带来佛像镇压冤魂。让冤魂们能够产生善良的心愿。北周朝灭绝佛法时。神灵也迁移了。隋祖杨坚时佛教中兴。佛像又返回来了。”律师又问人死之后仍有感应的事在平常人中也常发生。神魂走了形体烂了。为什么还能活转来。有的过了七天甚至许多天。还与活着时一个样。这是什么原因?天人答道:“人有七识(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等)。每一识都有神守护。其中以心识为主。主虽然走了。其余各神仍在守护着。这是不足怪的。比如五戒之中。每戒有五神。五戒便有二十五神。一戒破了五神便走了。其余二十神仍然存在。又如大僧受戒。一戒有二百五十神。也在每戒之中都感到有二百五十神在防卫着僧人。如果破了一重戒。那就只有二百五十神失去。其余诸神仍然跟随着僧人。”宣律又问天人道:“在蜀地简州三学山寺内。有空灯常照。这空灯因何而有?”天人答道:“三学山上有一座菩萨庙。这是迦叶佛正法时刚建立的。由欢喜王菩萨建造。寺庙的名字叫法灯。从那时到现在。一直有灯光照到室外。有小菩萨三百人。绝食长寿。常住于此山。此灯又是后来山神李特继续供奉的。所以每年到了正月。处处燃起灯烛。说这是供奉佛寺的。 卷第九十四 异僧八 华严和尚 唐休璟门僧 仪光禅师 玄览 法将 华严和尚 华严和尚学于神秀。禅宗(宗原作师。据陈校本改)谓之北祖。常在洛都天宫寺。弟子三百余人。每日堂食。和尚严整。瓶钵必须齐集。有弟子。夏腊道业。高出流辈。而性颇褊躁。时因卧疾。不随众赴会。一沙弥瓶钵未足。来诣此僧。顶礼云:“欲上堂。无钵如何?暂借。明日当自置之。”僧不与曰:“吾钵已受持数十年。借汝必恐损之。”沙弥恳告曰:“上堂食顷而归。岂便毁损。”至于再三。僧乃借之曰:“吾爱钵如命。必若有损。同杀我也。”沙弥得钵。捧持兢惧。食毕将归。僧已催之。沙弥持钵下堂。不意砖破蹴倒。遂碎之。少顷。僧又催之。既惧。遂至僧所。作礼承过。且千百拜。僧大叫曰:“汝杀我也。”怒骂至甚。因之病亟。一夕而卒。尔后经时。和尚于嵩山岳寺与弟子百余人。方讲华严经。沙弥亦在听会。忽闻寺外山谷。若风雨声。和尚遂招此沙弥。令于己背后立。须臾。见一大蛇。长八九丈。大四五围。直入寺来。怒目张口。左右皆欲奔走。和尚戒之不令动。蛇渐至讲堂。升阶睥睨。若有所求。和尚以锡杖止之。云:“住。”蛇欲至坐。。俯首闭目。和尚诫之。以锡杖扣其首曰:“既明所业。今当回向三宝。”令诸僧为之齐声念佛。与受三归五戒。此蛇宛转而出。时亡僧弟子已有登会者。和尚召谓曰:“此蛇汝之师也。修行累年。合证果之位。为临终之时。惜一钵破。怒此沙弥。遂作一蟒蛇。适此来者。欲杀此沙弥。更若杀之。当堕大地狱。无出期也。赖吾止之。与受禁戒。今当舍此身矣。汝往寻之。”弟子受命而出。蛇行所过。草木开靡。如车路焉。行四十五里。至深谷间。此蛇自以其首叩石而死矣。归白和尚曰:“此蛇今已受生。在裴郎中宅作女。亦甚聪慧。年十八当亡。即却为男。然后出家修道。裴郎中即我门徒。汝可入城。为吾省问之。其女今已欲生。而甚艰难。汝可救之。”时裴宽为兵部郎中。即和尚门人也。弟子受命入城。遥指裴家。遇裴请假在宅。遂令报云:“华严和尚传语。”郎中出见。神色甚忧。僧问其故。云妻欲产。已六七日。灯烛相守。甚危困矣。僧曰:“我能救之。”遂令于堂门之外。净设床席。僧入焚香击磬。呼和尚者三。其夫人安然而产一女。后果年十八岁而卒。(出《原化记》) 华严和尚就学于神秀。禅宗称神秀为北派的创始人。他常常住在洛阳天宫寺。有弟子三百余人。每天在食堂集体开饭时。和尚总是非常严整。瓶与钵齐备。有个弟子。道业高于同辈。而性情偏狭急躁。当时因为有病卧在床上。所以不能与大家一起聚会。一个沙弥的瓶钵不全。来到此僧跟前。顶礼道:“我没有钵。如何是好。只好向您暂借。明天我就去置办。”此僧不借给他。说:“我的钵子已经用几十年了。借给你害怕打坏了。”沙弥恳求道:“上饭堂吃饭用不多久就回来。哪能就毁坏了。”这样恳求了好几遍。此僧便借给了他。但对他说:“我爱钵如命。如若真的有所损坏。就跟杀了我一样啊!”沙弥借到了钵子。战战兢兢地捧在手里。吃完饭正要往回走。那个僧人已经在催促他了。沙弥拿着钵子从食堂台阶上往下走。不料被破砖拌倒。钵子便被摔碎了。不一会儿。僧人又催促他。他感到恐惧。便到僧人那里。向他行礼承认罪过。而且千拜万拜。僧人大叫道:“你杀了我了!”接着是大发雷霆地叫骂。因为这件事。他的病情极度恶化。过了一宿就死了。这以后。经过了一段时间。华严和尚在嵩山岳寺给一百多个弟子讲《华严经》。那个沙弥也在听讲。忽然听到寺外山谷中传来类似刮风下雨的声音。和尚便召唤这个沙弥。让他站到自己的背后。不一会儿。见一条大蛇。八九丈长。四五围粗。直接来到寺里。瞪着愤怒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周围的人都要逃奔。和尚禁止他们。不许乱动。大蛇慢慢爬到讲堂。爬上台阶后左右环顾。好象要寻找什么。和尚用锡杖挡住它。说道:“停下!”蛇正要爬到座位上去。这时便低下头闭上眼睛。和尚要训诫它。用锡杖敲着它的头说:“既然明白所业。如今就该回向三宝。”他让众僧为它齐声念佛。又给它受了三归五戒。这条蛇便弯弯曲曲地出去了。当时那位亡僧的弟子也有前来听讲的。和尚召呼到面前。对他说道:“这条蛇就是你师父。他修行了多年。该当证果的份儿了。因为临终的时候痛惜一只钵子坏了。就对这个沙弥大发怒气。于是成了一条蟒蛇。到这里来的目的。是想杀死这个沙弥。如果真把沙弥杀了。他就该堕入大地狱。永无出来的时候了。亏我制止了。给他受了禁戒。如今他能脱去蟒蛇的身形了。你去找找他。”弟子接受命令出去了。蛇所走过的地方。草本都倒在一边。趟开一条道就像车子走过的路一样。蛇行了四十五里。到了深深的山谷里。便自己往石头上撞脑袋。直到撞死。弟子们回来告诉了和尚。和尚说:“此蛇现在已经投生。投生到裴郎中家作他女儿。这个女儿也十分聪慧。十八岁就该死亡。然后又转而投生为男的。长大之后出家修道。裴郎中是我的门徒。你可以进城去。替我探望他。他女儿现在正往下生。但是很难产。你可以救救她。”这时裴宽为兵部郎中。是和尚的门生。弟子受命入城后。远远地就看见了裴家。正赶上裴宽请假在家。弟子便让人报告说:“华严和尚捎话来了!”郎中出门与弟子相见。他神色非常忧虑。弟子问他什么缘故。他说妻子要生产。已经六七天了。天天晚上点着灯守着她。看样子非常危险。弟子说:“我能救。”于是令人在卧室门外。摆上洁净的床席。弟子进去焚香敲磬。连呼三声“和尚”。裴宽的夫人即安然地生下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后来果然十八岁就死了。 唐休璟门僧 唐中宗时。唐公休璟为相。尝有一僧。发言多中。好为厌胜之术。休璟甚敬之。一日。僧来谓休璟曰:“相国将有大祸。且不远数月。然可以禳去。”休璟惧甚。即拜之。僧曰:“某无他术。但奉一计耳。愿听之。”休璟曰:“幸吾师教焉。”僧曰:“且天下郡守。非相国命之乎?”曰:“然。”僧曰:“相国当于卑冗官中。访一孤寒家贫有才干者。使为曹州刺史。其深感相国恩。而可以指踪也。既得之。愿以报某。”休璟且喜且谢。遂访于亲友。张君者。家甚贫。为京卑官。即日拜赞善大夫。又旬日。用为曹州刺史。既而召僧谓曰:“已从师之计。得张某矣。然则可教乎?”僧曰:“张君赴郡之时。当令求二犬。高数尺而神俊者。”休璟唯之。已而张君荷唐公特达之恩。然莫喻其旨。及将赴郡。告辞于休璟。既而谢之曰:“某名迹幽昧。才识疏浅。相国拔此沈滞。牧守大郡。由担石之储。获二千石之禄。自涸辙而泛东溟。出穷谷而陟层霄。德固厚矣。然而感恩之外。窃所忧惕者。未知相国之旨何哉?”休璟曰:“用君之才耳。非他也。然常闻贵郡多善犬。愿得神俊非常者二焉。”张君曰:“谨奉教。”既至郡。数日。乃悉召郡吏。告之曰:“吾受丞相唐公深恩。拔于不次。得守大郡。今唐公求二良犬。可致之乎?”有一吏前曰:“某家育一犬。质状异常。愿献之。”张大喜。即献焉。既至。其犬高数尺而肥。其臆广尺余。神俊异常。而又驯扰。张君曰:“相国所求者二也。如何?”吏白曰:“郡内唯有此。他皆常也。然郡南十里某村某民家。其亦有一焉。民极惜之。非君侯亲往。不可取之。”张君即命驾。赍厚值而访之。果得焉。其状与吏所献者无异。而神彩过之。张君甚喜。即召亲吏。以二犬献休璟。休璟大悦。且奇其状。以为未常见。遂召僧视之。僧曰:“善育之。脱相君之祸者。二犬耳。”后旬日。其僧又至。谓休璟曰:“事在今夕。愿相君严为之备。”休璟即留僧宿。是夜。休璟坐于堂之前轩。命左右十余人。执弧矢立于榻之隅。其僧与休璟共处一榻。至夜分。僧笑曰:“相君之祸免矣。可以就寝。”休璟大喜。且谢之。遂撤左右。与僧寝焉。迨晓。僧呼休璟曰:“可起矣。”休璟即起。谓僧曰:“祸诚免矣。然二犬安所用乎?”僧曰:“俱往观焉。”乃与休璟偕寻其迹。至后园中。见一人仆地而卒矣。视其颈有血。盖为物噬者。又见二犬在大木下。仰视之。见一人袒而匿其上。休璟惊且诘曰:“汝为谁?”其人泣而指死者曰:“某与彼。俱贼也。昨夕偕来。且将致害相国。盖遇此二犬。环而且吠。彼遂为噬而死。某惧。因匿身于此。伺其他去。将逃焉。迨晓终不去。今即甘死于是矣。”休璟即召左右。令缚之。曰:“此罪固当死。然非其心也。盖受制于人耳。愿释之。”休璟命解缚。其贼拜泣而去。休璟谢其僧曰:“赖吾师。不然。死于二人之手。”僧曰:“此盖相国之福也。岂所能为哉?”休璟有表弟卢轸。在荆门。有术士告之:“君将有灾戾。当求一善禳厌者为。庶可矣。”轸素知其僧。因致书于休璟。请求之。僧即以书付休璟曰:“事在其中耳。”及书达荆州。而轸已卒。其家开视其书。徒见一幅之纸。并无有文字焉。休璟益奇之。后数年。其僧遁去。竟不知其所适。(出《宣室记》) 唐中宗在位时。唐休璟为宰相。他有个僧人。说什么事情多数能言中。擅长于降服鬼魔贼盗的方术。休璟对他很敬重。一天。僧人来对休璟说:“相国将要遭受大灾祸。而且就在不远的数月之内。然而可以驱除。”休璟非常恐慌。于是求他相救。僧人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献你一条计策而已。请你按计而行。”休璟忙道:“全仗师父教诲!”僧人说:“如今天下的郡守。不都是相国任命的吗?”“是的。”“相国应当在那些小官里面。访求一个无依无靠、家境贫寒、又有才干的人。让他作曹州刺史。他一定深感相国的恩德。于是就可以指示他办什么事情。等你找到这个人后。请来告诉我。”休璟又高兴又表示感谢。于是遍访各位亲友。终于打听到一个姓张的。家境十分贫寒。现正在京城充任小官吏。当天就拜他为赞善大夫。又过了十天。便任命他为曹州刺史。然后召见门僧对他说:“我已遵从师父之计。找到一个姓张的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你可以教给我吗?”门僧说:“张君到曹州郡赴任的时候。应当叫他弄到两只狗。要有几尺高而且是矫健凶猛的。”休璟点头应允。事后。张君蒙受相国特意提拔之恩。却又不明白他的用意。等到要去赴任的时候。便向休璟辞行。同时致谢道:“我的名声和身分低微。不为人知。才识又十分粗浅。相国把我从默默无闻中提拔起来。让我为大郡之守。由石米之俸而得二千石之禄。这等于涸辙之鱼游进了东海。出穷谷而登云霄。相国的恩德实在太深厚了。然而感恩之外。我所忧虑与担心的是。不知相国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休璟道:“为了发挥你的才干而已。别无他意。然而常常听说贵郡有许多良犬。我想要弄到两只骄健凶猛不同于平常的。”张君说:“一定遵嘱照办!”他到曹州郡后。过了几天。便召集全郡的差吏。对他们说:“我受唐丞相深厚的恩德。从不知名的位置提拔了上来。作了大郡的太守。如今唐相国跟我要两只良犬。能弄到吗?”有个差吏说:“我家里养了一只狗。品种、长相跟普通狗不同。愿意献出来。”张君非常高兴。他便把狗献出来了。狗被送到后。只见它有几尺高而且很肥壮。胸脯有一尺多宽。神俊非凡。而且很有训练。张君说:“相国跟我要的是两只。那一只怎么办呢?”差吏告诉他说:“郡城里面只有这一只。其他的都是普通狗。但在郡城南面十里处有个村庄的一户人家。也有这么一只。那家人特别爱惜那只狗。除非老爷亲自去。否则是要不来的。”张君立即命令备车。带着很多东西去访问那户人家。终于弄到了那只狗。这只狗的形状与差使所献的那只没有两样。但神采超过那只。张君非常满意。立即派一位亲近差使把两只狗献给了休璟。休璟十分高兴。并且惊奇于这两只狗的形状。认为是轻易看不到的。于是召来门僧观看。门僧说:“要好好地养着它们。能够解救相国灾祸的。只有这两只狗。”过了十天。门僧又来了。对休璟说:“事情就在今夜。请相国严加防范。”休璟便留下门僧住宿。这天夜晚。休璟坐在卧室前面的窗下。命令十余名亲兵拿着弓箭侍立在卧榻四周。门僧与休璟在一张床上。到了半夜。门僧笑着说:“相国的灾祸已经免除了。可以上床睡觉了。“休璟大喜。并向门僧致谢。于是撤走了亲兵。与门僧上床就寝。到天亮时。门僧招呼休璟道:“可以起床了!”休璟立即起了床。跟门僧说:“灾祸确实是免除了。然而那两只狗有什么用处呢?”门僧说:“我们一起看看去。”说完便与休璟共同去察看踪迹。走到后园里。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死了。发现他的脖子上有血。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又见那两只狗正在一棵大树底下。仰着头往上看。只见一人明晃晃地躲在树上。休璟惊奇地盘问道:“你是谁?”那人哭泣着指指地上那个死了的说:“我与他都是贼。昨晚上一起到这里来。想要杀害相国。碰上这两只狗。围着我们直叫唤。结果他被咬死了。我怕也被咬死。所以躲到了这里。本想等它们走了就逃跑。直到天亮它们也没走。现在只好死在这里了。”休璟立即唤来亲兵把他绑了。门僧劝道:“他的罪过自然应当处死。但这并非出自他的心愿。肯定是受别人指使而干的。请把他放了吧。”休璟命人解开了绳索。那个贼叩头致谢。哭哭啼啼地走了。休璟感谢门僧说:“幸亏师父相救。不然。我就死在这两个人的手下了。”门僧说:“这全是相国的福份呀。哪是我所能够救得了呢。”休璟有个表弟叫卢轸。住在荆门。有位术士告诉他:“你要有灾难。应当求一位擅长禳厌之术的人给你驱除。可能会有救的。”卢轸早就知道表哥家里有这么个僧人。便给休璟写信。请他求求这个僧人。门僧便把一封信交给休璟。对他说:“你所求的事。就在这里面。”等这封信送到荆州时。卢轸已经死了。他家里的人打开这封信看时。只见有一张白纸。纸上并没有文字。休璟更加以为门僧是位奇人。过了几年。这位僧人隐遁而去。不知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仪光禅师 长安青龙寺仪光禅师。本唐室之族也。父瑯琊王。与越王起兵。伐天后。不克而死。天后诛其族无遗。惟禅师方在襁褓。乳母抱而逃之。其后数岁。天后闻瑯琊王有子在人间。购之愈急。乳母将至岐州界中。鬻女工以自给。时禅师年已八岁矣。聪慧出类。状貌不凡。乳母恐以貌取而败。大忧之。乃求钱为造衣服。又置钱二百于腰下。于桑野中。具告以其本末。泣而谓曰:“吾养汝已八年矣。亡命无所不至。今汝已长。而天后之敕访不止。恐事泄之后。汝与吾俱死。今汝聪颖过人。可以自立。吾亦从此逝矣。”乳母因与流涕而决。禅师 亦号恸不自胜。方知其所出。乳母既去。师莫知其所之。乃行至逆旅。与诸儿戏。有郡守夫人者。之夫任处。方息于逆旅。见禅师与诸儿戏。状貌异于人。因怜之。召而谓曰:“郎家何在?而独行在此耶?”师伪答曰:“庄临于此。有时而戏。”夫人食之。又赐钱五百。师虽幼而有识。恐人取其钱。乃尽解衣。置之于腰下。时日已晚。乃寻小径。将投村野。遇一老僧独行。而呼师曰:“小子。汝今一身。家已破灭。将何所适?”禅师惊愕伫立。老僧又曰:“出家闲旷。且无忧畏。小子汝欲之乎?”师曰:“是所愿也。”老僧因携其手。至桑阴下。令礼十方诸佛已。因削其发。又解衣装。出袈裟。令服之。大小称其体。因教其披著之法。禅师既披法服。执持收掩。有如旧僧焉。老僧喜曰:“此习性使之然。”其僧将行。因指东北曰:“去此数里有伽蓝。汝直诣彼。谒寺主云。我使尔为其弟子也。”言毕。老僧已亡矣。方知是圣像也。师如言趣寺。寺主骇其所以。因留之。向十年。禅师已洞晓经律。定于禅寂。遇唐室中兴。求瑯琊王后。师方谓寺僧言之。寺僧大骇。因出诣岐州李使君。师从父也。见之悲喜。闵舍之于家。欲以状闻。师固请不可。使君有女。年与禅师侔。见禅师悦之。愿致款曲。师不许。月余。会使君夫人出。女盛服多将使者来逼之。师固拒万端。终不肯。师绐曰。身不洁净。沐浴待命。女许诺。方令沐汤。师候女出。因之噤门。女还排户。不果入。自牖窥之。师方持削发刀。顾而言曰:“以有此根。故为欲逼。今既除此。何逼之为。”女惧。止之不可。遂断其根。弃于地。而师亦气绝。户既闭。不可开。女惶惑不知所出。俄而府君夫人到。女言其情。使君令破户。师已复苏。命良医至。以火烧地既赤。苦酒沃之。坐师于燃地。傅以膏。数月疾愈。使君奏禅师是瑯琊王子。有敕。命驿置至京。引见慰问。赏赐优给。复以为王。禅师曰:“父母非命。鄙身残毁。今还俗为王。不愿也。”中宗降敕。令禅师广领徒众。寻山置兰若。恣听之。禅师性好终南山。因居于兴法寺。又于诸谷口。造禅庵兰若凡数处。或入山数十里。从者僧俗常数千人。迎候瞻侍。甚于卿相。禅师既证道果。常先言将来事。是以人益归之。开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无疾而终。先告弟子以修身护戒之事。言甚切至。因卧。头指北方。足指南方。以手承头。右肋在下。遂亡。遗命葬于少陵原之南面。凿原为室而封之。柩将发。异香芬馥。状貌一如生焉。车出城门。忽有白鹤数百。鸣舞于空中。五色彩云。徘徊覆车。而行数十里。所封之处。遂建天宝寺。弟子辈留而守之。(出《纪闻》) 长安青龙寺的仪光禅师。本是唐朝皇室的成员。其父瑯琊王与越王起兵。讨伐则天皇后。未能成功而死亡。则天皇后诛灭其全家。不允许遗漏一个。唯独禅师当时正在襁褓之中。奶妈抱着他跑掉了。事后几年。则天皇后听说瑯琊王有个儿子还活在人间。悬赏捉拿。十分紧急。奶妈把他带到岐州境内。靠卖女工维持生活。当时禅师已经八岁了。天资聪明。出类拔萃。相貌也非常出众。奶妈深恐因为相貌特出而败露。非常担忧。便弄钱给他做了套新衣服。又在他腰下放二百个钱。带他到荒郊野外去。把事情的真实经过都告诉了他。奶妈一面抽泣一面对他说:“我已养活你八年了。为了逃命无所不至。如今你已长大。而则天皇后又不住地下令打听你的下落。我怕事情泄露之后。你与我都得死。如今你聪明过人。可以自立了。我也要从此消声匿迹了。”奶妈便与他流着眼泪告别了。禅师也号啕大哭悲痛不已。刚刚知道自己的出身。奶妈就离去了。禅师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他信步而行。到了一家客店。便与小孩们一起玩了起来。有位郡守的夫人要到丈夫任职的地方去。正在这家客店休息。看到禅师与几个小孩玩。见他相貌不同于常人。便很喜欢他。夫人招呼他到面前。对他说:“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呢?”禅师撒谎答道:“我们村庄离这里很近。时常来这里玩。”夫人给他东西吃又送给他五百个钱。禅师虽然年幼却很有见识。害怕别人拿他的钱。便把衣服解开。都放在腰下了。天已经晚了。他就沿着小路往前走。想找个村庄投宿。走着走着。遇见一位老僧一个人赶路。老僧招呼禅师道:“小子。你现在只身一人。家已经破灭了。要到什么地方去?”禅师吃惊地站下了。老僧又说:“出家为僧悠闲自在。无忧无虑又无所畏惧。小子。你想出家吗?”禅师说:“这正是我的心愿。”老僧便拉着他的手。到了一棵桑树下面。令他向十方诸佛行完了礼。剃光了他头发。老僧又解开自己的衣服包。取出一领袈裟让他穿上。见大小正好合体。于是又教给他穿着的方法。只见禅师执持收掩、熟练自如。有如老僧人一般。老僧十分欢喜。说:“这是你的习性使你能够这样的。”老僧要走。便指着东北方向说:“离此数里有座寺院。你可直接到那里去谒见寺主。就说我让你给他当弟子的。”说完。老僧已经不见了。这才知道老僧原来是佛圣的化形。禅师照他说的到了寺院。寺主听了他来历十分惊讶。于是收留了他。不足十年。禅师便已通晓了佛教的经律。能够定于禅寂。李唐皇室中兴后。到处寻求瑯琊的后代。禅师这才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同寺的僧人。僧人们听了大为震惊。禅师离开寺院到了岐州李使君处。把他当作伯父叔父李太守见到他又悲又喜。便让他住在自己家里。太守要把他的情况奏闻皇上。禅师坚决不同意。太守有个女儿。年龄与禅师相同。见到禅师后非常喜欢他。愿意向他表白心情。禅师没有答应。一个多月后。赶上使君夫人外出。女儿便盛妆打扮。打发许多人来逼迫禅师就范。禅师万般推辞。始终不肯。后来他谎称身上不干净。等沐浴完了再从命。女儿同意了他谎言。就让他去沐浴。禅师等女儿出去之后。便在屋里把门插死了。女儿回来推门。结果没有推开。进不去。从窗户上窥视时。见禅师手里拿着削发刀。回头看着她说:“只为有此祸根。招来欲火相逼。如今除掉这个祸根。还逼我作啥。”女儿见此十分恐惧。又制止不了他。禅师于是断其根。弃之于地。而禅师也休克过去了。门已关得紧紧的。打不开。女儿惶惑不知所措。一会儿。太守夫人回来了。女儿对她讲述了详情。太守命人捣碎了房门。禅师已经苏醒过来。太守又命人请来了良医。医生用火把地烧红了。浇上了苦酒。把禅师坐在燃烧着的地上。然后给他敷上了药膏。几个月之后痊愈了。使君便奏禀皇上禅师是瑯琊王的儿子。皇上敕命将禅师通过驿站送到京都。到了京都即被引见慰问。赏赐给他优厚的待遇。又让他当了王爷。禅师说:“父母死于非命。自己的身体已经残毁。如今还俗为王。不合自己的心愿。”中宗皇帝于是降旨。数令禅师广收门徒。选择名山建造寺庙。所有这些事宜都要听从禅师的意愿。禅师生性喜爱终南山。于是住进了兴法寺。又在各个谷口建造尼庵寺庙许多处。有的则建造在几十里的深山里。跟从禅师的僧人与俗众常常多达几千人。其迎候瞻侍之盛况。超过公卿将相。禅师既已证果得道。常常预言未来的事情。人们因此更乐于归顺于他。开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禅师无病而死。死前他告诫弟子们关于刻苦修身与维护戒规的事宜。言辞十分恳切。说完之后便躺倒了。头向北方。脚向南方。以手托着脑袋。身体右侧朝下。躺好之后就死了。他留下遗嘱。让把他安葬在少陵原的南面。要在少陵原上挖成墓穴。将遗体封闭在里面。送葬的, 那天。灵柩要出发时。他的遗体散发出浓郁的芳香。相貌与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灵车出城门后。突然有几百只白鹤。在空中起舞悲鸣。五颜六色的彩云飘来飘去地遮扶着灵车。这样走了几十里。就在封存禅师遗体的墓地旁边。建造了一座天宝寺。弟子们住在那里守护着他。 玄 览 唐大历末。禅师玄览住荆州陟屺寺。道高有风韵。人不可得而亲。张璪常画古松于斋壁。符载赞之。卫象诗之。亦一时三绝也。悉加垩焉。人问其故。曰:“无事疥吾壁也。”僧那即其甥。为寺之患。发瓦探鷇。坏墙熏鼠。览未尝责之。有弟子义诠。布衣一食。览亦不称之。或有怪之。乃题诗于竹上曰:“欲知吾道廓。不与物情违。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忽一夕。有一梵僧。排户而进曰:“和尚速作道场。”览言:有为之事。吾未常作。”僧熟视而出。反手阖户。门扃如旧。览笑谓左右曰:“吾将归矣。”遂遽浴讫。隐几而化。(出《酉阳杂俎》) 唐朝大历末年。禅师玄览住在荆州的陟屺寺。道业高又有风韵。人们很难跟他亲近。为了赞扬他的道业和人品。在他住处的墙上。有张垍画的古松。符载撰写的赞文。还有卫象题写的诗。这三样东西也算是一时的三绝。玄览却把他们统统涂掉了。别人问他为什么要涂掉。他说:“他们这是无缘无故使我墙上生疥疮。”僧那是他的外甥。是寺庙里的一个祸患。不是揭开房瓦掏家雀。就是刨墙挖洞熏老鼠。但是玄览却从不责备他。有个弟子叫义诠。穿的是布制衣衫。一天只吃一顿饭。严守教规。刻苦修练。玄览对他从不称赞。有人责怪他。他便在竹竿上题诗道:“欲知吾道廓。不与物情违。大海纵鱼跃。长空任鸟飞。”一天晚上突然来了个梵僧。推门进屋道:“和尚。速速去作道场!”玄览说:“凡属有所作为的事情。我是轻易不做的。”这位僧人打量他一番就出去了。他反手带上了房门。但门内的插关却跟原来插的一样。玄览对身边的人说:“我要回去(死)了。”于是急忙洗浴完毕。倚着几案死了。 法 将 长安有讲涅槃经僧曰法将。聪明多识。声名籍甚。所在日讲。僧徒归之如市。法将僧到襄阳。襄阳有客僧。不持僧法。饮酒食肉。体貌至肥。所与交。不择人。僧徒鄙之。见法将至。众僧迎而重之。居处精华。尽心接待。客僧忽持斗酒及一蒸 丛旆ń7ń接氲浪?正开义理。共志心听之。客僧迳持酒肴。谓法将曰:“讲说劳苦。且止说经。与我共此酒肉。”法将惊惧。但为推让。客僧因坐门下。以手擘 宥椭倬坡K剐耄?酒肉皆尽。因登其床且寝。既夕。讲经僧方诵涅经。醉僧起曰:“善哉妙诵。然我亦尝诵之。”因取少草。布西墙下。露坐草中。因讲涅槃经。言词明白。落落可听。讲僧因辍诵听之。每至义理深微。常不能解处。闻醉僧诵过经。心自开解。比天方曙。遂终涅槃经四十卷。法将生平所疑。一朝散释都尽。法将方庆希有。布座礼之。比及举头。醉僧已灭。诸处寻访。不知所之。(出《纪闻》) 长安有个讲《涅槃经》的僧人叫法将。天资聪明。学识广博。名声很大。他每天讲经的时候。僧徒们纷纷前来听讲。就像赶集那样人多。法将到了襄阳。襄阳有一个客僧。不守佛教的戒规。又喝酒又吃肉。身体很肥胖。与人交际也不选择对象。什么人都跟他来往。僧徒们都很鄙视他。法将到来时。众僧隆重欢迎。安排给他最好的住处。热诚地接待他。有一天。客僧拿着一斗酒与一只蒸熟的≈恚蝗淮车椒ń媲啊7ń诟思凹父雒挥谐?家的教徒讲解佛教义理。大家在专心致志地听讲。客僧明晃晃的举着酒与菜肴。对法将说:“讲说得太劳累了。暂且停止说经。与我来共同饮酒吃肉。”法将又惊又怕。一个劲儿地往外推。客僧便坐在门外台阶下面。用手撕开小猪吃了起来。举起满满的酒杯就喝。不大一会儿。酒与肉全部干进去了。然后爬上他的床就睡着了。到了晚上。法将正在念诵《涅槃经》。喝醉了的客僧起床说:“善哉善哉!实在是美妙的念诵!然而当年我也曾这么念诵过。”他拿一把干草。铺在西面墙根下。露天坐在干草上。也讲说起《涅槃经》来。言词流畅明白。听得清清楚楚。法将于是停止了念诵。用心听他讲说。每到义理深奥微妙、自己过去不能理解的地方。听了他的讲说之后。心中顿然领悟。到天刚亮的时候。客僧讲诵完了《涅槃经》四十卷。法将平时感到疑难的地方。一下子都解释清楚了。法将正要让座行礼。祝贺他稀世少有的本领。但等他抬起头来时。客僧已经无影无踪了。他四处寻访。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卷第九十五 异僧九 洪昉禅师 相卫间僧 道林 净满 法通 洪昉禅师 陕州洪昉。本京兆人。幼而出家。遂证道果。志在禅寂。而亦以讲经为事。门人常数百。一日。昉夜初独坐。有四人来前曰:“鬼王今为小女疾止造斋。请师临赴。”昉曰:“吾人汝鬼。何以能至?”四人曰:“阇梨但行。弟子能致之。”昉从之。四人乘马。人持绳床一足。遂北行。可数百里。至一山。山腹有小朱门。四人请昉闭目。未食顷。人曰:“开之。”已到王庭矣。其宫阙室屋。崇峻非常。侍卫严饰。颇侔人主。鬼王具冠衣。降阶迎礼。王曰:“小女久疾。今幸而痊。欲造小福。修一斋。是以请师临顾。斋毕。自令侍送无虑。”于是请入宫中。其斋场严饰华丽。僧且万人。佛像至多。一如人间事。昉仰视空中。不见白日。如人间重阴状。须臾。王夫人后宫数百人。皆出礼谒。王女年十四五。貌独病色。昉为赞礼愿毕。见诸人持千余牙盘食到。以次布于僧前。坐昉于大床。别置名馔。馔甚香洁。昉且欲食之。鬼王白曰:“师若常住此。当餐鬼食;不敢留师。请不食。”昉惧而止。斋毕。余食犹数百盘。昉见侍卫臣吏向千人。皆有欲食之色。昉请王赐之余食。王曰:“促持去。赐之。”诸官拜谢。相顾喜笑。口开达于两耳。王因跪曰:“师既惠顾。无他供养。有绢五百匹奉师。请为受八关斋戒。”师曰:“鬼绢纸也。吾不用之。”王曰:“自有人绢奉师。”因为受八关斋戒。戒毕。王又令前四人者。依前送之。昉忽开目。已到所居。天犹未曙。门人但为入禅。不觉所适。昉忽开目。命火照床前。五百绢在焉。弟子问之。乃言其故。昉既禅行素高。声价日盛。顷到鬼所。但神往耳。其形不动。未几晨坐。有一天人。其质殊丽。拜谒请曰:“南天王提头赖吒。请师至天供养。”昉许之。因敷天衣坐昉。二人执衣。举而腾空。斯须已到。南天王领侍从。曲躬礼拜曰:“师道行高远。诸天愿睹师讲诵。是以辄请师。”因置高座坐肪。其道场崇丽。殆非人间。过百千倍。天人皆长大。身有光明。其殿堂树木。皆是七宝。尽有光彩。夺人目睛。昉初到天。形质犹人也。见天王之后。身自长大。与天人等。设诸珍馔。皆自然味。甘美非常。食毕。王因请入宫。更设供具。谈话款至。其侍卫天官兼鬼神甚众。后忽言曰:“弟子欲至三十三天议事。请师且少留。”又戒左右曰:“师欲游览。所在听之。但莫使到后园。”再三言而去。去后。昉念曰:“后园有何利。而不欲吾到之。”伺无人之际。窃至后园。其园甚大。泉流池沼。树林花药。处处皆有。非人间所见。渐渐深入。遥闻大声呻(呻原作叫。据明抄本改)叫。不可忍听。遂到其旁。见大铜柱。径数百尺。高千丈。柱有穿孔。左右傍达。或有银铛锁其项。或穿其胸骨者。至有数万头。皆夜叉也。锯牙钩爪。身倍于天人。见禅师至。叩头言曰:“我以食人故。为天王所锁。今乞免我。我若得脱。但人间求他食。必不敢食人为害。”为饥渴所逼。发此言时。口中火出。问其锁早晚。或云毗婆师尸佛出世时。动则数千万年。亦有三五辈老者。志诚恳。僧许解其缚而遽还。斯须王至。先问:“师颇游后园乎?”左右曰:“否。”王乃喜。坐定。昉曰:“适到后园。见锁众生数万。彼何过乎?”王曰:“师果游后园。然小慈是大慈之贼。师不须问。”昉又固问。王曰:“此诸恶鬼。常害于人。唯食人肉。非诸天防护。世人已为此鬼食尽。此皆大恶鬼。不可以礼待。故锁之。”昉曰:“适见三五辈老者。发言颇诚。言但于人间求他食。请免之。若此曾不食人。余者亦(亦下原有不字。据明抄本删)可舍也?”王曰:“此鬼言不可信。”昉固请。王目左右。命解老者三五人来。俄而解至。叩头言曰:“蒙恩释放。年已老矣。今得去。必不敢扰人。”王曰:“以禅师故。放汝到人间。若更食人。此度重来。当令若死。”皆曰:“不敢。”于是释去。未久。忽见王庭前有神至。自称山岳川渎之神。被甲。面金色。奔波而言曰:“不知何处。忽有四五夜叉到人间。杀人食甚众。不可制。故白之。”王谓昉曰:“弟子言何如?适语师。小慈是大慈之贼。此等恶鬼。言宁可保。’王语诸神曰:“促擒之。”俄而诸神执夜叉到。王怒:“何违所请?”命斩其手足。以铁锁贯脑。曳去而锁之。昉乃请还。又令前二人送至寺。寺已失昉二七日。而在天犹如少顷。昉于陕城中。选空旷地造龙光寺。又建病坊。常养病者数百人。寺极崇丽。远近道俗。归者如云。则为释提柏国(明抄本柏国作恒因)所请矣。昉晨方漱。有夜叉至其前。左肩头负五色毯而言曰:“帝释(帝释原本作释迦。据许本改)天王。请师讲大涅槃径。”昉默然还座。夜叉遂挈绳床。置于左膊曰:“请师合目。”因举其左手。而伸其右足。曰:“请师开目。”视之。已到善法堂。禅师既到天堂。天光眩目。开不能得。天帝曰:“师念弥勒佛。”昉遽念之。于是目开不眩。而人身卑小。仰视天形。不见其际。天帝又曰:“禅师又念弥勒佛。身形当大。”如言念之。三念而身三长。遂与天等。天帝与诸天礼敬言曰:“弟子闻师善讲大涅槃经。为日久矣。今诸死钦仰。敬设道场。故请大师讲经听受。”昉曰:“此事诚不为劳。然病坊之中。病者数百。待昉为命。常行乞以给之。今若流连讲经。人间动涉年月。恐病人馁死。今也固辞。”天帝曰:“道场已成。斯愿已久。固请大师勿为辞也。”昉不可。忽空中有大天人。身又数倍于释。天帝敬起迎之。大天人言曰:“大梵天王有敕。”天帝怃然曰:“本欲留师讲经。今梵天有敕不许。然师已至。岂不能暂开经卷。少讲经旨。令天人信受。”昉许之。于是置食。食器皆七宝。饮食香美。精妙倍常。禅师食(食原作日。据陈校本改)已。身诸毛孔。皆出异光。毛孔之中。尽能观见诸物。方悟天身腾妙也。既登高座。敷以天衣。昉遂登座。其善法堂中。诸天数百千万。兼四天王。各领徒众。同会听法。阶下左右。则有龙王夜叉诸鬼神非人等。皆合掌而听。昉因开涅槃经首。讲一纸余。言辞典畅。备宣宗旨。天帝大称赞功德。开经毕。又令前夜叉送至本寺。弟子失昉。已二十七日矣。按佛经。善法堂在欢喜园。天帝都会。天王之正殿也。其堂七宝所作。四壁皆白银。阶下泉池交注。流渠映带。其果木(明抄本。陈校本果木作渠水)皆与树行相直。宝树花果。亦皆奇异。所有物类。皆非世人所识。昉略言其梗概。阶下宝树。行必相直。每相表里。必有一泉。夤缘枝间。自叶流下。水如乳色。味佳于乳。下注树根。洒入渠中。诸天人饮树本中泉。其溜下者。众鸟同饮。以黄金为地。地生软草。其软如绵。天人足履之。没至足。举后其地自平。其鸟数百千。色各无定相。入七宝林。即同其树色。其天中物皆自然化生。若念食时。七宝器盛食即至。若念衣时。宝衣亦至。无日月光。一天人身光。逾于日月。须至远处。飞空而行。如念即到。肪既睹其异。备言其见。乃请画图为屏风。凡二十四扇。观者惊骇。昉初到寺。毛孔之中。尽能见物。既而弟子进食。食讫。毛孔皆闭如初。乃知人食天食。精粗之分如此。昉即尽出天中之相。人以为妖。时则天在位。为人告之。则天命取其屏。兼征昉。昉既至。则天问之而不罪也。留昉宫中。则天手自造食。大申供养。留数月。则天谓昉曰:“禅师遂无一言教弟子乎?”昉不得已。言曰:“贫道唯愿陛下无多杀戮。大损果报。其言唯此。”则天信受之。因赐墨敕:“昉所行之处。修造功德。无(无原本作吾既二字。据陈校本改)得遏止。”昉年过下寿。如入禅定。遂卒于陕中焉。(出《纪闻》) 陕州洪昉禅师本是京兆人。自幼出家。后来证果得道。志在静坐参禅。也以讲经为业。门人弟子常常多达几百人。一天晚上。洪昉正在独坐。有四个人来到他面前说:“鬼王的女儿久病初愈。如今为此设斋。特请法师赴会。”洪昉说:“我是人你们是鬼。怎样才能到那里呢?”四个人说:“无论何地只管走。弟子自能让你到达那里。”洪昉答应子。这四个人骑着马。每人扯着绳床的一角。便往北走。走了能有几百里。到了一座大山。山腰有个红漆小门。四人请洪昉闭上眼睛。不到吃一顿饭的功夫。四人让把眼睁开。这时已到了鬼王的庭院。只见宫阙房舍都非常高大。鬼王身边的侍从们排列得整整齐齐。跟人间的国主很相近。鬼王衣冠楚楚。降阶施礼迎接。鬼王说:“小女久病今幸好痊愈。我想作件小小的祝福。设了一个斋场。因此请法师前来光顾。斋事结束后。自会令侍从送你回去。请不要担心。”说完便请洪昉进入宫中。斋场布置得很华丽。有上万名僧人。佛像也很多。全跟人间的事一样。洪昉仰视空中。看不见明亮的太阳。就像人间阴天一样。不一会。鬼王夫人领着后宫几百人。都出来施礼谒见。鬼王的女儿有十四五岁。脸带病色。相貌独特。洪昉为她主持了赞礼祝愿仪式。仪式结束后。只见许多人端着千余盘食品上来。依次排在僧人面前。洪昉坐在一张大床上。另外为他准备了美味佳馔。这些食物散发着阵阵清香。洪昉正要食用时。鬼王告诉他说:“法师如若长时间住在这里。就当吃鬼的食物;因为不敢久留法师。所以请不要吃这些东西。”洪昉害怕。于是没有吃。吃完斋饭后。剩下的食物仍有几百盘。洪昉看到侍卫的臣吏有近千人。个个都有想吃这些东西的神情。便请求鬼王把这些吃剩的食物赐给他们。鬼王说道:“快拿过去。赐给他们!”官吏们个个礼拜致谢。相视大笑起来。嘴巴裂到了耳朵。鬼王跪在洪昉面前道:“法师既然光顾。别无他物孝敬。会有丝绢五百匹奉上。请法师为我受八关斋戒。”洪昉禅师说:“鬼的丝绢就是纸。我没有用处。”鬼王说:“自当有人间的丝绢奉送禅师。”洪昉给他受了八关斋戒。斋戒结束后。鬼王又令原是那四个人。依照原先的方式送回洪昉。洪昉突然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此时天还未亮。门人们只顾参禅入定。没有发觉禅师上哪里去了。洪昉坐在那里。突然睁开眼睛。命人用火照照床前。有五百匹丝绢放在那里。弟子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便讲述了事情的原委。洪昉在参禅悟道方面。道行一向很高。名声日益传扬。刚才鬼的世界。只是精神去了那里。身体并未动地方。不久。他正在晨坐的时候。有一位天人姿质特别美丽。前来拜谒请求道:“南天王提头赖吒请禅师到天宫去奉善。”洪昉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铺下一件天衣让洪昉坐在上面。两人扯着天衣腾空而起。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天王率领着侍从们迎了上来。弯腰行礼参拜道:“禅师道行高远。天人们都愿亲眼看看师父讲诵经文的情况。因此就把师父请来了。”于是在高处设置了座位。请洪昉坐在上面。只见道场高大壮丽。绝非人间的道场可比。超过人间的百倍千倍。天人个个又长又大。身上闪闪放光。殿堂的房木也都镶嵌着金银玛瑙等七宝。道法闪烁着光彩。辉煌灿烂耀眼夺目。洪昉初到天宫时。形体还与人一样。见过天王之后。身体便自行长大。与天人一样了。这里陈列的珍奇宝物都是天然产品。味道甘美。不同寻常。吃罢饭后。天王请洪昉入宫。另外又准备了食品。两人边吃边谈。十分融洽。旁边有很多侍卫天官兼鬼神。后来天王忽然记起了什么似地。对洪昉说:“弟子要去三十三重天议事。请师父在此稍候。”又叮嘱身边的人说:“禅师想出去游览的话所有地方都可以去。只有后园切莫让他去。”再三叮咛之后去了。天王走后。洪昉心里想道:“后园里有什么利害。怎么不要我去呢?”他乘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来到了后园。后园的面积特别大。随处都有流泉、池塘、花木、药材与树林之类。是人间所见不到的。洪昉渐渐走进园的深处。听见远处有很大的呻吟声。声音凄厉。令人不忍。见有一根巨大的铜柱矗立在那里。柱的直经有几百尺。柱高有一千丈。上面有许多孔眼。左右贯通。有的用铁锁锁着脖子。有的用铁锁栓着胸骨。能有几万头。都是夜叉。个个长有钩爪锯牙。身高有天人的两倍。看那禅师走到面前。便向他叩头乞求道:“我因为吃人的缘故。被天王锁在这里。如果乞求赦免我。我若能够被释放出去。只在人间寻求别的食物。绝不敢再去吃人为害。”因为受到饥渴的逼迫。说这些话的时候。嘴里直冒火焰。问他们什么时候被锁在这里的时。有的说是毗婆师尸佛出世的时候。差不多都有几千万年了。也有三五个老者。态度十分诚恳。洪盼禅师答应帮他们解脱束缚。然后就急忙回去了。刚回到原处不一会儿。天王就来到了。天王先向左右道:“禅师是不是到后园游览了一番?”左右答道:“没有!”天王十分满意地坐下了。洪盼说:“刚才到了后园。看见锁着几万条生命。他们有什么罪过呢?”天王说:“禅师果然游览了后园。然而。小慈悲是大慈悲的贼患。师父不用多问。”洪盼偏又非问不可。天王便说:“这是一群恶鬼。常常伤害人类。他们专门吃人肉。如果不是各位天神严加防护。世上的人早被这群恶鬼吃光了。这些东西都是大大的恶鬼。不能对他们讲礼貌讲仁慈。所以把他们锁了起来。”洪昉说:“刚才见到三五个老者。说话很诚恳。他们说今后只在人间寻求别的东西吃。请天王赦免他们几个。如果这几个不再吃人了。其余的也可以释放。”天王说:“这些鬼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洪昉一再请求。天王看了看左右。命他们把那三五个老者带来。不一会儿就带到了。这几个老者连忙叩头发誓道:“蒙恩释放。年已老矣。如今能够回到人间去。绝对不敢侵害人类。”天王说:“因为禅师相求的缘故。现在放你们回到人间。如若再吃人。下次被抓来。就该让你们死!”他们都说:“不敢。于是放了出去。不久。忽见天王院里来了一位神仙。自称是山岳川流之神。他身披盔甲。面色金黄。风尘仆仆地说道:“不知是什么地方。突然有四五个夜叉到了人间。杀死许多人吃了。没法制服他们。所以特来报告。”天王对洪昉说:“我说的那些话怎么样?适才我对师父说。小慈悲是大慈悲的贼。这些恶鬼的誓言。怎么能靠得住呢!”天王对诸位神仙说:“快去捉住他们!”不一会儿。诸位神仙抓着夜叉来到了。天王愤怒地吼道:“为何违背你们的誓言?命人砍掉他们的手脚。用铁链子穿透他们的脑袋。拖下去锁了起来。洪昉请求返回自己的住处。天王又命令先前那两位天人送他到了寺庙。寺里已失去洪昉十四天了。但在天上好像不大一会儿。洪昉在陕州城内选择空旷地方建造了龙光寺。又建了病房。常常有几百个病人在这生活。寺庙建造得高大壮丽。四处的僧人与俗众象云涌一船聚集到这里。洪昉又受到释提柏国的邀请。那天早晨。洪昉正在洗漱时。有个夜叉来到面前。左肩上披着五色的毛毯。他说:“皇帝释天王请禅师去讲《大涅槃经》。”洪昉静静地回到座位。夜叉提起绳床放在左胳膊上。说了声:“请禅师闭上眼睛。”然后举起了左手。又伸了伸右脚。便道:“请禅师睁开眼睛。”洪昉睁开眼一看。已经到了善法堂。只因天光耀眼夺目。眼睛睁不开。天帝说:“请禅师诵弥勒佛。”洪急忙念叼了两遍。于是再睁眼睛时就不觉得眩耀了。但他长的是人的体形。所以很矮小。仰视天的形状时。看不到天的顶端。天帝又说道:“禅师再念弥勒佛。体形就会变大。”洪昉照他的话念了三遍。身体长了三下。便与天人一样高了。天帝与诸位天人向他施礼致敬。说道:“弟子听说禅师擅长讲说《大涅磐经》。为时已经很长了。各位天人对你非常钦敬仰慕。今天特为你设了道场。无论如何也要请大师讲经给我们听。”洪昉说:“这件事情算不了什么。然而在病房里有几百个病人。等着我去救命呢。我常常讨饭供他们吃。现在如果就在这里讲经。在人间动辄跨年过月。恐怕病人会饿死的。所以。讲经的事。今天断断不能。”天帝说:“道场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我们长期以来的愿望。请大师千万不要推辞。”洪昉没有答应。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大天人。身体又几倍于释天王。天帝恭恭敬敬地迎接他。大天人说道:“大梵天王有令。”天帝不高兴地说:“本想留下禅师讲经。现在梵天王有令不许。然而禅师已经到了这里。难道就不能暂时打开经卷。给我少讲一会儿经义。让各位天人信奉贵教吗?”洪昉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摆上了饭食。食器全是金银玛瑙等七宝制成。各种饭食也都味香色美。比通常的东西精妙几倍。禅师吃完之后。身上的各个毛孔都放射出奇异的光彩。从毛孔里面都能看见各样物件。他这才领悟天人的身体所以能够腾空的奥妙。有人登上高座。在上面铺了件天衣。洪昉于是坐了上去。在善法堂里有成百上千万天人。还有四大天王都率领自己的徒众一起赴会聆听讲法。门外左右两侧。则有龙王、夜叉等各类鬼神非人之辈。也都双手合什静静地听讲。洪昉打开《涅槃经》的卷首。讲了一页多点儿。他言辞典雅流畅。深入细致地宣讲了经文的义理宗旨。天帝极力称赞他的功德。讲经结束后。天王又令先前那个夜叉把他送回原来的寺院。寺院里弟子。已经二十七天不见洪昉了。据佛教经书的记载。善法堂座落在欢喜园里。这是天王的正殿。殿堂为金银玛瑙等七宝所建成。四面墙壁全是白银。殿堂门外。泉水与池塘交相灌注。溪流象一条条闪光的丝带。果树与一排排其他的树木互相并列在一起。这些宝树的花与果也都非常奇异。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世人所不认识的。洪昉向人们简略地讲述了所见所闻的梗概。他说。在殿堂门外的宝树。一行行的都很整齐。高处的一行与低处的一行互为表里每行中间必有一条泉水。泉水沿着树枝从树叶上流下来。其水呈乳白色。味道胜过乳汁;从树叶流下的泉水浇注到树根。然后溅洒在下面的水渠里面。天人们喝的是高处树林里的泉水。流到下面的水供给众鸟同饮。这里以黄金铺地。地上生长柔软的细草。草坪柔如海绵。天人走路时。脚踏下去能没到脚背。抬起脚时又自动恢复了原先的平坦。这里有各种禽几百几千。鸟的颜色不固定。飞过七宝林时就呈现跟那里的树木相同的颜色。这里的各种事物。都是顺其自然而或者化灭或者发生。心里想吃什么时。七宝器具盛着食品就来到面前;心里想穿衣服时。各种宝衣也会出现在面前。这里没有日月之光只有天人身上发出的光。这种光比日月之光还亮。需要到远处去时候。腾空而行。想到哪里就立即来到哪里。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与人间大不相同。洪昉既然亲眼目睹了这些奇异现象。他便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见闻。请人画成图画。制作了屏风。共制屏风二十四扇。看到图画的人。都非常惊讶。洪昉刚回到寺院时。从毛孔里面能看到的所有物件。原来弟子端来饭菜让他吃。吃完之后。毛孔都关闭了。跟原先一样。他这才知道。人吃的东西与天人的东西。精粗之分竟然如此之大。洪昉把天上的种种情况都传扬出去之后。许多人以为他是妖怪。当时武则天在位。被人告到她那里。武则天命人收取了他的屏风。并要把洪昉带到朝廷。洪昉进宫后。武则天询问了事情的真相。没有怪罪他。还把他留在了宫里。武则天亲手给他做吃的。极力表白供养他的诚意。一连留了几个月。武则天对洪昉说:“禅师就这样不说一句话来教诲弟子吗?”洪昉不得已。便说道:“贫道但愿陛下不要多所杀戮。大肆杀戮则必得报应。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武则天承认了他说的话。于是赐给他一道敕令。上面写道:“洪昉所到之处。要好好修造寺庙任何人不能阻止。”洪昉的年龄太大了。就像入禅定一般。于是死在陕州。 相卫间僧 相卫间有僧。自少博习经论。善讲说。每有讲筵。自谓超绝。然而听者稀少。财利寡薄。如此积年。其僧不愤。遂将经论。遍历名山。以访知者。后至衡岳寺。憩泊月余。常于寺闲斋独坐。寻绎经论。又自咎曰:“所晓义理。无乃乖于圣意乎?”沉思之次。忽举头见一老僧。杖锡而入曰:“师习读何经论?穷究何义理?”僧疑是异人。乃述其由。兼自咎曰:“傥遇知者。分别此事。即钳口结舌。不复开演耳。”老僧笑曰:“师识至广。岂不知此义。‘大圣犹不能度无缘之人。’况其初心乎?”师只是与众僧无缘耳。”僧曰:“若然者。岂终世如此乎?”老僧曰:“吾试为尔结缘。”因问师今有几许赀粮。僧曰:“自徂南县。历行万里。粮食所费。皆以竭矣。今惟大衣七条而已。”老僧曰:“只此可矣。可卖之。以所得直皆作麋饼油食之物。”僧如言作之。约数千人食。遂相与携至平野之中。散掇。梵香长跪。咒曰:“今日食我施者。愿当来之世。与我为弟子。我当教之。得至善提。”言讫。鸟雀乱下啄食。地上蝼蚁。复不知数。老僧谓曰:“尔后二十年。方可归开法席。今且周游。未用讲说也。”言讫而此僧如言。后二十年。却归河北开讲。听徒动千万人。皆年二十已下。老壮者十无一二。(出《原化记》) 相卫间有个僧人。自小广习经论。善于讲经说道。每次登堂讲说经论时。自以为学识高超。然而听者廖廖无几。收入十分微薄。这种状况有好几年了。此僧心里很为不平。于是带着经论遍游各处名山。以图访求知音。后来到了衡岳寺。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他常在寺内一间空闲的屋子里独坐。通过校注经论。他自责道:“自己所掌握的义理。莫不是有背于佛经的本意吗?”沉思之余。忽然抬头看见一位老僧。拄着锡杖走了进来。老僧问道:“师父所习读的是什么经论?探究的是什么义理?他怀疑老僧是位异人。便对他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同时自责道:“倘若遇上个明白人。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是非。宁可钳口结舌。不再讲说了。自己也心甘心服。”老僧笑着说:“师父的知识非常渊博。难道不知。大圣犹不能超度无缘之人’这一道理吗?何况那些刚开始参悟的人呢。师父只是与众僧没有缘分罢了。”相卫间的僧人说:“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我岂不是终生都这个样子吗?”老僧说:“我试着为你结结因缘看看。”于是又问他眼下还有多少钱粮。这位僧人说:“我从徂南县出发以来。历行一万里路。粮食与费用都消耗完了。眼下只有大褂七件而已。”老僧说:“只要这些就可以了。你可把它卖了。把得到的钱都用来做成米面饼子以及油食之类。”僧人照他说的办了。置办了约够几千个人吃的食物。两人把这些食物带到田野里去。撒在了地上。然后。这位僧人焚香长跪。嘴里祈愿道:“今日吃我施舍的食物的。愿你们来世给我当弟子。我会好好教化你们。使你们个个得道。能够达到豁然开悟的彻悟境界。”祝颂完毕后。鸟雀纷纷飞下来啄食。地上的蝼蚁更不知其数。老僧对他说:“再过二十年后。你才可以回去开席讲法。如今暂且到各处周游。不用讲说佛经。”说完之后。这位僧人遵照老僧的话先去周游各地。二十年之后。才又回到河北开席讲说经论。前来听讲的门徒。动则成千上万。年龄大都在二十岁以下。老年与壮年不到十分之一二。 道 林 唐调露年中。桂州人薛甲常供一僧。法号道林。道德甚高。瞻敬尤切。如是供给。十有余年。忽一旦辞去。云:“贫道在此挠渎多年。更无所酬。今有旧经一函。且寄宅中。一周年不回。即可开展。”经岁余。开锁。见有金数千两。后卖一半。买地造菩提寺。并建道林真身。供养至今。像仪见存。薛甲今见有孙禹宾。在桂林效职。(出《桂林风土记》) 唐高宗调露年间。桂州人薛甲经常供养着一个僧人。这个僧人法号道林。道业与德行都很高。薛甲对他倍加奉敬。就这样供养了十多年。忽然有一天他要告辞。说:“贫道在此叨扰多年。我又无所酬谢。现有旧经书一匣。暂且寄放在你家里。如果我一周年不回来。就可以把它打开。”过了一年多。薛甲打开经书匣一看。见有黄金千两。后来卖掉了一半。买地建造一座菩提寺。并且建造了道林的真身塑像。就在寺庙里供养。时至今日。这尊塑像的风仪依然存在。薛甲现在有一个孙子薛禹宾。正在桂林供职。 净 满 则天朝。恒州鹿泉寺僧净满有高行。众僧嫉之。乃密画女人居高楼。而净满引弓射之状。藏于经笥。令其弟诣阙告之。则天大怒。命御史裴怀古推案。便行诛戮。怀古执之不屈。李昭德进曰:“怀古推事疏略。请令重推。”怀古厉声而言曰:“陛下法无亲疏。当与天下画一。奈何使臣诛无辜之人。以希圣旨。向使净满有不臣之状。臣复何颜能宽之乎?臣守平典。庶无冤滥。死不恨矣!”则天意乃解。怀古后副阎知微和亲于突厥。突厥(突厥二字原缺。据陈校补。)立知微为南面可汗。而入寇赵定。怀古因得逃归。素羸弱。不堪奔驰。乃恳诚告天。愿投死南土。力倦而寝。梦一僧如净满者。引之曰:“可从此路出。”觉而从之。果获全。人以为忠恕之报。(出《大唐新语》) 武则天临朝执政时。恒州鹿泉寺有个僧人叫净满。他有很高的道行。受到其他僧人的嫉妒。有人偷偷地画了张画。藏在他的经书夹里。画的内容是有个女人坐在高楼上。而净满则在一旁弯弓搭箭要射这个女人。然后又让他弟弟到皇宫里去告发。则天女皇得知之后大为恼怒。命令御史斐怀古审办此案。要对净满施行杀戮。裴怀古坚持明断。没有屈从女皇的意旨。李昭德则进言说:“怀古审理得太粗率。请令人重新审办此案。”怀古厉声说道:“陛下执法不论亲疏。应当对天下人一视同仁。为什么让我诛杀无辜之人。以迎合圣上的旨意?倘使净满有犯上之罪状。我又怎么好意思宽恕他呢?臣愿坚持公平判决。尽量减少冤案。为此宁死不悔!”则天女皇于是解除了原先的旨意。裴怀古后来以副职陪同阎知微去突厥和亲。突厥封阎知微为南面可汗。让他带兵入侵赵国。战事平定后。裴怀古才伺机逃了回来。在往回逃的途中。由于他平日身体虚弱。经不住奔驰颠波。便向苍天诚恳祷告。誓愿投死在大唐国土。在他精疲力尽朦胧入睡的时候。梦见一个像净满的僧人。指引他说:“可以从这条路逃出去。”怀古睡醒之后。按照僧人指引的路走。果然安全逃了回来。人们认为这是忠恕所得的报应。 法 通 长安懿德禅院者。唐中宗为懿德太子追福。改名加饰焉。禅院内有大石臼。重五百斤。隋末。雩县沙门法通自南庄致于此寺。法通自少出家。初极尪劣。同侣轻之。乃发愤乞愿壮 健。昼寝树下。忽口中涎沫流出三升。其母惊遽呼觉。法通云:“忽梦有人遗三驮筋。使我啖之。适啖一驮筋。遽觉。便壮健。”试举大石臼。不以为困。有寺僧行戡。本称有力。通于是遂乃窃其所服之袈裟。举堂柱而压之。行戡见而惊异。尽力莫能取。通徐举柱而取。众大骇之。通力兼百人。时咸服之。以为神助焉。(出《西京记》) 长安的懿德禅院。是唐中宗为给懿德太子追祀天福。改名装饰而成。禅院内有个大石臼。有五百斤重。是隋末雩县沙门法通。从南庄运到这座寺庙的。法通从年轻时就出了家。当初。他长得极瘦弱。同伴们都瞧不起他。于是他就发愤祈求。盼望自己壮健起来。一天。他大白天睡在树下。忽然从嘴里流出了三升涎沫。他母亲吃惊地慌忙把他喊醒。法通说:“我刚才忽然梦见有人给我三块骆驼筋肉让我吃。刚刚吃了一块。马上就醒了。醒后便感到壮健了。”他试着举起了大石臼。一点儿也不困难。寺庙里有个僧人叫行戡。自称很有力气。法通这时便偷了他穿的袈裟。举起殿堂上的柱子压在了下面。行戡见了十分惊异。用尽全身力量也取不出来。法通轻轻举起柱子就取出来了。众人见了大为震惊。法通的力气抵得上一百个人。当时人们都很佩服他。认为是神灵在帮助他。 卷第九十六 异僧十 僧伽大师 回向寺狂僧 懒残 韦皋 释道钦 辛七师 嘉州僧 金刚仙 鸱鸠和尚 僧伽大师 僧伽大师。西域人也。俗姓何氏。唐龙朔初来游北土。隶名于楚州龙兴寺。后与泗州临淮县信义坊乞地施标。将建伽蓝。于其标下。掘得古香积寺铭记。并金像一躯。上有普照王佛字。遂建寺焉。唐景龙二年。中宗皇帝遣使迎师。入内道场。尊为国师。寻出居荐福寺。常独处一室。而其顶有一穴。恒以絮塞之。夜则去絮。香从顶穴中出。烟气满房。非常芬馥。及晓。香还入顶穴中。又以絮塞之。师常濯足。人取其水饮之。病疾皆愈。一日。中宗于内殿语师曰:“京畿无雨。已是数月。愿师慈悲。解朕忧迫。”师乃将瓶水泛洒。俄顷阴云骤起。甘雨大降。中宗大喜。诏赐所修寺额。以临淮寺为名。师请以普照王字(明抄本、陈校本字作寺)为名。盖欲依金像上字也。中宗以照字是天后庙讳。乃改为普光王寺。仍御笔亲书其额以赐焉。至景龙四年三月二日。于长安荐福寺端坐而终。中宗即令于荐福寺起塔。漆身供养。俄而大风歘起。臭气遍满于长安。中宗问曰:“是何祥也?”近臣奏曰:“僧伽大师化缘在临淮。恐是欲归彼处。故现此变也。。中宗默然心许。其臭顿息。顷刻之间。奇香郁烈。即以其年五月。送至临淮。起塔供养。即今塔是也。后中宗问万回师曰:“僧伽大师何人耶?”万回曰:“是观音化身也。如法华经普门品云:‘应以比丘、比丘尼等身得度者。即皆见之而为说法。’此即是也。”先是师初至长安。万回礼谒甚恭。师拍其首曰:“小子何故久留?可以行矣。”及师迁化后。不数月。万回亦卒。师平生化现事迹甚多。具在本传。此聊记其始终矣。(出《本传》及《纪闻录》) 僧伽大师。西域人。俗姓何。唐高宗初年来到北方游化。隶属于楚州龙兴寺。后来在泗州临淮县信义坊乞得一方土地。埋设了界标。要在这里建造寺院。在埋设界标时。掘得古代的香积寺铭记。还有金像一尊。佛像上有“普照王佛”几个字。于是就在这个地方建了一座佛寺。唐中宗景龙二年。中宗皇帝派遣使臣迎接大师进入宫内的道场。尊他为国师。不久。离开皇宫住在荐福寺。他常常独处一室。他的头顶上有一个洞穴。平日用棉絮堵塞着。夜间则拿掉棉絮。香烟从洞穴中冒了出来。烟气弥满全室。非常芳香。等到天亮时。香烟又回到洞穴里去。他便又用棉絮堵塞上。僧伽大师经常洗脚。人若取其洗脚水喝下去。多么难治的疾病都能痊愈。一天。中宗皇帝在内殿对大师说:“方圆千里内已经几个月没下雨了。愿大师发发慈悲。解除我的忧虑。”大师便将铜瓶里的水播洒在空中。顷刻间阴云骤然密集。下起了甘霖大雨。中宗皇帝十分高兴。特颁诏令赐给他所修建的寺庙一块匾额。命名该寺为临淮寺。大师请求用“普照王”几个字为该寺命名。这是想依照金身佛像上的那几个字。中宗皇帝以为“照”字是则天皇后的庙讳。便改为“普光王寺”。仍然御笔亲书其匾额。拿来赐给他。到景龙四年三月二日。僧伽大师在长安荐福寺内端坐而终。中宗皇帝即令在荐福寺修起一座佛塔。漆身供养。不多时。突然刮了阵儿大风。臭气弥漫了整个长安。中宗问道:“这是什么预兆?”身边大臣奏道:“僧伽大师是在临淮化缘修建的寺庙。恐怕他是想回到那里去。所以才出现这种变故。”中宗皇帝在心里默默地同意了。那种臭气便顿时消失了。顷刻之间。空气中散发出浓郁而奇异的香味。就在这年五月。僧伽大师的遗骨送到了临淮。在那里修起寺塔供养。这就是现在的那座塔。后来中宗皇帝问万回法师道:“僧伽大师是怎样的人?”万回法师说:“大师是观音的化身。像《法华经》中普门品所说:应以比丘、比丘尼等身得度者。即皆见之而为说法。他就是这样的人。”在这之前。僧伽大师初到长安时。万回对他非常礼貌非常恭敬。大师拍着万回的头说:“小子。为何久留此地?可以去了。”等到大师去世后。没过几个月。万回法师也去世了。僧伽大师平生化现的事非常多。都记载在《本传》里。这里只是粗略记述一下他的始终罢了。 回向寺狂僧 唐玄宗开元末梦人云:“将手中五百条。袈裟五百领。于回向寺布施。”及觉。问左右。并云无。乃遣募缁徒道高者。令寻访。有一狂僧。本无住著。人亦不知其所来。自出应召曰:“某知回向寺处。”问要几人。曰:“但得赍持所物!”及名香一斤。即可去。”授之。其僧径入终南。行两日。至极深峻处。都无所见。忽遇一碾石。惊曰:“此地人迹不到。何有此物!”乃于其上。焚所携香。礼祝哀祈。自午至夕。良久。谷中雾起。咫尺不辨。近来渐散。当半崖。有朱柱粉壁。玲珑如画。少顷转分明。见一寺若在云间。三门巨额。谛视之。乃回向也。僧喜甚。攀陟遂到。时已黄昏。闻钟磬及礼佛之声。守门者诘其所从来。遂引入。见一老僧曰:“唐皇帝万福。”令与人相随。历房散手巾等。唯余一分。一房但空榻者。亦无人也。又具言之。僧笑令坐。顾侍者曰:“彼房取尺八来。”乃玉尺八也。僧曰:“汝见彼胡僧否?”曰:“见。”僧曰:“此是权代汝主也。国内当乱。人死无数。此名磨灭王。其一室是汝主房也。汝主在寺。以爱吹尺八。谪在人间。此常吹者也。今限已满。即却归矣。”明日。遣就坐斋。斋讫曰:“汝当回。可将此玉尺八付与汝主。并手巾袈裟令自收也。”狂僧膜拜而回。童子送出。才数步。又云雾四合。及散。则不复见寺所在矣。乃持手巾尺八。进于玄宗。及召见。具述本末。玄宗大感悦。持尺八吹之。宛是先所御者。后二十余年。遂有安禄山之乱。其狂僧所见胡僧。即禄山也。(出《逸史》) 唐玄宗在开元末年梦见有人对他说:“请你拿着手巾五百条。袈裟五百领。到回向寺里去布施。”醒后。问身边人回向寺在什么地方。都说没有这么个回向寺。他就派人召募道行高深的僧人。让他去寻访回向寺。有个狂僧。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住处。别人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自己出面应召道:“我知道回向寺在哪里。”问他需要几个人。他说:“只要拿到该带的东西及名香一斤。马上就可以去。”把这些东西送给他后。这位狂僧就一直进了终南山。走了两天。来到深山极为险峻的地方。什么也没见到。忽见前面出现了一盘石头碾子。他吃惊地说:“此处人迹不到。怎么能有这种东西呢!”他便在碾子上点燃了带来的名香。从中午到晚上。不住地礼拜祷告苦苦哀求。过了很长时间。山谷里升起了浓雾。咫尺之间都辨不清物体。后来渐渐散开。在半山腰处见有红柱子白墙。玲珑精致宛如图画。过了片刻又变得清晰起来。分明看见有一座寺庙象在云间。三个大门上都有巨大的匾额。仔细一看。匾额上写的原来是“回向”二字。狂僧非常高兴。急忙往上攀登。不一会儿就到了。正是黄昏时刻。寺内传来钟磬敲击声与僧众念佛的声音。守门人盘问过从什么地方来的后。便领他走了进去。有一个老僧先对他说声“唐皇帝万福”。又让他跟在别人后面。到各个房间散发手巾等物。每样东西都只剩下一份。有间房子只有空床。也没有人。狂僧把这些情况又说了一遍。老僧笑着让他坐下。对侍者说:“到那间房子里把笛子拿来。”拿来一看。原是一支玉笛。老僧问道:“你见过那个胡僧没有?”答道:“见过。”老僧说:“这支玉笛是暂且代替你的君主的。国内要有灾乱。有无数人要死掉。这支玉笛名字叫做磨灭王。那间空闲房子是你君主的房间。你君主在寺里时。因为爱吹笛子。后来被贬到人间。这就是他常吹的那支笛子。如今期限已经满了。马上归还他吧。”第二天。让他就坐在这里吃饭。吃完之后对他说:“该回去了。可以把这支玉笛交给你君主。还有他这份手巾与袈裟。也让他自己收存着。”狂僧施礼告辞。童子把他送了出来。才走了几步。又见云雾从四面聚拢起来。等到云雾散开时。再也看不见回向寺在什么地方了。狂僧带着手巾与笛子等。进宫献给玄宗。玄宗召见时。他讲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玄宗听了大为感慨。拿起笛子吹了起来。好象他先前吹过这支笛子一样。过了二十多年。便出现了安禄山之乱。狂僧所见过的那个“胡僧”。就是安禄山。 懒 残 懒残者。唐天宝初衡岳寺执役僧也。退食。即收所余而食。性懒而食残。故号懒残也。昼专一寺之工。夜止群牛之下。曾无倦色。已二十年矣。时邺侯李泌寺中读书。察懒残所为曰:“非凡物也。”听其中宵梵唱。响彻山林。李公情颇知音。能辨休戚。谓懒残经音凄惋而后喜悦。必谪堕之人。时将去矣。候中夜。李公潜往谒焉。望席门通名而拜。懒残大诟。仰空而唾曰:“是将贼我。”李公愈加敬谨。惟拜而已。懒残正拨牛粪火。出芋啗之。良久乃曰:“可以席地。”取所啗芋之半以授焉。李公捧承。尽食而谢。谓李公曰:“慎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公又拜而退。居一月。刺史祭岳。修道甚严。忽中夜风雷。而一峰颓下。其缘山磴道。为大石所栏。乃以十牛康绊以挽之。又以数百人鼓噪以推之。力竭而愈固。更无他途。可以修事。懒残曰:“不假人力。我试去之。”众皆大笑。以为狂人。懒残曰:“何必见嗤?试可乃已。”寺僧笑而许之。遂履石而动。忽转盘而下。声若雷震。山路既开。众僧皆罗拜。一郡皆呼至圣。刺史奉之如神。懒残悄然。乃怀去意。寺外虎豹。忽尔成群。日有杀伤。无由禁止。懒残曰:“授我棰。为尔尽驱除。”众皆曰:“大石犹可推。虎豹当易制。”遂与之荆梃。皆蹑而观之。才出门。见一虎衔之而去。懒残既去之后。虎豹亦绝踪迹。后李公果十年为相也。(出《甘泽谣》) 懒残是唐代天宝初年在衡岳寺干杂役的僧人。别人吃完饭走了。他就收拾剩饭残汤吃。因为生性懒惰又捡残饭吃。所以称他为懒残。他白天负责全寺的杂活。夜晚休息在牛群里面。从无疲劳厌倦的表示。已经有二十年了。当时邺侯李泌在寺中读书。他留心观察懒残的所作所为。说:“这不是一个平凡人物。”听到懒残夜间吟诵佛曲。声音响彻山林。李泌在内心便产生共鸣。能从他的吟唱中分辨出喜怒哀乐之情。以为懒残的吟唱是轻音凄惋后又转为喜悦。以为他一定是个被贬谪到人间的神人。当李泌要离开寺庙的时候。便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悄悄地去拜访他。李泌对着草棚门口通报自己的姓名。施礼参拜。懒残大肆辱骂。仰着脸对空中吐了口唾沫。说道:“这是要把我当贼捉。”李公更加尊敬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行礼。懒残正在翻弄牛粪烧着的火堆。从里面取出山芋来吃。过了好长时间便说:“可以坐在地上。”他拿自己吃剩的半块山芋递给李公。李公用双手捧着接过来。把它吃得干干净净。然后表示感谢。懒残对李公说:“千万不要多说话。你能当十年宰相。”李公站起来施礼告退。过了一个月。刺史要到衡岳寺祭佛。他修行佛道十分认真。这天半夜突然风雷大作。一座山峰塌了下来。那条上山的石磴小路被大石头拦住了。刺史让人用十头牛套上绳索拉。又让几百个人喊着号子推。用尽全部力气。但这块巨石却更加牢固了。又没有其他道路可以上山祭佛。懒残说:“不用人力。我去试试把这块石头弄走。”众人听了大笑起来。以为他是个疯子。懒残说:“为什么要嗤笑我呢?我只是要试试行不行而已。”寺庙的僧人笑了笑便同意了。懒残在石头上踩了一下。巨石便活动起来。突然像圆盘一样滚了下去。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山路便打开了。众僧列队参拜。全郡皆呼“至圣”。刺史也将懒残奉若神明。懒残悄然不语。心里盘算着要离开此地而去。寺庙外面。突然虎豹成群。每天都有人被伤害。没有办法禁止。懒残说:“给我根木棍。我为你们把虎豹全部赶跑。”众人都说:“大石头都能推走。虎豹一定更容易制服。”便给他一根荆木棍子。众人都蹑手蹑脚地躲在一旁观看。见他刚出大门就被一只老虎叼走了。懒残被叼走之后。虎豹也就没有踪迹了。后来李泌果然当了十年宰相。 韦 皋 唐故剑南节度使太尉兼中书令韦皋既生一月。其家召群僧会食。有一胡僧。貌甚陋。不召而至。韦氏家童咸怒之。以弊席坐于庭中。既食。韦氏命乳母出婴儿。请群僧祝其寿。胡僧忽自升阶。谓婴儿曰:“别久无恙乎?”婴儿若有喜色。众皆异之。韦氏先君曰:“此子生才一月。吾师何故言别久耶?”胡僧曰:“此非檀越之所知也。”韦氏固问之。胡僧曰:“此子乃诸葛武侯之后身耳。武侯当东汉之季。为蜀丞相。蜀人受其赐且久。今降生于世。将为蜀门帅。且受蜀人之福。吾往岁在剑门。与此子友善。今闻降于韦氏。吾固不远而来。”韦氏异其言。因以武侯字之。后韦氏自少金吾节制剑南军。累迁太尉兼中书令。在蜀十八年。果契胡僧之语也。(出《宣室志》) 唐朝原先有个剑南节度使太尉兼中书令叫韦皋。他刚出生一个月时。家里召集群僧会餐。以示庆贺。有个异族僧人。相貌特别丑陋。没有召呼他自己就来了。韦家的仆人都很生他的气。让他坐在院里的破席上。吃完饭后。韦家让奶妈抱出婴儿来。请群僧为他祝福。那位胡僧忽然走上台阶来。对婴儿说道:“分别已久。你可好吗?”婴儿的脸上似乎有很高兴的神情。众人见了都很惊异。韦皋父亲说:“这个小儿降生才一个月。师父怎么说分别很久了呢?”胡僧道:“这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姓韦的一再追问他。胡僧便说:“这个小儿乃是诸葛武侯的后身呀!武侯生当东汉末年。是西蜀的丞相。蜀人长久受到他的恩惠。如今他又降生在世上。将来要为蜀门之统帅。而且受到蜀人的祝福。我从前住在剑门。与这个小儿很友好。如今听说他降生在老韦家。所以我才不远而来。”韦家听了他的话都感到很奇异。于是便以“武侯”做韦皋的字号。后来韦皋年轻时就执掌帅印统制剑南守军。官位晋升为太尉兼中书令。在蜀地任职十八年。果然与胡僧的话相符。 释道钦 释道钦住陉山。有问道者。率尔而对。皆造宗极。刘忠州晏常乞心偈。令执炉而听。再三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晏曰:“此三尺童子皆知之。”钦曰:“三尺童子皆知之。百岁老人行不得。”至今以为名理。又梁元帝杂传云。晋惠末。洛中沙门耆域。葢得道者。长安人与域食于长安寺。流沙人与域食于石人前。数万里同日而见。沙门竺法行尝稽首乞言。域升高座曰:“守口摄意。心莫犯戒。”竺语曰:“得道者当授所未听。今有八岁沙弥。亦以诵之。”域笑曰:“八岁而至百岁诵不能行。”(明抄本至作致。酉阳杂俎续四作八岁而致诵百岁不能行)。”嗟乎!人皆敬得道者。不知行即自得。(出《酉阳杂俎》) 释道钦住在陉山。有人问他如何修道时。他就立即给予简洁明了的答复。这些答复都涉及佛法的深刻道理。忠州郡守刘晏常向他乞教关于心灵修养方面的告诫。道钦让他手执香炉悉心敬听。再三宣称“各种恶事不要做。许多善德要奉行”。刘晏说:“这是三尺高的小孩子都知道的话。”道钦说:“三尺童子皆知之。百岁老人做不来。”这句话至今已成为至理名言。又据《梁元帝杂传》记载。晋惠帝末年洛阳有个出家人叫耆域。肯定是个得道的。长安人与耆域在长安寺里一起吃饭时。西域流沙人却与耆域一起在石人面前吃饭。相隔数万里。他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僧人竺法行曾向他跪拜叩头乞求赠言。耆域登上讲坛说道:“守口摄意。心莫犯戒。”竺法行说:“得道的人应当教给别人没有听到过的话。你说的这些就连当今八岁的小沙弥。也能背诵出来。”耆域笑道:“八岁就能说。但到百岁也做不来。”呜乎!世人都敬佩得道者。却不知只要身体力行。就能自然得道。 辛七师 辛七师。陕人。辛其姓也。始为儿时。甚谨肃。未尝以狎弄为事。其父母异而怜之。十岁好浮图氏法。日阅佛书。自能辨梵音。不由师教。其后父为陕郡守。先是郡南有瓦窑七所。及父卒。辛七哀毁甚。一日。发狂遁去。其家僮迹其所往。至郡南。见辛七在一瓦窑中端坐。身有奇光。粲然若炼金色。家僮惊异。次至一窑。又见一辛七在焉。历七窑。俱有一辛七在中。由是呼为辛七师。(出《宣室志》) 辛七师。陕州人。辛是他的姓氏。当初他是个小孩子时。就很拘谨端庄。从不淘气顽皮。父母都觉得奇怪。都很疼爱他。十岁开始。他喜佛法。天天阅读佛教经书。自己能认识梵文。不用老师教他。后来父亲作了陕州郡守。原先在郡城南面就有七口瓦窑。父亲死去的时候。辛七极为悲哀感伤。有一天。他疯疯颠颠地逃跑了。他家的僮仆沿着他的踪迹追寻他。到了郡城南面。只见辛七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口瓦窑里。