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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纪晓岚讲的600个故事》精选
不传人闲话的狐妖
沧州盲人蔡某,以弹唱为生,每次路过南山楼下,就有一位老翁邀他弹唱,并与他相对饮酒。二人关系逐渐亲密起来,老翁也时常到蔡家与他共欢。老翁自称姓蒲,江西人,因贩卖磁器到达本地。时间一久,蔡某觉察到老翁是个狐妖,然而交情已经很深,狐妖不隐讳,蔡某也不害怕。
后来,里中发生了一件因说闺房中的闲话打官司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议论纷纷,有的说有,有的说无。蔡某偶尔与狐友谈及此事,问狐友:“君既然已经通灵,必定知道其中的真相。”狐友顿时沉下脸来,生气地说:“我们狐辈修炼道术,岂能干预人的家庭琐事?房帏闺阁是秘密之地,男女在房中会面难于辨明是否有暖昧关系,因此也就容易引起嫌疑。一犬吠影,往往导致百犬吠声。即使果真有其事,又与外人何关?却为一时说着痛快,给人家子孙后代留下几代人的羞愧,这已经是伤了天地的和气,召致了鬼神的忌恨。
“况且,事情根本就是杯弓蛇影,恍惚无凭,好事之徒点缀铺张,就像他自己亲眼看见一样。这就使人忍不能忍,辩不能辩,往往导致抑郁难言,含冤丧命。这种冤死鬼产生的怨恨之气,就是经历一劫的漫长时间也是难于消失的。如果冤死者有幽灵,岂能不进行报复?恐怕冥司的刀山剑树上,是不会不为这个多舌头的造谣人设一个座位的。
“你素来淳朴诚实,听到这种事情就应该掩起耳朵来;不但不掩耳朵,反要考求真伪,想干什么呢?是不是不丧失了视力还嫌不够,还要被割掉舌头才满足吗?”
狐友说完,放下杯子径自离去,从此再没有在蔡某面前出现。蔡某万分悔愧,恨得自批面颊,并经常通过讲述这件事告戒别人,一点也不自我隐讳。
亡兄报警
鞠庭和又说:有户人家,兄死之后,给弟留下一个孤侄。弟弟对孤侄迫胁侵蚀,吞并了所有财产,已经搞到无以生存的地步。
一天夜间,弟弟夫妇二人正在酣睡,忽然梦见亡兄仓皇地前来呼叫:“快起!快起!着火了!”他们醒来一看,室内已经是浓烟迷漫烈火燃烧。因无路可逃,只好破窗而逃。喘息还没定下来,房屋已经崩塌。如果稍迟片刻,二人也就葬身烈火,化为灰烬了。
第二天,他急忙召来孤侄,将所夺的财产全部归还。人们对他几天之内的一百八十度大弯感到奇怪,他痛哭流涕地向人们讲述了亡兄报警的手足深情,连连自责不已,人们这才明白其中缘故。这位亡兄的鬼魂善全骨肉,比起作祟报复来要高明许多。
孝妇念佛超度冤魂
李村有位农妇,她每天早晚两次往地里送饭。每次送饭,总看见一个女子相随于左右,问问同行的人,都说没见到那个女子。农妇感到非常恐怖。
后来那个女子渐渐跟着农妇上家里来了,不过,她总呆在院子里,或呆在墙角,并不进屋。农妇逼近她,她就向后退;农妇返回原地,她又跟过去。农妇这才明白是碰上了冤家对头,于是,远远地向她提出了质问。
那女子答道:“你前生与我同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老婆,你嫉妒我受主人宠爱,就诬告我有奸盗行为,使我遭到幽禁,最后郁郁而死。现在,我是来找你索命的。但是,因为你此生能孝敬婆婆,一直受到善神的保护,所以我没法靠近你,只得远远相随,伺机而动。我经过审时度势,感到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果你能够作道场来超度我,使我早日轮回转世,你我的冤仇可以就此了结。”