身上有奇异的光芒。就像冶炼金子时的颜色一样。光辉灿烂。这个家僮到相邻的瓦窑一看。又看见一个辛七端坐那里。一连看了七口瓦窑。里面都有个辛七端坐着。从此。人们便叫他“辛七师”。 嘉州僧 利州广福禅院。则故戎帅张处钊所创。因请长老灵贵主掌。以安僧众。经数年矣。灵贵好烧炼。忽一日。取众僧小便以大镬炼而成霜。秽恶之气。充满衢路。冀其少在院内。不旬日。其僧尽将簿历钱物。就方丈纳之。云:“缘有小事。暂出近地。”遂欲辞去。其夜。于堂内本位跏趺。奄然而逝。众僧皆讶其无疾。告行常仪。堂内有僧迁化。即例破柴五十束。必普请众僧。人擎一支。送至郊外。垒而为棚。焚烧讫。即归院集众。以其所有衣钵。尽归众用。以为常例。其日(日原作名曰。据陈校本改)坐亡僧于柴棚之上。维那十念讫。将欲下火。其僧忽然惊起。谓维那曰:“有米钱二贯文。在监(明抄本监作蓝)行者处。”又合掌谓众僧曰:“来去是常。谢诸人远来相送。”瞑目敛手。端然不动。右胁火燃。即成灰烬。众感惊骇。是知园明真往。死而不亡。或来或去。得火自在者。信有之矣。(出《野人闲话》) 利州有座广福禅院。是过去边关统帅张处剑所创建的。禅院建成后。请来方丈灵贵做主持。以安僧众之心。已经好多年了。灵贵喜好烧炼之事。忽然有一天。他将众僧撒的尿放在大锅里熬成了霜。恶臭的气味弥漫在各处。殿堂上有个僧人。原是从嘉州来的。对灵贵熬尿的行为似乎不大满意。嘴里直嘟哝。灵贵也觉察到了。便打发他出去收购众僧吃的粮食。希望他少在院内呆着。不到十天。这位嘉州僧人便将全部帐簿与钱物等。交给方丈收下了。然后跟方丈说:“因为有点小事。暂时离开这里。”于是就想辞去。这天夜里。他在殿堂内自己位子上端坐入定。寂然长逝。众僧都为他无病而死感到惊讶。立即报告方丈。方丈通知按通常仪式处理。凡是禅堂里有僧人死了。都破费五十捆木柴。请众僧每人手擎一枝。送到郊外垒成柴棚。焚烧完毕后回院集合。以死者所有的衣钵。全归众人使用。这是禅院的常例。这一天。当把亡僧坐在柴棚上时。维那僧照例口诵咒文。十念结束后。刚要点火。亡僧突然惊起。对维那僧说:“有米钱二百文。在监行者那里。”又双掌合拢对众僧说道:“生来死去本是常事。谢谢诸位前来相送!”说完之后。闭上两眼收回双手。端坐不动。右胁下被火燃着了。一会儿即化为灰烬。众僧见了无不震惊。由此而知。所谓:“园明真经。死而不已;或来或去。得火自在”的人。确实是有的。 金刚仙 唐开成中。有僧金刚仙者。西域人也。居于清远峡山寺。能梵音。弹舌摇锡而咒物。物无不应。善囚拘鬼魅。束缚蛟螭。动锡杖一声。召雷立震。是日峡山寺有李朴者。持斧翦巨木。刳而为舟。忽登山。见一磐石。上有穴。睹一大蜘蛛。足广尺余。四驰(驰原作蛇。据明抄本、陈校本改)啮卉窒其穴而去。俄闻林木有声。暴猛吼骤。工人惧而缘木伺之。果睹双(双原作枳。据下文改)首之虺。长可数十丈。屈曲蹙怒。环其蛛穴。东西其首。俄而跃西之首。吸穴之卉团而飞去。颖脱俱尽。后回东之首。大划其目。大呀其口。吸其蜘蛛。蜘蛛驰出。以足擒穴之口。翘屈毒。丹然若火。焌虺之咽喉。去虺之目。虺懵然而复苏。举首又吸之。蛛不见。更毒虺。虺遂倒于石而殒。蛛跃出。缘虺之腹。咀内齿折二头。俱出丝而囊之。跃入穴去。朴讶之。返峡山寺。语金刚仙。仙乃祈朴验穴。振环杖而咒之。蛛即出于僧前。俨若神听。及引锡触之。蛛乃殂于穴侧。及夜。金刚仙梦见老人。捧匹帛而前曰:“我即蛛也。复能织耳。”礼金刚仙曰:“愿为福田之衣。”语毕遂亡。僧及觉。布已在侧。其精妙奇巧。非世茧丝之所能制也。僧乃制而为衣。尘垢不触。后数年。僧往番禺。泛舶归天竺。乃于峡山金锁潭畔。摇锡大呼而咒水。俄而水辟见底矣。以澡瓶张之。有一泥鳅鱼。可长三寸许。跃入瓶中。语众僧曰:“此龙矣。吾将至海门。以药煮为膏。涂足。则渡海若履坦途。”是夜。有白衣叟挈转关榼。诣寺家人傅经曰:“知金刚仙好酒。此榼一边美酝。一边毒醪。其榼即晋帝曾用鸩牛将军者也。今有黄金百两奉公。为持此酒。毒其僧也。是僧无何取吾子。欲为膏。恨伊之深。痛贯骨髓。但无计而奈何。”傅经喜。受金与酒。得转关之法。诣金刚仙。仙持杯向口次。忽有数岁(数岁二字原缺。据陈校本补)小儿跃出。就手覆之曰:“酒是龙所将来而毒师耳。”僧大骇。诘傅经。傅经遂不敢隐。僧乃问小儿曰:“尔何人而相救耶?”小儿曰。吾昔日之蛛也。今已离其恶业。而托生为人。七稔矣。吾之魂稍灵于常人。知师有难。故飞魂奉救。”言讫而没。众僧怜之。共礼金刚仙。求舍其龙子。僧不得已而纵之。后仙果泛舶归天竺矣。(出《传奇》) 唐朝开元年间。有个叫金刚仙的僧人。是西域人。住在清远峡山寺里。能说梵语。懂梵文。鼓动舌头摇动锡杖诅咒什么物时。该特无不有所响应。他善于捉拿妖魔鬼怪。摇动锡杖一响。就能召来雷电霹雳。这一天。峡山寺有个叫李朴的。他拿着斧头上山砍伐大树。回来好刮削加工成木船。刚登上山顶。见有一座大石头。上面有个洞。只见一只大蜘蛛。脚有一尺多宽。它咬碎花卉草木堵塞在洞里就走了。一会儿又听到树林里传来狂暴猛烈的吼叫声。李朴害怕了。急忙爬到树上窥察动静。果然看见有一条双头大毒蛇。长有几十丈。气冲冲地爬了过来。团团围住蜘蛛洞。两只脑袋分列洞口东西两侧。一会儿翘起西侧的脑袋。把洞里的草团吸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掉转东侧的脑袋。噔大眼睛。张开大口。去吸洞里的蜘蛛。蜘蛛跑了出来。用脚按住洞口。翘起毒须。喷射出火苗一样的毒汁。烧坏了毒蛇的咽喉。直射毒蛇的眼睛。毒蛇昏迷后又苏醒过来。举起脑袋又要吸。但是看不见蜘蛛在哪里。蜘蛛更为凶猛地向蛇喷射毒汁。毒蛇便侧在石头上死掉了。蜘蛛跳了出来。沿着蛇的腹部爬来爬去。把里面的两颗牙齿折成两截。都用吐出的丝线裹了起来。便跳到洞里去了。李朴看了这场恶战。心中十分惊讶。返回峡山寺后。他告诉了金刚仙。金刚仙请求李朴带他去察看蜘蛛洞。他将锡杖环绕洞口振动了一下。嘴里念着咒语。蜘蛛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简直是神听。金刚仙用锡杖碰了碰蜘蛛。蜘蛛便死在了洞口旁边。这天夜间。金刚仙梦见一个老人。捧着一匹丝布来到他面前说:“我就是那只蜘蛛。还能织布。”向金刚仙行了个礼又说:“这匹布送给你。供你制作福田之衣。”说完就不见了。金刚仙醒来时。丝布已放在身边。织工精妙奇巧。不是世人用蚕丝所能织出来的。金刚仙用来做成了衣服。衣服上一点灰尘也不沾。过了几年。金刚仙要去番禺。从那里乘船返回天竺国。他便在金锁潭岸边摇动锡杖大声诅咒潭水。潭水立即分开现出潭底。他将洗净的瓶子口对准潭底。只见一只三寸左右长的泥鳅跳进了瓶子里。金刚仙对众僧说:“这是一条龙。我要到海门去用药把它熬成膏。然后涂在脚上。渡海的时候就可以象走平道一样了。”这天夜里。有个白衣服老头提着一只装有转动机关的酒壶。找到峡山寺看家人傅经说:“我知道金刚仙好喝酒。这只酒壶里一边装着美酿。一边装的是毒药酒。这只酒壶就是当年晋代皇帝用来毒死牛将军的那一只。现有一百两黄金送给你。为的是要你拿着这壶酒去毒死金刚仙。他无缘无故抓走了我儿子要去熬成药膏。我对他恨入骨髓。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他。”傅经很高兴。接过了黄金与酒壶。学会了转换机关的操作方法。便去见金刚仙。金刚仙端起酒杯刚凑到嘴边。突然有个几岁的小孩跳了出来。用手捂住酒杯说:“这里面的酒是龙拿来要毒死师父的。”金刚仙大为吃惊。质问傅经时。傅经不敢隐瞒。只好照实讲了出来。金刚仙便问小孩道:“你是谁?怎么来救我呢?”小孩说:“我是当年的那只蜘蛛。我已脱离了那种作恶的勾当。托生成人。现在已经七年了。我的魂魄比普通人稍稍灵一些。知道师父有难。所以魂魄飞来相救。”说完就没了。众僧深感怜惜。一起向金刚仙行礼。请求放了那只龙的儿子。金刚仙没有办法。只好把它放了。后来。金刚仙果然乘船返回了天竺国。 鸱鸠和尚 邓州有老僧日食鸱鸠。僧俗共非之。老僧终无所避。当馔之际。贫士求餐。分其二足而食。食讫。僧盥漱。双鸠从口而出。一则能行。一则匍匐在地。贫士惊怪。亦吐其饭。其鸠二脚亦生。僧后不食此味。都(云溪友议都作睹)验。众加敬之。号曰南阳鸱鸠和尚也。(出《云溪友议》) 邓州有个老和尚天天吃猫头鹰。无论出家人还是老百姓都对他有非议。老和尚却一直不改。有一天。他正做好了在吃的时候。一个穷汉向他乞讨。他便分给他两只脚吃。吃完之后。和尚去洗漱。两只猫头鹰从嘴里窜了出来。一只能走路。一只因为没有脚而卧在地上。穷汉见了非常惊奇。也把吃的饭吐出来了。那只猫头鹰的两只爪子便也长了出来。老和尚后来不吃这种野味了。而且。凡是肉食。他都已戒绝。于是。众人对他更加敬重。他的称号是“南阳鸱鸠和尚”。 卷第九十七 异僧十一 秀禅师 义福 神鼎 广陵大师 和和 空如禅师 僧些 阿足师 鉴师 从谏 秀禅师 洛都天宫寺有秀禅师者。俗姓李。汴州陈留人。习禅精苦。初至荆州。后移此寺。深为武太后所敬礼。玄鉴默识。中若符契。长安中入京。住资圣寺。忽戒禅院弟子灭灯烛。弟子留长明灯。亦令灭之。因说:“火灾难测。不可不备。尝有寺家不备火烛。佛殿被灾;又有一寺钟楼遭火。一寺经藏焚 k。殊可痛惜。”寺众不知其意。至夜失火。果焚佛殿钟楼。及经藏三所。唐玄宗在藩时。常与诸王俱诣作礼。留施一笛。玄宗出后。秀召弟子曰:“谨掌此。后有要时。当献上也。”及玄宗登极。达摩等方悟其言。取笛以进。秀师年百岁。卒于此寺。瘗于龙门山。道俗奔赴数千人。燕国公张说为其碑文。(出《西京记》) 洛阳天宫寺内有个秀禅师。俗姓李。汴州陈留县人。他刻苦修习禅宗。以前曾到过荆州。后来移住天宫寺。深受武后则天的敬重和礼遇。他在暝暝中感悟到的东西。常常与事实相符。就像符箓一般。武周长安中年进入京都洛阳时。住在资圣寺内。一天。他忽然告诫禅院弟子熄灭所有灯烛。弟子留下长明灯。他也让熄掉。于是。他向弟子们讲道:“火灾难测。不可不备。曾有家寺院因为不防备火烛。佛殿遭了火灾;还有一座寺院钟楼遭了火灾。全寺院收藏的经籍都被焚烧了。实在令人痛惜。”全院众僧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到了夜晚。院内失火。果然烧毁了佛殿与钟楼。还有三所藏经楼也被烧了。唐玄宗为王时。常与各位王爷到寺院礼拜秀禅师。还留下了一支笛子放在寺院里。玄宗离开寺院时。秀禅师召集弟子说道:“好好保管这支笛子。以后他有要的时候。就献给他。”等到玄宗即位后。弟子达摩等人才明白秀禅师这番话是有预见之明的。便拿着这支笛子进献给了玄宗皇帝。秀禅师一百岁时死于这座寺内。埋葬在龙门山。前来奔丧的僧人与老百姓多达几千人。燕国公张说为他撰写了碑文。 义 福 唐开元中。有僧义福者。上党人也。梵行精修。相好端洁。缙绅士庶。翕然归依。尝从驾往东都。所历郡县。人皆倾向。擅施巨万。皆委之而去。忽一旦。召其学徒。告己将终。兵部侍郡张均、中书侍郎严挺之、刑部侍郎房琯、礼部侍郎韦陟。常所礼谒。是日亦同造焉。义福乃升座。为门徒演法。乃曰:“吾没于是日。当以诀别耳。”久之。张谓房曰:“某宿岁饵金丹。尔来未尝临丧。”言讫。张遂潜去。义福忽谓房曰:“某与张公游有数年矣。张有非常之咎。名节皆亏。向来若终法会。足以免难。惜哉!”乃携房之手曰:“必为中兴名臣。公其勉之。”言讫而终。及禄山之乱。张均陷贼庭。授伪署。房琯赞两朝。竟立大节。(出《明皇杂录》) 唐玄宗开元中业。有个僧人叫义福。是上党人。他精心修习佛道。为人端庄高洁。无论公卿大臣还是庶民百姓。都乐于跟他学道。他曾跟从皇帝去东都洛阳。沿途经过的郡县。人人都仰慕向往他。专门给他的施舍就多达数万。他都没有接受就走了。忽有一天早上。他召集自己的门徒。告诉他们说自己即将逝世。兵部侍郎张均、中书侍郎严挺之、刑部侍郎房琯、礼部侍郎韦陟等。平日常来拜访他。这天他们也都来了。义福像往常一样准时登上讲坛。给门徒们讲说佛法。他说道:“我要在今天死去。要跟诸位诀别了。”过了好长时间。张均对房琯说:“我常年服用长生不老的金丹。从未参加过别人的丧礼。”说完。张均便偷偷地溜走了。义福突然间对房琯说:“我与张公交游多年了。张均有非同寻常的灾难。要在名誉与节操方面都蒙受损害。如若他能一直坚持到法会的终了。那就足能免除其灾难。实在可惜呀!”他握着房琯的手说:“您一定会成为唐朝中兴的名臣。您要善自为之!”说完就死了。等到安禄山谋反篡位时。张均为叛贼抓获。在安禄山临时朝庭内被授为重要官职。果然气节名节皆亏。房琯则在平定叛乱。唐朝中兴之后。再次襄赞皇朝。最终保持了大节。 神 鼎 唐神鼎师不肯剃头。食酱一郖。每巡门乞物。得粗布破衣亦著。得细锦罗绮亦著。于利真师座前听。问真师曰:“万物定否?”真曰:“定。”鼎曰:“阇梨言若定。何因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有死即生。有生即死;万物相纠。六道轮回;何得为定耶?”真曰:“万物不定。”鼎曰:“若不定。何不唤天为地。唤地为天;唤月为星。唤星为月;何得为不定?”真无以应之。时张文成见之。谓曰:“观法师即是菩萨行人也。”鼎曰:“菩萨得之不喜。失之不悲;打之不怒。骂之不嗔;此乃菩萨行也。鼎今乞得即喜。不得即悲;打之即怒。骂之即嗔;以此论之。去菩萨远矣。”(出《朝野佥载》) 唐代有个神鼎法师。不愿意剃头。能吃一斗酱。沿门乞讨的时候。讨得粗布破衣他就穿在身上。讨得绫罗锦缎他也穿在身上。在利真法师的讲座前面听讲佛法时。他向利真师道:“世间万物有定还是不定?”利真说:“有定。”神鼎说:“如按禅师所说的万物有定。为什么高岸能变成河谷。深谷能变成山岭。有的死了又生了。有的生了又死了呢?万物相因。六道循环。怎么能说是有定呢?”利真说:“万物不定。”神鼎说:“如果是不定。为什么不把天叫做地。把地叫做天。把月亮叫做星星。把星星叫做月亮呢?怎么能说是不定呢?”利真无言以对。张文成看到神鼎时。对他说:“我看法师的行为就跟菩萨一样。”神鼎说:“菩萨的态度是。得到什么不欢喜。失掉什么不悲哀。有人打他他不怒。有人骂他他不恼;这才是菩萨的行为呢。我神鼎是乞得东西就高兴。乞不到时就悲伤。有人打我我就怒。有人骂我我就恼;由此而论。我的行为距离菩萨还远着呢!” 广陵大师 唐贞元中。有一僧客于广陵。亡其名。自号大师。广陵人因以大师呼之。大师质甚陋。好以酒肉为食。常以穗裘。盛暑不脱。由是蚤虮聚其上。侨居孝感寺。独止一室。每夕阖扉而寝。率为常矣。性狂悖。好屠犬彘。日与广陵少年斗殴。或醉卧道傍。广陵人俱(俱原作惧。据明抄本、陈校本改)以此恶之。有一少年。以力闻。常一日。少年与人对博。大师大怒。以手击其博局尽碎。少年曰:“呆儿。何敢逆壮士耶?”大师且骂而唾其面。于是与少年斗击。而观者千数。少年卒不胜。竟遁去。自是广陵人谓大师有神力。大师亦自负其力。往往剽夺市中金钱衣物。市人皆惮其勇。莫敢拒。后有老僧召大师至曰:“僧当死心奉戒。奈何食酒食。杀犬彘。剽夺市人钱物。又与少年同殴击。岂僧人之道耶?一旦吏执以闻官。汝不羞天耶?”大师怒骂曰:“蝇蚋徒嗜膻腥耳。安能如龙鹤之心哉?然则吾道亦非汝所知也。且我清其中而混其外者。岂若汝龊龊无大度乎?”老僧卒不能屈其词。后一日。大师自外来归。既入室。闭户。有于门隙视者。大师坐于席。有奇光。自眉端发。晃然照一室。观者奇之。具告群僧。群僧来。见大师眉端之光相。指语曰:“吾闻佛之眉有白毫相光。今大师有之。果佛矣。”遂相率而拜。至明日清旦。群僧俱集于庭。候谒广陵大师。比及开户。而广陵大师已亡去矣。群僧益异其事。因号大师为大师佛焉。(出《宣室志》) 唐德宗贞元年间。有个僧人客居于广陵。忘了叫什么名字。自号为“大师”。广陵人因此就叫他大师。大师为人粗野。喜欢喝酒吃肉。总穿着一件破烂棉袍。盛暑季节也不脱掉。上面生满了跳蚤虱子。他客居在广陵的孝感寺。自己住在一间屋里。每到天黑就关门睡觉。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性格狂暴蛮横。喜欢杀狗宰猪。天天与广陵的年轻人打架斗殴。有时喝醉了就躺在道旁。广陵人因此而厌恶他。有个小伙子以力气大闻名。这一天。他与别人赌博。大师突然无名火起。用手把赌局砸了粉碎。小伙子说道:“呆子!你怎么敢惹我堂堂壮士呢?”大师边骂边唾他的脸。于是两个人打在了一起。数以千计的人都来围观。那个大力士小伙子最后没有打赢。结果逃跑了。从此。广陵人都说大师有神力。大师本人也以力大而自负。他常常在市场上抢夺金钱衣物。商人都怕他凶猛。谁也不敢抗拒。后来有个老僧把大师叫到跟前说:“出家为僧就应死守戒规。你怎么喝酒吃肉、杀狗宰猪、抢夺市人钱物。又与年轻人打架斗殴呢?难道这些是僧人应有的行为吗?一旦被差吏抓去告官。你不感到是天大的羞耻吗?”大师愤怒地骂道:“苍蝇蚊子自然喜欢腥臭的东西。哪能与清高的龙鹤相比呢!然而我所信奉的道理。也是你所不能了解的。况且我是清清白白而外表混浊的人。哪像你一样内心肮脏胸怀狭窄呢!”老僧终于没能说服他。后来有一天。大师从外面回来进屋之后关上了房门。有人从门缝里看他。只见大师坐在床上。眉端发出奇异的光芒。明晃晃地照遍全屋。看的人非常惊奇。便去告诉了群僧。群僧都来了。看到大师眉端的光相后。有人指着说:“我听说佛的眉端就有白光。现在大师也有这样的光。可见他果然成佛了。”于是大家纷纷礼拜。到了第二天清晨。群僧都集会在院子里。等候拜谒广陵大师。等到开门请他时。广陵大师已经不见了。群僧对此事更为惊异。于是称大师为“大师佛”。 和 和 唐代国公主适荥阳郑万钧。数年无子。时有僧和和者。如狂如愚。众号为圣。言事多中。住大安寺。修营殿阁。和和常至公主家。万钧请曰:“吾无嗣。愿得一子。惟师降恩。可得乎?”师曰:“遗我三千疋绢。主当诞两男。”钧如言施之。和和取绢付寺。云修功德。乃谓钧曰:“主有娠矣。吾令二天人下。为公主作儿。”又曰:“公主腹小。能并娠二男乎?吾当使同年而前后耳。”公主遂娠。年初岁终。各诞一子。长曰潜耀。少曰晦明。皆美丈夫。博通有识焉。(出《纪闻录》) 唐朝代国公主嫁给了荥阳郑万钧。婚后多年没生儿子。当时有个僧人叫和和。既像疯子又像傻子。大家称他为圣人。他预言吉凶祸福时。多数能够说中。他住在大安寺。寺内正在修造殿阁。和和常到公主家。万钧对他请求道:“我没有后代。想得到一个儿子。请求师父降恩于我。可以吗?”和和说:“给我三千匹丝绢。公主能生两个男孩。”万钧照他说的施舍了三千疋丝绢。和和将丝绢交给寺院。说是修造殿阁用的。他又对万钧说:“公主有孕了。我令两位天人下来。给公主作儿子。公主肚子小。能同时怀下两个男孩吗?我要使这两个男孩虽然生在同一年。但要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公主真的怀了孕。在年初与岁末各生了一个男孩。这两个男孩。大的叫潜耀。小的叫晦明。长大之后。都是美男子。而且学识渊博。 空如禅师 空如禅师者。不知何许人也。少慕修道。父母抑婚。以刀割其势。乃止。后成丁。徵庸课。遂以麻蜡裹臂。以火 k之。成废疾。入陆浑山。坐兰若。虎不暴。山中偶见野猪与虎斗。以藜杖挥之曰:“檀越不须相争。”即分散。人皆敬之。无敢騃者。(出《朝野佥载》) 空如禅师不知属于哪种类型的人。年轻时羡慕出家修道。父母逼他成婚时。他要用刀子割掉小便。父母只好作罢。后来成为人丁。政府征他服劳役。他便用麻绳涂上蜡缠在胳臂上。用火烧成残废。于是进了陆浑山。坐在寺庙里。老虎在他面前也会变得很驯良。毫不凶暴。山中偶然遇见野猪与老虎搏斗时。他用手杖驱赶道:“施主不必相争。”双方便乖乖地散开。人们都很敬重他。没人敢对他有所轻慢。 僧 些 唐贞元初。荆州有狂僧。些其名者。善歌河满子。常遇伍伯乘醉。于途中辱之。令歌。僧即发声。其词皆陈伍伯从前隐慝也。伍伯惊而自悔。(出《酉阳杂俎》) 唐德宗贞元初年。荆州有个狂僧。他的名字叫些。善于唱《河满子》歌。僧些有一次在路上遇见过喝醉的陈伍伯。伍伯借酒壮胆。侮辱僧些。强要他唱歌。僧些只好开口唱了起来。歌词全是陈述伍伯从前的隐私与不为人知的邪恶念头。伍伯听了又惊又怕。后悔不该侮辱他。 阿足师 阿足师者。莫知其所来。形质痴浊。神情不慧。时有所言。靡不先觉。居虽无定。多寓阌乡。憧憧往来。争路礼谒。山岳檀施。曾不顾瞻。人或忧或疾。获其指南者。其验神速。时陕州有富室张臻者。财积钜万。止有一男。年可十七。生而愚騃。既挛手足。复懵语言。惟嗜饮食。口如溪壑。父母钟爱。尽力事之。迎医求药。不远千里。十数年后。家业殆尽。或有谓曰:“阿足贤圣。见世诸佛。何不投告。希其痊除。”臻与其妻。来抵阌乡。叩头抆泪。求其拯济。阿足久之谓臻曰:“汝冤未散。尚须十年。愍汝勤虔。为汝除去。”即令选日。于河上致斋。广召众多。同观度脱。仍令赍致其男。亦赴道场。时众谓神通。而观者如堵。跂竦之际。阿足则指壮力者三四人。扶拽其人。投之河流。臻洎举会之人。莫测其为。阿足顾谓臻曰:“为汝除灾矣。”久之。其子忽于下流十数步外。立于水面。戟手于其父母曰:“与汝冤仇。宿世缘业。赖逢圣者。遽此解挥。傥或不然。未有毕日。”挺身高呼。都不愚痴。须臾沉水。不知所适。(出《集异记》) 不知道阿足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看他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还有那满脸的傻气。但只要他开口说点什么。无不属于先知先觉。他虽然居无定所。但多半住在阌乡。门前人来人往。争先恐后地拜访他;山里的大寺名僧。施主们却懒得光顾。人们或有忧虑或有疾病。只要得到他的指点。无不立即应验。当时陕州有个富户叫张臻。家有财产一万万。可惜只有一废物儿子。儿子现在十七岁了。生下来就愚呆。不但手脚痉挛。而且不会说话。一天到晚只知道吃。肚子永远填不满。父母十分疼爱。尽心尽力服侍。到处求医求药。不惜奔波千里。折腾了十几年后。家产耗费殆尽。有人对老两口说:“阿足是当今的圣人。现世的菩萨。为什么不去求求他。他会给你们解除痛苦的。”老两口来到阌乡。磕头作揖。擦眼抹泪。苦苦哀求阿足相救。阿足想了半天。便对张臻说:“你身上的冤魂还没有散去。还得十年才能了结。可怜你如此殷勤、虔诚。我马上就为你消除灾难。”阿足让他们选定日子。在河岸上摆下道场。尽量多召集些人来。共同观赏度脱冤魂的情景。并让他把儿子也带到道场。到了那一天。众人都以为阿足要大显神通。所以观看如云。围得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一样。正当大家踮脚伸脖子之际。阿足点出三四个壮汉。连拖带拽就把张臻的儿子扔进了河里。张臻与所有赴会的人。都猜不透阿足要干什么。阿足看着张臻对他说道:“我为你除去灾祸了!”过了好长时间。张臻儿子突然在下游十几步远的地方。站在水面上。用手指着他父母说:“我与你们的冤仇。是前生结下的因缘。幸遇圣人给我们当即解脱。倘若不然。永无终日。”他挺身高呼的样了。一点也不呆痴。转眼之间他又沉入水底。不知到哪里去了。 鉴 师 唐元和初。有长乐冯生者。家于吴。以明经调选于天官氏。是岁见黜于有司。因侨居长安中。有老僧鉴其名者。一日来诣。谓生:“汝吾姓也。”因相与往来。近岁余。及冯尉于东越。既治装。鉴师负笈来。告去。冯问曰:“师去安所诣乎?”鉴师曰:“我庐于灵岩寺之西庑下且久。其后游长安中。至今十年矣。幸得与子相遇。今将归故居。故来告别。然吾子尉于东越。道出灵岩寺下。当宜一访我也。”生诺曰:“谨受教。”后数月。冯生自长安之任。至灵岩寺门。立马望曰:“岂非鉴师所居寺乎?”即入而诣焉。时有一僧在庭。生问曰:“不知鉴师庐安在。吾将诣之。”僧曰:“吾曹数辈。独无鉴其名者。”生始疑异。默而计曰:“鉴师信士。岂欺我耶?”于是独游寺庭。行至西庑下。忽见有群僧画像。其一人状同鉴师。生大惊曰:“鉴师果异人也!且能神降于我。”因慨然泣下者久之。视其题曰:“冯氏子。吴郡人也。年十岁。学浮图法。以道行闻。卒年七十八。”冯阅其题。益异之。(出《宣室志》) 唐宪宗元和初年。吴郡长乐县冯生原以明经科考入吏部供职。这年被上司免除了官职。暂时客居在长安。有位老僧名字叫鉴。有一天来到冯生住处。对冯生说:“你与我是一个姓。”于是两人互相来往了一年多的时间。交情甚密。等到冯生治办好行装。要到东越出任都尉时。鉴法师背着书箱来向他辞行。冯生问道:“法师要去什么地方呢?”鉴法师说:“我住的小屋在灵岩寺西廊下面。在那里住了很久了。后来才云游到长安城里。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值得庆幸的是。在长安认识了你。如今我要返回故居。所以来向你告别。然而你要去东越作都尉。正好路过灵岩寺山下。可以去访问我一下的。”冯生应诺道:“一定遵嘱前去拜访。”过了几个月。冯生自长安出前往东越赴任。走到灵岩寺门前。勒马站定望了望说:“这不是鉴法师住的寺院吗?”他立即下马走了进去。这时正有一个僧人在庭院里。冯生问他道:“不知鉴师住的小屋在什么地方。我想到那里去看看。”僧人说:“我们这里有好多法师。独独没有名字叫鉴的。”冯生开始有些怀疑。心里合计道:“鉴法师乃是讲究信用的人。哪能骗我呢。”于是一个人在寺院内游览起来。走到西廊下面时。忽然看见有许多僧人的画像。其中一人的形状与鉴法师一样。冯生大为惊奇地说:“鉴法师果然是个异人!而且能神奇地降临到我的面前。”于是慨然泪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冯生仔细看了看画像下面的题辞只见下面写道:“此人姓冯。吴郡人。十岁始学佛法。以道行高深闻名于世。终年七十八岁。”冯生看完题辞。更觉鉴法师神奇。 从 谏 东都敬爱寺北禅院大德从谏。姓张氏。南阳人。徙居广陵。为土著姓。身长八尺。眉目魁奇。越壮室之年。忽顿悟真理。遂舍妻子从披削焉。于是研精禅观。心境明白。不逾十载。耆年宿德。皆所推服。及来洛。遂止敬爱寺。年德并成。缁黄所宗。每赴供。皆与宾头卢尊者对食。其为人天钦奉若此。唐武宗嗣历。改元会昌。爱驭凤骖鹤之仪。薄点墨降龙之教。乃下郡国。毁塔庙。令沙门复初。谏公乃乌帽麻衣。潜于皇甫枚之温泉别业。后冈上乔木骈郁。巨石砥平。谏公夏日。常于中入寂。或补毳事。忽一日。颓云駃雨。霆击石傍大檀。雨至。诸兄走往林中。谏公恬然趺坐。若无所闻者。诸兄致问。徐曰:“恶畜生而已。”至大中初。宣宗复兴内教。谏公归东都故居。其子自广陵来观。适与遇于院门。威貌崇严。不复可识。乃拜而问从谏大德所居。谏公指曰:“近东头。”其子既去。遂阖门不出。其割裂爱网(网原作刚。据明抄本改)又如此。咸通丙戌岁夏五月。忽遍诣所信向家。皆谓曰:“善建福业。贫道秋初当远行。故相别耳。”至秋七月朔。清旦。盥手焚香。念慈氏如来。遂右胁而卧。呼门人玄章等戒曰:“人生难得。恶道易沦。唯有归命释尊。励精梵行。龙花会上。当复相逢。生也有涯。与尔少别。”是日无疾奄化。年有八十余矣。玄章等奉遗旨。送尸于建春门外尸陁林中。施诸鸟兽。三日复视之。肌貌如生。无物敢近。遂覆以饼饵。经宿。有狼狐迹。唯啗饼饵。而丰肤宛然。乃依天竺法阇维讫。收余烬。起白塔于道傍。春秋奉香火之荐焉。(出《三水小牍》) 洛阳敬爱寺北禅院的高僧从谏。本姓张。南阳人。迁居广陵后。改为土著人的姓。身长八尺。相貌魁梧。过了壮年期以后。忽然顿悟真理。于是抛弃老婆孩子出家削发为僧。他精心研习禅观。心境了然明白。修行了不超过十年。许多资深德高的高僧大德。都对他深表推崇和佩服。等他来到洛阳后。便住在了敬爱寺。他的资历与道德都已达到成熟阶段。成为佛僧与道人的宗师。每次赴会时。都与宾头卢尊者坐在一起吃饭。他是如此的受人钦敬与供奉。唐武宗继位后。改元会昌。他喜爱成仙长寿之道而鄙薄佛教。于是下令各处毁坏寺庙。让僧人回乡返俗。谏公便头戴黑布帽身穿麻布衣。潜藏到皇甫枚之温泉别墅里。后山上林木参天。巨石平坦。谏公于炎热的盛夏常常在这里端坐入定。求学道事。有一天。浓云骤雨突然涌了上来。雷电轰击着石旁边的大檀树。暴雨到来时。一起修练的各位兄弟纷纷跑进树林躲避。谏公则静静地盘腿坐在原处。好像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样。兄弟们问他为什么这样。谏公从容答道:“只因厌恶那帮畜生而已。”唐宣家大中初年。佛教复兴。谏公又回到洛阳故居。他的儿子有一天从广陵来看望他。正巧在寺院门口与他相遇。儿子长得高大魁伟。有些认不出来了。儿子向他施礼。问他从谏高僧住在什么地方。从谏用手指了指说道:“就在那边的东头。”儿子去了之后。他回到自己屋里关上房门再也不出来。这就是这样的割裂情网断绝尘缘!懿宗咸通丙戊年夏季五月。从谏老家的人突然普遍地收到他所写的信。他在这些信里都是告诉家里人说:“要好好供奉佛教。积善修德。贫道秋初要远行。所以写信与你们告别。”到了秋季七月初一日清晨。从谏洗完手点上香。反复念诵我佛如来。然后右侧向下躺在床上。招呼门徒玄章等来到面前。告诫他们道:“人生多难。世道险恶。稍有不慎。极易沉沦;唯有归依佛法。精诚守戒修行。方能救拔超脱。来日龙花会上。还能与诸位相逢。人之生命有限。我今与你们暂别。”过一天。从谏无病而亡。享年八十余岁。玄章等人遵照师父遗嘱。把他的尸体送到建春门外停放尸体的山林里。奉献给饥饿的鸟兽。第三天再去看时。肌体的样子与活的时候相同。没有鸟兽敢于靠近。于是在尸体上盖了一层干粮食物。过了一宿。见有豺狼狐狸之类兽曾经光顾的痕迹。但它们只吃掉了干粮食物。尸体的肌肤仍然完好无损。玄章等人便依照天竺的办法将遗体火化完了。收藏起骨灰在道旁建起一座白塔。将骨灰存放在塔内。年年供奉香火。 卷第九十八 异僧十二 李德裕 齐州僧 抱玉师 束草师 惠宽 素和尚 怀信 佛陀萨 兴元上座 赵蕾 怀浚 智者禅师 法本 李德裕 唐相国李德裕为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尝召一僧。问己之休咎。僧曰:“非立可知。愿结坛设佛像。”僧居其中。凡三日。谓公曰:“公灾戾未已。当万里南去耳。”公大怒。叱之。明日。又召其僧问焉。虑所见未仔细。请更观之。即又结坛三日。告公曰:“南行之期。不旬月矣。不可逃。”公益不乐。且曰:“然则吾师何以明其不妄耶?”僧曰:“愿陈目前事为验。庶表某之不诬也。”公曰:“果有说也。”即指其地曰:“此下有石函。请发之。”即命穷其下数尺。果得石函。启之亦无睹焉。公异而稍信之。因问:“南去诚不免矣?然乃遂不还乎?”僧曰:“当还耳。”公讯其事。对曰:“相国平生当食万羊。今食九千五百矣。所以当还者。未尽五百羊耳。”公惨然而叹曰:“吾师果至人。且我元和十三年。为丞相张公从事于北都。尝梦行于晋山。见山上尽目皆羊。有牧者十数。迎拜我。我因问牧者。牧者曰:‘此侍御平生所食羊。’吾尝记此梦。不泄于人。今者果如师之说耶。乃知阴骘固不诬也。”后旬日。振武节度使米暨遣使致书于公。且馈五百羊。公大惊。即召告其事。僧叹曰:“万羊将满。公其不还乎!”公曰:“吾不食之。亦可免耶。”曰:“羊至此。已为相国所有。”公戚然。旬日。贬潮州司马。连贬涯州司户。竟没于荒裔也。(出《宣室志》) 唐朝宰相李德裕在任太子少保分管东都洛阳时。曾经召见一位僧人。让他占卜自身吉凶。僧人说:“这不是马上就能知道的。我要设立祭坛和佛像。才能观察出来。”祭坛设好后。僧人居于其中。一共过了三天。他对李公说:“你的灾难还没有结束。你要到万里之遥的南方去。”李公大怒。大声地呵叱了他一顿。第二天。他又召见这位僧人问卜。对他说:“我担心你昨天看得不仔细。今天请你重新观察一下。”于是又设祭坛观察了三天。僧人告诉李公道:“你离南行的日期。不足一个月了。这是逃脱不了的。”李公更为不高兴。并且质问道:“然而。师父怎么能够证明你说的话不是随便胡说的呢?”僧人说:“我可以说件眼前的事作为验证。略微表示一下我的话绝非欺人之谈。”李公说:“你果然有说词呀!”僧人当即指着一个地方说:“这下面有只石盒子。请你挖开看看。”李公立即命人往下挖了几尺深。果然挖出一只石盒子。打开盒子什么也没看见。李公有些惊异。对他的话有点相信了。于是便问道:“到南方去看来确定是免不了的事了。然而去了之后就回不来吗?”僧人说:“能回来的。”李公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僧人对他说:“相国平生应当吃一万只羊。现在吃了九千五百只了。说你能够回来的理由。就是因为还差五百只羊而已。”相国伤心地叹道:“师父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呀!我在元和十三年。在北都为张丞相从事时。曾梦到正在晋山走路。看见山上满眼都是羊。有十几个牧羊人迎着我施礼。我就询问他们。牧羊人说:‘我们在这里放牧的。就是您平生所吃的羊’我过去一直记着这个梦。没有向别人透露过。今天果然像师父说的一样呀。由此便知阴德之事确实不是骗人的。”过了十天。振武节度使米暨派人给相国送书信。并且赠给他五百只羊。李相国大为吃惊。立即召见僧人告诉了他这件事。僧人叹道:“一万只羊要够数了。相国公南行可要回不来了!”李相国说:“我不食这些羊。也是可以避免的嘛。”僧人说:“羊即到这里。就已为相国所有。”李相国非常愁闷。第十天。李相国被贬为潮州司马。接着又贬为崖州司户。最终死在荒凉的边远地区。 齐州僧 史论在齐州时。出猎至一县界。憩兰若中。觉桃香异常。访其僧。僧不及隐。言近有一人。施二桃。因从经案下取出。献论。大如饭碗。论时饥。尽食之。核大如鸡卵。论因诘其所自。僧笑曰:“向实谬言之。此桃去此十余里。道路危险。贫道偶行脚见之。觉异。因掇数枚。”论曰:“愿去骑从。与和尚偕往。”僧不得已。导论出荒榛中。经五里许。抵一水。僧曰:“恐中丞不能渡此。”论志诀往。乃依僧解衣。载之而浮。登岸。又经西北。涉二水。上山越涧。数里至一处。奇泉怪石。非人境也。有桃数百株。枝干扫地。高二三尺。 其香破鼻。论与僧各食一串。腹饱矣。论解衣。将尽力包之。僧曰:“此域灵境。不可多取。贫道常听长老说:“昔有人亦尝至此。怀五六枚。迷不得出!”论亦疑僧(僧原作生。据明抄本改)非常。取两颗而返。僧切戒论不言。论至州。使召僧。僧已逝矣。(出《酉阳杂俎》) 史论在齐州的时候。出外打猎走到一个县的边界。他在一座寺庙里歇息。闻到一股非常香的桃子味。便问这里的僧人。僧人来不及隐瞒。就说附近有个人施舍给他两枚桃子。于是便从经案下面拿出来献给了史论。桃子大如饭碗。史论当时饿了。把桃子全吃了。桃核像鸡蛋那样大。吃完之后。史论详细盘问桃子的来历。僧人笑着说:“刚才我说的。其实是假话。这桃子离此地十多里远。道路又很危险。贫道偶然间走到那里看见了。觉得奇异。于是摘了几个。”史论说:“我愿扔下马与随从人员。跟和尚一起去。”僧人不得已。只好带他去。他们穿过灌木丛。走了五里左右。到了一条河边。僧人说:“史中丞恐怕不能渡过这条河。”史论坚决要过。便依照僧人的样子脱掉衣服。用手举着衣服游了过去。上岸后。又经西北方向。涉过两条河。爬山越涧。走了好几里。来到一个地方。只见到处是奇泉怪石。与人间大不一样。这里有几百棵桃树。枝条垂到地上。树高只有二三尺。散发着冲鼻的香味。史论与僧人各吃了一串。肚子便饱了。史论脱下衣服。想尽量多包几个。僧人说:“这个地方是仙境。不可多拿。贫道常听方丈说。过去有人也曾到过这里。带了五六枚桃子。结果迷路出不去了。”史论也怀疑僧人不是寻常人。只拿了两颗就往回走。僧人极力劝诫史论。回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此事。史论回到齐州后。派人去叫僧人来。僧人却已经消失了。 抱玉师 抱玉师以道行闻。居长安中。师而事者千数。每夕独处一室。阖户撤烛。尝有僧于门隙视之。见有庆云自口中出。后年九十卒。时方大暑。而其尸无萎败。唐宰相第五琦与师善。及卒。来治丧。将以香乳灌其口。已而有祥光自口出。晃然四照。公甚奇之。或曰。佛有庆祥光。今抱玉师有之。真佛矣。(出《宣室志》) 抱玉禅师以道行高深闻名于世。住在长安城内。拜他为师的门人弟子数以千计。每天夜晚他独处一室。关着门窗不点灯烛。曾有个僧人从门缝里去看他。见有一片祥云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抱玉师后来在九十岁时去世。当时正是盛夏酷暑。但他的尸体一点也不腐败。唐朝宰相府中的第五琦与抱玉师关系密切。抱玉师去世时第五琦前来吊丧。他用香奶汁往抱玉师的嘴里灌。灌完之后。见有祥光从嘴里射出来。明晃晃地照射着四面。第五琦非常惊奇。有人说。佛的嘴里就有祥庆之光。如今抱玉师也有这种光。可见他是真佛。 束草师 长安平康坊菩提寺。先有僧。不言姓名。常负束藁。坐卧于于寺西廊下。不肯住院。经数年。寺纲维或劝其住房。曰:“尔厌我耶?”其夕。遂以束藁焚身。至明。唯灰烬耳。无血菺之臭。众方知为异人。遂塑灰为僧于佛殿上。世号为束草师。(出《酉阳杂俎》) 长安平康坊菩提寺里。原先有个僧人。自己从来不说姓名。常常背着一捆川芎。整天呆在寺庙西面的廊檐下。不愿住在寺院里。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年。寺院里有个管事的和尚劝他到僧房里去住。他却说:“你们这样厌恶我吗?”那天夜晚。他便用那捆川芎把自己烧化了。到天亮时。只剩下一堆灰烬。没有半点血腥味。众人这才知道他是个异人。便用他烧剩的灰塑了他的像。供在佛殿上。世人称他为束草师。 惠 宽 绵州静慧寺僧惠宽。先时年六岁。随父设黄箓斋。众礼石天尊像。惠宽时在。不肯礼。曰:“礼则石像遂倒。不胜致也。”既礼而天尊像果倒。腰已折矣。后出家在寺。寺近池。人多扑鱼为业。惠宽与受戒。且曰:“尔辈不当以此为给。吾能令汝所得。不失于旧。”因指其池畔。尽生菌蕈。鱼人采之。省力得利。后人呼为和尚蕈也。(出《成都记》) 绵州静慧寺僧人惠宽。当年他仅六岁的时候。跟随父亲摆设道教的斋场。人们信奉道教。都给天尊的石像施礼。惠宽当时在场。却不肯施礼。他说:“我若施礼。石像就会倒了。弄得不可收拾。”他施礼之后。天尊的石像果然倒下。腰已经摔折了。惠宽后来出家住进了寺院。寺院附近有个池塘。许多人在池塘捕鱼为业。惠宽给他们讲解佛教戒规。让他们受戒。不要杀生。并且说:“你们不要以捕鱼的收入维持生活。我能让你们所得的收入不低于捕鱼。”于是用手指了指池畔。池畔顿时生满了香菇。渔民都去采磨菇。与捕鱼相比。即省力气又能多卖钱。后来。人们称这种蘑为和尚蘑。 素和尚 长安兴善寺素和尚院庭有青桐数株。皆素之手植。唐元和中。卿相多游此院。桐至夏有汗。污人衣如輠脂。不可浣。昭国郑相。尝与丞郎数人避暑。恶其汗。渭素曰:“弟子为和尚伐此桐。各植一松也。”及暮。素戏祝树曰:“我种汝二十余年。汝以汗为人所恶。来岁 若复有汗。我必薪之。”自是无汗矣。素公不出院。转法华经三万七千部。夜常有狼子听经。斋时。有乌鹊就案(酉阳杂俎续五案作掌)取食。长庆初。有僧玄幽题此院诗云:“三万华经三十春。半生不蹋院门尘。”当时以为佳句也。(出《酉阳杂俎》) 长安兴善寺素和尚的庭院里有几棵青桐树。都是素和尚亲手栽植的。唐宪宗元和年间。朝廷的卿相们经常到这座院里游览。青桐树每到夏天就往外淌汗。沾到人的衣服上就像车上的润滑油一样。没法洗掉。昭国郑相曾与丞郎数人来这里避暑。因为厌恶青桐树上的汗。便对素和尚说:“弟子给和尚把这几棵青桐伐掉算了。伐一棵青桐就给你栽一棵松树。”到天黑时。素和尚开玩笑对青桐树说:“我种了你二十多年了。你因为流汗被别人所厌恶。明年如果再有汗。我一定把你当木柴烧。”从此之后。这几棵青桐树就不再淌汗了。素和尚从不出院门。整年坐在屋里抄经书。共抄写《法华经》三万七千部。夜里经常有狼来听他读经。吃饭时常有乌鸦与喜鹊飞到桌子上啄取食物。唐穆宗长庆初年。有位僧人玄幽给这个庭院题的诗道:“三万华经三十春。半生不踏院门尘。”当时的人认为这两句诗是佳句。 怀 信 扬州西灵塔。中国之尤峻峙者。唐武宗末。拆寺之前一年。有淮南词客刘隐之薄游明州。梦中如泛海。见塔东渡海。时见门僧怀信居塔三层。凭栏与隐之言曰:“暂送塔过东海。旬日而还。”数日。隐之归扬州。即访怀信。信曰:“记海上相见时否?”隐之了然省记。数夕后。天火焚塔俱尽。白雨如泻。旁有草堂。一无所损。(出《独异志》) 扬州的西灵塔是中国最高的佛塔。唐武宗末年。在拆毁寺庙的头一年。淮南有个词客刘隐之。到明州去旅游。梦到自己好像在漂洋过海。看见西灵塔正在泛海东渡。同时看到守护寺塔大门的僧人怀信正在第三层塔上。靠着塔上的栏杆与刘隐之说道:“我现在暂时护送寺塔渡过东海。十天后再返回来。”过了几天。刘隐之从明州回到扬州。立即去访问怀信。怀信说:“你还记得在海上与你相见时的情况不?”刘隐之豁然想了起来。几天之后。突然起火把塔烧光了。塔上的白灰以及瓦砾像大雨一样落下来。塔旁的草房却一点也没有损坏。 佛陀萨 有佛陀萨者。其籍编于岐阳法门寺。自言姓佛氏。陀萨其名也。常独行岐陇间。衣黄持锡。年虽老。然其貌类童騃。好扬言于衢中。或诟辱群僧。僧皆怒焉。其资膳裘紵。俱乞于里人。里人怜其愚。厚与衣食。以故资用独饶于群僧。陀萨亦转均于里中穷饿者焉。里人益怜其心。开成五年夏六月。陀萨召里中民告曰:“我今夕死矣。汝为吾塔瘗其尸。”果端坐而卒。于是里中之人。建塔于岐阳之西冈上。漆其尸而瘗焉。后月余。或视其首。发仅寸余。弟子即剃去。已而又生。里人大异。遂扃其户。竟不开焉。(出《宣室志》) 有个叫佛陀萨的僧人。他的名籍编在岐阳法门寺。他自己说是姓佛。陀萨是他的名字。他常常一个人在岐阳的乡村行乞。穿的是道教徒常穿的黄衣服。手里拿着佛僧离不了的锡杖。年纪虽然老了。然而相貌就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他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中大声说话。或者辱骂其他僧人。僧人对他又气又恨。他的吃喝穿戴都是跟乡里人乞讨来的。乡里人可怜他愚呆。格外多给他衣食。所以他的费用比其他僧人都富裕。佛陀萨也把自己宽裕的东西匀给乡里的穷苦人。乡里人于是更喜爱他的善良心肠。开成五年夏季六月。陀萨召集起乡里人。告诉他们说:“我今晚上就要死了。你们要为我建一座塔。把我的尸体葬在里面。”到了晚上。他果然端坐着死去了。乡里人于是在岐阳的西山岗建起佛塔。把他的遗体安葬在里面。一个多月之后。有人看到他的头发长出一寸多长。弟子们便去剃掉了。剃完之后又长了出来。乡里人大为惊异。便把塔门锁住了。再也打不开。 兴元上座 兴元县西墅有兰若。上座僧常饮酒食肉。群辈皆效焉。一旦多作大饼。招群徒众。入尸陁林。以饼裹腐尸肉而食。数啖不已。众僧掩鼻而走。上座曰:“汝等能食此肉。方可食诸肉。”自此缁徒因成精进也。(出《云溪友议》) 兴元县西郊有座寺庙。上座僧人常常喝酒吃肉。下面的许多僧人都跟着效仿。有一天早上寺庙里做了许多大饼。上座僧人招呼着一群门徒。走进了专门停放尸体的山林。他用大饼包着腐尸的肉吃。一块一块地吃起来没完。僧人们一个个捂起鼻子就跑。上座僧却说:“你们只有能吃此肉。才能吃其他的肉。”从此以后。佛教徒因为能吃此物更修行精深了。 赵 蕃 唐国子祭酒赵蕃。大和七年为南宫郎。忽一日。有僧乞食于门且谓。其家僮曰:“吾愿见赵公。可乎?”家僮告蕃。蕃即命延入与坐。僧乃曰:“君将有忧。然亦可禳去。”蕃即拜而祈之。僧曰:“遗我裁刀一千五百、庶可脱君之祸。不然。未旬日。当为东南一郡 耳。”蕃许之。约来日就送焉。且访其名暨所居。僧曰:“吾居青龙寺。法安其名也。”言已遂去。明日。蕃即办送之。使者至寺。以物色访群僧。僧皆不类。且询法安师所止。周遍院宇。无影响踪迹。后数日。蕃出为袁州刺史。(出《宣室志》) 唐朝国子祭酒赵蕃。文宗大和七年时任南宫郎。一天。忽然有个僧人到他门前讨饭。并且对僮仆说:“我要见见你家赵公。可以吗?”僮仆报告了赵蕃。赵蕃就让把僧人领进屋。又让他坐下。僧人说:“你要面临忧患。但这忧患也是可以消除的。”赵蕃急忙施礼祈求消除之法。僧人说:“送给我一千五百把剪刀。说不上就能解除你的祸患。不然。你要离开朝廷而去东南一个郡任职。”赵蕃答应了他。约定明天把剪刀送去。并且询问僧人的名字与住所。僧人说:“我住在青龙寺。法安是我的名字。”说完他就走了。第二天。赵蕃就备齐了剪刀派人给送去。使者到了青龙寺时。根据相貌在僧人群里查找法安。僧人们一个个都不像。他便询问法安师父在什么地方。全寺庙都找遍了。也没见到法安的音讯和踪迹。过了几天。赵蕃离开京城出任袁州刺史。 怀 浚 秭归郡草圣僧怀浚者。不知何处人。唐乾宁初到彼。知来藏往。皆有神验。爱草书。或经、或释、或老。至于歌诗鄙琐之言。靡不集其笔端。与之语。即阿唯而已。里人以神圣待之。刺史于公以其惑众。系而诘之。乃以诗代通状曰:“家在闽川西复西。其中岁岁有莺啼。如今不在莺啼处。莺在旧时啼处啼。”又诘之。复有诗曰:“家住闽川东复东。其中岁岁有花红。而今不在花红处。花在旧时红处红。”郡牧异而释之。详其诗意。似在海中。得非杯渡之流乎?行旅经过。必维舟而礼谒。告其吉凶。唯书三五行。终不明言。事往果验。荆南大校周崇宾谒之。书字遗之曰:“付皇都勘。”尔后入贡。因王师南讨。遂絷于南府。竟就戮也。押衙孙道能谒之。书字曰:“付竹林寺。”其年物故。营葬乃古竹林寺基也。皇甫铉知州。乃画一人荷校。一女子在旁。后为娶民家女遭讼。锢身入府。波斯穆昭嗣幼好药术。随其父谒之。乃画一道士乘云把胡卢。书云:“指挥使高牒衙推。”穆生后以医药有效。南平王高从诲与巾裹。摄府衙推。王师伐荆州。师寄南平王诗云:“马头渐入扬州路。亲眷应须洗眼看。”是岁输诚淮海。获解重围。其他不可殚记。或一日。题庭前芭蕉叶上云:“今日还债。幸州县无更勘穷。”来日为人所害。尸首宛然。刺史高公为之荼毗之。(出《北梦琐言》) 秭归郡草圣僧人怀浚。不知是什么地方人。唐昭宗乾宁初年到了秭归。他能预测未来的事情。每次都像神灵一样准确。爱好草书。对于儒教、佛教、道教等思想学说。乃至于诗歌、笔记、小说等文字。无不广泛涉猎。都能驾驭运用。别人跟他说话时。他只是哼哼哈哈而已。乡里人都把他当做神人圣人看待。秭归刺史于公以“惑众”之罪名把他绑了去审问。他用诗歌代替状子道:“家在闽川西复西。其中岁岁有莺啼。如今不在莺啼处。莺在旧时啼处啼。”又一次审问他。他又用诗回答道:“家住闽川东复东。其中岁岁有花红。而今不在红花处。花在旧时红处红。”郡守以为他是异人。就把他释放了。推究他的那两首诗的含义。似乎说的是在海中的事。怀浚莫非是杯渡之流吗?过路的行人在路过此地时。必定泊船停车前去访问他。他在告诉人家吉凶之事时。只写几句文字。一直不明说。事过之后。往往都能应验。荆南大校尉周崇宾访向他时。他写了几个字送给他。这几个字是:“付皇都勘”。尔后氏入朝进贡。因为朝廷军队南下讨伐。周崇宾被拘囚在南府。终于被杀死了。押衙孙道能访向他时。他写的几个字是:“付竹林寺”。这年孙道能死了。安葬的地点就是过去一座竹林寺的旧址。皇甫铉知州访问他时。他画了一个人带着枷。有一女子在旁边。后来皇甫铉因为娶了民家女子一事吃了官司。被关押在官府里。波斯人穆昭嗣年幼时爱好制药的技术。跟着父亲去访问怀浚时。怀浚画了一个道士手把胡卢坐在云端。并在画上题字道:“指挥使高牒衙推。”穆昭嗣后来因为药做得好。很有疗效。南平王高从海给一套官服。让他统摄府内衙推。南平王出师讨伐荆州时。怀浚师寄给南平王两句诗:“马头渐入扬州路。亲眷应须洗眼前。”这一年南平王输诚于淮海。才得以解脱了重围。类似的例子很多。其他的就不能一件件都写在这里了。有一天。怀浚在院子内的芭蕉叶上题写道:“今日还债。”因为州县之中没有比他更贫穷的。所以当天并没人杀害他。后来有一天被人害死了。尸体就象活着时一样。表情很自然。刺史高公将他遗体火化了。 智者禅师 唐越州山阴县有智禅师。院内有池。恒赎生以放之。有一鼍。长三尺。恒食其鱼。禅师患之。取鼍送向禹王庙前池中。至夜还来。禅师咒之曰:“汝勿食我鱼。即从汝在此。”鼍于是出外放粪。皆是青泥。禅师每至池上。唤鼍即出。于师前伏地。经数十年。渐长七八尺。禅师亡后。鼍亦不复见。(出《朝野佥载》) 唐代。越州山阴县有个智禅师。寺庙院里有个池塘。他经常赎回被人扑捞的生物放到池塘里。池塘里有一只大鳄鱼。有三尺长。总吃池塘里的鱼。禅师把它当作祸患。便把它送到禹王庙前面的池塘里去了。到了夜晚。这只大鳄鱼又自己回来了。禅师对它诅咒道:“你不吃我的鱼。就随你呆在这里。”从此。鳄鱼到池塘外面排粪时。排出的全是黑泥。禅师到池边一召唤它就爬上来。趴在禅师面前。过了几十年。这只鳄鱼慢慢长到七八尺长。禅师去世后。鳄鱼也看不到了。 法 本 晋天福中。考功员外赵洙言:近日有僧自相州来。云:“贫道于襄州禅院内与一僧名法本同过夏。朝昏共处。心地相洽。法本常言曰:‘贫道于相州西山中住持竹林寺。寺前有石柱。他日有暇。请必相访。’”其僧追念此言。因往彼寻访。洎至山下村中。投一兰若寄宿。问其村僧曰。此去竹林寺近远。僧乃遥指孤峰之侧曰:“彼处是也。古老相传。昔圣贤所居之地。今则但有名存焉。故无院舍。”僧疑之。诘朝而往。既至竹林丛中。果有石柱。罔然不知其涯涘。当法本临别云:“但扣其柱。即见其人。”其僧乃以小杖扣柱数声。乃风雨四起。咫尺莫窥。俄然耳目豁开。楼台对峙。身在山门之下。逡巡。法本自内而出。见之甚喜。问南中之旧事。乃引其僧。度重门。升秘殿。参其尊宿。尊宿问其故。法本云:“早年相州同过夏。期此相访。故及山门也。”尊宿曰:“可饭后请出。在此无座位。”食毕。法本送至山门相别。既而天地昏暗。不知所进。顷之。宛在竹丛中石柱之侧。余并莫睹。即知圣贤之在世。隐显难涯。岂金粟如来独能化见者乎。(出《玉堂闲话》) 晋朝天福年间。考功员外赵洙说。近日有个僧人从相州来到京城。对他说:“贫道在襄州禅院里与一个叫法本的僧人一起避暑。朝夕共处。情投意合。法本经常说:‘贫道在相州西山中住持竹林寺。寺前有石柱。他日有闲暇时。请你一定去访向我。’”这位僧人一直惦记着法本的话。便去相州寻访法本。他到了相州西山下的村庄。在一座寺庙里寄宿。他问村里的僧人。去竹林寺还有多远。村中僧人指着远处孤峰的侧面说:“那个地方就是竹林寺。自古以来代代相传。说那个地方是从前圣贤所居之地。但是现在只保留下竹林寺的名称。并没有寺院房舍。”这位僧人表示怀疑。第二天一早就朝那里走去。走到竹林丛中。果然看到有石柱。但除了石柱之外。再也看不到可供找寻的标志。他想起法本临别时说过。只要敲上石柱就能见到他本人。于是就用手中的小锡杖敲了石柱几下。顿时风雨四起。眼前漆黑一团。咫尺之内都看不见东西。眨眼之间又豁然开朗。耳目为之一新。只见楼台双双耸立。自己就站在寺庙的山门跟前。不大一会儿。法本从寺内走了出来。两人相见十分高兴。又问起当初在襄州相处时的往事。然后就领着这位僧人穿过重门。走上秘殿。参见法本的老前辈。老前辈询问法本为什么领进这位僧人来。法本说:“早年在相州一起避暑时。约他来此访问我。所以他才来到山门下的。”老人家说:“请他吃过饭后就出去吧。在这里没有他的座位。”吃完饭后。法本送他到山门。于是两人相别。他与法本刚刚分手。就见眼前天昏地暗。不知该往哪里走。转眼之间。他已站在竹林丛中石柱旁边。刚才看到的一切全不见了。由此可知。古代圣贤在世间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的存在或隐或显很难辨清而已;岂止像金粟如来等能够化身而出现在世上呢! 卷第九十九 释证一 僧惠祥 阿育王像 王淮之 惠凝 灵隐寺 侯庆 大业客僧 蛤像 光明寺 十光佛 李大安 韦知十 刘公信妻 僧惠祥 东晋义熙初。金陵长干寺僧惠祥与法向连堂而居。夜四更中。惠祥遥唤向暂来。向往视祥。祥仰眠。交手胸(胸原作脑。据明抄本改)上。云:“可解我手足绳。”向曰:“并无绳也。”惠祥因得转动。云:“适有人众缚我手足。鞭棰交下。问何故啮虱。又语祥云:‘若更不止。当入于两山间磕之。’”祥自后戒于啮虱焉。(出《三教珠英》) 东晋义熙初年。金陵长干寺的两个和尚惠祥与法向。住的房子紧挨着。一天夜里四更时分。惠祥隔墙远远地呼唤法向过来一下。法向便过来看惠祥。见他仰卧而睡。两手交叉着放在胸上。说:“给我解开手脚上的绳索。”法向说:“你的手脚上并没有绳索呀。”惠祥于是能够转动身子了。他说:刚才有许多人捆住我的手脚。鞭子棍子一块打。问我为什么咬虱子。还对我说:‘如果再不停止咬虱子。就把你放在两座山中间。让山磕碰你。’”打这以后。惠祥戒绝了咬虱子的习惯。 阿育王像 长沙寺有阿育王像。相传是阿育王女所造。太元中。夜浮至江津。渔人见异光如昼。而诸寺以千人迎之。嶷然不动。长沙寺翼法师者。操行精苦。乃率十僧。至诚祈启。即使就辇。至齐末。像常夜行。不知者以槊刺之。作铜声而倒。每南朝大事及灾役。必先流汗数日。自像教以来。最为灵应也。(出《渚宫遗事》) 长沙寺里有一尊阿育王的塑像。相传是阿育王的女儿塑的。东晋太元年间。塑像在夜晚漂游到了江津。渔民看见塑像放射着奇异的光芒。照得周围跟白天一样明亮。各个寺院集合了上千人前来迎接。但是塑像挺立不动。长沙寺的翼法师一向修行精苦。他率领十位僧人极为虔诚地祈请佛像启程。佛像便很快上了车。到了南齐末年。阿育王的塑像常常在夜间行走。不知这是阿育王的人便用槊去刺它。塑像发出铜器撞击的声音。倒在地上。每当南朝有什么大事与灾患发生时。阿育王塑像必定流几天汗。自从供奉佛像以来。这些事情最为灵验。 王淮之 宋王淮之字元曾。琅琊人也。世尚儒业。不信佛法。常谓身神俱灭。宁有三世耶?元嘉中。为丹阳令。十年。得病绝气。少时还复暂苏。时建康令贺道力省疾。适会下床。淮之语道力曰:“始知释教不虚。人死神存。信有征矣。”道力曰:“明府生平置论不尔。今何见而乃异之耶?”淮之敛眉答云:“神实不尽。佛教不得不信。”语讫而终。(出《冥祥记》) 刘宋南朝有个叫王淮之的。字元会。琅琊人。他向来崇尚儒家学说。不相信佛教。常说精神与肉体一样都会死灭。哪有灵魂能够不断托生再世的道理呢?元嘉年间。王淮之为丹阳县令。元嘉十年时。他因患病而气绝身亡。不大一会儿又暂时苏醒过来了。当时。建康县令贺道力前来看望他的病情。正赶上王淮之苏醒过来在下床。王淮之告诉贺道力说:“我现在开始知道。佛教的道理不是虚假的。佛教认为人死了之后精神仍然存在。确实是有验证的。”贺道力说:“你一向不相信佛教。今天怎么见你大不一样了呢?”淮之庄重地说:“精神确实是不会死灭的。佛教不能不相信。”说完就死了。 惠 凝 元魏时。洛中崇真寺有比丘惠凝死七日还活。云:“阎罗王检阅。以错名放免。”惠凝具说过去之事。有比丘五人同阅。一比丘云宝明寺智圣。以坐禅苦行。得升天堂。有一比丘是般若寺道品。以诵涅槃经四十卷。亦升天堂。有一比丘云是融觉寺昙谟最。讲涅槃、华严。领众千人。阎罗王曰:“讲经者。心怀彼我。以骄凌物。比丘中第一粗行。今唯试坐禅诵经。不问讲经。”其昙谟最曰:“贫身立道已来。唯好讲经。实不谙诵。”阎罗王令付司。即有青衣十人。送昙谟最向西北门。屋舍皆黑。似非好处。有一比丘云是禅林寺道弘。自云:“教化四辈檀越。造一切经人中像十躯。”阎罗王曰:“沙门之体。必须摄心守道。志在禅诵。不干世事。不作有为。虽造作经像。正欲得他人财物。既得财物。贪心既起(明抄本、陈校本既起作即起。下又有既怀贪心四字)。便是三毒不出。具足烦恼。”亦付司。仍与昙谟最同入黑门。有一比丘云是灵觉寺宝明。自云:“出家之先。常(常原作帝。据明抄本、陈校本改)作陇西太守。造灵觉寺成。即弃官入道。虽不禅诵。礼拜不缺。”阎罗王曰:“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夺民财。假作此寺。非卿之力。何劳说此。”亦付青衣送入黑门。时魏太后闻之。遣黄门侍郎徐纥依惠凝所说即访宝明等寺。城东有宝明寺、城中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觉、禅林、灵觉等三寺。并问智圣、道品、昙谟最、道弘、宝明等。皆实有之。即请坐禅僧一百人。常在殿中供养之。诏不听持经像在巷路乞索。若私用财物造经像者任意。惠凝亦入白鹿山。隐居修道。自此以后。京邑之比丘皆事禅诵。不复以讲经为意。(出《洛阳记》) 元氏当朝的西魏时。洛阳城里崇真寺有个和尚惠凝。死了七天后又活过来了。他说:“阎王爷检阅时。因为弄错了名字又把我放回来了。”惠凝详细地讲述了过去七天内。阎王爷检阅的一些情况。主要是同他一起受检阅的五个和尚的情况。一个和尚是宝明寺的智圣。因为坐禅悟道。刻苦修行。升入了天堂。第二个是般若寺的道品。因能背诵《涅槃经》四十卷。也升了天堂。第三个是融觉寺的昙谟最。能讲《涅槃经》、《华严经》。听众上千人。阎罗王说:“讲经的人心里总想着别人如何不及我。以傲气对待万物。这是和尚中最没出息的行当。我现在只看你能不能坐禅诵经。不管你会不会讲经。”那个昙谟最说道:“贫僧行道以来。只喜欢讲经。实在不熟悉诵经。”阎罗王命人把他押解给看管人员。立即上来十个黑衣人。把昙谟最押送着向西北边的房门走去。只见那边的房子里黑洞洞的。似乎不是个好地方。第四个和尚是禅林寺的道弘。自称教化了四代施主。制作了十尊佛像。阎罗王说:“出家之人必须专心守道。一心一意坐禅诵经。不管世人之事。不做有为之事。你虽然制造了佛像。但这正是想得到他人财物;既然得到了财物。就会产生贪心。有了贪心就是没有除去三毒。没除去三毒就仍有全部烦恼。”他也被送给了看管人员。与昙谟最进了相同的黑房子。第五个和尚是灵觉寺的宝明。他自己说。出家之前曾作过陇西郡太守。建造了灵觉寺。然后弃官出家修道。虽不坐禅诵经。却能按时礼拜。阎罗王说:“你做太守的时候。违背情理。贪赃枉法。假借修造寺庙为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这座寺庙的建成绝不是你的功劳。用不着自我表功。”也把他支给黑衣人押进了黑房子。魏太后听到惠凝讲述的这些情形之后。派遣黄门侍郎徐讫去查访宝明等寺。查访的结果是。城东有宝明寺。城中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觉寺、禅林寺和灵觉寺;智圣、道品、昙谟最、道弘、宝明等。确有其人。魏太后便请了一百个坐禅诵经的和尚。长期供养在皇宫里。同时颁布了命令。不许拿着佛像沿街乞讨。如果有人用私有财产制造佛像可以自行其便。惠凝也进了白鹿山。隐居修道。自此之后。京城一带的和尚都专心于坐禅诵经。无意从事讲经布道的活动。 灵隐寺 高齐初。沙门宝公者。嵩山高栖士也。且从林虑向白鹿山。因迷失道。日将禺中。忽闻钟声。寻向而进。岩岫重阻。登陟而趋。乃见一寺。独据深林。山门正南。赫奕辉焕。前至门所。看额灵隐寺。门外五六犬。其犬如牛。白毛黑喙。或踊或卧。回眸眄宝。宝怖将返。须臾。见胡僧外来。宝唤不应。亦不回顾。直入门内。犬亦随之。良久。宝见人渐次入门。屋宇四周。门房并闭。进至讲堂。唯见床榻高座俨然。宝入西南隅床上坐。久之。忽闻东间有声。仰视。见开孔如井大。比丘前后从孔飞下。遂至五六十人。依位坐乞。自相借问。今日斋时。何处食来。或言豫章、成都、长安、陇右、蓟北、岭南、五天竺等。无处不至。动即千万余里。末后一僧从空而下。诸人竞问:“来何太迟?”答曰:“今日相州城东彼岸寺鉴禅师讲会。各各居义。有一后生聪俊。难问词音锋起。殊为可观。不觉遂晚。”宝本事鉴为和尚。既闻此语。望得参话。因整衣而起。白诸僧曰:“鉴是宝和尚。”诸僧直视宝。顷之。已失灵隐寺所在矣。宝但独坐于柞木之上。一无所见。唯睹岩谷。禽鸟翔集喧乱。及出山。以问于尚统法师。法师曰:“此寺石赵时佛图澄法师所造者。年岁久远。贤圣居之、非凡所住、或沉或隐、迁徙无定。今山行者。犹闻钟声焉。(出《侯君素旌异记》) 北齐初年。嵩山高士沙门宝公在由林虑去白鹿山时。迷了路。太阳快当中午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钟声。他循着钟声前进。翻山越岭。见一座寺庙坐落在树林的深处。山门正对南方。金碧辉煌。他走到山门跟前一看。门上的匾额写的是“灵隐寺”三个大字。门外有五六只狗。都像牛一样大。一律是白毛黑嘴巴。有的窜蹦跳跃。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都盯着宝公。宝公吓得正要往回走。转眼之间便见一位外籍和尚走来。宝公上前打招呼。他却既不应声也不回头看一眼。直奔大门而入。那六只狗也都跟在他后边。过了一会儿。宝公看见有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门。殿堂四周的门房都关闭了。宝公进了讲堂。只见床榻与高座摆放得整整齐齐。他到西南角的床上坐了下来。过了好长时间。忽听东边有声音。抬头一看。只见房顶上开着一个井口大的窟窿。许多和尚一个接一个地从那里飞了下来。总共有五六十人。大家依次坐定之后。便互相打听起来。打听今天在什么地方吃的饭。有说在豫章的。有说在成都的。有说在长安的。有说在陇右的。还有说在蓟北、岭南乃至五天竺的。说什么地方的都有。每个地方都离这里成千上万里。最后面一个和尚从空中下来时。其他人争着问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他说:“在今天相州城东彼岸寺中鉴禅师的讲会上。一个个各抒己见。有个后生聪明英俊。接连不断地提问和辩难。那种场面实在可观。不知不觉之间我就来晚了。”宝公本是鉴禅师的门徒。听了这些话后。就想过去搭话。于是整了整衣服站起来。告诉那些和尚道:“鉴禅师是宝的师父。”那些和尚直打量宝。顷刻之间。整个灵隐寺就消失了。只剩下宝公一个人坐在柞木上。除了山谷与翻飞喧叫的禽鸟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宝公出了山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尚统法师。并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法师说:“这座寺庙是石赵时佛图澄法师建造的。距离现在好多年了。古代圣贤们住在这里面。这不是个平常的地方。它有时沉没有时隐蔽。经常迁移变化。现在从那座山上走的人。还能听到钟声。 侯 庆 宋南阳人侯庆有铜像一躯。可高尺余。庆有牛一头。拟货为金色。遇有急事。遂以牛与他用之。经二年。庆妻马氏忽梦此像谓之曰:“卿夫妇负我金色。久而不偿。今取卿儿丑多。以充金色。”马氏寤觉而心不安。至晓。丑多得病而亡。庆年五十余。唯有一子。悲哀之声。感于行路。丑多亡日。像忽自有金色。光照四邻。邻里之内。咸闻香气。道俗长幼。皆来观瞩焉。(出《法苑珠林》) 刘宋王朝时。南阳人侯庆有一尊铜佛像。有一尺多高。侯庆有一头牛。他打算把牛卖掉买回金粉给铜像涂上。因为遇上有急事。就把牛充作其他用项了。过了两年。侯庆的妻子马氏忽然梦见家里这尊铜像对她说:“你们夫妇两个欠我金粉。很长时间了。还没偿还。如今我要拿走你的儿子丑多。用他充作金粉。”马氏醒了后心里感到不安。天亮时。儿子丑多得病死了。侯庆现年五十多岁。只有丑多一个儿子。夫妇两人哭得十分伤心。他们的哭声感动了过路行人。丑多死的那天。铜像突然间自行涂上了金粉。金光灿烂光照四邻。邻里之间还都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于是。无论僧人俗众、男女老幼。都来观看这尊铜像。 大业客僧 隋大业中。有客僧行至泰山庙求寄宿。庙令曰:“此无别舍。唯神庙庑下可宿。然而来此寄宿者辄死。”僧曰:“无苦也。”不得已从之。为设床于庑下。僧至夜。端坐诵经。可一更。闻屋中环佩声。须臾神出。为僧礼拜。僧曰:“闻此宿者多死。岂檀越害之耶?愿见护之。”神曰:“遇死者将至。闻弟子声。因自惧死。非杀之也。愿师无虑。”僧因延坐谈说。如食顷时。因问神曰:“闻世人传说云:‘泰山治鬼。宁有之耶。’”神曰:“弟子薄福有之。岂欲见先亡者乎?”僧曰:“有两同学僧先死。愿见之。”神问其名。曰:“一人已生人间。一人在狱罪重。不可唤来。师就见可也。”僧闻甚悦。因起出。不远而至一所。见狱火光焰甚盛。神将僧入一院。遥见一人。在火中号呼。不能言。形变不复可识。而血肉焦臭。令人伤心。师不欲历观。愍然求出。俄而至庙。又与神坐。因问:“欲救同学。有得理耶?”神曰:“可。能有为写法华经者。便应得脱。”既而将曙。神辞僧入堂。旦而庙令视僧不死。怪异之。僧因为说。仍即时为写法华经一部。经既成。庄严毕。又将经就庙宿。其夜神出如初。欢喜礼拜。慰问来意。以事告之。神曰:“弟子知之。师为写经。始书题目。彼以脱免。令出生在人间也。然此处不洁。不可安经。愿师还为彼送向在寺中。”言语久之。将晓。辞诀而去。(出《冥报记》) 隋炀帝大业年间。有位客僧走到泰山庙时。因为天色已晚。便请求留在庙里住宿。管庙的说:“此处没有别的房子。只有神庙下面的廊房可以住宿;但是以前凡是来这里住宿的就死在里而。”客僧说:“我不在乎这些。”管庙的没有办法。只好顺从他。便在廊房里为他放了一张床。到了夜晚。客僧在床上端坐诵经。一更左右。他听到屋里有女人走路时脚环手镯之类撞击声。不大一会儿。神灵出现了。对着客僧施礼参拜。客僧说:“听说在这里住宿的大都死在这里。莫不是施主害死的吗?请你保护我。”神灵说:“遇上那些死了的到这里时。他们听到我走路的响声。就自己害怕而死。并非弟子杀死了他们。请师父不要担心。”客僧便让神灵坐下谈话。谈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时。僧人询问神灵道:“我听世人传说。泰山庙是看管鬼的。真有这回事吗?”神灵说:“弟子少有福分。我是管鬼的。难道你想见见先死的鬼魂吗?”僧人说道:“有两个一起学习的僧人先死了。我想见见他们。”神灵打听了这两个僧人的名字。然后说:“他们两个。一人已经转生到人间。另一人因为罪恶深重被关 在地狱里。不能把他叫到这里来。师父可以到那里去见他。”僧人听了非常高兴。便站起身来往外走。没走多远就来到一个地方。只见地狱里烈火熊熊。神灵把僧人领进一个院落。远远地见有一人正在烈火中呼号。他不能说话、形体也变得认不出来了。血肉被火烧焦了。放出刺鼻的血腥味。令人见了伤心。僧人不想继续看下去。他很难过。便要求出去。不一会儿就回到庙里。又与神灵坐了下来。便问有没有办法搭救他。神灵说:“可以搭救。有人能为他抄写一部《法华经》。他就会得到解脱。”这时已经快天亮了。神灵辞别僧人进了庙堂。天亮之后。管庙的看见客僧没有死。非常惊讶。僧人便把夜里看到的情况跟他讲了。回去之后僧人立即为自己的同学抄写了一部《法华经》。抄完后。整理装订完毕。他又带上经书到泰山庙投宿。这天夜里。神灵象上次一样出来了。欢欢喜喜地给僧人行礼。并问他这次的来意。僧人告诉神灵。自己带来了抄好的《法华经》。神灵说:“这我知道了。师父为同学抄写经书。刚开始题目时。他就被解脱了。我已令他出生在人间了。然而。这个地方不洁净。不能存放经书。请师父替他送到他原先所在的寺庙里去。” 两人又说了好长时间。快天亮时。神灵告辞而去。 蛤 像 隋帝嗜蛤。所食必兼蛤味。逾数千万矣。忽有一蛤。椎击如旧。帝异之。安置几上。乙夜有光。及明。肉自脱。中有一佛二菩萨像。帝悲悔。誓不食蛤。(出《酉阳杂俎》) 一说。唐文宗皇帝好食蛤蜊。一日。左右方盈盘而进。中有劈之不(原无不字。据陈校补)裂者。文宗疑其异。即焚香祝之。俄顷之间。其蛤自开。中有二人。形貌端秀。体质悉备。螺髻璎珞。足履菡萏。谓之菩萨。文宗遂置金粟檀香合。以玉屑覆之。赐兴善寺。令致敬礼。至会昌中。毁佛像。遂不知所在。(出《杜阳杂编》) 隋炀帝喜欢吃蛤蜊。每顿饭都得有蛤蜊肉。吃了超过一万只了。突然遇上一只蛤蜊。无论怎么敲打都开不了。皇帝很奇怪。把它放到了桌子上。不料这只蛤蜊到了夜晚便闪闪放光。到天亮时。肉就自行脱露。里面有一个佛像两个菩萨像。皇帝很痛悔。立誓再不吃蛤蜊。 还有一种说法。说的是唐文宗皇帝爱吃蛤蜊。一天。身边人正端上满满的一盘。其中有一只劈不开的。文宗皇帝怀疑它是神奇之物。立即焚香祭奠。不一会儿。这只蛤蜊自行张开了。里面有两个小人。相貌端正清秀。胳膊腿全有。发髻上戴着璎珞发夹。两脚踏在荷花上。人们说这是菩萨。文宗皇帝便把它放在镶着金边的檀香盒里。又盖上一层玉石粉。赐给兴善寺。让他们礼拜供奉。唐武宗会昌年间。大肆毁坏佛像。这两个菩萨像便不知下落了。 光明寺 洛阳宜寿里有苞信县令段晖宅。地下常闻钟声。时见五色光明。照于堂宇。晖甚异之。遂掘地。得金像一躯。可高三尺。并有二菩萨。趺上铭云:“晋泰始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监荀勖造。”晖遂舍宅为光明寺。咸云。此是荀勖故宅。其后盗者欲窃此像。像与菩萨。合声喝贼。盗者惊怖。即时殒倒。众僧闻像叫声。遂擒之。(出《洛阳伽蓝记》) 洛阳宜寿里有一座苞信县令段晖的宅第。地下常常听到有钟声。时常看见五颜六色的光线照射在房子上。段晖感到奇怪。便往地下挖掘。结果挖到一尊金身佛像。有三尺来高;同时还有两尊菩萨像。脚背上有一段铭文:“晋泰始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监荀勖制造。”段晖便把这座宅院施舍出来作了光明寺。大家都说这是荀勖原来的宅院。后来。有个窃贼要盗窃这尊佛像。这尊佛像与菩萨像齐喊“捉贼”。窃贼当时就被吓倒了。众僧听到佛像的叫声。便赶来把窃贼抓获了。 十光佛 兴福寺西北隅有隋朝佛堂。其壁有画十光佛者。笔势甚妙。为天下之摽冠。有识者云。 此国手蔡生之迹也。蔡生隋朝以善画闻。初建堂宇既成。有僧以百金募善画者。得蔡生。既画。谓人曰:“吾平生所画多矣。独今日下笔。若有鬼神翼而成者。”由是长安中尽传其名。贞观初。寺僧以此堂年月稍久。虑一旦有摧圯。遂召数工。及土木之费。且欲新其制。忽一日。群僧斋于寺庭。既坐。有僧十人。俱白皙清瘦。貌甚古。相次而来。列于席。食毕偕起。入佛堂中。群僧亦继其后。俄而十人忽亡所见。群僧相顾惊叹者久之。因视北壁十光佛。见其风度。与向者十人果同。自是僧不敢毁其堂。且用旌十光之易也。(出《宣室志》) 福兴寺院西北角上有一座隋代建造的佛殿。墙壁上画着十光佛的像。画工精妙。天下第一。内行人说。这是国手蔡生的手笔。蔡生在隋代以擅长画画闻名。这座佛殿刚建成时。有个僧人以百两黄金的报酬召募善于画画的人。结果挑中了蔡生。他画完十光佛画像后对人们说:“我平生所画的画非常之多。独有这一次与过去不同。下笔的时候就像有鬼差神使一样。很轻松地就画成了。”从此之后。他的名声传遍了京都长安。唐太宗贞观初年。寺院的僧人因为这座佛殿建的时间比较长。担心一朝倒塌。便召募了几个工匠。筹集了土木材料。想把它修复一下。突然有一天。正当寺内僧众坐在院里要开饭时。有十个生得白皙清瘦装扮古朴的僧人。依次走来。坐到饭桌前面。吃完之后又一块儿站起来走进了佛殿。本寺的僧众也跟在他们后面往佛殿走。转眼之间这十个僧人不见了。跟在后面的群僧互相看了看。个个都惊叹不已。群僧又看了看北墙上的十光佛画像。发现画像的神彩风度与刚才那十个人果然相同。从此。寺院的僧人不敢去毁坏这座佛殿。就用它来纪念十光佛能从画像变成活人这件事。 李大安 唐陇西李大安。工部尚书大亮之兄也。武德中。大亮任越州总管。大安自京往省之。大亮遣奴婢数人从兄归。至谷州鹿桥。宿于逆旅。其奴有谋杀大安者。候大安眠熟。夜已过半。奴以小剑刺大安项。洞之。刃著于床。奴因不拔而逃。大安惊觉。呼奴。其不叛者奴婢欲拔刃。大安曰:“拔刃便死。可先取纸笔作书。”书毕。县官亦至。因为拔刃。洗疮加药。大安遂绝。忽如梦者。见一物长尺余。阔厚四五寸。形似猪肉。去地二尺许。从户入。来至床前。其中有语曰:“急还我猪肉。”大安曰:“我不食猪肉。缘何负汝耶?”闻户外有言曰:“错也。”此物即还从户出。大安仍见庭前有池水。清浅可爱。池西岸上。有金像。可高五寸。须臾渐大。俄化为僧。披袈裟甚新净。语大安曰:“被伤耶。我今为汝痛将去。汝当平复。还家念佛修善也。”因以手摩大安颈疮而去。大安视其形状。见僧有红缯补袈裟。可方寸许。甚分明。既而大安觉。遂苏。而疮亦不复痛。能起坐食。数十日。京宅子弟迎至家。家人亲故来视。大安为说被伤由状及见像之事。有一婢在旁闻说。因言大安之初行也。安妻使婢请匠工为造一佛。初成。以彩画其衣。有一点朱污像之背上。当令工去之。不肯。今仍在。形状如郎君所说。大安因与妻及家人共起观相。乃同所见无异。其背点朱。宛然补处。于是叹异。信知圣教不虚。遂加崇信焉。(出《冥报记》) 唐代陇西人李大安。是工部尚书李大亮的哥哥。唐高祖武德年间。大亮出任越州总管。大安从京城前去看望他。大亮派了几个奴婢跟随哥哥往回走。走到谷州鹿桥时。他们在一家客店住了下来。有个仆人要谋杀大安。等到下半夜大安睡熟时。他用一把小剑往大安的脖子上刺去。剑尖穿透过去。扎到床上。他没有拔剑就跑了。大安惊醒后呼唤奴婢。那几个没有叛变他的仆人急忙跑来要去拔剑。大安说:“拔出来我就得死。先把纸笔拿来。我要写遗书。”遗书写完后。县衙的官吏也来到了。这才给他拔去剑。清洗伤口。敷了药。大安此时也气绝身亡。他感到自己忽然间像在睡梦中。他看一个一尺多长、四五寸宽、四五寸厚的东西。形状像一块猪肉。离地面二尺左右。从门口飞了进来。来到床前后。里面发出说话的声音道:“赶快还我猪肉!”大安说:“我不吃猪肉。怎么能欠你猪肉吃。”门外有人说:“错了。”这个东西便仍然从门口飞了出去。大安看到院子里有一池塘水。池水清浅可爱。池塘西边岸上有一尊金身佛像。有五寸高。眨眼之间。佛像慢慢长大。顿时化作一位僧人。披的袈裟又新鲜又洁净。他对大安说:“你受伤了吧。我现在把你的伤痛除了去。你就会恢复建康。要回家好好念佛修善呀!”于是便用手抚摸一下大安脖子上的伤口。然后就走了。大安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只见僧人的袈裟上有一块一寸见方的红绸布补钉。十分鲜明显眼。后来大安的梦醒了。人也苏醒过来了。而且伤口也不再疼痛了。能够坐起来吃饭了。过了几十天。京城家里来人把他接回了家。家里人与亲朋好友都来看望。大安把自己受伤的情况以及梦中看到佛像的经过讲给大家听。有个女仆听了之后。便对大安说。在他刚刚出门之后。他妻子让婢女请工匠制作了一尊佛像。佛像做成后。在用油彩画衣服时。有一点红色染污了佛像的后背。让工匠除掉。工匠没干。这点红色至今仍留在佛像背上。大小形状与大安说的梦中僧人后背上的红补钉一模一样。大安听了之后。便与家人一起去看佛像。只见佛像的相貌与自己所见的僧人毫无差别。背上的红点也极像那位僧人袈裟上的补钉。大安惊叹不已。确信佛教绝不欺人。从而更加推崇与信奉。 韦知十 唐右金吾卫曹京兆韦知十于永徽中煮一羊脚。半日犹生。知十怒。家人曰:“用柴十倍于常。不知何意如此?”知十更命重煮。还复如故。乃命割之。其中遂得一铜像。长径寸焉。光明照灼。相好成就。其家自此放生。不敢食酒肉。(出《冥报记》) 唐高宗永徽年间。右金吾卫曹京兆韦知十煮一只羊腿。煮了半天还是生的。韦知十很恼火。家里的仆人说:“烧的柴禾有平时的十倍。不知这是怎么事?”知十又让他重新煮。结果还是如此。知十便让割开。里边割出来一尊铜佛像。有一寸长。闪闪发光。佛像制作得极好。从此之后。韦知十家里再也不杀生了。也不敢喝酒吃肉了。 刘公信妻 唐龙朔三年。长安城内通轨坊三卫刘公信妻陈氏。母先亡。陈因患暴死。见人将入地狱。备见诸苦。不可具述。末后见一地狱。石门牢固。有两大鬼。形容伟壮。守门左右。怒目瞋陈曰:“汝是何人到此。”见石门忽开。亡母在中受苦。不可具述。受苦稍歇。母子近门相见。母语女言:“汝还努力为吾写经。”女云:“娘欲写何经?”母曰:“为吾写法华经。”言讫。石门便闭。陈还得苏。具向夫说。即凭妹夫赵师子欲写法华经。其师子旧解写经。有一经生。将一部新写法华经未装潢者转向赵师子处质钱。且云经主姓范。师子许。乃与妇(妇原作父。据下文义改。)兄云:“今既待(待原作得。据法范珠林五七改。)经。在家幸有此一部法华。兄赎取此经可否?”陈夫从之。装潢既讫。授与其妻。在家为母供养。后梦见母从女索经。云:“吾先遣汝为吾写一部法华。何因迄今不得?”女报母言:“已为(为原作得。据明抄本、陈校本改。)娘赎得一部法华。见装潢了。在家供养。”母语女言:“止为此经。吾转受苦。冥道中狱卒打吾脊破。汝看吾身疮。狱官语云:‘汝何因取他范家经将为己经?汝有何福?大是罪过。’”女见母说如此。更为母引写法华。其经未了。女梦中复见母来催经。即见一僧。手捉一卷法华。语母云:“汝女已为汝写经第一卷了。功德已成。何须急急。”后写经成。母来报女:“因汝为吾, 写经。今已得出冥途。好处受生。得汝恩力。故来报汝。汝当好住。善为妇礼。信心为本。”言讫。悲泪共别。后问前赎法华经主。果是姓苑。(出《法苑珠林》) 唐高宗龙朔之年。长安城内通轨坊三卫刘公信的妻子陈氏。母亲早死了。陈氏因患暴病也死了。陈氏死了之后。被人带到地狱。亲眼看到了那里的种种苦难。那些苦难的具体情况是没法说清楚的。最后见到的一个地狱。石门非常牢固。有两个大鬼守在左右两侧。鬼的身体高大健壮。瞪着两眼怒视陈氏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陈氏看见石门大开。亡母正在里面受苦。苦难的惨状实在没法说。亡母在受苦稍稍间断时。急忙来到门前与陈氏相见。母亲对女儿说:“你回去之后要努力为我写经书。”女儿说:“娘要写什么经书?”母亲说:“为我写《法华经》。”说完之后。地狱的石门便关闭了。陈氏回到家后又活过来了。她把在地狱见到的情况告诉了丈夫。丈夫便去托妹夫赵师子给写《法华经》。那个赵师子从前懂得写经。有个写经的人带着一部新写的《法华经》。还没有装潢。就转手给赵师子顶钱用。经书的主人姓范;赵师子同意了。然后。赵师子便对大舅哥说:“现在既然等经书用。家里正好有这么一部《法华经》。大哥把这部经书赎出来行不行?”陈氏丈夫听从了他的意见。把经书赎出来装潢完毕后交给妻子。妻子陈氏便在家里替他母亲供奉起来。后来陈氏又梦见母亲向她要经书。母亲说:“先前我叫你为我抄写一部《法华经》。为什么至今还没办到?”女儿告诉母亲说:“女儿已为娘赎得一部《法华经》。现装潢了在家供着呢。”母亲告诉女儿说:“就为了这部经。我反倒受了苦。阴间的狱卒把我的后背都打破了。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地狱里的官儿对我说:‘你为什么拿人家范家的经当作自己的经?你有什么功德。这是大罪过!’”女儿梦见母亲这么说。便为母亲另外抄写《法华经》。经还没有抄写完。女儿又梦见母亲向她催要。这时便见一个和尚手拿着一卷《法华经》。对母亲说:“你女儿已为你写完第一卷《法华经》了。功德已经完成。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后来经书写成了。母亲前来报告女儿道:“因为你为我写了经书。现在我已经脱离了阴间。托生到一个好地方。因为得到了你的恩德和帮助。所以特来告诉你。你要好好过日子。尽好妇道之礼。要以心诚为本。”说完。母女两人悲痛哭泣。挥泪告别。后来一打听。以前赎买的那本《法华经》。主人果然是姓范。 卷第一百 释证二 长乐村圣僧 屈突仲任 婺州金刚 菩提寺猪 李思元 僧齐之 张无是 张应 道严 长乐村圣僧 开元二十二年。京城东长乐村有人家。素敬佛教。常给僧食。忽于途中得一僧座具。既无所归。至家则宝之。后因设斋以为圣僧座。斋毕众散。忽有一僧扣门请餐。主人曰:“师何由知弟子造斋而来此也?”僧曰:“适到浐水。见一老师坐水滨。洗一座具。口仍怒曰: “‘请我过斋。施钱半于众僧。污我座具。苦老身自浣之。’吾前礼谒。老僧不止。因问之曰:‘老阇梨何处斋来?何为自浣?’僧具言其由。兼示其家所在。故吾此来。”主人大惊。延僧进户。先是圣僧座。座上有羹汁翻污处。主人乃告僧曰:“吾家贫。卒办此斋。施钱少。故众僧皆三十。佛与圣僧各半之。不意圣僧亲临。而又污其座具。愚戆盲冥。心既差别。又不谨慎于进退。皆是吾之过也。”(出《纪闻》) 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京城东面长乐村有一户人家。一向敬奉佛教。常常给僧人饭吃。他偶然间在道上捡到一件僧人的座具。既然找不到失主。他便拿回家里保存了起来。后来因为请僧人吃饭。他便拿出来让一位圣僧坐着。吃完饭后。大家都散了。突然有个僧人敲门要饭吃。主人说:“师父怎么知道弟子今天准备了斋饭就来了呢?”僧人说:“刚才走到浐 水。见一位老师父坐在水边洗一件座具。嘴里还气哼哼地说:‘请我去吃饭。施舍给众僧才半串钱。又玷污了我的座具。害得我自己来洗刷。’我走上前去施礼拜见。老僧仍然洗他的座具说他的气话。根本不理我。我便问他道:‘老禅师到什么地方去吃饭了?为什么自己洗呢?’老僧跟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同时告诉了你家的地址。所以我就来了。”主人听了大为惊讶。把这位僧人领进了屋里。原先圣僧坐的座位上。有菜汤洒在上边弄脏的地方。主人便告诉僧人说:“我家贫穷。仓促之间操办这次斋饭。施舍的钱少。所以众僧都是每人三十文。佛与圣僧各半串。想不到圣僧亲临我家。而又弄污了他的座具。我既头脑呆笨。又没有谨慎地应酬。这些都是我的过错啊!” 屈突仲任 同官令虞咸颇知名。开元二十三年春往温县。道左有小草堂。有人居其中。刺臂血朱和用写一切经。其人年且六十。色黄而羸瘠。而书经已数百卷。人有访者。必丐焉。或问其所从。亦有助焉。其人曰:“吾姓屈突氏。名仲任。即仲将、季将兄弟也。父亦典邵。庄在温。唯有仲任一子。怜念其少。恣其所为。性不好书。唯以樗蒲弋猎为事。父卒时。家僮数十人。资数百万。庄第甚众。而仲任纵赏好色。荒饮博戏。卖易且尽。数年后。唯温县庄存焉。即货易田畴。拆卖屋宇。又已尽矣。唯庄内一堂岿然。仆妾皆尽。家贫无计。乃于堂内掘地埋数瓮。贮牛马等肉。仲任多力。有僮名莫贺咄。亦力敌十夫。每昏后。与僮行盗牛马。盗处必五十里外。遇牛即执其两角。翻负于背。遇马驴皆绳蓄其颈。亦翻负之。至家投于地。皆死。乃皮剥之。皮骨纳之堂后大坑。或焚之。肉则贮于地瓮。昼日。令僮于城市货之。易米而食。如此者又十余年。以其盗处远。故无人疑者。仲任性好杀。所居弓箭罗网叉弹满屋焉。杀害飞走。不可胜数。目之所见。无得全者。乃至得刺猬。赤以泥裹而烧之。且熟。除去其泥。而猬皮与刺。皆随泥而脱矣。则取肉而食之。其所残酷。皆此类也。后莫贺咄病死。月余。仲任暴卒。而心下暖。其乳母老矣。犹在。守之未瘗。而仲任复苏。言曰:“初见捕去。与奴对事。至一大院。厅事十余间。有判官六人。每人据二间。仲任所对最西头。判官不在。立仲任于堂下。有顷判官至。乃其姑夫郓州司马张安也。见仲任惊。而引之登阶。谓曰:“郎在世为恶无比。其所杀害千万头。今忽此来。何方相拔?”仲任大惧。叩头哀祈。判官曰:“待与诸判官议之。”乃谓诸判官曰:“仆之妻侄屈突仲任造罪无数。今召入对事。其人年命亦未尽。欲放之去。恐被杀者不肯。欲开一路放生。可乎?”诸官曰:“召明法者问之?”则有明法者来。碧衣跼蹐。判官问曰:“欲出一罪人。有路乎?”因以具告。明法者曰:“唯有一路可出。然得杀者肯。若不肯。亦无益?”官曰:“若何?”明法者曰:“此诸物类。为仲任所杀。皆偿其身命。然后托生。合召出来。当诱之曰:‘屈突仲任今到。汝食啗毕。即托生。羊更为羊。马亦为马。汝余业未尽。还受畜生身。使仲任为人。还依旧食汝。汝之业报。无穷已也。今令仲任略还。令为汝追福。使汝各舍畜生业。俱得人身。更不为人杀害。岂不佳哉?’诸畜闻得人身必喜。如此乃可放。若不肯。更无余路。”乃锁仲任于厅事前房中。召仲任所杀生类到。判官庭中。地可百亩。仲任所杀生命。填塞皆满。牛马驴骡猪羊獐鹿雉兔。乃至刺猬飞鸟。凡数万头。皆曰;“召我何为?”判官曰:“仲任已到。”物类皆咆哮大怒。腾振蹴踏之而言曰:“巨盗盍还吾债。”方忿怒时。诸猪羊身长大。与马牛比。牛马亦大倍于常。判官乃使明法入晓谕。畜闻得人身。皆喜。形复如故。于是尽驱入诸畜。乃出仲任。有狱卒二人。手执皮袋兼秘木至。则纳仲任于袋中。以木秘之。仲任身血。皆于袋诸孔中流出洒地。卒秘木以仲任血。遂遍流厅前。须臾。血深至阶。可有三尺。然后兼袋投仲任房中。又扃锁之。乃召诸畜等。皆怒曰:“逆贼杀我身。今饮汝血。”于是兼飞鸟等。尽食其血。血既尽。皆共舐之。庭中土见乃止。当饮血时。畜生盛怒。身皆长大数倍。仍骂不止。既食已。明法又告:“汝已得债。今放屈突仲任归。令为汝追福。令汝为人身也。”诸畜皆喜。各复本形而去。判官然后令袋内出仲任。身则如故。判官谓曰:“既见报应。努力修福。若刺血写一切经。此罪当尽。不然更来。永无相出望。”仲任苏。乃坚行其志焉。(出《经闻》) 同官县令虞咸颇有名气。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春天他去温县时。看到道旁有一座小草房。里面住有一个人。此人刺破胳臂取出血来与朱砂和在一起。用来抄写“一切经”(即佛教经书的全部著作。亦称“大藏经”)。此人将近六十岁了。脸色枯黄。身体瘦弱。已经抄写了几百卷佛经了。凡有向他访求的人。他都给他一卷。有的向他求帮忙。他也肯帮助。这个说:“我姓屈突。名叫仲任。”他就是仲将、季将的兄弟。父亲也曾任过郡守。老家在温县。只有仲任一个儿子。怜念他年轻。任其所为。不加任何管束。仲任生性不喜欢读书。整天只知道赌博游乐打猎。父亲去世时。家里有僮仆数十人。资产几百万。田庄宅第许多处。而仲任生性放荡好色。整日吃喝玩乐。几年之后便把家产变卖完了。只剩下老家温县的那一处田庄。他便又卖田产又拆房子。结果这所田庄也折腾光了。只有庄内的一座房子还没有拆掉。僮仆妻妾却已散尽。家庭生活贫穷。又没有谋生之计。他便在这座房子里挖开地面。埋藏下几只缸。用来贮存牛马等肉。仲任很有力气。有个仆人叫莫贺咄。力气也能抵得上十个人。每天黄昏之后。他就与这个僮仆到五十里外的地方去偷牛偷马。遇到牛时就抓住两只牛角翻手背到背上。遇到马或驴时。就用绳子套住脖子。也翻手背着。到了家里往地上一扔。牛与马驴全都死了。于是就开始剥皮。皮与骨头却扔进房后的大坑里。或者干脆烧掉。肉则装在地下的缸里。到了白天。就让僮仆背到城里市场上卖掉。买回米来做饭吃。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年。因为他们偷盗的地方离家里很远。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仲任生性好杀。他住的地方满屋子都是弓箭、罗网、叉子、弹弓之类。经他手杀害的飞禽走兽不计其数。凡是让他看见的。无一能够逃脱。就连刺猬他也用泥裹起来放在火里烧。烧熟之后剥掉泥。刺猬的皮也就随着泥而脱落。于是就撕开吃肉。他残害生灵的情形。都跟这个例子相似。后来莫贺咄病死了。一个多月之后。屈突仲任也暴亡。但他的胸口还热乎。仲任的乳母已经老了。还健在。她就守着仲任的尸体。没有埋掉。后来仲任又苏醒过来了。于是讲述了在阴曹地府的经历。他刚被抓到阴间时。与僮仆一块儿受审讯。到了一个大院里。有十几间公堂。六个判官。每个判官占据两间。仲任受审的那间公堂在最西头。刚进去时判官不在。他就站在公堂下面。过了一会儿判官来了。原来是他姑夫郓州司马张安。张安见是仲任。大为吃惊。把他领上台阶。对他说:“侄儿在世间作恶太多。没人比得过你。你所杀害的生命有千万条。如今突然来到这里。有什么办法救你出去呢?”仲任听了十分害怕。连忙跪下叩头哀求。张安说:“待我与各位判官商量商量看。”张安便对各位判官说:“我的妻侄屈突仲任作了无数罪孽。现被召进来审判。他的寿命还没有完。我想放他出去。又怕被他杀害的冤魂不同意。我想开一条生路放他走。可以吗?”各位判官都说:“叫明法来问问他。”明法被找来了。他穿着窄小的绿色衣服。神态畏缩不安。判官问道:“想放一个罪人出去。有路吗?”于是就把仲任的情况告诉了他。明法说:“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但是必须得被杀害的那些鬼魂同意。如果它们不同意。那就没法放生。”判官说:“那怎么办呢?”明法说:“这些东西都是被仲任杀害的。都要偿还它们生命。让它们去托生。应当把它们召唤出来。劝诱它们说:‘屈突仲任现已来到这里。你们如果立即把他吃了。就可以马上去托生。因为你们的余业尚未完了。所以还得托生为畜生。倘若仲任托生为人。还是依旧要吃你们。你们之间的冤孽推来推去。永远没有穷期。现在暂且让仲任活着回去。令他为你们赶修功德。使你们个个舍去畜生之业。都能托生为人。再不被杀害了。岂不是好事么?’这些畜类听说能够托生为人肯定会高兴。这样便可以放生仲任。如果它们还不同意。别无其它门路。”判官便把仲任锁在公堂前面的房子里。召唤被他杀害的冤魂到院子里。判官站在院子的中央。院子极大。占地百亩。被仲任杀害的冤魂挤得满满的。牛马驴骡猪羊狍鹿野雉兔子。还有刺猬飞鸟等。应有尽有。总计几万头。它们齐声喊道:“召唤我们来干什么?”判官说:“屈突仲任已经来到这里……”院子里立即骚动起来。冤魂们个个咆哮大怒。蹦跳顿足地齐声喊道:“大强盗为什么不偿还我们血债!”正在愤怒的时候。只见那些猪羊的身体顿时涨大起来。一个个都像牛马一般大;而那些牛马也涨到平常的两倍大。判官便让明法进来向它们陈述得失利害。极力劝导。畜生们听说能够托生为人。一个个欢喜雀跃。火灭气消之后。气涨的身体又恢复了原形。于是便把它们全都赶回了各自的地方。仲任被放了出来。有两个狱卒手拿着皮袋与圆木棒走来。把仲任装在袋里。用木棒打。仲任身上的血从袋子的孔隙中流了出来。洒在地上。直到木棒子沾满了血。这才不再打了。这时血已流遍公堂下面。不一会儿。血便涨到了台阶。足有三尺深。然后。连袋子一起把仲任扔进了房子里。又把房门锁上。狱卒又去召唤那些畜生。畜生们愤怒地说:“逆贼杀死了我们。如今我们要喝你的血。”于是走兽与飞禽们都去吃仲任的血。吃完了之后又一块儿用舌头去舔。直到院子露出地面为止。当它们在喝血的时候。由于非常愤怒。畜生的身体都涨大了几倍。血吃完了之后。明法又来告诉它们说:“你们已经得到血债了。现在放屈突仲任回去。叫他为你们去修功德。让你们托生为人。”畜生们皆大欢喜。各各恢复了原形就回去了。然后。判官张安叫人把仲任从袋子里放出来。只见仲任的身体依然如故。张安对他说:“既然受到了报应。回去之后就要努力修造功德。如能刺破身上的血。用来抄写‘一切经’。你的罪过就能赎完。不然。如果再被捉来。那就永无救出去的希望了。”屈突仲任活过来之后。便坚定不移地履行着自己的誓愿。孜孜不倦地刺臂出血抄写“一切经”。 婺州金刚 婺州开元寺门有二金刚。世称其神。鸟雀不敢近。疾病祈祷者累有验。往来致敬。开元中。州判司于寺门楼上宴会。众人皆言金刚在此。不可。一人曰:“土耳。何能为?”乃以酒肉内口。须臾。楼上云昏电掣。既风且雷。酒肉飞扬。众人危惧。独污金刚者。曳出楼外数十丈而震死。(出《广异记》) 婺州开元寺的门楼内有两尊金刚塑像。世人都说它们特别神灵。乌雀不敢靠近。有病的人向它们祈祷时。屡屡应验。前来敬奉与祈祷的人整天络绎不绝。唐玄宗开元年间。婺州判司在开元寺门楼上举行宴会。众人都说这个地方有金刚神像。不应在这里举办宴会。有个人却说:“那不过是一堆泥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便将酒肉往金刚神像的嘴里塞。不大一会儿。楼上乌云密布电光闪闪。狂风挟着雷鸣袭了上来。桌上的酒肉乱飞。众人见状十分恐惧。但是独有那个污辱金刚神像的人。被风扯到楼外数十丈处。遭受雷击而死了。 菩提寺猪 唐开元十八年。京菩提寺有长生猪。体柔肥硕。在寺十余年。其岁猪死。僧焚之。火既烬。灰中得舍利百余粒。(出《纪闻》) 唐玄宗开元十八年。京都菩提寺里有一口长生不老猪。体态柔软肥大。在寺里长了十余年了。这一年。这口猪死了。僧人把它用火烧了。火熄灭后。灰里找到一百多粒闪闪发光的遗骨。 李思元 唐天宝五载夏五月中。左清道率府府史李思元暴卒。卒后心暖。家不敢殡。积二十一日。夜中而才苏。即言曰:“有人相送来。且作三十人供。”又曰:“要万贯钱与送来人。”思元父为署令。其家颇富。因命具馔。且凿纸为钱。馔熟。令堂前布三十僧供。思元白曰:“蒙恩相送。薄馔单蔬。不足以辱大德。”须臾若食毕。因令焚五千张纸钱于庭中。又令具二人食。置酒肉。思元向席曰:“蒙恩释放。但怀厚惠。”又令焚五千张纸钱毕。然后偃卧。至天晓。渐平和。乃言曰:“被捕至一处。官不在。有两吏存焉。一曰冯江静。一曰李海朝。与思元同召者三人。两吏曰:“能遗我钱五百万。当舍汝。”二人不对。思元独许之。吏喜。俄官至。谓三人曰:“要使典二人。三人内办之。”官因领思元等至王所。城门数重。防卫甚备。见王居有高楼十间。当王所居三间高大。尽垂帘。思元至。未进。见有一人。金章紫授。形状甚贵。令投刺谒王。王召见。思元随而进至楼下。王命却帘。召贵人登楼。贵人自阶陛方登。王见起。延至帘下。贵人拜。王答拜。谓贵人曰:“今既来此。即须置对。不审在生有何善事?”贵人曰:“无。”王曰:“在生数十年。既无善事。又不忠孝。今当奈何?”因嚬蹙曰:“可取所司处分。”贵人辞下。未数级。忽有大黑风到帘前。直吹贵人将去。遥见贵人在黑风中。吹其身忽长数丈。而状隳坏。或大或小。渐渐远去。便失所在。王见伫立。谓阶下人曰:“此是业风。吹此人入地狱矣。”官因白思元等。王曰:“可捻筹定之。”因帘下投三疋绢下。令三人开之。二人开绢。皆有当使字。唯思元绢开无有。王曰:“留二人。舍思元。”思元出殿门。门西墙有门东向。门外众僧数百。持幡花迎思元。云:“菩萨要见。”思元入院。院内地皆于清池。院内堂阁皆七宝。堂内有僧。衣金缕袈裟。坐宝床。思元之礼谒也。左右曰:“此地藏菩萨也。”思元乃跪。诸僧皆为赞叹声。思元闻之泣下。菩萨告众曰:“汝见此人下泪乎?此人去亦不久。闻昔之梵音。故流涕耳。”谓曰:“汝见此间事。到人间一一话之。当令世人闻之。改心修善。汝此生无杂行。常正念。可复来此。”因令诸僧送归。思元初苏。具三十人食。别具二人肉食。皆有赠益。由此也。思元活七日。又设大斋毕。思元又死。至晓苏云:“向又为菩萨所召。怒思元曰:‘吾令汝具宣报应事。何不言之?’将杖之。思元哀请乃放。”思元素不食酒肉。及得再生。遂乃洁净长斋。而其家尽不过中食。而思元每人集处。必具言冥中事。人皆化之焉。(出《纪闻》) 唐玄宗天宝五年夏季五月间。左清道率府府史李思元突然病故。死后胸口仍然热乎。家里人没敢殡葬。停放了二十一天。半夜里苏醒了。刚刚苏醒就对别人说:“有人把我送回来的。快准备三十个人的供品。”又说:“还要一万贯钱。送给送我回来的人。”思元的父亲当署令。家里很富裕。便令人准备饭菜。而且把纸裁成钱。饭菜做好后。令人在房前摆上供给三十个僧人享用的饭菜。思元口中念道:“承蒙各位相送。谨备简单的饭菜。不足以供奉各位高僧大德。”不一会儿。就像吃完饭了一样。于是令人在院里烧了五千张纸钱。然后又准备了两个人的饭。摆上了酒肉。思元对着酒桌说:“承蒙释放之恩。永记大恩大德。”说完又让人烧了五千张纸钱。之后。思元便躺下休息。到天亮时。身体已经逐渐平复。于是讲迷了死后在阴间的经历。刚开始。他被抓到一个地方。这里的官儿没在。只有两个吏卒守在那里。一个人叫冯江静。一个叫李海朝。与思元一起抓来的还有两个人。两个吏卒对他们三人说:“谁能赠给我们五百文钱。我们就放了谁。”那两人没有回答。只有思元自己答应给他们五百文钱。吏卒非常高兴。不一会儿。当官儿的来了。对他们三人说:“要用两个典吏。从你们三人里面挑。”当官儿的便领着思元等三人来到阎罗王住的地方。只见这里有好几道城门。防卫十分严密。阎罗王住在一座十间的高楼上。其中他本人所住三间最为高大。门窗都挂着帘子。思元等人来到这里后。还没有进去。便见一人佩戴着金章绶带。样子极高贵。也被传令去谒去阎罗王。阎罗王要召见他们了。思元跟在贵人后面进来到了楼下。阎罗王命人卷起门帘。召唤贵人上楼。贵人刚登上楼梯。阎罗王看见后就站了起来。把他请到帘子下面。贵人施礼参拜。阎罗王回礼致谢。然后对贵人说:“现在既然来到这里。就须接受审问。不知你生前有什么功德之事?”贵人答道:“没有。”阎罗王说:“有生数十年。既无功德之事。又不忠帘孝。如今应当怎么办呢?”于是紧锁着眉头道:“送给主管人员去处分!”贵人告辞退下。没等走下几级阶梯。突然一阵黑风刮来。一下子就把贵人卷走了。远远望去。见贵人在黑风的吹拂中身体忽然长大到几丈长。好像被撕碎了。被撕成大小不同的几部分。渐渐刮远了。什么也看不到了。阎罗王一直站在楼上观看。对楼下的人说:“这是妖风。把这个人刮进地狱去了。”当官儿的告诉他。思元等人已在此等候多时。阎罗王说:“可以抓阄决定。”于是从帘子下面扔下三块绢布包。叫他们三人各捡一块打开。那两人打开自己捡到的布包一看。上面都有“当使”二字。唯独思元的布包上没有字。阎罗王说:“留下这两个人。”没有要思元。思元走出殿门。在殿门西面的墙上有个向东开的门。门外有几百个僧人。手里拿着旗幡迎接思元。说:“菩萨邀请你进去相见。”思元走到院内。只见院内的地面全在清清的池水上面。院内的楼阁房舍全是金银珍珠玛瑙等七宝镶嵌而成。殿堂里面有个僧人。穿的是金罗袈裟。坐在宝床上。思元上前施礼拜见。身边的人说:“这是地藏菩萨。”思元于是跪拜。各位僧人齐声颂赞。思元听了感动得流下泪来。菩萨告诉众僧道:“你们看见此人流泪了吧?这个人离开人间时间不长。所以听到原先熟悉的佛教颂赞之声。就流下了眼泪。”菩萨对思元说:“你看到这里的事。回到人间后要一一向人们讲述。要让世人知道之后。改邪归正。好好行善。你这一生没有淫乱杀生的行为。以后要经常端正自己的信念。你还可以来到这里的。”说完便令僧人们把他送回了人间。思元当初苏醒过来时。准备了三十人的素食。又单独准备了两个人的肉食。对三十个僧人与两个吏卒都给了五千纸钱。就是因为有这段经历。思元复活后的第七大。又准备了大型的祭典。祭典结束后他 又死了。天亮时复苏过来说。他又被地藏菩萨召了去。生气地对他说:“我让你回去宣传报应的事。为什么不宣讲?”菩萨要打棍以示惩罚。经他苦苦哀求才又放他回来了。思元一向不吃酒肉。这次死而复生之后。干脆不沾腥荤。永远吃素。他全家人也都中午后忌食。而思元每当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必定向人讲述阴间如何报应的事。人们都被他感化了。 僧齐之 胜业寺僧齐之好交游贵人。颇晓医术。而行多杂。天宝五载五月中病卒。二日而苏。因移居东禅定寺。院中建一堂。极华饰。长座横列等身像七躯。自此绝交游。精持戒。自言曰:“初死见录至鬼王庭。见一段肉。臭烂在地。王因问曰:“汝出家人。何因杀人?”齐之不知所对。王曰:“汝何故杖杀寺家婢?”齐之方悟。先是寺中小僧何马师与寺中青衣通。青衣后有异志。马师怒之。因构青衣于寺主。其青衣。不臧之人也。寺主亦素怨之。因众僧堂食未散。召青衣对众。且棰杀之。齐之谏寺主曰:“出家之人。护身口意。戒律之制。造次不可违。而况集众杀乎?”马师赞寺主。寺主大怒。不纳齐之。遂棰朴交至。死于堂下。故齐之悟王之问。乃言曰:“杀人者寺主。得罪者马师。今何为见问?”王前臭肉。忽有声曰:“齐之杀我。”王怒曰:“婢何不起而卧言?”臭肉忽起为人。则所杀青衣。与齐之辩对数反。乃言曰:“当死时。楚痛闷乱。但闻旁有劝杀之声。疑是齐之。所以诉之。”王曰:“追寺主。”阶吏曰:“福多不可追。”曰:“追马师。”吏曰:“马师命未尽。”王曰:“且收青衣。放齐之。”初齐之入。见王座有一僧一马。及门。僧亦出。齐之礼谒。僧曰:“吾地藏菩萨也。汝缘福少。命且尽。所以独追。今可坚持僧戒。舍汝俗事。住闲静寺。造等身像七躯。如不能得钱。彩画亦得。”齐之既苏。遂乃从其言焉。(出《纪闻》) 胜业寺僧人齐之喜欢与显贵的人物交往。很懂得医术。但行为举止随便。不大守戒规。唐玄宗天宝五年五月中旬病故。两天后又复活了。复活之后使移居于东边的禅定寺。在寺院中修建了一间极为华丽的庙堂。堂内横排陈列着七座等身大的佛像。从此之后停止了一切交际活动。精诚恪守戒律。他自己说。当初死过去的时候。被送到了鬼王的法庭。见有一块臭烂肉在地上。鬼王便问他道:“你是出家人。为什么杀人?”齐之莫名其妙。无言以对。鬼王说:“你为什么打杀了寺庙上的女仆?”齐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这之前。寺庙里的小和尚何马师与庙上的女仆私通。女仆后来变了心。何马师对她心怀怨恨。便向寺主诬陷她。这个女仆本不是清白之人。寺主平日也很恨她。便乘众僧集体吃饭还没散的时候。把女仆找来。当着大家的面用竹条抽她。齐之劝说寺主道:“出家之人。在行为、说话、意志方面。却要遵守戒律。切切不可违背;况且又是当着众僧大开杀戒呢?”何马师则极力称赞、怂恿寺主的打人行为。寺主十分恼火。根本不采纳齐之的劝告。连抽带打。女仆便被活活打死在院子里。因为有这件事。所以齐之明白了鬼王的问话。齐之便说道:“杀人者是寺主。得罪她的是何马师。现在为什么问罪于我?”鬼王前面的那块臭肉忽然发出声音来:“是齐之杀了我。”鬼王愤怒地喝道:“奴婢为什么不识长辈。而要躺在那里说话呢?”臭肉突然站了起来变成一个人。正是被打死的那个女仆。女仆与齐之你来我往地辩论了几个回合。后来便说:“当我快被打死的时候。神经迷乱。只听到旁边有怂恿寺主打死我
印度古代佛教故事
的声音。怀疑是齐之。所以告了他。”鬼王说:“追拿寺主!”阶下差吏说道:“寺主做的功德很多。不能捉拿。”鬼王说:“追拿何马师!”差吏说道:“何马师的寿命未尽。”鬼王使说:“暂且收下女仆。释放齐之。”齐之刚进来时。看见鬼王座旁有一个僧人一匹马。现被释放走到门口时。僧人也出来了。齐之便上前施礼拜见。僧人说道:“我是地藏菩萨。你因为功德做得少。寿命又尽了。所以独独把你追拿来了。如今回去之后。可要坚守僧人戒律。丢掉你与尘俗交往的那些事。住在闲静的寺院里。另造等身佛像七尊。如果不能弄到钱。用彩笔画七幅佛像也可以。”齐之复活之后。便遵从菩萨的告诫住到了禅定寺。 张无是 唐天宝十二载冬。有司戈张无是居在布政坊。因行街中。夜鼓绝门闭。遂趋桥下而蜷。夜半。忽有数十骑至桥。驻马言:“使乙至布政坊。将马一乘往取十余人。”其二人。一则无是妻。一则同曲富叟王翁。无是闻之大惊。俄而取者至云:“诸人尽得。唯无是妻诵金刚经。善神护之。故不得。”因喝所得人名。皆应曰:“唯。”无是亦识王翁。应声答曰毕。俄而鼓动。无是归家。见其妻犹诵经坐待。无是既至。妻曰:“汝常不外宿。吾恐汝犯夜。故诵经不眠相待。”天晓。闻南邻哭声。无是问之。则王翁死矣。无是大惧。因以具告其妻。妻亦大惧。因移出宅。谒名僧。发誓愿长斋。日则诵经四十九遍。由是得免。(出《纪闻》) 唐玄宗天宝十二年冬天。有个司戈张无是居住在布政坊。一天晚上。他正走在大街上时。最后一遍鼓声敲完之后。大门都关闭了。他便悄悄溜到桥下蜷缩起来。半夜时。突然听到有几十人骑马来到桥上。勒住马说道:“某某去布政坊。带上一匹马到那里把这十几个人拿来。”十几个人中有两人。一个是张无是的妻子。一个则是张无是同一街的富翁王老头。张无是听了大吃一惊。不一会儿。那个去抓人的回来报告说:“几个人都抓到了。唯独张无是妻子正在诵念《金刚经》。有神灵保护她。所以没抓到。”于是吆喝着抓来的人名。一个个都应一声“是”。张无是也认识王老头。听到他也被抓来了。点名与应答结束之后。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解除夜禁的鼓声。张无是回到家里。见妻子仍然念诵佛经。坐着等他。无是既已到家。妻子便说:“你平常不在外面住宿。我怕你违犯夜禁被治罪。所以念经祈求保佑。等了你一宿没有睡觉。”天亮之后。听到南面邻居的哭声。无是一打听。原来是王老头死了。无是非常恐惧。便把夜里在桥下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妻子听了也非常恐惧害怕。他们便从家里搬走了。去拜访了一位名僧。发下誓愿永远守斋。每天诵经四十九遍。于是。张无是的妻子便没有被鬼抓走。 张 应 历阳张应本是魔家。娶佛家女为妇。妻病困。为魔事不差。妻曰:“我本佛家女。乞为佛事。”应便往精舍中见竺昙铠。铠曰:“佛普济众生。但当一心受持耳。昙铠明当往其家。”其夜。应梦见一人。长一丈四五尺。于南面趋走入门。曰:‘此家乃尔不净。’梦中见铠。随此人后而白曰:‘此处如欲发意。未可以一二责之。’应眠觉。遂把火作高座。铠明日食时往应家。高座已成。夫妻受戒。病亦寻瘥。咸康二年。应病甚。遣人呼铠。连不在。应死得苏。说时(说时原作时说。据明抄本改)有数人。以铁钩钩将北下一板岸。岸下见镬汤、刀山、剑树、楚毒之具。应忘昙铠字。但唤“和尚救我”。语(原无语字。据明抄本补)钩将去人曰:“我是佛子。”人曰:“汝和尚字何等?”应忘其字。但唤佛而已。俄转近镬汤。有一人长一丈四五尺。捉金杵欲撞。应走。人怖散去。长人将应归曰:“汝命尽。不得复生。与汝三日中。期诵三偈。取和尚字还。当令汝生(本书卷一一三张应条。当令汝生下有三日当复命过即生天矣十字)。遂推应著门内。便活。后三日复死。(出《神鬼传》) 历阳的张应本是巫道之人。娶了佛教信徒人家的女儿为媳妇。妻子患病时。张应运用巫术治疗。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妻子说:“我本是佛教信徒人家的女儿。求你替我利用佛教的办法治一治。”张应便到寺院里拜见竺昙铠。昙铠说:“佛家是普济众生的。但应专心供奉才是。明天我会去你家的。”当天夜里。张应梦见一个人。身长一丈四五尺。从南面慢慢走进了门。说:“这个家里如此地不干净!”梦中见昙铠跟随这个巨人身后。对张应说:“这个地方有向诚之心。不可能用一两处小错责怪他了。”张应睡醒之后。便点火照明赶紧制作高台。昙铠第二天吃早饭时来到张应家。高台已经作成。夫妻二人便由昙铠受了戒。受戒之后。妻子的病很快就好了。晋成帝咸康二年。张应病重。派人招呼昙铠。去了几次昙铠都不在。张应死而复活之后。说当时有几个人用铁钩子钩着他。往北走。从一陡岸上下去。岸下见有沸汤、刀山、剑树、棍棒之类的残酷刑具。张应当时忘记了昙铠的字号。只是呼唤为:“和尚救我”。对钩他走的人说:“我是佛教弟子。”那人问他道:“你师父的字号是什么?”张应忘记了师父的字号。只是一个劲儿地喊“佛”而已。不一会儿便把他推到大锅的沸水跟前。有一个身长一丈四五尺的巨人走来。手持铁棍就要往大锅上撞去。张应离开了。抓他来的那些人都吓得四散逃跑了。巨人把张应带回来说:“你的寿命已经完了。不能再复活。给你三天期限。你要念诵三段偈语话。拿到你师父的字号回来。就会让你托生。”说完便把张应推到了门内。张应于是得以复活。三天之后他又死了。 道 严 有严师者。居于成都实历寺(明抄本实历作宝应)。唐开元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于佛殿前轩。燃长明灯。忽见一巨手。在殿西轩。道严悸且甚。俯而不动。久之。忽闻空中语云:“无惧无惧。吾善神也。且不敢害师之一毫。何俯而不动耶?”道严既闻。惧少解。因问曰:“檀越为何人(明抄本人作佛)?匿其躯而见其手乎?”已而闻空中对曰:“天命我护佛寺之地。以世人好唾佛祠地。我即以背接之。受其唾。由是背有疮。渍吾肌且甚。愿以膏油傅其上。可乎?”道严遂以清油置巨手中。其手即引去。道严乃请曰:“吾今愿见檀越之形。使画工写于屋壁。且书其事以表之。冀世人无敢唾佛祠之地者。”神曰:“吾貌甚陋。师见之。无得栗然耶?”道严曰:“檀越但见其身。勿我阻也。”见西轩下有一神。质甚异。丰首巨准。严目呀口。体状魁硕。长数丈。道严一见。背汗如沃。其神即隐去。于是具以神状告画工。命图于西轩之壁。(出《宣室志》) 有个严法师。住在成都的宝历寺。唐玄宗开元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他在佛殿前面平台上点燃长明灯时。忽然看见一只巨大的手掌出现在西面平台上。道严惊吓得心直跳。趴在墙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空中说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是善良的神。绝对不敢伤害法师一丝一毫的。为什么趴着不敢动弹呢?”道严听到这么说。惊怕稍稍减轻了些。便问道:“施主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隐藏着身体而只看见你的手呢?”问完之后便听空中答道:“上天派我来保护佛寺之地。因为世人好往佛祠之地吐唾沫。因此背上生了疮。严重地腐蚀着我的肌肤。请给我些膏油涂抹一下。可以吗?”道严便把清油放在巨大的手掌上。那只巨手立即抽了回去。道严请求道:“我现在希望能够看施主的形貌。以便让画工把你的形象画在墙壁上。而且记上这件事。用以表彰于世人。希望世人再不敢往佛庙的地方吐唾沫。”神说:“我的形貌特别丑陋。法师见了之后。不能受惊吗?”道严说:“施主只管显现自己的身形。不要管我。”只见西面平台下边有一个神灵。形体十分奇异。肥大的脑袋。又高又宽的鼻梁。双目圆睁。裂着大嘴。躯干高大魁梧。身长好几丈。道严一见。吓得汗流浃背。那位神灵很快就隐身而去。于是。道严便把神灵的形状详细地告诉了画匠。让他画在佛殿西面平台的墙壁上。 卷第一百一 释证三 邢曹进 韦氏子 僵僧 鸡卵 许文度 玄法寺 商居士 黄山瑞像 马子云 云花寺观音 李舟 惠原 延州妇人 镇州铁塔 渭滨钓者 邢曹进 唐故赠工部尚书邢曹进。至德已来。河朔之健将也。守职魏郡。因为田承嗣所縻。曾因讨叛。飞矢中肩。左右与之拔箭。而镞留于骨。微露其末焉。即以铁钳。遣有力者拔而出之。其镞坚然不可动。曹进痛楚。计无所施。妻孥辈但为广修佛事。用希慈荫。不数日。则以索缚身于床。复命出之。而特牢如故。曹进呻吟忍耐。俟死而已。忽因昼寝。梦一胡僧立于庭中。曹进则以所苦诉之。胡僧久而谓曰:“能以米汁注于其中。当自愈矣。”及寤。言于医工。医工曰:“米汁即泔。岂宜渍疮哉!”遂令广询于人。莫有谕者。明日。忽有胡僧诣门乞食。因遽召入。而曹进中堂遥见。乃昨之所梦者也。即延之附近。告以危苦。胡僧曰:“何不灌以寒食饧?当知其神验也。”曹进遂悟。饧为米汁。况所见复肖梦中。则取之。如法以点。应手清凉。顿减酸疼。其夜。其疮稍痒。即令如前镊之。钳才及睑。镞已突然而出。后傅药。不旬日而瘥矣。吁。西方圣人。恩祐显灼。乃若此之明征乎。(出《集异记》) 唐代死后追封为工部尚书职位的邢曹进。肃宗至德年间以来。就是黄河以北的最强健有力的将领。那时他在魏郡任职。不知什么因由曾被田承嗣拘禁过。他在一次讨伐叛贼的战事里被一支箭射中肩膀。他左右的人急忙给他拔箭。可是箭头却留在了骨头里。稍微露出一点末端。只好用铁钳子夹。特意找来有力气的人用力拔。可是那个箭头坚固得拔不动。曹进痛疼难忍。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他妻儿等多做佛事。希望佛来保佑他。过了几天之后。就用绳索把他绑在床上。再让人给拔箭头。可箭头还象当初一样牢固。丝毫不动。曹进每天呻吟忍耐。只有等死了。忽然有一天白天睡觉。梦见一个胡僧站在院子当中。曹进就把自己所受的痛苦全告诉了他。胡僧听了以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你可以用米汤往伤口上灌注。一定会好的。”等醒来就对医生说了这个梦。医生说:“米汤就是淘米水。怎么能用它来灌注疮伤啊?”于是派人四处打听。没有谁能明白这事的。第二天。忽然有一个胡僧来到门上讨饭。曹进马上让他进来。曹进在中堂远远地看上去。他就是昨天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个胡僧。曹进就请他到跟前来。把自己的痛苦实话告诉他。胡僧说:“为什么不用冷米汤灌注伤处。这样照做之后才会知道它效果如神。”曹进这才恍然大悟。汤就是米汁啊。况且刚才所见到的又完全符合梦中的情景。因此就拿米汤来按照胡僧指点的办法去灌伤处。刚一洗过。果然就有清凉的感觉。米汤灌到伤口处。立刻感到酸疼减轻不少。这天夜里他的伤口处就有些发痒。曹进就叫人象先前那样用钳子拔箭。钳子才举到眼前。箭头就突然出来了。然后敷上药。不到十天伤口就全好了。哎!西方的圣人啊!他的恩惠庇佑这样显著。这不就是最好的应验明证吗? 韦氏子 韦氏子有服儒而任于唐元和朝者。自幼宗儒。非儒不言。故以释氏为胡法。非中国宜兴。有二女。长适相里氏。幼适胡氏。长夫执外舅之论。次夫则反之。常敬佛奉教。攻习其文字。其有不译之字读宜梵音者。则屈舌效之。久而益笃。及韦氏子寝疾。命其子曰:“我儒家之人。非先王之教不服。吾今死矣。慎勿为俗态。铸释饭僧。祈祐于胡神。负吾平生之心。”其子从之。既除服而胡氏妻死。凶问到相里氏。以其妇卧疾。未果讣之。俄而疾殆。其家泣而环之。且属纩焉。欻若鬼神扶持。骤能起坐。呼其妇曰:“妾季妹死已数月。何不相告?”因泣下呜咽。其夫绐之曰:“安得此事?贤妹微恙。近闻平复。荒惑之见。未可凭也。勿遽惆怅。今疾甚。且须将息。”又泣曰:“妾妹在此。自言今年十月死。甚有所见。命吾弟兄来。将传示之。昨到地府西曹之中。闻高墉之内。冤楚叫悔之声。若先君声焉。观其上则火光迸出。焰若风雷。求入礼觐。不可。因遥哭呼之。先君随声叫曰:‘吾以平生谤佛。受苦弥切。无晓无夜。略无憩时。此中刑名。言说不及。惟有罄家回向。冥(明抄本“冥”作“竭”。)资撰福。可求万一。轮劫而受。难希降减。但百刻之中。一刻暂息。亦可略舒气耳。’妹虽宿罪不轻。以夫家积善。不堕地狱。即当上生天宫也。妾以君心若先君。亦当受数百年之责。然委形之后。且当神化为乌。再七饭僧之时。可以来此。”其夫泣曰:“洪炉变化。物固有之。雀为蛤。蛇为雉。雉为鸽。鸠为鹰。田鼠为鴽。腐草为萤。人为虎、为猨、为鱼、为鳖之类。史传不绝。为乌之说。岂敢深讶!然乌群之来。数皆数十。何以认君之身而加敬乎?”曰:“尾底毛白者妾也。为妾谢世人。为不善者。明则有人诛。暗则有鬼诛。丝毫不差。因其所迷。随迷受化。不见天宝之人多而今人寡乎!盖为善者少。为恶者多。是以一厕之内。虫豸万计;一砖之下。蝼蚁千万。而昔之名城大邑。旷荡无人;美地平原。目断草莽。得非其验乎!多谢世人。勉植善业。”言讫复卧。其夕遂卒。其为妇也。奉上敬。事夫顺。为长慈。处下谦。故合门怜之。悯其芳年而变异物。无幼无长。泣以俟乌。及期。乌来者数十。唯一止于庭树低枝。窥其姑之户。悲鸣屈曲。若有所诉者。少长观之。莫不呜咽。徐验其尾。果有二毛。白如霜雪。姑引其手而祝之曰:“吾新妇之将亡也。言当化为乌而尾白。若真吾妇也。飞止吾手。”言毕。其乌飞来。驯狎就食。若素养者。食毕而去。自是日来求食。人皆知之。数月之后。乌亦不来。(出《续玄怪录》) 有个信奉儒家的姓韦的人。在唐宪宗元和年间任职。他从小效法儒家。不是儒家倡导的话不说。所以把佛教看作外夷的学说在中国不应当提倡。他有两个女儿。长女嫁给相里氏。幼女嫁给胡氏。他的大女婿坚持韦氏子的学说。二女婿就正好相反。敬重佛教。胡氏用心研究它的文字。如果遇到不能翻译的。而应当读梵语的字。就卷起舌头模仿着念。时间长了。就更忠实地信奉佛教了。等到韦氏子有重病卧床时。他把儿子叫到跟前说:“我是儒家的人。凡不是先王的教导我都不能服从。我现在快死了。千万不能成为世俗那样的情形。修佛像、请和尚吃斋。在佛的面前请求保祐。辜负了我一生的心愿。”他的儿子听从了他的话。脱掉了孝服不久。胡氏的妻子就死了。凶信通知到相里氏家。因他的妻子有病卧床。就没有把妹妹的死信告诉她。不久他妻子的病情越加危重。他家里人都围着哭泣。妇人就要停床了。忽然像被鬼神扶持着一样冷不丁地坐了起来。呼喊着她的丈夫说:“我的小妹。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于是哭个不停。她丈夫哄骗她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贤妹只是有点小病。最近听说已经好了。你这是恍惚时看见的。没有一点凭证。千万不要特别难过。现在你病很重。特别需要好好养病才是。”相里氏的妻子不听丈夫劝慰。又哭泣着说:“我妹妹就在这里。她自己说是今年十月死的。并且在阴间看见了很多事情。快叫我的弟兄们来。我要亲自说给他们听。妹妹对我说昨天到了阴曹地府的西曹。听见高墙里有冤屈痛楚叫悔的声音。很象先父的声音。看那上面有火光迸出。火焰像风雷似的。请求进入里面观看。又不准进去。只好老远哭喊他。先父随着声音叫说:‘我因为一生诽谤佛教。在这里受罪很深。没白天没黑夜。一点休息的工夫都没有。这里的刑罚名称说不完。唯有倾家荡产。用家中全部的钱财修福。可能万一获救。轮回的劫难很难减免。只是一百刻当中。能有一刻暂时休息也可略微喘口气了。你虽然前世的罪过不轻。因为丈夫积善。不会堕落到地狱去。就要上升天堂了。’我因为你的思想像我死去的父亲。不尊佛教。也应受几百年的罪了。我死了之后会化为乌鸦。等二七祭祀斋僧时可以来这里。”相里听后哭着说:“水火变化。事物本来就有的。雀变为蛤、蛇变为雉、雉变为鸽、鸠变为鹰、田鼠变为驽、腐草为荧、人变为虎、为猨、为鱼、为鳖之类。历史延传不绝。变为乌鸦的说法。怎么敢不信呢?可是乌鸦成群飞来。一群都有几十只。怎么能认识哪只是你的化身来加倍尊敬呢?”他妻子回答说:“尾巴下面长着白毛的就是我。替我告诉世上的人。做坏事的人。活着有人责罚。死了有鬼责罚。丝毫不会错。根据他的迷惑、迷惑多少来决定对他的惩罚。你没看到天宝年间的人多。而现在的人少吗?大概做善事的人少。做恶事的人多。因此一厕之内虫蛆上万。一砖之下。蝼蚁千万。而从前的名城大邑。空旷无人。美地平原、看到的尽是草莽。难道这不是应验吗?告诉世人吧。尽力做好事。”说完又躺在床上。那天晚上就死了。她做为媳妇。对公婆敬奉。待丈夫顺从。做长辈慈祥。对下人谦和。所以全家人都哀怜她。为她这么年轻就变成异物而怜惜。无论年老年小的都哭着等乌鸦来。等到了二七那天。果然飞来几十只乌鸦。其中有一只落在庭院当中大树最低的树枝上。看着婆婆的门。悲切地连声叫着。好像在诉说什么。老老小小的都看着没有不哭的。过了一会儿想起验证它的尾巴。果然有两根白毛。白得像霜雪一样。婆婆伸出她的手来祝祷说:“我的媳妇临死时说。她会变成乌鸦。尾巴上长着白毛。如果你就是我媳妇。就快飞到我手上吧。”说完。那乌鸦就飞到她婆婆手上。很温驯地吃食。就象平时家养的一样。吃完就飞走了。从这天起天天来求食。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几个月之后。乌鸦就不再来了。 僵 僧 唐元和十三年。郑滑节度使司空薛平、陈许节度使李光颜并准诏各就统所部兵自卫入讨东平。抵濮阳南七里。驻军焉。居人尽散。而村内有窣堵波者。中有僵僧。瞪目而坐。佛衣在身。以物触之。登时尘散。众争集视。填咽累日。有许卒郝义曰:“焉有此事?”因此刀刺其心。如枨上壤。义下塔不三四步。捧心大叫。一声而绝。李公遂令标蕝其事。瘗于其下。明日。陈卒毛清曰:“岂有此乎?昨者郝义因偶会耳。”即以刀环筑去二齿。清下塔不三四步。捧颐大叫。一声而绝。李公又令标其事。瘗于其下。自是无敢犯者。而军人祈福乞灵。香火大集。往环三四里。人稠不得入焉。军人以钱帛衣装檀施。环一二里而满焉。司空薛公因令军卒之战伤疮重者。许其落籍居。不旬日。则又从军东入。而所聚之财。为盗贼挈去。则无怪矣。至今刀疮齿缺。分明犹在。(出《集异记》) 唐代元和十三年。郑滑节度使司空薛平、陈许节度使李光颜一齐被皇帝下诏准许。各自统帅所领的军队自卫(河南淇县附近)去讨伐东平。抵达濮阳南七里。驻扎在那里。居民全都走散。而村内有一座佛塔。塔中有一位僵死的和尚。瞪着眼睛坐着。佛衣穿在身上。用东西去触动他。立刻象尘土一样散落。大家争着围观。多日来挤得满满的。有一个许州士卒郝义说:“哪里有这等事?”于是用力去刺他的心。就象触动上面的土壤。郝义走下塔不到三四步。就捧着心大叫一声而气绝。李公于是命人为这件事表记。埋在塔的下面。第二天。陈州士卒毛清说:“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昨天郝义的死只是因为赶巧罢了。”用刀从僵僧嘴里敲掉二颗牙齿。毛清走下塔不到三四步远。也捂着脸面大叫一声而气绝。李公又让人为这件事表记。埋在塔的下面。从此再也没有敢去冒犯他的了。而驻扎在这里的人祈求神灵降福保佑。香火不断。周围三四里远的范围内。进香的人群拥挤不堪。驻扎在这里的军人又把钱帛、衣装等送去。周围一二里也挤满了。司空薛公因此让军队战伤严重的士兵。答应他们在那里居住下来。不到十日。他们就又跟从军队东进。而所聚的财物。被盗贼带走。那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至今僵僧的刀伤缺齿。分明还在。 鸡 卵 唐敬宗皇帝御历。以天下无事。视政之余。因广浮屠教。由是长安中缁徒益多。及文宗嗣位。亲阅万机。思除其害于人者。曾顾左右曰:“自吾为天子。未能有补于人。今天下幸无兵革。吾将尽除害物者。使亿兆之民。指今日为尧、舜之世足矣。有不能补化而蠹于物者。但言之。”左右或对曰:“独浮屠氏不能有补于大化。而蠹于物亦甚。可以斥去。”于是文宗病之。始命有司。诏中外罢缁徒说佛书义。又有请斥其不修教者。诏命将行。会尚食厨吏修御膳。以鼎烹鸡卵。方燃火于其下。忽闻鼎中有声极微如人言者。迫而听之。乃群卵呼观世音菩萨也。声甚凄咽。似有所诉。尚食吏异之。具其事上闻。文宗命左右验之。如尚食所奏。文帝叹曰:“吾不知浮屠氏之力乃如是耶!”翌日。敕尚食吏无以鸡卵为膳。因颁诏郡国。各于精舍塑观世音菩萨像。(出《宣室志》) 唐敬宗皇帝临朝。认为天下太平。处理政事之余。而推广佛教。因此长安城中和尚很多。等到文宗继位。亲自处理日常政事。想清除那些害人弊端。曾对左右的人说:“自从我做了天子。没有做出对人民有利的事业。现在天下幸而没有战争。我将尽力除掉害人的东西。使亿万人民。把今天看成是尧、舜的时代也就够了。有不利于教化而贪于物欲的。只管说出来。”左右有的人回答说:“唯独佛教不能有利于圣朝的教化。而危害于事物更严重。可以除掉它。”于是文宗很讨厌佛教。下命有司。诏内外取缔和尚们讲说佛法。又有除掉那些不听从教化的人。诏命将下。赶上御厨给皇帝准备饭。用锅烹鸡蛋。正在锅底下点燃了火。忽然听到锅里有很小的象人说话的声音。逼近细听。是那些煮在锅里的鸡蛋在呼唤观世音菩萨。声音非常凄惨哽咽。像是有什么诉说的。御厨们感到奇怪。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文宗命左右的人验证。真像御厨们所说的。文帝叹息曰:“我不知佛的威力却是有这样大。”第二天。下命御厨不要用鸡蛋做饭。于是颁布诏书于郡国:各个在庙宇里塑造观世音菩萨像。 许文度 高(“高”本作“岐”。据明抄本改。)阳许文度。唐太和中侨居岐阳郡。后以病热。近月余。一日卧于榻若沉醉状。后数日始寤。初文度梦有衣黄袍数辈与俱行田野。四望间。迥然无鸡犬声。且不知几百里。其时天景曛晦。愁思如结。有黄袍者谓文度曰:“子无苦。夫寿之与夭。固有涯矣。虽圣人安能逃其数。”文度忽悟身已死。恐甚。又行十余里。至一水。尽目无际。波若黑色。杳不知其深浅。黄衣人俱履水而去。独文度惧不敢涉。已而有二金人。皆长五寸余。奇光皎然。自水上来。黄衣者望见金人。沮色震栗。即辟易驰去。不敢 偷视。二金人谓文度曰:“汝何为来地府中?我今挈汝归生途。慎无恐。”文度惧稍解。因再拜谢之。于是金人与文度偕行数十里。俄望见里门。喜不胜。忽闻有厉声呼文度者。文度悸而醒。见妻子方泣于前。且奇且叹。而羸惫不能运支体。故未暇语其事。后旬日。疾少间。策而步于庭。忽见二金人皆长五寸余。在佛舍下。即昔时梦中所见者。视其仪状。无毫缕之异。心益奇之。始以其事告于妻。妻曰:“昨者以君病且亟。妾忧不解。然常闻释氏有救苦之力。由是弃资玩。铸二金人之像。每清旦。常具食祭之。自是君之苦亦瘳除。盖其力也。”文度感二金人报效之速。不食生牢。常阅佛书。因尽穷其指归焉。(出《宣室志》) 高阳许文度。唐太和年中侨居岐阳郡。以后因为有病发烧。将近一个月。一天躺在床上好象昏昏沉沉的样子。以后几天才醒过来。当初文度梦见有穿黄袍的许多人和他一起走在田野里。四下里连鸡犬的声音也听不到。且不知走了几百里。那时天气昏晦。忧愁不解。有穿黄袍的人对文度说:“你不要痛苦。人寿命的长短。本来是有定数的。即使是圣人也不能逃脱的?”文度忽然感到自身已死。很害怕。又走了十多里。到了一条河边。一望无际。水色漆黑不知它的深浅。黄衣人都一起涉水而过。唯独文度恐惧而不敢过。过了一会有二个金人。都是五寸多高。闪着洁白奇异的光。从水上走来。穿黄袍的人们看见金人。面色惊恐。立即躲避而迅速离去。不敢偷看。二个金人对文度说:“你为什么来到阴曹地府?我现在领你回到阳世间去。小心不要害怕。”文度稍微平静了些。于是一再行礼道谢。这时。金人领着文度走了几十里。不一会看见家门。高兴得不得了。忽然听到有大声呼喊文度的名字。文度惊悸而醒。看见他的妻子正在面前哭泣。他又奇怪又叹息。并且疲惫不堪不能活动肢体。所以没有来得及说那件事。过了十几天。病稍强了。他想着在院子里走。忽然看见二个金人皆是高五寸多。在佛龛下。就是先前梦中所看见的那两个人。看见他们仪表的样子。跟梦中的没有丝毫的不同。心里更加感到奇怪。他才把那梦中的事告诉了妻子。妻子说:“前些日子因为您病情严重。我忧愁得不能解脱。然而常听说佛祖有救苦救难的神力。因此我就卖掉了家中的财物。铸造了两个金人。每天清晨。我常准备饭菜祭祀他们。从这以后您的病痛也就消除了。大概是他们显灵了。”文度感谢两个金人报效得这样快。所以不杀生不吃荤。常常念佛经。因此也就深刻地理解了佛教的真义。 玄法寺 长安安邑坊玄法寺者。本里人张频宅也。频尝供养一僧。念法华经为业。积十余年。张门人谮僧通其婢。因以他事杀之。僧死后。合宅常闻经声不绝。张寻知其冤。惭悔不及。因舍宅为寺。(出《酉阳杂俎》) 长安安邑坊有个玄法寺。本是此地人张频的住宅。张频曾经供养一个和尚。他把念法华经做为职业。累积十多年。张家的人诬陷这个和尚和张的婢女通奸。张因此借其它的罪名杀了和尚。和尚死后。整个住宅常听到念经的声音不断。张不久知道和尚是冤枉的。惭愧悔恨已来不及。因此把住宅施舍出去做了寺院。 商居士 有商居士者。三河县人。年七岁。能通佛氏书。里人异之。后庐于三河县西田中。有佛书数百编。手卷目阅。未尝废一日。从而师者百辈。往往独游城邑。偕其行者。闻居士每运支体。垅然若戛玉之音。听者奇之。或曰:“居士之骨。真锁骨也。夫锁骨连络如蔓。故动摇之体。则有清越之声。固其然矣。昔闻佛氏书言。佛身有舍利骨。菩萨之身有锁骨。今商居士者。岂非菩萨乎!然荤俗之人。固不可辨也。”居士后年九十余。一日。汤沐具冠带。悉召门弟子会食。因告之曰:“吾年九十矣。今旦暮且死。汝当以火烬吾尸。慎无逆吾旨。”门弟子泣曰:“谨听命。”是夕坐而卒。后三日。门弟子焚居士于野。及视其骨。果锁骨也。支体连贯。若纫缀之状。风一拂则纤韵徐引。于是里人竞施金钱。建一塔。以居士锁骨瘗于塔中。(出《宣室志》) 有个商居士(在家修行的人)。是三河县人。七岁就能通晓佛经。城里人认为他不一般。后来住在三河县西田中。有佛经数百部。整天手不离卷地看。不曾荒废一天。拜他为师的有百余人。他常常独自在城里游逛。有时同他一起走的人。听到居士每运动肢体时。象敲打玉器的声音。听到的人认为奇怪。有人说居士的骨头真是锁链合一起的。那锁骨连结着好象藤蔓。所以动摇身体时。就有清脆的声音传出。就是这个缘故。从前听佛经上说:“佛身有舍利骨。菩萨之身有锁骨。”今商居士难道不是菩萨吗?然而一般的世俗之人。确实不能辨别啊。居士以后活了九十多岁。一天。居士用热水洗澡、穿好了衣服戴好了帽子。把门下弟子全召来集会吃饭。于是告诉他们说:“我九十多岁了。早晚将死。你们应当把我的尸体火化。千万不要违背我的意思。”门下弟子哭着说:“一定照办。”这天晚上居士坐着死了。三天后。门下弟子在荒野烧了居士的尸体。等看那骨头。果然是锁骨。肢体连贯。象用 针缝纫连结的形状。风一吹拂就慢慢发出细小而和谐的声音。于是城里人都争着拿钱。建筑了一个塔。把居士的锁骨埋葬在塔里。 黄山瑞像 鲁郡任城野黄山瑞像。盖生于石。状如胚混焉。昔有采梠者。山中见像。因往祈祷。如愿必得。由是远近观者数千人。知盗官恐有奸起。因命石工破山石。辇瑞像。致之邑中大寺门楼下。于是邑人于寺建大斋。凡会数千人。斋毕众散。日方午。忽然大风。黑云覆寺。云中火起。电击门楼。飞雨河注。邑人惊曰:“门楼灾矣。”先是僧造门楼。高百余尺。未施丹雘。而楼势东倾。以大木撑之。及雨止。楼已正矣。盖鬼神以像故。而共扶持焉。(出《纪闻》) 鲁郡任城野外的黄山瑞像。是在山石上自然形成的。形状象胚胎模糊不清。从前有个伐木人在山上看见了瑞像。于是上前祈祷。结果心愿都达到了。因此远近观看瑞像的有数千人。地方上管理捕捉盗贼的官恐怕有坏人乘机活动。因此命令石工砸碎山石把瑞像载运到城中大寺门楼下。城里人在寺门下举行了大斋典礼。到会的有好几千人。大斋完毕。人们离去。天正中午。忽然刮起大风。黑云覆盖寺院上空。云中带着闪电。电冲击门楼。飞雨倾注到河里。城里人害怕说:“门楼遭灾了。”先前和尚造门楼。高百余尺。还未等刷上红漆。门楼已经向东倾斜。只好用大木头支撑着。等雨停止。楼已正了。大盖鬼神是因瑞像的原因。而来扶持它吧。 马子云 泾县尉马子云。为人数奇。以孝廉三任为泾县尉。皆数月丁忧而去。在官日。充本郡租纲赴京。途由淮水。遇风船溺。凡沉官米万斛。由是大被拘系。子云在系。乃专心念佛。凡经五年。后遇赦得出。因逃于南陵山寺中。常一食斋。天宝十年。卒于泾县。先谓人曰:“吾为人坎坷。遂精持内教。今西方业成。当往生安乐世界尔。”明日沐浴。衣新衣。端坐合掌。俄而异香满户。子云喜曰:“化佛来矣。且迎吾行。”言讫而殁。(出《纪闻》) 泾县尉马子云。一生的遭遇十分奇特。他以孝廉的资格三次出任泾县尉。头两次。都是在任才几个月就因为父母丧事而告假回家。第三次在任又被派押送租米去京城。途经淮水遇大风船沉了。损失了官米上万斛。因为这个判罪入狱。子云在狱中。专心念佛。总共被押了五年。后来遇赦出来。于是躲到南陵山的庙里。吃斋修行。天宝十年时。死在泾县。先前对人说:“一生非常坎坷。就用功钻研佛教。现在佛教修业已经完成。应当去安乐世界了。”第二天洗了澡。穿上新衣服。端坐着两手相合。不一会屋里充满了奇异的香味。子云高兴地说:“化佛来了。要接我去了。”说完就死了。 云花寺观音 长安云花寺有观音堂。在寺西北隅。大中末。百姓屈岩患疮且死。梦一菩萨摩其疮曰:“我在云花寺。”岩惊觉汗流。数日而愈。因诣寺寻检。至圣画堂。见菩萨。一如其睹。倾城百姓瞻礼。岩遂立社。建堂移之。(出《酉阳杂俎》) 长安云花寺有个观音堂。在寺的西北角。唐宣宗大中末年。百姓屈岩得了疮快要死了。梦见一个菩萨抚摸他的疮说:“我在云花寺。”屈岩惊醒。出了一身汗。不几天疮就全好了。于是他到了云花寺寻找查看。到了圣画堂。看见了一个菩萨。象梦中见到的一样。全城的百姓都来拜这菩萨。屈岩于是选了祭祀的地方。建筑了祠堂把菩萨搬了过来。 李 舟 唐虔州刺史李舟与妹书曰:“释迦生中国。设教如周孔;周孔生西方。设教如释迦。天堂无则已。有则君子登;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识者以为知言。(出《国史补》) 唐虔州刺史李舟在给妹妹的信中说:“如果释迦牟尼生于中国。设教就会象春秋战国时的孔子;如果春秋战国时的孔子生在西方。也会设教象释迦牟尼。天堂没有就罢了。有就有君子去登;地狱没有就罢了。有就有小人去下。”有见识的人认为这话是有道理的。 惠 原 沙门惠原。本姓春氏。义阳人也。少以弓弩为业。至武陵山。射一孕鹿。将死能言曰:“吾先身只杀汝。汝今遂并杀害我母子。既是缘对。应为汝死。”复向言曰:“吾寻当成佛也。汝可行善。生生代代。勿复结冤。”惠原即悟前缘。遂落发于鹿死之处。而置迦蓝。名耆阇窟山寺。王融别传。言惠死后十年。有人于武当山下见之。(出《朗州图经》) 出家人惠原。俗家姓春。是义阳人。年少以用弓箭狩猎为职业。一次到武陵山。射中了一只孕鹿。鹿快要死了。开口讲了话:“我前生只杀了你一个。你今世一下子杀害了我母子。既然是前生的冤孽。应当死在你的手里”。又向他说:“我很快就要成佛了。你也应该多做好事。咱们世世代代。不要再结冤仇。”惠原就明白了前缘。于是就在鹿死的地方削发为僧。并且在那里修了庙。取名耆阇窟山寺。王融的别传中。记载惠原死后十年。有人在武当山下看见他。 延州妇人 昔延州有妇女。白皙颇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州人莫不悲惜。共醵丧具为之葬焉。以其无家。瘗于道左。大历中。忽有胡僧自西域来。见墓。遂趺(明抄本“趺”作“敷”。)坐具。敬礼焚香。围绕赞叹。数日。人见谓曰:“此一淫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皆如锁状。果如僧言。 州人异之。为设大斋。起塔焉。(出《续玄怪录》) 以前延州有一个妇女。长得白静而又有几分美貌。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独自往来于城中。年轻的男子。都争着与她交游。跟她亲热。甚至要她陪着睡觉也不拒绝。几年后死了。跟她亲近过的人没有不悲痛惋惜的。共同凑钱办丧埋葬她。因为她没有家。就埋在道边。大历年中。忽然有个胡僧从西域来。看见坟墓。于是就跪下。摆设香案。焚香敬拜。围绕着赞叹。几日后。看见的人对他说:“这是一淫荡女子。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丈夫。因她没有家。所以埋在这里。和尚为什么要敬重她呢?”和尚说:“并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这是一个大圣。慈悲施舍。世俗的愿望。她没有不曲意顺从的。这就是锁骨菩萨。在尘世间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她是圣者。不信就打开棺材看一看。”众人于是就掘墓开棺。看她全身的骨头。钩结的都象锁状。果真象和尚说的那样。州人感到奇异。为她设大斋。修了塔。 镇州铁塔 唐天祐中。太原僧惠照因梦镇州南三十里废相国寺中埋铁塔。特往访之。至界上。为元戎王中令镕所知。延在衙署供养。衙将任友义虑是邻道谍人。或致不测。恳要诘而逐之。元戎始疑。惠具以寻塔为对。遽差于府南三十里访之。果得相国寺古墓。掘其殿砌之前。得铁塔。上刻三千人姓名。悉是见在常山将校亲军。唯任友义一人无名。乃知冥数前定。刻斯塔者。何神异哉。(出《北梦琐言》) 唐昭宗天祐年间。太原和尚惠照因为梦见镇州南三十里废相国寺中埋一铁塔。特意前去探访。到了州界上。被元戎王中令镕知道了。请在署衙里供养。衙内的将领任友义想到这也许是邻州派来的探子。或者会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恳切要求审问并驱逐他。元戎也有点犯疑。惠照具实说了寻找塔的事。元戎就立刻派人到府南三十里去访查。果然找到了相国寺的古墓。在墓殿台阶前面挖掘。找到了铁塔。上面刻了三千人的姓名。都是在常山将校亲军中的人。唯独没有任友义的名字。才知道是前世所定。刻这个塔的人。是何等神异啊! 渭滨钓者 清渭之滨。民家之子。有好垂钓者。不农不商。以香饵为业。自壮及中年。所取不知其纪极。仍得任公子之术。多以油煎燕肉置于纤钩。其取鲜鳞如寄之于潭濑。其家数口衣食。纶竿是赖。忽一日。垂钓于大涯硖。竟日无所得。将及日晏。忽引其独茧。颇讶沉重。迤逦挽之。获一铜佛像。既闷甚。掷之于潭心。遂移钓于别浦。亦无所得。移时。又牵出一铜佛。于是折其竿。断其纶。终身不复其业。(出《玉堂闲话》) 清澈渭水的边上。有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儿子。喜欢钓鱼。不事农不从商。以用香饵垂钓为职业。从壮年到中年。钓到的鱼不知有多少了。他掌握了任公子配制鱼饵的方法。用油把燕子肉煎了挂在钓钩上来钓鱼。这种钓法就像把鱼保存在自家的池塘随用随取一样容易。他家几口人的生活。全依赖于这个钓鱼竿了。有一天。他在大涯硖钓鱼。整日无所收获。天色将晚。拉起鱼竿只感到拉不动。他很惊讶。慢慢地拉起。钓起一个铜佛像。感到纳闷。又把它扔回水潭。于是又到别的河里去钓鱼。也没有收获。又钓出一个铜佛像。在这时他折断了他的鱼竿扯断了鱼弦终身不再钓鱼。 卷第一百二 报应一(金刚经) 卢景裕 赵文若 赵文昌 新繁县书生 蒯武安 睦彦通 杜之亮 慕容文策 柳俭 萧瑀 赵文信 刘弼 袁志通 韦克勤 沈嘉会 陆怀素 卢景裕 后魏卢景裕字仲儒。节闵初。为国子博士。信释氏。注《周易》、《论语》。从兄神礼。据乡人反叛。逼其同力以应西魏。系晋阳狱。至心念金刚经。枷锁自脱。齐神武作相。特见原宥。(出《报应记》) 后魏卢景裕字仲儒。节闵帝初年。做国子博士。信奉佛教。解释周易、论语。跟着他的兄长拜神。因为乡人反叛。逼迫他一起去对付西魏。后被捕押在晋阳监狱。他诚心念金刚经。结果枷锁自己脱落。齐神武作宰相。特意地宽恕了他。 赵文若 隋赵文若。开皇初病亡。经七日。家人初欲敛。忽缩一脚。遂停。既苏云:被一人来追。即随行。入一宫城。见王曰:“卿在生有何功德?”答云:“唯持金刚经。”王曰:“此最第一。卿算虽尽。以持经之故。更为申延。”又曰:“诸罪中。杀生甚重。卿以猪羊充饱。如何?”即遣使领文若至受苦之处。北行可三二里。至高墙下。有穴。才容身。从此穴出。登一高阜。四望遥阔。见一城极高峻。烟火接天。黑气溢地。又闻楚痛哀叫之声不忍听。乃掩蔽耳目。叩头求出。仍觉心破。口中出血。使者引回见王曰:“卿既啖肉。不可空回。”即索长钉五枚。钉头及手足疼楚。从此专持经。更不食肉。后因公事至驿。忽梦一青衣女子求哀。试问驿吏曰:“有何物食。”报云:“见备一羊。甚肥嫩。”诘之。云:“青 家病!蔽娜粼唬? “我不吃肉。”遂赎放之。(出《报应记》) 隋朝的赵文若。在文帝开皇初年病亡。停了七天。家人才欲入殓。忽然文若腿收缩了一下。就停了下来。苏醒之后说:他被一个人追捕。就跟着他走。进入一座宫城。看见一个君王问他:“你在人间有什么功德?”答道:“就是念金刚经。”君王说:“这是最主要的。你的寿命虽然已尽了。因为你念金刚经的缘故。我再为你延长寿命。”又说:“许多罪中。数杀生为最严重。你用猪羊来填饱肚子。难道不是大罪吗?”于是就派使者领文若到受苦的地方。向北走了三二里路。到了高墙的下面。有一个洞穴。仅容纳一人。跟着从这个洞出去。又登上一个高坡。四下远望。看见一座极高峻的城。那里烟火连天。黑气布满地面。又听到凄楚痛苦的哀叫声。不忍再听。于是就捂着眼睛。堵着耳朵。叩头而请求出去。他仍感到心痛。口中吐出鲜血。使者领着他回去见君王。王说:“你既然杀生吃肉。不可以不受惩罚就回去。”于是就拿出五枚长钉。钉在头、手和脚上。痛疼难忍。文若复活后从此专心念经。更不吃肉。后因公事到驿站。忽然梦见一青衣女子向他哀求。他问驿吏道:“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吃的?”回答说:“准备了一只羊。很肥嫩。”文若追问。驿吏说:“是一只青色的母羊。”文若说:“我不吃肉。”于是赎回了羊放了它。 赵文昌 隋开皇十一年。大府寺丞赵文昌忽暴卒。唯心上微暖。家人不敢敛。后复活。说云:吾初死。有人引至阎罗王所。王问曰:“汝一生已来。作何福业?”昌答云:“家贫。无力可营功德。唯专心持诵金刚般若经。”王闻语。合掌低首。赞言:“善哉!汝既持般若。功德甚大。”王即使人引文昌。向经藏内取金刚般若经。文昌向西行五六里。见数十间屋。甚华丽。其中经典遍满。金轴宝帙。庄饰精好。文昌合掌闭目。信手抽取一卷开看。乃是金刚般若。文昌捧至王所。令一人执卷在西。文昌东立。面经读诵。一字不遗。王大欢喜。即放昌还家。令引文昌从南门出。至门首。见周武帝在门侧房内。著三重钳锁。唤昌云:“汝是我本国人。暂来至此。要与汝语。”文昌即拜之。帝曰:“汝识我否?”文昌答云:“臣昔宿卫陛下。”武帝云:“卿既是我旧臣。今还家。为吾向隋皇帝说。吾诸罪并欲辩了。唯灭佛法罪重。未可得免。望与吾营少功德。冀兹福祐。得离地狱。”昌受辞而行。及出南门。