农妇自称家境贫寒,拿不出钱来作道场。那女子说:“你说家境不好,倒也不是瞎话。如果你能诚心诚意地诵念佛号一万声,也同样可以超度我。”农妇问:“这样难道就能超度鬼魂吗?”女子说:“一般人念诵佛号,佛是听不见的,他们哼哼唧唧,好像面对神佛,其实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如果是忠臣孝子,他们的忠诚足以感动神明,所以念佛一声,即可达于三界。因此,他们念佛的效力可与作道场等同。你是孝妇,你的念佛声神明一定会听到。
农妇按她要求的去做了,从此诚心念佛,每念一声,那女子就拜一拜。念够了一万声之后,那女子忽然不见了。李村的乡亲父老们时常念叨这件事。
可见,专心侍奉、孝敬长辈,胜过了诚心拜佛啊。
佛不接受偷来的布施
沈瑞彰住在高庙中读书,夏天炎热,他就移床于文昌阁廊下过夜。有天夜深人静之后,他听到阁顶上有人说:“咱们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你攒这许多银子有何用处?”另一人答道:“我准备用这些银子铸一尊铜佛,送到西山潭柘寺供养,希望能借此求福,早日解脱狐形。”
那另一人啐了他一口说:“你简直是个大笨伯,你就不想想,布施财物,须是自己所有的,佛怎能不问你布施的钱财的来处?怎能接受你偷盗来的银两?”再听下去,就寂然无声了。
野狐的对话真是太好了,倘若施主云集的时候,能听到这番议论,必有振聋发聩的效用。
不收布施的尼姑
沧州有一游方尼姑,就是本书前面提到的为某夫人解说因缘的那位。她从不允许妇女去她的庙庵,而肯应邀到人家中。纵使是贫寒之家,仅以粗茶淡饭招待,也欣然而往。她不劝妇女布施财物,只劝她们存善心,作善事。
我的外祖父张雪峰家,有位姓范的仆妇,向她捐赠一匹布。尼姑合掌致礼,向范姓仆妇谢过,将这匹布放在几案上,过了片刻,又将布拿起,交还此妇说:“施主向善之心,佛已察知了。这匹布既蒙您布施,就已归我所有。如今已是九月秋寒天气,刚才我看见您的婆婆还穿着单衣。我就谨以此布奉赠给您,拿回去为您的婆婆缝一件棉衣,您看好不好?”仆妇窘得说不话来,面红耳赤,一时惭愧得汗流满面。
姚安公说:“这位尼姑才是最懂佛心的人;”闺阁中多传说其轶事,可惜的是,竟没有人知道这位尼姑的姓名。
自大和尚和风骚女鬼
吴地和尚慧贞说:浙江有个和尚,发誓苦炼,潜心修行,终日打坐,肋不沾席。
一天夜里,有位美女隔窗窥视。和尚明白是鬼到了,仍旧专心练功,并不理睬。女鬼卖弄风骚,故作媚态,可始终无法接近禅榻。
从此以后女鬼每夜必来,始终不能引诱和尚起邪念。女鬼黔驴技穷,远远地对和尚说:“大师信念如此坚定,我也该断绝妄想了。大师可称得上是忉利天中之人哪,您明白接近我必然使前功尽弃,所以畏我如虎狼。即便您努力修炼达到了非非想天的境界,也不过是搂着柔软的身体,如抱冰雪;看着娇媚的面容,如睹尘埃,仍然不能离于色相。如达到四禅天境,那么,就如同花自照镜,镜却不知有花;月自映水,水却不知有月一样,这就是离于色相了。如果修炼到诸菩萨天的境地,则是花亦无花,镜亦无镜,月亦五月,水亦无水,无所谓色相,无所谓即离,逍遥自在,神通广大,那种情景,有不可思议之妙。倘若大师敢让我亲近,还能一尘不染,我这个‘摩登伽’就会诚心皈依佛门,再也不会骚扰您这位‘阿难’了。”
和尚揣度凭自己的法力足以战胜女鬼,就坦然应允。女鬼乘机钻到和尚怀里,偎倚抚摩,使和尚欲火燃烧,终于破了戒体。他因失志而沮丧,最后郁郁而死。
孔子说:“磨炼而不破碎,染制而不变色”,这恐怕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圣贤以下的人是做不到的。那个和尚被人用话一
激,居然开门揖盗,终于上当受骗。世上有些人,自以为本领超群,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们非要做,结果一败涂地,这些人与那和尚是一路货色啊。