见一大粪坑中。有人头发上出。昌问之。引人答云:“此是秦将白起。寄禁于此。罪尤未了。”昌至家得活。遂以其事上奏。帝令天下出口钱为周武帝转金刚般若经。设大供三日。仍录事状。入于隋史。(出《法苑珠林》) 隋朝开皇十一年。大府寺丞赵文昌忽然暴死。唯独心上稍微温暖。家人不敢入殓。之后又活了。说:“我当初死时。有人领我到了阎罗王的住处。阎王问我:“你一生来。作了什么福事?”答道:“家里贫穷。无有能力可以建立功德。只是专心致志地念金刚般若经。”阎王听了这些话。合掌低头。赞扬说:“很好。你已念般若经。功德很大。”阎王就派人领文昌。向经藏内取出金刚般若经。文昌向西走了五六里。看见几十间房子。非常华丽。房子里经典很多。金轴宝套。装饰非常好。文昌合掌闭眼。随手抽出一卷打开看。乃是金刚般若经。文昌捧到阎王的住处。让一个人拿卷在西面。文昌站在东面。面向经书诵读。一字不漏。阎王非常高兴。就放文昌回家。令让文昌从南门出去。到了门口。看见周武帝在门侧的房内。被锁着三重钳锁。叫文昌说:“你是我本国的人。暂时来到这里。我要和你说话。”文昌立即拜见。武帝说:“你认识我吗?”文昌答道:“我过去当过陛下的侍卫。”武帝说:“你既是我过去的臣子。现在回家。替我向隋皇帝说明。我许多罪过都能辩解明白。唯独消灭佛法的罪重。不能够赦免。望隋帝给我建立小小的功德。希望通过这些善事保祐。使我能够离开地狱。”文昌接受嘱托而走。等到走出南门。看见一个大粪坑中。有一个人的头发浮在上面。文昌问引路的人。答道:这是秦国大将白起。被囚禁在这里。罪恶未了。文昌到家后才复活。就把这些事奏于皇上。皇帝命令天下的人按人丁出钱为周武帝转金刚般若经。设立三日的大祭。并记录下了这些事。写入隋史之中。 新繁县书生 益州新繁县西四十里王李村。隋时有书生。姓苟氏。善王书而不显迹。人莫能知之。尝于村东空(“空”原作“室”。据明抄本改。)中四面书金刚般若经。数日便了。云:“此经拟诸天读诵。”人初不之觉也。后值雷雨。牧牛小儿于书经处立。而不沾湿。其地干燥。可有丈余。及暗。村人怪之。尔后每雨。小儿常集其中。衣服不湿。唐武德中。有异僧语村人曰:“此地空中有金刚般若经。诸天于上设宝盖覆之。不可轻犯。”自尔于四周设栏楯。以阻人畜履践。每至斋日。村人四远就设佛供。常闻天乐。声震寥泬。繁会盈耳。(出《三宝感通记》) 益州新繁县西四十里王李村。隋朝时有个书生。姓苟。擅长王羲之的书法而不去显露。因此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曾在村东头野外的空间四面凌空虚写金刚般若经。几天就写完了。他说。这是写给天上的神仙来念的。当初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正赶上雷雨天。放牛的小孩在写着经书的地方站着。却不沾湿衣服。脚下也是干爽的。可能有一丈方圆。等到黑天。村人感到奇怪。之后每当下雨。小孩常常聚集在那里。衣服不湿。唐高祖武德年间。有一个外地来的和尚告诉村里人说:“这个地方空中有金刚般若经。诸天神在上面设宝盖覆盖着它。不可以轻易冒犯。”从此就在这地方周围设置栏杆。来阻止人畜的践踏。每当到了斋戒日。村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设供祭佛。能常常听到天空中有音乐声。声音震动苍天。响而震耳。 蒯武安 隋蒯武安。蔡州人。有巨力。善弓矢。常射大虫。会嵩山南为暴甚。往射之。渐至深山。忽有异物如野人。手开大虫皮。冐武安身上。因推落涧下。及起。已为大虫矣。惶怖震 骇。莫知所为。忽闻钟声。知是僧居。往求救。果见一僧念金刚经。即闭目俯伏。其僧以手摩头。忽爆作巨声。头已破矣。武安乃从中出。即具述前事。又抚其背。随手而开。既出。全身衣服尽在。有少大虫毛。盖先灸疮之所粘也。从此遂出家。专持金刚经。(出《报应记》) 隋朝蒯武安。是蔡州人。他臂力过人。擅长射箭。常常射老虎。正赶上老虎在嵩山以南行凶。前去射虎。快到深山时。忽然有一个怪物象野人一样。用手撕开老虎的皮。罩在武安的身上。又把他推下深涧。等到他起来。已经变成老虎了。他非常惊慌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忽然听到钟声。知道是和尚住的地方。就去求救。果真看见一和尚在念金刚经。他就闭着眼睛趴在那里。那个和尚用手摸他的头。忽听一响巨响。头已破了。武安才从中露出。就把前面的事全告诉和尚。和尚又抚摸他的脊背。便随手而开。武安才完全露出来了。全身的衣服都在。只是有些老虎的毛。大概是先前长疮的地方粘的毛。从这以后他便出家。专心念金刚经。 睦彦通 睦彦通隋人。精持金刚经。日课十遍。李密盗起。彦通宰武牢。邑人欲杀之。以应义旗。彦通先知之。遂投城下。贼拔刀以逐之。前至深涧。迫急跃入。如有人接右臂。置磐石上。都无伤处。空中有言曰:“汝为念经所致。因得还家。”所接之臂。有奇香之气。累日不灭。后位至方伯。九十余终。(出《报应记》) 睦彦通是隋朝人。虔诚地念诵金刚经。每天学习十遍之多。当时李密造反。彦通守卫武牢关。城里的人欲杀他。来响应义军。彦通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急忙出城。贼众拔刀来追赶 他。到了深涧前。被迫急忙跳入涧中。他感到好象有人拉住他的右臂。把他放在磐石上。他一点也没有受伤。天空上有人说:“你因为念经才能得救。得以回家去。”他被拉住的那个右臂。有奇异的香气。多日不消散。以后爵位到方伯。九十多岁才死。 杜之亮 隋杜之亮。仁寿中为汉王谅府参军。后谅于并州举兵反。败。亮与僚属皆系狱。亮惶惧。日夜涕泣。忽夜梦一僧曰:“汝但念诵金刚经。即此厄可度。”至晓。即取经。专诚习念。及主者并引就戮。亮身在其中。唱者皆死。唯无亮姓名。主典之者皆坐罚。俄而会赦得免。显庆中。卒于黄州刺史。(出《报应记》) 隋朝杜之亮。文帝仁寿年间做了汉王谅的参军。后来谅举兵在并州谋反。失败。亮和他的同僚等都被抓进监狱里。亮惶慌害怕。整天的哭泣流泪。忽然夜里梦见一个和尚说:“你只要念诵金刚经。就可免除这种厄运。”到了天亮。亮就拿来经书。专心致志诵读学习。等到和首犯准备受刑时。亮也在当中。点到名的都处死。唯独没有念到亮的姓名免去了一死。主持典刑的人都被罚。后来赶上大赦又把杜之亮放了出来。到了唐高宗显庆年间。在黄州刺史的任上才死去。 慕容文策 慕容文策隋人。常持金刚经。不吃酒肉。大业七年暴卒。三日复活。云:“初见二鬼。把文牒。追至一城门。顾极严峻。入行四五里。见有宫殿羽卫。王当殿坐。僧道四夷。不可胜数。使者入见。文策最在后。一一问在生作善作恶。东西令立。乃唱策名。问曰:“作何善?”对曰:“小来持金刚经。”王闻。合掌叹曰:“功德甚大。且放还。”忽见二僧。执火引策。即捉袈裟角问之。僧云:“缘公持经。故来相卫。可随烛行。”遂出城门。僧曰:“汝知地狱处否?”指一大城门曰:“此是也。”策不忍看。求速去。二僧即领至道。有一横垣塞路。僧以锡扣之。即开。云:“可从此去。”遂活。(出《报应记》) 慕容文策是隋朝人。常常念金刚经。不吃酒肉。隋炀帝大业七年突然死去了。三天后又活了过来。说:“当初看见两个鬼。手拿文书。捉他到一城门。看管他们都非常严厉。入城走了四五里路。看见有一座宫殿有兵把守着。阎王正坐在大殿当中。和尚、道人等众人物很多。数也数不过来。使者进入拜见。文策跟在最后。阎王一个一个问拘来的人生前作的善恶等事。然后叫他们站在东西两边。这时才喊到文策的名字。问他说:“你做了哪些好事?”文策回答说:“我从小就念金刚经。”阎王听后。拍手称赞说:“功德很大。暂且放你回去。”忽然看见两个和尚。举着火把领着文策。文策就抓住和尚衣角问他。和尚说:“因你念经。因此来护卫你。可随着火把走。”就出了城门。和尚说:“你知道地狱在哪里吗?”然后指着一个大城门说:“这就是。”文策不忍看。请求快离开。两个和尚就领他到了路上。有一堵墙堵住了去路。和尚就用锡杖敲打墙。墙就打开了。和尚说:“可以从这里出去。”于是文策又复活了。 柳 俭 唐邢州司马柳俭。隋大业十年任岐州岐阳宫监。义宁元年。坐诬枉系大理寺。俭至心诵金刚般若经。有两纸未通。不觉眠睡。梦一婆罗门僧报云:“檀越宜诵经令遍。即应得出。”俭忽寤。勤诵不懈经二日。忽有敕唤。就朝堂放免。又俭别时。夜诵经至三更。忽闻有异香。散漫满宅。至晓不绝。盖感应所致也。俭至终。计诵经得五千余遍。(出《法苑珠林》) 唐代邢州司马柳俭。隋炀帝大业十年时曾任岐州岐阳宫监。隋恭帝义宁元年。冤枉他犯了诬告罪而被押在大理寺。柳俭虔心诵读金刚般若经。有两页没有读完。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一个印度和尚告诉他说:“施主诵读经书应当从头到尾读完。就能够得到释放。”柳俭醒来。勤奋不懈地诵经。又过了两天。忽然又有令下。就在朝堂上放了他。柳俭在离别时。当夜诵读经书到三更时分。忽然闻到有奇异的香味。充满牢房。一直到早晨也不断。大概是感动上天所造成的。柳俭一直到死。共诵读经书五千多遍。 萧 瑀 萧瑀。梁武帝玄孙。梁王岿之子。梁灭入隋。仕至中书令。封宋国公。女炀帝皇后。笃信佛法。常持金刚经。议伐高丽。不合旨。上大怒。与贺若弼、高颍同禁。欲置于法。瑀就其所。八日念金刚经七百遍。明日。桎梏忽自脱。守者失色。复为著。至殿前。独宥瑀。二人即重罚。因著《般若经灵验一十八条》。乃造宝塔贮经。檀香为之。高三尺。感一鍮石像。忽在庭中。奉安塔中。获舍利百粒。贞观十一年。见普贤菩萨。冉冉向西而去。(出《报应记》) 萧瑀。是梁武帝的重孙子。梁王岿的儿子。梁灭亡后归顺隋朝。官到中书令。封为宋国公。他的女儿是隋炀帝的皇后。他诚笃信奉佛法。常常念诵金刚经。因商议讨伐高丽。不附合皇帝的旨意。皇上大怒。和贺若弼、高颍一起被囚禁。想要置之于法。萧瑀在监牢中。八天念金刚经七百遍。第二天。枷锁忽然自己脱落。看守的人大惊失色。又给他带上。等到了 金殿上。唯独宽恕了萧瑀。那两个人就受了重罚。于是萧瑀写了《般若经灵验一十八条》。还建宝塔贮藏经书。塔用檀香木造成。高三尺。感召来一黄铜佛像。落在院子里。把这佛像也安放在塔中。获得佛骨一百粒。唐太宗贞观十一年。看见了普贤菩萨。从塔中出来慢慢地向西而去。 赵文信 唐遂州人赵文信。贞观元年暴死。三日后还苏。自说云:初死时。被人遮拥驱逐。同伴十人。相随至阎罗王所。其中有一僧。王先问云:“师在世修何功德?”师答云:“道徒自(明抄本“道徒自”三字作“贫道从”。)生以来。唯诵金刚般若经。”王闻此语。忽即惊起。合掌赞言:“善哉善哉!师审诵般若。当得升天。何因错来至此?”言未讫。忽有天衣来下。引师上天去。王复唤遂州人前曰:“汝在生有何功德?”其人报言:“臣一生以来。不读佛经。唯好庾信文章集。”王言:“庾信是大罪人。见此受苦。汝见庾信。颇识否?”答云:“虽读渠文章。然不识其人。”王即令引出庾信。乃见是龟身。王又令引去。少时复作人来。语云:“我为生时好作文章。妄引佛经。杂揉俗书。又诽谤佛法。谓言不及孔老之教。今受罪报龟身。苦也。”此人活已。具述其事。遂州人多好捕猎。及闻所说。共相鉴戒。永断杀业。各发诚心。受持般若。迄今不绝。(出《法苑珠林》) 唐朝遂州人赵文信。贞观元年忽然暴死。三天后复苏。自己说:“当初死的时候。被人簇拥着驱赶着。与同伴十人。相随来到了阎罗王的地府。其中有一个和尚。阎王先问道:“师傅在世修行什么功德?”和尚答道:“贫僧出生以来。专一诵读金刚般若经。”阎王听到这些话。忽然惊起。拍手赞道:“太好了。太好了!师傅认真诵读般若经。应当升天。为什么错走到这里来?”话没说完。忽然有天衣使者下来。接引和尚上天去了。阎王又叫遂州人上前说:“你在人世有什么功德?”赵文信答道:“我一生不读佛经。只喜好庾信文章集。”阎王说:“庾信是个大罪人。现正在这里受苦。你看见庾信。能认识吗?”回答说:“虽然读他的文章。然而不认识这个人。”阎王就叫人领出庾信。才看见是个乌龟的身子。阎王又叫领回去。不一会又变作人来。说道:“我是活着的时候喜好作文章。乱引佛经。杂揉世俗的书。又诽谤佛法。说佛教赶不上儒教和道教。现在受罪报为龟身。很苦。”文信复活之后。把所遭遇的全部讲述出来。遂州人很喜欢打猎。等到听说之后。互相为鉴。永远断绝杀生的事。各发诚心。信佛诵读般若经。到现在也不停止。 刘 弼 唐刘弼。贞观元年任江南县尉。忽一日。有乌于房前树上鸣。土人云:“是乌所止为不祥。”弼闻之恐惧。思欲修崇功德。不知何者为胜。夜梦一僧。偏赞金刚般若经。令诵百遍。及寤。依命即诵至百遍。忽有大风。从东北来。拔此树。隔舍遥掷巷外。其拔处土坎。纵广一丈五尺。察暴风来处。小枝纤叶。并随风回靡。风止还起如故。乃知经力不可思议。(出《法苑珠林》) 唐代刘弼。贞观元年任江南县尉。忽然有一天。有只乌鸦在房前的树上鸣叫。当地人说:“这乌鸦停落的地方是不吉祥的。”刘弼听说恐惧害怕。想要建立功德。不知道做什么最好。一夜梦见一个和尚。只是赞颂金刚般若经。让他诵读一百遍。等到刘弼醒来。按照和尚的话就诵读到一百遍。忽然刮起大风。从东北来。拔掉了这棵树。隔着房舍远远扔到村外。那个拔掉树的地方的土坎。长宽一丈五尺。看那风暴来的地方。小枝细叶。一起随着风飘舞。风停止之后复原象当初那样。才知道经书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袁志通 唐袁志通。天水人。常持金刚经。年二十。被驱为军士。败走岩崄。经日不得食。而觉二童子。持满盂饭来与之。志通拜。忽然不见。既食讫。累日不饥。后得还乡。贞观八年病死。两日即苏。曰:“被人领见王。王问在生善业。答云:‘常持金刚经。’王甚喜曰:‘且令送出。’遂活。”(出《报应记》) 唐朝袁志通。是天水人。常常念金刚经。年龄二十岁。被抓去做了军士。失败逃跑到山岩险峻处。整天没有吃东西。却看见了二位童子。拿着满满的一碗饭来给他。志通拜谢。忽然间二童子不见了。就吃了饭。结果几天也不饿。以后回到家乡。贞观八年病死。两天后就复苏说:“被人领着拜见阎王。阎王问在人世做的好事。我答道:‘常念金刚经’。阎王很高兴地称许我。并且下令送回去。于是我就活了。” 韦克勤 唐韦克勤少持金刚经。为中郎将。从军伐辽。没高丽。贞观中。太宗征辽。克勤少持金刚经。望见官军。乃夜出投之。暗不知路。乃至心念经。俄见炬火前导。克勤随火而去。遂达汉军。(出《报应记》) 唐韦克勤从少年开始念金刚经。长大后做了中郎将。从军攻打辽国。失散在高丽。贞观年间。太宗征辽。克勤看见了官军。就连夜出城投奔汉军。天黑看不见去路。于是诚心念 经。不一会看见火炬在前引导。克勤便跟着火炬而走。终于到达汉军。 沈嘉会 唐沈嘉会。贞观中任校书郎。以事配兰州。思归甚切。每旦夕。常东向拜太山。愿得生还。积二百余日。永徽六年十月三日夜。见二童子。仪服甚秀。云是太山府君之子。府君愧公朝夕拜礼。故遣奉迎。嘉会云:“太山三千余里。何能可去?”童子曰:“先生闭目。勿忧道远。”即依其言。瞬息之间便到。宫殿宏丽。童子引入谒拜。府君即延入曲室。对坐谈笑。无所不知。谓嘉会曰:“人之为恶。若不为人诛。死后必为鬼得而治。无有徼幸而免者也。若日持金刚经一遍。即万罪皆灭。鬼官不能拘矣。”又云:“前府君有过。天曹黜之。某姓刘。”嘉会亦不敢问其他也。尝与嘉会双陆。兼设酒肴。嘉会起。于小厅东见姑臧令慕容仁轨执笏端坐。云:“府君帖追到此。已六十日。未蒙处分。”嘉会坐启府君。便令召仁轨入。谓曰:“公县下有妇人阿赵。被县尉无状拷杀。阿赵来诉。遂误追公。”庭前有盆水。府君令洗面。仍遣一小儿送归。嘉会亦辞。复令二男送。凡在太山二十八日。家人但觉其精神昏昧。既还如旧。嘉会话仁轨于众。长史赵持满令人验之。无不同。自此常持金刚经。遇赦得归。(出《报应记》) 唐朝沈嘉会。贞观年间任校书郎。因犯罪发配兰州。思归的心切。每天的早晚。常常向东拜泰山。愿能活着回去。一直过了二百多天。永徽六年十月三日夜。梦见二个童子。仪表服饰很美。说是泰山府君的儿子。说:“府君感谢你早晚礼拜。所以派遣我们来迎接你。”嘉会说:“泰山三千多里。怎么能去呢?”二童子说:“先生闭上眼睛。不要担心路远。”嘉会就按他俩说的那样。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宫殿宏伟华丽。童子领他进入拜见府君。府君就延请他进入密室。对面坐着谈笑。府君学识渊博没有不知道的事。对嘉会说:“人做恶。如果不被人杀。死后也一定会得到鬼的惩治。没有能侥幸而赦免的。如果每天能念金刚经一遍。所有的罪过就都没有了。鬼就不能拘捕你了。”又说:“先前的府君有罪。天曹把他罢免了。我本人姓刘。”嘉会也不敢再问其他的事。曾和嘉会打双陆。并且摆设酒宴。嘉会站起来。在小厅的东面看见姑臧县令慕容仁轨捧着笏板端坐在那里。说:“府君用帖子拘拿我到这里。已经六十天了。还未处理。”嘉会回来坐下后禀告府君。府君就叫仁轨进来。对他说:“你的县里有个女人叫阿赵。被县尉毫无理由地拷打致死。阿赵到阴司告状。就错把你拘来了。”院子里有一盆水。府君让仁轨洗了脸。叫一个童子送仁轨回去。嘉会也就告辞。又令二个童子送他。一共在泰山二十八天。同伴们只觉得他的精神恍惚。苏醒之后和先前一样。嘉会把仁轨的事告诉大家。长史赵持满让人验证。果然是这样。从此嘉会每天念金刚经。后来遇赦回乡。 陆怀素 唐吴郡陆怀素。贞观二十年失火。屋宇焚烧。并从烟灭。惟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独存。函及标轴亦尽。惟经字竟如故。闻者莫不惊叹。怀素即高阳许仁则妻之兄也。仁则当时目睹。常与人言之。(出《冥报记》) 唐朝吴郡的陆怀素。他家在贞观二十年失火。房屋被烧毁。一齐化为灰烬。只有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没有被烧掉。装经的匣子和装经的轴也都烧完了。唯独经字却象先前一样。听到的人没有不惊讶叹服的。怀素就是高阳县许仁则的妻子的哥哥。许仁则当时亲眼看见。常常说给别人听。 卷第一百三 报应二(金刚经) 司马乔卿 孙寿 李观 豆卢夫人 尼修行 陈文达 高纸 白仁皙 窦德玄 宋义伦 李冈 王陁 王令望 陈惠妻 何澋 张玄素 李丘一 司马乔卿 唐大理司直河内司马乔卿。天性纯谨。有志行。永徽中。为扬州司户曹。丁母忧。居丧毁瘠骨立。刺血写金刚般若经二卷。未几。于庐侧生芝草二茎。九日长尺有八寸。绿茎朱盖。日沥汁一升食之。味甘如蜜。取而复生。乔卿同寮数人并目睹其事。(出《法苑珠林》) 唐代大理寺直河内司马乔卿。本性纯厚谨慎。有志气有品德。唐高宗永徽年间。做了扬州司户曹。他的母亲死了。他为母亲守孝。悲伤忧愁。瘦得皮包骨头。为了超度母亲。他刺出鲜血写了金刚般若经两卷。不久。在他为母亲守坟所搭盖的草房旁边生长出两棵灵芝草来。九天长了一尺八寸。绿茎红顶。每天流出汁液一升。喝下去。味道象蜜那样甜。今天取了。明天又生出来。乔卿的同事几个人都亲眼看到了这件事。 孙 寿 唐显庆中。平州人孙寿于海滨游猎。遇野火。草木荡尽。唯有一丛茂草。独不焚。疑草中有伏兽。遂烛之以火。竟不 k。寿甚怪之。入草中窥视。乃获一函金刚般若经。其傍又有一死僧。颜色不变。火不延燎。盖由此也。始知经像非凡所测。孙寿亲自说之。(出《法苑珠林》) 唐高宗显庆年间。平州人孙寿在海边打猎。遇到野火。草树全被烧尽。只有一处草丛茂盛。却不被烧毁。他便疑心草中趴着的是野兽。就用火点着它。竟然点不着。孙寿感到很奇怪。进入草丛中窥探。找到了一卷金刚般若经。它的旁边又有一个死了的和尚。面色不变。火烧不到他。大概是因为有这卷金刚般若经了。才知道这经的法力不是凡人所能猜测到的。孙寿亲自说了这件事。 李 观 唐陇西李观。显庆中寓止荥阳。丁父忧。乃刺血写《金刚般若心经》、《随愿往生经》各一卷。自后院中恒有异香。非常馥烈。邻侧亦常闻之。无不称叹。中山郎徐(明抄本“徐”作“余”。)令过郑州。见彼亲友。具陈其事。(出《法苑珠林》) 唐朝陇西的李观。高宗显庆年间住在荥阳。他的父亲死了。他在守孝期间刺血写《金刚般若心经》、《随愿往生经》各一卷。从此庭院之中总是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香气非常浓。连邻居也常常能闻到。没有不称赞的。中山郎徐令过郑州。去看望那里的亲友。就都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豆卢夫人 唐陈国窦公夫人豆卢氏。芮公宽之姊也。夫人信罪福。常诵金刚般若经。未尽卷一纸许。忽头痛。至夜愈甚。夫人自念。倘死遂不得终经。欲起诵之。令婢然烛。而火悉已灭。婢空还。夫人深益叹恨。忽见厨中有烛炬。渐升堂陛。直入卧内。去地三尺许。而无人执。光明若昼。夫人惊喜。取经诵之。有顷。家人钻燧得火。烛光即灭。自此日诵五遍。以为常法。后芮公将死。夫人往视。公谓夫人曰:“吾姊以诵经之福。当寿万岁。生好处也。”夫人年至八十。无疾而终。(出《法苑珠林》) 唐朝陈国公窦夫人豆卢氏是芮宽的姐姐。夫人信奉佛教的罪福观。常常诵读金刚般若经。有一回差一页没读完一卷。忽然头痛。到了夜里越发痛的厉害了。夫人自己想道。倘若死了就不能念完经书了。于是又要起来诵读。让婢女点燃蜡烛。可是火全都熄灭了。婢女空手回来。夫人更加悔恨叹息。忽然看见厨房中有火炬。慢慢地升入堂阶。一直到了后屋内。离地有三尺左右。可是没有人拿着。光明得象白昼一样。夫人惊喜。又拿出经书念起来。过了一会。家里的人打着了火。于是烛光就灭了。从这开始。夫人每天吟诵经五遍。习以为常。以后芮公将要死了。夫人去探望。芮公对夫人说:“我姐姐因为念经得来的福。应当活百岁。托生在好的地方。”夫人年龄到八十岁。没有什么疾病而去世。 尼修行 唐龙朔元年。洛州景福寺比丘尼修行房中。有侍童伍五娘。死后。修行为五娘立灵座。经月余日。其姊及弟于夜中。忽闻灵座上呻吟。其弟初甚恐惧。后乃问之。答曰:“我生时于寺中食肉。坐此大苦痛。我体上有疮。恐污床席。汝可多将灰置床上也。”弟依其言。置灰后。看床上大有脓血。又语弟曰:“姊患不能缝衣。汝太蓝缕。宜将布来。我为汝作衫及袜。”弟置布于灵床上。经宿即成。又语其姊曰:“儿小时染患。遂杀一螃蟹。取汁涂疮得差。今入刀林地狱。肉中见有折刀七枚。愿姊慈悯。为作功德救助之。姊煎迫。卒难济办。但随身衣服。无益死者。今并未坏。请以用之。”姊未报间。乃曰:“儿自取去。”良久又曰:“衣服以来。见在床上。”其姊试往观之。乃所敛之服也。遂送净土寺宝献师处。凭写金刚般若经。每写一卷了。即报云:“已出一刀。”凡写七卷了。乃云:“七刀并得出讫。今蒙福业助。即往托生。”与姊及弟。哭别而去。吴兴沈玄法说。净土寺僧智整所说亦同。(出《冥报记》) 唐高宗龙朔元年。洛州景福寺尼姑修行的房中。有一个侍女伍五娘。死了之后。修行为五娘立个灵位。经过一个多月。她的姐姐及弟弟在夜里。忽然听到灵位上有呻吟的声音。她的弟弟起初很害怕。后来才问它。答道:“我活着的时候在寺中偷着吃过肉。犯了这等大罪而遭受痛苦的拆磨。我身上有疮。恐怕污染了床。你可以多把灰放在床上。”弟弟按照她的话做。放上灰后。再看床上有很多的脓血。她又告诉弟弟说:“姐姐担心你不能缝衣服。你穿得太破了。把布拿来。我给你作件衣服和袜子。”弟弟把布放在灵床上。过了一宿就做成了。又对她的姐姐说:“我小的时候染上了病。就杀一只螃蟹。取它的汁涂在疮上就病愈了。现在我已入刀林地狱。肉体中看见有七把断刀。愿姐姐大发慈善怜悯之心。为我修功德救助于我。姐姐很困难。的确很难办成。我的随身衣服。对于已经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现在也并没有破。用这些东西来做功德吧。”没等姐姐答话。又说:“我自己去拿。”过了一会又说:“衣服已拿来了。在床上。”她的姐姐往床上看。的确是给她入殓时穿的衣服。于是就把它送到净土寺宝献禅师那里。凭着这个去写金刚般若经。每写完一卷。就报告说:已经拔出一把刀了。一共写了七卷。她才说:“七把刀都被拔出来了。现在承蒙所修功德的帮助。我就要去托生了。”于是她和姐弟洒泪而别。这件事是吴兴沈玄法说的。和净土寺的和尚智整所说的一样。 陈文达 唐陈文达。梓州郪县人。常持金刚经。愿与亡父母念八万四千卷。多有祥瑞。为人转经。患难皆免。铜山县人陈约曾为冥司所追。见地下筑台。问之。云:“此是般若台。待陈文达。”其为冥司所敬如此。(出《法苑珠林》) 唐朝陈文达。是梓州郪县人。常念金刚经许愿给死去的父母念八万四千卷。有很多吉祥的兆头。给别人念经。灾祸都能免除。铜山县人陈约曾被冥司拘魂。看见地下筑起一台。一问。说:“这是般若台。等待陈文达来念经的。”他为冥司尊敬到如此程度。 高 纸 高纸。隋仆射颍之孙也。唐龙朔二年。出长安顺义门。忽逢二人乘马。曰:“王唤。”纸不肯从去。亦不知其鬼使。策马避之。又被驱拥。纸有兄。是化度寺僧。欲往寺内。至寺门。鬼遮不令入。纸乃殴鬼一拳。鬼怒。即拽落马。曰:“此汉大凶粗。”身遂在地。因便昏绝。寺僧即令舁入兄院。明旦乃苏。云:初随二使见王。王曰:“汝未合来。汝曾毁谤佛法。旦令生受其罪。”令左右拔其舌。以犁耕之。都无所伤。王问本吏曰:“彼有何福德如此?”曰:“曾念金刚经。”王称善。即令放还。因与客语。言次忽闷倒。如吞物状。咽下有白脉一道。流入腹中。如此三度。人问之。曰:“少年盗食寺家果子。冥司罚令吞铁丸。”后仕为翊卫。专以念经为事。(出《报应记》) 高纸。是隋朝仆射颍的孙子。唐高宗龙朔二年。从长安顺义门走出。忽然碰着两个骑马的人说:“大王叫你。”高纸不肯跟着他走。也不知道他们是鬼使。打马躲开了他们。又被驱赶着。高纸有个哥哥是化度寺的和尚。想要去寺内找他。到了寺庙门口。鬼挡住门不让他进去。高纸就打了鬼一拳。鬼发怒了。就把他拽落马下说:“这个汉子是最野蛮粗鲁的人。”纸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寺庙的和尚把他抬到他哥哥的院内。第二天苏醒过来后。说:起初跟着两个使者来见阎王。阎王说:“你本来不应该现在来。但你曾毁谤佛法。暂且让你活着受罪。”于是就叫左右的人割掉他的舌头。用犁耕他的身。却没有使他受到伤害。阎王问本吏说:“他有什么福德能够这样?”回答说:“曾经念过金刚经。”阎王称赞好。就令放他还生。说到这里又和其他客人谈话。正说着话忽然昏倒。象吞咽东西的样子。咽喉下面一道白线。流进腹中。象这样三次。客人问他。他说:“少年时曾盗窃寺庙里的果子吃。冥司惩罚让他吞铁丸子。”以后他出仕做了翊卫。每天专心念经。 白仁皙 唐白仁皙。龙朔中为虢州朱阳尉。差运米辽东。过海遇风。四望昏黑。仁皙忧惧。急念金刚经。得三百遍。忽如梦寐。见一梵僧。谓曰:“汝念真经。故来救汝。”须臾风定。八十余人俱济。(出《报应记》) 唐代的白仁皙。龙朔年中做虢州朱阳尉。被派往辽东运粮。过海时遇到大风。四下看一片昏暗。仁皙忧虑害怕。急忙念金刚经。念了三百遍。忽然象睡梦一样。看见一个梵僧。对他说:“你念真经。所以前来救你。”不一会风停浪静。八十多人全都渡过了海。 窦德玄 窦德玄。麟德中为卿。奉使扬州。渡淮。船已离岸数十步。见岸上有一人。形容憔悴。擎一小袱坐于地。德玄曰:“日将暮。更无船渡。”即令载之。中流觉其有饥色。又与饭。乃济。及德玄上马去。其人即随行。已数里。德玄怪之。乃问曰:“今欲何去?”答曰:“某非人。乃鬼使也。今往扬州。追窦大使。”曰:“大使何名?”云:“名德玄。”德玄惊惧。下马拜曰:“某即其人也。”涕泗请计。鬼曰:“甚愧公容载。复又赐食。且放。公急念金刚经一千遍。当来相报。至月余。经数足。其鬼果来。云:“经已足。保无他虑。然亦终须相随见王。”德玄于是就枕而绝。一宿乃苏。云:初随使者入一宫城。使者曰:“公且住。我当先白王。”使者乃入。于屏障后。闻王遥语曰:“你与他作计。漏泄吾事。遂受仗三十。”使者却出。袒以示公曰:“吃杖了也。”德玄再三愧谢。遂引入。见一著紫衣人。下阶相揖。云:“公大有功德。尚未合来。请公还。”出堕坑中。于是得活。其使者续至。云:“饥未食。及乞钱财。”并与之。问其将来官爵。曰:“熟记取。从此改殿中监。次大司宪。次太子中允。次同元太常伯。次左相。年至六十四。”言讫辞去。曰:“更不复得来矣。”后皆如其言。(出《报应记》) 窦德玄。唐高宗麟德年中做卿相。奉命出使扬州。渡过淮河。船已离岸几十步远了。看见岸上有一个人。面容憔悴。捧着一个小包袱坐在地上。德玄说:“天色已晚了。又没有船过河。”就让他坐上了船。船行到江中觉得他象是很饿的样子。又给他饭吃。才渡过去。等到德玄上马离开。那个人就跟着走。已走了几里路。德玄感到很奇怪。就问道:“现在你要到哪里去?”他回答说:“我不是人。是鬼使。现在去扬州。拘拿窦大使。”德玄又问:“大使叫什么名字?”说:“名德玄。”德玄惊恐。下马跪拜说:“我就是那个人。”流着眼泪请求他想办法。鬼说:“你载我过河我很感谢。再赐给我饭吃。我暂且放了你。你赶快念金刚经一千遍。我会再来见你。”过了一个多月。经数也念够了。那个鬼果然来了。并说:“经已念够了。保证你没事了。然而总是要随我去见一见阎王。”德玄于是躺在枕头上气绝了。一宿才苏醒过来。说当初随着使者进入一座宫城。使者说:“你暂且呆在这。我当先禀告阎王。”使者就进去了。他立于屏障后面。听到阎王远远地说:“你和他合谋定计。泄露了我的事。应打三十棍。”使者退出。解开上衣告诉德玄说:“已打了三十棍了。”德玄再三愧谢。于是引着他进去。看见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走下台阶作揖说道:“你有很大的功德。还不应当来。请你回去。”德玄出去后掉进坑中。又复活了。那个使者又跟着到了。并且说:“饿了。还未吃东西。还要点钱做路费。”德玄都满足了他。德玄问他将来的官爵。使者说:“仔细记住。从这以后改做殿中监。其次是大司宪。再次是太子中允。再次是司元太常伯。再次是左相。年龄到六十四岁。”说完告辞而去。并且说:“再也不能来了。”以后德玄做官确实象他所说的那样。 宋义伦 唐宋义伦。麟德中为虢王府典签。暴卒。三日方苏。云:被追见王。王曰:“君曾杀狗兔鸽。今被论。君算合尽。然适见君师主云:君持金刚经。不惟灭罪。更合延年?我今放君。君能不吃酒肉。持念尊经否?”义伦拜谢曰:“能。”又见殿内床上。有一僧年可五六十。披衲。义伦即拜礼。僧曰:“吾是汝师。故相救。可依王语。”义伦曰:“诺。”王令随使者往看地狱。初入一处。见大镬行列。其下燃火。镬中煮人。痛苦之声。莫不酸恻。更入一处。铁床甚阔。人卧其上。烧炙焦黑。形容不辨。西顾有三人。枯黑伫立。颇似妇人。向义伦叩头云:“不得食吃。已数百年。”伦答曰:“我亦自无。何可与汝!”更入一狱。向使者云:“时热。恐家人见敛。”遂去。西南行数十步。后呼云:“无文书。恐门司不放出。”遂得朱书三行。字并不识。门司果问。看了放出。乃苏。(出《报应记》) 唐代宋义伦。麟德年间做虢王府的典签。忽然死去了。三天后才苏醒。他说到他被拘魂见到阎王。阎王说:“你曾经杀狗、兔、鸽。现在被人控告。你的寿命已到头了。然而恰好遇见你的师傅说。你念金刚经。不只是免罪。更应延长寿命。我现在放你生还。你能不能做到不吃酒肉。每天念经?”义伦拜谢说:“能。”又看见殿内床上。有一个和尚年纪有五六十岁。披着和尚的衣服。义伦就给他行礼。和尚说:“我是你的师傅。所以来救你。可照阎王的话去做。”义伦说:“是。”阎王命他随着使者去看地狱。刚到一处。看见有一排大锅。锅下点火。锅中煮着人。痛苦的声音。听了没有不心酸的。再到一处。铁床很宽。人躺 在床上。烧烤得焦黑。形体面容已不能分辨。向西看有三个人。干枯黑瘦的站在那。很象是妇人。向义伦磕头说:“得不到吃的。已经几百年了。”义伦答道:“我自己也没有。拿什么给你?”再到一处地狱义伦对使者说:“天气热。恐怕家人把我装了棺材。”于是鬼使就叫他走。向西南走了几十步。后面呼喊道:“没有文书。恐怕看门人不会放你出去!”于是得到红字三行。字一个也不认识。门司果然查问。看了才放他出去。他就活转来了。 李 冈 唐兵部尚书李冈得疾暴卒。唯心上暖。三日复苏。云。见一人引见大将军。蒙令坐。索案看。云:“错追公。”有顷。狱卒擎一盘来。中置铁丸数枚。复舁一铛放庭中。铛下自然火出。铛中铜汁涌沸。煮铁丸。赤如火。狱卒进盘。将军以让冈。冈惧云饱。将军吞之。既入口。举身洞然;又饮铜汁。身遂火起。俯仰之际。吞并尽。良久复如故。冈乃前问之。答云:“地下更无他馔。唯有此物。即吸食之。若或不餐。须臾即为猛火所焚。苦甚于此。唯与写佛经十部。转金刚经千卷。公亦不来。吾又离此。”冈既复生。一依所约。深加敬异。(出《报应记》) 唐朝兵部尚书李冈得病突然死去。只是心头还温热。三天后又复活了。他说看见一个人领着他见大将军。承蒙让他坐下。并拿出案卷来看说。“错拘了李公”。过了一会。狱卒拿一盘来。盘中放几粒铁丸。又抬出一平锅放在院子里。锅下自然冒出火来。锅中的铜汁沸腾。煮着铁丸。红的象火一样。狱卒送盘到将军前。将军让李冈吃。李冈惧怕受害。只说吃饱了。将军就吞了铁丸。丸已入口。全身便出现许多洞。又饮了铜汁。全身便起火。俯仰之际便一起吞进去了。过了好久又象先前一样。李冈才上前问他。他答道:“地下再没有别的吃的。唯有这种东西。只好吃它了。如若不吃。一会就会被猛火烧毁。将比这还要苦。你只给写佛经十部。转金刚经一千卷。你也不会到这里来。我又能离开这里。”李冈就复活了。一一按将军说的去办了。更加敬重他了。 王 陁 唐王陁为鹰扬府果毅。因病遂断荤肉。发心诵金刚经。日五遍。后染瘴疾。见群鬼来。陁即急念经。鬼闻便退。遥曰:“王令追汝。且止诵经。”陁即为歇。鬼悉向前。陁乃昏迷欲绝。须臾又见一鬼来云:“念经人。王令权放六月。”既寤。遂一心持诵。昼夜不息。六月虽过。鬼亦不来。夜闻空中有声呼曰:“汝以持经功德。当寿九十矣。”竟如其言。(出《报应记》) 唐代王陁做鹰扬府果毅。因为有病而断绝吃荤肉。发自内心诵读金刚经。每日五遍。以后又染上了瘴病。看见一群鬼来。王陁就急忙念经。鬼听见后就退了回去。远远地说:“阎王令我们拘你。暂且别念经。”王陁就停止了。鬼全都向前来。王陁于是昏迷要死。不一会又看见一个鬼来说:“念经人。阎王命令暂且放你六个月。”王陁醒来之后。就一心念经。昼夜不停。六个月虽然过去了。鬼也没有来。夜里听到空中有呼叫声说:“你因为念经有功德。应当活九十岁了。”后来真象他说的那样。 王令望 唐王令望少持金刚经。还邛州临溪。路极险阻。忽遇猛兽。振怖非常。急念真经。猛兽熟视。曳尾而去。流涎满地。曾任安州判司。过扬子江。夜风暴起。租船数百艘。相接尽没。唯令望船独全。后终亳州谯令。(出《报应记》) 唐朝王令望从小念金刚经。有一年回邛州临溪。道路非常险阻。忽然遇到猛兽。他非常恐怖。急忙念真经。猛虎仔细看看他。便摆着尾巴走了。流出的口水满地都是。他曾在安州做判司。过扬子江。夜里风暴突起。租船几百艘。相继覆没。唯有令望的船只独存。以后做亳州谯令而死。 陈惠妻 唐陈惠妻王氏初未嫁。表兄褚敬欲婚王氏。父母不许。敬诅曰:“若不嫁我。我作鬼。必相致。”后归于惠。惠为陵州仁寿尉。敬阴恚之。卒后。王梦敬。旋觉有娠。经十七月不产。王氏忧惧。乃发心持金刚经。昼夜不歇。敬永绝交。鬼胎亦销。从此日持七遍。(出《报应记》) 唐朝陈惠的妻子王氏未出嫁时。表兄褚敬想和王氏通婚。父母不答应。褚敬诅咒说:“如果不嫁给我。我作了鬼。一定娶你。”后来王氏嫁给陈惠。陈惠做了陵州仁寿尉。褚敬背后却恨他。死了之后。王氏梦见褚敬。不久就觉得有了身孕。过了十七个月不生。王氏忧愁害怕。于是决心念金刚经。昼夜不停。褚敬便永远不再来见王氏。鬼胎也就消失了。从此王氏每天念七遍经。 何 澋 唐何澋。天授初任怀州武德令。常持金刚经。至河阳。水涨桥倒。日已夕。人争上船。岸远未达。欲没。澋惧。且急念经。须臾近岸。遇悬芦。攀缘得出。余溺死八十余人。(出《报应记》) 唐朝何澋。武后天授初年任怀州武德县令。常念金刚经。到河阳去。水涨桥倒。天色已晚。人都争着上船。船离岸远还没到达。就要覆没。何澋害怕。连忙念经。不一会接近岸边。遇到了一个悬着的芦草。攀缘而得救。其余的八十多人都淹死了。 张玄素 唐张玄素。洛阳人。少持金刚经。天授初。任黄梅宰。家有厄难。应念而消。年七十遘疾。忽有花盖垂空。遂澡浴。与家人诀别。奄然而卒。(出《报应记》) 唐朝张玄素是洛阳人。从小念金刚经。天授初年。任黄梅县令。家中遇到横祸。就念经而灾祸消失。活到七十岁得了病。忽然有一个花盖从空中垂下。于是洗澡。和家人诀别。就安安静静地死了。 李丘一 唐李丘一好鹰狗畋猎。通天元年。任扬州高邮丞。忽一旦暴死。见两人来追。一人自云姓段。时同被追者百余人。男皆著枷。女即反缚。丘一被锁前驱。行可十余里。见大槐树数十。下有马槽。段云:“五道大神每巡察人间罪福。于此歇马。”丘一方知身死。至王门。段指一胥云:“此人姓焦名策。是公本头。”遂被领见。王曰:“汝安忍无亲。好杀他命。以为己乐。”须臾。即见所杀禽兽皆为人语云:“乞早处分。”焦策进云:“丘一未合死。”王曰:“曾作何功德?”云:“唯曾造金刚经一卷。”王即合掌云:“冥间号金刚经最上功德。君能书写。其福不小。”即令焦策领向经藏。令验。至一宝殿。众经充满。丘一试抽一卷。果是所造之经。既回见王。知造有实。乃召所杀生类。令恳陈谢。许造功德。丘一依王命。愿写金刚经一百卷。众欢喜尽散。王曰:“放去。”焦策领出城门。云:“尽力如此。岂不相报。”丘一许钱三百千。不受。云:“与造经二十部。”至一坑。策推之。遂活。身在棺中。惟闻哭声。已三日矣。惊呼人至。破棺乃起。旬日。写经二十卷了。焦策来谢。致辞而去。寻百卷亦毕。扬州刺史奏其事。敕加丘一五品。仍充嘉州招讨使。(出《报应记》) 唐朝李丘一喜好用鹰狗打猎。武后万岁通天元年。任扬州高邮丞。忽然一天早上死去了。他看见两个人来拘他。其中一人自己说姓段。当时一齐被拘的有一百多人。男的都带枷锁。女的就被反绑着。丘一被锁着走在前面。走了十多里。看见几十棵大槐树。下面有马槽子。段说:“五道大神每次巡察人间的祸福。都在这里喂马。”丘一才知道自己已死。到了阎王殿大门。段指着一个小官说:“这个人姓焦叫焦策。他知道你的一切表现。”于是被领见。阎王说:“你怎么能六亲不认。喜好杀生。来做为自己的乐事?”不一会。就看见他所杀的禽兽都象人那样说话:“请求早早处分他。”焦策上前说:“丘一不应当死。”阎王问:“他曾作了什么功德?”回答说:“曾写金刚经一卷。”阎王拍手说:“冥间称金刚经为最高的功德。你能书写。你的功德不小。”就令焦策领他到经藏处。令验证。于是就到了一座宝殿。装满了许多经书。丘一试着抽出一卷。果然是自己所写的经书。回去报告给阎王之后。知道确有实事。就叫出所杀的生灵。令他恳切地一一谢罪。答应建立功德。丘一听从了阎王的话。愿意写金刚经一百卷。众生灵高兴地都散去了。阎王说:“放他回去。”焦策领他走出城门。说:“我如此尽力。你难道不报答吗?”丘一答应给钱三百千。焦策不接受。说:“给我写经二十部。”到了一个土坑。策推他。于是丘一活了。身在棺材中。只听到哭声。已经死了三天了。丘一大声叫人。打开棺材他就活转来了。十天。他写经书二十卷了。焦策来感谢他。表示谢意走了。一百卷也写完了。扬州刺史向皇帝奏报这件事。皇帝下令加封丘一五品官。充当嘉州招讨使。 卷第一百四 报应三(金刚经) 于昶 裴宣礼 吴思玄 银山老人 崔文简 姚待 吕文展 长安县系囚 李虚 卢氏 陈利宾 王宏 田氏 于 昶 唐于昶。天后朝任并州录事参军。每至一更后。即喘息流汗。二更后愈。妻柳氏将召医工。昶密曰:“自无他苦。但昼决曹务。夜判冥司。事力不任身。”每知有灾咎。即阴为之备。都不形言。凡六年。后丁母艰。持金刚经。更不复为冥吏。因极言此功德力。令子孙讽转。后为庆州司马。年八十四。将终。忽闻异香。非代所有。谓左右曰:“有圣人迎我往西方。”言讫而没。(出《报应记》) 唐朝的于昶。天后朝时任并州录事参军。每当到了一更之后。就喘息流汗;二更后就好了。他的妻子柳氏要找个医生。于昶却神秘地说:“我并没有更多的苦痛。只是白天做官府的事。晚上做冥司的事。有些力不胜任罢了。”每当知道有灾害和过失。就暗中事先做准备。表面上都不说。一共过了六年。以后他的母亲死去了。他开始念金刚经。再不去做冥司的官吏了。极力地说这是功德的力量。并让他的子孙诵读经书。以后做了庆州司马。年龄八十四岁。将要死。忽然闻到奇异的香味。并不是平时有过的。他对左右的人说:“有圣人迎接我到西方去。”说完就死了。 裴宣礼 唐裴宣礼。天后朝为地官侍郎。常持金刚经。坐事被系。宣礼忧迫。唯至心念经。枷锁一旦自脱。推官亲访之。遂得雪免。御史任植同禁。亦念经获免。(出《报应记》) 唐朝的裴宣礼。天后朝时做了地官侍郎。常念金刚经。犯了罪被抓入狱。宣礼忧愁急迫。只诚心念经。一天枷锁自己脱落。推官亲自来问他。得到免罪。御史任植也一起被监禁。也因念金刚经而获免。 吴思玄 唐吴思玄。天后朝为太学博士。信释氏。持金刚经日两遍。多有灵应。后稍怠。日夜一遍。BBB思玄在京病。有巫褚细儿言事如神。星下祈祷。思玄往就见。细儿惊曰:“公有何术。鬼见皆走?”思玄私负于渭桥见一老人。年八十余。著粗服。问之。曰:“为所生母服。”思玄怪之。答曰:“母年四十三时。有异僧教云:‘汝欲长寿否?但念金刚经。’母即发心。日念两遍。终一百七。姨及邻母诵之。并过百岁。今遵母业。已九十矣。”(出《报应记》) 唐代吴思玄。天后朝中做了太学博士。信佛教。每天念两遍金刚经。很有灵验。后来。他就松懈了。每天每夜只念一遍。BBB思玄病在京城。有一个巫婆叫褚细儿的料事如神。她正在星下祈祷时。思玄去看她。细儿惊讶地说:“你有什么本领。鬼看见你都逃走了?”思玄私下猜度。知道这是金刚经的威力。便加倍努力。每天念五遍。他哥哥病了。治疗无效。思玄诚心念经。三天后哥哥的病好了。思玄曾在渭桥上看见一个老人。年龄八十多岁。穿着粗麻布的衣服。就问他。他回答说:“是为我的生母穿孝服。”思玄感到很奇怪。他回答说。“母亲在四十三岁的时候。有一个怪和尚教导说:‘你想长寿吗?只要念金刚经。’母亲就下决心。每天念经两遍。死时已经一百○七岁了。姨母及邻家的老婆婆诵读真经。也都活到百岁。现在我仍继承母亲的遗业。已经活了九十岁了。 银山老人 饶州银山。采户逾万。并是草屋。延和中火发。万室皆尽。唯一家居中。火独不及。时本州杨体几自问老人。老人对曰:“家事佛持金刚经。”(出《报应记》) 饶州银山。采矿的人家超过一万户。并且住的都是草房。唐睿宗延和年间起火。一万家都被烧毁。只有一家住在中间。火唯独不烧他家。当时本州的杨体几自己去问老人。老人回答说:“家里信佛念金刚经。” 崔文简 唐崔文简。先天中任坊州司马。属吐蕃奄至州城。同被驱掠。锁械甚严。至心念经。三日。锁忽自开。虏疑有奸。棰挞。具以实对。问曰:“汝有何术?”答云:“念金刚经。”复令锁之。念未终又解。众皆叹异。遂送出境。(出《报应记》) 唐朝崔文简。唐玄宗先天年中任坊州司马。原附属于唐朝的吐蕃人掩袭州城。一起被俘虏。用枷锁紧紧地锁上。崔文简诚心念经。三天后。枷锁忽然自己开了。抓的人疑心他有诈。就用棍子拷打他。他把情况如实说了。又问他:“你有什么本领?”回答说:“念金刚经。”于是又叫人再给他锁上让他念。结果经未念完。枷锁又自己开了。大家都非常惊异。于是就释放他。送他出境。 姚 待 唐姚待。梓州人。常持金刚经。并为母造一百部。忽有鹿驯戏。见人不惊。犬亦不吠。逡巡自去。有人宰羊。呼待同食。食了即死。使者引去。见一城门上有额。遂令入见王。王呼何得食肉。待云:“虽则食肉。比元持经。”王称善。曰:“既能持经。何不断肉?”遂得生。为母写经。有屠儿李回奴请一卷。焚香供养。回奴死后。有人见于冥间。枷锁自脱。亦生善道。(出《报应记》) 唐朝人姚待。是梓州人。常常念金刚经。并为他的母亲写了一百部。忽然有一只鹿玩耍嬉戏。看见人也不惊慌。狗也不叫。徘徊而去。有一个人杀羊。叫姚待一起吃。吃了之后姚待就死了。见一使者引他进去。看见一城门上有匾额。就让他进入拜见阎王。阎王大声吆喝为什么要吃肉。姚待说:“虽然吃肉。我原来还是念经的。”阎王称好说:“既然能念经。为什么不戒掉肉呢?”于是他又复生。继续为母亲写经书。有一个屠夫叫李回奴的请去一卷。烧香供奉。回奴死后。有人在冥间看见他。枷锁是自己脱落的。也托生到好去处了。 吕文展 唐吕文展。开元三年任阆中县丞。雅好佛经。尤专心持诵金刚经。至三万余遍。灵应奇异。年既衰暮。三牙并落。念经恳请。牙生如旧。在阆中时。属亢旱。刺史刘浚令祈雨。仅得一遍。遂获沛然。又若霖潦。别驾使祈晴。应时便霁。前后证验非一。不能遍举。(出《报应记》) 唐朝的吕文展。开元三年任阆中县丞。爱好佛经。更专心诵读金刚经。达三万多遍。特别有灵验。年龄已经老了。三颗牙一齐脱落。就念真经恳切请求。结果牙长得象以前一样。在阆中时。连年大旱。刺吏刘浚命令祈雨。他只念了一遍经书。就下了大雨。又一次苦于雨大水涝。别驾让他祈求天晴。结果立刻便雨停天晴。前后验证了不只一次。不能一一列举。 长安县系囚 唐长安县死囚。入狱后四十余日。诵金刚经不辍口。临决脱枷。枷头放光。长数十丈。照耀一县。县令奏闻。玄宗遂释其罪。(出《广异记》) 唐朝长安县犯死罪的囚犯。入狱后四十多天。诵金刚经而不停口。等临到处决时枷锁自己脱落。枷锁头放出光。长达几十丈。照耀着整个县城。县令上奏皇上。玄宗就下令免除他的刑罚。 李 虚 唐开元十五年。有敕天下村坊佛堂;小者并拆除。功德移入侧近佛寺;堂大者。皆令闭封。天下不信之徒。并望风毁拆。虽大屋大像。亦残毁之。敕到豫州。新息令李虚嗜酒倔强。行事违戾。方醉而州符至。仍限三日报。虚见大怒。便约胥正。界内毁拆者死。于是一界并全。虚为人。好杀愎戾。行必违道。当时非惜佛宇也。但以忿限故全之。全之亦不以介意。岁余。虚病。数日死。时正暑月。隔宿即敛。明日将殡。母与子绕棺哭之。夜久哭止。闻棺中若指爪戛棺声。初疑鼠。未之悟也。斯须增甚。妻子惊走。母独不去。命开棺。左右曰:“暑月恐坏。”母怒。促开之。而虚生矣。身颇疮烂。于是浴而将养之。月余平复。虚曰:初为两卒拘至王前。王不在。见阶前典吏。乃新息吏也。亡经年矣。见虚拜问曰:“长官何得来?”虚曰:“适被录而至。”吏曰:“长官平生。唯以杀害为心。不知罪福。今当受报。将若之何!”虚闻惧。请救之。吏曰:“去岁拆佛堂。长官界内独全。此功德弥大。长官虽死。亦不合此间追摄。少间王问。更勿多言。但以此对。”虚方忆之。顷王坐。主者引虚见王。王曰:“索李明府善恶簿来。”即有人持一通案至。大合抱。有二青衣童子亦隧文案。王命启牍唱罪。阶吏读曰:“专好割羊脚。”吏曰:“合杖一百。仍割其身肉百斤。”王曰:“可令割其肉。”虚曰:“去岁有敕拆佛堂。毁佛像。虚界内独存之。此功德可折罪否?”王惊曰:“审有此否?”吏曰:“无”。新息吏进曰:“有福簿在天堂。可检之。”王曰:“促检。”殿前垣南有楼数间。吏登楼检之。未至。有二僧来至殿前。王问师何所有。一答曰:“常诵金刚经。”一曰:“常读金刚经。”王起合掌曰:“请法师登阶。”王座之后。有二高座。右金左银。王请诵者坐金座。读者坐银座。坐讫开经。王合掌听之。诵读将毕。忽有五色云至金座前。紫云至银座前。二僧乘云飞去。空中遂灭。王谓阶下人曰:“见二僧乎?皆生天矣!”于是吏检善簿至。唯一纸。因读曰:“去岁敕拆佛堂。新息一县独全。合折一生中罪。延年三十。仍生善道。”言毕。罪簿轴中火出。焚烧之尽。王曰:“放李明府归。”仍敕两吏送出城南门。见夹道并高楼大屋。男女杂坐。乐饮笙歌。虚好丝竹。见而悦之。两吏谓曰:“急过此无顾。顾当有损。”虚见饮处。意不能忍行。伫立观之。店中人呼曰:“来”。吏曰:“此非善处。既不相取信。可任去。”虚未悟。至饮处。人皆起。就坐。奏丝竹。酒至。虚酬酢毕。将饮之。乃一杯粪汁也。臭秽特甚。虚不肯饮。即有牛头狱卒。出于床下。以叉刺之。洞胸。虚遽连饮数杯。乃出。吏引虚南。入荒田小径中。遥见一灯炯然。灯旁有大坑。昏黑不见底。二吏推堕之。遂苏。李虚素性凶顽。不知罪福。而被酒违戾。以全佛堂。明非己之本心也。然犹身得生天。火焚罪簿。获福若此。非为善之报乎!与夫日夜精勤。孜孜为善。既持僧律。常行佛言。而不离生死。未之有也。(出《纪闻》) 唐玄宗开元十五年。皇帝下令天下的村坊佛堂:小的全部拆除。功德移记到附近的佛寺里。佛堂大的。都令其关闭。天下不信佛的人。都闻风而动纷纷拆毁佛堂。即使是大庙和大佛像。也被拆毁。命令到了豫州。新息县令李虚嗜好喝酒性格倔强。做事暴戾。正喝醉酒而州符送到了。仍然限三天执行上报。李虚看见大怒。就告诉手下官吏。界内有敢拆毁佛堂的人处死。因此一县之内的佛堂保全无损。李虚为人。好杀而刚愎暴戾。做事一定违背常理。当时并不是可惜佛宇的损害。只是因为限期太短而忿怒。就偏偏保全它。保全了佛宇。也不把它放在心上。过了一年多。李虚病了。几天后死了。当时正赶上是暑天。隔一天就入殓了。第二天将要出殡。母亲和儿子围着棺材哭他。夜深哭声停止了。听到棺材里象指爪敲打棺材的声音。起初疑心是老鼠。没有注意。不一会声音更强。妻子惊慌而跑。唯独母亲不走。叫打开棺材。左右的人说:“暑天恐怕尸已烂。”母亲发怒。催促打开棺材。而李虚复活了。身上好象长了很多烂疮。于是洗了澡并且好好地调养。一个多月才恢复起来。李虚说:当初被两个士兵抓到阎王面前。阎王不在。去见阶前的典使。原来是新息县的官吏。死了近一年了。看见李虚拜见并问他:“你怎么来的?”李虚说:“刚被招来的。”官吏说:“长官平生。只是以杀人害人为快。不知道是不是可负罪乞福?今天应当受到报应。这可怎么办?”李虚听到后感到害怕。请求救他。官吏说:“去年拆佛堂。唯独长官你的界内的佛堂保全了。这个功德最大。你虽然死了。也不应由这里来拘你。过了一会阎王审问时。不要多说别的。只是讲这件事。”李虚正想怎么说时。一会阎王坐下。主管的人领李虚见阎王。王说:“拿李明府的善恶簿子来!”就有一个人拿一通卷案。有一大抱。又有二个青衣童子跟随着。王命他们打开文案念罪。阶吏读到:“专门好割羊脚。”吏说:“应打一百棍。并割掉他身上的肉一百斤。”王说:“可以开始割他的肉。”李虚说:“去年有圣旨要拆毁佛堂。毁掉佛像。我的界内的佛堂独自保存下来。这个功德可以减轻罪过吗?”王惊讶问道:“确有此事么?”官吏说:“没有记载。”新息县的官吏上前说:“有福簿在天堂。可以验证一下。”王说:“赶快验证!”殿前墙南有几间楼房。官吏上楼去验证。还没有回来。这时有二个和尚来到殿前。王问师傅有什么功德。其中一个答道:“常诵金刚经。”一个说:“常读金刚经。”王站起拍着手说:“请法师上来!”王的座位之后。又有二个高座。右边的是金的。左边的是银的。王请能诵金刚经的坐金座。读经的坐银座。坐下之后打开经书。王合掌而听。诵读将要完了。忽然有五色祥云到金座前。紫色祥云到银座前。二位和尚乘云飞走。在空中消失了。王对阶下的人说:“看见两个和尚了吗?都升天了。”这时官吏检验善事簿回来了。只有一张纸。于是读到:“去年下令拆毁佛堂。唯独新息一县保全了佛堂。应免去一生中的罪。延长寿命三十年。然后托生在好地方。”念完。罪簿轴中出火。把它烧尽。王说:“放李明府回去。”仍下令让两个官吏把他送出城南门。看见一夹道及高楼大屋。男女围坐。玩乐喝酒吹笙唱歌。李虚喜爱丝竹乐。看见了很高兴。两个官吏对他说:“快过去此地。不要去管他们。管他们就要受害。”李虚看见喝酒处。说什么也走不动了。站在那观看。店中的人招呼道:“请进来!”官吏说:“这可不是个好地方。既然你不相信。随你去吧。”李虚没有明白。到了饮酒处人都站起来。李虚便坐下。弹奏丝竹。酒拿来了。李虚回敬完毕。将要饮酒。却是一杯粪汁。特别臭。李虚不肯喝。就有牛头卒从床底下出来。用叉刺他。在他的胸上刺一个窟窿。李虚立刻连喝几杯。才出来。官吏领着李虚向南。进入荒野小道上。远远地看见有一盏灯亮着。灯旁有一个大坑。昏暗不见底。二个官吏推落他。于是李虚苏醒了。李虚一向性格凶狠顽固。不知罪福。而喝酒违法。保全了佛堂。本不是他自己的本意。然而还得到复生。火烧他的罪簿。得到这样的福。难道不是行善的报应吗?那么。日夜精心勤奋。孜孜不倦地做善事。既按和尚的戒律约束自己。又常常按佛祖的教导做事的人就必然会脱离生死。超然物外的。 卢 氏 唐开元中。有卢氏者。寄住滑州。昼日闲坐厅事。见二黄衫人入门。卢问为谁。答曰:“是里正。奉帖追公。”卢甚愕然。问何故相追。因求帖观。见封上作卫县字。遂开。文字错谬。不复似人书。怪而诘焉。吏言奉命相追。不知何故。俄见马已备在阶下。不得已上马去。顾见其尸。坐在床上。心甚恶之。仓卒之际。不知是死。又见马出不由门。皆行墙上。乃惊愕下泣。方知必死。恨不得与母妹等别。行可数十里。到一城。城甚壮丽。问此何城。吏言乃王国。即追君所司。入城后。吏欲将卢见王。经一院过。问此何院。吏曰:“是御史大夫院。”因问院大夫何姓名。云:“姓李名某。”卢惊喜。白吏曰:“此我表兄。”令吏通刺。须臾便出。相见甚喜。具言平昔。延入坐语。大夫谓曰:“弟之念诵。功德甚多。良由金刚经是圣教之骨髓。乃深不可思议功德者也。”卢初入院中。见数十人。皆是衣冠。其后太半系在网中。或无衣。或露顶。卢问:“此悉何人?”云是阳地衣冠。网中悉缘罪重。弟若能为一说法。见之者悉得升天。遂命取高座。令卢升座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网中人已有出头者。至半之后。皆出地上。或褒衣大袖。或乘车御云。诵既终。往生都尽。及入谒见。王呼为法师。致敬甚厚。王云:“君大不可思议。算又不尽。叹念诵之功。”寻令向吏送之回。既至舍。见家人披头哭泣。尸卧地上。心甚恻然。俄有一婢从庭前入堂。吏令随上阶。及前。魂神忽已入体。因此遂活。(出《广异记》) 唐玄宗开元年间。有一个姓卢的。寄住在滑州。白天闲坐在厅堂中。看见二个穿黄衫的人进来。卢问是谁。答:“是里正。奉命拘你。”卢非常惊恐。问什么原因来拘他。向他要帖子看。看见封上写卫县的字样。就打开。上面的文字错得很多。又不象是人写的。奇怪地问他。吏说奉命拘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一会看见马已经在台阶下了。卢不得已上了马。回头看见他的尸体。坐在床上。心里非常厌恶。急忙之际。不知道是死了。又看见马不从门走。都从墙上走。于是惊惧而泪下。才知道一定是死了。悔恨没有和母亲妹妹们告别。走了几十里。到了一座城。城非常壮丽。问这是什么城。吏说是王国。就是主管拘你的。进入城后。吏想要让卢去见阎王。从一个院子经过。问这是什么院。吏说:“这是御史大夫院”。又问院大夫的姓名。告诉他姓李名某。卢氏惊喜。告诉官吏说:“这是我的表兄。”让官吏通报一下。不一会就出来了。两个人相见以后很高兴。都诉说着生平的事。又请他进去坐下谈话。大夫对他说:“你念诵经书。功德很大。因为金刚经是佛教的精髓。是高深而不可思议的功德。”卢氏初到院中。看见几十个人。都是穿衣戴帽的。他们的后面的人多半被扣在网中。有的没有穿衣。有的露出头顶。卢氏问:“这些都是什么人?”说是阳世间人。有财产、有地位的。网中的都是因为罪重。你如果能为他们念一遍经。听到的人都能升天。于是叫拿出一个高座。让卢氏升坐吟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网中的人已经有露出头来的。念到一半之后。都从地上起来。有的肥衣大袖。有的乘车驾云。等吟诵完了。投生的人都散尽了。等进入拜见阎王。阎王称呼他法师。表示深厚的敬意。王说:“你太不可思议了。你的寿命又不尽。感叹念经的功劳。”下令让官吏送他回去。回到家里之后。看见家人披头哭泣。尸体躺在地上。心里非常悲伤。忽然有一个婢女从院子前进入厅堂。官吏让他随着上了台阶。到了跟前。魂魄忽然就进入尸体中。因此卢氏便复活了。 陈利宾 陈利宾者。会稽人。弱冠明经擢第。善属文。诗入《金门集》。(“入金门集”四字据明抄本补。)释褐长城尉。少诵金刚经。每至厄难。多获其助。开元中。宾自会稽江。行之东阳。会天久雨。江水弥漫。宾与其徒二十余船同发。乘风挂帆。须臾。天色昧暗。风势益壮。至界石窦上。水拥(原本此处空一格。据明抄本补“拥”字。)阏众流而下。波涛冲击。势不得泊。其前辈二十余舟。皆至窦口而败。舟人惧。利宾忙遽诵金刚经。至众流所。忽有一物。状如赤龙。横出扶舟。因得上。议者为诵经之功。(出《广异记》) 陈利宾是会稽人。不到二十岁时通经书选入科第。擅长写文章。诗编入《金门集》。任长城尉的官。他从小读金刚经。每当遇到危险困难。多次得到帮助。开元年间。利宾从会稽江坐船。走到东阳。正赶上下了好几天的雨。江水弥漫。利宾和他的旅伴二十多只船一齐出发。乘风挂帆。不一会。天色昏暗。风势更猛。行到界石窦。江水拥着这些船只顺流而下。波涛冲击。船无法靠岸。在他前面的二十多条船。都冲到窦口沉没了。利宾船上的摆船人吓坏了。利宾急忙吟诵金刚经。到了前面那些船沉没的地方。忽然有一个东西。形状象一条赤龙。横出水面扶着船。船顺利地通过了。大家议论说这是吟诵金刚经的功劳。 王 宏 王宏者。少以渔猎为事。唐天宝中。尝放鹰逐兔。走入穴。宏随探之。得金刚般若经一卷。自此遂不猎云。(出《广异记》) 王宏。年少以打猎为生。唐代天宝年间。曾经放鹰去追兔。兔跑入一洞穴。王宏进洞去找。得到了一卷金刚般若经。从此就不再打猎了。 田 氏 易州参军田氏。性好畋猎。恒养鹰犬为事。唐天宝初。易州放鹰。于丛林棘上见一卷书。取视之。乃金刚经也。自尔发心持诵。数年。已诵二千余遍。然畋猎亦不辍。后遇疾。暴卒数日。被追至地府。见诸鸟兽。周回数亩。从己徵命。顷之。随到见王。问罪何多也。田无以对。王令所由领往推问。其徒十人。至吏局。吏令启口。以一丸药掷口中。便成烈火遍身。须臾灰灭。俄复成人。如是六七辈。至田氏。累三丸而不见火状。吏乃怪之。复引见王。具以实白。王问在生作何福业。田氏云:“初以畋猎为事。王重问。云:“在生之时。于易州棘上得金刚经。持诵已二千余遍。”王云:“正, 此灭一切罪。”命左右检田氏福簿。还白如言。王自令田氏诵经。才三纸。回视庭中禽兽。并不复见。诵毕。王称美之。云:“诵二千遍。延十五年寿。”遂得放还。(出《广异记》) 易州参军田氏。本性爱好打猎。长期饲养鹰狗为业。唐朝天宝年初。在易州放鹰。在丛林的荆棘上看见一卷书。拿起来一看。是金刚经。从这开始发自内心地诵读。几年后已诵二千多遍了。然而打猎的事也未停止。以后得了病。突然死了几天。被拘到地府中。看见许多的鸟兽。几亩地大的一大片。向着他讨命。不一会。跟着见到了阎王。问罪有多少。田氏没有什么辩解的。阎王就命令领的人带去审问。他的徒弟十人。到了官吏的地方。官吏命他们开口。把一丸药送到口中。就变成烈火烧遍全身。不一会成了一堆灰。一会又变成人。象这样六七个人。等到田氏。连给他吃三丸药而不见火发。官吏更感到奇怪。又领他去见阎王。把实情全部禀告。王问田氏在世作了什么福事。田氏说:“起初以打猎为生。”王又问。回答说:“在世时。在易州荆棘上得到金刚经。吟诵已经二千多遍了。”阎王说:“正是这个才灭掉了你的一切罪过。”于是命左右检查田氏的福簿。查后和说一样。阎王就命田氏诵读经书。才读了三页。再环视院子中的禽兽。都不见了。读完后。阎王称赞他说:“背诵二千遍。延长寿命十五年。”于是田氏被放回去复生了。 卷第一百五 报应四(金刚经) 李惟燕 孙明 三刀师 宋参军 刘鸿渐 张嘉猷 魏恂 杜思讷 龙兴寺主 陈哲 丰州烽子 张镒 崔宁 李惟燕 建德县令李惟燕。少持金刚经。唐天宝末。惟燕为余姚郡参军。秩满北归。过五丈店。属上虞江埭塘破。水竭。时中夜晦暝。四回无人。此路旧多劫盗。惟燕舟中有吴绫数百匹。惧为贼所取。因持一剑。至船前诵经。三更后。见堤上两炬火。自远而至。惟燕疑是村人卫己。火去船百步。便却复回。心颇异之。愈益厉声诵经。亦窃自思云:火之所为。得非金刚经力乎!时塘水竭而塘外水满。惟燕便心念:塘破当得水助。半夕之后。忽闻船头有流水声。惊云:“塘阔数丈。何由得破?”久之。稍觉船浮。及明。河水已满。对船所一孔。大数尺。乃知诵金刚经之助云。惟燕弟惟玉见任虔州别驾。见其兄诵经有功。因效之。后泛舟出峡。水急橹折。船将欲败。乃力念经。忽见一橹随流而下。遂获济。其族人亦常诵金刚经。遇安禄山之乱。伏于荒草。贼将至。思得一鞋以走。俄有物落其背。惊视。乃新鞋也。(出《广异记》) 建德县县令李惟燕。年少读金刚经。唐朝天宝末年。惟燕做余姚郡的参军。满了十年而回。过五丈店。到了上虞江。坝塘损坏。水流干了。当时正是半夜。天色昏暗。四处无人。这条路过去多有盗贼。惟燕的船上有吴地的绫几百匹。害怕被贼抢走。于是就拿着一短剑。到船的前面吟诵真经。三更以后。看见堤坝上有两支火炬。从远处来。惟燕疑心是村里自卫的人。火炬离船有百步远。便退了回去。惟燕心里很疑惑。更加大声地诵经。也私下里暗想:火的出现。难道是金刚经的威力吗?当时坝塘中的水已流尽而塘外的水满。惟燕便在心里盼着坝塘破了。应当得到水来救助。半夜之后。忽然听到船头有流水声。他惊讶地说:“坝塘宽有几丈。从什么地方破的呢?”过了很久。觉得船稍微浮起来了。等到天亮。河水已经满了。正对着停船处地方有一个大孔。有几尺之大。才知道是金刚经的帮助。惟燕的弟弟惟玉任虔州别驾。看见他的哥哥吟诵经书有功。于是也效法他。以后他乘船出峡。水急而橹断。船将要遇难。于是全力念经。忽然看见一橹随水而来。于是船得救了。他的亲人也常常诵读金刚经。结果遇到安禄山的叛乱。躲到荒草中。贼寇将要到了。他想得到一双鞋好逃走。不一会就有一个东西落在他的背上。他惊讶地看。原来是一双新鞋子。 孙 明 唐孙明者。郑州阳武人也。世贫贱。为卢氏庄客。善持金刚经。日诵二十遍。经二十年。自初持经。便绝荤血。后正念诵次。忽见二吏来追。明意将是县吏。便县去。行可五六里。至一府门。门人云:“王已出巡。”吏因闭明于空室中。其室从广五六十间。盖若阴云。经七日。王方至。吏引明入府。王问:“汝有何福?答云:“持金刚经已二十年。”王言此大福也。顾谓左右曰:“昨得只洹家牒。论功也。”令吏送还舍。其家殡明已毕。神虽复体。家人不之知也。会猎者从殡宫过。闻号呼之声。投其家人。因尔得活矣。天宝末。明活已六七年。甚无恙也。(出《广异记》) 唐代孙明是郑州阳武县人。世代贫贱。做了卢氏的庄客。善学金刚经。每天吟诵二十遍。过了二十年。从开始念经。就断绝荤肉。后来。正念诵经书时。忽然看见两个官吏来拘捕。孙明认为是县吏。便跟着去了。走了有五六里路。到了一个府门。门人说:“王已经出巡去了。”官吏于是把孙明关在一个空屋子里。那个屋子宽敞足有五六十间。大概象阴云一样。又过了七天。王才回来。官吏领孙明入府见王。王问:“你有什么福事?”回答到:“念金刚经已经二十年了。”王说这是大福事。回头告诉左右的人说:“昨天得到只洹家的帖子。说孙明念诵经书勤恳。请求延长寿命二十年。才知道修道是不可思议的。延长的寿命二十年。以此来补偿你的功德。”就叫官吏把他送回家去。他家人已把孙明出殡完了。神魂虽然又归复他的身体。可家人不知道这件事。正赶上打猎的人从他的坟前过。听见哭喊的声音。报告了他的家人。因而才得活。天宝末年。孙明已活了六七年了。一点病也没有。 三刀师 唐三刀师者。俗姓张。名伯英。乾元中。为寿州健儿。性至孝。以其父在颍州。乃盗官马往以迎省。至淮阴。为守遏者所得。刺史崔昭令出城腰斩。时屠刽号“能行刀”。再斩。初不伤损;乃换利刀。罄力砍。不损如故。刽者惊曰:“我用刀砍。至其身则手懦。不知何也?”遽白之。昭问所以。答曰:“昔年十五。曾绝荤血。诵金刚经十余年。自胡乱以来。身在军中。不复念诵。昨因被不测罪。唯志心念经尔。”昭叹息舍之。遂削发出家。着大铁铃乞食。修千人斋供。一日便辨。时人呼为三刀师。谓是起敬菩萨。(出《广异记》) 唐朝的三刀师。俗姓张。名叫伯英。乾元年中。是寿州的强壮少年。本性是非常孝顺。因他的父亲在颍州。于是他偷了官马去探望父亲。到了淮阴。被守门人阻止抓到了他。刺史崔昭令推出城斩首。当时行刑的人称“能行刀”。开斩。起初三刀师没有损伤。又用尽力量砍。还是象先前那样没有损伤。行刑的人惊讶地说:“我用刀砍。刀落到他的身上就感到手没有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急忙告诉崔昭。崔昭问他原因。三刀师回答:“过去十五岁时。我曾断绝荤肉。诵读了十多年的金刚经。从胡人作乱以来。我在军中。不再诵读。昨天因遭到不幸的罪过。所以只一心念经罢了。”崔昭叹息。放了他。于是三刀师就削发为僧。摇大铁铃化斋。募化一千人的斋供。一日之内就变了。当时的人就称他为三刀师。说这是起敬菩萨。 宋参军 唐坊州宋参军少持金刚经。及之官。权于司士宅住。旧知宅凶。每夕恒诵经。忽见妇人立于户外。良久。宋问:“汝非鬼耶?”曰:“然。”又问:“幽明理殊。当不宜见。得非有枉屈之事乎?”妇人便悲泣曰:“然。”言身是前司士之妇。司士奉使。其弟见逼。拒而不从。因此被杀。以毡裹尸。投于堂西北角溷厕中。不胜秽积。人来多欲陈诉。俗人怯懦。见形必惧。所以幽愤不达。凶恶骤闻。执事以持念为功。当亦大庇含识。眷言枉秽。岂不悯之。”宋云:“己初官位卑。不能独救。翌日。必为上白府君。”其鬼乃去。及明具白。掘地及溷。不获其尸。宋诵经。妇人又至。问何以不获。答云:“西北只校一尺。明当求之。以终惠也。”依言及获之。毡内但余骨在。再为洗濯。移于别所。其夕又来拜谢。欢喜诣曰:“垂庇过深。难以上答。虽在冥昧。亦有所通。君有二子。大者难养。小者必能有后。且有荣位。”兼言宋后数改(明抄本改作“政”。)官禄。又云:“大愧使君。不知何以报答。。”宋见府君。具叙所记。府君令问。己更何官。至夕。妇人又至。因传使君意。云:“一月改官。然不称意。当迁桂州别驾。”宋具白。其事皆有验。初。宋问身既为人所杀。何以不报。云:“前人今尚为官。命未合死。所以未复云也。”(出《广异记》) 唐代坊州宋参军年少读金刚经。等到做了官。暂且住在司士的房子里。先前就知道房子出凶事。每天晚上总是诵读金刚经。忽然看见一个妇人站在门外。很久。宋问她:“你不是鬼吗?”回答到:“是鬼。”又问:“阴间阳间的理是不同的。你不应当来看我。难道你有冤枉的事吗?”妇人便悲痛地说:“是的。”说她的前身是司士的妻子。司士奉命出差。他的弟弟想奸污她。她拒绝而不从。所以才被杀死。用毡子裹着尸体。投到堂西北角的厕所里。说不尽的肮脏。我对世人诉说。大家都胆小软弱。看见我一定害怕。这就是我幽怨愤懑不能上达的原因。突然知道了这凶恶的事。希你为我念经立功。应当保护弱小。眷属都说冤枉了。难道我不可怜吗?”宋说:“我初为官位低不能独自救你。明天我一定为你上奏府君。”那个鬼才走了。等到宋把事情都上奏于府君后。就挖地到厕所。不见那里的尸体。宋又诵经。妇人又到了。问她为什么找不到尸体。妇人答到:“往西北方向只进一尺。就应当找到了。这是你对我的大恩惠。”宋按她的话做。于是找到了她的尸体。毡内只有余骨。又为她清洗。移葬别的地方。那天晚上妇人又来拜谢。高兴地对他说:“你的护爱太深。难以报答。即使是在冥昧处。也有所相通。你有两个儿子。大的难以养活。小的一定能有后代。并且有地位。”又说到宋以后几年的执政官禄。又说:“实在对不起使君。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他。”宋见府君。把她所说的都告诉了府君。府君让问。自己能换什么官职。到了晚上。妇人又到了。宋又传达使君的意思。妇人说:“一月改官。然而不如意。应当迁做桂州别驾。”宋都告诉了府君。那些事也都有验证。当初。宋问他被人所杀之后。为什么不报仇。她说:“他现在还做官。命还不当死。所以没有去报复他。” 刘鸿渐 刘鸿渐者。御史大夫展之族子。唐乾元初。遇乱南徙。有僧令诵金刚经。鸿渐日诵经。至上元年。客于寿春。一日出门。忽见二吏云:“奉太尉牒令追。”鸿渐云:“初不识太尉。何以见命?”意欲抗拒。二吏忽尔直前拖曳。鸿渐请著衫。吏不肯放。牵行未久。倏过淮。至一村。须臾。持大麻衫及腰带令鸿渐著。笑云:“真醋大衫也”。因而向北行。路渐梗涩。前至大城。入城有府舍。甚严丽。忽见向劝读经之僧从署中出。僧后童子识鸿渐。经至其所。问十六郎何以至此。因走白和尚云:“刘十六郎适为吏追。以诵经功德。岂不往彼救之。”鸿渐寻至僧所。虔礼求救。僧曰:“弟子行无苦。”须臾。吏引鸿渐入诣厅事。案后有五色浮图。高三四尺。回旋转动。未及考问。僧已入门。浮图变成美丈夫。年三十许。云是中丞。降阶接僧。问和尚何以复来。僧云:“刘鸿渐是己弟子。持金刚经。功力甚至。其算又未尽。宜见释也。王曰:“若持金刚经。当愿闻耳。”因令跪诵。鸿渐诵两纸讫。忽然遗忘。厅西有人。手持金钩龙头幡。幡上碧字。书金刚经。布于鸿渐前。令分明诵经毕。都不见人。但余堂宇阒寂。因尔出门。唯见追吏。忽有物状如两日。来击鸿渐。鸿渐惶惧奔走。忽见道傍有水。鸿渐欲止而饮之。追吏云:“此是人膏。澄久上清耳。其下悉是余皮烂肉。饮之不得还矣。”须臾至舍。见骸形卧在床上。心颇惆怅。鬼自后推之。冥然如入房户。遂活。鬼得钱乃去也。(出《广异记》) 刘鸿渐。是御史大夫展氏家族的儿子。唐朝乾元年初。遇战乱而南迁。有个和尚让他念金刚经。鸿渐每天念诵经书。到了上元年间。客居于寿春。一天出门。忽然看见两个官吏说:“奉太尉的命令。缉拿你!”鸿渐说:“当初我不认识太尉。凭什么有这样的命令?”想要抗拒。两个官吏忽然一直上前去拽他。鸿渐请求去穿衣衫。官吏不肯放他。拉着他走了不久。很快地过了淮河。到了一个村子。不一会。拿了一件大麻衫和腰带让鸿渐穿。并笑着说:“真是措大的衣衫。”于是就向北走。路渐渐堵塞。前面到了一座大城。进入城内有府衙。很庄严美丽。忽然看见先前劝他读经的和尚从里面走出来。和尚后面的童子认识鸿渐。一直到了刘的住处。问十六郎为什么到了这里。于是跑去告诉和尚说:“刘十六郎正在被官吏追拿。他诵读经书有功德。难道你不去救他吗?”鸿渐找到了和尚的住处。虔诚地以礼求救。和尚说:“弟子走吧。没有什么痛苦。”不一会。官吏领着鸿渐进到厅事。几案后五颜六色的浮图。高三四尺。回环转动。还没来得及拷问刘。和尚已经入门了。浮图就变成了美男子。年龄三十左右说是中丞。走下台阶迎接和尚。问和尚为什么又回来了。和尚说:“刘鸿渐是自己的弟子。念金刚经。功力很大。他的寿命又没尽。应当被释放。”王说:“如果读金刚经。愿意听一听。”于是就叫他跪诵。鸿渐才诵读完两页。忽然遗忘了。厅西有人。手拿金钩龙头幡。幡上写着碧绿色的字。写的是金刚经。放在鸿渐前面。让他分别当众诵读完。再没有看见人。只留下寂静的堂宇。于是就出门去。只看见追拿的官吏。忽然有个东西形状象两个太阳。来打鸿渐。鸿渐惊慌奔走。