亲身体验猪的痛苦
内阁学士汪晓园说:有个老和尚路过屠宰场,忽然悲伤地哭泣起来。
有人对此感到惊讶,问他因何悲伤,他答道:“说来话长。我能记起两代以前的事:前一代我是个屠夫,三十多岁死的。死后魂儿被几个小鬼拘着去见阎王爷,阎王爷责怪我操持宰杀业,罪孽深重,下令将我押到转轮王那里,接受恶报。我恍惚迷离,如醉如痴,仿佛进入梦中,只是全身躁热,难以忍受。忽然,我又感到异常清凉,再看时,已变成一头小猪卧在猪圈里了。
“断奶之后,我见投来的猪食很脏,心里着实恶心;然而饥火中烧,五脏六腑仿佛都将被烧焦裂开,不得已只好往下吞口因。
“后来,我渐渐通晓了猪语,不时向同类们问询。它们之中,大多能记起自己前生之事,只是无法告诉人类罢了。
“它们都自知早晚会被宰杀,所以总不停地发出呻吟声,那是在发愁啊;它们的眼睫毛上总挂着泪珠,那是在自悲自怜啊。它们身体肥胖,动作滞重。每到夏季,苦于天气炎热,只有泡在泥水中才能稍稍舒服一点儿,但这种机会很难得。它们身上的毫毛稀少而坚硬,到了冬季,苦于天气寒冷,看看那些狗、羊,身上的毛柔软厚实,如同仙兽一般,实在令人嫉妒。
“我长大后,和其它同类一样,将被宰杀。被抓捕时,我们自知难免一死,还是要东逃西躲一番,希望将死期稍稍延缓。
“人们抓住我们后,用脚踩着我们的头项,用力掰扯着蹄肘并拿绳索使劲儿捆绑,绳子勒得几乎触到了骨头,疼如刀割。
“然后,我们或是被装到车、船之上,叠放着,相互挤压着,肋骨都快被压断了,全身血脉堵塞,肚子似乎马上要裂开;或是被人用竹竿穿到四蹄中间扛着走,那种痛苦比官府给犯人施三木夹刑还有过之。
“到了屠宰场,我们被抛到地上,这一下,震得心脾都快要裂了。有的当时便见了阎王,有的还要被捆绑着等几天,那份儿洋罪,更是难以忍受。
“被杀之前,我们分明看见左边放着刀和砧板,右边放着热汤锅。不知轮到自己头上时,该是怎么痛苦,想到这里便浑身战抖不已。再看看自己这一身肥肉,不知将被剁几块,变成谁人的下酒菜,想到这里,真是悲痛欲绝。
“等到挨刀之时,屠夫一拉拽,我便吓得昏头胀脑,四肢瘫软,只觉心脏摇荡,魂飞魄散。刀光在眼前闪耀,我不敢正视,只能闭目等死。屠夫先用刀割断我的喉咙,然后摇撼摆拨,将血控到盆子里。那种滋味儿无法描述,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哭号而已。
“血控净后,屠夫开始用刀尖猛刺心脏,一阵巨痛之后,我便感到恍惚迷离,如醉如痴,仿佛进入梦境,恰似刚刚转生之时。过了许久,我才清醒过来,看看自己,已变成人形了。阎王念我前生做过一些善事,仍然许为人身,也就是我现在的这般模样。
“刚才我见到这些猪,哀怜它们将要遭受茶毒,又想起自己遭杀戳时所受的痛苦,深感自怜,同时也可怜那些屠夫们,他们早晚也会受人宰割。三种悲怜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所以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在场的屠夫听了老和尚这番话,立刻将屠刀扔在地上,改行卖莱去了。
尼姑解说夫妻姻缘
先外祖母曹太夫人曾经告诉先太夫人说:沧州有一官宦人家的主妇,总受丈夫的嫌恶,郁郁不乐,快要得精神病了。性情变得日益乖戾,夫妇关系更加紧张。
恰好来了一位道行高深的尼姑,就向她探寻这事有什么因果业缘。尼姑说:“我不是阴间的官吏,不能查看配偶的簿籍;也不是佛或菩萨,不能照见你们的过去将来。但提到因缘之理,我还是知道的。按说夫妻的姻缘,没有无缘无故的结合,一般是以报恩原因联结的夫妻,必然相互喜欢;以报怨原因结合的夫妻,必然相互憎恶。还有没有恩没有怨、也有恩也有怨的,必然根据欠负情况使之相互抵偿。因缘就是这样。你们的夫妻关系,恐怕是以报怨而结合的吧?这是天所定的,而不是人的缘故。
“尽管是这样,天定胜人,但人定也可胜天。所以释迦牟尼建立佛法,允许人忏悔。只要打消你争强好胜的心理,收敛起你的傲气,逆来顺受,用情感来感动而不是用道理去争执;尽你分内的职责,用孝来奉事公婆,用和来相处妯娌,用思来对待妾媵,只尽力去做,不问别人的态度怎样,这样也许可以挽回此事吧!徒然追问前世因果,也无好处。”
那位主妇听了她的话,与丈夫的关系果然和睦起来。先太夫人曾将这件事告诉家中的妇女们说:“这个尼姑所说的话真是闺阁中的解冤神咒啊。一心一意这样去做,绝不会没有应验的;假如有的没有应验,还是做得不彻底。”
忠厚的慧师傅
沧州憩水井一带有个老尼姑,人称慧师傅。谁都不知道她的姓名和法号是什么,也不知道她那个称呼里的“慧”字是否就是这个慧,只是相互沿袭地这样称呼她。
我小时候,曾见到她在外祖父张公家出入。她遵守戒律十分谨严,连糖都不吃,她说:“糖也是猪油点成的。”她不穿皮衣,说:“穿皮和吃肉没什么两样。”她不穿绢绸的衣服,说:“一尺丝帛,代表了上千只蚕的性命。”向神佛上供的面筋,她每次都亲手制作,说:“集市上买来的面食供晶,制作时都是用脚来踩的。”她焚香时,必要敲石取火,说:“灶火不干净。”她食用清斋、餐饭往往自给自足,从不营营苟苟去募捐化缘。
外祖父家有一位女仆,向她布施了一匹布。老尼姑拿着布看了半天,明白了它的来历,说:“做布施须用自己的财物,才算是积下了功德。你们家中因为丢了这匹布,已经有几个小丫环挨了鞭子,神佛怎么能接受这种布施呢?”
那个女仆只得以实情相告:“最初,我听说有几十匹布,估计主人未必一一去数,就偷了一匹。不料,却连累他人挨打受骂,相互诅咒,心中极为不安。因此拿来作布施,通过忏悔,请求神佛饶恕我的罪过。”老尼姑把布抛还给她说:“还不偷偷送回原处,别人清白了,你自然也可以安心了!”这个女仆死后几年,老尼姑的弟子们才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乾隆甲戌、乙亥年间,老尼姑已经七、八十岁了。一天,她忽然路过我家,说是要去潭柘寺拜佛,为小尼姑受戒。我偶然提到女仆偷布的事,她摇摇头说:“没这么回事,那不过是小尼姑们在嚼舌头。”
人们不住地赞叹她的忠厚。临走时,她请我为佛殿题写一块匾额,我让赵春涧代写。老尼姑合掌道:“谁写的就题谁的名,神佛面前是不能说瞎话的。”赵春涧题写了自己的名字,老尼姑这才心安理得地拿走了,以后再也没来。
最近,我又向沧州人打听这位慧师父,已经没有人认识她了。
再有,景城天齐庙有个和尚,是住持果成的三弟子。士人尊敬他,都称他为三师傅,渐渐地,他的姓名法号倒没人知道
了。
果成的弟子大多没出息,散落四方托钵云游。只有这个和尚不失宗风,没有大寺庙和尚那种市井的俗气,也没有法座禅师那种骄贵气;他严格遵守戒律,不怕吃苦,即便走千里之路也要打包步行,从不乘车马。先兄晴湖曾在旅途中遇上过他,苦苦邀请他同车行路,他始终没有答应。
官吏们来到庙中,他的礼节并不增加,村夫野老来了,他的礼节也并不减少。不管人家是多给布施,还是少给布施,或者不给布施,他都一视同仁,以礼相待。诵经之余,他总是端坐在庙堂里,有人进来,会觉得如人无人之境。
三师傅待人行事不过如此而已。然而乡间男女,无不赞扬三师傅道行清高。等到问他们三师父道行在哪里,道行怎样清高时,他们却茫然而不能回答。
他之所以令人感动,真不知是何原因。对此,我曾问过先父姚安公。姚安公说:“据你所见,这位三师父是否有不清不高之处?没有不清高,就已经是清高了。难道你非要他像锡飞、杯渡那样,才认为他是道行高深吗?”