忽然看见道傍有水。鸿渐想要停下来喝水。追拿的官吏说:“这是人膏。沉淀久了上面很清罢了。那下面都是沤烂的肉和皮。饮了就不能回去了。”一会刘便到了家。看见他的形体躺在床上。心里感到很惆怅。鬼从后面推他。忽然象进入房门一样。于是就复活了。鬼得到了钱就走了。 张嘉猷 广陵张嘉猷者。唐宝应初为明州司马。遇疾卒。载丧还家。葬于广陵南郭门外。永泰初。其故人有劳氏者。行至郭南。坐浮图下。忽见猷乘白马自南来。见劳下马。相尉如平生。然不脱席帽。低头而语。劳问冥中有何罪福。猷云:“罪福昭然。莫不随所为而得。但我素持金刚经。今得无累。亦当别有所适。在旬月间耳。卿还。为白家兄。令为转金刚经一千遍。何故将我香炉盛诸恶物?卿家亦有两卷经。幸为转诵。增己之福。”言讫。遂诀而去。劳昏昧。久之方寤云。(出《广异记》) 广陵的张嘉猷。唐朝宝应年初做明州司马。得病死了。运他的尸体回家。葬在广陵南城门外。永泰年初。他的老朋友有一个叫劳氏的走到城南。坐在和尚旁边。忽然看张嘉猷乘着白马从南面来。看见劳氏便下马。象平常那样互相慰问。然而不脱席帽。低着头说话。劳氏问在冥间有什么罪福。猷说:“罪福是很明显的。没有不随着你的所做所为而得到的。只是我一向念金刚经。才能没有被牵累。今天将另有所去。只是在十天到一月间罢了。你回去。替我告诉哥哥。让他为我写金刚经一千遍。为什么将我的香炉里盛上许多的脏物?你家也有两卷经书。望能习诵。增加自己的福事。”说完。就诀别而去。劳氏昏迷。很久才醒过来。 魏 恂 唐魏恂。左庶子尚德之子。持金刚经。神功初。为监门卫大将军。时京有蔡策者。暴亡。数日方苏。自云:“初至冥司。怪以追人不得。将挞其使者。使者云:‘将军魏恂持金刚经。善神拥护。追之不得。’即别遣使复追。须臾还报并同。冥官曰:‘且罢追。’”恂闻。尤加精进。(出《广异记》) 唐代的魏恂。是左虚子尚德的儿子。念金刚经。神功初年。做了监门卫大将军。当时京城有个蔡策。突然死了。几天才苏醒过来。自己说:“刚到冥司。责怪因追拿不到人。要打鬼使。”使者说:‘将军魏恂念金刚经。善神保护着他。就抓不到他。’就又派另一个使者再去追拿。不一会回来报告的和前一个相同。冥官说:‘暂且停止追拿。’”恂听说之后。更加精心念经。 杜思讷 唐潞州铜鍉县人杜思讷。以持金刚经力。疾病得愈。每至持经之日。必觌神光。(出《广异记》) 唐朝潞州铜鍉县人杜思讷。凭念金刚经的神力。病重也能痊愈。每当到了念经的日子。就一定看见神光。 龙兴寺主 唐原州龙兴寺。因大斋会。寺主会僧。夏腊既高。是为宿德。坐丽宾头下。有小僧者。自外后至。以无坐所。唯寺主下旷一位。小僧欲坐。寺主辄叱之。如是数次。小僧恐斋失时。竟来就坐。寺主怒甚。倚柱而坐。以掌掴之。方欲举手。大袖为柱所压。不得下。合掌惊骇。小僧惭沮。不斋而还房。众议恐是小僧道德所致。寺主遂与寺众同往礼敬。小僧惶惧。自言初无道行。不敢滥受大德礼数。逡巡走去。因问平生作何行业。云:“二十年唯持金刚经。”众皆赞叹。谓是金刚护持之力。便于柱所焚香顶礼。咒云:“若是金刚神力。当还此衣。”于是随手而出也。(出《广异记》) 唐朝原州龙兴寺。因为斋戒大会。寺主会集众僧。年高德劭。最有功德。坐在丽宾座下。有一个小和尚。从外面来迟了因为没有坐的地方。只有寺主下面空了一个位。小和尚欲坐。寺主总是呵叱他。象这样几次叱责他。小和尚怕误了斋戒的时辰。一直走过来坐下。寺主很生气。倚着柱子而坐。用手掌去打他。正要举手。大袖子却被柱子压住。拿不下来。合掌惊讶。小和尚渐愧沮丧。不斋戒而回房去了。大家议论。恐怕是小和尚的道德造成。寺主就和寺僧们一同去礼拜。小和尚惊慌害怕。自己说起初没有行什么道。不敢滥受这么多的大礼。徘徊地走了。于是就问他一生作了什么事?他说:“二十年来只念金刚经。”大家都赞叹说这是金刚经护卫的力量。就在柱子上焚香礼拜。念咒语:“如果是金刚经的神力。应当送还这件衣服。”于是随手就扯出压在柱下的衣服。 陈 哲 唐临安陈哲者。家住余杭。精一练行。持金刚经。广德初。武康草贼朱潭寇余杭。哲富于财。将搬移产避之。寻而贼至。哲谓是官军。问贼今近远。群贼大怒曰:“何物老狗。敢辱我!”争以剑刺之。每下一剑。则有五色圆光经五六尺以蔽哲身。刺不能中。贼惊叹。谓是圣人。莫不惭悔。舍之而去。(出《广异记》) 唐代临安的陈哲。家住余杭。精通一种行业。念金刚经。广德初年。武康的草贼入侵余杭。哲富而有财产。将要搬走财产躲避草贼。正在寻找藏处而草贼就到了。哲认为是官军。就问贼现在离的远近。群贼大怒说:“你这老狗是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我?!”争着用剑刺他。每当刺下一剑。就有五色的圆光直径有五六尺来遮蔽陈哲的身子。不能刺中。群贼惊叹。说他是圣人。没有不惭愧后悔的。就放了他而走了。 丰州烽子 唐永泰初。丰州烽子暮出。为党项缚入西蕃养马。蕃王令穴肩骨。贯以皮索。以马数万蹄配之。经半岁。马息一倍。蕃王赏以羊革数百。因转近牙帐。赞普子爱其了事。遂令执纛左右。有剩肉余酪与之。又居半年。因与酪肉。悲泣不食。赞普问之。云有老母。频夜梦见。赞普颇仁。闻之怅然。夜召帐中语云:“蕃法严。无放还例。我与尔马有力者两匹。于某道纵尔归。无言我也。”烽子得马极骋。俱乏死。遂昼潜夜走。数日后。为刺伤足。倒碛中。忽风吹物窸窣过其前。因揽之裹足。有顷。不复痛。试起。步走如故。经宿方及丰州界。归家。其母尚存。悲喜曰:“自失尔。我唯念刚经。寝食不废。以祈见尔。今果其誓。”因取经。缝断。亡数幅。不知其由。子因道碛中伤足事。母令解足视之。裹疮乃数幅经也。其疮亦愈。(出《酉阳杂俎》) 唐永泰初年。丰州烽子晚上出去。被党项人抓到西蕃养马。蕃王叫人在他的肩骨里穿上皮绳。并把几百匹马归他喂养。结果半年后。马繁殖了一倍。蕃王就赏给他几百羊皮。于是他又转到近边的牙帐来。赞普的儿子看他做事勤快。就命他在左右执旗。有剩肉余酪就给他吃。又过了半年。又给他剩肉和余酪。他悲伤不吃。赞普问他。他说家有老母。几夜梦见她。赞普很仁义。听他说了之后也很惆怅。夜里把他叫到帐中说:“蕃王的法严。没有放回去的先例。我给你两匹有力的马。你从某某道走放你回去。不要说是我给的。”烽子得了马就急速奔驰逃走。马都疲乏累死。于是昼夜潜逃。几天后。被刺伤了脚。倒在沙漠中。忽然风吹一个东西窸窣的响着掠过他的面前。他抓到后裹上了脚。过了一会。他不再感到疼痛。试着起来。走路又象先前一样。经过了一宿才到丰州界。回到家里。他的母亲还在。悲喜地说:“自从失掉你后。我只念金刚经。白天黑夜的都不停来祈求见到你。现在果然应验了。”于是就拿出经书。书线断了。少了数幅经。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儿子把在沙漠中伤了脚的事说一遍后。母亲让他解开脚看。原来包着脚的是数页经。他的伤也好了。 张 镒 唐丞相张镒。父齐丘。酷信释氏。每旦更新衣。执经于像前。念金刚经十五遍。积数十年不懈。永泰初。为朔方节度使。衙内有小将负罪。惧事露。乃扇动军人数百。定谋反叛。齐丘因衙退。于小广闲行。忽有兵数十。露刃走入。齐丘左右唯奴仆。遽奔宅门。过小厅数步。回顾。又无人。疑是鬼物。将及宅。其妻女奴婢复叫呼出门。云:“有两甲士。身出厅屋上。”时衙队军健闻变。持兵乱入。至小厅前。见十余人。仡然庭中。垂手张口。投兵于地。众遂擒缚。五六人喑不能言。余者具首云:“欲上厅。忽见二甲士长数丈。瞋目叱之。初如中恶。”齐丘闻之。因断酒肉。(出《酉阳杂俎》) 唐代丞相张镒。父亲叫齐丘。特别信奉释氏。每天早晨穿上新衣服。拿着经书在像前。念金刚经十五遍。坚持不懈几十年。永泰年初。做了北方的节度使。衙门内有一个小将犯了罪。怕事情败露。于是就煽动几百个军人。商定要谋反。齐丘退出衙门。在小厅里闲走。忽然有几十个兵士。亮出兵刃走进去。齐丘的左右只有奴仆。急忙奔向房门。走过小厅几步。回头看。又没有人。疑心是鬼。等到了房里。他的妻子女儿、奴婢又叫喊着冲出门来。说:“有两个甲士。从厅屋上出来。”当时衙内的军健听说兵变。带兵器闯入。走到小厅前。看见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垂手而张口。把兵器扔在地下。大家就把他们擒住了。有五六个人不能说出话来。其余的人都自首说:“欲要上厅。忽然看见两个甲士几丈高。瞪着眼睛叱责。起初就象中毒一样。”齐丘听说之后。于是断绝了酒肉。 崔 宁 唐崔宁。大历初镇西蜀。时会杨林反。健儿张国英与战。射中腹。镞没不出。医曰:“一夕必死。”家人将备葬具。与同伍泣别。国英常持金刚经。至夜。梦胡僧与一丸药。至旦。泻箭镞出。疮便合瘥。(出《报应记》) 唐朝的崔宁。大历年初镇守西蜀。当时正赶上杨林谋反。健儿张国英和他交战。射中了腹部。箭头射进去拿不出来。医生说:“一晚之后必定死。”家人将准备棺材。他和他同伍的人诀别。国英常常念金刚经。到了夜里。梦见胡僧给他一丸药。到了早晨。箭头就泻出来。伤口便愈合了。 卷第一百六 报应五(金刚经) 太原孝廉 李廷光 陆康成 薛严 任自信 段文昌 刘逸淮 孙咸 僧智灯 王氏 左营伍伯 宋衎 陈昭 太原孝廉 唐大历中。太原偷马贼诬一孝廉同情。拷掠旬日。苦极强服。推吏疑其冤。未具狱。其人唯念金刚经。其声哀切。昼夜不绝。一日。有竹两节坠狱中。转止其前。他囚争取之。狱卒意藏刃。破视。内有字两行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书迹甚工。贼首悲悔。具承以旧嫌之故诬之地。(出《酉阳杂俎》) 唐代大历年间。太原盗马贼诬蔑孝廉和他们是同伙。孝廉被拷打了十天。因熬不过刑讯的痛苦而屈打成招。但是审案的官员疑心他是冤枉的。没给他戴刑具。这个人只一心念金刚经。他的声音哀切。昼夜不停。一天。有两节竹子落在狱中。转动着止在这位孝廉前面。其他囚犯争着去拿。狱卒怕里边藏着兵刃。破开看。内有两行字是:“犯法的尚且饶恕。何况他并没犯法。”字写得很工整。贼首悲痛后悔。全都承认因以前跟他有嫌隙的缘故而诬陷他。 李廷光 唐李廷光者。为德州司马。敬佛。不茹荤血。常持金刚经。每念经时。即有圆光在前。用心苦至。则光渐大;少怀懈惰。则光渐小暗。因此砥励。转加精进。 唐代李廷光。做德州司马。敬信佛教。不吃荤。常常念金刚经。每当念经的时候。就有一个圆光在前面。专心致志。光就越来越大。稍有懈怠。光就暗而小。因此更加勉励自己。越发努力念经。 陆康成 唐陆康成尝任京兆府法曹掾。不避强御。公退。忽见亡故吏抱案数百纸请押。问曰:“公已去世。何得来?”曰:“此幽府文簿。”康成视之。但有人姓名。略无他事。吏曰:“皆来年兵刃死者。”问曰:“得无我乎。有则检示。”吏曰:“有。”因大骇曰:“君既旧吏。得无情耶!”曰:“故我来启明公耳。唯金刚经可托。”即允之。乃遂读金刚经。日数十遍。明年。朱衎果反。署为御史。康成叱泚曰:“贼臣敢干国士!”泚震怒。命数百骑环而射之。康成默念金刚经。矢无伤者。泚曰:“儒以忠信为甲胄。信矣。”乃舍去。康成遂入隐于终南山。竟不复仕。(出《报应记》) 唐朝陆康成曾任京兆府的法曹椽。就是达官显贵犯了法他也秉公处置。有一天。陆公回家。忽然看见已死亡的下属拿着几百张案卷请他签押。问道:“你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能到这里来?”说:“这是阴曹的文簿。”康成一看。只见有人的姓名。没有记载其他的事。官吏说:“都是在来年死于兵灾的。”陆公问:“难道有我吗?有就拿出来给我看。”官吏说:“有。”于是陆公大惊说:“你既然过去是我的老部下。难道不顾私情吗?”回答说:“所以我来禀告你了。只有金刚经可以依托。”就答应了他。于是陆公就读金刚经。每天读几十遍。第二年。朱泚果然谋反。命陆公做御史。康成叱责朱泚说:“贼臣竟敢污辱国士?!”朱泚震怒。命几百骑兵围了陆公。用箭射他。康成就默念金刚经。结果。箭都没有伤着他。朱泚说:“儒者以忠信做为自己的甲胄。确实呀。”于是放他走了。康成于是隐居于南山。竟然不再出来做官。 薛 严 唐薛严。忠州司马。蔬食长斋。日念金刚经三十遍。至七十二将终。见幢盖音乐来迎。其妻崔氏。即御史安俨之姑也。属纩次。见严随幢盖冉冉升天而去。呼之不顾。一家皆闻有异香之气。(出《报应记》) 唐朝的薛严。做忠州司马。长期吃素食。每天念金刚经三十遍。到七十二岁将要死时。看见有伞盖音乐来迎接他。他的妻子崔氏。就是御史安俨的姑母。薛严临死时。她看见薛严在伞盖的遮护下冉冉升天而去。喊他也不回头。一家人都闻到有特殊的香气。 任自信 任自信。嘉州人。唐贞元十五年。曾往湖南。常持金刚经。洁白无点。于洞庭湖中。有异物如云冒舟上。俄顷而散。舟中遂失自信。不知所在。久之。乃凌波而出。云至龙宫。谒龙王。四五人命升殿念金刚经。与珠宝数十事。二僧相送出宫。一僧凭附少信。至衡岳观音台绍真师付之。云是汝和尚送来。令转金刚经。至南岳访僧。果见。云和尚灭度已五六年矣。(出《报应记》) 任自信。是嘉州人。唐贞元十五年。曾前往湖南。常常念金刚经。洁白而没有污点。在洞庭湖上。有一个奇异的东西象云一样冒出到了船上。不一会就散了。舟上就消失了他。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很久。才从水中出来。说他到了龙宫。拜见龙王。四五个人命他进殿念金刚经。给他几十件珠宝。二个和尚送他出宫。一个让他带信。到衡岳观音台绍真师那里。说是你和尚送来的。并让他念金刚经。到了南岳访问一下高僧。果然看见。并说那个和尚死了已经五六年了。 段文昌 唐贞元十七年。段文昌自蕲入蜀。应南康王韦皋辟命。洎韦之暮年。为贼辟。(“辟”原作“嬖”。据《酉阳杂俎》续七改。)谗构。遂摄尉灵池县。韦寻卒。贼辟知留后。文昌旧与辟不合。闻之连夜离县。至城东门。辟寻有帖。不令诸县官离县。其夕阴风。及返。出郭二里。见火两炬夹道。百步为导。初意县吏迎候。怪其不前。高下远近不差。欲及县郭方灭。及问县吏。尚未知府帖也。时文昌念金刚经已五六年。数无虚日。信乎志诚必感。有感必应。向之道左右。乃经所著迹也。后辟逆节渐露。诏以袁滋为节度使。文昌从弟少从军。知左营事。惧及祸。与监军定计。以蜡丸帛书通谋于袁。事旋发。悉为鱼肉。贼谓文昌知其谋于一时。文昌念经夜久。不觉困寐。门户悉闭。忽闻开户而入言“不畏”者再三。若物投案。暴然有声。惊起之际。音尤在耳。顾视左右。吏仆皆睡。俾烛桦四索。初无所见。向之门扃。已开辟矣。文昌受持此经十余万遍。征应孔著。(出《酉阳杂俎》) 唐朝贞元十七年。段文昌从蕲入蜀。接受南康王韦皋的命令。等到韦皋晚年时。被贼人辟进谗言构陷。就派他管理灵池县。韦皋不久就死了。贼辟知道他留下后人。因文昌过去与辟不合。听到之后就连夜逃离县城。到了城的东门。贼辟有书信命令。不准各位县官离开县城。那天晚上阴风四起。等到返回。走出外城二里远看见两支火炬夹道。百步内为导引。起初认为是县吏迎候。责怪他们不前去迎接。高低远近不齐。要到县城时才灭。等问县吏。还不知道有府帖。当时文昌念金刚经已五六年了。从没有虚度的日子。确信忠心守志一定感化。有感化就一定有报应。先前走过的道路的左右。都是经书所保祐的结果。以后辟的叛逆行为逐渐败露。下诏以袁滋为节度使。文昌的堂弟年少从军。知道要坏事。害怕被牵连。就和监军定计。用蜡丸在布帛上将此事密告于袁。事情接着就暴露了。结果都被抓获。贼辟认为文昌知道他们的计谋。文昌念经夜久。不觉困乏而睡。门窗关好。忽然听到开门而进来再三说不怕的。好象有东西投到桌案上。叭叭有声音。当他惊起之际。声音就在耳边。看左右的人。官吏、仆人都在睡觉。拿着火四下寻找。起初什么也没看见。走向门口。门已开了。文昌受到读这个经书十多万遍的恩惠。正应当有这一些明显的征兆啊。 刘逸淮 唐刘逸淮在汴时。韩弘为右厢虞侯。王某为左厢虞侯。与弘相善。或谓二人取军情。将不利于刘。刘大怒。召俱诘之。弘即刘之甥。因控地叩首大言。刘意稍解。王某年老股战。不能自辩。刘叱令拉坐。仗三十。时新造赤棒。头径数寸。固以筋漆。立之不仆。数五六当死矣。韩意其必死。及昏。造其家。怪无哭声。又谓其不敢哭。访兵门卒。即云:“大使无恙。”弘素与熟。遂至卧内。问之。云:“我读金刚经四十年矣。今方得力。记初被坐时。见巨手如箕。翕然遮背。”因袒示韩。都无挞痕。韩旧不好释氏。由此始与僧往来。日自写十纸。及贵。计数百轴矣。后在中书。盛暑。有谏官因事见谒。韩方洽汗写经。谏官怪问之。韩乃具道王某事。(出《因话录》) 唐朝刘逸淮在汴京时。韩弘为右厢虞侯。王某为左厢虞侯。和韩弘很好。有的人告诉刘说他二人窃取军情。将对刘不利。刘便大怒。召集来责备他俩。弘是刘的外甥。于是跪在地上磕头说尽好话。刘的怒气稍平。王某年老大腿发抖。不能自己申辩。刘叱责并令拉他在地。打三十棒。当时新制的红棒。棒头直径几寸。用筋漆固定的。立在地上不倒。打了五六棒就应当死了。韩弘认为他一定会死。等到他昏死过去。抬到他的家中。对他家没有哭声而感到奇怪。又认为他们不敢哭。询问门口的把守人员。都说:“大使安全无恙。”韩弘一向和他家熟悉。就一直到了他的卧室内。问他。王某说:“我读金刚经四十年了。现在才得到了帮助。记得当初被拉在地上时。看见巨大的手象簸箕一样张开遮住脊背。并露出前胸给韩弘看。都没有打伤的痕迹。韩过去不好读佛经。从此才和和尚往来。每天自己写十页。等到他显贵时。计算已写了几百卷了。以后韩在房中写书。正赶上盛夏。有一个谏官因事来拜见韩。看见韩正大汗淋漓地写经书。谏官奇怪并问他。韩就把王某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孙 咸 唐梁崇义在襄州。未(“未”原作“末”。据明抄本、许本改。)阻兵时。有小将孙咸暴卒。信宿却苏。言至一处如王者所居。仪卫甚严。有吏引一僧对事。僧法号怀秀。亡已经年。在生极犯戒。及入冥。无善可录。乃绐云:“我常嘱孙咸写法华经。”敕咸被追对。初咸不省。僧固执之。经时不决。忽见沙门曰:“地藏语云。若弟子招承。亦自获祐。咸乃依言。因得无事。又说对勘时。见一戎王。卫者数百。自外来。冥王降阶。齐级升殿。坐未久。乃大风卷去。又见一人。被考覆罪福。此人常持金刚经。又好食肉。左边有经数千轴。右边积肉成山。以肉多。将入重论。俄经堆中有火一星。飞向肉山。顷刻销尽。此人遂履空而去。咸问地藏:“向来外国王风吹何处?”地藏王云:“彼王当入无间。向来风即业风也。”因引咸看地狱。及门。烟焰煽赫。声若风雷。惧不敢视。临视镬汤。跳沫滴落左股。痛入心髓。地藏令一吏送归。不许漏泄冥事。及回如梦。妻儿环泣。已一日矣。遂破家写经。因请出家。梦中所滴处成疮。终身不差。(出《酉阳杂俎》) 唐朝梁崇义在襄州。并未被兵事所阻时。有个小将孙咸突然死了。过了一宿却苏醒过来。说他到了一个地方。象大王居住的地方。守卫得很严。有一个官吏领一和尚对讯。和尚法号怀秀。死了已有一年了。在世时经常犯戒。等到到了冥间。没有什么善事可记的。于是他欺骗说:“我常常叫孙咸写法华经。”有令追捕孙咸来核对。起初孙咸不知何事。和尚坚持不放过他。好久也不能结案。忽然看见沙门说:“地藏说。如果弟子招认。也可以获释。”孙咸就依照他的话做了。因此太平无事。又说到核对的时候。看见一戒王。有几百守卫的人。从外面进来。冥王下阶。一齐升殿。坐了不久。就有大风刮去。又看见一个人。被审查罪福之事。这个人常念金刚经。又好吃肉。左边有经书几千卷。右边堆积的肉成山。因为肉多。将要被重罚。不一会经书中有一火星。飞到肉山上去。顷刻间肉山尽光。这个人便腾空而去。孙咸问地藏刚才来的外国王风吹到哪里去了。地藏王说。他应当进入阴间。刚才的风就是阴间的孽风。于是领孙咸看地狱。到了门口。烟焰四起。声如风雷。恐惧而不敢看。靠近去看汤镬。飞沫滴落在左大腿上。痛疼入心。地藏叫一官吏送他回去。不许泄露冥间的事。等到回家如梦初醒。妻子围着哭泣。已死一天了。于是卖掉全部家产写经。请求出家。梦中所滴的地方成了疮。终身不好。 僧智灯 唐贞元中。荆州天崇寺僧智灯。常持金刚经。遇疾死。弟子启手犹热。不即入木。经七日却活。云:初见冥中若王者。以念经故。合掌降阶。因问讯曰:“更容上人十年在世。勉出生死。”又问人间众僧中后食薏苡仁及药食。此大违本教。灯报云:“律中有开遮条如何?”云:“此后人加之。非佛意也。”今荆州僧众中后(原无“后”字。据明抄本补。)无有饮药者。(出《酉阳杂俎》) 唐朝贞元年中。荆州天崇寺的和尚智灯。常念金刚经。遇病而死。他的弟子用手摸身体还温热。就没有装入棺材。过了七天就活了。他说:起初看见冥间的象王的人。因为念金刚经的缘故。合掌下阶。于是安慰说:“再容上人在世十年。免除生死。”又问到人间众和尚中吃薏苡仁及药食。这些都大大地违背了本教的规矩。智灯说:“法中有开遮宽赦的么?”回答说:“这是后人加的。并不是佛教的本意。”现在荆州许多和尚中。再也没有吃药的了。 王 氏 公安潺陵村百姓王从贵妹未嫁。常持金刚经。唐贞元中。忽暴病卒。埋已三日。其家覆墓。闻冢中呻吟。遂发视之。果有气。舁归。数日能言。云:“初至冥间。冥吏以持经功德放还。”王从贵能治木。尝于公安灵化寺起造。其寺僧曙中尝见从贵说云。(出《酉阳杂俎》) 公安潺陵村百姓王从贵的妹妹没有出嫁。常常念金刚经。唐贞元年中。忽然暴病而死。已埋葬了三天。他的家人去下葬。听到坟中有呻吟的声音。于是就挖开坟看。果然还有气。抬回家后。几天就能说话。她说:“刚到冥间。冥吏因她念经的功德放她回来。”王从贵能够做木活儿。曾在公安灵化寺开始造寺庙。那里的和尚在天亮时听他说此事的。 左营伍伯 唐南康王韦皋镇蜀时。有左营伍伯。于西山行营。与同火卒学念金刚经。性顽。初一日才得题目。其夜堡外拾薪。为蕃骑缚去。行百余里乃止。天未明。遂踣之于地。以发系橛。覆以驰罽。寝(“寝”原作“寤”。据明抄本改。)其上。此人唯念经题。忽见金一铤。放光止于前。试举首动身。所缚悉脱。遂潜起。逐金铤走。计行未得十余里。迟明。不觉已至家。家在府东市。妻儿初疑其鬼。具陈来由。到家五六日。行营将方申其逃。初韦不信。以逃日与至家日不差。始免之。(出《酉阳杂俎》) 唐朝南康王韦皋镇守蜀地时。有一个左营伍伯。在西山行营。和同火卒学念金刚经。他的性情顽劣。第一天只学得题目。当天夜里。在营外捡柴草。被吐蕃的骑兵抓去。走了一百多里才停下来。天还没亮。就倒在地上。把头发系在木橛上。又用驼毡盖在地上。就睡在那上面。这个人只念经的题目。忽然看见一铤黄金。放光并在前面停下来。他便试着抬头动身。结果所绑的都脱落了。于是就偷偷起身。跟着金铤走。估计走了不到十多里。天还不亮。不知不觉已到家了。家在府东市。妻儿起初疑心他是鬼。他就把经过都说了。到家五六天。行营的将官正要在禀告他的逃跑。起初韦不相信。结果从他逃走之日和他到家的日子一点不差。才免了他的罪。 宋 衎 宋衎。江淮人。应明经举。元和初。至河阴县。因疾病废业。为盐铁院书手。月钱两千。娶妻安居。不议他业。年余。有为米纲过三门者。因不识字。请衎同去。通管簿书。月给钱八千文。衎谓妻曰:“今数月不得八千。苟一月而致。极为利也。”妻杨氏甚贤。劝不令往。曰:“三门舟路。颇为险恶。身或惊危。利亦何救?”衎不纳。遂去。至其所。果遇暴风所击。彼群船尽没。唯衎入水。扔得粟藁一束。渐漂近岸。浮藁以出。乃活。余数十人皆不救。因抱藁以谢曰:“吾之微命。尔所赐也。誓存没不相舍。”遂抱藁疾行数里。有孤姥鬻茶之所。茅舍两间。遂诣宿焉。具以事白。姥悯之。乃为设粥。及明旦。于屋南曝衣。解其藁以晒。于藁中得一竹筒。开之。乃金刚经也。寻以讯姥。且不知其详。姥曰:“是汝妻自汝来后。蓬头礼念。写经诚切。故能救汝。”衎感泣请归。姥指东南一径曰:“但寻此去。校二百里。可以后日到家也。”与米二升。拜谢遂发。果二日达河阴。见妻愧谢。杨媛惊问曰:“何以知之?”尽述根本。杨氏怪之。衎乃出经。杨媛涕泣。拜礼顶戴。衎曰:“用何以为记?”曰:“写时。执笔者误罗汉字。空维上无四。遂诣护国寺禅和尚处请添。和尚年老眼昏。笔点过浓。字皆昏黑。但十日来。不知其所在。”验之。果如其说。衎更呜咽拜其妻。每日焚香礼经于净室。乃谓杨媛曰:“河滨之姥。不可忘也。”遣使封茶及绢与之。使至。其居及人皆不见。诘于牧竖。曰:“比水涨无涯际。何有人鬻茶?”复云:“路亦并无。乃神化也。”数岁。相国郑公絪为东都留守。乃召衎及杨媛往。问其本末。并令将经来。与其男武职。食月给五千。因求其经。至今为郑氏所尊奉。故岳州刺史丞相弘农公因睹其事。遂叙之。名曰“杨媛徵验”。(出《报应记》) 宋衎。是江淮人。中明经举人。元和初年。到了河阴县。因病而荒废了学业。做盐铁院的秘书。每月两千钱。娶妻安居乐业。不考虑其他的行业。一年多。有运米进京路过三门的。因为不识字。就请宋衎一齐去。主管记帐。每月给八千文。宋衎对妻子说:“而今几个月得不到八千。假如一个月可得。是很有利可图的。”他的妻子杨氏很贤惠。劝他不要去。说:“三门是水路。非常险恶。人身遇到危险。利有什么用呢?”宋衎不听。就去了。到了那个地方。果然遇到风暴袭击。那些船都沉没了。只有宋衎进到水里。摸着一捆粟藁。渐渐漂近岸边。浮藁靠岸。于是得救。其余几十人都没得救。他抱着藁而拜谢道:“我这小命。是你赐给的。一定要保存。决不抛弃。”于是抱着藁快走了几里。到一个老妇人卖茶的地方。有两间茅草房。就到那里去住。并把经历的事告诉她。老妇人同情他。于是为他准备了粥饭。等到第二天早晨。在屋南面晒衣服。解开藁来晒。在藁中得到一个竹筒。打开。却是金刚经。过了一会就问老妇人。也不知道那里的详细情况。老妇人说:“这是你的妻子从你出来之后。蓬头礼念。写经的心恳切。所以能救你。”衎感动流泪请求回去。老妇人指着东南一条道说:“只从这走。走二百里。后天就可以到家了。”并给他二升米。衎便拜谢出发。果然二天到达河阴。看见妻子惭愧谢罪。杨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衎便从头说起。杨氏感到奇怪。衎就拿出经书。杨媛哭泣。顶礼膜拜。衎说:“用什么做记号呢?”说:“写的时候。执笔的人误用罗汉字。空维上没有四。就到护国寺禅和尚那里请添上。和尚年老眼花。笔点很重。字迹都昏黑。只是十天来。不知道它那里去了。”拿出来验证。果然象她说的那样。衎更加呜咽拜谢他的妻子。于是每天焚香在静室里拜经。并对杨媛说:“河滨的老妇人。不可以忘了。”就派人拿茶和绢送给她。使者到了。那个房子和人都不见了。向牧童打听。说:“已到了水涨无边的时候。哪里有人卖茶?”并且说:“并没有什么路。是神的点化。”几年后。相国郑公因做东都留守。才召回衎和杨媛。问他们的经历。并让他把书拿来。给他儿子武官职位。每月给他五千钱。并向他索取那个经书。至今被郑氏所供奉。岳州刺史丞相弘农公因目睹了这一事。才讲叙这件事。取名为“杨媛徵验”。 陈 昭 唐元和初。汉州孔目典陈昭。因患病。见一人著黄衣至床前云:“赵判官唤尔。”昭问所因。云:“至自冥间。刘辟与窦悬对事。要召为证。”昭即留坐。逡巡又一人手持一物如球胞。前吏怪其迟。答曰:“只缘此。候屠行开。”因笑谓昭曰:“君勿惧。取生人气。须得猪胞。君可面东侧卧。”昭依其言。不觉已随二吏行。路甚平。可十里余。至一城。大如府城。甲士守门。及入。见一人怒容可骇。即赵判官也。语云:“刘辟败东川。窦悬捕牛四十七头。送梓州。称准刘辟判杀。辟又云:‘先无牒’。君为孔目典。合知事实。”未及对。隔壁闻窦悬呼:“陈昭何在?”及问兄弟妻子存亡。昭即欲参见。冥吏云:“窦使君形容极恶。不欲相见。”昭乃具说杀牛实奉刘尚书委曲。非牒也。纸是麻。见在汉州莱私房架上。即令吏领昭至汉州取之。门馆扃锁。乃于节窍中出入。委曲至。辟乃无言。赵语昭:“尔自有一过知否?窦悬所杀牛。尔取一牛头。”昭未及答。赵曰:“此不同人间。不可假也。”须臾。见一卒挈牛头而至。昭即恐惧求救。赵令检格。合决一百。考五十日。因谓昭曰:“尔有何功德?”昭即自陈:“曾设若干斋。画佛像。”赵云:“此来生福耳。”昭又言:“曾于表兄家读金刚经。”赵曰:“可合掌请。”昭如言。有倾。见黄袱箱经自天而下。住昭前。昭取视之。即表兄所借本也。褾有烧处尚在。又合掌。其经即灭。赵曰:“此足以免。”便放回。令昭往一司。曰生录。按检出修短。吏报云:“昭本名钊。是金旁刀。至某年改为昭。更得十八年。”昭闻惆怅。赵笑曰:“十八年大得作乐事。何不悦乎!”乃令吏送昭。到半道。见一马当路。吏云:“此尔本属。可乘此。”即骑乃活。死半日矣。(出《酉阳杂俎》) 唐元和年初。汉州孔目典陈昭。因得病看见一个穿黄衣的人到了床前说:“赵判官叫你。”昭问原因。答道:“到了冥间刘辟与窦悬对事。要召你为证。”昭即留他坐下。徘徊之际来一人手拿一物象球胞。前来的官吏怪他来晚了。答道:“只因为这个。等屠户开门。”于是笑着对昭说:“你不要害怕。取生人气。须用猪胞。你可面向东侧趴下。”昭按他的话做。不知不觉已经随着两个官吏走了。路很平。走了十多里。到了一城。大得象府城。甲士守门。等到进去。看见一个人怒色吓人。就是赵判官。说道:“刘辟在东州吃了败仗。窦悬捕牛四十七头。送往梓州。说是刘辟批准宰杀。刘辟又说:事先没有命令。你做为孔目典。应当知道事实经过。”还没有来得及对证。听到隔壁的窦悬喊:“陈昭在哪里?”并问他兄弟妻子存亡的事。昭就想见他。冥吏说:“窦悬形体面容很丑。不想让你相见。”昭就都说了杀牛的事。确是奉刘尚书的命令。没有文牒。纸是麻的。在汉州某某私房的架上。于是就派官吏领昭至汉州去取。门馆上锁。就在节窍中出入。委曲到了。辟无言可对。赵对昭说:“你自己也有一个过失知道吗?窦悬所杀的是牛。你取走一牛头”。昭没来得及回答。赵说:“这里不同于人间。不可做假。”不一会。看见一个士兵带着牛头到来。昭立刻恐惧求救。赵命检验规定。应判打一百杖。考五十天。于是对昭说:“你有什么功德?”昭就自己陈述:“曾设了若干斋戒。画佛象。”赵说:“这是来生的福罢了。”昭又说:“曾在表兄家读金刚经。”赵说:“可合掌请经。”昭按他的话做。过了一会。见黄袱箱经从天而降。落在昭前。昭取而看。就是表兄所借的那本。边上有烧的地方还在。又合掌请。那个经书就没了。赵说:“这足以赦免了你。”便放他回去。令昭去一司。说他的福禄。拿出来看他寿命的长短。官吏说:“昭本名钊。是金旁刀。到了某年改为昭。再得十八年的寿命。”昭听到以后很惆怅。赵笑着说:“十八年可大作乐事。为什么不高兴呢?”于是让官吏送昭。到了半路。看见一匹马挡在路上。官吏说:“这本属于你。可乘上这匹马走。”于是骑上马就复活了。他已死半天了。 卷第一百七 报应六(金刚经) 王忠干 王? 李元一 鱼万盈 于李回 强伯达 僧惟恭 王淝 董进朝 康仲戚 吴可久 开行立 僧法正 沙弥道荫 何老 勾龙义 赵安 王忠干 唐大(“大”原作“元”。按旧唐书讨李同在文宗大和间。“元”当是“大”字之误。)和三年。李同捷阻兵沧(原本“沧”下有州字。据明抄本删。)景。帝命李祐统齐德军讨之。初围德州城。城坚不拔。翌日又攻之。自卯至未。伤十八九。竟不能拔。时有齐州衙内八将官健儿王忠干。博野县人。长念金刚经。积二十余年。日数不缺。其日。忠干上飞梯。将及堞。身中箭如猬。为卯木击落。同火卒曳出羊马城外。置之水濠里岸。祐以暮夜。命抽军。其时城上矢下如雨。同火忙。忘取忠干尸。忠干即死。如梦。至荒野。遇大河。欲渡无因。仰天哭。忽闻人语声。忠干见一人。长丈余。疑其神人。因求指营路。其人云:“尔莫怕。我令尔可得渡此河。”忠干拜之。才头低未举。神人把腰。掷之空中。久方著地。忽如梦觉。闻贼城上交二更。初不记过水。亦不知疮。抬手扪面。血涂眉睫。方知伤损。乃举身强行。百余步却倒。复见向人持刀叱曰:“起起!”忠干惊惧。走一里余。坐歇。方闻本军喝号声。遂及本营。访同火卒。方如其身死水濠岸里。即是梦中所过的河也。(出《酉阳杂俎》) 唐朝元和三年。李同捷在沧州景州一带阻止兵进。皇帝命李祐统帅齐德军讨伐他。起初围德州城。城坚固不能拿下。第二天又攻打。从卯时到未时。共伤了十八九个人。竟然不能攻下。当时在齐州衙内有个八将官健儿王忠干。是博野县人。常念金刚经。一共二十多年。一天也不缺。有一天。忠干上飞梯。将要到城墙上。身上中箭象刺猬一样。被雷木击落。同伙兵卒把他拉到羊马城外。把他放在水濠岸里。李祐见天黑了。于是命撤军。当时城上箭如雨下。同伙忙乱之中。忘记带走忠干的尸体。忠干已经死了。就象做梦一样。到了荒野。遇见一大河。欲要过去又没有凭借的东西。就仰天大哭。忽然听到人说话声。忠干看见一人。一丈多高。忠干疑心他是神人。因此向他请求指条通向军营的路。那个人说:“你不要害怕。我可让你渡过这条河。”忠干拜谢他。才低头还没抬起来。神人便搂住他的腰。把他扔到空中。很久才落地。忽然象梦醒了一样。听到贼城上打二更。起初不记得自己过河。也不知道是受伤。抬手摸脸。满脸是血。才知道受了伤。于是站起来强走。走了一百多步就又摔倒了。又看见先前的那个人拿着刀呵叱道:“起来。起来!”忠干惊慌害怕。走了一里多路。坐下来休息。正听到本军的号令声。于是就到了本营。问同伙兵卒。才知道自己死在水濠岸里。就是梦中所过的河。 王? 王?家于晋州。性顽鄙。唐元和四年。其家疾疫。亡者十八九。唯?偶免。方疾。食狗肉。目遂盲。不知医药。唯祷鬼神。数年无报。忽有一异僧请饭。谓曰:“吾师之文。有金刚经。能排众苦。报应神速。居士能受之乎?”?辞愚。又无目。固不可记。僧劝写之。?从其言。得七卷。请僧诵之。数日。梦前僧持刀决其目。乃惊寤。觉有所见。久而遍明。数月如旧。?终身转经不替。(出《报应记》) 王?家住在晋州。为人固执粗俗。唐元和四年。他家人得了瘟疫。死了十八九个人。唯独王?得免。他正得病。吃了狗肉眼睛就失明了。不知道求医用药。只是祈祷鬼神。几年也没有报应。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和尚前来化斋。对他说:“我师傅有金刚经。能排除众人的苦难。报应很快。你能念吗?”王?言称自己笨。又眼瞎。一定记不住。和尚劝他写下来。王?听从了他的话。写了七卷。请和尚吟诵。几天后。梦见和尚手拿刀子挖他的眼睛。才惊醒过来。觉得有点能看见了。过了很久眼睛全看见了。几个月之后就和原先的一样。王?便终身撰写经书不停。 李元一 李元一。唐元和五年任饶州司马。有女居别院。中宵忽见神人。惊悸而卒。颜色不改。其夫严讷自秦来。至苍湖。恍惚见其妻行水上而至。讷惊问之。妻泣曰:“某已亡矣。今鬼也。”讷骇异之。曰:“近此雁浦村。有严夫子。教众学。彼有奇术。公往恳请哀救。某庶得复生矣。”讷后果见严夫子。拜谒泣诉。尽启根本。严初甚怒:“郎君风疾。何乃见凌!”讷又拜悲泣。久乃方许。曰:“杀夫人者。王将军也。葬在此堂内西北柱下。可为写金刚经。令僧转读。于其所祠焉。小娘子必当还也。”讷拜谢。疾往郡城。明日到。具白元一。写经。速令读之。七遍。女丝浚弥苎裕⑿黄浞蛟唬骸白忍媚持拢型踅?枯骨。抱一短剑。为改葬之。剑请使留。以报公德。”发之果验。遂改瘗。留其剑。元一因写经数百卷。以施冥寞。(出《报应记》) 李元一。唐代元和五年任饶州司马。有一个女儿住在另一个院中。半夜中忽然看见神人。惊吓而死。她的颜色并不改变。她的丈夫严讷从秦来。到达苍湖。恍恍惚惚地看见他的妻子从水上走过来。严讷惊讶地问。他的妻子哭泣着说:“我已经死了。今天成了鬼了。”严讷惊讶而奇怪。他的妻子又说:“离这不远有个雁浦村。有一个严夫子。教了许多学生。他有奇术。你去恳请哀救。我差不多能够复活。”严讷以后果然见到了严夫子。拜见哭泣地把事情的始末完全告诉了他。严夫子起初很生气:“你妻是不是得上急病。怎么来欺负我?”严讷又哭泣又拜请。很久。严夫子才答应了。说:“杀死你夫人的是王将军。他葬在这厅堂内西北的柱子下。你可以写金刚经。让和尚为她诵读。就在那被害处供奉。你的娘子一定能复活。”严讷拜谢。快速地去了郡城。第二天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元一。于是元一去写经书。并让和尚诵读了七遍经书。他的女儿才睁开眼睛。过了很久才能说话。她惭愧地感谢丈夫说:“在这厅堂某某柱子下。有王将军的尸骨。抱着一只短剑。改换一个地方埋葬他。把他的剑留下。来报答您的恩德。”挖开后果然如说的那样。于是改葬王将军。留下他的剑。元一于是写经书几百卷。以报答冥间的恩德。 鱼万盈 鱼万盈。京兆市井粗猛之人。唐元和七年。其所居宅有大毒蛇。其家见者皆惊怖。万盈怒。一旦持巨棒。伺其出。击杀之。烹炙以食。因得疾。脏腑痛楚。遂卒。心尚微暖。七日后苏。云:初见冥使三四人追去。行暗中十余里。见一人独行。其光绕身。四照数尺。口念经。随走就其光。问姓字。云:“我姓赵名某。常念金刚经者。汝但莫离我。”使者不敢进。渐失所在。久之。至其家。万盈拜谢曰:“向不遇至人。定不回矣。”其人授以金刚经。念得遂还。及再生。持本重念。更无遗缺。所疾亦失。因断酒肉。不复杀害。日念经五十遍。(出《报应记》) 鱼万盈。是京兆市井中的粗野之人。唐朝元和七年。他所住的房子有大毒蛇。他的家人看见都惊恐害怕。万盈发怒。一天拿着一根大棒。等蛇出来。就把它打死了。并且烹烤而食因此得了病。五脏六腑疼痛难忍。于是就死了。但心还是暖热的。七天后才复苏。他说:“刚看到冥间的使者三四个人追出去。在黑暗中走了十多里。看见一个人独自行走。光围绕着他的周身。四下里照出去几尺。嘴里念着经。就借着光跟着他走。问他姓名。他说:“我姓赵名某。常念金刚经的人。你只是别离开我。”使者就不敢靠近。渐渐地不见了。过了很久。便到了他家。万盈拜谢说:“先前不遇到你。一定不能回来了。”那个人送给他金刚经。念完后就复活了。再生后。拿着经书念。更不敢有一点马虎遗漏。所得的病也没了。万盈于是断绝酒肉。不再杀生。每天念五十遍经。 于李回 于李回举进士。唐元和八年。下第将归。有僧劝曰:“郎君欲速及第。何不读金刚经?”遂日念数十遍。至王桥宿。因步月。有一美女与言。遂被诱去。十余里至一村舍。戏笑甚喧。引入升堂。见五六人皆女郎。李回虑是精怪。乃阴念经。忽有异光自口出。群女震骇奔走。但闻腥秽之气。盖狐狸所定。榛棘满目。李回茫然。不知所适。俄有白犬。色逾霜雪。似导李回前行。口中有光。复照路。逡巡达本所。后至数万遍。(出《报应记》) 于李回考进士。唐朝元和八年。应举落第而回。有一次和尚说:“你想很快地中举。为什么不读金刚经呢?”于是李回便每日念几十遍。有一次去王桥住下。在月下散步。忽然有一个美女和他说话。他便被诱骗而去。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个村舍。戏笑声很大。美女把他领进正堂。看见五六个人都是女郎。李回想到这是妖精。就暗中念经。忽然有一道异光从口中射出。群怪惊骇而逃走。只闻到了腥秽的气味。这大概是狐狸的住所。李回一看。到处是荆棘。李回茫然不知所措。不一会。有一只白色的狗。颜色比霜雪更白。好象引着李回往前走。口中也有光。又照着前面的路。曲折地到达他住的原处。以后他念经达到几万遍。 强伯达 唐强伯达。元和九年。家于房州。世传恶疾。子孙少小。便患风癞之病。二百年矣。伯达才冠便患。嘱于父兄:“疾必不起。虑贻后患。请送山中。”父兄裹粮送之岩下。泣涕而去。绝食无几。忽有僧过。伤之曰:“汝可念金刚经内一四句偈。或脱斯苦。”伯达既念。数日不绝。方昼。有虎来。伯达惧甚。但瞑目至诚念偈。虎乃遍舐其疮。唯觉凉冷。如傅上 药。了无他苦。良久自看。其疮悉已干合。明旦。僧复至。伯达具说。僧即于山边。拾青草一握以授。曰:“可以洗疮。但归家。煎此以浴。”乃呜咽拜谢。僧抚背而别。及到家。父母大惊异。因启本末。浴讫。身体鲜白。都无疮疾。从此相传之疾遂止。念偈终身。(出《报应记》) 唐朝元和九年。强伯达家住在房州。祖传的疾病。子孙后代。都患风癞病。已二百年了。伯达刚到二十岁就患了这种病。对他的父兄说:“病一定不能好。担心的是留下后患。请把我送到山里去。”父兄带着粮食把他送到岩石下。洒泪而别。伯达绝食不久。就有一个和尚路过这里。同情他说:“你可以念金刚经里一个四句的偈语。也许能摆脱这种苦痛。”伯达就念经。几天不停。一天白天。有老虎来。伯达非常恐惧。只是闭着眼睛一心念经。老虎就舐遍了他全身的疮。他只觉得凉冷。象敷上了药一样。他一点也没有痛苦。过了好一会他自己一看。身上疮全都已愈合。第二天早晨。和尚又到了。伯达都告诉了他。和尚就在山边。拾来一把青草给他说:“可以用它洗浴。只管回家。把这草煮了之后洗浴。”伯达流泪拜谢。和尚抚摸着他的后背而走。他到家中。父母非常惊异。于是他把经过说了一遍。用草液洗完。身体便变得白净。都没有疮病了。从此祖传的病就没有了。伯达便终身念经。 僧惟恭 唐荆州法性寺僧惟恭。三十余年念金刚经。日五十遍。不拘僧仪。好酒。多是非。为众僧所恶。遇病且死。同寺有僧灵岿。其迹类惟恭。为一寺二害。因他故出。去寺一里。逢五六人。年少甚都。衣服鲜洁。各执乐器。如龟兹部。问灵岿:“惟恭上人何在?”灵岿即语其处所。疑寺中有供也。及晚回。入寺闻钟声。惟恭已死。因说向来所见。其日。合寺闻丝竹声。竟无乐人入寺。当时名僧云:“惟恭盖承经之力。生不动国。(“国”原作“罔”。据明抄本改。)亦以其迹勉灵岿也。”灵岿感悟。折节缁门。(出《酉阳杂俎》) 唐朝荆州法性寺和尚惟恭。念金刚经三十多年。每天念五十遍。不受和尚的规矩所拘泥。好喝酒、搬弄是非。被众僧厌恶。得了病并且死了。同寺的和尚灵岿。他的行为很象惟恭。是一寺中的二害。因别的原因出去。到了另一个寺里。遇到五六个人。都很年轻。衣服新鲜而干净。各自拿着乐器。象龟兹国人一样。问来。进入寺中听到钟声。惟恭已死了。于是诉说了他先前的所见所闻。那天。整个寺中都听到丝竹的声音。竟然没有奏乐的人进入寺内。当时的名僧说:“惟恭大概托经书的力量。生不动国死后也是用他的表现来劝勉灵岿的。”灵岿受感动终于明白了。终守佛们。 王 淝 唐元和中。严司空绶在江陵时。岑阳镇将王淝。常持金刚经。因使归州勘事。回至咤滩。船破。五人同溺。淝初入水。若有人授竹一竿。随波出没。至下牢镇。著岸不死。视手中物。乃金刚经也。咤滩至于下牢镇三百余里。(出《酉阳杂俎》) 唐朝元和年中。严司空在江陵做官。岑阳镇将王淝。常念金刚经。因被派他回州办理公事。回来到咤滩。船破了。五人一齐落入水中。王淝刚入水。就好象有人给他一根竹竿。随波而出没。一直到下牢镇。靠岸免死。看手中拿的东西。原来是金刚经。咤滩到下牢镇有三百多里路。 董进朝 董进朝。唐元和中入军。时宿直城东楼上。一夕月明。忽见四人著黄从东来。聚立城下。说己姓名。状若追捕。因相语曰:“董进朝常持金刚经。以一分功德祝庇冥司。我辈蒙惠。如何杀之?须枉命相待。若此人他去。我等无所赖矣。”其一人云:“董进朝对门有一人。同年同姓。寿根相埒。可以代矣。”因忽不见。进朝惊异之。及明。闻对门哭声。问其故。死者父母云:“子昨宵暴卒。”进朝感泣说之。因为殡葬。供养其母。后出家。法名慧通。住兴元寺。(出《报应记》) 董进朝。唐朝元和年中参军。当时住在城东门楼上。一天晚上月明。忽然看见四个穿着黄衣服的人从东面来。都站在城下。说自己的姓名。好象要追捕他。他们商议说:“董进朝常念金刚经。用一分的功德祝福庇祐冥司。我等蒙受他的恩惠。怎么能杀他呢?必须枉命来等待他。如果这个人走去其他地方。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抓的了。”其中的一个人说:“董进朝对门有一个人和他同年同姓。寿命相近。可以代替他。”于是忽然就不见了这些人。进朝惊异。到天亮。听到对门的哭声。问他原因。死者的父母说:“儿子昨天清早突然死去了。”进朝感动地流泪说了。并为他殡葬。供养他的母亲。以后他便出家。法名叫慧通。住在兴元寺。 康仲戚 康仲戚。唐元和十一年往海东。数岁不归。其母唯一子。日久忆念。有僧乞食。母具语之。僧曰:“但持金刚经。儿疾回矣。”母不识字。令写得经。乃凿屋柱以陷之。加漆其上。晨暮敬礼。一夕。雷霆大震。拔此柱去。月余。儿果还。以锦囊盛巨木以至家。入拜跪 母。母问之。仲戚曰:“海中遇风。舟破坠水。忽有雷震。投此木于波上。某因就浮之。得至岸。某命是其所与。敢不尊敬!”母惊曰:“必吾藏经之柱。”即破柱得经。母子常同诵念。(出《报应记》) 康仲戚。唐朝元和十一年去海东。几年不回来。他的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时间长了非常想念。有一个和尚前来化斋。母亲对他说了。和尚说:“只要念金刚经。你的儿子很快就会回来了。”他的母亲不识字。叫别人写了很多经书。就凿开屋子的柱子放在那里。在柱子上涂上油漆。早晚敬礼。一天晚上。雷霆大震。这个柱子就被拔走了。一个多月。她的儿子果然回来了。用锦囊盛着巨大的木回到家里。入房跪拜母亲。母亲问他。仲戚说:“大海上遇到狂风。船破落入水中。忽然有雷霆震动。把这块木扔到水上。我就靠着它浮在水上。才能够到达岸边。我的命就是它所给的。怎敢不尊敬它。”母亲惊奇地说:“一定是我藏经的柱子。”于是打开柱子找到了经书。母子俩常常一起诵念。 吴可久 吴可久。越人。唐元和十五年居长安。奉摩尼教。妻王氏。亦从之。岁余。妻暴亡。经三载。见梦其夫曰:“某坐邪见为蛇。在皇子陂浮图下。明旦当死。愿为请僧。就彼转金刚经。冀免他苦。”梦中不信。叱之。妻怒。唾其面。惊觉。面肿痛不可忍。妻复梦于夫之兄曰:“园中取龙舌草。捣傅立愈。”兄寤走取。授其弟。寻愈。诘旦。兄弟同往。请僧转金刚经。俄有大蛇从塔中出。举首遍视。经终而毙。可久归佛。常持此经。(出《报应记》) 吴可久是越地的人。唐朝元和十五年住在长安。信奉摩尼教。他的妻子王氏。也跟从他信教。一年多。他的妻子突然死去了。过了三年。托梦给她的丈夫说:“我犯了罪才被变成蛇。在皇子陂浮图下。明天将死。希你为我向和尚请求。就在那念金刚经。希望能免除别的苦难。”因梦中是不可信的。所以丈夫叱责她。妻子发怒。唾他的脸。不久惊醒。脸肿痛不能忍。妻子又托梦给他丈夫的哥哥说:“园中取龙舌草。捣乱敷在上面就立刻好了。”他哥哥醒来急忙去园中取来。送给弟弟。不久弟弟脸消了肿。第二天一早。兄弟俩一起前往。请和尚念金刚经。忽然有条大蛇从塔中出来。抬头四处观看。经念完了它就死了。可久归于佛门。常念这个经书。 开行立 唐开行立。陕州人。不识字。长庆初。常持金刚经一卷随身。到处焚香拜礼。忽驮货出同州。遇十余贼。行立弃货而逃。不五六十斤。贼举之。竟不能动。相视惊异。追行立。问之。对曰:“中有金刚经。恐是神力。”贼发囊。果有经焉。却与百余千。请其去。誓不作贼。受持终身。(出《报应记》) 唐朝开行立是陕州人。不识字。长庆年初常把一卷金刚经随身携带。每到一处便焚香礼拜。忽然一次驮着货物出同州。遇到十几个贼。行立便丢下货物逃走。货物不到五六十斤。贼拿它。竟然拿不动。彼此惊异。追上行立。问他。回答说:“当中有金刚经。恐怕是神的力量。”贼便打开货物。果然有经书。就给他几百上千钱。请去经书。发誓不再作贼。终身念经。 僧法正 唐江陵开元寺般若院僧法正。日持金刚经三七遍。长庆初。得病卒。至冥司。见若王者。问师生平作何功德。答曰:“常念金刚经。”乃揖上殿。登绣座。念经七遍。侍卫悉合掌。阶下考掠论对。皆停息而听。念毕。遣一吏引还。王下阶送曰:“上人更得三十年在人间。忽废读诵。”因随吏行数十里。至一大坑。吏因临坑。自后推之。若陨空焉。死已七日。惟面不冷。荆州僧常靖亲见其事。(出《酉阳杂俎》) 唐朝江陵开元寺般若院的和尚法正。每天念金刚经三到七遍。长庆年初。得病而死。到了冥司。看见一个象大王的人。问:“师傅平生有什么功德?”回答说:“常念金刚经。”于是请上殿。登上绣座。念七遍经。侍卫都合掌。阶下的考问对答都停下来听。念完。就派一官吏领他回去。大王下阶送他说:“你还能在人间活三十年。不要荒废了读诵的机会。”于是法正就跟着官吏走了几十里。到了一个大坑。官吏于是对着坑从他背后推他。他好象落到空中一样。已经死了七天了。只是面容不冷。荆州和尚常靖亲眼看见这件事。 沙弥道荫 唐石首县。有沙弥道荫。常念金刚经。长庆初。因他出夜归。中路忽遇虎。吼掷而前。沙弥知不免。乃闭目坐。默念金刚经。心期救护。虎遂伏草守之。及曙。村中人来往。虎乃去。视其蹲处。涎流于地。(出《酉阳杂俎》) 唐朝石首县。有一个沙弥道荫。常念《金刚经》。长庆年初。因为到别处。夜里才回来。半路上忽然遇见老虎。吼叫地奔到他跟前。沙弥知道不能免死。就闭目静坐。默念金刚经。心里期望救护。老虎就趴在草边守着他。等到天亮了。村中人来来往往。老虎才走了。看虎蹲坐的地方。满地都是虎流的口水。 何 老 何老。鄂州人。常为商。专诵金刚经.唐长庆中。因佣人负货。夜憩于山路。忽困寐。为佣者刭其首。投于涧中.取货而趋市。方鬻。见何老来。惶骇甚。何曰:“我得诵经之力。誓不言于人。”遂相与为僧。(出《报应记》) 何老是鄂州人。常常行商。专诵读金刚经。唐朝长庆年中。雇用佣人背货。夜里在山路上休息。忽然困乏而睡。被佣人砍了他的头。投到深涧里。拿了货而快速到了集市。正要卖掉。看见何老走来。非常害怕。何老说:“我得到诵读金刚经的帮助。发誓不和别人说。”于是就一同做了和尚。 勾龙义 勾龙义。间州俚(“俚”原本作“里”。据明抄本改。“间”疑“简”字之误。)人。唐长庆中。于郪县佣力自给。常以邑人有疾。往省之。见写金刚经。龙义无故毁弃而止绝之。归即喑哑。医不能愈。顽嚣无识。亦竟不悔。仅五六年。忽闻邻人有念是经者。惕然自责曰:“我前谤真经。得此哑病。今若悔谢。终身敬奉。却能言否。”自后每闻念经。即倚壁专心而听之。月余。疑如念得。数日。偶行入寺。逢一老僧。礼之。僧问何事。遂指口中哑。僧遂以刀割舌下。便能语。因与念经。正如邻人之声。久而访僧。都不复见。壁画须菩提。指曰:“此是也。”乃写经。画须菩提像。终身礼拜。(出《报应记》) 勾龙义是简州里人。唐朝长庆年中。在郪县靠出卖劳力而自给。曾因乡人有病。前去探望。看见他写金刚经。龙义无缘无故地毁掉。不让他写。回家后就哑了。治了也不好。他固执傲慢没有见识。终竟不悔改。仅仅五六年。忽然听到邻居有人念金刚经的。猛然省悟。自责道:“我以前毁谤真经。才得了这种哑病。今天如果悔改谢罪。终身敬奉真经。能不能说话呢?”从此后每当听到念经。就倚着墙壁专心听经。一个多月。疑心自己象能够念经一样。几天后。偶然进入寺庙。碰着一个老和尚。施礼。和尚问他何事。他就指着口中告诉和尚他说不出话。和尚就用刀割他的舌头下面。就能说话了。也和和尚一起念经。正象邻居的声音。过了很久想拜访和尚。都没有看见。墙壁上画着须菩提。指着说:“这就是那个和尚。”于是他就写经。画须菩提的像。终身礼拜。 赵 安 赵安。成都人。唐大和四年。常持金刚经。日十遍。会蛮寇退归。安于道中见军器。辄收置于家。为仇者所告。吏捕至门。涕泣礼经而去。为狱吏所掠。遂自诬服。罪将科断。到节帅厅。枷杻自解。乃诘之。安曰:“某不为盗。皆得之巷陌。每读金刚经。恐是其力。”节帅叱之不信。及过次。忽于安名下书一放字。后即云余并准法。竟不知何意也。及还。洗浴礼经。开匣视之。其经揉裂折轴。若壮夫之拉也。妻曰:“某忽闻匣中有声。如有斫扑。”乃安被考讯之时。无差失也。(出《报应记》) 赵安。是成都人。唐朝大和四年。常念金刚经。每天十遍。正赶上蛮寇退归。在路上看见了军队的兵器。就收到家中。被仇人所诬告。官吏到他家去逮捕他。他洒泪拜经而别。又被狱吏所打。就被冤枉而认供。将判定他有罪。到了节帅大堂上。枷锁自然脱落。于是就责问他。赵安说:“我不是盗贼。这些都是在巷道里捡来的。常常读金刚经。恐怕是它的神力吧?”节帅叱责他并不相信。等到点到了赵安的时候。忽然就在赵安的名字下面写着一个“放”字。以后就都说其余的一并按法处理。竟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等他被放回来。洗了澡。对着经书礼拜。打开匣子看。那个经书已皱裂断轴就象是被大力士拉扯过似的。他的妻子说:“我忽然听到匣子里有声音。就象有砍扑的声音。”正是赵安被拷打审讯的时候。丝毫也没有差错。 卷第一百八 报应七(金刚经) 何轸 王殷 王翰 宁勉 倪勤 高涉 张政 李琚 巴南宰 元初 兖州军将 杨复恭弟 蔡州行者 贩海客 何 轸 何轸以鬻贩为业。妻刘氏。少断酒肉。常持金刚经。先焚香像前。愿年止四十五。临终心不乱。先知死日。至唐大和四年冬。四十五矣。悉舍资装供僧。欲入岁。遍别亲故。何轸以为病魅。不信。至岁除日。请僧授入关。沐浴更衣。独处一室。趺坐高声念经。及辨色悄然。儿女排室看之。已卒。顶热灼手。轸以僧礼塔葬。在荆州北部。(出《酉阳杂俎》) 何轸以买卖为业。妻子刘氏。年少断绝酒肉。常念金刚经。先在像前焚香礼拜。希望能活到四十五岁。临终时心不乱。事先知道自己的死日。到唐朝大和四年冬天。已四十五岁了。尽舍钱财来置供品供奉和尚。快过年的时候。就与所有亲友告别。何轸认为她得病见鬼。不相信。到了大年除夕。请和尚来。沐浴更衣。独自住在一个房子里。坐下高声念经。等到声音渐渐没有了。儿女打开屋子看她。已经死了。头热得烫手。何轸用和尚的礼节把她葬在塔中。在荆州城北。 王 殷 蜀左营卒王殷。常读金刚经。不茹荤饮酒。为赏设库子。前后为人误累。合死者数四。皆非意得免。至唐大和四年。郭钊镇蜀。郭性严急。小不如意皆死。王殷因呈锦缬。郭嫌其恶弱。令袒背。将毙之。郭有蕃狗。随郭卧起。非使宅人。逢之辄噬。忽吠声。立抱王殷之背。驱逐不去。郭异之。怒遂解。(出《酉阳杂俎》) 蜀左营卒王殷。常读金刚经。不吃荤不饮酒。他做赏设库子。先后被人牵连。当死过多少回了。都意外得到免除。到了唐朝大和四年。郭钊镇守蜀地。郭钊性格急躁严厉。稍有不如意的就都处死。王殷因为呈献锦缬。而郭钊嫌质劣货差。令他露出后背。要打死他。郭钊有一个外来狗。跟着郭钊。形影不离。不是这宅院里的人。碰到就咬。狗忽大叫。立即抱住王殷的后背。怎么也赶不下来。郭钊感到奇怪。怒气也就随着消了。 王 翰 唐大和五年。汉州什邡县百姓王翰。常在市日逐小利。忽暴卒。经三日却活。云:冥中有十六人同被追。十五人散配他处。翰独至一司。见一青衫少年。称是己侄。为冥官厅子。遂引见推典。又云是己兄。貌皆不类。其兄语云:“有冤牛一头。诉尔烧畬。枉烧杀之。又曾卖竹与杀狗人作箜篌。杀狗二头。狗亦诉尔。尔今名未注死籍。尤可以免。为作功德。”翰欲为设斋。及写《法华经》、《金光明经》。皆曰:“不可”。乃请曰:“持金刚经七遍与之”。其兄喜曰:“足矣。”及活。遂舍业出家。(出《酉阳杂俎》) 唐朝大和五年。汉州什邡县百姓王翰。常在集市。每日获些小利。忽然暴死。过了三天又活了。他说:在冥司中看见有十六个人一齐被拘捕。十五个人散配到其他地方。唯独自己到了一司。看见一个穿青衫的少年。声称是自己的侄。做了冥官厅子。于是就领他去见推典。又说是自己的哥哥。容貌都不象他。他的哥哥告诉他说:“有一头冤枉的牛。控诉你烧荒。烧死了它。又曾把竹子卖给杀狗的人作箜篌。杀死了两只狗。狗也控诉你。现在你的名字还没有注入死册。罪可以赦免。替他们作些功德的事”。于是翰想为他们设斋。以及给写《法华经》、《金光明经》。都说:“不可以。”就请求他给他们念七遍金刚经。他的哥哥高兴地说:“够了。”等到他复活。就弃家而出家了。 宁 勉 宁勉者。云中人。年少有勇气。善骑射。能以力格猛兽。不用兵仗。北都守健其勇。署为衙将。后以兵四千军于飞狐城。时蓟门帅骄悍。弃天子法。反书闻阙下。唐文宗皇帝。诏北都守攻其南。诏未至。而蓟门兵夜伐飞狐。钲鼓震地。飞狐人汹然不自安。谓宁勉曰:“蓟兵豪健不可敌。今且至矣。其势甚急。愿空其邑以遁去。不然。旦暮拔吾城。吾不忍父子兄弟尽血贼刃下。悔宁可及。虽天子神武。安能雪吾冤乎?幸熟计之。”勉自度兵少。固不能折蓟师之锋。将听邑人语。虑得罪于天子;欲坚壁自守。又虑一邑之人悉屠于贼手。忧既甚而策未决。忽有谍者告曰:“贼尽溃矣!有弃甲在城下。愿取之。”勉即登城坦望。时月明朗。见贼兵驰走。颠踬者不可数。若有大兵击其后。勉大喜。开邑门。纵兵逐之。生擒 数十人。得遗甲甚多。先是勉好浮图氏。常阅佛书金刚经。既败蓟师。擒其虏以讯焉。虏曰:“向夕望见城上有巨人数四。长二丈余。雄俊可惧。怒目呿吻。袒荡执剑。蓟人见之。 惨然汗栗。即走避。又安有斗心乎!”勉悟巨人乃金刚也。益自奇之。勉官御史中丞。后为清塞副使。(出《宣室志》) 宁勉是云中人。年少而有勇。善于骑射。能不用武器凭自己的力量格斗猛兽。北都守赏识他的勇猛。让他做了衙将。以后他统兵四千多人驻扎在飞狐城。当时蓟门统帅骄慢悍勇。违背天子的法令。谋反的消息传到了宫中。唐文宗皇帝下诏北都守从南边攻打他们。诏书还没到。而蓟门的兵夜间就夜攻飞狐城。钲鼓惊天动地。飞狐城中的人惊慌不安。对宁勉说:“蓟兵豪健。不可抵挡。现在已经到了。形势紧急。愿意放弃城而逃走。不然的话。早晚要攻下这座城。我们不能忍心看着父子兄弟都惨死在敌人的刀下。虽有皇上的神威。也无法雪我们的仇冤。希好好想想。”宁勉考虑自己兵少。本来敌不过蓟兵想听城里人的话。又怕皇帝降罪;又想靠着坚固的城墙自守。但又担心一城的人都被贼寇所杀。忧心忡忡不能决断。忽然有探子来报:“贼寇完全溃败了。有丢弃的铠甲在城下。愿拿来。”宁勉便登上城楼观看。当时明月当空。看见贼兵败退逃走伤残腿脚的不可数。就象有大兵攻击他们的后面。宁勉很高兴。打开城门。放兵追他们。活捉了几十人。得到了很多丢掉的铠甲。以前宁勉喜欢浮图和尚。常常阅读佛书金刚经。打败了蓟军后。捉住了俘虏审问他。俘虏说:“前天晚上看见城上有四个巨人。二丈多高。雄俊可怕。怒目张嘴。袒胸拿剑。蓟兵看见。惊恐害怕。就都逃跑了。哪有攻城的心思呢?”宁勉明白了巨人就是金刚。自己也更感到奇怪。宁勉官到御史中丞。后做了清塞副使。 倪 勤 倪勤。梓州人。唐大和五年。以武略称。因典涪州兴教仓。素持金刚经。仓有厅事面江。甚为胜概。乃设佛像。而读经其中。六月九日。江水大涨。惟不至此厅下。勤读诵益励。洎水退。周视数里。室屋尽溺。唯此厅略不沾渍。仓亦无伤。人皆礼敬。(出《报应记》) 倪勤是梓州人。唐朝大和五年。以雄才大略闻名。因此主管涪州兴教仓。一向念金刚经。教仓有厅堂临江。景色非常美丽。就在那里设了佛像。并且在那里读经书。六月九日。江水猛涨。唯独涨不到这个厅下。于是更加勤勉地读经。等到水退以后。环视周围几里。房屋都被淹没倒塌。只有这个厅一点也不沾湿。教仓也没有损伤。人都来礼拜。 高 涉 唐大和七年冬。给事中李石为太原行军司马。孔目高涉因宿使院。咚咚鼓起时。诣邻房。忽遇一人。长六尺余。呼曰:“行军唤尔。”涉遂行。行稍迟。其人自后拓之。不觉向北。约行数十里。至野外。渐入一谷底。后上一山。至顶四望。邑屋尽在眼下。至一曹司所。追者呼云:“追高涉到。”其中人多朱绿。当按者似崔行信郎中。判云:“付司对。”复至一处。数百人露坐。与猪羊杂处。领至一人前。乃涉妹婿杜则也。逆谓涉曰:“君初得书手时。作新人局。遣某买羊四口。记得否?今被相责。意甚苦毒。”涉遽云:“尔时只使市肉。非羊也。”则遂无言。因见羊人立啮则。逡巡被领他去。倏忽又见一处。露架方梁。梁上钉大铁环。有数百人。皆持刀。以绳系人头。牵入环中。刳剔之。涉惧走出。但念金刚经。倏忽。逢旧相识杨演云:“李说尚书时。杖杀贼李英道为劫贼事。已于诸处受生三十年。今却诉前事。君常记得否?”涉辞己年幼。不省。又遇旧典段怡。先与涉为义兄弟。逢涉云:“弟先念金刚经。莫废忘否?向来所见。未是极苦处。勉树善业。今得还。亦经之力。”因送至家。如梦。死已经宿。向拓处数日青肿。(出《酉阳杂俎》) 唐朝大和七年冬。给事中李石做了太原行军司马。孔目高涉于是住在使院。听到咚咚的鼓击声时。就到邻房去。忽然遇见一人。高六尺多。喊道:“行军叫你!”高涉就跟着去。走得稍慢。那个人从后面击打他。不知不觉朝北走了大约几十里。到了野外。逐渐进入一个深谷。然同登上一座山。到山顶上四望。城市房子都在眼下。又到了一曹司。追的人喊道:“高涉已抓到!”其中的人很多都是穿红挂绿的。当中坐着的人象崔行信郎中。评判道:“交付有司对质!”又到了一处。几百人坐在露天里。和猪羊在一起。把他领到一人面前。原来是高涉的妹夫杜则。不满地对高涉说:“你当初刚拿到经书时。作了新人的时候。派我买四只羊。还记得吗?现在我被责备。痛苦难奈。”高涉急忙说:“我当时只让你买肉。不是羊。”杜则无言对答。就看见羊人站在那咬杜则。正徘徊之际。又被领到别处去。忽然又见一处。方梁上露出一个架子。架子上钉着大铁环。有几百个人。手都拿着刀。用绳索绑着人头。牵人到铁环中。刳剔人头。高涉惊慌而走出去。只是念金刚经。忽然碰到老相识杨演说:“李说做尚书时。打死贼人李英道。以及做劫贼的事。已经在这些地方受了三十年的 罪。现在再和你谈谈以前的事。你记得吗?”高涉推辞自己年幼。不懂事。又遇旧友段怡。先和高涉结为义兄弟。对高涉说:“弟先念金刚经。千万不要荒废。别忘记了。先前所看见的。不是最苦的地方。劝勉你多做好事。今天能够回去。也是经书的力量。”于是送他回家。他象做梦一样。死了已经一宿了。先前被打的地方几天来都是青肿的。 张 政 张政。邛州人。唐开成三年七月十五日暴亡。初见四人来捉。行半日。至大江。甚阔。度深三尺许。细看尽是脓血。便小声念金刚经。使者色变。入城。见胡僧长八尺余。骂使者曰:“何不依帖?乱捉平人。”尽皆惊拜。及领见王。僧与对坐。曰:“张政是某本宗弟子。被妄领来。”王曰:“待略勘问。”僧色怒。王判放去。见使者四人。皆著大枷。僧自领政出城。不见所渡之水。僧曰:吾是汝所宗和尚。汝识我否?我是须菩提。”乃知是持经之力。再三拜礼。僧曰:“弟子合眼。”僧以仗一击。不觉失声。乃活。死已三日。唯心上暖。(出《报应记》) 张政是邛州人。唐朝开成三年七月十五日。突然死去。当初看见四个人来捉他。走了半天到了一条大江边。江很宽。大约三尺深。仔细一看都是脓血。便小声念金刚经。使者变了脸色。入城后。看见胡僧高八尺多。骂使者说:“为什么不按帖抓人。乱抓平民?”使者都惊慌而拜。等到领他去见阎王。和尚和王对坐。说:“张政是我本家的弟子。被乱抓来的。”阎王说:“等我稍加审问。”和尚发怒。阎王便判放他回去。看见四个使者。都带上枷锁。和僧领着张政出城。看不到所渡的河水。和尚说:“我是你所习佛宗的和尚。你认识我吗?我是须菩提。”张政才知道是诵读经书的力量。再三拜谢和尚。和尚说:“弟子闭上眼睛。”和尚用杖打他一下。不觉地叫出声来。才活了。他已经死了三天了。只是心口上还是温热的。 李 琚 唐李琚。成都人。大中九年四月十六日忽患疫疾。恍惚之际。见一人自称“行病鬼王”。骂琚云:“抵犯我多。未领汝去。(“去”原本作“云”。据明抄本改。)明日复共三女人同来。速设酒食。皆我妻也。”琚亦酬酢曰:“汝何得三妻?”但闻呵叱啾啷。不睹人也。却四度来。至二十一日辞去。琚亦拜送。却回。便觉身轻。于佛堂作礼。将吃粥。却行次。忽被风吹去。住足不得。乃至一大山。见江海无涯。人畜随琚立岸边。不知所向。良久。有黄衫人问曰:“公是何人?随我来。”才四五步。已见江山甚远。又问:“作何善事?若无。适已于水上作猪羊等也。细说恐王问。”琚云:“在成都府。曾率百余家于净众寺造西方功德一堵。为大圣慈寺写大藏经。已得五百余卷。兼庆赞了。”使者引去。约五十里。见一大城。入门数里。见殿上僧长六七尺。语王云:“此人志心造善。无有欺谄。”王诘黄衫人。如何处得文帖。追平人来。答云:“山下见领来。无帖追。”王云:“急送去。”便见所作功德在殿上。碑记分明。石壁造广利方在后。使者领去。又入一院。令坐。向琚说:“缘汉州刺史韦某亡。欲令某作刺史。”琚都不谕。六七日已来放归。凡过十二处。皆云王院。悉有侍卫。总云与写一卷金刚经。遂到家。使人临别执手。亦曰:“乞一卷金刚经。”便觉头痛。至一塔下。闻人云:“我是道安和尚。作病卓头两下。愿得尔道心坚固。”遂醒。见观音菩萨现头边立笑。自此顿寤。妻儿环哭云:“没已七日。唯心上暖。”写经与所许者。自诵不怠。(出《报应记》) 唐朝李琚。是成都人。大中九年四月十六日忽然患疾病。恍惚之际。看见一个人自称是“行病鬼王”。骂李琚道:“你触犯我太多。没领你去。明天和三个女人一起来。赶快摆上酒席。三个人都是我的妻子。”李琚也应酬道:“你怎么能有三个妻子?”只听到呵叱啾唧的声音。看不见人。又来了四回。到了二十一日鬼王告辞。李琚也拜送。回来时。便觉身轻。在佛堂作礼。将要吃粥。后退几步停下。忽然被风吹去站不住脚。于是到了一座大山旁。看见一片江海。人畜随着李琚站在岸边。不知去哪里。好久有一个穿黄衫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跟我来。”琚才走了四五岁。就看见江山已离得很远了。又问他:“作了什么好事?如果没有做过。刚才在水上就变作猪羊了。你仔细说说。恐怕一会大王会问。”李琚说:“在成都府。曾率百余家在净众寺建造西方功德碑一座。为大圣慈寺写大藏经。已经得到五百多卷。又曾做过赞礼。使者便引着他。大约走了五十里。看见一座大城。进门几里。看见殿上有一个高六七尺的和尚。告诉王说:“这个人一心作善事。无有欺骗。”王责备黄衫的人。在什么地方拿到的文帖。追捕平民来。回答道:“从山下领来的。没有追帖。”王说:“赶快送回去!”于是就在殿上看见自己所做的功德。碑记十分明确。在石壁后面记载着所建造的许多善事。使者便领着去了。又到一院。让他坐下。向李琚说。因汉州刺史韦某死了。欲叫你作刺史。李琚都不答应。六七天才来放他回去。一共走过了十二个地 方。都说是王院。都有侍卫。答应说给他们写一卷金刚经。于是就到了家。使者临别拉着李琚的手。又说:“求得一卷金刚经。”就觉得头痛。到了一塔下。听到有人说:“我是道安和尚。朝头上敲两下。希望你的道心坚定。”于是李琚醒来。看见观音菩萨出现在头边站着笑。这才立刻清醒了。妻儿围着他哭。说他已死了七天了。只是心口上还温热。从此他给那些答应过的人写经。并不懈怠地诵读。 巴南宰 巴南宰韦氏。常念金刚经。唐光化中。至泥溪。遇一女人。著绯衣。挈二子偕行。同登山岭。行人相驻叫噪。见是赤狸大虫三子母也。逡巡。与韦分路而去。韦终不觉。是持经之力也。(出《述异记》。明抄本出《北梦琐言》) 巴南宰韦氏。常念金刚经。唐朝光化年中。到泥溪。遇到一个女人。穿着红衣。领着两个儿子一起走。他们同登一山岭。走路人都停下来喊叫。原来是看见了赤狸大虫母子三人。在他们身边徘徊一阵后。就和韦氏分路而走。韦氏始终不知道。是诵金刚经的力量使他免祸。 元 初 唐元初。九江人。贩薪于市。年七十。常持金刚经。晚归江北。中流风浪大起。同涉得俱没。唯初浮于水上。即漂南岸。群舟泊者。悉是大商。见初背上光高数尺。意其贵人。既得活。争以衣服遗之。及更召以与饭。语渐熟。乃知村叟。因诘光所自。云:“某读金刚经五十年矣。在背者经也。”前后厄难。无不获免。知是经之力也。(出《报应记》) 唐元初是九江人。在市上卖柴为生。年纪七十。常念金刚经。晚上回江北。在江中大风刮起。同过江的人都淹死了。只有元初浮在水面上。漂到了南岸。那些停在岸边的船上的人都是大商人。看见元初背上有几尺高的光。认为他是贵人。才能够得生。都争着送给他衣服。轮番请他吃饭。说话时间长了也都熟悉了。才知道他是村中一老头。于是问他光是从哪里来的。他说:“我读金刚经已五十年了。在背上的光是经。”他前后的噩运。没有不获免的。知道都是经书的力量。 兖州军将 乾符中。兖州节度使崔尚书。法令严峻。尝有一军将衙参不到。崔大怒。令就衙门处斩。其军将就戮后。颜色不变。众咸惧之。是夜三更归家。妻子惊骇。谓是鬼物。军将曰:“初遭决斩时。一如醉睡。无诸痛苦。中夜。觉身倒街中。因尔还家。”妻子罔知其由。明旦入谢。崔惊曰:“尔有何幻术能致?”军将云:“素无幻术。自少读金刚经。日三遍。昨日诵经。所以过期。”崔问记得斩时否。云:“初领到戟门外。便如沉醉。都不记斩时。”崔又问所读经何在。云:在家锁函子内。”及取到。锁如故。毁锁。见经已为两断。崔大惊自悔。慰安军将。仍赐衣一袭。命写金刚经一百卷供养。今兖州延寿寺门外。盖军将衙门就法并斩断经之像。至今尚存。(出《报应记》) 乾符年中。兖州节度使崔尚书。法令很严峻。曾有一军将没按时到衙。崔便大怒。就令在衙门处斩首。那个军将被斩首之后。颜色不变。大家都感到害怕。这天夜里三更时。军将便回家了。妻儿惊慌害怕。说是鬼。军将说:“当初遭斩时。就象醉酒入睡一样。没有任何痛苦。半夜。觉得身子倒在街道上。因而就回家来了。”妻子不知道什么缘由。第二天早晨去谢崔。崔惊讶地说:“尔有什么幻术能这样?”军将说:“一向没有什么幻术。从小读金刚经。每天三遍。昨天诵经。才误了占卯的时间。”崔问还记得斩首的情景吗。说:“刚领到戟门外。便象沉醉了一样。记不住斩首的情景了。”崔又问读的经书在哪里。他说:“在家。锁在匣了里。”等到去取来。锁象原来一样。毁坏锁头。看见经书已断为两截。崔惊异又后悔。安慰军将。并赏给他一套衣服。命他写金刚经一百卷供奉。现在兖州延寿寺门外。军将衙门被杀以及斩断经书的像。至今还存在。 杨复恭弟 唐内臣姓杨。忘其名。复恭之弟也。陷秦宗权、鹿晏洪、刘臣容贼内。二十余年。但读金刚经。虽在城中。未尝废。会宗权男为襄阳节度使。杨为监军使。杨因人心危惧。遂诱麾下交赵德言攻杀宗权男。发表举德言为节度使。由是军府稍定。民复旧业矣。杨于课诵之功。益加精励。尝就牙门外柳树下。焚香课诵之次。欻有金字金刚经一卷。自空中飞下。杨拜捧而立。震骇心目:“得非信受精虔。获此善报也!”故陷于贼党二十年间。终能枭巨盗。立殊勋。克保福禄者。盖佛之冥祐也。(出《报应记》) 唐朝的内臣姓杨。忘记了他的名。是杨复恭的弟弟。陷落入贼人秦宗权、鹿晏洪、刘巨容之手。只是念金刚经。虽然在城中。也不曾荒废。正赶上宗权的儿子做襄阳节度使。杨做监军使。杨因为人心危惧。就诱使部下赵德言攻杀宗权的儿子。上表推举德言为节度使。从这以后军府稍微平定。百姓们又重操旧业。杨在诵读经书上非常下功夫。也更加精心勤勉。曾在牙门外柳树下。焚香而诵读经书。忽然有金字的金刚经。从空中落下来。杨拜捧经而站 着看。心里很激动:“莫非是信经受经的心虔诚。才得这种善报么!”因此陷入贼党二十年间。最终能斩杀巨盗首领。建立了特别的功勋。保住福禄。大概是佛在暗中护持吧。 蔡州行者 唐宋汶牧黄州日。秦宗权阻命作乱。将欲大掠四境。蔡州有念金刚经行者。郡人咸敬之。宗权差为细作。令入黄州探事。行者至黄州。未逾旬。为人告败。宋汶大怒。令于军门集众决杀。忽报有加官使到。将校等上言。方闻喜庆。不欲遽行杀戮。由是但令禁锢。逾月。使臣不到。又命行刑。出狴牢次。报使入境。复且停止。使已发。引出就刑。值大将入衙。见之。遽白于宋曰:“黄州士马精强。城垒严峻。何惧奸贼窥觇?细作本非恶党。受制于人。将军曲贷性命。足示宽恕。”汶然之。命髡发负钳。缘化财物。造开元新寺。寺宇将就之一夜。梦八金刚告日:“负钳僧苦行如此。缔构既终。盍释其钳。