这里说的一尼一僧,也是佛门中的独往独来者。三师父涅架时间不长,他的名字人们还应该记得,等孙儿们乡试回来,我会叫他们去庙里问清楚的。
强盗救美免灾难
齐大是献县的一个非常厉害的强盗。他曾与一伙强盗进行抢劫,其中一盗见被劫人家的妇人美丽,就要强奸。
群盗首先用刀威胁,妇人誓死不从,将她捆在长凳上,就要强奸。
齐大正在房上了望看庄,闻听屋内妇人呼号;立即从屋脊卜飞跃而下,挺刃冲人屋中,厉声呵叱:“谁敢这么干,有他没有我!”汹汹欲斗,目光如同饿虎。
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急极点,美妇人竟靠突然出现的齐大免除了一场灾难。后来群盗全部被捕,并肩遭到诛杀,唯有齐大漏网,始终没有抓获。
据群盗说,官兵搜捕的时候,齐大实际上就藏伏在马槽底下。据负责搜捕的官兵说,他们在马槽附近往来搜查了好几遍,只看见槽下有一捆腐朽的竹竿,大约有十几根,积满了尘土污秽,似乎是放置了多年,从来没人动过。
装鬼吓人被鬼吓
妖由人兴,这种事情经常出现。
李云举说:一个人胆子最小,另一个人打算捉弄他,就让一位手黑如墨的家奴藏在室内,秘密吩咐他说:“我与某人坐在月亮下面,我一惊呼有鬼,你就从窗隙中伸出一只手来。”
到时他一惊呼,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手掌像簸箕,五指像棒杵。宾主二人全都大吃一惊。
院中的众家仆知道主人预约的事情,七嘴八舌地疑问说:“某奴真是鬼吗?”他们点蜡烛,带上兵器进入室内,见家奴昏卧在墙角。
救醒以后,家奴说:“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觉得好像有物用气嘘我,我就昏迷了。”
族叔楘庵说:二人在佛寺中共同读书,一个人在灯下装作缢鬼的模样,立在同伴面前;见同伴惊恐得要死,急忙呼叫说:“是我,你不要害怕。”同伴说:“我知道是你,可你背后又是什么呢?”他回头一看,原来背后站着一个真缢鬼。
大概心灵的机械一萌动,鬼就乘机械之心而付诸实现了。这也就像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的道理一样。
老僧规劝鬼吵架
钱塘人陈干纬说:以往他与几位朋友到西湖深处泛舟,秋雨初晴,登上寺楼向远方眺望。一位朋友诗兴大发,偶尔吟诵出“举世尽从忙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这一诗句,众人相与慨叹。
寺僧微笑着说:“据僧人的所闻所见,人死后还是仍然不肯罢休的了。
“几年前,一个秋月明亮的夜晚,我坐在这座楼上,听见桥旁有辱骂争吵声,吵了很长时间,越吵越急。此地没人居住,我心知是鬼在争吵。仔细听他们吵些什么,由于你争我抢吵得很激烈,分辨不太清楚,只是听出似乎是在争夺坟墓地界。
“忽然听到另有一人呼劝说:‘二君不要吵,能否听老僧说一句话?人在世间,忙忙乱乱,那是由于不知道人生如梦而已。可现在二君的梦已经醒了:经营百计,以求富贵,富贵如今在哪里呢?机械万端,以报恩怨,恩怨如今又在哪里呢?青山没改,白骨已枯,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魂魄。
“那一梦黄梁的人,还能省悟过来;为什么二君这亲身阅历的,反不懂万事皆空呢?况且,真仙真佛以外,自古以来没有不死的人;大圣大贤以外,自古以来也没有不灭的鬼。都是这么孤零零一个魂魄,时间一长又都不免于要消失,可你们还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兴动兵戈,这不是梦中之梦吗?’