以旌善类。”汶觉大异之。遂令释钳。待以殊礼。 自后一州悉呼为金刚和尚。(出《报应记》) 唐朝宋汶治理黄州的时候。秦宗权违命作乱。将要四处掠夺。蔡州有一个念金刚经的人。郡中的人都很敬重他。宗权就派他为探子。叫他到黄州刺探。这个人到了黄州。不过十天。被人告发。宋汶大怒。令在军门前集众而杀他。忽然报告加官的使者到了。将校等上前庆祝。正在喜庆时。不想立即杀他。因此只命人禁锢起来。又过了一个月。使臣仍没到。又下令行刑。等把那个人押出监牢后。又报使者已经入境。又暂且停止行刑。使者走了之后。又拉出去行刑。正赶上大将进入衙内。看见了。急忙对宋汶说:“黄州的兵马精强。城壁垒森严。何惧奸贼的窥探?这个探子本不是恶人。是被别人牵制。将军暂饶他一命。以示宽恕。”宋汶认为这话有理。就命令剃了他的头发背着铁钳。叫他去化缘财物。为建造开元新寺。寺庙建成的那一夜。宋汶梦见八位金刚告诉他说:“背钳的和尚如此痛苦。寺庙已经建成。为什么不放开他的铁钳。来发扬他的善行。”宋汶醒后非常惊奇。于是就下令放开铁钳。用重礼待他。从此以后。一州的人都叫他为金刚和尚。 贩海客 唐有一富商。恒诵金刚经。每以经卷自随。尝贾贩外国。夕宿于海岛。众商利其财。共杀之。盛以大笼。加巨石。并经沉于海。平明。众商船发。而夜来所治之岛。乃是僧院。其院僧每夕。则闻人念金刚经声。深在海底。僧大异之。因命善泅者沉于水访之。见一老人在笼中读经。乃牵挽而上。僧问其故。云:“被杀。沉于海。不知是笼中。忽觉身处宫殿。常有人送饮食。安乐自在也。”众僧闻之。悉普加赞叹。盖金刚经之灵验。遂投僧削发。出家于岛院。(出《报应记》) 唐朝有一个富商。坚持不懈地读金刚经。经书总是带在身边。曾在国外做买卖。晚上住在一个海岛上。众商人贪图他的财物。一齐杀了他。把他放在大笼子里。压上大石头。连经书一起都沉到海底。第二天天刚亮。众商的船开走了。而夜间所住的岛。原来有个僧院。那个寺院中的和尚每天晚上都听到有念金刚经的声音。深在海底。和尚们非常吃惊。就派会潜水的人沉入海底查看。看见一个老人在笼中念经。就把笼子拉上来。和尚问他原因。他说:“被杀死了沉在海底。不知道是笼子。忽然觉得身处宫殿。常有人送饭。安乐自在。”众僧听到后。都非常赞叹。大概是金刚经的神力。于是他便削发为僧。出家在岛院。 卷第一百九 报应八(法华经) 沙门静生 释昙邃 释慧庆 费氏 赵泰 释慧进 沙门法尚 释弘明 释志湛 五侯寺僧 释智聪 昙韵禅师 李山龙 苏长 尼法信 李氏 彻师 悟真寺僧 释道俗 史阿誓 石壁寺僧 沙门静生 西晋蜀郡沙门静生。出家以苦行致称。为蜀三贤寺主。诵法华经。每诵经时。常感虎来蹲前听。诵讫乃去。又恒见左右有四人为侍。年虽衰老。而精勤弥励。遂终其业云。(出《法苑珠林》) 西晋时蜀郡的沙门静生。出家后以苦行著称。做了蜀地的三贤寺主。诵读法华经。每当诵经时。常感动老虎前来倾听。等读完之后才走。又常常看见左右四个人侍候着他。年纪虽然衰老了。但更加努力精心读经书。一直到死。 释昙邃 晋有释昙邃。未详何许人。少出家。止河阴白马寺。蔬食布衣。诵法华经。又释达经旨。亦为人解说。常于夜中。忽闻扣户云:“欲请法师九旬说法。”邃不许。固清。乃赴之。而犹是睡中。觉己身已在白马岛神祠中。并一弟子。日日密往。余无知者。后寺僧经祠前过。见有两高座。邃在北。弟子在南。如有讲说声。又闻有奇香之气。于是道俗共传神异。至夏竟(“竟”原作“觉”。据明抄本改。)神送白马一疋。白羊五头。绢九十疋。咒愿毕。于是遂绝。(出《法苑珠林》) 晋代有个和尚昙邃。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年少出家。住河阴的白马寺。吃粗粮穿布衣。诵读法华经。又能解释领会经书的宗旨。也常为别人讲解。忽然在夜里听到敲门的声音说:“要请法师去讲经九十天。”昙邃不答应。坚决请求。就跟他去了。而还象是在睡梦中。觉得自己身在白马岛神祠中。并且有一个弟子。每天都和他一起前往。其余没有人知道。后寺的和尚从祠前走过看见有两个高座。邃坐在北面。弟子坐在南面。就象有讲说经书的声音。又闻到有奇香的气味。于是道俗的人们都作为神异事传说。一直到了夏天。神送给他白马一匹。白羊五头。绢九十匹。祝愿完毕。一切都消失了。 释慧庆 宋释慧庆。广陵人。出家止庐山寺。学通经律。清洁有戒行。诵法华经十地思、益维摩。每夜吟诵。常闻空中有弹指赞叹之声。曾于大雷遇风涛。船将覆没。庆惟诵经不辍。觉船在浪中。如有人牵之。倏忽至岸。于是笃励。弥复精勤矣。(出《法苑珠林》) 宋朝的释慧庆。是广陵人。出家在庐山寺。精通经书。清正廉洁而遵守佛教的戒律。诵读法华经中的十地思、益维摩。常常听到空中有弹指赞叹的声音。曾在大雷雨天遇到风暴。船将要覆灭。慧庆只是读经不止。就觉得船好象是在浪中。有人拉着似的。很快地到了岸。于是读经也就更加精心勤勉了。 费 氏 宋罗玙妻费氏者。宁蜀人。父悦为宁州刺史。费少而敬信。诵法华经数年。勤至不倦。后得病。忽苦心痛。阖门惶惧。属纩待时。费心念:我诵经勤苦。宜有善祐。庶不遂致死也。既而睡卧。食顷而寤。乃梦见佛于窗中援手。以摩其心。应时都愈。一堂男女婢仆。悉睹金光。亦闻香气。玙从妹于时省疾床前。亦具闻见。于是大兴信悟。虔戒至终。每以此端进化子侄焉。(出《迷异记》。《法苑珠林》九五作出《冥祥记》。) 宋朝的罗玙的妻子费氏。宁蜀人。她的父亲做了宁州刺史。费氏年少就敬信诵读法华经。几年勤奋不倦。后来得了病。忽然感到心痛。全家人都非常害怕。只等咽气下葬。费氏心念:我诵读经书勤奋。应当有保祐。大概不至于马上就死吧。接着就入睡了。一顿饭的工夫她醒了。梦中看见佛在窗中过来拉她的手。抚摸她的心。过了一会就不疼了。一屋子里的男女婢仆。都看见了金光。也闻到了香味。罗玙的堂妹在床前探望她的时候。也都看见和闻到。于是就大兴信悟。虔诚也守戒规到最后。也常常用这些来教化他们的子侄等人。 赵 泰 赵泰字文和。清河贝丘人。公府辟不就。精进典籍。乡党称名。年三十五。宋(《辨正论》八注引“宋”作“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夜半。忽心痛而死。心上微暖。身体屈伸。停尸十日。气从咽喉如雷鸣。眼开。索水饮。饮讫便起。说初死时。有二人乘黄马。从兵二人。但言捉将去。二人扶两腋东行。不知几里。便见大城。如锡铁崔嵬。从城西门入。见官府舍。有二重黑门。数十梁瓦屋。男女当五六十。主吏著皂单衫。将泰名在第三十。须臾将入。府君西坐。断勘姓名。复将南入黑门。一人绛衣。坐大屋下。以次呼名前。问生时所行事。有何罪过;行功德。作何善行。言者各各不同。主者言:“许汝等辞。恒遣六师督录使者。常在人间。疏记人所作善恶。以相检校。人死有三恶道。杀生祷祠最重。奉佛持五戒十善。慈心布施。生在福舍。安稳无为。”泰答一无所为。上不犯恶。断问都竟。使为水官监作吏。将千余人。接沙著岸上。昼夜勤苦啼泣。悔言生时不作善。今堕在此处。后转水官都督。总知诸狱事。给马。东到地狱按行。复到泥犁地狱。男子六千人。有火树。纵广五十余步。高千丈。四边皆有剑。树上然火。其下十十五五。堕火剑上。贯其身体。云:“此人咒诅骂詈。夺人财物。假伤良善。”泰见父母及一弟。在此狱中涕泣。见二人赍文书来。敕狱吏。言有三人。其家事佛。为有寺中悬幡盖烧香。转法华经咒愿。救解生时罪过。出就福舍。已见自然衣服。往诣一门。云开光大舍。有三重黑门。皆白壁赤柱。此三人即入门。见大殿。珍宝耀日。堂前有二狮子并伏。负(“负”原作“象”。据明抄本改。)一金玉床。云名狮子之座。见一大人。身可长丈余。姿颜金色。项有日光。坐此床上。沙门立侍甚众。四坐名真人菩萨。见泰山府君来作礼。泰问吏何人。吏曰:“此名佛。天上天下度人之师。”便闻佛言:“今欲度此恶道中及诸地狱人皆令出。”应时云有万九千人。一时得出。地狱即空。(“空”原作“时”。据明抄本改。)见呼十人。当上生天。有车马迎之。升虚空而去。复见一城。云:“纵广二百余里。名为受变形城。”云:“生来不闻道法。而地狱考治已毕者。当于此城。受更变报。”入北门。见数千百土屋。中央有大瓦屋。广五十余步。下有五百余吏。对录人名。作善恶事状。受是变身形之路。从其所趋去。杀者云当作蜉蝣虫。朝生夕死;若为人。常短命。偷盗者作猪羊身。屠肉偿人。淫逸者作鹄鹜蛇身。恶舌者作鸱鴸鸺鹠。恶声。人闻皆咒令死。抵债者为驴马牛鱼鳖之属。大屋下有地房北向。一户南向。呼从北户。又出南户者。皆变身形作鸟兽。又见一城。纵广百里。其瓦屋安居快乐。云:“生时不作恶。亦不为善。当在鬼趣千岁。得出为人。又见一城。广有五千余步。名为地中。罚谪者。不堪苦痛。(《辨正记》八注“不堪苦痛”下有“归家索代家为解谪皆在此城中”十三字。)男女五六万。皆裸形无服。饥困相扶。见泰叩头啼哭。泰按行毕还。主者问:“地狱如法否?卿无罪。故相挽为水官都督。不尔。与狱中人无异。”泰问人生何以为乐。主者言:“唯奉佛弟子。精进不犯禁戒为乐耳。”又问:“未奉佛时。罪过山积;今奉佛法。其过得除否?”曰:“皆除。”主者又召都录使者。问赵泰何故死来。使开滕检年纪之籍。云:“有算三十年。横为恶鬼所取。今遣还家。”由是大小发意奉佛。为祖及弟。悬幡葢。诵法华经作福也。(出《幽冥录》) 赵泰字文和。清河贝丘人。官府征召不去就职。精心钻研典籍。在乡党中闻名。年龄三十五岁。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半夜。忽然心痛而死。心上稍温。身体能屈能伸。尸体放了十天突然喘气声象雷鸣一样从咽喉中发出。眼睛睁开。要水喝。喝完就起来了。他说他刚死的时候。有两个乘黄马的人。两个兵士跟着。只是说要抓他去。两个人就扶着赵泰的胳膊向东走。不知走了几里。便看见一座大城。城高大雄伟庄严。从城的西门进去。看见官府的房舍。有两重黑门。几十间房屋。男女有五六十人。主官穿着黑色的单衣。把赵泰的名排在第三十上。等一会被叫进去。官员面向西坐着。核对姓名。又从南面进入黑门。一人穿着深红色的衣服。坐在大堂下。按顺序喊名。问活着时干过什么。有什么罪过。建立那些功德。作了哪些好事。说的人各个都说的不同。主管说允许你们陈述。往常派六师督录使者。在人间。记载各自所作的善行恶事。来检查验证。人死有三条险恶的路。以杀生酬神祭祀最重。应当对信佛遵守僧之五戒十善者。广发善心。生在福中。安稳而无为。赵泰答道自己一点也没做什么恶事。讯问完之后。就让他做水官监作吏。统帅一千多人。往江岸上运沙筑堤。他们整天劳苦而悲伤。后悔自己在世时没做善事。现在落到这种地步。以后又转为水官都督。总管牢狱中的事。送给他一匹马。到东面地狱去巡视。又到泥犁地狱。有男子六千多人。有火树。周围五十多步。高千丈。四边都有剑。树上着火。从顶上落下一十一五的人落到火剑上。穿透了他的身体。并说:“这些人咒骂犯罪。抢夺别人的财物。伤害良善。”赵泰看见父母和一个弟弟也在这狱中哭泣。又看见两个人拿来文书。下令给狱吏。说有三个人。他家供佛。因在寺中悬挂旗子虔诚烧香。念法华经的咒语。免除他们生时的罪过。就走出福舍。已看见还是穿着平常的衣服。又到了一门。据说是开光大殿。有三重黑门。都是白壁红柱。这三个人就进去了。看见一大殿。珍宝映日。堂前有两个狮子。并排趴在那驼着金玉床。说是叫狮子之座。又看见一个大人身高一丈多。满面金色。脖子上有日光。坐在这个床上。站立侍候的和尚很多。周围的人叫他真人菩萨。看到泰山府君来拜礼。赵泰问官吏他是什么人。官吏说:“这是名佛。天上天下解救人的法师。”于是就听到佛说:“现在想要度这些恶道上的人和那些地狱的人都出去。”时辰一到。就有一万九千多人。一下子出去了。地狱便空了。又看见喊十个人。应当升上天。有车马迎接他们。于是他们升空而去。又看见一城。吏说:周围有二百多里。名叫受变形城。”又说:“从来不学道法。而地狱考查已经完毕的人。应当到这座城。重新听从安排。于是进入北门。看见几千几百间土房子。中间有个大瓦房。宽五十多步。下面有五百多个官吏。对录人名。作好事坏事的情况。摆在面前的是变身形的路。于是就跟着他去的地方走。杀人的说是当做蜉蝣虫。早上生晚上死。若变成人。常常是短命的。偷盗的变作猪羊。杀了肉让人尝。淫逸的人变作鹄鹜蛇身。坏人的人变作鸱鴸、鸺鹠。讨厌它们的声音。人听到都诅咒让它们死。抵债的作驴马牛鱼鳖之类。大屋子下面有地房朝向北面。一门朝南。叫他跟着从北门进去。又从南门走出来的。都变身形为鸟兽。又看见一城。纵横百里。那里居的人安居乐业。说:“在世时不作恶事。也不做好事。应当在鬼住的地方度过一千年。才能出去变成人。又看见一城。宽有五千余步。名叫地中。惩罚被贬谪的人。不能忍受痛苦。男女有五六万。都是裸体没有穿衣服。饥饿困乏互相搀扶。看见赵泰叩头啼哭。赵泰巡查完毕回来。主管的人问:“地狱的法律如何。你没罪。所以让你作水官都督。不然就和狱中的人没有什么不同的。”赵泰问人在世上以什么为乐事呢?主管的人说:“唯独信奉佛教做佛的弟子。精心念经不违犯佛教的禁戒为乐事。”又问:“没奉佛教时。罪恶如山;现在信奉佛法。他的罪过能解除吗?”回答说:“都能解除。”主管的人又召都录使者。问赵泰什么原因死的。使者打开滕检年纪的册子。说:“算寿命还有三十年。意外地被恶鬼所缠。现在打发他回家。”从此大大小小都发誓信奉佛教。从祖辈到子弟。都悬挂幡葢。诵读法华经作福事。 释慧进 前齐永明中。杨都高座寺释慧进者。少雄勇游侠。年四十。忽悟非常。因出家。蔬食布衣。誓诵法华。用心劳苦。执卷便病。乃发愿造百部以悔先障。始聚得一千六百文。贼来索物。进示经钱。贼惭而退。尔后遂成百部。故病亦愈。诵经既广。情愿又满。回此诵业。愿生安养。闻空中告曰:“法愿已足。必得往生。”无病而卒。八十余矣。(出《祥异记》。 明抄本作出《冥异记》。按见《冥祥记》。) 前齐永明年中。杨都高座寺的和尚慧进。年少英勇有义侠精神。年纪四十岁时。忽然间明白过来。于是就出家。食粗粮穿布衣。发誓诵读法华经。用心苦诵。积劳成病。发誓要造百部经书来赎先前的罪孽。开始攒了一千六百文。贼来抢财物。慧进向贼说这是买经书的钱。贼惭愧而退。以后就造成了一百部经书。因此病也就好了。经书读得多。又满足了自己的心愿。从此一心诵经。愿平生安乐。忽听空中告诉他说:“法愿已足。一定能够延寿。”一直活到八十多岁无病而死。 沙门法尚 齐武帝时。东山人握(“握”疑是“掘”。)土见一物。状如两唇。其中舌。鲜红赤色。以事奏闻。帝问道俗。沙门法尚曰:“此持法华者亡相不坏也。诵满千遍。其验征矣。”乃集持法华者。围绕诵经。才发声。其唇舌一时鼓动。见者毛竖。以事奏闻。诏石函缄之。(出梁《高僧传》。《法苑珠林》三五、八五两引俱作出《旌异记》。此北齐事。不当见梁《高僧传》) 齐武帝时。东山人挖土看见一个东西。形状象两个嘴唇。中间有舌头。颜色鲜红。皇帝闻奏问道俗两界。和尚法尚说:“这是念法华经的人死亡之后不腐坏。诵完一千遍后。它的灵验必显。”于是就召集念法华经的人。围绕着它诵读经书。才发声。该唇舌一齐鼓动。看到的人惊得毛发竖立。又把此景上奏。于是下诏书用石匣子封上它。 释弘明 齐释弘明。会稽山阴人也。少出家。贞苦有戒节。止山阴云门寺。诵法华。习禅定。精勤礼忏。六时不辍。每旦则水瓶自满实。感诸天童子。以为给使也。每明坐禅。虎常伏于室内。(出《法苑珠林》) 南齐时和尚弘明。是会稽山阴人。少年出家。贞忠吃苦守戒律。在山阴云门寺。每天诵读法华经。学习佛法。精心勤恳读诵。整日不停。每天早晨水瓶自然而满。感动了天童子给做的。每天天亮坐禅。老虎常常趴在室内。 释志湛 后魏末。齐州释志湛者。住太山北邃谷中衔草寺。省事少言。人鸟不乱。恒诵法华。将终时。神僧宝志谓梁武帝曰:“北方衔草寺须陁洹圣僧。今日灭度。”湛之亡也。无恼而化。两手各舒一指。有梵僧云:“斯初果人也。”还葬山中。后发看之。唯舌如故。众为立塔表焉。(出《法苑珠林》) 后魏末期。齐州的和尚志湛。住在泰山北边深谷的衔草寺中。通情达理。少言寡语。四面太平。常年诵读法华经。将死的时候。神僧宝志对梁武帝说:“北方衔草寺须陁洹圣僧。今日灭度了。”释志湛死时。没有烦恼而终。两手各伸着一指。有一个梵僧说:“这是初果人。”埋葬在山中。以后挖掘出来一看。只有舌头象以前一样。大家为他立了塔赞颂他的功德。 五侯寺僧 后魏范阳五侯寺僧。失其名。诵法华为常业。初死。权殓堤下。后改葬。骸骨并枯。唯舌不坏。雍州有僧诵法华。隐白鹿山。感一童子供给。及死。置尸岩下。余骸并枯。唯舌不朽。(出《法苑珠林》) 后魏范阳五侯寺和尚。不知他的姓名。以诵法华经为常业。当初死的时候。暂时埋在堤下。后改葬。发现尸骨已枯萎。唯独舌头不坏。雍州有个和尚诵读法华经。隐居于白鹿山中。感动了一个童子每天给他送衣服。一直到死他的尸体放在岩石下。尸骨都已枯干。只是舌头不烂。 释智聪 唐润州摄山栖霞寺释智聪。尝住扬州安乐寺。大业之乱。思归无计。隐江荻中。诵法华经。七日不食。恒有虎绕之。聪曰:“吾命须臾。卿须可食。”虎忽发言曰:“造天立地。无有此理。”(“理”原作“礼”。据明抄本改。)忽有一老翁。榜舟而至。翁曰:“师欲渡江至栖霞寺。可即上船。”四虎一时泪流。聪曰:“尔与我有缘也。”于是挟四虎利涉。既达南岸。船及老人。不知所在。聪领四虎往栖霞舍利塔西。经行坐禅。众徒八十。咸不出院。若有所事。一虎入寺鸣号。以为恒式。聪至贞观中迁化。年九十九矣。(出唐《高僧传》) 唐朝润州摄山栖霞寺和尚智聪。曾经住在扬州的安业寺。大业之乱时。没有办法回老家。暂隐居在江边芦荻中。诵读法华经。七天不吃不喝。常常有老虎围绕着他。智聪说:“我的命快完了。你不久就可以吃我的肉了。”老虎忽然说到:“天地间没有这个道理。”忽然有一个老翁。划着船过来。老翁说:“你想渡江至栖霞寺。就可以上船了。”四只虎一起流泪。智聪说:“你们和我有缘。”于是带上四只虎奋力涉渡。到达南岸时。船和老人都不知去处。智聪领着四虎去栖霞寺舍利塔西。坐禅念经。弟子八十人都不出院门。如果有事。一只虎就进入寺内鸣叫。形成规律。智聪到贞观年中死去。年龄九十九岁。 昙韵禅师 唐昙韵禅师。定州人。隋末丧乱。隐于离石北山。常诵法华。欲写其经。无人同志。如此积年。忽有书生来诣之。仍以写经为请。禅师大欢喜。清旦食讫。澡浴。著净衣。入净室。受八戒。口含旃檀。烧香悬幡。寂然抄写。至暮方出。明复如初。曾不告倦。及缮写毕。乃至装褫。一如正法。书生告去。送至门。忽失所在。禅师持诵。曾无暂废。后遭胡贼。仓卒逃避。方箱盛其经。置高岩上。经年贼败。乃寻经。于岩下获之。中箱糜烂。应手灰灭。拨朽见经。如旧鲜好。(出《法苑珠林》) 唐朝昙韵神师是定州人。隋末战乱。隐居在离石北山。常诵法华经。想要写下那些经。没有人和他一起做。如此多年。忽然有个书生来拜见他。竟然请求为他写经。禅师非常高兴。书生清晨吃完饭。洗了澡。穿上净衣。入净室。受八戒。口含着旃檀。烧香挂幡。寂寂地抄写。到了晚上才出来。第二天又是那样。不知疲倦。等到写完。才脱去衣服。一切都很符合法规。书生告辞而去。送到门口。忽然不见了。禅师诵读经书。丝毫不废。以后僧遭到胡贼的劫难。仓猝逃避。箱子里装着那个经书。就把它放在高岩上。过一年后贼败退。于是寻找经书。在岩石下找到了。巾箱已腐烂。用手一碰便变成灰。拨开灰看见经书。象先前一样完好。 李山龙 唐李山龙。冯翊人。左监门校尉。武德中。暴亡而心不冷。家人未忍殡殓。至七日而苏。自说云:当死时。见被收录。至一官署。甚广大。庭前有数千囚人。枷锁杻械。皆北面立。吏将山龙至庭。厅上大官坐高床。侍卫如王者。寻呼山龙至阶。王问汝平生作何福业。山龙对曰:“乡人每设斋。恒请施物助之。”王曰:“汝身作何善业?”山龙曰:“诵法华经。日两卷。”王曰:“大善。可升阶来。”北间有高座。王曰:“可升座诵经。”王即起立。山龙坐讫。王乃向之而坐。山龙开经曰:“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王曰:“请法师下。”山龙复立阶下。顾庭前囚。已尽去矣。王曰:“君诵经之福。非唯自利。众因闻经。皆已获免。岂不善哉!今放君还。”谓吏曰:“可将此人历观诸狱。”吏即引东行百余步。见一铁城。甚广大。城旁多小窗。见诸男女。从地飞入窗中。即不复出。山龙怪问之。吏曰:“此是大地狱。中有分隔。罪计各随本业。赴狱受罪耳。”山龙闻之悲惧。称南无佛。请吏求出院。见有大镬。火猛汤沸。旁有二人坐卧。山龙问之。二人曰:“我罪报入此镬汤。蒙贤者称南无佛。故狱中诸罪人。皆得一日休息疲睡耳。”山龙又称南无佛。吏谓山龙曰:“官府数移改。今王放君去。可白王请抄。若不尔。恐他官不知。更复追录。”山龙即谒王请抄。王书一行字付吏。曰:“为取五道等署。”吏受命。将山龙更历两曹。各厅事侍卫亦如此。吏皆请其官署。各书一行讫。付山龙。出门。有三人谓之曰:“王放君去。各希多少见遗。”吏谓山龙曰:“彼三人者。是前收录使人。一人以赤绳缚君者。一人以棒击君头者。一人以袋吸君气者。今见君还。故来求乞。”山龙惶惧谢曰:“愚不识公。请至家备物。但不知何处送之。”三人曰:“于水边古树下烧之。”山龙诺。吏送归家。见亲眷哀哭。经营殡具。山龙至尸旁即苏。曰:“以纸钱束帛并酒食。自于水边烧之。”忽见三人来谢曰:“愧君不失信。重相赠遗。”言毕不见。(出《冥报记》) 唐代的李山龙是冯翊人。为左监门校尉。武德年中。突然死去而心还不凉。家里人不忍心入殓。到了七天而苏醒过来。自己说。他刚死的时候。看见被收录到一个官署。官署很宽大。庭前有几千个囚犯。都带着枷锁刑械。都面向北立着。官吏将山龙带到庭前。厅上的高座上坐着一个大官。侍卫大王的人。喊山龙到阶前。王问:“你生平作过什么福事?”山龙回答说:“乡人每当设斋时。我常常把礼物送去资助他们。”王说:“你自己做了哪些好事?”山龙曰;“诵读法华经。每天两卷。”大王说:“太好了。可以让他到阶上来。”北面有一个高座。王说:“可登座诵经。”王就立即站起。山龙坐下。王就对着他而坐下。山龙打开经书念道:“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王说:“请法师下去。”山龙又站在阶下。看庭前的囚犯。早已没有了。王说:“你诵读经书的福气。并不是只对你自己有利。那些人因为听到念经。都已获免了。难道不是好事吗?今天放你回去。”王对官吏说:“可领这个人去看看各处地狱。”官吏就领山龙向东走了一百多步。看见一座铁城。很宽大。城旁边有许多小窗。看见许多男女从地上飞进窗中。就不再出来了。山龙奇怪地问吏。官吏说:“这是大地狱。中间都分隔开。定的罪都根据各自不同的表现。到地狱受罪罢了。”山龙听说之后感到悲痛害怕。口诵“南无佛”。请求走出去。又看见有一大锅。火猛汤沸。旁边坐卧着两个人。山龙问他们。二人说:“我们的罪是入这汤镬之刑。承蒙你诵‘南无佛’。所以狱中所有的罪人。都能得到一天的休息睡觉罢了。”山龙又诵“南无佛”。官吏对山龙说:“官府多次移改。今天放你回去。可请求大王给写‘符’字。如果不这样。恐怕其他的官也不知道。再被追录。”山龙就拜见大王请求写字。大王写了一行字交给官吏说:“让他去五道等署。”官吏领命。带山龙再看两个曹衙。各个厅事侍卫也都这样。官吏都请他们的官署。各写完一行给山龙。走出门去。看见有三个人对他说:“大王放你回去。我们都希望你多少能赠送点东西。”官吏对山龙说:“那三个人是先前收录你的使者。一个人用红绳绑你的;一个人是用棒子打你头的;一个人是用口袋装你的气的。现在看见你要回去。特意来请求你。”山龙惊慌拜谢说:“我不认识你们。请让我到家之后给你们准备礼物。只是不知往何处送呢?”三个人说:“送到水边古树下烧了它。”山龙答应了。官吏便送他回家。看见亲属恸哭。准备棺材。山龙到了尸体旁便苏醒了说:“用纸钱捆着布帛和酒饭。到水边烧了。”忽然看见三个人来谢道:“感谢你不失信。赠送这么多的礼物。”说完就不见了。 苏长 苏长。武德中。为巴州刺史。赴任。至嘉陵江。风浪覆舟。溺其家六十余人。唯一妾常读法华经。水入船中。妾头戴经函。誓与俱溺。随波泛滥。顷之著岸。逐经函而出。开视其经。了无湿污。独存其命。(出《法苑珠林》) 苏长。武德年间做了巴州刺史。赴任。到嘉陵江。风浪暴起全船覆灭。淹死他家六十多口人。唯独他的一妾常读法华经。水入到船中。妾头戴经函。决心和它一起淹死。随水漂流。不一会就靠了岸。随着经匣子上岸。打开匣子一看。经书一点没有湿。那些人中。只有她保全了性命。 尼法信 唐武德时。河东有练行尼法信。常读法华经。访工书者一人。数倍酬直。特为净室。令写此经。一起一浴。然香更衣。仍于写经之室。凿壁通。加一竹筒。令写经人每欲出息。径含竹筒。吐气壁外。写经七卷。八年乃毕。供养殷重。尽其恭敬。龙门僧法端尝集大众讲法华经。以此尼经本精定。遣入请之。尼固辞不许。法端责让之。尼不得已。乃自送付。法端等开读。唯见黄纸。了无文字。更开余卷。悉皆如此。法端等惭惧。即送还尼。尼悲泣受。以香水洗函。沐浴顶戴。绕佛行道。七日夜不暂休息。既而开视。文字如初。故知抄写深加洁净。比来无验。只为不勤敬也。(出《冥报记》) 唐朝武德年间。河东有个练行尼名法信。常常诵读法华经。她求访了一个擅长写字的人。加数倍的酬谢价值。并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净室。让他写这部经书。每天起来。沐浴更衣。点燃香烛就在写经的室内。又在墙上凿开一孔。加上一个竹筒。让写经的人每次想要呼吸。就对准竹筒。出气于墙外。一共写了七卷。八年才写完。法信对他侍候周到殷勤。对他毕恭毕敬。龙门僧法端尝召集众僧讲法华经。也因此尼经本为典范。就去请借。尼坚持不答应。法端责备她。尼法信不得已。才自己送去。法端等人打开经书。只看黄纸。无一文字。再打开其它的经卷。全都一样。法端等感到惭愧害怕。立即送给尼法信。她非常悲痛地接受了。并用香水洗匣子。沐浴更衣。围着经书行道。七天七夜不休息一下。等打开一看。文字和先前一样。所以知道抄写经书深加洁净。法端拿去没有灵验。只是因为不勤奋又不恭敬的原因。 李 氏 唐冀州封丘县。有老母姓李。年七十。无子孤老。唯有奴婢两人。家(原无“家”字。据《法苑珠林》九四引补。)镇沽酒。添灰少量。分毫经纪。贞观年中。因病死。经两日。凶器已具。但以心上少温。及苏说云:初有两人。并著赤衣。门前召出。云有上符遣追。便即随去。行至一城。有若州郭。引到侧院。见一官人。衣冠大袖。凭案而坐。左右甚多。阶下大有著枷锁人。防守如生。官府者遣问老母:“何因行滥沽酒。多取他物?拟作法华经。已向十年。何为不造?”老母具言:“酒使婢作。量亦是婢。经已付钱一千文与隐师。”即遣追婢。须臾婢至。即笞四十放还。遣问隐师。报云是实。乃语老母云:“放汝七日去。经了当来。得生善处。遂尔得活。”勘校老母初死之时。婢得恶逆。久而始苏。腹皆青肿。盖是四十杖迹。隐禅师者。本是客僧。配寺顿丘。年向六七十。自从出家。即头陀乞食。常一食斋。未尝暂辍。远近大德。并皆敬慕。老母病死之夜。隐师梦有赤衣人来问。梦中答云:“造经是实。”老母乃屈乡闾眷属及隐禅师行道。顾诸(原本空一格。据明抄本补“诸”字。)经生。众手写经了。正当七日。还见往者二人来前。母曰:“使人已来。并皆好住。”声绝即死。隐师见存。道俗钦敬。(出《冥祥记》) 唐朝冀州的封丘县。有一个老母姓李。年纪七十。孤苦一人。只有两个奴婢。家在镇上卖酒。酒中掺假。付酒量又少。分毫都不相让。在贞观年中。因病而死。过了两天。埋葬她的器具已准备好了。只因她的心口稍微温热。未曾入敛。等到她苏醒过来后说:当初有两个人。都穿着红衣服。在门前叫她出去。说有上符派遣追拿。就跟着他们去了。到了一座城。很象州城。引她到侧院。看见一官人。穿着宽衣大袖。凭着几案而坐着。他手下人很多。阶下有很多带枷锁的人。防守得很严。官府的人责问老母:“为什么行骗卖酒。夺取别人许多的财物?打算写法华经。已十年了。为什么不写。”老母就说:“酒让奴婢作。量也是让奴婢量。写经的钱已付了一千给了隐师了。”就派人追拿奴婢。不一会奴婢带到。就打四十杖放回。又派人问隐师。回答说:“都是实情。”于是对老母说:“放你七日先回去。经写完了再来。因为你有善念。才能得活”。验证一下老母刚死的时候。奴婢得了重病。很久才苏醒过来。腹部都青肿。大概是打了四十棒的痕迹。那个隐禅师。本来是客僧。住在顿丘寺。年纪近六七十岁。自从出家后。就定斋念佛。行脚乞食。不曾停止。是远近闻名的有功德的人。大家都很敬重他。老母病死的那个夜晚。隐师梦见有个穿红衣的人来问。梦中他答道:“造经书是事实。”老母就召集乡间亲属以及隐禅师行道。看着各经生写经书。正好是七天。又看见来过的两个人。老母便说:“使者来了。你等好好活着。”声断而死。隐师等还活着。道俗都很钦敬他。 彻 师 唐绛州南孤山隐泉寺沙门彻禅师。曾行。遇癞人在穴中。彻师引出山中。为凿穴给食。念诵法华经。素不识字。加又顽鄙。句句授之。终不辞倦。诵经向半。梦有教者。后稍聪悟。已得五六卷。疮渐觉愈。一部了。须眉平复。容色如故。经云:“病之良药。”斯言验矣。(出《冥报拾遗》) 唐朝绛州南孤山隐泉寺和尚彻禅师。曾出行。遇见一个生癞的人在洞穴中。彻师把他领出山中。也凿了个山洞给他送吃的。常常念法华经。癞人一向不识字。又加上性格固执孤僻。彻禅便一句一句地教他。始终坚持不懈。诵读经书将近一半时。便梦有教他的人。以后渐渐地聪明起来。已学了五六卷了。疮也渐渐感到好了。一部经书读完了。须眉都恢复原来的样子。面容脸色都和原来一样。经中说:“经是有病的良药。”这话真灵验啊。 悟真寺僧 唐贞观中。有王顺山悟真寺僧。夜如蓝溪。忽闻有诵法华经者。其声纤远。时星月回临。四望数十里。阒然无睹。其僧惨然有惧。及至寺。且白其事于群僧。明夕。俱于蓝溪听之。乃闻经声自地中发。于是以标表其所。明日穷表下。得一颅骨。在积壤中。其骨槁然。独唇吻与舌。鲜而且润。遂持归寺。乃以石函置于千佛殿西轩下。自是每夕。常有诵法华经声在石函中。长安士女。观者千数。后新罗僧客于寺。仅岁余。一日寺僧尽下山。独新罗僧 在。遂窃石函而去。寺僧迹其往。已归海东矣。时开元末年也。(出《宣室志》) 唐朝贞观年中。有个王顺山悟真寺和尚。有一天夜里到蓝溪去。忽然听到有诵读法华经的。那个声音很细很远。当时的星月已没了。四下里望。寂静而看不清。那个和尚凄惨而恐惧。等到了寺内。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和尚们。第二天晚上。都在蓝溪听诵经声。于是就听到读经的声音从地中发出。于是就在那个地方做上标记。第二天一早挖开地表层。下面有一颅骨。埋在土中。他的骨头已枯干了。唯独唇与舌鲜红而滋润。于是就拿回寺中。用石匣子装上放在千佛殿的西殿下。从此每天晚上。总有诵读法华经的声音从石匣中发出。长安的男女。来看的人以千数。后来新罗和尚客居于寺。过了一年多。一天寺里的和尚都下山去了。只有新罗和尚在寺。就偷走了石匣子。寺里和尚们追查他的行踪。他已回海东去了。 当时是开元末年。 释道俗 唐释道俗者。不测所由。止醴泉山原。诵法华经为业。乃至遍数千。贞观中。因疾将终。告友人慧廓禅师曰:“此虽诵经。意望有验。吾死之后。当以十年为限。试发视之。若舌朽灭。知诵无功。若舌如初。为起一塔。庶生俗信。”言讫而终。至十一年。依言发之。身肉都尽。唯舌不朽。一县士女。咸共赞叹。乃函盛舌本。起塔于甘谷岸上。(出《法苑珠林》) 唐朝和尚道俗。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住在醴泉山原。以诵读法华经为业。竟达到几千遍。贞观年中。因病将死。告诉他的友人慧廓禅师说:“虽然如此诵读经书。也只希望能有效验。我死之后。应当以十年为限。挖开坟墓看。如果舌已朽烂。那是我诵经无功;如果舌和先前一样。为我建立一塔。这也是我一生的信念。”说完就死了。到了第十一年。按他的话挖开他的坟看。身体的肌肉都已烂尽。只有舌头不烂。一县的男女。都来观看赞叹。于是就用匣子把舌头装上。在甘谷岸上筑起一塔。 史阿誓 唐郊南福水之阴有史村。史阿誓者。诵法华经。职充令史。往还步涉。未尝乘骑。以依经云。“哀愍一切”故也。病终本邑。香气充村。道俗惊怪。而莫测其缘。终后十年。其妻死。乃发冢合葬。见其舌根。如本生肉。斯诚转诵法华经之灵验也。(出《法苑珠林》) 唐朝郊南福水的北面有个史村。有个叫史阿誓的。诵读法华经。做了令史。来回走步。从不乘车骑马。都按经书说的那样。是致哀怜悯一切的缘故。病死在本地。香气充满了全村。道俗之人都很惊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后十年。他的妻子死了。就挖开坟墓合葬。看见他的舌头象生前那样。这的确是诵读法华经的灵验。 石壁寺僧 唐并州石壁寺。有一老僧。禅诵为业。精进练行。贞观末。有鹆巢其房楹上。哺养二雏。法师每有余食。恒就巢哺之。鹆雏后虽渐长。羽翼未成。因学飞。俱坠地死。僧收瘗之。经旬后。僧夜梦二小儿曰:某等为先有小罪。遂受鹆身。比来日闻法师诵法华。既闻妙法。得受人身。儿等今于此寺侧十余里某村姓名家。托生为男。十月之外。当即诞育。僧乃依期往视之。见此家妇。果同时诞育二子。因为作满月。僧呼为鹆儿。并应之曰:“唯”。(出《冥报拾遗》) 唐朝并州石壁寺。有一个老和尚。以禅诵为职业。精心修炼。贞观年中。有一个八哥在他的房檐下筑巢。哺养了两只雏。法师每当有剩余的饭。总是送到巢穴里喂它们。八哥的雏鸟虽然渐渐地长大。但羽翼还没长成。因而学飞时。都落地而死。和尚收埋了它们。十天后。和尚梦见两个小孩说:“我等因为先前犯了小罪。就受到变鹆(即八哥)的惩罚。等来到这里听到法师诵读法华经。已听到了妙法。所以又能够变为人身。我们现在已投生在寺侧十几里某村某姓家。托生为男儿。十个月之后。就应当出生。”和尚便按期去看。这家的妇女。果然同时生育两个男孩。于是为他们作满月。和尚就叫它们为鹆儿。他们并答应:“是”。 卷第一百一十 报应九(观音经) 窦傅 周珰 竺法义 王珉妻 竺长舒 潘道秀 栾荀 张崇 释开达 竺法纯 释道泰 郭宣 吕竦 徐荣 刘度 南宫子敖 徐义 毕览 释法智 孙道德 张兴 昙无竭 车母 释昙颖 邢怀明 王球 窦 傅 晋窦傅者。河内人。永和中。并州刺史高昌、冀州刺史吕护各权部曲。相与不和。傅为昌所用。作官长。护遣骑抄击。为所俘执。同伴六七人。共系一狱。锁械甚严。克日当杀之。沙门支遁山时在护营中。先与傅相识。闻其执厄。(“厄”原作“尼”。据明抄本、许本改。)山至狱所候视之。隔户共语。傅谓山曰:“今困厄。命在漏刻。何方得相救?”山曰:“若能至心归请。必有感应。”傅先亦颇闻观世音。及得山语。遂专心属念。昼夜三日。至诚自归。观其锁械。如觉缓解。有异于常。聊试推荡。摧然离体。傅乃复致心曰:“今蒙哀祐。已令桎梏自解。而同伴尚多。无心独去。观世音神力普济。当令俱免。”言毕。复牵挽余人。皆以次解落。若有割剔之者。遂开户走出。于警徼之间。莫有觉者。便逾城迳去。行四五里。天明。不敢复进。共逃隐一林中。须臾。护觉失囚。人马络绎。四出寻捕。焚草践林。无不遍至。唯傅所隐一亩许地。终无至者。遂得免还。乡里敬信异常。咸信奉佛法。遁山后过江。为谢居士敷具说其事焉。(出《真傅拾遗》。明抄本作出《冥祥记》) 晋朝的窦傅。是河内人。永和年中。并州刺史高昌。冀州刺史吕护。各个都掌握军队。相互之间不和。窦傅被高昌所用。作官长。吕护派骑兵抄击。窦傅被俘。同伴六七个人。一同被抓到监狱中。带上枷锁看管甚严。等到了时候就杀死他们。僧人支遁山当时在吕护营中。先和窦傅相识。听说他被俘将死。遁山到狱中去看望他。隔着门说话。窦傅对遁山说:“现在被囚禁。命在旦夕。什么人能相救呢?”遁山说:“如果能虔诚地请求, 皈依佛法。就一定有感应。”窦傅先前也听说过观世音。等听遁山的一番话。就专心诵念。三天三夜。诚心诚意自然向佛。再看他的锁枷。象感觉有缓解似的。和平常不同。就试着活动活动。刑具一下子离开身体。窦傅又诚心地说:“今天承蒙你可怜庇祐。已让枷锁自开。而我的同伴很多。我无心独自离去。观世音神力普渡。应当让他们都免难。”说完。又拉其他的人。其他的人都先后解落枷锁。就象有人割掉了似的。于是开门逃走。在巡逻人之间。没有人察觉。就越城而去。走了四五里。天亮了。不敢再走了。就隐蔽在一个树林中。不一会。吕护发觉囚犯逃走。大队人马去追。四处收捕。烧草毁林。没有搜查不到的地方。唯独窦傅所隐藏的一亩左右的地方。始终没有人到。才能脱险而回。乡里的人都异常地敬信。都非常信奉佛法。遁山以后过江。为了感谢遁山窦敷把这些事到处传扬。 周 珰 晋周珰。会稽剡人也。家世奉法。珰年十六。便蔬食诵经。正月长斋竟。延僧设八关斋。及请其师竺佛密、支法阶。佛密令持小品。斋转读。三日僧赴斋。忘持小品。至中食毕。欲读经。方忆。甚惆怅。珰家在坂怡村。去寺三十里。无人遣取。至人定烧香毕。本家恨不得经。密益踧躇。有顷。闻叩门者。言送小品经。珰愕然心喜。开门。见一年少。著单衣夹。先所不识。又非时人。疑其神异。便长跪受经。要使前坐。年少不肯进。曰:“斯夜当来听经。”比出不复见。香气满宅。既而视之。乃是密经也。道俗惊喜。密经先在厨中。缄钥甚谨。还视其钥。俨然如故。于是村中十余家。咸皆奉佛。珰遂出家。字昙嶷。讽诵众经二十万言。(出《冥祥记》) 晋朝周珰。会稽剡人。家中世代奉法。珰年纪十六岁。就吃素诵经。正月长斋完毕。便请和尚设八关斋。又请他的师傅竺佛密、支法阶。佛密让他拿着小品经。斋戒时诵读。三天后和尚赴斋。忘记了带小品经。到了中午吃完斋饭。想要读经。他才想起来。非常惆怅。珰家在坂怡村。距离寺庙三十里。无人去取。等到人们烧香完毕后。恨自家不能念经。佛密更加不安。过了一会。听到有人敲门。说是送小品经的。周珰惊讶心喜。开门。看见一个少年。穿着单衣服。是先前所不认识的。又不是当时的人。疑心他是神灵。便长跪接受经书。邀请让他入座。少年不肯进来。说:“这一夜应当来听经书。”等他出来后就不见了。而香气满屋。接着一看。原来是密经。道俗都很惊喜。密经先前在橱中。锁得很严。回去看那个锁。依然如故。于是村中的十几家。都信奉佛教。周珰于是出家。字为昙嶷。诵读经书二十多万言。 竺法义 晋兴宁中。沙门竺法义。山居好善。住在始宁保山。后得病积时。攻治备至。而了不损。日就绵笃。遂不复自治。唯归诚观世音。如此数日。昼眠。梦见一道人来候其病。因为治之。刳出肠胃。湔洗脏腑。见有结聚不净物甚多。洗濯毕。还纳之。语义曰:“汝病已除。”梦觉。众患豁然。寻得复常业。故其经云:“或现沙门梵志之象。”意者义公梦其是乎!义以太原七年亡。宋尚书令傅亮撰其事迹。亮自云:“其先君与义游。义每说其事。辄凛然增肃焉。”(出《述异记》。《法苑珠林》十七、九五两引作出《冥祥记》) 晋朝的兴宁年中。僧人竺兴义。住在山里常做好事。住在始宁保山。以后得了病经很长时间百般治疗。始终不愈。一天一天更加严重。于是不再治病了。只诚心地拜求观世音。象这样过了几天。一天白天睡着了。在梦中看到一位道人来看病。并给他治。先掏出他的肠胃。清洗五脏六腑。看见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洗完后。又收回原处。并告诉他说:“你的病已除掉。”梦醒后。所有的病一下子好了。不久又恢复了他的常业。所以经书说:“有时会出现沙门梵志的迹象。”象义公的梦就可以证明吧!法义在太原七年死去。宋尚书叫傅亮为他的事迹作传。亮自己说。他的过世的父亲曾和法义交游。法义每当说到这件事。总是肃然起敬的样子。 王珉妻 晋琅琊王珉。其妻无子。尝祈观世音云乞儿。珉后路行。逢一胡僧。意甚悦之。僧曰:“我死。当为君作子。”少时道人果亡。而珉妻有孕。及生能语。即解西域十六国梵音。大聪明。有器度。即晋尚书王洪明身也。故小名阿练。叙前生时。事事有验。(出《辨证论》) 晋朝琅琊的王珉。他的妻子没有孩子。曾祈祷观世音菩萨让他有个儿子。以后王珉行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胡僧。对他很喜欢。和尚说:“我死了。当做你的儿子。”不一会道人果然死了。而王珉的妻子有了身孕。等生下来就会说话。又会西域十六国的梵语。非常聪明。又有气度。就是原来晋朝的尚书王洪明。所以小名又叫阿练。叙述他的前生时。事事都应验。 竺长舒 晋有竺长舒者。本天竺人。专心诵观音经为业。后居吴中。于邑内遭火。屋宇连栋。薨檐相继。火至(“火至”二字原本无。据明抄本补。)皆焚。长舒家正住下。分意烧毁。一心念观世音。欲至舒家。风回火灭。合县惊异之。时有恶少。。讶其灵应。到后夜风急。少年以火投屋。四投皆灭。少年嗟感。至明。乃叩头首过。舒云:“我无神力。常以诵观世音为业。每有事。恒得脱免。”(出《辨正论》) 晋朝有个竺长舒。原是天竺人。一心以读观世音经为业。以后住在吴中。城内遭火灾。房屋接连。屋檐相接。火到之处全都烧毁。长舒家正住在下风口。估计要被烧毁。他一心念观世音经。火快到舒家。忽然风转火灭。全县都异常惊讶。当时有个品质恶劣的少年。对他的灵验很惊讶。到后半夜。风急。把火投向长舒的房子上。投四次都灭了。少年感叹不止。到了天亮。便磕头认过。长舒说:“我没有什么神力。常常以诵观世音经为业。每当有事。总得到脱免。” 潘道秀 潘道秀。吴郡人。年二十余。尝随军北征。既而军小失利。秀窜逸被掠。经数处作奴。俘虏异域。欲归无因。少信佛法。恒至心念观世音。每梦寐。辄见像。后既南奔。迷不知道。于穷山中。忽睹真形。如今行像。因作礼怡然。不觉安行。乃得还路。遂归本土。后精进弥笃。(出《冥祥记》) 潘道秀。是吴郡人。年龄二十多岁。曾经随军北征。不久。因军队小失利。道秀逃跑而被俘。经过几个地方作奴仆。在域外作俘虏。想回去又没有办法。年少时信守佛法。常年诚恳地念观世音经。每当入梦。总是于是他便高兴地施礼。不知不觉平安前行。就走上归路。回归本土。以后他更精心读经。信奉更诚。 栾 荀 晋栾荀。不知何许人也。少奉法。尝作富平令。先从征卢循。值小失利。船舫遭火垂尽。贼亦交逼。正在中江。风浪骇目。荀恐怖分尽。尤念观世音。俄见江中有一人。挺然孤立。腰与水齐。荀心知念经有感。便投水就之。体既浮涌。脚似履地。俄而天军遣船迎接败者。于是遂得济。(出《冥祥记》) 晋朝的栾荀。不知是哪里的人。少年信佛法。曾经做富平令。先前跟着庐循出征。正赶上有个小小的失利。船遭火而沉没。贼人也逼近。又正在江心。风浪惊人。栾荀吓得要死。可还诵念观世音经。忽然看见江中有一人。挺身屹立。腰和水齐。栾荀知道是念经有效。就投水奔去。投水后身体就浮上来。脚就象踩着地一样。一会儿天军派船救迎败者。于是栾荀便得救。 张 崇 晋张崇者。京兆杜陵人也。年少奉法。太元中。苻坚既败。长安百姓千有余家。南走归晋。为镇戎所拘。谓为游寇。崇与同等五人。手足杻械置坑中。埋筑(“筑”原作“禁”。据明抄本改。)至腰。各相去二十步。明日将驰马射之。崇虑望穷尽。唯洁心念观世音。夜中械忽自破。因得脱走。路经一寺。乃复称观世音名。至心礼拜。以一石置前。发誓愿云:“今欲过江东。诉辞晋帝。理此冤魂。救其妻息。心愿获果。此石当分为二。”崇拜。石即破焉。崇至京师。发白虎樽。具列冤状。帝乃加宥。已为人所略卖者。皆赎为编户。智生道人目所亲见其事者。(出《法苑珠林》) 晋朝的张崇。是京兆杜陵人。年少信奉佛法。太元年间。苻坚已败。长安有一千多家的百姓。南逃归晋。被镇戎所扣。称他们是游寇。张崇和他的五个同事。都被带上手铐、脚镣推到坑中。已埋到腰部。各自相距二十步远。准备第二天骑马射死他们。张崇已经绝望。只净心念观世音经。夜里刑械忽然自己脱落。因而得以脱逃。路过一寺。又称诵观世音的名。并诚心礼拜。用一块石头放在面前。发誓愿说:“现在想要过江东去。向晋帝倾诉。处理这个冤案。救他的妻子儿女。如心愿有结果。这块石头就应当分为两瓣。”张崇拜谢。石头就破为二块。张崇到了京城。执虎樽(晋设能献直言者发白虎樽饮酒)全部诉说冤情。皇帝就宽恕了他。那些已经被变卖的人。都赎回为他编了户。智生道人亲眼目睹了这件事。 释开达 晋沙门释开达。隆安二年。登陇采甘草。为羗所执。时年大饥。羗胡相啖。乃置达栅中。将食之。先在栅中十有余人。羗日夕烹菹。唯达尚存。自达被执。便潜诵观世音经。不懈于心。及明日。当见啖。其晨始曙。忽有大虎。遥逼群羗。奋怒号吼。羗各骇怖迸走。虎乃前噬栅木。得成小缺。可容人过。已而徐去。达初见虎噬栅。谓必见害。栅既穿不入。心疑其异。谓是观世音力。计诸羗未及。便即穿栅逃走。夜行昼伏。遂得免脱。(出《法苑珠林》) 晋朝有个和尚叫开达。隆安二年。登陇山去采甘草。被羗族所抓。当时正是饥荒年。羗地人吃人。就抓开达放在栅栏中。将要吃他。在栅栏中一共有十多个人。羗人每天晚上烹煮。只有开达还留着。自从开达被俘。便暗中诵读观世音经。从不懈怠。等到明天。应当被吃。那天早晨刚亮。忽然有只大虎。远远逼着一群羗人。奋怒吼叫。羗人各自都惊恐而逃。老虎就上前咬栅木。咬成小缺口。可以容下一人通过。不久虎慢慢离去。开达才看见老虎咬的栅栏时。认为一定是要吃自己。栅栏咬破了又不进去。心里感到十分惊异。认为是观世音经的神力。估计那些羗人还没回来。便穿过栅栏逃去。夜行白天躲藏。于是脱险。 竺法纯 晋沙门竺法纯。山阴显义寺主也。元兴中。起寺买材。路经湖道。材主是妇人。与同船俱行。既入湖。日暮暴风。波浪如山。船小水入。又与妇人俱行。命在瞬息。乃一心诵观世音经。时既入夜。行旅已绝。俄有大船流至。纯即乘度之。而此小船应时沦没。大舟随波鼓荡。俄得达岸也。(出《法苑珠林》) 晋朝和尚竺法纯。是山阴显义寺的寺主。元兴年间。买木材筑寺。路过湖道。木材的主人是妇女。和他同一船走。已经入湖。天色渐晚暴风突起。波浪如山。船小被水又溅进来。又和妇人一起走。性命就在瞬息之间。于是法纯一心诵读观世音经。当时已经深夜。沿途已没有行旅之人了。忽然有一条大船到。法纯就乘上大船。而这个小船立刻就沉没了。大船随波逐浪任其飘荡不一会就到达了岸边。 释道泰 晋沙门释道泰。常山衡唐精舍僧。义熙中。尝梦人云:“君命当终六七。”泰年至四十二。遇笃疾。虑必不济。悉以衣钵之资。厚为福施。又归诚念诵观世音。昼夜四日。勤心不替。时所坐床前垂帷。忽于帷下见人跨户而入。足趺金色。光明照屋。泰乃搴帷遽视。奄然而灭。惊欣交萃。因大流汗。胸体即轻。所患平差。(出《法苑珠林》) 晋朝有个和尚叫释道泰。是常山衡唐精舍的和尚。义熙年中。曾梦见一个人说:“你命当六七年(即四十二岁)终。”道泰年到四十二岁时。得了重病。他想到一定不会好了。所以就把衣钵等全部资财。作为很丰厚的福施舍给别人。回来虔诚一心念诵观世音经。四天四夜。勤心不止。当时他所坐的床前挂着垂幕。忽然在幕下看见一个人跨门而进。脚背金色。光明照亮屋内。道泰便牵开帷幕惶恐地看。忽然没有了。道泰惊喜交加。于是满身流汗。身体便感到轻松。所得的病也转好。 郭 宣 晋义熙十一年。太原郭宣、蜀郡文处茂。先与梁州刺史杨收敬为友。收敬有罪下狱。宣与处茂同被桎梏。念观世音。十日后。夜梦一菩萨慰谕之。告以大命无忧。俄而锁械自脱。及晓还著。如是复解。二人遂发愿:若得免罪。各出钱十万上明西寺作功德。少日俱免。宣 依愿送钱向寺。处茂违誓不送。及卢循举兵。茂于香浦为流失所中。未死之间曰:“我有大罪。”语讫而死。(出《辨正论》) 晋朝义熙十一年。太原的郭宣。蜀郡的文处茂。先与梁州刺史杨收敬为朋友。杨收敬有罪下狱。郭宣和处茂同被关押戴上脚镣手铐。念观世音经。十天后。夜里梦见一个菩萨慰问他。并告诉他们生命无忧。不一会枷锁自己脱落。到天亮又给锁上。后来还是象那样脱落。于是二人发愿:如果能免除此罪。他们各出十万钱到明西寺作功德。不几天就被免了罪。郭宣就按照誓愿送钱给明西寺。处茂则违誓不送。等到庐循举兵。处茂在香浦被流箭射中。未死之时说:“我有大罪”。说完就死去了。 吕 竦 晋吕竦字茂高。兖州人也。寓居始丰县。其南溪。流急岸峭。回曲如萦。又多大石。白日行者。尤怀危惧。竦自说:其父尝行溪中。去家十余里。日向暮。大风雨。晦暝如漆。不复知东西。自分覆溺。唯归心观世音。且诵且念。须臾。有火光来岸。如人捉炬者。照见溪中了了。径得归家。火常在前后。去船十余步。竦后与郗嘉宾周旋。郗所传说。(出《法苑珠林》) 晋朝的吕竦字茂高。是兖州人。住在始丰县。它南边的溪水。岸陡流急。回曲萦绕。又有许多大石头。白天走在这里。都恐惧万分。竦自己说。他的父亲曾在水中走。离家十多里路。一天傍晚。大风大雨。漆黑一片。辨别不出东西南北。觉得要淹死。就只一心念观世音经。边诵边念。不一会。就有火光从岸上来。象人举着火炬一样。照得溪中很清楚。才得到回家。火常在他的前后。离船十多步。以后吕竦和郗嘉宾在一起共事。是郗所传说的。 徐 荣 晋有徐荣者。琅琊人也。尝至东阳。还经定山。舟人不惯。误堕洄洑中。垂欲沉没。荣无复计。唯至心呼观世音名。须臾间。如有数十人齐力引舡者。踊出洄洑中。沿江而下。日已暮。天大昏暗。风雨甚驶。不知所向。而涌浪转盛。荣诵经不辍。忽望见山头有火焰赫奕。回舟趋之。径得达岸。既至。即不复见。明旦。问浦中人:“昨夜山上是何火?”众愕然曰:“风雨如此。岂有火耶?”乃知佛力冥祐矣。荣后为会稽府督护。谢敷尝闻荣说。时与荣同船者沙门支道蕴。谨笃士也。亦具其事。为傅亮言之。与荣所说同。(出《法苑珠林》) 晋朝有个叫徐荣的是琅琊人。曾到东阳去回来。经过定山。行船上的人不熟练。误落入漩涡中。就要沉没。徐荣再也没有什么计出。只是诚心呼唤观世音的名字。不一会。象有几十个人一齐用力拉船。跳出漩涡。顺江而下。天色已晚。天气非常昏暗。风雨更急。不知去向。而波浪更加汹涌。徐荣诵经不停。忽然看见山头有火焰显耀盛大。调回船头朝那个方向走。一直到达岸边。已经到岸。就再也见不到了。第二天早晨。问浦中的人:“昨天夜里山上是什么火?”大家惊讶地说:“象这么大的风雨。怎么能有火呢?”才知道是佛力暗中庇祐。徐荣以后做会稽府督护。谢敷曾听徐荣说。当时和徐荣同船的人僧人支道蕴。是谨慎忠厚的人。也详知这些事。对傅亮说过。和与徐荣所说的一样。 刘 度 刘度。平原聊城人也。乡里千余家。并奉大法。造立形像。供养僧尼。值虏主木末之时。此县常有逋逃。末大怒。欲尽灭一城。众皆凶惧。分必殄尽。度乃虔诚率众。归命观世音。顷之。末见物从空下。绕其屋柱。惊视。乃观世音经。末大欢喜。因省刑戮。于是此城即得免害。(出《冥祥记》) 刘度。是平原聊城人。乡里一千多家。都信奉大法。建造佛像。供养僧尼。正当虏主木末时。这个县常常有逃跑的人。木末便大怒。想杀掉一城的人。大家都非常害怕。估计当被灭绝。刘度便虔诚带领大家。向观世音求救。不一会。木末看见一个东西从空中落下。围绕他的屋前柱子转。惊讶地看。原来是观世音经。木末非常高兴。于是免去了刑戮。这座城里的人也都得以幸免。 南宫子敖 南宫子敖。始平人也。戍新平城。为狒狒虏儿长乐公所破。合城数千人皆被诛害。子敖虽分必死。而犹至心念观世音。既而次至子敖。群刃交下。或高或僻。持刀之人忽疲懈。四支不随。尔时长乐公亲自临刑。惊问之。子敖聊尔答云:“能作马鞍。”乃令原释。子敖亦不知所以作此言时。后遂得遁逸。乃造一观音小像。贮以香函。行则顶戴。(出《冥祥记》) 南宫子敖是始平人。戍守新平城。被狒狒虏儿长乐公攻破。全城几千人都被杀害。子敖虽然想到必死无疑。但还是诚心念观世音经。不久轮到子敖。大刀一齐落下。有高的也有低的。拿刀的人忽然感到疲惫不堪。四肢不能动弹。当时长乐公亲临刑场。惊讶地问。子敖姑且答道:“能作马鞍。”于是释放了他。子敖也不知道回答这句话是干什么。以后就逃跑了。于是他造了一个小观音像。用香匣子装着。出门就顶戴奉侍终不舍离。 徐 义 苻秦徐义。高陆人。为尚书。少奉佛法。时兵革蜂起。贼获义。将加害。乃埋其两足。编发于树。至夜。义专念观世音。有顷。忽梦人谓之曰:“今事亟矣。何暇眠乎!”义便惊起。见防守者。并疲而寝。乃试自奋动。手发既解。足亦得脱。而遁百余步。隐草中。便闻追者交驰。秉炬无见者。迨明贼散。义归投邺寺。遂得免焉。(出《冥祥记》) 苻秦徐义是高陆人。做了尚书。从小奉佛法。当时兵革蜂起。贼人抓住了徐义。将要加害于他。于是就埋住了他的两脚。把头发绑在树上。到了夜里。徐义便专心念观世音经。一会儿。忽然梦见一个人对他说:“现在事情紧急你还有闲心睡觉!”徐义便惊起。看防守的人都疲惫而入睡。于是就自动活动。把手和头发都解开了。脚也拔出来了。逃了一百多步。藏在草中。便听到追的人来来往往。拿着火把没有发现他。等到天亮贼人走了。徐义才投奔邺寺去了。于是得以幸免。 毕 览 苻秦毕览。东平人。少奉法。随慕容垂北征。没虏。单马逃窜。虏骑追将及。览至心诵念观世音。既得免脱。入山。迷惑失道。又专心持念。中夜见一道人。法服持锡。示以途径。安然至家。(出《冥祥记》) 苻秦时毕览是东平人。年少信奉佛法。跟着慕容垂北征。被俘。单马而逃窜。看敌人骑马将要追上他。毕览诚心诵念观世音经。就得以脱免。进入山中。又迷了路。又专心念经。则看见一个道人。穿着法衣拿着锡杖。给他指出去路。毕览便安全到达家中。 释法智 沙门释法智。为白衣时。尝独行至大泽中。忽遇猛火。四方俱起。走路已绝。便至心礼诵观世音。俄而火过。一泽之草。无有遗茎者。唯法智所容身处不烧。始乃敬奉大法。后为姚兴将。从征索虏。军退失马。落在围里。乃隐沟边丛棘中。得蔽头。复念观世音。心甚勤至。隔沟人遥唤后军。指令杀之。而军过搜觅。辄无见者。遂得免。后径出家。(出《冥祥记》) 出家僧人法智。为平民时。曾经独自走在大泽中。忽然遇到猛火。四方烧起。走投无路。便诚心诵念观世音经。不一会火烧过了。一泽之草。没有一点保留的。只有法智所藏的地方一点也没烧着。于是他开始更加敬奉大法。后来做了姚兴的将官。从征追赶敌人。退军时落马。落在包围中。于是他便隐藏在沟旁的荆棘里才遮住了头。又念观世音经。心更加忠诚。隔沟人远远地喊后军。让他们杀死他。而后军过来搜索。都没有看见他。于是获救。以后他便出家。 孙道德 宋孙道德。益州人也。奉道祭酒。年过五十。未有子息。居近精舍。景平中。沙门谓道德曰:“必愿有儿。当至心礼诵观世音经。此可冀也。”德遂罢不事道。丹心投诚。归诵观世音。少日之中。而有梦应。妇即有孕。产男。(出《冥祥记》) 宋朝的孙道德。是益州人。信奉道教。任主管。年龄已过五十岁。还没有子女。居在精舍附近。景平年中。僧人对道德说:“你一定希望有儿子。就应当诚心礼念观世音经。这样才可以有希望。”道德就不去事道。而诚心诚意去念观世音经。几日之中。有梦应验。妇人即有了身孕。后生下一男。 张 兴 宋张兴。新兴人。颇信佛法。常从沙门僧融、昙翼时受八戒。元嘉初。兴尝为劫贼所引。逃避。妻系狱。掠笞积日。时县失火。出囚路侧。会融、翼同行。偶经囚边。妻惊呼:“阇梨何不赐救?”融曰:“贫道力弱。不能救如何?唯宜劝念观世音。庶获免耳。”妻便昼夜祈念。经十日许。夜梦一沙门以足蹑之曰:“咄咄。可起。”妻即惊起。钳锁桎梏俱解。然闭户警防。无由得出。虑有觉者。乃却自械。又梦向者沙门曰:“户已开矣。”妻觉而驰出。守备俱寝。安步而逸。暗行数里。卒值一人。妻惧躄地。已而相讯。乃其夫也。相见悲喜。夜投僧翼。翼匿之。获免焉。(出《冥祥记》) 南朝宋时的张兴是新兴人。很信奉佛法。曾跟着僧人僧融、昙翼同时受八斋戒。元嘉年初。张兴尝被劫贼所牵连逃跑躲避。妻子被抓进监狱。几天来严刑拷打。当时县里失火。就把囚徒放在路边。正赶上僧融、昙翼路过。偶然经过囚徒处。张兴的妻子惊呼:“阇梨为何不救救我!”融说:“我力量单弱。不能救你怎么办呢?只应勤念观世音经。大概能获免罢。”他的妻子便昼夜念经祈祷。过了十天左右。夜里梦见一个僧人用脚踢她说:“喂!喂!可以起来了。”妻子惊起。钳枷锁都解开了。然而关着门又有防守。没有办法出去。怕有人觉察。于是自己卸下刑具。又梦见先前的僧人说:“门已经开了。”他的妻子便醒来快跑。守备的人都睡了。她便顺当地逃出。暗行几里。偶然碰到一个人。她惊怕地仆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又互相问。才知道是她的丈夫。相见后悲喜交加。连夜投奔僧翼。翼把他们藏了起来。才获免了。 昙无竭 宋元嘉初。有黄龙沙门昙无竭者。诵观世音经。净修苦行。与徒属二十五人。往寻佛国。备经艰险。既达天竺舍卫。路逢山象一群。竭赍经诵念。称名“归命”。有狮子从林中出。象惊奔走。后有野牛一群。鸣吼而来。将欲加害。竭又如初归命。有大鹫飞来。牛便惊散。遂得免。(出《法苑珠林》) 南朝刘宋元嘉年初。有个黄龙僧人昙无竭。诵读观世音经。净修苦行。和他的徒弟们二十五人。去寻找佛国。经历了许多艰难险阻。终于到达了天竺国舍卫。在路上碰到一群山象。他抱着经诵念。呼唤救命。有一个狮子从树林中出来。大象惊慌逃走。后来有一群野牛。吼叫而来。将要加害于他们。无竭又象起初那样念经求救。又有大鹫飞来。野牛便惊散。才得以脱免。 车 母 车母者。遭宋庐陵王青泥之难。为虏所得。在贼营中。其母先来奉佛。即然七灯于佛前。夜精心念观世音。愿子得脱。如是经年。其子忽叛还。七日七夜独行。自南走。常值天阴。不知东西。遥见有七段火光。望火而走。似村欲投。终不可至。如是七夕。不觉到家。见其母犹在佛前伏地。又见七灯。因乃发悟。母子共谈。知是佛力。自后恳祷。专行慈悲。(出《宣验记》) 车母。遭南朝宋时庐陵王青泥之难。被俘在贼营中。他的母亲从来供佛。就在佛前点燃了七盏灯。整夜精心念观世音经。愿儿子能脱险。象这样整一年。她的儿子忽然逃走。独自走了七天七夜。向南走。常赶上天阴。就不知道东西。远远看见有七段火光。望见火而跟着走。好象是村子想要去投宿。却始终不能到达。象这样又经七个晚上不知不觉就到家了。看见他的母亲还在佛前跪在地上。又看见七盏灯。他才明白过来。母子共谈。知道是佛的力量。从此更加诚恳祷告。专门行善。 释昙颖 宋长干寺有释昙颖。会稽人。少出家。谨于戒行。诵经十余万言。止长干寺。善巧宣唱。天然独绝。颖常患癣疾。积治不除。房内恒供养一观世音像。晨夕礼拜。求差此疾。异时。忽见一蛇。缘壁上屋。须臾。有一鼠子。从屋坠地。涎液沐身。状如已死。颖候以活。即取竹刮除涎液。又闻蛇所吞鼠。能疗疮疾。即取涎以傅癣上。所傅既遍。鼠亦还活。信宿之间。疮疾顿尽。方悟蛇之与鼠。皆是祈请所致。于是王所重。名播遐迩。后卒所在。年八十一。(出《高僧传》) 宋朝长干寺有个和尚昙颖。是会稽人。少年出家。谨守戒行。诵读经书十多万言。后到长干寺。善于宣唱。天下独一无二。昙颖常年患癣病久治不愈。房内常常供奉一位观世音像。早晚礼拜。请求治好这个病。不长时间。忽然看见一条蛇。沿着墙壁爬上屋顶。不一会。又有一个老鼠。从屋顶落地。涎液满身。象是已死了。昙颖等它活。就拿竹刮掉它身上的涎液。又听说蛇所吞吃的老鼠。能治疗疮病。就取涎液上到癣上。都上遍了。老鼠也就活了。两夜之间疮病都好了。才明白蛇与鼠。都是自己祈祷请求的东西。因此被君王所器重。远近闻名。后寿终正寝。享年八十一岁。 邢怀明 宋邢怀明。河间人。为大将军参军。尝随南郡太守朱循之北伐。同见陷没。伺候间隙。俱遁南归。夜行昼伏。三日。犹惧追捕。乃遣人前觇虏候。数日不还。一夕。将雨阴暗。所遣人将晓忽至。乃惊曰:“向遥见火光甚明。故来投之。那得至而反暗。”循等惊愕。怀明先奉法。自出征。恒顶戴观世音经。诵读不废。夕亦暗诵。咸疑是经神力。遂得脱免。居于京师。忽有沙门诣怀明云:“贫道见此巷中及君家有血气。宜移避。”语毕去。怀明追而目之。出门便不见。意甚恶之。经二旬。邻人张景秀。伤父及杀妻。怀明以为血气之征。庶得无事。时与刘斌、刘敬文同在一巷。其年并以刘湛之党。被诛夷。(出《法苑珠林》) 南朝宋时的邢怀明。是河间人。做了大将军的参军。曾随同南郡太守朱循之去北伐。一同陷入敌手。他们找个了时机。一起逃走南归。夜里行走白天躲藏。三天还怕来追捕。于是就派人前去窥探虏候情况。几天不回。一天夜里。阴暗将要下雨。所派的人将要天亮时忽然回来了。惊讶地说:“先前远远地看见火光很明。所以就一直奔来。结果到了跟前火光反而暗了。”朱循之等非常惊愕。怀明先前信佛。自从出征。总是带着观世音经。诵读不停。那天晚上也暗中诵读。都疑心是诵经的神力。于是能够走脱。他住在京城。忽然有个出家僧人对怀明说:“我看见这个巷子中及你家有血气。应当躲避。”说完就走了。怀明追出看他。他出门便不见了。心里很讨厌。过了二十天。邻居张景秀。伤害了他的父亲并杀死了他的妻子。怀明认为这正是血气证明。希望自己相安无事。当时和刘斌、刘敬文同住在一个巷子里。那一年因为是刘湛的同党。一起被杀害。 王 球 宋王球字叔达。太原人。为涪陵太守。以元嘉元年。于郡失守。系在刑狱。防锁坚固。球先精进。用心尤至。狱中百余人。并多饥饿。球每食。皆分施之。日自持斋。至心念观世音。夜梦升高座。见一沙门。以一卷经与之。题名《光明按行品》。并诸菩萨名。球得而披读。忘第一菩萨名。第二观音。第三大势至。又见一车轮。沙门曰:“此五道门也。”既觉。锁皆断脱。球心知神力。弥增专志。因自钉治其锁。经三日而被原宥。(出《法苑珠林》) 南朝宋时的王球字叔达。是太原人。做涪陵太守。在元嘉元年。由于郡失守。被抓入狱。看守得很严。王球先前精心求进。用心更加忠诚。狱中有一百多人。很多人挨饿。王球每当吃饭。都分别施舍给他们。每天坚持斋戒。诚心念观世音经。夜里梦见升上一个高座。看见一僧人。把一卷经书送给他。题名《光明按行品》。并且写着许多菩萨的名字。王球翻阅诵读。忘记了第一菩萨的名字。第二是观音。第三是大势至。又看见一个车轮。僧人说:“这是五道门。”等醒后锁都断而脱落。球知道这是神力。更增加专心的志向。从而自己钉好原锁。第三天就被赦了。 卷第一百一十一 报应十(观音经) 竺惠庆 卞悦之 张畅 王玄谟 释道冏 伏万寿 彭子乔 释慧和 齐建安王 毛德祖 李儒俊 沈甲 张达 孙敬德 高荀 史隽 东山沙弥 徐善才 杜智楷 张氏 许俨 僧道宪 成珪 王琦 竺惠庆 宋沙门竺惠庆。广陵人也。经行修明。元嘉十二年。荆扬大水。惠庆将入庐山。船至江而暴风忽起。同旅已得依浦。唯惠庆舫漂扬中江。风疾浪涌。唯待沦覆。惠庆正心端意。诵观世音经。洲际之人。望见其舫。迎飙截流。如有数十人牵挽之者。径到其岸。一舫全济。(出《法苑珠林》) 南朝宋时僧人竺惠庆是广陵人。明经而修行。元嘉十二年。荆扬发大水。惠庆将要入庐山。船到江中暴风忽起。他的同旅已经靠岸了。只有惠庆的船漂扬江中。风急浪涌。只等沉没。惠庆正心正意。诵念观世音经。岸边的人。看见他的船。迎着暴风堵住急流。象有几十个人拉着似的。一直到岸边。一船的人全得救。 卞悦之 宋居士卞悦之。济阴人也。作朝请。居在潮沟。行年五十。未有子息。妇为取妾。复积载不孕。将祈求继嗣。发愿诵观音经千遍。其数垂竟。妾即有娠。遂生一男。时即元嘉十四年也。(出《冥祥记》) 南朝宋时的居士卞悦之。是济阴人。住在潮沟。年已五十岁。没有子女。妇人为他娶了妾。还是多年不孕。为求子嗣。发愿念观世音经一千遍。等一千遍将念完。他的妾就有了身孕。于是就生下一男。当时是元嘉十四年。 张 畅 宋张畅。常奉持观音。南谯之构逆也。畅不从。王欲害之。夜梦观世音曰:“汝不可杀畅!”遂不敢害。及王败。畅系狱。诵观世音经千遍。锁寸寸断。狱司易之复断。吏白曰(吏白曰明抄本作少日。):“释之。”(出《谈薮》) 南朝宋时的张畅。常年供奉观世音。张畅不听从南谯的图谋叛逆。王想害他。夜里他梦见观世音说:“你不可以杀张畅。”于是不敢害畅。等到王败了。张畅被捕入狱。诵一千遍观世音经。锁便一寸寸地断了。狱司给他换了又断。狱吏说:“放了他。” 王玄谟 宋太原王玄谟。爽迈不群。北征失律。军法当死。梦人谓之曰:“汝诵观世音千遍。可得免祸。”谟曰:“命悬旦夕。千遍何可得?”乃授云:“观世音。南无佛。与佛有因。与佛有缘。佛法相缘。常乐我情。朝念观世音。暮念观世音。念念从心起。念佛不离心。”既而诵满千遍。将就戮。将军沈庆之谏。遂免。历位尚书金紫豫州刺史。(原缺出处。明抄本作出《谈薮》) 南朝刘宋太原的王玄谟。爽直豪迈而不合群。北征失利。按军法当处死。梦中看见一个人对他说:“你诵一千遍观世音经。可以免祸。”玄谟说:“命在旦夕。怎能念上千遍呢?”于是梦中人教他诵念:“观世音。南无佛。与佛有因。与佛有缘。佛法相缘。常乐我情。朝念观世音。暮念观世音。句句从心念。佛经不离心。”不久就念完了一千遍。将要被杀。将军沈庆之劝谏。才获免。历任尚书金紫豫州刺史。 释道冏 姚秦沙门释道珪。弘始十八年。师道懿遣至河南霍山采钟乳。与同道道朗等四人共行。持炬深穴。入且三里。遇一深流。横木而过。冏最先济。后辈坠水而死。时火又灭。冥然昏暗。冏生念已尽。恸哭而已。犹固一心呼观世音。誓愿若蒙出路。供百人会。表报威神。经一宿而见小光炯然。状若萤火。倏忽之间。穴中尽明。于是见路。得出岩下。由此信悟弥深。屡睹灵异。元嘉十九年。临川王作镇广陵。请冏供养。其年九月。于西斋中作十日观世音斋。已得九日。夜四更尽。众僧皆眠。冏起礼拜谢。欲坐禅。忽见四壁有无数沙门。悉半身出见。一佛螺髻。分明了了。有一长人。著平上帻。布裤褶。手把长刀。貌极雄异。捻香授道冏。道冏时不肯受。壁中沙门语云:“冏公可为受香。以覆护主人。”俄而霍然。无所复见。当此之时。都不见众会诸僧。唯睹置释迦文行像而已。(出《法苑珠林》) 姚秦僧人释道冏。弘始十八年。师道懿派他到河南霍山去采钟乳。和同道道朗等四个人一同前往。拿着火把进入深洞。入洞走了三里。遇到一条深水流。靠一横木渡水。道冏先渡过去了。后面的人都落水而死。当时火又熄灭了。漆黑一片。道冏已没有活着的念头。只是痛哭。但还是坚持呼唤观世音。许愿如果能承蒙给予出路。将供奉百人的祭祀。来报达神的威力。过了一宿忽然看见一个小光炯然。其形象萤火。倾刻之间。洞穴中都明亮起来。于是看见了路。才走出岩下。从此他信悟更深。多次目睹这样的灵异。元嘉十九年。临川王镇守广陵。请道冏在府里供事。那年的九月。在西斋中作十天观世音斋。已经过了九天。夜里过了四更天。众僧们都熟睡了。道冏起身施礼拜谢。刚要坐禅。忽然看见四下里有无数个僧人。都出现了半身。一个佛梳螺旋形的发髻。十分分明。有一个高个子。戴着头巾。穿着布裤子。手拿一把长刀。相貌非常雄伟而奇异。捻着香给道冏。道冏当时不肯接受。四边的僧人说道:“道冏可以接受香。来保护主人。”不一会儿。什么再也看不见。当这个时候。也看不见聚会的众僧。只看见放着的释迦文行的像罢了。 伏万寿 伏万寿。平昌人。宋元嘉十九年在广陵为卫府参军。乞假返州。四更初。涉江。长波安流。至中而风起如箭。时又夜。莫知所向。万寿光奉法。唯一心归命观世音。念无间。倏尔与船中数人。同睹北岸有光。状如村火。喜曰:“此必是阳火也。”回船趋之。未旦而至。问彼人。皆云:“昨夜无燃火者。”于是方悟神力焉。(出《法苑珠林》) 伏万寿。是平昌人。南朝刘宋元嘉十九年在广陵做卫府参军。请假回州里。四更初过江。波平浪静。等到到了江中风如箭起。当时又是深夜。不知去向。万寿先信奉佛法。把唯一的希望归于观世音经。不停止地念。很快地和船上的几个人。都看见北岸上有光亮。象是村火。高兴地说:“这一定是人间的烟火。”于是调回船头奔去。不到天亮就到了。问那地方的人。他们都说昨天夜里没有点燃火光的。于是才明白了是神的力量。 彭子乔 宋彭子乔者。益阳县人也。任本郡主薄。事太守沈文龙。建元元年。以罪被系。子乔少年尝出家。还俗后。常诵观世音经。时文龙盛怒。防械稍急。必欲杀之。子乔忧惧。无复余计。唯至诚诵经。至百余遍。疲而昼寝。同系者有十许人。亦俱睡。有湘西县吏杜道荣。亦系在狱。乍寐乍寤。不甚得熟。忽有双白鹤集子乔屏风上。有顷。一鹤下至子乔边。时复觉如美丽人。道荣起。见子乔双械脱在脚外。而械痕犹在焉。道荣惊视。子乔亦寤。共视械咨嗟。问道荣曰:“有所梦不。”答曰:“不梦。”道荣以所见说之。子乔虽知必己。尚虑狱家疑其欲叛。乃取械著之。经四五日而蒙释放。(出《法苑珠林》) 南朝刘宋的彭子乔是益阳县人。任本郡的主薄。给太守沈文龙办事。建元元年。因罪而被抓。子乔年少时曾经出家。还俗后。常念诵观世音经。当时文龙很生气。给他带的刑具也越来越紧。一定要杀死他。子乔忧惧。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诚心念经。念到一百多遍。因疲劳白天就睡着了。一同被抓的人有十几个。也都一起入睡。有一个湘西的县吏杜道荣。也被押在狱中。忽睡忽醒。睡得不很熟。忽见有一双白鹤落在子乔的屏风上。过了一会儿。一只鹤下到子乔旁边。当时又觉得它象是个很美丽的人。道荣起身。看见子乔的双镣脱落在脚下。而刑械的痕迹还在。道荣惊讶地看着。子乔也醒了。共同看着刑械惊叹。问道荣道:“是不是在作梦?”回答说:“没作梦。”道荣把所看见的告诉他。子乔虽然知道究竟。却怕看守疑惑他想叛逃。他就又拿出刑械自己戴上。经了四五天而被释放。 释慧和 宋慧和沙门者。京师众造寺僧也。元(《法苑珠林》二七引元作义。义嘉刘宋晋安王起兵时所建年号。见《宋书邓琬传》。)嘉之难。和犹为白衣。属刘胡部下。胡常遣将士数十人作谍东。和亦预行。行至鹊渚。而值台军西上。谍众离散。各逃草泽。和得窜。下至新林。见野老衣服缕弊。和乃以貌整裤褶易其衣。提篮负担。若类田人。时诸游军捕此散谍。视和形色。疑而问之。和答对谬略。因被笞掠。登时见斩。和自散走。便恒诵念观世音经。至将斩时。祈恳弥至。既而军人挥刃屡跌。三举三折。并惊而释之。和于是出家。遂成精业。(出《法苑珠林》) 南朝宋时的慧和僧人。是京城众造寺的和尚。元嘉年间劫难时。慧和还是平民。属刘胡的部下。刘胡常派将士几十人作间谍。慧和也准备去。走到鹊渚。正赶上台军西上。众间谍都离散了。各自逃到草泽中。慧和得以逃窜。到了新林。看见一个野老衣服褴缕。慧和就用自己看去还算齐整的衣裤换了他的衣服。提着篮子挑着担子。好象种田的人一样。当时那些游军在这里追捕散离的那些间谍。看慧和的体型和面色。疑惑地查问他。慧和答对不上。于是就被拷打。立刻要被斩首。慧和自从走散后。便坚持诵读观世音经。到了将要斩首的时候。祈祷的更加诚挚。军人挥刀砍他时屡次跌倒。三次举刀三次刀折。非常惊讶地放了他。慧和于是出家。终于成就了他的修业。 齐建安王 齐建安王患疮。念观音不息。夜梦见观音。手为傅药。明旦疮愈也。(出《感应传》) 齐朝建安王患了疮病。念观世音经不止。夜里梦见观世音。亲手为他傅药。第二天早晨疮就痊愈了。 毛德祖 荥阳人毛德祖。初投江南。偷道而过。道逢虏骑所追。伏在路侧蓬蒿。半身犹露。分意受死。合家念观世音。俄然云起雨注。得免死也。(出《辨正论》) 荥阳人毛德祖。当初投奔江南。偷路而过。道上正遇上敌人的骑兵追赶。就趴在路边的蓬蒿中。半截身子还露在外面。只等受死。当初全家念观世音经。突然天阴下起大雨来。他才能够免于死亡。 李儒俊 队主李儒俊镇虎牢。为魏虏所围。危急欲降。夜逾城出。见贼纵横并卧。儒俊乃一心念观世音。便过贼处。趋空泽。贼即随来。儒俊便入草。未及藏伏。贼掩至。儒俊惊恐。一心专念观音经。忽得马驰去。因此遂得脱。(出《辨正论》) 队主李儒俊镇守虎牢关。被魏兵所围。十分危急。打算投降。李儒俊便连夜从城墙逃出。看见贼兵横躺竖卧。就一心念观世音经。便穿过贼兵处。到达空泽地。贼兵就着来了。儒俊便躲入草中。没等到藏好。贼兵赶到了。儒俊便惊慌害怕。一心专念观世音经。忽然得到一匹马奔驰而去。因此得以脱险。 沈 甲 吴郡人沈甲。被系处死。临刑市中日。诵观音名号。心口不息。刀刃自断。因而被放。一云。吴人陆晖系狱分死。乃令家人造观音像。冀得免死。临刑三刀。其刀皆折。官问之故。答云:“恐是观音慈力。”及看像项上。乃有三刀痕现。因奏获免。(出《宣验记》) 吴郡人沈甲。被抓将要处死。在市中临刑时。诵读观音名号。心口不停。刀刃便自断了。因而被释放。又有人说:吴郡人陆晖被抓入监狱等死。就让家人造观音像。希望能够免死。临刑时用了三把刀。刀都断了。官吏问他原因。答道:“恐怕是观音的慈悲之力。”等到看观音像的脖子上有三刀的痕迹。于是上奏赦免了他。 张 达 张达有罪系狱。分当受死。乃专念观世音。锁械自脱。因遂获免。终身斋戒。(出《张氏传》) 张达有罪被捕入狱。理当受死。于是他就专心念观世音经。而锁械自己脱落。因而就得以获免。此后他便终身斋戒。 孙敬德 东魏孙敬德。天平中。定州募士。奉释教。尝造观音像。自加礼敬。后为劫贼所引。不胜拷楚。忽梦一沙门。令诵救生观世音千遍。执缚临刑。诵念数满。刀自折为三段。肤颈不伤。三易其刀。终折如故。所司以状奏闻。丞相高欢表请免死。及归。睹其家观音像。项有刃迹三。敕写其经布于世。今谓“高王观世音经”。自晋、宋、梁、陈、秦、赵国。观音、地藏、弥勒、弥陀。称名念诵。得救者不可胜纪。(出《冥祥记》) 东魏的孙敬德。天平年中。是定州的募士。信奉佛教。曾经造观音像。自己更加礼敬观音。以后被劫贼强牵挽。受不住拷打痛苦。忽然梦见一个僧人让他诵观世音经一千遍来求救。被押赴刑场。临刑诵念完千遍。刑刀自己断为三截。而皮肤和脖子都没有伤。三次换刀。始终象先前那样断为三截。主管就以状奏。丞相高欢奏表请求免死。等到回家。看他家观世音的像。脖子上有三个刀痕。皇上诏令让他写经书流传世间。今天叫做《高王观世音经》。在晋、宋、梁、陈、秦、赵国、观音、地藏、弥勒、弥陀。提名便能念诵。得救的人不可胜数。 高 荀 荥阳高荀。年已五十。为杀人被收。锁顿地牢。分意必死。同牢人云:“努力共念观音。”荀云:“我罪至重。甘心受诬。何由可免。”同禁劝之。因(因原作日。据明抄本改。)始发心。誓当舍恶行善。专念观音。不离造次。若得免脱。愿起五层浮图。舍身作奴。供养众僧。旬日用心。钳锁自解。监司惊惧。语荀云:“若佛神怜汝。斩应不死。”临刑之日。举刀刃断。奏得原免。(出《宣验记》) 荥阳的高荀。年纪五十岁。因为杀人被收监。锁进地牢。估计必死。同牢的人说:“努力共同念观世音经。”高荀说:“我罪最重。甘心受刑。怎么可以免罪呢?”同囚禁的人劝他。因此才动心。并发誓要去恶行善。专心念观世音经。不再鲁莽。如果能够免罪。愿造五层浮图。舍身作奴。供养众僧。用心读经十天。钳锁自然开解。监司惊惧。对高荀说:“如果神佛同情你。斩首时当不死。”临刑的那一天。举刀刀便折断。监司启奏后得以赦免。 史 隽 史隽有学识。奉道而慢佛。常语人云:“佛是小神。不足事也。”每见尊像。恒轻诮之。后因病脚挛。种种祈福。都无效验。其友人赵文谓曰:“经道福中第一。可试造观音像。”隽以病急。如言铸像。像成。梦观音。果得差。(出《宣验记》) 史隽有学识。信奉道教而轻视佛教。常对人说:“佛是小神。不足以供奉。”每当看见佛像。总是轻视地讥诮他。以后因为得了脚痉挛病。各种各样的祈求护佑。都毫无效果。他的朋友赵文对他说:“读经信教是得到护佑的第一位。你可以试着造一个观世音像。”史隽因病重。就象朋友说的那样铸了观世音像。像铸成了。梦见观世音。果然病就好了。 东山沙弥 隋开皇初。有扬州僧。忘其本名。诵通涅槃。自矜为业。岐州东山下村中沙弥。诵观世音经。二俱暴死。同至阎罗王所。乃处沙弥金高座。甚敬之。处涅槃僧银高座。敬心稍惰。僧情大恨。问沙弥住处。既苏。从南来至岐州。访得沙弥。具问所由。沙弥云:“每诵观音。于别所衣净衣。烧名香咒愿。然后乃诵。斯法不怠。更无他术。”谢曰:“吾罪深矣。所诵涅槃。威仪不整。身口不净。于今验矣。”(出《法苑珠林》) 隋朝开皇年初。扬州有个和尚。忘了他的原名。诵读精通涅躄经。引以为自豪并作为自己的职业。岐州东山下村中的沙弥。诵读观世音经。两个人一起暴死。一同到阎罗王那里。于是对待沙弥是让他坐在金高座。非常敬重他。对待涅槃僧则是让坐在银高座。对他的敬重就稍微差一些。涅槃僧非常愤恨。问明沙弥的住处。已经复苏后。就从南来到岐州。找到了沙弥。问他原因。沙弥说:“每次诵观音经。在另外的地方穿着净衣。点上名香祝愿。然后再诵经。坚持不懈。再也没有别的本领。”涅槃僧谢罪说:“我的罪太深了。所诵的涅槃经。没有隆重的仪式。也不净口净身。如今才验证了”。 徐善才 唐武德中。醴泉县人徐善才。常修斋戒。诵观世音经。逾千遍。曾往京城延兴寺。修营功德。及还家。道逢胡贼。贼所掠汉人千百。将向洪崖。次第杀之。善才知不免。唯至心念观音经。当杀之时。了不自觉。至初夜方悟。身在深涧树枝上。去岸三百余尺。以手摩项。觉微痛而无伤。渐下树。循涧南行。可五六十里。天渐晓。去贼已远。得官路。遂还家。琬法师尝说此事。(出《法苑珠林》) 唐朝武德年中。醴泉县人徐善才。常常修行斋戒。诵读观世音经。超千遍。曾去京城延兴寺。修建功德。等到回来。道上遇到胡贼。贼人所抓汉人成千上百。将要推向洪崖。一个一个杀掉。善才知道不能脱免。只诚心念观世音经。当杀他时。突然失去知觉。一直到初夜才醒。身子挂在深涧的树枝上。离崖岸三百多尺。用手去摸脖子。觉得稍有疼痛而没有损伤。慢慢地下树。沿着山涧往南走。走了五六十里。天渐渐亮了。离贼已远。找到了官路。于是回家。琬法师曾经说这件事。 杜智楷 杜智楷。曹州离狐人。少好释典。不仕不娶。被僧衣。隐居太山。以读诵为事。唐贞观二十一年。于山中还。忽患疾垂死。以袈裟覆体。昏然如梦。见老母(原本无母字。据明抄本补)及美女十数屡来相扰。智楷端然不动。渐相逼斥。并云:“舆智楷掷置北涧里。”遂总近前。同执捉。有揽著袈裟者。忽齐声念佛。却后忏悔。请为造阿弥陀佛。诵观音菩萨三十余遍。少间。遂觉体上大汗。即愈。离狐今济阴也。(出《法苑珠林》) 杜智楷是曹州离狐人。年少喜好经典。不求仕途不娶妻。穿着僧衣。隐居在泰山。以诵读经书为业。唐朝贞观二十一年。从山中回来忽然患病将死。用袈裟盖着身体。昏然象作梦一样。看见老母和十几个美女多次来打扰。智楷端坐不动心。逐渐相逼呵叱。并说:“把智楷扔到北涧里去。”于是都走近前来。一起捉他。有的抓住他穿的袈裟。忽然一齐念佛。后退并忏悔。请求给她们造阿弥陀佛。诵观世音经三十多遍。不一会。智楷就感到身体出了一身大汗。就好了。离狐是现在的济阴。 张 氏 陈玄范妻张氏。精心奉佛。恒愿自作一金像。终身供养。有愿莫从。专心日久。忽有观世音金像。连光五尺。现高座上。众叹其精感所致。(出《辩正论》) 陈玄范的妻子张氏。精心奉佛。常愿自作一个金像。终身供养它。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张氏仍久持这种心愿。忽然有一个观世音的金像。发出五尺多的毫光。出现在高座上。大家赞叹说是她的诚心感动的结果。 许俨 唐龙朔麟德中。京师永兴坊许俨。取鱼为业。后患疾。冥然若死。身赤如火。痛似火炙。自云:“但见火车来烧身。官府责取鱼多。遣生受罪。”已经数日。乍生乍死。亲戚劝作功德。遂造观音像两躯。仍令合家不食酒肉。病遂差。(出《法苑珠林》) 唐朝龙朔麟德中。京城永兴坊的许俨。以打鱼为业。以后得病。迷迷糊糊象死了一样。身上红得象火。疼痛的象火烤的一样