“说罢,只听呜呜的哭泣声。接着,又听到自称老僧的人长叹一声说:‘喜怒哀乐还没忘记,必然也就不能把得失看得毫无差别。这样挂念尘世利害,老僧也不能解脱二君了。’以后再没听见说话声,可能他们的纠葛已结束。”
陈干纬说:“这是大师的生花之舌巧妙编出来的。不过,默验世间人情,实际上也很合乎情理。”
割肉点灯瞎母复明
道理上必然没有的事情,实际上有的就能发生;不过,仔细去进行推究,也是道理所应该有的,只是看道理的人自己太固执罢了。
献县近年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是韩守立的妻子俞氏,侍奉夫家祖母达到了“至孝”程度。乾隆庚辰年,夫家的祖母双目失明了,千方百计地请医问药,祈祷神灵,都没见效。
有个阴险狡诈的人见俞氏至孝,就欺骗她说,如果割下自己的肉作灯点燃,在灯下虔诚地祈祷神灵,就能迅速恢复光明。俞氏不知这是恶毒的骗诈,竟割肉燃灯,虔诚祈祷。十多天后,祖母的双目居然神奇地恢复了光明。如此受人欺骗也可谓太愚昧了,但正是这一愚昧才使俞氏无比虔诚,正是俞氏的这一片真诚之心才感动了神灵,使老人恢复视力。这件看上去似乎无理的事情,实际上内中却包含着至理。
另一件是乞丐王希圣,双足拘挛,因走不了路,只得以双股代足,用手支撑移动行走。
一天,他在路上拾到了二百遗金,把金移藏到草中,然后坐守在路边,等待丢金的人。一会儿,商人张际飞慌慌张张地前来寻找,王希圣反复问他,核实情况后,就把全部遗金一两不少地还给了他。张际飞请他分取一部分,他谢绝没要。张际飞又把他请人家中,打算赡养他的终身。王希圣又谢绝说:“我形体残废,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违背天意,坐吃现成,将来必有大祸。”态度坚决地告辞走了。
后来,王希圣有一天在裴圣公祠堂下睡着,忽然有一醉汉曳他拘挛的双足,痛得他无法忍受。醉汉走后,他发现自己的双足已经能够伸开。从此,他就能走路了。到干降已卯年王希圣才去世。张际飞过去是先祖的门客,他生前我还见到过他。他曾亲自讲述此事,讲得十分详细。
大概王希圣行善应该受到报应,因他以命自安,不受人报,所以神灵代人给了他善报。这件事不也是看上去似乎无理而实际上内含至理吗?戈芥舟前辈曾将这两件事载人县志,讲学家们颇以为荒诞不经。我认为戈芥舟编的这部县志,只有乩仙联句和王生殇子两条应该删去,可谓是偶尔没有割爱。除此以外,全书体例严谨,并且都具有史法。他记载了上述两件事情,正表现了匹夫匹妇,也能足以感动神明,可以用来激发善心,克服陋俗,并不是像小说家那样博采滥记。
汉代建安年间,河间太守刘照之妻的许多琐事,载于《录异传》;晋武帝时,河间女子剖棺复活的事,载于《搜神记》。这些都是献县城邑的历史史实,作县志的戈芥舟前辈又何曾没有删削这些内容呢!
误人子弟遭天亡
安邑人宋半塘,曾在鄞县做官。他说鄞县有位书生,文才很好,可就是不能进取功名,科举总是落榜。他病中梦见走到一个大官署,察看官署的情况,知道是冥司。在那里,他遇到一个冥吏,是他的故人,于是便向他叩问自己这场病是否会死。
冥吏说:“君的寿命还没到期,可是君的食禄却已经吃完了,恐怕到这里报到已经为期不远。”书生说:“我平生靠教书糊口,并没有过份地暴殄天物,怎么寿命没有到期食禄反而先吃光了呢?”冥吏长叹说:“正是由于君接受了他人的学费,而疏忽了对学生课业的训导,冥司认为是无功窃食,无功窃食就是浪费。因此,销除了君平生应得的食禄,补偿君预支的食禄,所以寿命没到期食禄反而先吃光了。为人之师,名分本来是尊贵的。可是,受人学费,误人子弟,所受的谴责也是严重的。有官禄的可以减官禄,没有官禄的就减食禄,一两一钱都计算不错。世间徒见才士通儒们,有的贫穷,有的夭亡,动不动就说天道难明,哪知他们自误生平,罪过多是犯在这类事情上呢!”
书生怅然醒来,果然一病不起。临终时,他以自己梦游冥司的事告诫亲友,所以人们才得以知道冥吏的这番话。
狐女不害善人
御史汪香泉说:布商韩某,迷上了位狐女,身体日渐羸弱。他的妻子求符篆驱狐,狐女暂时躲避走,不久仍然回来与韩某相处。
一天夜晚,她与韩某共寝,忽然披衣坐起来说:“君难道有二心了吗?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刚气逼人,刺促不安呢?”韩某说:“我没有其它二心。只是因为邻居吴某迫于债权人的逼索,要卖儿子做歌童,我不忍书香后代沦为下贱,筹备了四十金想把他赎留下来,因此辗转思考,未能成眠。”狐女猛地推开枕头说:“君有这种想法,就是善人。害善人要受严重惩罚,我从现在就告别了。”说罢,用嘴唇对着韩某的嘴唇嘘气;嘘了好久才挥手离开。
从此,韩某恢复体力,壮健得和从前一样。
善待幼狐化恩怨
我表伯王洪生家中,有狐仙住在粮仓里,他们很少闹事,不过,每当小孩子们在粮仓旁边玩耍时,总要被飞来的瓦片打伤。
一天,人们在厨房里抓到一只幼狐,打算将它乱棍打死以泄胸中之愤。洪生说:“这样做,等于是向狐仙挑衅。人与妖争斗,能有什么好?”他把幼狐引到床上,用果子喂它,然后亲自送它到粮仓外。
从这以后,孩子们去仓外玩耍,再也不受袭击了。这就是孙子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一时造孽 世世还债
董文恪公的老仆王某,性情谦虚谨慎,善于照应门户,几十年来没得罪一人,就是人们所称的“王和尚”。
据他说,他曾随文恪公住宿在博将军的废园中,在—个有月亮的夜晚,独自坐在石头上乘凉。远远望见有个人仓皇逃避,被另外一人当头遮拦,抓住手臂共同坐在树下。遮拦人说:以为你早就升天了,怎以会在这里相遇呢?”随后,就向逃避者叙述了他们的深厚交情,接着指着起了他办事的负心,说:“某件事欺我不熟,虚增数目来骗我,吞没了几何几何。”某件事你乘我急需,故意花言巧语勒索我,贪污了多少多少;某件事连数出了十件事。每数出一件事,就批一掌面颊,怒气冲天,似乎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吃。
忽然,从草丛间走出一位老翁劝解说:“如今他已堕入饿鬼行列,君何必这样相加凌辱?况且,负债必还,又何必这样急呢?”
那人一听,越发恼怒,说:“既然已成饿鬼,还怎么能还债呢?”老翁说:“业有补满之时,债就有归还之日。按冥司所定的法律,凡是借贷的子母钱,来生有禄就偿还,没禄就免除不还,因为债务人限于财力,不能偿还。如果是威胁诱取的钱财,就是经历一万年的时间,也必须偿还清楚。其中无禄可以抵偿的,就转生六畜偿还;一世不能还清的,就分几世逐渐偿清。今天晚上董公所吃的猪肉,不就是他的恶仆某人的第十一代身吗?”听了这番话,那人的怒气才略微平息,于是松手各自散去。
老翁可能是土神。他所说的恶仆某人,王和尚还在早年见过,确实是一个最有心计的恶仆。
无头鬼引路
乌鲁木齐巡检的驻地,名叫呼图壁。“呼图”的汉语意思是鬼,“呼图壁”的汉语意思是有鬼。
一次,有个商人夜间在呼图壁行走,昏暗中见树下有人影,以为是鬼,就对人影进行呼问。树下人说:“我傍晚到达此处,害怕鬼才不敢向前走,正是要等有人来好结伴行走的。”于是他俩就互相仗胆共同向前走去,途中说话,渐渐密切起来。那人问:“你有什么急事,要冒着严寒夜间走路?”商人说:“我过去欠了一位朋友四千钱,听说他们夫妇全都病了,恐怕饮食医药都成困难,所以要前往送还,以救紧急。”
这人一听,退步站在树背,说:“我本想加害于你,以求得点小小祭祀。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才知道你是一位真正的仁义长者。我不敢侵犯你,希望能为你做向导引路,可以吗?”