适合小孩子听的佛教故事
。他自己说:“只看见火车来烧身。官府责怪打的鱼太多。让自己活受罪。”过了几天了。半死半活的。亲戚们劝他作功德。于是造了两尊观世音像。并让全家不吃酒肉。病就好了。 僧道宪 唐圣善寺僧道宪。俗姓元氏。开元中。住持于江州大云寺。法侣称之。时刺史元某。欲画观世音七铺。以宪练行。委之勾当。宪令画工持斋洁己。诸彩色悉以乳头香代胶。备极清净。元深嘉之。事毕。往预宁斫排。造文殊堂。排成将还。忽然堕水。江流湍急。同侣求拯无由。宪堕水之际。便思念观世音。见水底有异光。久而视之。见所画七菩萨。立在左右。谓宪曰:“尔但念南无菩萨。”宪行李如昼。犹知在水底。惧未免死。乃思计云:念阿弥陀佛。又念阿弥佛。其七菩萨并来捧足。将至水上。衣服无所污染。与排相随。俱行四十余里。宪天宝初灭度。今江州大云寺七菩萨见在。兼画落水事云耳。(出《广异记》) 唐朝圣善寺和尚道宪。俗姓元。开元年中。江州大云寺任住持。很受众僧称颂。当时的刺史元某。想要画七张观世音像。因道宪修练有成。委托他去主管。道宪便让画工斋戒洁身。各种彩色都用乳头香代胶。准备的非常洁净。元某很赞许他。画完后。去预宁砍木做排。建造文殊堂。排砍成将要运回。忽然全排的人都落入水中。江流湍急。同伴无处求救。道宪落水之时。便想念观世音经。只见水底下有奇异的光。过了很久再看它。是他所画的七位菩萨。站在左右。对道宪说:“你只念南无菩萨。”道宪往来就象白天一样知道在水底。害怕不能免死。于是想出一计:念阿弥陀佛。于是又念阿弥佛。结果那七个菩萨一起来抬着他的脚。将他送到水上。衣服也没湿。和排一起行了四十多里。通宪天宝年初死。现在江州大云寺的七菩萨象还在。又画了道宪落水的事。 成 珪 成珪者。唐天宝初。为长沙尉。部送河南桥木。始至扬州。累遭风水。遗失差众。扬州所司谓珪盗卖其木。拷掠行夫。不胜楚痛。妄云破用。扬州转帖潭府。时班景倩为潭府。严察之吏也。长沙府别将钱堂(明抄本堂作“唐”。)扬觐利其使。与景倩左右构成。景倩使觐来收珪等。觐至扬州。以小枷枷珪。陆路递行。至宁江。方入船。乃以连锁锁枷。附于船梁。四面悉皆钉塞。唯开小孔。出入饭食等。珪意若至潭府必死。发扬州。便心念救苦观世音菩萨。恒一日一食。或时不食。但饮水清斋。经十余日。至滁口。夕暮之际。念诵恳至。其枷及锁。忽然开解。形体萧然。无所累著。伺夜深。舟人尽卧。珪乃拆所钉。拔除出船背。至觐房上。呼曰:“杨觐。汝如我何!”觐初惊起。问何得至此。珪曰:“当葬江鱼腹中。岂与汝辈成功耶?”因决意赴水。初至潭底。须臾遇一浮木。中有竖枝。珪骑木抱。得至水面。中夜黑暗。四顾茫然。木既至潭底。又复浮出。珪意至心念观世音。乃漂然。忽尔翻转。随水中木而行。知已至岸。便芦中潜伏。又江边多猛兽。往来顾视。亦不相害。至明。投近村。村中为珪装束。送至滁州。州官寮叹美。为市驴马粮食等。珪便入京。于御史台申理。初杨觐既失珪。一时溃散。觐因此亦出家焉。(出《卓异记》。明抄本作出《广异记》) 唐朝天宝年初。成珪作了长沙尉。负责送桥木到河南。刚到扬州。多次遭到风雨。丢失了许多的桥木。扬州有司认为成珪盗卖了桥木。就严刑拷打运夫。运夫受不了酷刑。就屈招了。扬州有司上报潭府。当时班景倩掌管潭府。为严察官。长沙府的别将钱堂、杨觐认为有利可图。就和景倩左右的人一起陷害成珪。景倩派杨觐来收捉成珪等人。觐到了扬州。用小枷锁成珪。从陆路走。到了宁江。才上船。又用链锁锁枷。把他锁在船梁上。四面都钉死。只打一个小孔。送饭食用。成珪认为如果到了潭府也一定死的。从扬州出发时。便诚心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常常一天吃一顿饭。有时一顿也不吃。只喝清水斋戒。过了十多天。到了滁口。正当傍晚之时。成珪念经更加恳切。那个枷和锁。忽然解开了。身体轻松。没有什么累赘。等到夜深了。船上的人都睡了。成珪就拆掉钉子。从船上跳到船顶。到了杨觐的房上。喊道:“杨觐。你能把我怎么样!”杨觐惊起。问他怎么到这里来的。成珪说:“我要葬到江中鱼腹。怎么能让你们成功呢?”因此决心跳水。成珪刚到潭底。不一会就遇到一块浮木。当中有个竖的枝。珪就骑在木头上抱着枝子。浮到水面上。半夜黑暗。四顾茫然。木已到了潭底又浮上水面。成珪更诚心念观世音经。于是就漂流而下。忽然又翻转。随着水中的木而行。知道已经到岸。便潜伏在芦苇中。江边又多有猛兽。往来看他。也都不伤害他。到了天亮。投进附近的村子。村中人为成珪换上衣服。送他到滁州。州官惊叹他的美德。替他买驴马粮食等。成珪便到了京城。向御史台申诉。当初杨觐已失去了成珪。一时溃散。他也因此出家了。 王 琦 唐王琦。太原人也”居荥阳。自童孺不茹荤血。大历初。为衢州司户。性好常持诵观音经。自少及长。数患重病。其于念诵。无不差愈。(原本愈字下“复念诵无不差愈”六字。据明抄本删。)念诵之时。必有异类谲诡之状。来相触恼。以琦心正不能干。初琦年九岁时。患病五六日。因不能言。忽闻门外一人呼名云:“我来追汝!”因便随去。行五十里 许。至一府舍。舍中官长大惊云:“何以误将此小儿来?即宜遣还。”旁人云:“凡召人来。不合放去。当合作使。方可去尔。”官云:“有狗合死。”令琦取狗。诉幼小。不任独行。官令与使者同去。中路。使者授一丸与琦。状如球子。令琦击狗家门。狗出。乃以掷之。狗吞丸立死。官云:“使毕可还。”后又遇病。忽觉四支内有八十二人。眉眼口鼻。各有所守。其有臂脚内者。往来攻其血肉。每至腕节之间。必有相冲击。病闷不可忍。琦问:“汝辈欲杀我耶?”答云:“为君理病。何杀之有!”琦言:“若理病。当致盛馔哺尔。”鬼等大喜叫肉中。翌日为设食。食毕皆去。所病亦愈。琦先畜一净刀子。长尺余。每念诵即持之。及患天行。恒置刀床头。以自卫护。后疾甚。暗中乃力起。念观世音菩萨。暗忽如昼。见刀刃向上。有僧来。与琦偶坐。问琦此是何刀。琦云:“是杀魔刀。”僧遂奄减。俄有铁鎚空中下。击刀。累击二百余下。锤悉破碎。而刀不损。又见大铁鎚水罐可受二百余石。覆向下。有二大人执杵旁。问琦:“君识此否?”琦答云:“不识。”人云:“此铁鎚狱也。”琦云:“正要此狱禁魔鬼。”言毕并灭。又见床舁珍馔。可百床。从门而出。又见数百人。皆炫服。列在宅中。因见其亡父。手持一刀。怒云:“无屋处汝!”其人一时溃散。顷之疾愈。乾元中。在江陵。又疾笃。复至心念观音。遥见数百鬼。乘船而至。远来饥饿。就琦求食。遂令家人造食。施于庭中。群鬼列坐。琦口中有二鬼跃出。就坐食讫。初云未了。琦云:“非要衣耶?”鬼言正尔。乃令家人造纸衣数十对。又为绯绿等衫。庭中焚之。鬼著而散。疾亦寻愈。永泰中。又病笃。乃于灯下。澄心诵多心经。忽有一声如鸟飞。从坐处肉中浸淫向上。因尔口呿不得合。心念此必有魔相恼。乃益澄定。须臾如故。复见床前死尸肿胀。有蛇大如瓮。兼诸鬼。多是先识死人。撩乱烁己。琦闭目。至心诵经二十四遍。寂然而灭。至三十九遍。懈而获寐。翌日复愈。又其妻李氏。曾遇疾疫疠。琦灯下至心为诵多心经。得四五句。忽见灯下有三人头。中间一头。是李氏近死之婢。便闻李氏口中作噫声。因自扶坐。李瞪目不能言。但以手指东西及上下。状如见物。琦令奴以长刀。随李所指斩之。久乃寤云:“王三郎耶。”盖以弟呼琦。琦问所指云何。李云:“见窗中一人。鼻长数尺;复见床前二物。状如骆驼;又见屋上悉张朱帘幕。皆被奴刀斫获断破。一时消散。琦却诵经四十九遍。李氏寻愈也。(出《广异记》) 唐朝的王琦是太原人。住在荥阳。从小就不吃荤腥。大历年初。做了衢州司户。僻性常常好诵读观音经。从小到大。多次患重病。由于他诵读经书。没有不好的。念经的时候。一定会有个离奇古怪的东西。来相干扰。因为王琦的心正而不能干扰。当初琦九岁那年。患病五、六天。因而不能说话。忽然门外有一个人喊他的名字说:“我来追你!”于是就跟着那人去了。走了五十里左右。到了一个府门。府内的官长大惊说:“为什么错带这个小孩来!应当送他回去。”旁边的人说:“凡是召来的人。不应当放回去。应当让他与使者合作。才可放他回去。”官长说:“有只狗当死。”让王琦取狗。王琦恳求说还幼小。不能独自行动。官吏令琦与使者一同去。半路上。使者给王琦一个丸子。形状象球。让琦击狗家的门。狗出来了。就把丸扔给它。狗吞吃了丸立刻死了。官长说:“使命完成可以回去了。”王琦后来又得病。忽然觉得四肢内有八十二个人。他们有的有眉眼。有的有口鼻。其中长着臂脚的。来来往往攻击他的血肉。每当到腕节之间。就相互冲击。病痛不可忍耐。王琦问:“你们是想杀死我吗?”回答说:“给你治病。怎么能说是杀你呢?”王琦说:“如果是治病。我当准备丰盛的饮食招待你们。”鬼等在肉中高兴地喜叫。第二天给他们做好了吃的东西。他们吃完后就都走了。王琦的病也就好了。王琦先前准备了一把净刀子。一尺多长。每次念诵经书就拿着它。等到天行之患时。常把刀放在床头。用来护卫自己。以后病重。于是暗中用力起身念观世音菩萨。黑暗中忽然象白天一样。看见刀刃向上。有和尚来。和王琦对坐。问琦这是什么刀。琦答:“是杀魔鬼的刀”和尚就不见了。又见有铁鎚从空中落下。击刀。连击二百多下。鎚全都破碎。而刀却不损坏。又看见大铁鎚水罐可承受二百多石。向下压来。又有二个大人拿着杵在旁边。问琦:“你认识这个吗?”琦答道:“不认识”那个人说:“这是铁鎚狱。”琦说:“正要这个狱来禁锢魔鬼”说完两个人都不见了。又看见床上放着珍异的馔食。有一百床。从门口出去。又看见几百人。全穿着耀眼的衣服。排列在宅子中。又看见了他死去的父亲。手拿着一把刀。发怒说:“没有你们居的地方。”那些人都一时溃散。不一会他的病也好了。乾元年中。在江陵。又病重。他又诚心念观世音经。远远地看见几百个鬼。乘着船到了。远来而饥饿。向王琦讨饭。于是王琦就让家人做饭。在院子中施舍给他们。一群鬼并列坐着。王琦的口中有两个鬼跳出来。坐下吃完。还说没完。王琦问:“莫非是要衣服吗?”鬼说正是。于是又令家人造几十对纸衣。又做了红绿等色的衣衫。在院子中焚烧。鬼穿上就走了。他的病也很快的好了。永泰年中。病又重。就在灯下。清心诵读多心经。忽然有一声象鸟飞一样。从他坐的地方的肉里慢慢向上。因而他的嘴张开而不能合上。心想这一定是有魔鬼干扰。于是更加定心念经。不一会又象先前一样了。又看见床前的死尸肿胀。有的蛇大如瓮。加上许多鬼。许多是先前认识的死人。撩乱地闪烁。王琦闭上眼睛。诚心诵经二十四遍。寂静而灭。诵到三十九遍。懈怠而入睡。第二天就好了。又有他的妻子李氏。曾经得了瘟疫病。王琦在灯下诚心为她念诵多心经。念了四五句。忽然看见灯下有三个人头。中间的一个头。是李氏最近死的婢女。就听见李氏口中发出叹息的声音。于是自己坐起。李氏便瞪着眼睛不能说话。只是用手指着上下左右。就好象看见什么东西似的。王琦叫奴仆用长刀。随着李氏的指点斩杀。过了很久她才醒过来说是王三郎。是作为弟弟而喊琦。琦问她所指的是什么。李氏说:“看见窗中有一人。鼻子长几尺;又看见床前两个东西。形状象骆驼;又看见屋子上都铺着红色的帘幕。都被奴仆用刀砍破。一时消散了。琦又诵念经四十九遍。李氏的病得到康复。 卷第一百一十二 报应十一(崇经像) 史世光 董吉 宋吏国 张元 释智兴 董雄 孟知俭 崔善冲 唐晏 张御史 李昕 牛腾 李元平 长沙人 乾符僧 史世光 晋史世光。襄阳人。咸和八年。死于武昌。七日。沙门支法山转小品。疲而微卧。闻灵座上如有人声。史家有婢字张信。见世光在灵座。著衣具如平日。语信云:“我本应堕狱中。支和尚为我转经。昙护、昙坚迎我上第七梵天快乐处矣。”护、坚并是山之沙弥已亡者也。后支法山复往。为转大品。又来在座。世光生时。以二幡供养。时在寺中。乃呼张信持幡送我。信曰:“诺。”便绝死。将信持幡。俱西北飞上一青山。如琉璃色。到山顶。望见天门。世光乃自持幡。遣信令还。与一青香。如巴豆。曰:“以上支和尚。”信未还。便遥见世光直入天门。信复道而还。倏忽乃活。亦不复见手中香也。幡亦在故寺中。世光与信去时。其家有六岁儿见之。指语祖母曰:“阿爷飞上天。婆为见否?”世光后复与天人十余。俱还其家。徘徊而去。每来必见簪帢。去必露髻。信问之。答曰:“天上有冠。不著此也。”后乃著(“此也后乃著”五字据《法苑珠林》五补。)天冠与群天人鼓琴行歌。径上母堂。信问何用屡来。曰:“我来。欲使汝辈知罪福也。亦兼娱乐阿母。”琴音清妙。不类凡声。家人悉闻之。然其声如隔壁障。不得亲察也。唯信闻之独分明焉。有顷去。信自送。见世光入一黑门。寻即出来。谓信曰:“舅在此日见搒挞。楚痛难胜。省视还也。舅坐犯杀罪。故受此报。可告舅母。会僧转经。当稍免脱。”舅即轻(“轻”字据明抄本补。)车将军。(出《冥祥记》) 晋朝的史世光是襄阳人。咸和八年。在武昌死去。七天后。沙门支法山转读小品般若经。疲劳而刚躺下。就听见灵座上有人的声音。史家的婢女张信。看见世光在灵座上。穿的衣服都和平时的一样。对张信说:“我本应当下地狱。支和尚为我转读佛经。昙护、昙坚接我到第七梵天快乐处了。”护、坚都是山上的已死沙弥。以后支法山又去。为世光咏诵大品般若经。世光又来在灵座上。世光活着的时候。用两幡供奉。当时在寺中。就呼唤张信拿幡送我。张信说:“是。”说完就死了。张信拿着幡。一齐向西北飞上一座青山。象琉璃色。到了山顶。看见天门。世光于是自己拿着幡。让张信回去。给他一青香。象巴豆一样。说:“把这个给支和尚。”张信还没回去。就远远看见世光一直进入天门。张信又从原道返回。一会儿就复活了。再也看不见手中的香了。幡还在原来的寺中。世光与张信去的时候。他家有个六岁的儿童看见了他们。指着告诉祖母说:“阿爷飞上天去了。婆婆看见了没有?”世光又和天上的十几个人。一齐回到他家。徘徊而去。每次来一定看见插簪戴帽。去时一定露出发髻。张信问他。答道:“天上有帽子。不戴这个。”然后就戴着天冠和一群天上人弹琴作歌。一直登上他母亲住的屋子。张信问他为什么多次回来。世光说:“我来。是想使你们知道罪福。也使我母亲快乐。”琴音清妙。不象凡间的声音。家人都能听到。然而那个琴声象在隔壁似的。不能亲眼看到。只有张信听到的十分分明。过了一会离去了。张信自送。看见世光进入一个黑门。不一会就出来了。对张信说:“舅舅在这里每天被拷打。痛苦难忍。我才省视回来。舅舅犯的杀人的罪。所以受到这种报应。可告诉舅母。请和尚为他诵经。能稍加免脱。”其舅就是轻车将军。 董 吉 董吉。于潜人也。奉法三世。至吉尤精进。恒斋戒诵首楞严经。村中有病。辄请吉诵经。所救多愈。同县何晃亦奉法。卒得山毒之病困。(困原作“因”。据明抄本改。)晃兄惶遽。驰往请吉。董何二舍。相去六七十里。复隔大溪。五月中大雨。晃兄初渡时。水尚未至。吉与期设中食后。比往而山水暴涨不复可涉。吉不能泅。迟回叹息良久。吉既信直。必欲赴期。乃测然发心。自誓曰:“吾救人苦急。不计躯命。冀如来大士。当照乃诚。”便脱衣。以囊经戴置头上。径入水中。量其深浅。乃应至吉颈。及渡。才至膝耳。既得上岸。失囊经。甚悲恨。寻至晃家。三礼忏悔。流涕自责。俯仰之间。便见经囊在高座上。吉悲喜取看。浥浥如有湿气。开囊视经。尚燥如故。于是村人一时奉法。吉家西北。有山高险。中多妖魅。犯害居民。吉以经戒之力。欲降伏之。于山际四五亩地。手伐林木。构造小屋。安设高座。转首楞严经百余日。寂然无妖。民害稍止。后有数人至。与吉言语良久。吉思惟非于潜人。穷山幽绝。何因而来。疑是鬼神。乃谓之曰:“诸君得无是此中鬼耶?”答曰:“是也。闻君德行清肃。故来相观。并请一事。想必见听。吾世有此山。游居所托。君既来止。虑相犯冒。恒怀不安。今欲更作界分。当杀树为断。”吉曰:“仆贪此寂静。读诵经典。不相干犯。方喜为此。愿见祐助。”鬼答曰:“亦复凭君。不侵克也。”言毕而去。经宿。所芟地四际之外。树皆枯死。如焚焉。(出《冥祥记》) 董吉是于潜人。三代信奉佛法。到了吉则更加精心勤奋。常常斋戒诵读首楞严经。村中有病人。总是请吉诵经。大多能痊愈。同县人何晃也信奉佛法。最后得了山毒病而痛苦。何晃的哥哥惶恐。急忙去请吉。董、何两家相距六七十里。又隔着大河。五月中下大雨。晃兄刚渡河时。山水还没有到。吉答应他吃了午饭后再走。等到去而山水暴涨不可以过去。吉不能泅渡。迟疑叹息了好久。吉守信正直。一定要按时到达。于是心里推测。而发誓说:“吾救人的苦痛。不考虑我的生命了。希如来大士。普照我的诚心。”于是脱掉衣服。用口袋装着经书顶在头上。一直入水中。根据水的深浅。应当到吉的脖子。等到渡水。才到膝盖罢了。已经上了岸。丢了经书。他非常悲恨。不一会到了晃家。施三礼表忏悔。流泪而自责。俯仰之间。就看见经袋子在高座上。吉悲喜交加取来看。香气袅袅的象有湿气。打开口袋看经书。还是象以前那样的干整。于是村中人一时都信奉佛法。吉家的西北。有座高险的山。山中有许多妖魅。侵害居民。吉用经戒的力量。想要降服它们。在山边的四五亩地上。亲手砍伐林木。建造小屋。安设高座。咏诵首楞严经一百多天。寂静而无
佛教网上说的故事可信度
妖。民害稍止。以后有几个人到来。和吉攀谈很久。吉想并不是於潜人。山穷而幽绝。是从那里来的呢?疑心他们是鬼神。就对他们说:“你们难道是这里的鬼吗?”答道:“是的。听说您的德行洁廉。所以前来相见。并请求一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吾们世代住在这山里。是游居之地。你已来这里。怕要冒犯。我们总是怀着不安的心理。现在想要划个界限。应当砍树为定。”吉说:“我喜欢这个地方寂静。诵读典经。不相干扰。正高兴想这样做呢。愿你等庇祐帮助。”鬼答道:“听凭你的安排。我们再不侵扰了。”说完而去。过了一宿。所割的地四周之外。树木都枯死。象焚烧过一样。 宋吏国 宋有一国。与罗刹相近。罗刹数入境。食人无度。王与罗刹约言:自今已后。国中人家。各专一日。当分送往。忽复枉杀。有奉佛家。惟有一子。始年十岁。次当充行。舍别之际。父母哀号。便至心念佛。以佛威神力故。大鬼不得近。明日。见子尚在。欢喜同归。于兹遂绝。国人赖焉。(出《幽明录》) 南朝宋时有一国。和罗刹邻近。罗刹多次入境。吃人无数。国王与罗刹相约说:从今以后。国中的人家。每天有一家给你送人。不要再来枉杀。有一个奉佛的人家。只有一个儿子。才十岁。轮到应该送去。离别之时。父母哀哭。便诚心念佛。因为佛神的威力的原因。大鬼不敢靠近。第二天。看见儿子还在。高兴地和他一齐回家。从此鬼便灭绝。国人有了依赖。 张 元 后周张元字孝始。河北万城人也。年十六。其祖丧明三载。元惧忧泣。昼夜经行。以祈福祐。复读《药师经》云:“盲者得视之言。”遂请七僧。燃七层灯。七昼夜转读《药师经》。每日行道祝曰:“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以灯光。并施法界。乞祖目见明。元求代暗。”如此辛勤。至七日。其夜。梦有一翁。以金篦疗其祖目。谓元曰:“勿忧悲也。三日后。祖目必瘥。”元于梦中喜踊。惊觉。乃遍告家人。三日。祖目果瘥。(出《法苑珠林》) 后周张元字孝始。是河北万城人。年龄十六岁。他的祖父失明三年。张元忧愁哭泣。昼夜念经。来祈祐降福。又读《药师经》中说“失明者能复明”的经句。就请七个和尚。点燃七层灯。七天七夜诵读《药师经》。每天行道后祝愿说:“我为孙不孝。使祖父失明。现在用灯光。一齐献给法界。乞求祖父眼睛能够看见。我愿请求代替祖父失明。”象这样辛勤。到了第七天。那天的夜里。梦见一个老翁。用金篦治疗祖父的眼睛。并对张元说:“不要悲伤。三天后。你祖父的眼睛一定能好。”张元在梦中高兴的跳了起来。于是惊醒。就都告诉了家人。三天后。祖父的眼睛果然好了。 释智兴 唐京师大庄严寺释智兴。洛州人也。励行坚明。依首律师。诵经持律。不辍昏晓。至大业五年仲冬。次当维那鸣钟。同寺僧名三果者。有兄从炀帝南幸江都。中路身亡。初无凶告。通梦于妻曰:“吾行达彭城。不幸病死。生无善行。今堕地狱。备经五苦。赖今月初十日。禅定寺僧智兴鸣钟发响。声振地狱。同受苦者。一时脱解。今生乐处。思报其恩。汝可具绢十匹奉之。并陈意殷勤。”及寤说之。人无信者。寻复梦如初。后十余日。凶问与梦符同。乃以绢奉兴。合寺大德至。咸问兴曰:“何缘鸣钟。乃感斯应?”兴曰:“余无他术。见佛法藏传云:‘罽腻吒王受苦。由鸣钟得停;及增一阿含经。鸣钟作福。”敬遵此事。励力行之。严冬登楼。风切皮肉。露手鸣椎。掌中破裂。不以为苦。鸣钟之始。先发善愿。诸贤圣同入道场。同受法食。愿诸恶趣。闻此钟声。俱时离苦。速得解脱。如斯愿行。察志常奉修。故致兹通感焉。”(出《异苑》。明抄本作出《高僧传》) 唐朝京城大庄严寺的释智兴。是洛州人。行为端方而坚毅。尊崇师傅引导不分早晚地诵读经书坚守律法。到大业五年的仲冬。轮到智兴敲钟。同寺的和尚名三果。有个哥哥跟随炀帝南到江都。半路而死。当初没有人报信。托梦给他的妻子说:“我走到彭城。不幸病死。在世没做善事。已落入地狱。准备经受五苦。幸好这月的初十。禅定寺的和尚智兴敲钟发响。声振地狱。同时受苦的人。一时都解脱了。今脱生于乐地。我想要报答他的恩德。你可准备十匹绢送给他。并向他表示致谢之意。”他的妻子醒来说这件事。没有人相信。不久又做了这样的梦。后十几天。凶信和梦相同。于是就把绢送给了智兴。整个寺里都蒙受了功德。和尚们都问兴说:“什么原因敲钟能有这样的报应?”智兴说:“我没有什么本领。见佛法藏传中说:罽腻吒王受苦。从鸣钟得到停止;增一阿含经。鸣钟可以造福。我谨遵从这些事。努力实行它。严冬登楼。寒风浸入皮肉。露出手来拿椎。掌中破裂。不认为是苦。敲钟之初。先发下善愿:各位贤圣一齐入道场。一同受用法食。愿凡处在险恶之中的。听到这个钟声。一齐都脱离痛苦。快得到解脱。这样许愿奉行。常志奉修佛法。才有这样的感应啊。” 董 雄 唐董雄。河南人。贞观中。为太理丞。幼奉佛法。蔬食多年。因非累与同列李敬玄、王忻俱维絷。雄专念普门品。日三十遍。锁忽夜解落。雄惊告忻、玄。忻视其锁。坚全在地。而钩连不开。相离数尺。即告守者。御史张守一宿直。命吏烛之而甚怪。重锁封记而去。雄但诵经不辍。至五更。又解落有声。雄复告忻、玄等。至明。守一视之。封题如故。而锁自相离。敬玄素不信佛法。其妻读经。常谓曰:“何为胡神所媚而读此书耶?”及见雄此事。乃深悟不信之咎。方知佛大圣也。时忻亦诵八菩萨名。满三万遍。昼锁解落。视之如雄无异。不久俱免。(出《法苑珠林》) 唐朝的董雄。是河南人。贞观年中。做太理丞。年幼奉佛法。吃素多年。因犯罪而连累了同行的李敬玄。王忻一起被囚禁。董雄专心念普门品。每天三十遍。锁忽然在夜里解落。董雄惊讶地告诉李敬玄、王忻。敬玄看他的锁完整在地上。而钩链却不开。相距几尺。于是就告诉看守的人。御史张守一值夜班。命狱吏给他照亮看到后也感到很奇怪。又重新锁上并封记好而走了。董雄只是诵经不停。到了五更天时。又有解落的声音。雄又告诉玄、忻等人。到了天亮。张守一一看。封记如原来一样。而锁却自己脱离。敬玄一向不信佛法。他的妻子读经书。常对她说:“为什么被胡神所述而读这样的书呢?”等到看见董雄这件事。才深感不信神的错误。才知道佛是大圣人。当时忻也诵读八个菩萨的名字。念满三万遍。白天锁便解脱。看看和董雄的没有什么不同。不久就都得到赦免了。 孟知俭 唐孟知俭。并州人。少时病。忽亡。见衙府。如平生时。不知其死。逢故人为吏。谓曰:“因何得来?”具报之。乃知是冥途。吏为检寻曰:“君平生无修福处。何以得还?”俭曰:“一生诵多心经及高王经。虽不记数。亦三四万遍。”重检获之。遂还。吏问欲知官乎。曰:“甚要。”遂以簿示之。云:“孟知俭合运出身。为曹州参军。转邓州司仓。”即掩却不许看。遂至荒榛。入一黑坑。遂活。不知运是何事。寻有敕募运粮。因放选。授曹州参军。乃悟曰:“此州吾不见。小书耳。”满授登州司仓。去任又选。唱晋州判司。未过而卒。(出《朝野佥载》) 唐朝孟知俭。是并州人。年少有病时。忽然死去。看见一个衙府。象生时一样。不知道他已死了。遇到一个老朋友做官。问他说:“为什么来这里?”官都告诉了他。才知道是阴间。官吏替知俭查检说道:“你平生没有修福之处。怎么能回去呢?”知俭说:“一生诵读多心经及高王经。虽然记不住遍数。也有三四万遍了。”又重新检验果真如此。于是放他回去。官吏问他想知道官运吗。他说:“很想知道。”于是就拿出簿子给他看。说:“孟知俭合运出身。做曹州参军。转为登州司仓。”就合上不再让他看。于是送他到荒野。掉进了黑坑。于是孟知俭便复活了。他不知道命运是怎么回事。不久有令召集运粮。因而选人。中选后知俭被授予曹州参军。他才明白过来说:“这个州我不去。是个小差事罢了。”又授给他登州司仓。他离任后又叫他做晋州判司。没去而死。 崔善冲 崔善冲。先初任梓州桐山丞。巂州刺史李知古奏充判官。诸蛮叛。杀知古。善冲等二十余人奔走。拟投昆明。夜不知道。冲专念尊经。俄见炬火在前。众便随之。至晓火灭。乃达昆明。(出《报应记》) 崔善冲。起初任梓州桐山县丞。巂州刺史李知古上奏使他当了判官。各蛮人谋反。杀了知古。善冲等二十多人逃走。商量投奔昆明。夜里不知道路。善冲就一心念佛经。忽然看见火炬在前面。大家便跟随着火炬。到了早晨。火炬灭了。于是就到达了昆明。 唐 晏 唐晏。梓州人。持经日七遍。唐开元初。避事晋州安岳县。与人有隙。谗于使君刘肱。肱令人捉晏。夜梦一胡僧云:“急去。”惊起便走。至遂州方义县。肱使奄至。奔走无路。遂一心念经。捕者交横。并无见者。由是获免。(出《报应记》) 唐晏是梓州人。坚持念经每天七遍。唐朝开元年初。在晋州安岳县避事。和别人有隔阂。那人就向使君刘肱进谗言。刘肱派人捉拿唐晏。晏夜梦见一个胡僧说:“快走!”于是惊起便走。一直到了遂州方义县。刘肱派的人赶到。晏走投无路。就一心念经。追捕的人来来往往。并没有发现他。因此才获免。 张御史 张某。唐天宝中为御史判官。奉使淮南推覆。将渡淮。有黄衫人自后奔走来渡。谓有急事。特驻舟。洎至。乃云:“附载渡淮耳。”御船者欲殴击之。兼责让。何以欲济而辄停留判官。某云:“无击。”反责所由云:“载一百姓渡淮。亦何苦也?”亲以余食哺之。其人甚愧恧。既济。与某分路。须臾。至前驿。已在门所。某意是嘱请。心甚嫌之。谓曰:“吾适渡汝。何为复至?可即遽去。”云:“己实非人。欲与判官议事。非左右所闻。”因屏左右云:“奉命取君。合淮中溺死。适承一馔。固不忘。已蒙厚恩。只可一日停留耳!”某求还至舍。有所遗嘱。鬼云:“一日之外。不敢违也。我虽为使。然在地下。职类人间里尹坊胥尔。”某欲前请救。鬼云:“人鬼异路。无宜相逼。恐不免耳。”某遥拜。鬼云:“能一日之内。转千卷续命经。当得延寿。”言讫出去。至门又回。谓云:“识续命经否?”某初未了知。鬼云:“即人间金刚经也。”某云:“今日已晚。何由转得千卷经?”鬼云:“但是人转则可。”某乃大呼传舍中及他百姓等数十人同转。至明日晚。终千遍讫。鬼又至云:“判官已免。会须暂谒地府。”众人皆见黄衫吏与某相随出门。既见王。具言千遍续命经足。得延寿命。取检云:“与所诵实同。”因合掌云:“若尔。尤当更得十载寿。”便放重生。至门前。所追吏云:“坐追判官迟回。今已遇捶。”乃袒示之。愿乞少钱。某云:“我贫士。且在逆旅。多恐不办。”鬼云:“唯二百千。”某云:“若是纸钱。当奉五百贯。”鬼云:“感君厚意。但我德素薄。何由受汝许钱。二百千正可。”某云:“今我亦鬼耳。夜还逆旅。未易办得。”鬼云:“判官但心念。令妻子还我。自当得之。”某遂心念甚至。鬼云:“已领讫。”须臾复至。云:“夫人欲与。阿奶不肯。”又令某心念阿奶。须臾曰:“得矣。”某因冥然如落深坑。因此遂活。求假还家。具说其事。妻云:“是夕梦君已死。求二百千纸钱。欲便市造。阿奶故云:‘梦中事何足信。’其夕。阿奶又梦。”因得十年后卒也。(出《广异记》) 张某。唐朝天宝年中做御史判官。奉使去淮南做推覆。将要渡淮河。有一个穿黄衫的人从后面赶来渡淮。说是有急事。特为停船。等到了船上。却说:“只不过附带着载我渡淮河罢了。”驾船的人想要打他。并且责怪他为什么你想渡淮而耽搁了判官的时间。”张某说:“不要打他!”反而责怪船夫说:“带一个百姓过河。有什么苦呢?”并亲自给他送饭吃。那个人深感惭愧。已经过了淮河。和张某分路。不一会。到了前面的驿站。他已在门前了。张某认为是又有嘱托或请求。心里很讨厌他。对他说:“我刚才把你渡过河。为什么又回来。可以马上就走。”他回答说:“我其实不是人。我想和判官商议一件事。不让左右的人听。”于是张某屏退左右的人。他说:“我奉命来捉你。应在淮河中淹死你。承蒙你给我饭吃。本不应忘。已蒙受了你的厚恩。只可以让你多活一天罢了。”张某请回到住处。准备遗嘱。鬼说:“一天之外。我不敢违命。我虽然是使者。然而在地下的职务就象人间里的尹坊胥罢了。”张某想上前求救。鬼说:“人鬼不同路。不应相逼。恐怕不能免了。”张某远远拜谢。鬼说:“你能在一天之内。咏诵一千卷续命经。就能延寿。”说完便出去。到了门口又回来对他说:“知道续命经吗?”张某正不知道。鬼说:“就是人间的金刚经。”某说:“今天已晚了。怎么能诵读得千卷经?”鬼说:“凡是人诵读就可以。”张某于是呼喊传舍中及其他百姓等十人一同诵经。到第二天晚上。终于完成了一千遍。鬼又到了并说:“判官已免死了。还须和我暂且到地府走一趟。”大家都看见黄衫吏和张某相随出门。等拜见了阎王。就把诵一千遍续命经的事告诉了阎王。理应延长寿命。左右取簿检验说:“他说的属 实。”于是阎王合掌说:“象你这样。更应当延寿十年。”就放他复生。至了门前。所追他的鬼吏说:“我犯了追判官晚回的错。现在已被捶打。”于是露出脸给他看。愿向他要点钱。张某说:“我是贫穷的人。并且在旅馆。多要恐怕不方便。”鬼说:“只要二百千。”某说:“若是纸钱。可以给五百贯。”鬼说:“感谢你的厚意。只是我的功德一向很少。怎么能接受你的钱呢?二百千正好。”张某说:“今天我也是鬼了。夜里回旅馆。不易办到。”鬼说:“判官只要心里想。让妻子还给我。自然得到。”张某就非常诚心那样想让妻子还鬼债。鬼说:“已领到了。”不一会又回来说:“夫人想给。老太太不肯。”又让张某诚心让老太太还债。不一会鬼又说:“得到了。”张某因此默然如落深坑一样。因此得活。就请假回家。把这些事都说了。他的妻子说:“这天晚上我梦见你已死。就求二百千纸钱。想要造好送去。老太太说:‘梦中的事不足信!’那天晚上。她也做了个梦。”张某又过了十年之后才死。 李 昕 唐李昕者。善持千手千眼咒。有人患疟鬼。昕乃咒之。其鬼见形谓人曰:“我本欲大困辱君。为惧李十四郎。不敢复往。”十四郎即昕也。昕家在东郡。客游河南。其妹染疾死。数日苏。说云:“初被数人领入坟墓间。复有数十人。欲相凌辱。其中一人忽云:‘此李十四郎妹也。汝辈欲何之?今李十四郎已还。不久至舍。彼善人也。如闻吾等取其妹。必以神咒相困辱。不如早送还之。’”乃相与送女至舍。女活后。昕亦到舍也。(出《广异记》) 唐朝的李昕。善念千手千眼咒。有人得了疟鬼病。李昕就为他念咒。那个鬼现人形对该人说:“我本想困扰你。因为害怕李十四郎。不敢再去。”十四郎就是李昕。李昕家在东郡。客游于河南。他的妹妹染病而死。几天后复苏。她说:“当初被几个人领入坟墓里。又有几十个人。想要凌辱她。其中一个人忽然说:‘这是李十四郎的妹妹。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她?现在李十四郎已经回来了。不久就要到家。那是个大善人。如果听说我们抢了他的妹妹。一定用神咒来困扰我们。不如早点把她送回去。’”于是他们就把她送回了家。她复活后。李昕也到了家。 牛 腾 唐牛腾字思远。唐朝散大夫郏城令。弃官从好。精心释教。从其志者终身。常慕陶潜五柳先生之号。故自称布衣公子。即侍中中书令河东侯炎之甥也。侯姓裴氏。未弱冠。明经擢第。再选右卫骑曹参军。公子沉静寡言。少挺异操。河东侯器其贤。朝廷政事皆访之。公子清俭自守。德业过人。故王勃等四人。皆出其门下。年壮而河东侯遇害。公子谪为 ?樈ò?丞。将行。时中丞崔察用事。贬官皆辞之。素有嫌者。或留之。诛殛甚众。时天后方任酷吏。而崔察先与河东侯不协。陷之。公子将见崔察。惧不知所为。忽衢中遇一人。形甚瑰伟。黄衣盛服。乃问公子:“欲过中丞。得无惧死乎?”公子惊曰:“然。”又曰:“公有犀角刀子乎?”曰:“有。”异人曰:“公有刀子甚善。授公以神咒。见中丞时。但俯伏掐诀。(言带犀角刀子。掐手诀。乃可以诵咒。其诀。左手中指第三节横文。以大指爪掐之。)而密诵咒七遍。当有所见。可以无患矣。咒曰:‘吉中吉。迦戍律。提中有律。陁阿婆迦呵。’”公子俯而诵之。既得。仰视异人亡矣。大异之。即见察。同过三十余人。公子名当二十。前十九人。各呼名过。素有郤。察则留处绞斩者。且半焉。次至公子。如其言诵咒。察久不言。仰视之。见一神人。长丈余。仪质非常。出自西阶。直至察前。右拉其肩。左捩其首。面正当背。而诸人但见崔察低头不言。手注定字而已。公子遂得脱。比至屏回顾。见神人释察而亡矣。公子至 ?槪乇闲牛凭捶鸬溃湟鸦榛拢缃渖伞?诓煌?谈。目不妄视。言无伪。行无颇。以是夷獠渐渍其化。遂大布释教于 ?樦小3I憧こだ簦?置道场数处。居三年而庄州獠反。转入 ?槪と吮成背だ粢杂χò泊蠛榔鸨嘤Γ?劫公子坐于树下。将加戮焉。忽有夷人。持刀斩守者头。乃詈曰:“县丞至惠。汝何忍害若人?”因置公子于笼中。令力者负而走。于是兼以孥免。事解后。郡以状闻。诏书还公事。许其还归。后宰数邑。皆计日受俸。其清无以加。亦天性也。后弃官。精内教。甚有感焉。(出《纪闻》) 唐朝牛腾字思远。是唐朝的散大夫。为郏城县令。弃官从善。精心奉释教。终身实践自己的志向。常常羡慕五柳先生陶潜的称号。所以自己称为布被推选为右卫骑曹参军。公子沉默寡言。年少操行超群。河东侯很器重他的贤能。朝中政事都找他商量。公子清廉自守。德才过人。所以王勃等四人。都出自他的门下。河东侯年壮遇害。公子被贬做 ?樈ò藏?要去。当时中丞崔察当权。贬官都得向他告辞。一向有仇的。被留下。杀死的也很多。当时天后正信任酷吏。而崔察以前和河东侯不合才陷害他。公子将要见崔察。又害怕而不知所措。忽然路上遇见一人。身材魁梧。穿着华丽的黄衣服。问公子:“想到中丞那去。难道不 害怕死吗?”公子惊奇地说:“害怕。”又问他:“你有犀角刀吗?”公子答道:“有。”那个怪人说:“公子有刀子就很好。我授你神咒语。见中丞时。只俯身掐手诀而密密诵咒语七遍。应当有所见。就没有什么忧虑了。咒语是:吉中吉。迦戌律。提中有律。陁阿婆迦呵。”公子俯身而诵念。已经学会了。抬头看那怪人不见了。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就去见崔察。同去的三十多人。公子的名字是第二十。前面十九个人名字都喊过了。一向都有隔阂。崔察留下绞斩的。将近一半。轮到公子。公子就象那个怪人说的那样诵咒语。崔察久不开口。抬头看。见一神人。一丈多高。仪表气质非凡。从西阶中出来。一直来到崔察前。右手抓住他的肩。左手扭着他的头。面正对着他的后背。而许多人只看见崔察低头不语。手停着不动罢了。公子于是得以解脱。等到到了屏风后回头看。看见神人放了崔察而不见了。公子到了 ?槨R幌蚣崾爻闲牛泳粗胤鸬馈K淙灰鸦槲伲蚕笫亟涔娴暮蜕幸谎?诓宦?说。目不乱视。言不虚假。行不偏颇。因此夷獠也渐渐地受到他的教化。于是在 ?樦写笮?释教。常常振摄郡中长吏。在几处设置道场。住了三年而庄州夷獠谋反。进入 ?槪ぶ腥?暗杀长史来响应。建安的豪族大户也起兵相应。于是抓了公子在树下。要杀他。忽然有夷人。拿着刀斩了看守的头。骂道:“县丞如此恩惠。你怎么忍心杀这样的人!”于是把公子放在笼子中。让有力气的人背着走。并又赦免了他的妻子儿女。事平息后。郡司把情况上报。诏书下。允许他还归。以后掌管数城。都是按日受禄。他的清廉没有再能比过他的了。这也是他的天性。以后弃官。精心向佛教。也非常有感慨。 李元平 唐李元平。故睦州刺史伯诚之子。大历五年。客于东阳寺中。读书岁余。薄暮。见一女子。红裙繍襦。容色美丽。娥冶自若。领数青衣。来入僧院。元平悦之。而窥见青衣。问其所适及姓氏。青衣怒曰:“谁家儿郎。遽此相逼;俱为士类。不合形迹也。”元平拜求请见。不许。须臾。女自出院四顾。忽见元平。有如旧识。元平非意所望。延入。问其行李。女曰:“亦欲见君。以论宿昔之事。请君无疑嫌也。”既相悦。经七日。女曰:“我非人。顷者大人曾任江州刺史。君前身为门吏长直。君虽贫贱。而容色可悦。我是一小女子。独处幽房。时不自思量。与君戏调。盖因缘之故。有此私情。才过十旬。君随物故。余虽不哭。殆不胜情。便潜以朱笔涂君左股。将以为志。常持千眼千手咒。每焚香发愿。各生富贵之家。相慕愿为夫妇。请君验之。”元平乃自视。实如其言。及晓将别。谓元平曰:“托生时至。不可久留。后身之父。见任刺史。我年十六。君即为县令。此时正当与君为夫妇未间。幸存思恋。慎勿婚也。然天命已定。君虽别娶。故不可得。”悲泣而去。他年果为夫妇。(出《异物志》) 唐朝李元平。是先前睦州刺史伯诚的儿子。大历五年。客居于东阳寺中。读书一年多。一天将黑天。看见一个女子。穿着红裙绣短袄。容色美丽。妖艳自若。带着几个丫环。来到僧院。元平很高兴。偷着去见一个丫环。问她的婆家及姓名。丫环发怒说:“谁家男儿。到此相逼。都是读书人。不合你的身份。”元平拜谢求见。不答应。不一会。那个女子从院中出来四下里看。忽然看见元平。有如旧相识一样。元平也喜出望外。就请她进来。问她从哪里来。女子说:“我也想见你。来谈谈以前的事。请你不要怀疑。”于是都很高兴9似?天。女子说:“我不是凡人。以前的大人任江州刺史。你的前身做门吏长直。你虽贫贱。而容貌可亲。我是一个小女子。独自处在闺房。当时自己没想到和你戏耍。大概是因缘份的缘故。有这种私情。才过百日。你就死了。我虽然不哭。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就暗中用红笔涂在你的左大腿上。将把它做为记号。常常念千眼千手咒。每次焚香发誓愿。各个都生在富贵之家。相爱愿为夫妇。请你验证。”元平于是自己一看。的确象她说的那样。等到天亮将要分别。对元平说:“托生的时候到了。我不可以久留。托身后的父亲现任刺史。我年十六岁。你就做了县令。这时正当我和你结为夫妇的时间。希望你能想念着我。切记不要婚配。然而天命已定。你既然另娶。就不可得。”悲伤而去。几年后果真他俩结为夫妇。 长沙人 唐长沙人姓吴。征蛮卒夫也。平生以捕猎渔钓为业。常得白龟。羹而食之。乃遍身患疮。悉皆溃烂。痛苦号叫。斯须不可忍。眉鬓手足指皆堕落。未即死。遂乞于安南市中。有僧见而哀之。谓曰:“尔可回心念大悲真言。吾当口授。若能精进。必获善报。”卒依其言受之。一心念诵。后疮痍渐复。手足指皆生。以至平愈。遂削发为僧。号智益。于伏波将军旧宅基建立精舍。住持泉州开元寺。通慧大德楚彤亲识智益。常语之。(出《报应录》) 唐朝长沙人姓吴。是征蛮的兵卒。平生以打猎捕鱼为业。曾捕得白龟。煮而吃了它。于是全身得了疮病。都已经溃烂。痛苦嚎叫。一会也不能忍耐。眉、头发。手指脚指全都脱 落。但没有立刻死去。于是就在安南集市中乞讨。有一个和尚看见并同情他。对他说:“你可回去念大悲真经。我当教与你。如果能精心勤奋。一定能有善报。”他终于按他的话去学了。一心念诵。以后疮病逐渐好了。手脚指也长出来了。以至于康复。于是就削发为僧。号智益。在伏波将军的旧房处建立了教徒习教的精舍。在泉州开元寺当长老。通慧大德楚彤亲自结识了智益。常常听他说。 乾符僧 唐乾符中。有僧忘其名号。恒以课诵为业。未常暂废。因下峡。泊舟白帝城。夜深群动息。持念之际。忽觉有腥秽之气。见水面有一人。渐逼船来。僧问之。曰:“某非人也。姓许名道坤。唐初为夔牧。以贪残暴虐。殁受业报。为滟滪堆龙王三千年。于今二百四十年 矣。适闻师持课。大有利益。故来逊谢耳。”僧问曰:“峡路险恶。多覆溺之患。盍敕诸龙而禁戢之。可乎?”曰:“此类实烦。皆业感所作。非常力而能制也。”僧甚异之。将复问。忽失所在。(出《报应录》) 唐朝乾符年中。有个和尚忘记了他的名号。常以念经为业。一点也没有间断荒废。因为下峡去。停船在白帝城。夜深了。大家都入睡了。他念经之时。忽然觉得有腥秽的气味。看见水面上有一个人。渐渐朝船逼近。和尚问他。他说:“我不是人。姓许名道坤。唐初时为夔州牧。因为贪婪暴虐。死后已受到报应。为滟滪堆的龙王三千年。如今已二百四十年了。 刚才听到师傅念经。对我有很大的好处。所以前来道谢罢了。”和尚问道:“峡路险恶。多有翻船淹死人的祸患。为什么不下令各龙而禁止它们。可以吗?”回答说:“这类事的确麻烦。都是功业所感召的结果。并不是一般的力量所能制服的。”和尚感到很奇怪。将要再问。忽然就不见了。 卷第一百一十三 报应十二(崇经像) 张应 释道安 周闵 王懿 谢敷 僧法洪 刘式之 刘龄 陈安居 马处伯 张 应 晋张应。历阳人。本事俗神。鼓舞淫祀。咸和八年。移居芜湖。妻得病。应请祷备至。财产略尽。妻法家弟子也。谓曰:“今病日困。求鬼无益。乞作佛事。”应许之。往精舍中。见竺昙铠。谓曰:“佛如愈病之药。见药不服。虽事无益。”应许当事佛。昙谓期明日当往。应归。夜梦见人长丈余。从南来。入门曰:“此家何乃尔不净?”见昙铠随后曰:“始欲发意。未可责之。”应眠觉。便秉火作高座及鬼子母座。昙铠明往。应说其梦。遂受五戒。屏除神影。大设福供。妻病有间。寻即痊愈。咸康二年。应至马沟市盐。还泊芜湖。夜宿。梦见三人。以钩钓之。应曰:“我佛弟子。”牵终不置。曰:“奴判走多时。”应恐。谓曰:“放我。当与君一升酒。”钓人乃放之。谓应曰:“但畏后人复取汝耳。”眠竟。腹泄痢。达家大困。应曰:(自“但畏”起十九字据明抄本补。)“昙铠阔绝已久。”病甚。遣请之。适值不在。应寻气绝。数日而苏。说有数人。以钩钓之将北去。下一坂岸。盛有镬汤刀剑楚毒之具。应悟是地狱。欲呼师名。忘昙铠字。但唤“和尚救我”。亦时唤佛。有顷。一人从西方。长丈余。执金杵欲撞。钓人皆怖散。长人引应去。谓曰:“汝命尽。不复久生。可暂还家。颂呗三偈。并取和尚名字。三日当复命过。即生天矣。”应即复苏。三日之中。持斋颂呗。遣人将疏取昙铠名。至日食毕。礼佛赞呗。与家人辞别。澡沐冠带。如睡而亡。(出《法苑珠林》) 晋朝的张应。是历阳人。原来信奉俗神。大力祭祀。咸和八年。移居于芜湖。他的妻子得病。张应请求祈祷备至。财产都用尽。妻子是法家的弟子。对他说:“今日病重。求鬼也没有什么益处。求作佛事。”张应答应了他。到寺院里。看见竺昙铠。对他说:“佛就象治病的药一样。看见药不吃。既使做也没有好处。”张应答应事佛。昙铠相约明日前去。张应回去。夜里梦见一个人一丈多高。从南面来。进入门内说:“你家为什么这样不洁净?”只见昙铠跟着后面说:“才开始想要洁净。不可责怪他。”张应睡醒了。便拿着火炬到高座以及鬼子母座。第二天昙铠来。张应给他说梦。于是受五戒。拆除神影。大设福供。他的妻子的病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全都好了。咸康二年。张应到马沟去买盐。回来停泊在芜湖。夜里梦见三个人。用钩钓他。张应说:“我是佛家弟子。”那几个人拉着始终不放。并说:“已经判定并奔走了好多时候了。张应害怕。对他们说:“放开我。当给你一升酒。”钓的人就放了他。并对张应说:“只是怕后人再来抓你罢了。”张应睡醒了腹痛泄痢。到家后更重。张应说:“昙铠已阔别很久了。”病重。就派人去请他。正赶上他不在。张应不久气绝。几日后复苏。说有几个人。用钩钓他向北去。走下一个山坡。设有镬汤刀剑楚毒的刑具。张应明白是地狱。就想喊师傅的名字、忘记了昙铠名。只是喊“和尚救我”。也时常喊佛。过了一会。一个人从西方来。一丈多高。拿着金杵想要撞。钓人都害怕走散。长人领着张应离去。对他说:“你的寿命已尽了。不能再活多久了。你可暂且回家。颂唱三个唱词。并取个和尚的名字。三天后命就当尽了。就升天了。”张应就复苏了。三天之中。他持斋颂唱。派人焚化祝告文并取用昙铠。到了这一天吃完饭。对佛礼拜赞唱。又和家人辞别。沐浴更衣。象睡觉一样地死了。 释道安 东晋恒山沙门释道安者。经石赵之乱。避地于襄阳。註般若道行密迹诸经析。(“析”原作“祈”。据明抄本改。)疑甄解二十余卷。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说不违理者。当见瑞相。”乃梦见一道人。头白眉长。语安曰:“君所注经。殊合道理。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当相助弘道。可时设食也。”后远公云:“昔和尚所梦。乃是宾头卢也。”于是立座享之。遂成永则。(出《法苑珠林》) 东晋恒山沙门的和尚道安。经过了石赵的战乱。躲避于襄阳。注析般若道行密迹各经。解释疑问二十多卷。害怕不合情理。于是发誓说:“如果说的不违背情理。应当看到佛像。”于是就梦见一个道人。白头发长眉毛。对道安说:“你所注释的经书。非常合于道 理。我避免了进入迷途。我住在西域。就当资助弘道。可时常设斋食。”后远公说:“和尚梦见的就是宾头卢。”于是就立了牌座供奉他。就成了永远的规则。 周 闵 周闵。汝南人。晋护军。世奉佛法。苏峻之乱。邑人皆东西播迁。闵家有大品一部。以半幅八丈素。反复书之。又有他经数部。大品亦杂在其中。既当避难单行。不能得尽持去。尤惜大品。不知在何部中。仓卒而去。徘徊叹惋。不觉大品忽自出外。闵惊喜持去。周氏遂世宝之。至今尚在。一说云。周嵩妇胡母氏有素书大品。其素广五寸。而大品一部尽在焉。又并有舍利。银罂置之。并缄于深箧中。永嘉之乱。胡母氏时避兵南奔。经及舍利自出箧外。因求怀之。以渡江东。又尝遇火。不暇取经。及屋尽火灭。得之于灰烬之下。俨然如故。会稽王道子就嵩曾孙云求以供养。后常暂在新渚寺。刘敬叔云:“曾亲见此经。字如麻子。点画分明。新渚寺今天安是也。此经盖得道僧慧则所写也。”或云:“尝在简靖。道尼转诵。”(出《冥祥记》) 周闵是汝南人。晋朝时任护军。一生奉佛法。苏峻的战乱。城邑人都东西迁移。闵家有一部大品般若经。用半幅八丈白布。反复写着。又有其他经书几部。大品也夹在当中。马上就要避难而独行。不能够完全拿走它们。尤其惋惜的是大品。不知道在哪部经中。匆忙而去。来回行走叹息。不知不觉大品忽然
真实的佛教故事
自己出来。周闵惊喜地拿着走了。周家也世代把它当作宝物。至今还在。另一个说法是周嵩妇胡母氏有白布写着大品。那个白布宽五寸。而一部大品都写在上面。又同时兼有舍利。银瓶放在那里。并且封闭在深箱子中。永嘉之乱时。胡母氏当时避兵乱南逃。经书及舍利自然跳出箱子外面。于是找到了并揣着它。及渡过江东。又曾经遇到火灾。没来得及取经书。等屋里的火全灭了。在灰烬下找到了经书。还和原来的一样。会稽的王道子靠周嵩的曾孙云求来供奉。以后常常暂住在新渚寺。刘敬叔说:“曾亲眼看见这经书。字象麻子一样。点画分明。新渚寺现在的天安就是。这部经书大概是得道僧慧则所写的。”有的说:“曾经在简靖那。道尼转诵。” 王 懿 晋王懿字仲德。太原人。为车骑将军。世信佛法。父黄。为中山太守。为丁岑所害。懿与兄侍母南归。登涉饥疲。绝粮无计。唯归心三宝。忽见一童子牵青牛。见懿等各与一饭。因忽不见。时积雨大水。懿前望浩然。莫知揭厉。俄有一白狼驯绕其前。过水复返。似欲引导。如此者三。于是随狼行。水才至膝。得路归朝。后自五兵尚书为徐州刺史。尝欲设斋。宿昔洒扫。盛列香花经像。忽闻法堂有经呗声。清婉流畅。懿遽往视。见五沙门在佛座前。神仪伟异。懿心甚钦敬。沙门顾盼依然。瞻礼未竟。皆竦身飞空而去。亲宾见者。倍增信悟。(出《法苑珠林》) 晋朝王懿字仲德。是太原人。做车骑将军。一生信奉佛法。父亲。做中山太守。被丁岑所陷害。王懿和他的哥哥侍奉母亲南归。登岸跋涉后饥饿疲劳。没有粮食毫无办法。他只是诚心依靠佛、法、僧。忽然看见一个童子牵着一头青牛。看见王懿等各给他们饭吃。又忽然不见了。当时暴雨大水。王懿前望茫然。不知如何对待这场灾患。不一会就有一只白狼驯顺地围绕在他面前。过水后又返回来。好象要做引导似的。象这样三遍。于是就跟着狼走。水才到膝盖。得路回朝。以后从五兵尚书转为徐州刺史。曾经想要设斋。当夜便清扫。摆上香花经像。忽然听到法堂上有诵经的声音。清婉流畅。王懿急忙去看。看见五个僧人在佛座前。神态仪表伟异。王懿心里非常钦敬。僧人顾盼依旧。看到施礼未完。都竦身而飞上天去。亲戚、宾客看见的人。更加相信醒悟了。 谢 敷 谢敷字庆绪。会稽山阴人。镇军将军輶之兄子也。少有高操。隐于东山。笃信大法。精勤不倦。手写首楞严经。尝置都下白马寺中。寺为邻火所延。什物余经。并成煨烬。而此经止烧纸头界画外而已。文字悉存。无所毁失。敷死时。友人疑其得道。及闻此经。弥加惊异。(出《法苑珠林》) 谢敷字庆绪。是会稽山阴人。是镇军将军輶的哥哥的儿子。年少有高洁的情操。隐居于东山。非常忠信大法。精勤不倦。亲手写首楞严经。曾经放在白马寺中。寺被邻居的火所延烧。东西和其他的经书。都烧为灰烬。而只有这部经书只烧了纸头界画的外面而已。文字全都存在。没有什么毁坏。谢敷死的时候。他的朋友疑心他已得道。等到听说这部经书的来历。就更加惊异了。 僧法洪 晋世沙门僧法洪在瓦官寺。义熙二十年。时官禁镕铸。洪元发心铸丈六金像。私铸竟。犹在模。所司知觉。收洪楚械。洪念观音。每日百遍。忽梦所铸金像往狱。手摩头曰:“无虑。”其像胸前方一尺许。铜色燋沸。当洪禁日。国家牛马不肯入栏。时以为怪。旬日有 赦。洪得免。像即破模而自现也。(出《辨正论》) 晋朝僧人法洪住在瓦官寺。义熙十二年。当时官府禁止镕铸。法洪本想铸造六丈高的金像。私下里铸成了。还在模子中。所主管的人发觉。就抓法洪带上刑械。法洪念观音经。每天念一百遍。忽然梦见所铸的金像到了狱中。手摩着他的头说:“不要忧虑。”他的金像的胸前一尺左右。铜色烧焦而滚沸。当法洪关押的日子里。国家的牛马不肯入栏。当时都认为很奇怪。十天后有赦命。法洪才获免。铜像也就破模而自己出来了。 刘式之 彭城刘式之。常供养一金像。无故失去。不知所在。式之夙夜思愆自责。至念冥通。经百日后。其像忽然自现本座。神光照室。全家惊喜。倍加倾心。(出《辩正论》) 彭城的刘式之。常常供养一金像。无缘无故失去了金像。不知在哪里。式之整夜思罪而自责。诚挚的念头通神。过了一百天后。那个金像忽然自己出现在座上。神光照满全屋。全家人都非常惊喜。更加倍精心供奉。 刘 龄 宋刘龄。不知何许人。居晋陵东路城村。颇奉佛法。于宅中立精舍。时设斋。元嘉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父暴亡。时巫祝并云:“家当更有三人丧亡。”邻家有事道祭酒魏巨。常为章符诳诱村里。语龄曰:“君家丧祸未已。由奉不明神也。若改事大道。必蒙福佑。不改意者。将灭其门。”龄遂敬延祭酒。罢不奉法。巨云:“宜焚经像。灾乃当除耳。”遂 k精舍。炎炽移日。唯屋而已。经像幡座。俨然如故。像于中夜。大放赤光。其时诸祭酒有二十许人。有惧灵验密委去者。巨等师徒意犹不止。被发禹步。执(“执”原作“报”。据明抄本改。)持刀索。云:“斥佛还故国。不得留中夏为民害也。”龄于其处。如有人殴打。顿仆于地。家人扶起。方余气息。遂痿躄不能行。魏巨体内发疽。日出血三升。不一月苦死。自外同伴。并患癞疾。邻人东安太守水立和。传于东阳。时多见者。(出《法苑珠林》) 宋朝刘龄。不知哪里的人。居在晋陵东路城村。非常信奉佛法。在宅院里立了一个做佛事的房屋。当时设了斋戒。元嘉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父亲暴死。当时的巫祝都说:“家里当还有三个人将死亡。”邻居家有一个信道教的祭酒叫魏巨的。常常用章符在村里行骗。他告诉刘龄说:“你家的丧祸还没完。是因信奉了不明之神。如果改成事奉大道。一定能蒙福庇佑。不改的话。将灭他的满门。”于是刘龄就敬请祭酒。停止不奉佛法。魏巨说:“应当焚烧经像。灾祸才当消除了。于是就点燃了佛事舍。火焰旺盛烧了一天。只是烧毁了屋子而已。经像和幡座。依然如故。佛像在夜里。大放红光。当时各位祭酒有二十多。有的害怕他的灵验而偷偷地溜走了的。魏巨等师徒执意不停。披发移步。执拿刀绳说:“你这佛还回你原来的地方去!不能留在中夏成为祸害!”刘龄在那个地方。就象有人殴打他。立刻趴在地上。家人扶他。才出了一口气。于是就萎缩不能行走。魏巨也体内生了毒疮。每天出三升的血。不到一个月便痛死。以外的同伴。也都患了癞病。邻人东安太守水立和。在东阳传播。当时有很多人亲眼看到。 陈安居 宋陈安居。襄阳县人也。伯父少事巫俗。鼓舞祭祀。神像盈宅。父独敬信释法。恒自斋戒。世父无子。以安居绍焉。安居虽即伯舍。而理行精至。废绝淫祀。忽得病发狂。则为謌神之曲。迷闷邪僻。如此弥岁。而执心愈固。常誓曰:“若我所执之志。偶当亏夺者。必先自脔截四体。乃就其事。”家人并见(“见”字原缺。空一格。据明抄本补。)之。安居不听。经三年。病发死。但心下微暖。家不敢殓。至七日夜。守者觉尸足间。如有风来。飘动衣衾。苏而有声。家人初惧尸蹶。皆走避之。既而稍能转动。仍求水浆。家人喜。问从何来。安居具说所经。初见有人若使者。侍从数十人。呼去。从者欲缚之。使者曰:“此人有福。未可缚也。”行可百余里。至一城府。屋宇甚整。使者将至府所。如局司之处。俄有人授纸笔。令安居曰:“可疏二十四通死名。”安居如言疏名成数通。有一人从内出。扬声大呼曰:“安(“安”字原缺。据《法苑珠林》六二补。)居可入。(“入”原作“人”。据《法苑珠林》六二改。)既入(“入”原作“义”。据明抄本改)。称(原本“称”字下有“安”字。系上句居字上字误植。今删。)有教付刺奸。狱吏两人。一云:“与大械。”一云:“此人颇有福。只可三尺械。”议论不决。乃共视文书。久之。遂与三尺械。少顷。见一贵人。翼从数十。形貌都雅。谓安居曰:“汝那得来?”安居具陈所由。贵人曰:“汝伯有罪。但宜录治。以先殖小福。故今得击散乃敢告诉。吾与汝父幼少有旧。见汝依然。可随我共(“今得”下二十二字据明抄本补。)游观也。”狱吏不肯释械。曰:“府君无教。不敢专辄。”贵人曰:“但付我。不使走逸也。”乃释之。贵人将安居遍至诸地狱。备见若楚。略与经文相符。游历未竟。有传教来云:“府君唤安居。”安居惶惧。求救于贵人。贵人曰:“汝自无罪。但以实对。必无忧也。”安居至门。见有桎梏者数百。一时俱进。安居在第三。至阶下。一人冠冕立于囚前。读罪簿。其第一措行。昔者娶妻之始。夫妇为誓。有子无子。终不相弃。而其人本是祭酒。尝亦奉道供化。徒众中得一女弟子。因而奸之。遂弃本妻。妻尝诉冤。府君曰:“汝夫妇违誓。大义不终。罪一也;师资义著在三。而奸之。是父子相淫。无以异也。付法局详刑。”次读第二女人辞牒。忘其姓名。云:家在南阳冠军县黄水里。家安爨器于灶口。而此妇眠婴儿于灶上。匍匐走行。粪污爨器中。此妇还见。即请谢神祗。盥洗精洁。而其舅每骂此妇。言无有天道鬼神。致此恶妇。得行污秽。司命闻知。故录送之。府君曰:“眠灶非过。小儿无知。又且已请谢神。是无罪矣。舅骂无道。诬谤幽灵。可录之来。须臾而至。次到安居。阶下人具读明牒。为伯所诉。府君曰:“此人事佛。大德人也。其伯杀害无辜。訾诳百姓。罪宜穷治。以其有小福。故未加之罪耳。今复谤诉无辜。敕催录取来。”已而府君遣安居还:若可去。善成胜业。可寿九十三。努力勉之。勿复更来。将离府。局司云:“君可拔却死名。”于是安居以次抽名既毕。而至向游贵人所。贵人亦至云:“知汝无他罪得还。甚善。力修功德。身福微。不辨生天。受报于此。辅佐府君。亦优游富贵。神道之美。吾家在宛。姓某名某。君还为吾致意。尊奉法戒。勿犯偏禁。可具以所见示语之也。”乃以三人力士送安居。出门数百步。传教送符与安居。谓曰:“君可持此符。经关戍次。以示之。勿辄偷过。偷过有罪谪也。若有水碍。可以此符投水中。即得过矣。”安居受符而归。行久之。阻大江不得渡。安居依言投符。矇然如眩。乃是其家庭中也。正闻家中号恸。所送三人。勒还就身。安居闻其身臭秽。曰:“吾不复能归。”此人乃强排之。仆于尸脚上。安居既愈。欲验黄水妇人。特往冠军县寻问。果有此妇。相见依然。如有旧识。云:“已死得生。舅即以其日亡。”说所闻见。与安居悉同。安居果寿九十三也。(出《法苑珠林》) 宋朝陈安居。是襄阳县人。伯父年少事奉巫俗。鼓舞祭祀。神像满屋。他的父亲独敬信释法。常常自己斋戒。伯父没有儿子。把安居做为继承人。安居虽然住在伯父家。而言行谨慎。废绝一切非礼祭祀。忽然得病发狂。就唱神之曲子。迷闷而不正常。象这样整一年。而思想更加固执。常常发誓说:“如果我坚持的志向被夺去时。我一定先截断四肢。才能办到。”家人都劝他。安居不听。过了三年。发病而死。只是心口处还暖热。家人不敢入殓他。到了第七天的夜里。守候的人发觉尸体的脚间。像有风吹来。飘动衣被。便苏醒而有声。家人起初害怕尸体起尸。都逃跑躲避。过了一会他稍能转动。并要水浆。家人高兴。问他从什么地方来。安居把经过都跟他们说了。起初看见有人像使者。侍从几十人。喊他去。跟从的人想绑他。使者说:“这个人有福。不可以绑他。”走了约一百多里路。到了一个城府。房屋很整齐。使者将要到府所。象局司那个地方。不一会有人拿来纸笔。对安居说:“可以写出二十四死名。安居就象他说的供写出通死名来。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高声呼喊到:“安居可以进来!”安居就进去。称有令铲除奸恶。狱吏两人。一个说:“给他一个大的刑械。”一个说:“这个人很有福。只可给他三尺的刑械。”议论不决。就共同看文书。很久才给他三尺刑械。不一会。又见一贵人。跟从的人几十个。形貌都很文雅。对安居说:“你从哪里来。”安居把缘由告诉了他们。贵人说:“你的伯父有罪。应当治罪。因为他有点小福分。今天打散才敢告诉你。我和你的父亲幼少有交情。看见你也是这样。可跟我共同参观。狱吏不肯去掉刑械。说:“府君不让。不敢专行”。贵人说:“只交给我。不会给他逃走。”于是就卸下刑械。贵人带安居走遍了所有的地狱。全都看见了他们的苦楚。大致和经文说的相符。游览未完。传来命令说:“府君叫安居。”安居恐慌害怕。向贵人求救。贵人说:“你本来没罪。只要以实相对。一定没有忧虑。”安居进了门。看见戴刑具者几百人。一时都进来。安居在第三位。到了阶下。一个人带着冠冕站在囚徒前。读有罪的簿子。第一个人的罪错。过去刚娶妻的时候。夫妇发誓。有子无子。始终不相背弃。而他本是祭酒。也曾奉道供化。在众徒中得到了一个女弟子。因而强奸了她。就抛弃了原妻。他的妻子曾经诉冤。府君说:“你们夫妇违背誓言。大义没有到最后。是一罪。师徒之义很重。却奸污了她。就是和犯了父子相淫罪。没有什么不同的。交给法局详审量刑。”其次读第二个女人的辞状。忘了她的姓名。说。家在南阳冠军县黄水里。家里安焦尾琴于灶口。而这个妇女让婴儿睡在灶上。婴儿匍匐爬行。粪便污染到焦尾琴里。这个妇人回来看见就请求神祗谢罪。并且浇水清洗干净。而她的公公常骂这个妇人。说没有天地鬼神。使这个有罪恶的女人。才做出这样污秽的事。司命听说后。就要把她送来了。府君说:“睡在灶上没有过错。小孩无知。并且她又向神请了罪。也就没有罪了。公公骂无道。诬谤幽灵。可以把他抓来。”不一会把他抓来了。再轮到安居了。阶下的人读凭证。为他的伯父申诉。府君说:“这个人奉佛事。是个有功德的人。他的伯父杀害无辜。欺骗百姓。应当治罪。又因他有小的福事。所以没有给他加罪。现在又诽谤无辜。赶快抓他来。”然后府君打发安居回去并说。如可以回去后。善成正业。可延寿到九十三岁。努力勤勉。不要再来了。安居将要离府。局司说。你可拿掉你的死名。”于是安居按顺序抽完自己的死名。而到了同游的贵人的住处。贵人也到了。说:“知道你没有别的罪让你回去。很好。你力修功德。我自身福小。不能生在天上。在这里受报应。辅佐府君。也悠闲富贵。是神道之美。吾家在宛。姓某名某。你回去之后替我致意。让家人尊奉法戒。不要犯偏禁之事。可把你所看到的说给他们听。”于是用三个力士送安居。出了门几百步。传教送符给安居。对他说:“你可拿着这符。路过关卡。把符给他们看。就不用总是偷过。偷过有罪被贬谪。如果有水当路。可以把这符扔到水中。就能够过去了。”安居拿着符而归了。走了很久。被大江所阻而不能过。安居就按他说的话扔符。什么也不见只觉一阵晕眩。睁开眼一看是到了他家的院子中。正听见家人哭悲。所送他的三个人。命他附身还生。安居闻到他的尸身上有臭秽味说:“吾不能再回来了。”那人就强行推他。倒在尸体的脚上。安居即复活了。他想验证一下黄水妇人的事。就特意去冠军县寻问。果然有这个妇女。相见后还是那样。象旧相识似的说:“已死而复生。公公也就在那一天死了。所见所闻。和安居相同。安居果然寿到九十三岁。 马处伯 宋马处伯。巴西阆中人也。少信佛法。尝作宣汉县令。元嘉十二年。七月夜。梦见天际有三人。长二丈余。姿容严厉。(“厉”明抄本作“丽”。)临云下观。诸天妓乐。盈于空中。告曰:“汝厄在荆楚。戊寅之年。八月四日。若处山泽。其祸克消。人中斋戒。亦可获免。若过此期。当悟道也。”时俯见相识杨暹等八人。并着锁械。又见道士胡辽。半身出空。天际人皆记八人命尽年月。唯语辽曰:“若能修立功德。犹可延长也。”暹等皆如期而亡。辽益惧。奉法山居。勤励弥至。处伯后为梁州西曹掾。州将萧思话也。萧转南蛮。复命为行参军。处伯思荆楚之言。心甚惧。求萧解职。将适衡山。萧苦不许。十三年即戊寅岁也。六月末得病。至八月危笃。其日黄昏后。忽朗然彻视。遥见西方有三人行。长可二丈。前一人衣袷垂鬓。项有光。后二人姿质金耀。仪相端备。列于空中。去地数仞。处伯委悉详视。犹是前所梦者也。顷之不见。余芳移时方歇。同居小大。皆闻香气。因而流汗。病即小差。处伯所居颇卑陋。于时自觉处在殿堂。廊壁焕耀。皆是珍宝。俄即所患平复。(出《冥祥记》) 宋朝马处伯。是巴西阆中人。少年信奉佛法。曾作宣汉县县令。元嘉十二年、七月的一夜。梦见天际有三个人。两丈多高。姿容严厉。临云下看。诸天上的伎女之乐。布满空中。告诉处伯说:“你的噩运在荆楚。戊寅之年八月四日。如果处在山水边。那个灾祸就可消逝;人中斋戒。也可以获免。如果过了这个时期。就能通道。”当时低头看见相识的杨暹等八个人都被锁着刑械。又看见道士胡辽。半身出空中。天际人都记着八个人命尽的年月。只对胡辽说:“你如果能修建功德。还可延长寿命。”暹等人都按期而死了。胡辽更加害怕。居住在山上奉法。更加勤奋诚至。处伯以后为梁州西曹掾。州将萧思说他将转到南蛮任职。被任命为行参军。处伯想天际人说到荆楚之祸。心里非常害怕。请求萧解除职务。将要到衡山去。萧苦苦不应。十三年即戊寅年。六月得病。到了八月病更重。那天的黄昏后。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远远的看见西方有三个人。可有二丈高。前一个人穿着长衣垂发。脖子上有光。后两个人姿态气质金光耀眼。仪表容貌端正。站在空中。距地有几丈。处伯仔细地看。还是前次所梦见的人。一会就不见了。留下的芳香走的时候才停止。在一起住的老小。都闻到了香气。处伯因而流汗。病也就稍好了些。处伯所居的地方很简陋。当时自己觉得象处在殿堂一样。廊壁生辉。都是珍宝。不一会所得的病就全好了。 