商人迫不得已,只好随他前进。
一路上,凡是道路中的险阻,商人都能听得他的预告。一会儿,残缺的月亮慢慢升起,随后也就稍能辨清景物了。商人仔细一看,给他带路的原来是个没头的人。他毛骨悚然,退步而立;与此同时,带路鬼也消失不见了。
宋清远不学奇门法
奇门遁甲一类的书,各处多有,不过都不是真传。真传不过几句口诀,并不用文字写成书流传。
德州的宋清远先生说:他曾经拜访一位朋友,因雨后道路泥泞,借了一头驴骑着前往。朋友留他过夜,说:“趁着月明夜美我们来看一场戏剧好吗?”于是搬来十几个小凳,纵横着摆布在院中,然后点起明亮的蜡烛,与清远在堂上饮酒。
二更以后,见一个人翻墙跳入院内,在台阶前转圈。每遇到一个小凳,就脚步迟缓起来,费许多功夫跨不过去。开始是顺向前进,用旋风脚跳跃了二百次;接着转为逆向前进,又用旋风脚跳跃了一二百次。因极度疲劳,卧倒在地,这时天也快亮了。朋友把他带到堂上,盘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叩头说:“我其实是小偷,进院后,只见一层一层都是短墙,越跨越跨不完;陷人困境就想退出来,又是越翻越翻不尽,所以也就力疲被擒了。要我生还是要我死,我都唯命是从。”
朋友哈哈一笑,当场释放了他。然后对宋清远说:“昨天算出有这个小偷要来,因而用小术捉弄他一下。”宋清远问:“这是什么道术?”朋友说:“我是奇门法。其它人学了这种法术,恐怕会招引祸端,君是真正的端正谨慎,如果愿意学,我就将此术传授于君。”宋清远先生谢绝说不愿学。他的朋友长叹—声,说:“愿意学的人不能传授,可以传授的人不愿学,难道此术真的就要在世间绝传了吗?”带着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送宋清远先生上了归途。
狐狸中的鬼
先师赵横山先生,少年时在西湖读书,因为寺楼幽静,便在楼上设床住宿。
夜间,他听到室内有窸窣声,似乎有人走动,便斥问道:“是鬼还是狐?为何要来打扰我?”慢慢地才听到吱吱唔唔地回答:“我既是鬼,也是狐。”先生说:“鬼是鬼,狐是狐。怎么能既是鬼也是狐呢?”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回答说:“我本来是几百岁的狐,内丹已经炼成,不幸被同类缢死,盗了我的丹去。我的幽魂沉落在这里,现在已经是狐中的鬼了。”
先生问:“你为什么不到地府去控告盗丹贼?”狐鬼说:凡是由自己吐纳导引所炼成的内丹,如同血气附入形体,与形体融合为一。是自身所炼而不是来自身外,他人是不能盗走的。凡是由采补精气所炼成的内丹,如同劫夺来的财物,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不能与形体融合为一,所以他人可以杀死吸取走。我用迷惑人的方式采取精气,伤害了许多人。杀人该死,死当其罪,就是诉诸神灵,神灵也不会受理我的起诉。因此,我宁愿闷闷不乐地住在这里。”
先生又问:“你占据此楼,究竟想做什么?”狐鬼说:“本来我想隐匿身形,不出声音,修炼太阳炼形法。由于先生阳光强烈,烤得我阴魂不安,所以才出来哀求先生,恳望先生体谅我的苦衷,阴阳各有适当处所。”说罢,只听见额头叩地的声响,问话也不再回答。
第二天,先生就搬了出来。他曾经例举这件事对学生说:“夺取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不能占有的,而且恰好是伤害自己。真可怕啊!”
阴间断案五十年不晚
我的同年钟上庭说:“他在宁德做官时,有个幕友得了急病。正在服药,恍惚中看见二鬼对他说:‘冥司中的某件狱案,一直等君前往对质。可以不用服药了。’幕友说:‘这件狱案已经五十多年了,怎么现在还没结束?’鬼说:‘冥司的法律最严厉,可是执行起来也最谨慎。一旦涉及疑点,虽然明知事实真相,如果证人不出庭作证,拖多久也不能定案。因此往往一拖就是几十年。’幕友问:‘这样的话,那不是拖延时间牵累当事人了吗?’鬼说:‘这种情况仅占千万分之一,不是常有的。’当天夜晚,幕友果然死去。”
由此看来因果报应有时不灵验,或许是由于这个缘故吧?还有,小说的记载中,有许多生魂前往冥司对质的,或许是定案的迟早,要各自根据案情的轻重缓急吧?
总之,定案虽有早晚的差别,神灵却毕竟不会糊涂,这是清楚可信的。
千转百折才捉到的贼
我在乌鲁木齐时,骁骑校萨音绰克图说:以往他在红山口哨卡值班时,一天即将天亮的时候,有只乌鸦对着门口哇哇乱叫,他厌恶这种不吉利的叫声,引弓向乌鸦射去,乌鸦惨叫一声,从奶牛背上飞了过去。奶牛受惊狂奔而走,萨音绰克图急忙呼叫了几名士卒紧紧追赶。
进入一个山坳的时候,遇到两个耕田人,奶牛将其中一人触倒在地。士卒们扶起来看了看,没有大伤,只是扭了一只足,难于行走。问他的家在哪里,他说距离不远,于是众人共同抬着他送回家中。
进屋还没坐稳,就听见她家的小孩连声呼喊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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