卷第一百一十四 报应十三(崇经像) 费崇先 魏世子 何昙远 陈秀远 葛济之 董青建 齐竟陵王 张逸 释僧护 僧澄空 释慧侃 释道积 释法诚 费崇先 宋费崇先。吴兴人。少信佛法。精勤。泰始三年。受菩萨戒。寄斋于谢慧远家。二十四日。昼夜不懈。每听经。常以鹊尾香炉置膝前。初斋三夕。见一人。容服不凡。径来举炉去。崇先视膝前。炉犹在。方悟神异。自惟衣裳新濯。了无不净。唯坐侧有唾壶。既撤去壶。即复见此人还炉于前。未至席。犹见二炉。既至即合为一。然则此神人所提者。盖炉影耳。崇先又尝闻人说。福远寺有钦尼者。精勤得道。欣然愿见。未及得往。属意甚至。常斋于他家。中夜。忽见一尼。容仪端俨。著赭布袈裟。正立斋席之前。食顷而灭。崇先及见此尼。状貌被服。即前夜所睹者也。(出《法苑珠林》) 宋朝费崇先是吴兴人。少年信奉佛法。精心勤奋。泰始三年。接受菩萨的戒规。在谢慧远家寄斋。二十四天昼夜坚持不懈。每次听经。常把鹊尾香炉放在膝盖前。刚斋戒了三天。晚上。看见一个人。面容衣服不一般。一直来拿香炉而去。崇先看膝前。香炉还在。才明白是神。自己的衣裳是新洗的。没有一点不干净的。只有坐侧有个唾壶。于是就撤去唾壶。又看见这个人送回香炉于面前。还没到座位时。还看见两个香炉。已到时就合为一个了。那么神人所提的香炉。大概是香炉的影子吧。崇先又曾听人说。福远有叫钦尼的。精心勤勉而得道。高兴地愿去见她。还没来得及去。这种想法非常诚恳。就常常在他家设斋。忽然看见一个尼姑。容貌仪表端正庄严。穿着赭色布的袈裟。正站在斋席前。一顿饭的工夫不见了。崇先此后见到这个尼姑。状貌打扮。就是前天夜里所看见的人。 魏世子 宋魏世子。梁郡人。奉佛精进。儿女尊修。唯妇迷执不信。女年十四。病死。七日而苏。云:“可安施高座。并无量寿经。”世子即为具设经座。女虽持斋戒。未常看经。今即升座。诵声清利。下启父言:“儿死便往无量国。见父兄及己三人。池中已有芙蓉大花。后当化生其中。唯母独无。不胜此苦。故归启报。”语竟。复绝。母于是敬信法教。(出《冥祥记》) 宋朝的魏世子是梁郡人。精心勤奋奉佛。儿女也敬奉佛法。只有妻子执意不信。女儿年龄十四岁。病死。七天后而复苏说:“可以安设一个高座。并供放上无量寿经。”世子就为她准备了经和高座。他的女儿虽然持斋。而不常常看经。现在就升上高座。高声诵经。开导他的父亲说:“我死了后就去了无量国。看见父兄和自己三个人。池中已有芙蓉大花。以后当化生在那当中。唯独母亲没有。受不了这般痛苦。所以回来禀报。”说完。又死去。于是她的母亲也敬信佛法。 何昙远 何昙远。庐江人。父万寿。御史中丞。昙远奉法持菩萨戒。年十八。丁父艰。哀毁成疾。殆将灭性。号踊之外。归心净土。庶祈感应。时请僧数人。昙远向僧舍忏悔宿业。终无感徵。僧舍每加奖励。不令懈怠。尔后因夜转经竟。众僧已眠。昙远忽自歌诵。僧舍惊而问之。昙远曰:“见佛身黄金色。光焰丈余。幡花翼从。充满虚空。佛自西至。呼令速去。”昙远素羸弱少力。此夕壮厉悦怿。便于合中取香著手中。并以园花散空。母曰:“汝今若去。不念吾耶?”昙远无所言而顿卧。宿信家中。闻此灵异。亦皆欣肃。不甚悲惧。昙远至五更。忽然而终。宅中芬馨数日。(出《冥祥记》) 何昙远是庐江人。父万寿是御史中丞。昙远信奉佛法持菩萨戒。年龄十八岁。遇到父亲去逝。悲痛成病。将要死去。昙远号啕之外。归心于净土。希冀祈求而得感应。当时请了几个和尚。昙远向僧舍忏悔过去的事业。始终没有感动的验证。僧舍每次加以奖励。让他不要懈怠。以后有一夜诵完经。众和尚已睡了。昙远忽然自己吟诵。僧舍惊而问他。昙远说:“看见佛身是黄金色。火焰一丈多。幡花也象翅膀一样跟从他。充满了空中。佛从西面到来。叫他快去。”昙远一向体弱无力。而这天晚上感到格外的健壮高兴。便在盒中拿出香在手中。并把园中的花撒向空中。他的母亲说:“你如今如果走了。不想念我吗?”昙远无所言而立刻卧倒。平常就取信于家中。听到这灵验的事而感到奇异。也都欣喜肃然。不十分悲伤害怕。昙远到了五更天。忽然而死。房子的芬香一直数天不散。 陈秀远 宋陈秀远。颍川人。尝为湘州西曹。客居临湘县。少信奉三宝。年过耳顺。笃业不衰。元徽二年七月中。宴卧未寐。叹念万品死生。流转无定。惟已将从何来。一心祈念。冀通感梦。时夕结阴。室无灯烛。有顷。见枕边如萤火者。明照流飞。俄而一室尽明。连空如昼。秀远遽兴。合掌喘息。见庭中四五丈上。有一桥阁。危栏彩槛。立于空中。秀远了不觉升之。坐于桥侧。见桥上士女往还。衣装不异世人。末有一妪。年可三十。青袄白裳。行至秀远而立。有顷。又一妇人纯衣白布。偏环髻。持香花前。语秀远曰:“汝前身即我也。以此花供养佛故。得转身作汝。”复指青白妪曰:“此即复是我前身也。”言殚而去。后指者亦渐隐。秀远忽不觉还下之时。光亦寻灭。(出《冥祥记》) 宋朝的陈秀远是颍川人。曾经做湘州西曹。客居于临湘县。年少信奉三宝。年龄已过五十岁。忠守信奉而不减。元徽二年七月间。闲居卧榻而未入睡。叹念万般死生。轮回不定。到底将凭那些。一心祈念。希望能感动托梦。当晚天阴。室内没有灯烛。过了一会。看见枕边就象萤光虫一样的东西。发光飞旋。一会整个屋子都通明。连空中也象白昼。秀远非常高兴。合掌喘息。只见在院子中四五丈之上。有一桥阁。高栏彩槛。立在空中。秀远一点也不觉得就升上去。坐在桥侧。看见桥上的男女往来。衣装和世人的不两样。最后有一妇人。年龄可有三十岁。青袄白衣。走到秀远前而站住。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妇人穿着白布衣服。扎着环形发髻。拿着香花在前。告诉秀远说:“你的前身就是我。用这个花来供养佛的原因。才能轮回转世变作你。”又指着青袄白衣的妇人说:“这就是我的前身。”说完而去。后指的那个人也逐渐消失了。秀远不知不觉地回到原地时。光也都灭了。 葛济之 葛济之。句容人。稚川之后。妻同郡纪氏。体貌闲雅。有妇德。济之世事神仙。纪亦慕而心乐佛法。常存诚不替。忽一旦方织。俄觉云日开朗。空中清明。因投梭仰望四表。见西方有如来真形及宝盖幢幡映天。心独喜曰:经说无量寿(“寿”原本作“受”。据许本改。)者。即应此耶。便头面作礼。乃引济之。亦登时见半身及诸幡盖。俄而隐没。于是云日鲜华。五色烛耀。乡里备睹。移时方歇焉。(出《冥祥记》) 葛济之是句容人。葛稚川的后代。他的妻子是同郡的纪氏。体貌文雅。有妇人之德。济之一世信奉神仙。纪氏也敬慕而更乐佛法。经常守诚而不废。忽然一天正在织布。不一会就觉得天气晴朗。空气清新。于是就放下梭子仰望四方。看见西方有如来的真身以及宝盖幢幡满天。心里特别高兴地说:“经中提到无量寿佛。就应当是他了。”便迎头作礼。就祈求引。这时立刻就出现了如来的半身和各个幡盖。不一会就不见了。于是云日鲜艳。五色照耀。乡里的人都看见了。一直到他走的时候才停止。 董青建 齐董青建者。不知何许人。父字贤明。建元初。为越骑校尉。初建母宋氏。孕建时。梦有人语云:“尔必生男。体上当有青志。可名为青建。”及生如言。即名焉。有容止。美言笑。性理宽和。家人未尝睹其愠色。见者咸异之。至年十四而州辟主簿。建元初。皇储镇樊汉。为水曹参军。二年七月十六日寝疾。自云:“不振济。”至十八日。临尽起坐。谓母曰:“罪尽福至。缘累永绝。愿母自爱。不须忧念。”因失声大哭。声尽而绝。将殡葬丧斋前。其夜灵语云:“生死道乖。勿安斋前。自当有造像道人来迎丧者。”明日。果有道人来。名昙顺。即依灵语。向昙顺说之。昙顺曰:“贫道住在南林寺。造丈八像垂成。贤子乃有此感应。寺西有少空地。可得安葬也。”遂葬寺边。三日。其母将亲表十许人。墓东见建如生。云:“愿母割哀还去。建今还在寺住。”母即止哭而还。举家菜食长斋。至闰月十一日。贤明梦见建云:“愿父暂出东斋。”贤明便香汤自浴。斋戒出东斋。至十四夜。于明中闻建唤声。惊起。见建在斋前如生时。父问汝住在何处。建云:“从亡来。住在练神宫中。满百日。当得生忉利天。建不忍见父母兄弟哭泣伤恸。三七日礼诸佛菩萨。请四天王。故得暂还。愿父母从今已后。勿复啼哭祭祠。阿母已发愿求见建。不久当命终。即共建同生一处。父寿可得七十三。命终后。当三年受罪报。勤苦行道。可得免脱。”问曰:“汝从夜中来。那得有光明?”建曰:“今与菩萨诸天同下。此其身光耳。”又问曰:“汝天上识谁?”建曰:“见王车骑、张吴兴、外祖宋西河。”建曰:“非但此一门中生。从四十七年以来。至七死七生。已得四道果。先发七愿。愿生人间。故历生死。从今永毕。得离七苦。建临尽时。见七处生死。所以大哭者。与七家分别也。”问云:“汝皆生谁家?”建曰:“生江吏部、(“部”原作“用”。据《法苑珠林》五二改。)羊广州、张吴兴、王车骑、萧吴兴、梁给事、董越骑等家。唯此间生十七年。余处止三五年耳。自今已后。毒厉岁多。 宜勤修功德。建见世人死。多堕三涂。生天者少。勤精进。可得免度。发愿生天。亦得相见。行脱差异。无相值期。”又问云:“汝母忧忆汝垂死。可令见汝否?”建曰:“不须相见。益怀煎苦耳。但依向言说之。诸天已去。不容久住。”惨有悲色。忽然不见。去后竹林左右犹有香气。家人亦并闻余香焉。建云所生七家:江概、羊希、张永、王玄宋(“宋”字疑是衍文。)谟、萧惠明、梁季文也。贤明遂以出家。名法藏。(出《法苑珠林》) 齐朝的董青建。不知是什么地方的人。父叫贤明。建元年初。做越骑校尉。起初青建的母亲宋氏。怀着青建时。梦见有人告诉她说:“你一定生男孩。身上有青痣。可取名为青建。”等生下来果真象说的那样。就取了名。举止言谈文雅。性情宽厚温和。家人从未看见他的怒色。看见的人都感到他与众不同。到了十四岁而做州辟主薄。建元年初。皇储镇守樊汉。他做了水曹参军。第二年七月十六日得了病。自己说:“不用救治。”到了十八日。临死时坐起对他的母亲说:“罪尽了福就来了。我们的缘份永远断绝了。愿母亲自爱。不必忧愁思念。”于是失声痛哭。声断气绝。将要把他殡葬在丧斋前。那天夜里他在灵柩里说:“生死是两条道。不要安葬在斋前。自当有个建佛像的道人来迎接我。”第二天。果然有个道人来。名叫昙顺。即按灵柩的话。对昙顺说了。昙顺说:“贫道住在南林寺。建了丈八像刚建成。贤子却有这样的感应。寺西面有一点空地。可以安葬他。”于是就把青建葬在寺边。三天后。他的母亲领亲属十多个人。在墓的东边看见青建象活着的一样。说:“愿母亲不要悲哀。还是回去。青建现在还在寺中住。”母亲就止住了哭声而回。全家吃素而长久斋戒。到了闰月十一日。父贤明又梦见青建说:“愿父亲暂且到东斋。”贤明便香汤沐浴。出东斋斋戒。到了十四的夜里。在光明中听见青建的叫喊声。惊起。看见青建在斋前象生前一样。父问:“你住在什么地方?”建答:“从死中回来。住在练神宫中。已满了百日应当从忧愁中解脱而升天。建不忍见父母兄弟哭泣悲伤。三七日礼拜各位佛菩萨。请四天王。所以能够暂时回来。愿父母从今以后。不要再啼哭于祭祠了。阿母已发下誓愿要见我。不久当命绝。就和我同在一起了。父寿可得七十三年。命终后。应当受三年的罪。父要勤苦行道。就可解脱。”父问:“你从黑夜中来。哪里来的光明。”青建说:“今天和菩萨诸天人同来。这是他们身上的光罢了。”又问到:“你天上认识谁?”青建说:“看见王车骑。张吴兴。外祖宋西河。”青建说:“不只是从这一家中生。从四十七年以来。到七处死七处生。已经得到四道的成果了。先发七愿。愿生在人间。所以经历了生死。从今后永远完结。虽然得到七次苦痛。我临死时。就看见七处生与死。所以大哭的原因。是和七家分别了。”问道:“你都出生在谁家?”青建说:“生在江吏部。羊广州。张吴兴。王车骑。萧吴兴。梁给事。董越骑等家。只在这里活了十七年。在别处只生活三、五年罢了。从今以后。严酷的岁月很多。应当勤心修建功德。我看见世人死了。许多堕入三涂。生天的人少。勤勉精进。就可以免度。发誓愿升天。也能相见。只是去和来是不一样的。不能互相约定日期。”又问到:“你母亲忧愁想你而欲死。可让她见见你?”建说:“不必相见。更加使她伤感痛苦罢了。只按先前说的那样。诸天人已去。不容我久留。”悲惨而伤感。忽然不见了。去了之后竹林左右还有香气。家人也都闻到了香气。青建说所生的七家中江概、羊希、张永、王玄宋漠、萧惠明、梁季文家。贤明也就出家了。名叫法藏。 齐竟陵王 齐竟陵王。崇信内典。得热病。夜中垂死。梦见金像。手灌神汤。因遂平复。(出《辨正论》) 齐朝竟陵王。崇信内典。得了热病。夜里将死。梦见了金像。手端神汤喂他。于是病就好了。 张逸 张逸为事至死。预造金像。朝夕祈命。临刑。刀折而项不伤。官问故。答曰:“唯以礼像为业。”其像项有二刀痕如血。因得免死。(出《感应传》) 张逸犯罪将死。先造了一个金像。早晚祈求请命。临刑时。刀砍而脖子不伤。官吏问原因。回答说:“只是因为礼拜神像缘故。”那个神像脖子上有两个刀痕象有血一样。因而得免死。 释僧护 高齐时。有释僧护。守道直心。不求慧业。愿造丈八石像。咸怪其言。后于寺北谷中。见一卧石。可长丈八。乃顾匠营造。向经一周。面腹粗了。而背著地。以六具拗举之。始初不动。经夜至旦。忽然自翻。即就营造。移置佛堂。晋州陷日。像汗流地。周兵入齐。烧诸佛寺。此像独不变色。又欲倒之。大牛六十头挽不动。忽有异僧。以瓦木土墼垒而围之。寻失僧所在。像后降梦信心者曰:“吾患指痛。”其人寤而视焉。乃木伤其二指也。遂即补之。开皇十年。盗像幡盖者。梦丈八人入室责之。贼大怖悔而谢焉。其像见在。(出《法苑珠林》) 高齐时。有个释僧护。正心守道。不求功业。愿造八丈大的石像。大家都对他的话感到奇怪。以后在寺北深谷中。看见一个卧石。长可八丈。于是叫工匠建造。经过了一周。脸面和身体的大概都造出来了。而后背着地。用六具拗举它。起初举不动。过了一夜到天亮忽然自己翻了身。就接着建造。移到佛堂。晋州沦陷之日。像汗流满地。周兵入齐。焚烧了许多佛寺。唯独这个石像不变色。又想弄倒它。用六十头大牛拉不动。忽然有个奇异的和尚。用瓦木土坯垒而围上了它。不一会和尚不知何处去了。石像以后托梦给诚信忠心的人说:“我的手指痛。”那个人醒了而去看。是木击伤了他的二指。于是就立刻补上了。开皇十年。盗像幡盖的人。梦见八丈高的人进入屋内责问他。贼非常害怕后悔而拜谢。那个像现在还在。 僧澄空 隋开皇中。僧澄空。年甫二十。誓愿于晋阳汾西铸铁像。高七十尺焉。鸠集金炭。经求用度。周二十年。物力乃办。于是造报遐迩。大集贤愚。然后选日而写像焉。及烟焰灭息。启炉之后。其像无成。澄空即深自咎责。稽首忏悔。复坚前约。再谋铸造。精勤艰苦。又三十年。事费复备。则又复写像焉。及启铸。其像又复无成。澄空于是呼天求哀。叩头请罪。大加贬挫。深自勤励。又二十年。功力复集。然后选日。复写像焉。及期。澄空乃身登炉巅。百尺悬绝。扬声谓观者曰:“吾少发誓愿。铸写大佛。今虚费积年。如或踵前。吾亦无面见大众也。吾今俟其启炉。欲于金液而舍命焉。一以谢俧于诸佛。一以表诚于众善。倘大像圆满。后五十年。吾当为建重阁耳。”时观者万众。号泣谏止。而澄空殊不听览。俄而金液注射。赫耀踊跃。澄空于是挥手辞谢。投身如飞鸟而入焉。及开炉。铁像庄严端妙。毫发皆备。自是并州之人。因起阁以覆之。而佛身洪大。功用极广。自非殊力。无由而致。唐开元初。李皓为太原军节度使。出游。因仰像叹曰:“如此好相。而为风日所侵。痛哉!”即施钱百万缗。周岁之内。而重阁成就。至今北都谓之平等阁者是也。计僧死像成日至皓。正五十年矣。以佛法推之。则皓也得非澄空之后身欤。(出《集异记》) 隋开皇年中。和尚澄空。年龄才二十岁。誓愿在晋阳汾西铸一个铁像。高七十尺。筹集金炭。筹备费用。准备了二十年。准备好了。于是向远近广告要建造。大集贤人。然后选好日子造像。等到烟焰灭息了。开炉之后。那个像没有铸成。澄空就深深地自责。磕头忏悔。又坚守前面的誓约。再商量铸造。他精心勤恳不畏艰苦。又三十年。用费又准备齐了。则又造像。等到打开炉。那个铸像又没有成功。澄空于是呼天求地。叩头请罪。更加受到贬挫。而自己更加勤勉。又过了二十年。又准备了齐备。然后又选日子。再造佛像。等到到了日期。澄空就只身登上炉顶。百尺高绝之处。扬声对观看的人说:“吾年少发誓愿。铸造大佛。今已荒废多年。如果今天和以前一样。我也没脸面见大众了。我今天等着开炉。想要舍命于金液之中。一是来谢罪于各个神佛。一是向大家的好心表示诚心的感谢。如果大像圆满铸成。以后五十年。我当为它修建重阁。”当时围观的人上万。都号哭劝止他。而澄空不听。不一会金液注射。强光闪烁。澄空于是挥手辞谢。象飞鸟一样跳进去了。等到开炉。铁像庄严端妙。眉发齐备。从此并州人准备为他筑起阁子。而佛身洪大。功用也极广。不是有特殊功力。不能建造。唐朝开元初年。李皓为太原军节度使。出游。因而仰视铁像而叹息说:“象这样的好相貌。而被风日侵蚀。痛心啊!”于是就出百万串钱。一年之内。而重阁建成。至今北都称它是平等阁的就是。从僧死像成日一直到李皓正好五十年。用佛法推论。那么李皓难道是澄空的后身啦! 释慧侃 隋蒋州大归善寺释慧侃。曲阿人也。灵通幽显。世莫识之。而翘敬尊像。事同真佛。每见立像。不敢辄坐。劝人造像。唯作坐者。后往岭南。修禅法。大有悟解。住栖霞时。尝往扬都汤偲法师。偲异礼接之。将还山。偲请现神力。侃即从窗中出臂。解齐熙寺佛殿上额。 因语偲云:“世人无远识。见多惊异。故吾所不为耳。”大业元年。终于大归善寺。初侃终 日。以三衣还众僧:“吾今死去。徒众好住。”便还房内。大众惊起追之。乃见房中白骨一具。跏坐床上。就而撼之。锵然不散。(出《法苑珠林》) 隋朝蒋州大归善寺释慧侃。是曲阿人。通神灵而显鬼神。世人没有不认识他的。而仰敬尊像。敬事如同真佛一样。每次看见立像。总是不敢一坐。并劝别人建造佛像。只要作坐像。后去岭南。修行禅法。大有提高。住在栖霞时。曾经去扬都拜见汤偲法师。偲法师用特殊的礼仪接待了他。将要回山。偲法师请他现神力。慧偲就从窗中伸出胳膊。解开齐熙寺佛殿上额。于是告诉偲法师说:“世人没有远见卓识。看见了都惊异。所以我不去做了。”大业元年。死在大归善寺。当初慧侃死之前。把三衣还给众僧说:“我将要死去。你们要好好活着。”便回房内。大家惊起而追赶他。就看见房中一具白骨。盘坐床上。上前摇动他。锵然而不散动。 释道积 唐蒲州普济寺释道积。河东安邑县人也。博通经教。洞明玄旨。河东英俊。莫与同风。先是沙门宝澄于普济寺创营大像百丈。功愿未终而卒。耆艾请积继之。积受众勤请。广行缘化。槐檀十迁。而大像成就。道俗庆赖。感彻人天。初积受请之夕。梦二狮子于大像侧。连吐明珠。相续不绝。既寤叹曰:“兽王自在。则表法流无滞。宝珠自涌。又喻檀施不穷。冥(“冥”原作“宜”。据《法苑珠林》六三改。)运潜符。徵效斯在。”即命工匠。图所梦于弥勒大像前。今犹存焉。其寺在蒲坂之阳。高爽华敞。东临州里。南望河山。像设三层。岩廊四合。上方下院。赫奕相临。园磑田蔬。周环俯就。佛事隆盛。咸积之功焉。(出《法苑珠林》) 唐朝蒲州普济寺的释道积。是河东安邑县人。精通经教。领会玄旨。河东的才子。没有人能与他相比。先前是僧人宝澄在普济寺创建百丈的大像。功愿没完成而死。耆艾请求道积继续他的事业。道积接受大家恳切的请求。广泛化缘。收集了上千的槐木和檀木。而大像建成。道家俗众共同庆贺。感动了人天。当初道积接受请求的那天晚上。梦见了两个狮子在大像侧。连吐明珠。相接不断。于是醒了感叹说:“兽王自在。那么标志着法流没有停止。自涌宝珠。又象征着檀主们施舍不断。是冥间暗送徵兆。验证成效就在这里。”就让工匠。在弥勒大像前画上自己所梦见的。现在还保存着。那个寺在蒲坂的南面。高大宽敞。东面临州里。南面望着河山。像设三层。四下岩廊。上院下院。交相辉映。善男信女送来的果品。环绕周围。佛事隆重。都是道积的功劳。 释法诚 终南山悟真寺释法诚。雍州万年县人。事沙门僧和为师。和亦乡族之所推奉。曾有人欲害和。夜诣门。见房内猛火。腾焰升帐。遂即追悔。诚奉佩训勖。常诵法华。翘心奉行。朝夕无懈。梦感普贤。劝书大教。既悟。即入净行道。重村工匠。令书八部般若。香台宝轴。庄严成就。又于寺南横岭。造华严堂。凿山堙堑。列栋连甍。前对重峦。右临斜谷。吐纳云雾。下瞰烟虹。实奇观也。弘文馆学士张孝静者。善于书翰。诚乃请孝静写藏经。斋洁勤拳。大致感应。灵禽异兽。驯扰精庐。贞观十四年。忽谓侍者曰:“诸行无常。法缘有竭。九品往生。斯言验矣。吾今去世。汝无忧恼。”言毕。口光烛于楹。奄然而化。(出《高僧传》) 终南山悟真寺的和尚法诚。是雍州万年县人。拜僧人和为师。和也受到乡族人的推崇。曾经有人想要害和。夜里进门。看见房内大火。烟腾升入帐中。然后就后悔了。法诚心敬奉佩训的勉励。常常诵读法华经。忠心奉行。早晚不懈怠。感动了普贤。梦见劝他写大教。醒来后。就诚心行道。大请工匠。让他写八部般若经。筑香台宝轴。庄严而成。又在寺南的横岭上。建造了华严堂。凿山堵涧。列栋连脊。前对重峦。右临斜谷。云雾缭绕。下视烟虹。的确是奇景。弘文馆学士张孝静。善于书写。法诚就请孝静写藏经。斋戒洁净勤奋恳切。大受感应。灵禽异兽在精舍周围十分驯服。贞观十四年。忽然对侍者说:“各种行为无定。法缘有尽。九品往生这话灵验了。我现在去逝。你不要忧愁烦恼。”说完。口中发光照在柱子上。默默而死。 卷第一百一十五 报应十四(崇经像) 张法义 王弘之 崔义起妻 襄阳老姥 普贤社 李治 王乙 钳耳含光 席豫 裴休 牙将子 张法义 唐张法义。华州郑县人。年少贫野。不修礼度。贞观十一年。入华山伐树。见一僧坐岩穴中。法义就与语。晦冥不归。僧因设松柏末。以供食之。谓法义曰:“贫道久不欲外人知。檀越出。慎勿言相见。因为说俗人多罪累。死皆恶道。志心忏悔。可以灭之。”乃令净浴。被僧衣。为忏悔。旦而别去。十九年。法义病卒。埋于野外。贫无棺椁。以薪木瘗之而苏。自推木出归家。家人惊愕。法义自说。初有两人来取。乘空行。至官府。入门。又巡巷南行十许里。左右皆有官曹。门闾相对。不可胜数。法义至一曹院。见官人遥责使者曰:“是华州张法义也。本限三日至。何因乃淹七日?”使者云:“义家狗恶。兼有祝师。祝师见打甚苦。袒衣而背青肿。”官曰:“稽限过多。各与杖二十。”言讫。杖亦毕。血流洒地。官曰:“将法义过录事。”录事署发文书。令送付判官。召主典。取法义前案。簿盈一床。主典对法义前披检云:其簿多先朱勾毕。有未勾者则录之。曰:贞观十一年。法义父使刈禾。法义反顾张目。私骂父。不孝。合杖八十。始录一条。即见昔岩穴中僧来。判官起迎。问何事。僧曰:“张法义是贫道弟子。其罪尽忏悔灭除讫。天曹案中已勾毕。今枉追来。不合死。”主典云:“经忏悔者。此案勾了。至如张目骂父。虽蒙忏悔。事未勾了。”僧曰:“若不如此。当取案勘之。应有福利。仰判官。”令典将法义过王宫。殿宇宏壮。侍卫数十人。僧亦随至王所。王起迎僧。王曰:“师当直来耶?”答曰:“未当次直。有弟子张法义被录来。此人宿罪。并贫道勾讫。未合死。”主典又以张目视父事过王。王曰:“张目忏悔。此不合免。然师为来请。到放七日。”法义白僧曰:“日既不多。后来恐不见师。请即往随师。”师曰:“七日七年也。可早去。”法义固请随。僧因请王笔。书法义掌中作一字。又请王印印之。曰:“可急去还家。凭作福报。后来不见我。宜以掌印呈王。王自放汝也。”法义乃辞出。僧令送出。至其家。内至黑。义不敢入。使者去之。遂活。觉在土中。甚轻薄。以手推排得出。因入山。就僧修福。义掌中所印处。文不可识。然皆为疮。终莫能愈。至今尚存焉。(出《法苑珠林》) 唐朝的张法义。是华州郑县人。年少贫穷粗野。不修礼教。贞观十一年。入华山砍柴。看见一个和尚坐在岩边的洞穴中。法义靠近和他说话。不觉天黑不能回。和尚于是摆设松柏末。来让他吃。并对法义说:“贫道很久不想让外人知道。你出去。不要和别人说和我相见。因为说俗人的事有很多受连累。死后都是受罪的道。诚心忏悔。还可以减轻。”于是就让他净浴。穿僧衣。做忏悔。第二天告别离去。过了十九年。法义病死。埋在野外。家贫无有棺椁。就用薪柴掩埋了他。而后他苏醒。自己推开薪柴回家。家人惊恐。法义自己说。当初有两个人来捉他。跟他们乘空而去。到了官府入门。又向巷南走了十多里。左右都有官曹。门闾相对。不可胜数。法义到了一个曹院。看见官人远远责备使者说:“这个华州的张法义。本限三日带到。为什么却延到了七天?”使者说:“法义家的狗厉害。并有祝师。被祝师打得很苦。”脱上衣露后背青肿处给官曹看。官说:“延限过长。各打他们二十棍。”说完。也打完了棍子。血流满地。官说:“把法义带去录事。”录事署发了文书。让送到判官那去。叫主典。拿法义以前的案簿。案簿摆满了一床。主典对法义以前的检验。说:“他的案簿许多先前用红笔勾掉。有未勾者就记载下来:贞观十一年。法义的父亲让他割禾。法义反而瞪着眼看着父亲。私下骂他的父亲。不孝。应打八十棍。”才录完一条。就看见先前岩洞中的和尚来了。判官起而迎接。问有什么事。和尚说:“张法义是我的弟子。他的罪都忏悔后而减除了。天曹案中已勾掉了。今天错抓来。不应当死。”主典说:“经过忏悔的人。这个案已勾掉了。至于象瞪眼骂父的罪。虽然承蒙忏悔。事不能勾掉。”和尚说:“如果这样的话。当拿案簿来核对。应该有福利的事。就依赖于判官了。”就让主典带法义去王宫。殿堂宏大壮观。侍卫几十人。和尚也跟着到了王的住处。王起迎接和尚。王说:“你是值事吗。”回答说:“不是。有弟子张法义被抓来。这个人过去的罪。我已给他勾掉了。不应死。”主典又以瞪眼看父的事告王。王说:“瞪眼已忏悔而这个罪不应免。然他师来替他请求。可以放回七天。”法义对和尚说:“日子既然不多。以后恐怕也见不到师傅了。我请求跟着师傅去。”师傅说:“七日就是七年。可以早早回去。”法义坚持请求跟随。和尚于是向王借过笔。在法义的掌中写一字。又请王印印上说:“可快回家去。凭着这个做福事报答。后来看不见我。用掌中的印呈给王。王自然会放你。”法义于是告辞离去。和尚令送出去他。到了他家。屋里很黑。法义不敢进去。使者离开了他。他便复活了。觉得象是在土中。并且很轻很薄。就用手推动才出来。因而入山。找僧修福。法义掌中所印的地方。字不认识。然而都变成了疮。始终不能治愈。至今还存在。 王弘之 唐王弘之。贞观中为沁州和川令。有女适博陵崔轨。于和川病卒。经数十日。其家忽于夜中闻崔语。初时倾家惊恐。其后乃以为常。云:“轨是女婿。虽不合于妻家立灵。然而苦无所依。但为置立也。”妻从其请。朝夕置食。不许置肉。唯要素食。恒劝礼佛。又具说地狱中事。云:“人一生恒不免杀生及不孝。自余之罪。盖亦小耳。”又云:“轨虽无罪。然大资福助。为轨数设斋供。并写法华、金刚、观音等经。各三两部。自兹已后。即不复来。”王家一依其言。写经设供。轨忽更来愧谢。因云:“今即取别。”举家哭而送之。轨有遗腹之子。已年四五六岁。轨云:“此子必有名官。愿善养育。”自此不复来矣。(出《法苑珠林》) 唐朝王弘之。贞观年中做沁川和川令。有女嫁给博陵的崔轨。轨在和川病死。过了几十天。他家忽然在夜里听到崔轨说话。当初全家惊恐。以后就习以为常了。崔轨说:“我是你家女婿。虽然不应在妻家给我立灵位。然而苦于我无依无靠。就给我立个灵位吧。”轨妻听从了他的请求。早晚置放祭品。不准放肉食。只要放素食。并且常劝她礼佛。轨又都说出在地狱中的事。说:“人一生常常不免要杀生或不孝。其余的罪。大概都是小罪罢了。”又说:“我虽然无事。然而要帮助我多做福事。为轨多次设斋供奉。并写法华、金刚、观音等经各三两部。从这以后。就不再来了。”王家一一按他说的话。写经设供。轨忽然又来愧谢。因而说:“现在就来告别。”全家哭着送他。轨有个遗腹子。已年四五六岁了。轨道:“这个孩子一定会作大官。愿好好养育他。”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回来了。 崔义起妻 唐司元少常伯崔义起。妻萧氏。父文铿。少不食荤茹酒肉。萧氏以龙塑三年五月亡。其家为修初七斋。僧方食。其婢素玉忽云:“夫人来语某曰:生时闻佛经说地狱。今身当之。苦不可言。赖男女等与我追福。蒙放暂归。”即向诸僧忏悔。欲去又云:“我至二十日更来。将素玉看受罪。”即如期。素玉便昏绝。三日乃苏。云:“初随夫人到一大城中。有一别院。夫人所住。亦兼有汤镬铁床来至。夫人寻被烧煮。酷毒难说。其夫人父文铿忽乘云在空呼曰:‘早放素玉回。’语素玉女曰:‘我女生时不受戒。故恣行贪嫉。汝归。令崔郎多造功德。为拔此厄。’又见一婆罗门僧从空中下。作梵语。教素玉念金刚、法华、药师经各一遍。令去。既活。并不遗忘。”有梵僧听之。云:“素玉所传。如同西国语。与中国异也。”(出《报应记》) 唐朝司元少常伯崔义起。妻萧氏。父文铿年少不吃荤不吃酒肉。萧氏在龙朔三年五月死去。他家为她修了初七的斋日。和尚正吃斋饭。她的婢女素玉忽然说:“夫人来告诉我说:‘活着的时候听佛经说地狱。现在亲身体验。痛苦不可说。靠你们大家为我造福。承蒙暂且放我回来。”就来向各位和尚忏悔。想要去又说:“我到二十日再来。带素玉去见所受的罪。”到期。素玉气绝。三天后才苏醒说:“起初随着夫人到了一座大城中。有一别院。是夫人住处。也兼有汤镬、铁床在。夫人一会被烧煮。残酷的难以诉说。夫人的父亲文铿忽然乘着云在空中喊道:‘早点放素玉回去。’并告诉素玉说:‘我女儿活着的时候不受戒。所以恣行无忌。你回去叫崔郎多建造功德。替她拔掉这种厄难。’又看见一婆罗门僧从空中下来。作梵语。教素玉念金刚、法华、药师经各一遍。让她离去。于是素玉就复活了。并没有遗忘。”有一个僧人听到了说:“素玉所传诵的。如同西国语。与中国的是不同的。 襄阳老姥 唐神龙年中。襄阳将铸佛像。有一老姥至贫。营求助施。卒不能(“能”原作“成”。据明抄本改。)得。姥有一钱。则为女时母所赐也。宝之六十余年。及铸像时。姥持所有。因发重愿。投之炉中。及破炉出像。姥所施钱。著佛胸臆。因磨错去之。一夕。钱又如故。僧徒惊异。钱至今存焉。乃知至诚发心。必有诚应。姥心至诚。故诸佛感之。令后人生希有此事也。(出《纪闻》) 唐朝神龙年中。襄阳将要铸一佛像。有一个老妇人非常贫困。向大家求助出钱。而始终 不能得到。老妇人有一钱。则是做女儿时母亲赐给她的。六十多年来把它当作宝物。等到铸像的时候。老妇人拿着她仅有的一钱。就发了重愿之后投入到炉中。等到破炉出像时。老妇人所投的钱。正贴在佛像的胸前。于是就把它磨掉了。过了一天晚上。钱又象原来那样在胸前。僧徒惊异。钱至今还存在。才知是诚心发愿。一定会有诚挚的报应。老妇人的心非常诚挚。所以感动了许多佛。让后人希冀有这样的事。 普贤社 开元初。同州界有数百家。为东西普贤邑社。造普贤菩萨像。而每日设斋。东社邑家青衣。以斋日生子于其斋次。名之曰普贤。年至十八。任为愚竖。厮役之事。盖所备尝。后因设斋之日。此竖忽推普贤身像而坐其处。邑老观者。咸用怒焉。既加诟骂。又苦鞭挞。普贤笑曰:“吾以汝志心。故生此中。汝见真普贤不能加敬。而求此土像何益?”于是忽变其质为普贤菩萨身。身黄金色。乘六牙像。空中飞去。放大光明。天花采云。五色相映。于是遂灭。邑老方悟贤圣。大用惊惭。其西社为普贤邑斋者。僧徒方集。忽有妇人。怀妊垂产。云:“见欲生子。”因入菩萨堂中。人呵怒之。不可禁止。因产一男子。于座之前。既初产生。甚为污秽。诸人不可提挈出。深用诟辱。忽失妇人所在。男变为普贤菩萨。光明照烛。相好端丽。其所污秽。皆成香花。于是乘象腾空。稍稍而灭。诸父老自恨愚暗。不识普贤。刺眇其目者十余人。由是言之。菩萨变观。岂凡人能识。(出《纪闻》) 开元初年。同州界有几百户人家。分为东西普贤邑社。建造了普贤菩萨像。而每天设斋戒。东社邑家的青衣。把斋戒日子生的儿子放在斋案旁。给他取名叫普贤。年龄到了十八岁。任性而愚俗。劳累的事。都被尝遍。后因设斋戒的日子。这个小子忽然推倒普贤身像而自己坐在那个地方。邑老看到了。都非常生气。咒骂他。又鞭打他。普贤笑着说:“我因你们的诚心。所以出生在这里。你们看见真普贤不能更加敬拜。而拜求这个土像有什么好处?”于是忽然变自身为普贤菩萨身。身上黄金色。乘着六牙象。飞向空中去了。放出巨大的光明。天上花象彩云。五色相映。于是就熄灭了。邑老才明白是贤圣。都非常惊讶惭愧。那个西社为普贤邑斋戒的。僧徒正集聚。忽然有一妇人。怀孕临产。说要生孩子。于是就进入菩萨堂内。人呵怒她。不能阻止。于是在灵座的前面。生下一男孩。既是刚刚生出。非常污秽。人人都不可以抱出来。更用诟语侮辱她。忽然妇人不见了。男孩变成为普贤菩萨。光明照耀。貌相端正美丽。他的那些污秽之处。都变成香花。于是乘象腾空而去。渐渐而熄灭。各位父老自恨愚昧。不识普贤。刺瞎自己眼睛的十几个人。因此说:菩萨的变化。凡人怎么能识别呢? 李 洽 山人李洽。自都入京。行至灞上。逢吏持帖。云:“追洽。”洽视帖。文字错乱。不可复识。谓吏曰:“帖书乃以狼籍。”吏曰:“此是阎罗王帖。”洽闻之悲泣。请吏暂还。与家人别。吏与偕行过市。见诸肆中馈馔。吏视之久。洽问:“君欲食乎?”曰:“然。”乃将钱一千。随其所欲即买。止(“止”原作“正”。据明抄本改。)得一味(“味”原作“床”。据明抄大改。)。与吏食毕。甚悦。谓洽曰:“今可速写金光明经。或当得免。洽至家写经毕。(“毕”字原本无。据明抄本补。)别家人。与(“与”原作“毕”。据明抄本改。)吏去。行数十里。至城。壁宇峻严。因问此为何城。吏云:“安禄山作乱。所司恐贼越逸。故作此城以遇之。”又问城主为谁。曰:“是邬元昌。”洽素与城主有故。请为通之。元昌召入。相见悲喜。须臾。有兵马数十万。至城而过。元昌留洽坐。出门迎候。久之乃回。洽问此兵云何。曰:“阎罗王往西京大安国寺也。”既至寺。登百尺高座。王将簿阅云:“此人新造金光明经。遂得延算。故未合死。”元昌叹羡良久。令人送回。因此得活。(出《广异记》) 山人李洽。从都市入京城。来到灞上。正遇官吏拿帖说:“追李洽。”李洽看见帖子。文字错乱。不能辨认。对官吏说:“帖子写得很乱。”官吏说:“这是阎罗王的帖子。”李洽听到后悲伤流泪。请求官吏暂且回去。待和家人告别。官吏和他一起走过街市。看见许多酒肆中食物。官吏看了很久。李洽问:“你想吃吗?”回答说:“是的。”李洽就拿出一千钱。任他去买。只买一样东西吃。吃完后他很高兴。对李洽说:“现在可以速去写金光明经。或许能够获免”。李洽到家后写完经书。告别家人。和官吏一起走了。走了几十里。到了一城内。城宇峻严。于是问这是什么城。官吏说:“安禄山作乱。所主管的人害怕贼人逃跑。所以造了这座城来阻止他。”又问城主是谁?回答说:“是邬元昌。”李洽一向与城主有老交情。请求为他通报一声。元昌召唤他进来。相见悲喜交加。不一会。有兵马几十万过城。元昌留李洽暂坐。出门去迎候。很久才回来。李洽问这些兵是干什么。回答说:“阎罗王往西京大安国寺去。”已经到了寺里。登上百尺的高座。阎王把生死簿阅完后说:“这个 人新造了金光明经。就能延长寿命。所以不当死。”元昌叹息羡慕了好久。令人送回。因此李洽才复活了。 王 乙 王乙者。自少恒持如意轮咒。开元初。徒侣三人。将适北河。有船夫求载乙等。不甚论钱直。云:“正尔自行。故不计价。”乙初不欲去。谓其徒曰:“彼贱其价。是诱我也。得非苞藏祸心乎!”舡人云:“所得资者。只以供酒肉之资。但因长者。得不滞行李尔。”其徒信之。乃渡。仍市酒共饮。频举酒属乙。乙屡闻空中言勿饮。心愈惊骇。因是有所疑。酒虽入口者。亦潜吐出。由是独得不醉。洎夜秉烛。其徒悉已大鼾。乙虑有非道。默坐念咒。忽见舡人。持一大斧。刀长五六寸。从水仓中入。断二奴头。又斩二伴。次当至乙。乙伏地受死。其烛忽尔遂灭。乙被斫三斧。背后有门。久已钉塞。忽有二人。从门扶乙投水。岸下水深。又投于岸。血虽被体。而不甚痛。行十余里。至一草舍。扬声云:“被贼劫。”舍中人收乙入房。以为拒闭。及报县。吏人引乙至劫所。见岸高数十丈。方知神咒(原本“咒”下有“明”字。据明抄本删。)之力。后五六日。汴州获贼。问所以。云:“烛光忽暗。便失王乙。不知所之。”一疮虽破。而不损骨。寻而平愈如故。此持如意轮咒之功也。(出《广异记》) 王乙。从小常常坚持念如意轮咒。开元初年。徒弟三人。将要到黄河以北去。有个船夫要载运王乙等。不很讲钱的多少。说:“正是你们自己要去。所以不计较价钱。”王乙起初不想过。对他的徒弟说:“他不讲价钱。是想引诱我。难道是包藏祸心吗?”船上的人说:“所得到的钱只是用来供给酒肉的钱。因为是长者。更不该阻隔了。”他的徒弟相信了他。于是上船买了酒和他共饮。船夫频频举酒敬王乙。王乙多次听到空中说“不要饮酒”。心更加惊慌害怕。因此也就有所疑心。酒虽然进入嘴里。也暗中吐出来了。因此唯独他不醉。到了夜里点上蜡烛。他的徒弟都已酣睡。王乙想到会有不测。就默坐念咒。忽见船上的人。拿着一把大斧子。刀长五六寸。从水仓中出来。砍断二个奴仆的头。又斩了两个同伴。接着就轮到王乙。王乙趴在地上等死。那个蜡烛忽然就灭了。王乙被砍三斧。背后有门。早已钉死了。忽然有两个人。从门进来扶着王乙投入水中。岸下水深。又把他投到岸边。虽然全身是血。却不很疼痛。走了十多里。到了一草屋。大声说被贼劫了。房中的人收乙进屋。把他关了起来。就报告到县里。官人带王乙到被劫之处。看见岸高几十丈。才知道是神咒的力量。以后五六天。汴州抓到了贼。问缘由。贼说:“当时烛光忽然暗了。便不见了王乙。不知去处。王乙虽然被砍破创口。却不损害骨头。不久就好了。象以前一样。这是持念如意轮咒的功劳。 钳耳含光 竺山县丞钳耳含光者。其妻陆氏。死经半岁。含光秩满。从家居竺山寺。有大墩。暇日登望。忽于墩侧见陆氏。相见悲喜。问其死事。便尔北望。见一大城。云:“所居在此。”邀含光同去。入城。城中屋宇壮丽。与人间不殊。傍有一院。院内西行。有房数十间。陆氏处第三房。夫妇之情。不异平素。衣玩服具亦尔。久之日暮。谓含光曰:“地府严切。君宜且还。后日可领儿子等来。欲有所嘱。明日不烦来也。”及翌日。含光又往。陆氏见之惊愕曰:“戒卿勿来。何得复至?”顷之。有绯衣吏。侍从数十人来入院。陆氏令含光入床下。垂毡至地以障之。戒使勿视。恐主客有犯。俄闻外呼陆四娘。陆氏走出。含光初甚怖惧。后稍窃视。院中都有二十八妇人。绯衣各令解髻两两结。投釜中。冤楚之声。闻乎数里。火灭乃去。陆氏径走入房。含光见入。接手床上。良久闷绝。既寤。含光问:“平生斋菜诵经念佛。何以更受此苦?”答云:“昔欲终时。有僧见诣。令写金光明经。当时许之。病亟草草。遂忘遗嘱。坐是受妄语报。罹此酷刑。所欲见儿子者。正为造金光明经。今君已见。无烦儿子也。”含光还家。乃具向诸子说其事。悲泣终夕。及明往视。已不复见。但荒草耳。遂货家产。得五百千。刺史已下。各有资助。满二千贯文。乃令长子载往五台写经。至山中。遍历诸台。未有定居。寻而又上台。山路之半。遇一老僧。谓之曰:“写经救母。何尔迟回?留钱于台。宜速还写金刚经也。”言讫不见。其子知是文殊菩萨。留钱而还。乃至舍写经毕。上墩。又见地狱。因尔直入。遇闭门。乃扣之。门内问是谁。钳耳赞府即云“是我”。(明抄本无“谁”字“我”字。即作“耶”。)久之。有妇人出曰:“贵阁令相谢。写经之力。已得托生人间。千万珍重。”含光乃问:“夫人何故居此?”答云:“罪状颇同。故复在此尔。”(出《广异记》) 竺山县县丞钳耳含光的妻子陆氏。死后过了半年。含光的任期也到期。从家出来住在竺山寺里。有一个大土墩。闲暇的日子就去登望。忽然在墩子侧看见了陆氏。夫妻相见悲喜交加。问她死后的事。便让他向北看。看见一座大城说:“就住在这里。”并邀含光一同去。入城。城中房屋壮丽。和人间的不两样。旁边有一院。院内向西走。有几十间房子。陆氏住 在第三间。夫妇之情。和平常一样。衣物也都和以前一样。过了很久天晚了。对含光说:“地府很严。你应当暂且回去了。后天可领着儿子来。想有所嘱咐。明天别再来了。”等到第二天。含光又来了。陆氏看见惊惧地说:“告诉你不要来了。为什么又来了。”过了一会。就有穿红衣的官吏。跟从几十个人来到院内。陆氏叫含光藏到床下。垂毡到地来挡住他。告诉他不要看。恐怕主人客人有所冒犯。不一会听到外面喊陆四娘。陆氏走了出去。含光起初很害怕。后渐渐偷看。院中有二十八个妇人。红衣吏各让她们解开发髻两两相结。投到釜中。冤枉痛楚之声。几里外都能听到。火灭才离去。陆氏一直走进房内。含光见她进来。接手拉到床上。好久不出声。终于明白过来。含光问:“平生斋戒吃素诵经念佛。为什么还受这样的苦?”答道:“先前将死的时候。有和尚到我那见我。令我写金光明经。当时答应了他。病急匆忙。就忘了他的嘱咐。犯了这个罪而受的报应。遭受这种酷刑。所说的想儿子。正是想为我造金光明经。现在你已看到了。就不要麻烦儿子了。”含光回家。就把这些事都向儿子们说了。悲伤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再要去看。已经再也看不见了。只看见了荒草罢了。于是就卖家产。得到了五百千。从刺史以下。各有资助。计有二千贯文。令长子带着去五台写经。到了山中。找遍各台没有定居的地方。不久又上台。半山路上遇到一个老僧。对他说:“写经救母。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把钱留在台上。应快回去写金刚经。”说完就不见了。他的儿子知道是文殊菩萨。就留下钱而回来了。到家写经。写完后。登上土墩。又看见地狱。因而一直进去。遇着关的门。就敲门。门内问是谁?钳耳赞府就说“是我”。很久。有妇人出来说:“贵阁让我来感谢你们写经的功力。她已托生人间了。让你们千万珍重。”含光又问:“夫人什么原因住在这里?”答到: “罪状相同。所以还在这里。” 席豫 唐开元初。席豫以监察御史。按覆河西。去河西两驿。下食。求羊肝不得。挞主驿吏。外白“肝至”。见肝在(“见”原作“问”。据明抄本改。)王。王曰:“杀生有道。何故生取其肝。独能忍乎?”豫云:“初虽求肝。肝至见动。实不敢食。”言讫。见一小佛从云飞下。王起顶礼。佛言如豫所陈。王谓羊曰:“他不食汝肝。今欲如何!”寻放豫还也。(出《广异记》) 唐朝开元年初。席豫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去河西按查。到了河西两个驿站。准备吃饭。找不到羊肝。就鞭打驿吏。外面说肝已到了。席豫看见肝在盘子中摇动不停。皱眉好久。让拿下去。于是拿来一匹绢。为羊铸佛。半天左右。席豫忽然死去。随从官吏去见王。王问:“杀生自然有道。为什么要活取它的肝。怎么能忍心呢?”席豫说:“当初虽然要肝。但肝到了却看见它摇动。实在不敢吃它。”说完。就看见一个小佛从云中飞下来。王起身礼拜。佛说的和席豫所说的一样。王对羊说:“他不吃你的肝。现在想要怎么办?”不久也就放席豫还生了。 裴 休 唐开成元年。宰相裴休。留心释氏。精于禅律。师圭峰密禅师。得达摩顿间密师注法界观禅诠。皆相国撰文序。常被毳衲。于歌妓院中。持钵乞食。自言曰:“不为俗情所染。可以说法为人。”每自发愿。愿世世为国王。弘护佛法。后于阗国王生一子。手文中有裴休二字。闻于中朝。其子弟请迎之。彼国不允而止。(出《北梦琐言》) 唐朝开成元年。宰相裴休。信奉佛教。精通禅律。拜圭峰密禅师为师。得到了达摩顿间密师法界观禅的诠释。都是相国撰写的文序。裴休曾经披着细毛的衲衣。到歌妓院中。拿着钵化斋。自己说:“不被世俗之情所污染。可以给人说法。”常常自己发愿:愿世世代代为国王。护佑佛法。后来于阗国国王生了一个儿了。手中有裴休二字。消息传到中朝。他的子弟想迎接他回来。那个国家不准许并制止了他们。 牙将子 唐东蜀大圣院有木像。制度瑰异。耆老相传云:顷自荆湘溯流而上。历归峡等郡。郡人具舟揖取之。纤夫牵挽。不至岸。至渝。州人焚香祈请。应声而往。郡守及百姓。遂构大圣院安置之。东川有牙将者。其子常喑。忽一日画地。告其父曰:“某宿障深重。被兹业病。闻大圣院神通。欲舍身出家。依止供养。冀消除罪根耳。”父许之。由是虔洁焚修。夙夜无怠。经数载。倏尔能言。抗音清辩。超于群辈。复有跛童子者。睹兹奇异。发愿于大圣院终身苦行。忏悔求福。未逾期岁。忽能起行。筋骨自伸。步骤无碍。事悉具本院碑。殿有东庑。见有喑僧跛童子二画像并存焉。(出《报应录》) 唐朝东蜀大圣院内有木象。制做的瑰丽奇异。耆老相传说是不久前从荆湘逆流而上。经过归峡等郡。郡中人都准备船去迎取。纤夫牵拉也不到岸。一直到了渝州。州人焚香祈求。于是就应声而去。郡守及百姓们。就造了大圣院安置了它。东川有个牙将。他的儿子常常不能出声。忽然一天画地。告诉他父亲说:“我积恶很深。得上了这种病。听说大圣院神通。想舍身出家。到那去供养。希望能消除这个罪根啊!”父亲答应了他。从此他便虔诚洁净焚香修行。整夜不怠。过了几年。忽然能说话了。声音清晰。超出于同辈人。又有个跛脚的儿童。亲眼目睹这件奇异的事。发愿要在大圣院终身苦行。忏悔求福。结果未过一年。忽然能站起行走。筋骨自然伸曲。走路的步伐一点也没有妨碍。这些事都记在本院的碑上。殿有东庑。哑和尚和跛童子两个的画像都还保存着。 卷第一百一十六 报应十五(崇经像) 谢晦 尼智通 王袭之 周宗 沈僧复 僧道志 唐文伯 崔平业 王镇恶 郭祖深 卫元宗 姜胜生 傅奕 并州人 薛孤训 巂州县令 丁零 唐武宗 王义逸 赘肉 西明寺 明相寺 僧义孚 开照寺盗 僧绍明 潼江军 谢 晦 宋尚书谢晦为荆州刺史。谓塔寺不宜在人间。当移之郭外。乃自率部下至新寺门。遣队士八十。持刀斧。毁坏浮图。尊像纵横。瓦木倾坠。俄而云雾暗天。风尘勃起。晦冥即怖走。队人惊散。莫知所以。晦等夜梦。咸见沙门。飞腾空中。光明显赫。又见二人。形悉丈余。容姿甚伟。厉声嗔曰:“所行反道。寻当自知。其后。队人满(明钞本“满”作“史”双字)身著癞疾。经时而死。余人并犯法就终。谢晦连年患瘠病。后因谋叛。合家被诛。皆非命而卒。(出《辨正论》) 宋朝尚书谢晦任荆州刺史。他声言塔寺不应该建在城里。应该移到城外去。于是就亲自率领部下来到新寺门。派了八十个士兵。拿着刀斧。砍的砍。刨的刨。毁坏了佛象。佛神的塑像也都横躺竖卧。房倒屋塌瓦掉木倒。不一会儿。云雾遮天蔽日。大风吹起烟尘。谢晦一看这样昏暗吓得跑了。士兵也都惊惧四散逃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谢晦等人在夜晚都作了梦。都看见和尚在空中飞腾。发出耀眼的光亮。又看见两个一丈多高的人。容颜姿态都很奇伟。瞪着眼睛大声斥责说:“你们的所作所为背叛了仁道。不久自己就会明白。”这以后那些士兵满身生癞。不几天就死了。其余的人相继犯法被处死。谢晦一连几年脊背生疮。后来因为他谋反全家都被杀了。这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 尼智通 宋尼智通。京师简静尼也。年貌殊少。信道不笃。元嘉九年。师死罢道。嫁为魏郡梁甫妾。生一男。年七岁。家甚贫穷。无以为衣。智通为尼时。有数卷素无量寿法华等经。悉练捣之。以衣其儿。居一年而得病。恍惚惊悸。肌体坏烂。状若火疮。有细白虫。日去升余。惨痛烦毒。昼夜号叫。常闻空中语云:“坏经为衣。得此报也。”旬余而死。(出《冥祥记》) 南北朝时。南宋有个尼姑叫智通。是京城简静庵的尼姑。年少貌美。但信道不忠。元嘉九年。因为她师傅死了她也就不信道了。还俗嫁给魏郡的梁甫作妾。生了一个男孩。已经七岁了。她们家一贫如洗。连衣服都穿不上。智通当尼姑时有几卷用白绢写的《无量寿》《法华》等经书。她就拿来拆散漂洗。然后给孩子做了衣服。一年以后得了病。神志不清。害怕心跳。肌肤坏烂。好象生了火疮。长了很多细白虫。每天都能拨除一升多。疼痛难忍烦躁不安。昼夜号叫。经常听到空中有人说:“毁了经书做衣服。应该得到这样的报应啊。”十多天就死了。 王袭之 宋吴兴太守琅琊王袭之。有学问。爱老庄而不信佛。唯事宰杀。初为晋西省郎中。性好宾客。于内省前养一双鹅。甚爱玩之。夜忽梦鹅口(“口”原本作“曰”。据明抄本改。)衔一卷经。可十纸许。取看皆说罪福之事。明旦果见。乃是佛经。因是不敢宰杀。笃信过人。(出《辨正论》) 宋朝的吴兴太守王袭之是琅琊人。博学多闻。信奉道教而不信佛教。专能宰杀家禽牲畜。当初任晋西省郎中。性好客。在府内养了一对鹅。特别喜欢这对鹅。有一天忽然梦到鹅口中衔着一卷经书。约有十多页。拿来看那里面都说的是罪和福一类的事。第二天早晨果然发现了经书。原来是佛经。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宰杀了。一心一意信佛超过了别的人。 周 宗 周宗者。广陵郡人也。宋元嘉七年。随到彦之北伐。王师失利。与同邑六人逃窜。间行于彭城北。遇一空寺。无有僧徒。中有形像。以水晶为相。因共窃取之。乃出村贷食。其一人羸病。等辈皆轻之。独不得分与。既而各还家。三四年中。宗等五人。相继病癞而死。不得分者独获免。(出《冥祥记》) 周宗是广陵郡人。宋朝元嘉七年。随从到彦之北伐。结果官军大败。周宗就和六个同乡逃跑了。从小路跑到彭城以北。碰到一个空寺院。连一个僧徒也没有。但寺里有个佛像。是用水晶雕刻成的。他们几个人就一块儿把水晶塑像偷走了。出村后换了食物。结果其中一个 人瘦弱有病。其他人都轻视他。没有分给食物。后来就各自回家了。三四年的时间内。周宗等五个人都相继生了癞疮死去。只有那个没分到食物的没死。 沈僧复 宋吴兴沈僧复。大明末。本土饥荒。逐食至山阳。昼入村野乞食。夜还寄寓寺舍左右。时山阳诸小形铜像甚众。僧复与其乡里数人。积渐窃取。遂囊箧数四悉满。复因将还家。共铸为钱。事既发觉。执送出都。入舡便云:“见人以火烧之。”昼夜叫呼。自称楚毒不可忍。未及刑坐而死。举体皆拆裂。状如火烧。吴郡朱亨。亲识僧复。具见其事。(出《冥祥记》) 宋朝吴兴的沈僧复。在大明末年。因为当地闹饥荒。一路讨饭来到山阳。白天他就到村子里去讨饭。天黑就回来寄住在寺院左右。那时山阳冬寺院里的各种小铜佛像非常多。沈僧复就和同乡的几个人一天天偷来很多。于是把几个箱子口袋都装满了。僧复就把这些铜像带回家。与同乡一起铸造铜钱。事情立即就被发觉了。被抓获解往京都。上了船就说“有人用火烧我。”他便白天晚上大呼大叫。自己就痛苦得不能忍受。还没有受到刑罚就死了。死的时候全身都破裂。好象火烧的一样。吴郡的朱亨认识僧复。这些事他都亲眼看见了。 僧道志 宋沙门僧道志者。北多宝僧也。尝为众僧令知殿塔。自窃幡盖等宝饰。所取甚众。后遂偷像眉间珠相。既而开穿垣壁。若外盗者。故僧众不能觉也。积旬余而得病。便见异人。以戈矛刺之。时来时去。辄惊叫。应声流血。初犹日中一两如此。其后病甚。刺者稍数。疮痍变遍体。呻呼不能声。同寺僧众。颇疑其有罪。欲为忏谢。始问。犹讳而不言。将尽二三日。乃具自陈列。泣涕请救曰:“吾愚悖不通。谓无幽途。失意作罪。招此殃酷。生受楚拷。死婴刀镬。已糜之身。唯垂哀恕。今无复余物。唯衣被毡履。或足充一会。”并频请愿。具为忏悔者。偷像相珠有二枚。一枚已属妪人。不可复得;一以质钱。在陈昭家。令赎取。道志既死。诸僧合集。赎得相珠。并设斋忏。初工人复相珠时。展转回趣。终不安合。众僧复为礼拜烧香。乃得著焉。年余。而同学等于昏夜间。闻空中有语。详听即道志声也。自说云:“自死已来。备婴痛毒。方累年劫。未有出期。赖蒙众僧哀怜救护。赎像相珠。故苦酷之中。时有间息。感恩无已。故暂来称谢。”言此而已。闻其语时。腥腐臭气。苦痛难过。言终久之。乃稍歇。(出《冥祥记》) 宋朝有个和尚叫道志。是北多宝的和尚。他在当僧人时奉命看守佛殿佛塔。当看守时独自盗了幡帘帏盖等宝饰。偷了很多。后来就偷佛像眼眉中间的珠子。接着又把墙壁扒开。造成象外人偷出似的现场。所以众僧人也没有发觉。过了十多天道志就得了病。看见一个不平常的人用枪矛刺他。有时来有时走。他惊骇大叫。随着叫声而流血。最初还是一天里有一两次这种情况。到后来病就加重了。刺他的人来的次数也稍有增加。他的满身都变成了疮伤。直到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同寺的僧人们都怀疑他犯了罪。想要让他忏悔。开始问他的时候。他还隐讳不说。又过了二三天。才把他作的事全都说出来。哭着请求救命说:“我愚蠢糊涂不通事理。以为没有冥间幽途。一念之差犯了罪。招来这样惨酷的殃祸。活着受严厉地拷打。死了要受刀割或在大锅里煮。现在全身都烂了。只求可怜我饶恕我。现在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衣服。被褥、帽子和鞋了。这些东西变卖了也许能够一次佛会的费用。”道志一再请愿。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作忏悔。又说:偷佛像上的珠子有二枚。一枚已经换给了一个妇人。不可能再找回来了。另一枚换了钱。在陈昭家。让他们赎回。道志死后。僧人们集资。赎回那一枚塑像上的珠子。并摆了斋为道志忏悔。刚开始工匠往佛像上装珠子时。翻来覆去怎样也安不上。僧人们又给佛像作礼拜烧香。才算安上了。一年多以后。道志的师兄师弟们经常在昏暗的夜间听到空中有说话的声音。仔细听才听出是道志的声音。道志自己说:“自从死了以来。各种苦都受遍了。将要有很长时间。没有摆脱的日期。全靠众僧可怜救助。赎回佛珠。所以。在特别痛苦之中。也稍有停息的时候。感恩不尽。才特意来致谢。”说到这儿就不说了。当听他说话的时候。闻到一种腥臭腐烂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说完过很长时间稍稍好一些了。 唐文伯 宋唐文伯。东海赣榆人也。弟好蒲博。家资都尽。村中有寺。经过人或以钱上佛。弟屡窃取。后病癞。卜者云:“祟由盗佛钱。”父怒曰:“佛是何神。乃令我儿致此!吾当试更虏夺。若复能病。可也。”前县令何欣之妇。上织成宝盖带四枚。乃盗取为腰带。不百日。复得恶病。发疮之始。起腰带处。(出《冥祥记》) 宋朝的唐文伯是东海赣榆人。他的弟弟好以子、马、五木等博具而赌。把家产都输光了。他住的村子里有座寺院、经过这里的人有的就拿钱敬献给佛像。他的弟弟多次窃取这些钱。后来得了病生癞疮。给他算命的人说:“这个灾祸是由于他偷了佛的钱。”他父亲气愤地说:“这个佛是什么神?就让我的儿子得了这样的病。我再拿些别的东西试试。如果也能得病。我就信。”前任县令何欣的媳妇织成四条佛的宝盖带子敬献给佛。他就偷来作腰带。还不到一百天。他又得了恶病。开始生疮。是从腰带那个地方生的。 崔平业 梁人崔平业者。善弓马。为武士监军。一生以偷佛熔铜为业。卖铜以供酒肉。心无惭惧。年五十。妻子兄弟并死。业一身忽病目障。饥寒并至。饿死。(出《辨正论》) 南北朝梁人崔平业。善于骑马射箭。当了武士监军。他一辈子以偷佛像熔化成铜为职业。卖了铜买酒肉。心里不觉得惭愧也不害怕。五十岁那年。妻和孩子兄弟们一起死了。他孤身一人忽然又得了病眼睛瞎了。这样饥寒一同来到。饿死了。 王镇恶 梁人进(《辨正论》注八“进”作“道”)士王镇恶。有学问而无善心。出言多所非毁。亦为时人所嫌。轻慢佛法。见僧必侮诮。后以教学为业。时有鹿溪寺僧法满寄铜钟一口于其学内。未取之间。镇恶盗以铸钱。后与僧法满对誓。经年重病。而舌弯缩。口不得言。既知负誓。乃舍资铸钟赎罪。至死。口不得言。(出《王氏戒》) 梁人王镇恶是进士。有学问却没有善良的心。经常恶语伤人。当时人们都嫌弃他。他还轻慢佛法。看见僧人就一定要侮辱耍笑一番。后来他以教学为职业。当时鹿溪寺有个法满和尚在他的学校里寄存了一口铜钟。还没取走的时候。镇恶就偷着熔化铸成铜钱。后来他和法满和尚发誓说根本没动那口钟。过了一年就得了重病。舌头弯曲萎缩。不能说话。他自己知道是违了誓。于是拿出钱财铸钟赎罪。到死的时候还是不能说话。 郭祖深 梁人郭祖深。上梁武一十八条事。请废郭内小寺及无业僧尼。梁武不纳。后梦见神唾之。遂病癞。虽悔不差。(出《辨正论》) 梁人郭祖深。曾上奏梁武帝十八件事。其中有一条要废掉城郭内的一个小寺院和那些无业的僧尼。梁武帝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后来他梦见神唾斥他。于是得了癞疮病。虽然后悔但也没有好。 卫元宗 卫元宗毁法之后。身著热风。委顿而死。(出《辨正论》) 卫元宗毁掉佛法以后。得了一种热风发烧的病。最后枯瘦困顿而死。 姜胜生 冀州故观城人姜胜生。唐武德末年。忽遇恶疾。遂入蒙山医疗。积年不损。后始还家。身体疮烂。手足指落。夜眠。忽梦见一白石像。可长三尺许。谓之曰:“但为我续手。令尔即差。”至旦。忽忆于武德初年。在黍地里打雀。于故村佛室中。取维摩经裂破。用系杖头吓雀。有人见者云:“盗裂经大罪。”胜生反更恶骂。遂入堂中。打白石像右手落。梦中所见。宛然旧像。遂往佛前。头面作礼。尽心悔过。顾匠续其像手。造经四十卷。营一精舍。一年之内。病得痊。乡人号为圣像。(出《冥报记》。明抄本作出《冥报拾遗记》) 冀州故观城人姜胜生。在唐朝武德末年忽然得了很重的病。于是就去蒙山找人治疗。治了几年也不见效。后来才回家。身体生疮溃烂。手指和脚指都掉了。晚上睡觉。忽然梦见一个白色石像。估计能有三尺多高。那石像对他说:“只要给我续上手。我就让你的病好。”到天亮叶。忽然回忆起来在武德初年。有一次他在苞米地里打麻雀。直追到原来村子里的佛室里。他拿起维摩经撕破用来系在棍子头上吓唬麻雀。有看见他这样做的人说:“偷撕经书是很大的罪。”胜生不但不听反而恶语骂人。又进到佛堂里把白色石佛像的右手打掉了。胜生梦中见到的佛像。很象当年那座旧佛像。于是就到佛像前。面对佛像磕头作礼。一心一意悔过。又雇了工匠给佛像续上右手。造了经书四十卷。还另建了一座做佛寺的房子。一年之内病就全好了。乡里的人都称佛像为圣像。 傅 奕 唐太史令傅奕。本太原人。隋末。徙至扶风。少好博学。善天文历数。聪辩。能剧谈。自武德贞观中。尝为太史令。性不信佛法。每轻僧尼。至以后像为砖瓦之用。贞观十四年秋。暴病卒。初奕与同伴傅仁均、薛颐。并为太史令。颐先负仁均钱五千。未偿而仁均死。后颐梦见仁均。言语如平常。颐因问曰:“先所负钱。当付谁人?”仁均曰:“可以付泥犁人。”问是谁。答曰:“太史令傅奕是也。”既而寤。是日夜。少府监冯长命又梦己在一处。多见先亡人。长命问经文说罪福之报。未知审定有否。答曰:“皆悉有之。”又问如傅奕者。生平不信。死受何报。答曰:“罪福定有。然傅奕已配越州为泥犁矣。”(出《地狱苦记》) 唐朝的太史令傅奕。本来是太原人。隋朝末年。搬到扶风。他少年时就爱好广泛。学识渊博善于天文历法和算数。聪慧有辩才。还能谈很难的问题。从武德贞观年。曾任太史令。他生性不信佛法。经常轻视僧尼。以致用石佛象当砖瓦用。贞观十四年秋天。突然得急病死了。当初他和同伴傅仁均、薛颐。同作太史令。薛颐以前欠傅仁均五千钱。还没偿还仁均就死了。后来薛颐作梦梦见了仁均。说话就象平时说话那样。薛颐就趁机问仁均:“以前我欠你的钱应该还给谁呢?”仁均回答说:“可以给地狱里的人。”薛颐追问是谁。仁均答:“就是太史令傅奕。”然后就醒了。也就在那天晚上。少府监冯长命梦到自己在一个地方。见到了很多先死了的人。长命就问经文里论的罪福等报应。不知审定没有。回答说:“全都有。又问:“象傅奕那样。一生也不信佛法。死了受什么报应?”回答说:“罪和福一定有报应。然而傅奕已经发配到越州成了地狱里的人了。” 并州人 并州有人解画。曾陷北虏。突厥可汗遣画佛像。此人时偷彩色。恐被搜获。纸裹塞鼻中。鼻中血出数升。此人后为僧。唐贞观中。于山东住寺。渐渐患鼻。二三年。后鼻中生肉。甚大如桃。脓血狼藉。酸痛不已。后请僧灵顗忏悔。病亦不愈。十年始亡。灵顗尝住慈恩寺。说其事。(出《广古今五行记》) 并州有个人会画画。曾经被突厥人抓去作了俘虏。突厥的可汗派他画佛像。这个人有时偷颜料。怕被搜查出来。就用纸裹着塞到鼻子里。鼻子里淌血能有几升那么多。这个人后来当了和尚。唐朝贞观年间。在山东住于寺院里。慢慢得了鼻病。二三年以后鼻中生出肉。像桃一样大。流脓淌水。不停地痛疼。后来他请灵顗和尚为他作忏悔。但病也不见好。十年以后才死。灵顗曾在慈恩寺住过。说了他的事。 薛孤训 唐贞观二十年。征龟兹。有薛孤训者。为行军仓曹。军及屠龟兹后。乃于精舍剥佛面金。旬日之间。眉毛尽落。还至伊州。乃于佛前悔过。以所得金皆为造功德。未几。眉毛复生。(出《冥祥记》) 唐朝贞观二十年。征讨龟兹。有个叫薛孤训的人。是军营里管仓库的官。军队占领了龟兹以后。他在一所佛堂里剥掉了佛面上的金子。十多天的时间。他的眉毛全掉了。回到伊州。他就在佛前悔过。把所剥下来的金子全都拿出来作了功德。不久。他的眉毛又长出来了。 巂州县令 唐贞观中。有人任巂州一县令。往高昌。于寺得一真珠像。至京师。诸大寺欲与千贯钱买之。不肯。遂毁破。卖得一千三百贯。后月余患肿。寤寐之间。见一僧云:“何因毁坏尊像?”遂遣人拔其舌。长尺余。苦痛呻吟。数日而死。德安县令薛逵备知此事。(出《冥祥记》。明抄本作出《广古今五行记》) 唐贞观年间。有一个人任巂州县令。有一次。他去高昌的时候。在寺庙里得到一个纯珍珠的佛像。到了京城。各大寺院要给他一千贯钱买去。他不肯。于是毁坏了它。卖了一千三百贯。一个多月后全身发肿。睡觉的时候看见一个和尚说:“为什么毁坏尊像?”于是就派人拔他的舌头。拔出一尺多长。他苦痛地呻吟。只几天就死了。德安县令薛逵全都知道这件事。 丁 零 相州邺城中。有丈六铜立像一躯。贼丁零者。志性凶悖。无有信心。乃弯弓射像。箭中像面。血下交流。虽加莹饰。血痕犹在。又选五百力士。令挽仆地。消铸为铜。拟充器用。乃口发大声。响烈雷震。力士亡魂丧胆。人皆仆地。迷闷宛转。怖不能起。由是贼侣惭惶。归信者众。丁零后时著疾。被诛乃死。(出《宣验记》) 相州邺城的城里。有座一丈六尺多高铜铸的立佛像。贼人丁零。生性凶残背逆。没有信佛的心。他拉弓搭箭射铜像。箭正中铜像的面上。立刻流出很多血。虽然加以掩盖修饰、血的痕迹还是不掉。丁零又选派了五百个力士。让他们拉拽让铜像倒在地上。打算熔化为铜。好作别的东西用。那铜像发出很大的声音。声音象炸雷一样。力士们丧魂落魄。胆子也没了。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天旋地转。吓得不能起来。于是贼人们惭愧惶恐。信佛的人很多了。丁零后来得了病。被杀而死。 唐武宗 长安城北有古冢。高十数丈。传云周穆王陵也。唐会昌六年。正月十五日。有人夜行至陵下。闻人语于林间。意其盗也。因匿于草莽中伺焉。俄有人自空而来。朱衣执版。宣曰:“冢尉何在?”二吏出曰:“在位。”因曰:“录西海君使者。何时当至?”吏曰:“计程十八日方来。”朱衣曰:“何稽?”对曰:“李某(武宗名)坐毁圣教。减一纪算。当与西海君同日录其魂。”忽有贾客铃声自东来。朱衣与二吏俱不复见。后数月。帝果晏驾。帝英毅有断。勤于庶政。至如迎贵主以破羌族。复内地而歼狡穴。武功震耀。肃宪之次也。然金人之教。不可厚诬。则秦时焚书坑儒。后华山中有告祖龙之死者。事不谬矣。(出《传神录》。明抄本作出《传记补录》) 长安城北有座古坟。高有十几丈。传说是周穆王的陵墓。唐朝会昌六年。正月十五那天。有一个人晚上走到陵墓下边。听到树林里有人说话。他心里想一定是盗贼。就在草丛里藏起来等着看。不一会儿发现有人从天空中下来。穿着红衣服拿着笏板。大声说:“坟官在 哪里?”有两个官吏出来说:“在这里!”红衣人就说:“去逮西海君王的使者。什么时候应该到?”官吏说:“算一下路程十八日那天才能来。”朱衣人说:“因为什么事?”回答说:“武宗在位毁骂圣教。按减十二年算。应该和西海君王同一天收他的魂魄。”这时忽然听到有商客的马铃声从东边传来。朱衣人和二官吏都不见了。几个月后。武宗皇帝果然死了。武宗英明决断。勤勉治国。能迎接友好邻国的君主打败了羌族。又在内地歼灭了山贼强盗的巢穴。武功赫赫。仅次于肃宗宪宗了。然而佛的教义是不能诋毁诬蔑的。那样就好象秦朝时的焚书坑儒了。后来华山中有人报告说祖龙死了。看来这事一点儿也不假呀。 王义逸 唐会昌中。有王义逸者。护凤翔军。值武宗斥毁佛刹。义逸以家财易诸瓦木。取其精者。遂大营市邸。并治其第。为岐下之甲焉。居三年。一日有小吏入告。有不便事。且泣曰:“某适方就室假寐。有紫衣人招入一朱户。则类将军之第也。见丝竹绮罗。宾客列坐满堂。独无将军。紫衣人指阶下一径曰:‘此路可见公主人。’因北趋。见荆棘满地。其路才可容人。步至低屋。排户而入。见将军卧于床上。系其手足。有人持火至。方 k其发。因出涕而言曰:‘吾不幸。生好贾贩僧寺材础。以贪其利。今系于此。后三日当死。君归为我告其家。速毁邸第。以归佛寺。不可辄留。既而焰炽。不能尽言。”义逸怒而叱之。明日。果脑发痈。三日而卒。(出《传记附录》。明抄本作出《传记补录》) 唐朝会昌年间。有个王义逸。作凤翔将军。正赶上武宗拆毁佛堂宝刹。义逸用家里的财物换回寺院的砖瓦木料。选用其中精美的。于是大量建造房屋。并修建了他的宅第。可以说是岐山下数第一了。住了三年。一天。有个小官吏进来报告。说有不便直说的事。然后小声哭着说。“我刚才在床上闭着眼躺着。看到有一个紫衣人招我进入一个大红门里。那院落也很象将军你的府第。只见奏乐的跳舞的。宾客排坐满堂。只单独没有将军。紫衣人指着台阶下面的一个小道说:‘从这条路可以看见你的主人’。于是我就向北走。只见荆棘遍地荒凉冷落。那小路才能通过一个人。走到一个低矮的房屋前。过了一排门进去。见将军躺在床上。捆绑着手脚。有人拿着火来了。正要烧头发。你就大哭说:‘我太不幸了。活着时候好贩卖僧寺的建筑材料。贪图钱财。现在被绑在这里。三天后就该死了。你回去替我告诉家里的人。赶快毁掉那些房屋宅第。把那些材料都还给佛寺。一点儿也不要留。’接着火烧得更旺了。不能说完全。”义逸听后气愤地呵斥他。第二天。果然脑后生了毒疮。三天就死了。 赘 肉 释氏因果。时有报应。近岁有一男子。既贫且贱。于上吻忽生一片赘肉。如展两手许大。下覆其口。形状丑异。殆不可言。其人每饥渴。则揭赘肉以就饮啜。颇甚苦楚。或问其所因。则曰:“少年无赖。曾在军伍。常于佛寺安下。同火共刲一羊。分得少肉。旁有一佛像。上吻间可置之。不数日婴疾。遂生此赘肉焉。”(出《玉堂闲话》) 佛家讲因果。总有报应的时候。近年有一个男子。贫穷而且下贱。在上唇上边突然间长出一片多余的肉。好象展开的两支手那么大。下面可以盖住他的嘴。形状丑怪的样子实在说不出来。这个人每次饿了或者渴了。就须揭开那片多余的肉才能吃喝。简直太痛苦了。有人问他这是什么原因。他说:“我少年时刁钻。不讲道理。游手好闲。曾当过兵。常常在佛寺安营住下。与同伙一起割一只羊。分到一些肉。旁边有一尊佛像。上唇那个空间可以放些肉。我就放在那上面了。不过几天就得了病。于是就生长了这片多余的肉。 西明寺 长安城西明寺钟。寇乱之后。缁徒流离。阒其寺者数年。有贫民利其铜。袖锤錾往窃凿之。日获一二斤。鬻于阛阓。如是经年。人皆知之。官吏不禁。后其家忽失所在。市铜者亦讶其不来。后官欲徙其钟于别寺。见寺钟平堕在阁上。及仆之。见盗钟者抱锤錾。俨然坐于其间。既已干枯矣。(出《玉堂闲话》) 长安城西明寺有口大钟。贼寇作乱之后。僧徒流离四散。西明寺空无一人。断香火有几年时间了。有个贫民看那口钟的铜有利。就在衣袖里藏着锤和錾到西明寺偷偷地凿铜。一天可凿下一二斤。然后就到集市上去卖。象这样也有一年多了。人们都知道。官吏也不管。后来他们家忽然就不知哪里去了。买铜的人也怪他怎么不来卖铜了呢?以后官府想把那口钟搬到别的寺院里。看那钟平堕在楼上。等把它放倒。只见盗铜的人抱着锤和錾。分明地坐在里面。已经干枯了。 明相寺 凤州城南有明相寺。佛数尊。皆饰以金焉。乱罹之后。有贫民刮金。鬻而自给。迨至时宁。金彩已尽。于是遍身生癣。痒不可忍。常须以物自刮。皮尽至肉。肉尽至骨而死焉。毁佛之咎。昭报如此。(出《冥祥记》) 凤州城南边有座明相寺。寺里有几尊佛像。都用金子装饰着。遭乱以后。有个贫民去刮金子。卖了来供给自己的生活。等到社会安定了。佛像的金彩也都刮光了。于是这个人遍身生皮癣。痒得不能忍受。常常须用东西自己往下刮。皮都刮光了还是痒。直到把肉也刮掉到了骨头而死了。毁佛的罪过。遭到如此的报应。 僧义孚 僧义孚。青社人。解琴。寓于江陵龙兴寺。行止诡谲。府主优容之。俾赍钱帛。诣西川写藏经。或有人偷窃社户所造藏经出货。义孚以廉价赎之。其羡财遂为所有。一旦发觉。卖经者毙于枯木下。此僧虽免罪。未久得疾。两唇反引。有以驴口。其热痛不可忍也。人皆畏见。苦楚备极而死。同寺有数辈。贩鬻经像。惧而舍财。修功德。以孚为鉴戒。(出《冥报记》。明抄本作出《北梦琐言》。) 和尚义孚。青社人。会弹琴。居住在江陵龙兴寺。这个人行动诡异多变。寺主优待他而收容了他。让他带着钱财到西川抄写藏经。有的人偷窃庙堂所造的藏经出卖。义孚就用廉价收买来。剩余的钱就自己留下了。终于被发觉了。卖经的人死在枯树下。义孚虽然被免罪。不久就得了病。两个嘴唇翻长。好象驴的嘴。并且发热疼痛不能忍受。人们都怕看他。最后受尽痛苦而死了。同寺的和尚中有些人曾贩卖过经书和佛像。也害怕了。立刻拿出钱物。建立功德。拿义孚作诫鉴。 开照寺盗 伪蜀金堂县三学山开照寺。夜群寇入寺。劫掠缁徒罄尽。寺元有释迦藕丝袈裟。为千载之异物也。贼曹分取。与其妻拆而易之。夫妻当时。手指节节堕落。须鬓俱坠。寻事败。戮于市。(出《儆戒录》) 前蜀金堂县三学山有个开照寺。夜间一群贼寇进入寺里抢光了僧徒的财物。寺里原来有一件释迦的藕丝袈裟。是千年珍奇宝物。贼官分取到手后。与他的妻子拆开卖了。立刻夫妻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掉了。头发和胡须也全掉了。不久事情被破获。在市井中被杀死。 僧绍明 伪蜀大慈寺赐紫慈昭大师绍明。主持文殊阁。常教化钱物。称供养菩萨圣像。积有星岁。所获太半入己。后染病。恒见火烧顶至足。周而复始。不胜其苦。悔过忏谢。唱施衣。竟不获免。(出《儆戒录》) 前蜀大慈寺御赐紫慈昭大师绍明。作文殊阁主持。他常常叫僧徒化斋收取钱物。说是供养菩萨圣像用。过了些年。所获得的钱物多半都装入了私囊。后来生了病。总看见大火从头顶烧到脚底。烧完又烧。一再重复。绍明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在菩萨像前拜谢忏悔。大量施舍衣物。但还是不能免除痛苦。 潼江军 伪蜀潼江。起军攻取阆州。兵火烧劫。闾里荡尽。佛寺有大钟在地。有一卒运大石击钟。令碎而鬻之。钟破裂流迸。正中卒胫。双折而死。(出《儆戒录》) 前蜀的潼江。发兵攻打阆州。兵士们烧杀抢掠。街巷里都被扫荡一空。佛寺地上有一口大钟。有一个兵士搬来一块大石头砸钟。砸碎后要卖掉。钟被砸碎四散迸裂。其中的一块碎片正打在兵的小腿上。两条腿都折断然后死了。
原文出处:http://www.xuefo.com/nr/article5/46761.html
以上是关于太平广记中的佛教记载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佛学知识的朋友们有所帮助。
本文标题:太平广记中的佛教记载;本文链接:http://www.fzby666.com/gus/184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